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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是仙我为魔-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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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恍然,和昆仑数不尽的仙界资源相比,灵脉的确只能算一点芝麻。他们不由地想起了先前地宫大门上的仙境山海图,一时间心弛神往,激荡不已。
有和林津关系好的世家天师询问:“那咱们怎么寻找入口?”
林津微笑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她亲自走到灵脉旁边,来回踱步,以罗盘寻找吉位,过了会儿,找到一片空地,命人布置仪式所需物品。
几个世家天师上前,放下许多手提箱,打开后,将里边的物件取出,就地组装。
那些不规则的黑色模块,很快被他们组装完毕,露出全貌——一尊现代材料打造的可拼装式三足方鼎,有着鲜明的设计感。
潜藏在远处的沧巽见了思忖,鼎在古代,既可作为烹饪工具用于宴飨,也可作为礼器用于祭祀,眼下看情况应当是后者,林津要用这方鼎做什么?
在林津的指挥下,除了少数几个主持仪式的人,其余人全部排列成方阵,脱去上衣,赤身盘膝静坐在方鼎前,脊背挺直,双肘置放在膝盖上,姿势肃穆庄重。
方鼎旁边放了张祭祀条案,林津亲手从手提箱里把物品取出,一一摆放于案上。
沧巽拿出单倍望远镜架在眼睛前,视力比鹰类更好的五蕴悄声道:“那张桌子上一瓶血,一个箱子里装的不知道什么,还有……”
只见林津从脖子上摘下了属于沧巽的盾之心骨,放在那个箱子旁边。
五蕴吃了一惊,急道:“这龟孙想干嘛?”
沧巽的注意力在那只箱子上,她用望远镜看了下,发现那是只低温冷藏箱子。
夔也看清了,他转向唐正则:“你把慧远法师的心脏给林津了?”
那边春水生听到,难以置信地望着唐正则。
唐正则毫无内疚之意,冷淡道:“是又怎么样,这本来就是师父的嘱咐。”
张白钧愕然,难怪林津接纳了原本是对立阵营的唐正则。
春水生浑身颤抖,用尽力气制止自己不给唐正则一记拳头,张白钧连忙按住他道:“冷静,之后跟他算账。”
沧巽和五蕴也劝住了春水生,将他和唐正则暂时隔离。
远处,林津那边的仪式正式拉开序幕。
第230章
林津面朝众人扬声道:“昆仑寰宇有妖、魔、精、怪、灵、神、仙、佛八极; 如今需要备齐其中一半种族的皮肉骨血之类组织; 好在凡间尚有昆仑墟子民的后嗣,我这里已备齐三样,还差一样。”
她没有说那样东西是什么; 话锋一转道:“你们若真想得道成仙; 就要斩除一切与浑浊红尘的牵绊,父母夫妻子女不过是过眼云烟,譬如那天上的云彩,短暂聚合; 终将散去。记住,一旦踏出这一步,你们没有回头路可走。有人会以身作则给你们看。”
林津转向谢珧安; 给了他一个笃定的眼神。
谢珧安沉默上前,不发一语,任由林津挽住他的胳膊。
林津笑了笑,对众人道:“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器重珧安吗?众所周知; 林家和谢家的家族徽章; 都是龙纹。和林家一样,谢家也是真龙之裔; 血统上承自昆仑墟银龙仙族,而我林家则是青龙仙族,两家早有姻亲关系。有个严重的问题,便是我们两家血统极其稀薄微弱,只有合二为一; 才能制造出仪式所需要的仙族材料。”
沧巽渐渐回过味来,倒吸一口凉气!
仿佛同样料到了林津的打算,那边被人压制住行动的定永平忽然剧烈挣扎,厉声痛斥道:“林津!你真的疯了!”
林津岿然不动,一脸乏味。
定永平看向被一个女性天师照顾的林煜,大喝道:“还不快跑!”
林煜一脸困惑加茫然,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懂得定永平话里的可怕的涵义。
林津一抬手,两个手下往定永平嘴里塞了东西不让她发声,林煜旁边的女性天师一记手刀砍在林煜颈后,接住了林煜软倒的身体,将她放平在地上。
先前早就有人在空地上搭起了正方形的小型围帐,林津手下将昏迷的林煜抬了进去,随后照顾林煜的女性天师进入围帐,四下针落可闻,众人都猜到了围帐中正在上演什么,但他们垂首静坐,无动于衷。恐怖在静默中蔓延。
沧巽他们隔得远,但看得真切,春水生马上想要出去阻止,唐正则死死拉住他,额头青筋绽出,一字一顿道:“你现在出去,你就死定了,你想让师父白死吗。”
春水生挣扎起来,张白钧稍做犹豫,上去帮唐正则压制住春水生。沧巽知道唐正则一定隐瞒了异常重要的情报,但就连张白钧也看得出,唐正则说的是真话,一旦春水生出去便会殒命。
沧巽脑海空白,她知道就算他们去救人,也来不及了。
林津的人动作太过迅速,几乎是才进去,就有人从围帐中出来,手里抱个湿乎乎的包裹,一切尘埃落定。
谢珧安侧过身,不去看那个包裹,林津倒是全无所谓地揭开看了一眼,点点头,将包裹放到了条案上。
五蕴捂住嘴想吐:“变态。”
沧巽仍处于极其震惊的状态,没想到谢珧安和林煜的婚姻结合竟然是为了这样血腥残忍的一刻。
她回神后,想起林津的话,皱眉问夔:“既然需要的是仙族……为何当时林津没对你下手?”
夔冷峻道:“她需要的是活祭。”
沧巽明白了,林津绝对舍不得夔死。
林津备齐了四样材料,沧巽他们也猜到了四样材料具体是什么。前任五氏妖族族长五雩的心头精血,还有沧巽的舍利,慧远法师的心脏,以及刚才那只包裹。
谢珧安拿出了装有千万死魂的鲜红色罐子,来到方鼎前,低声持诵咒语。
方鼎底部亮起法阵光芒,将罐子里的死魂一一吸入鼎内。
很快,方鼎内充满了冰寒的白雾,万鬼齐哭之声被牢牢限于鼎中乾坤。
众人事先受过叮嘱,见方鼎被激活后,纷纷吟诵奇特的韵文,回环跌宕,一唱三叹,在此方地下空间形成了空旷的共鸣。
林津依序捧起四样祭品,投放到鼎中,声音传出很远:“妖血,魔种,仙胎,佛心。”
方鼎内法阵各角牢牢吸附着四样材料,它们没有被销毁,而是互相反应,为死魂提供了极其强大的增幅和升级作用。
只见寒冷如冰的白雾中间乍然出现一粒血点,由点成面迅速扩散,染尽翻腾不休的死魂,白雾成了血雾,加上众天师集体吟咒,血雾色泽浓稠饱和得发亮,令人心惊肉跳。
林津以龙首铜钱剑为引,将血雾从方鼎里挑出,血雾如一条艳丽的红蟒,昂起头颅,随龙首铜钱剑的指引,缓缓游向不远处似月光无暇的莹白灵脉。
夔突然对沧巽说:“那些天师状况不对。”
沧巽将注意力从林津转向静坐吟咒的众人。他们全部闭着眼,沉浸在一种无法轻易唤醒的境界中,上身皮肤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沧巽拿起望远镜观察。
是星光——那些地下空间无处不在的奇异闪光,不知什么时候,它们擅自出现在那些天师的身上,并且越来越密集。
沧巽扫了一眼周围,看到四面八方的星光在朝同一个方向缓慢流动,像深海中被猎物吸引的捕食者,那个方向便是众天师的所在。
星光移到他们身体与地面接触的地方,顺势爬到了他们皮肤上,渐渐从头到脚覆盖了每个人。那些星光在他们皮肤上游走,好似在逡巡新的领地,天真邪恶并存地闪烁。
张白钧显然也看见了,头皮发麻,连忙低头查看自己和春水生,所幸并无相同症状。
夔见了道:“你们没有问题,是那些天师吟唱的咒语有问题,听上去像昆仑墟上古仙族的祝祷文,内容是献祭自己。”
沧巽凝望着那一幕场景,先前不可言说的恐怖感又无声无息地回来。星光仿佛在异化那批天师,将他们变成未可知的异样存在,最可怕的是他们一无所觉,如沉默待宰的羔羊。
“那些光到底是什么东西。”沧巽问夔。
夔神色冷静,摇头不知。
众天师的体型变大,明明坐着,却在不断膨胀,星光牵引他们的皮肉和骨头,把他们当作橡皮泥一样任意塑造,最终定格为一群形态畸巨的怪物,他们脸上五官消失,整体皮肤呈半固体半液体的流动状态,活像溏心蛋,通体密布那种残忍的星光,被彻底同化。
沧巽震撼得讲不出话,眼睁睁看着一群活人在自己眼前以这样的方式被杀死……
她甚至不知道他们现在算不算死亡,他们还有自我意识吗?如果有,那便更加残忍,失去对身体的主动权,魂魄被禁锢,动弹不得,呼痛不得,像一件件被打包封装的活祭品。
林津根本不打算与这些人一起分享地宫之下的秘密,什么世家精英联盟,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幌子,她的目的仅有一个——重启昆仑墟。
唐正则脸色铁青,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微型仪器看了下,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春水生知道他在检查混入林津队伍的同伴的生命状态,想必那个人早已脱队,暂时躲了起来,没有被同化成怪物。
这时,那些畸巨怪物一个个站起,跟随血雾进发的方向,朝灵脉走去,四周的星光悉数攒聚在怪物身上,如同发生了迁移,使得怪物们成为了辉煌、璀璨然而悲哀的发光集合体,原先闪闪烁烁的地下空间此时一片光秃黑暗。
沧巽忽然就明白了那些星光是什么。
她一下子紧紧抓住夔的手,指甲无意识地掐进夔的皮肤,随后她低下头,直愣愣看着地面,像是无法直视那些怪物。
“怎么了。”夔关切询问。
沧巽颤抖着吸了口气:“是昆仑墟众生。”
夔明白了。
沧巽虚弱道:“末日发生的时候,这里的罅隙,一定是唯一的生门,只有屈指可数的生灵逃了出来,譬如当初的五蕴,剩下的拥挤在此……”
她几乎能亲眼看到亲耳听到,那些绝望的众生来到生门前,拼命逃离成为了末日火狱的昔日仙乡,却因数量太过庞大,寸进不得,为了赢得逃生的机会,互相残杀,哀嚎、恸哭……终成尸山血海,他们临终前的残念,从罅隙迸溅而出,化作这片诡异的星光,滞留在罅隙附近,死而不安,等待有人带它们重返昆仑墟,找到能够得到真正安宁与长眠的归属地。
假如开启末日的源头在她自己,那她究竟做了些什么?沧巽一瞬间呼吸困难,无法承受。
夔的声音将她唤回:“真相目前不明,末日不一定是因你而起。”
沧巽挤不出笑容,勉强点头。
远处,林津距离灵脉仅一足之遥,她挥下龙首剑,血雾争先恐后投进灵脉中,艳丽的血红一刹那混入月光的莹白,反差刺目至极。
很快,死魂构成的血雾将整条灵脉变成了锃亮的红色,身披星光的畸巨怪物涉水走入灵脉,伸出残臂指向天穹,定成一尊尊雕塑,发出无声召唤。
水面动荡不安,就像底下有东西在翻搅,很快,灵脉中央出现一个漩涡,不断扩大成为半径十多米的大坑,直通灵脉底部。
一道隐隐约约的银光从血色漩涡中直射出来,照亮了林津狂喜的脸庞。
“我看见了……是罅隙。”她轻声道。
第231章
谢珧安走上前; 看到漩涡底部的景象; 睁大了眼睛。
忽然,漩涡变小,再度合拢; 方才的银光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林津发怒; 谢珧安也不知道漩涡为何消失。
林津脸色阴沉,左右踱步,急急道:“罅隙藏在灵脉里,是无序活动的能量体; 必须以祭祀材料为引子,用死魂定位,要是没法将罅隙逼出来; 一切就前功尽弃了,到底是什么地方没对?”
谢珧安道:“会不会是材料有问题?”
林津听了若有所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唐正则他们去了哪里?”
谢珧安在周围检查一番; 摇了摇头。
林津冷笑道:“果然!唐正则给我的佛心是假的!”
谢珧安皱眉道:“但那的确是慧远方丈的心脏。慧远方丈是目前天师界最具足智慧的佛修高僧; 若他的心脏都不能起效果,那其他人想必更不行。”
一个空旷的声音突兀响起:“谁说其他人不行。”
林津和谢珧安悚然; 双双转头,只见一个畸巨怪物摇摇晃晃站起来,方才便是它开口讲话,林津这一惊非同小可,举剑便要砍; 那怪物轻描淡写弹回她的攻击,星光从它身上纷纷逃离,它逐渐缩小并还原为正常人形。
“怎么可能……”林津骇然。
紧接着,又有两个怪物站起来,做出了同样的举动。
当它们彻底恢复原貌后,远处沧巽瞳孔骤缩。
——傩颛、无穀和丙妫。
他们三人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衣饰考究,神态自若。
傩颛若无其事地弹了弹衣服,走到林津面前。
林津盯着他半晌,神色戒备万分,显然认出了他是谁。
她谨慎开口:“始魔阁下,原来你在这儿等着,处心积虑潜进我队伍,所为何故?我以为上次你我合作已经结束了。”
傩颛笑吟吟道:“聿姬啊,上次你借用我的妖魔军团,连本带息还没还完呢,怎么说的上结束。”
林津脸色难看:“所以你来讨债?”
傩颛:“不,我是来帮忙的。”
他施施然走到方鼎前,手指微动,鼎内浮起一枚心脏,傩颛握指成拳,那枚心脏化作一摊血泥,啪地砸在地面。
躲在远处的春水生条件反射地抽搐了下,似乎想要冲出去,被张白钧和唐正则死死按住。
林津大怒:“始魔!你意欲何为!”
傩颛淡然道:“都说慧远方丈是佛修大能转世,实际上他的心脏没有用,因为他前世并非昆仑墟之人。”
林津闻言一顿,眯起双眼:“噢?你让我上哪里去给你再弄个佛心?”
远处沧巽看着他们交锋,忽然间,一股深切的寒意爬上脊背,她意识到了什么。
下一秒,她对上了傩颛遥遥看来的视线。
沧巽仓促对身边众人道:“趴下!”
夔和五蕴与沧巽心念同步,皆抽出法器平地跃起,替同伴挡住猝然袭来的巨大法场冲击。
傩颛身为始魔,身有法场,开合自如,他不用动一根手指,只需瞬间推出法场,便能令人丧命。
张白钧、春水生和唐正则是为凡人天师,防御力比普通人强上许多,又有沧巽他们挡在前面,饶是如此,也受到余波殃及,春水生直接哇地吐出口血。
沧巽自知暴露,释放出法力,和夔、五蕴并肩形成鼎力之势。
傩颛轻笑:“好久不见,沧巽。”
林津一见到沧巽他们,什么都明白了。
她勃然大怒:“我要杀了你们!”
傩颛:“不好意思,沧巽的命是我的,其余的人你随意。”
他上前几步,笑眯眯扬声道:“沧巽,把你身后那个小和尚交出来。”
沧巽高声回复:“滚吧!傩颛,我没想到你跟林津搅和在一起!”
同时她在背后对唐正则和张白钧打手势,让他们马上带春水生原路返回。
傩颛叹息道:“你不也选择了太峰夔吗。”
夔挽起幽燕,尖刃直指傩颛,身形一动,攻向前方。
沧巽和五蕴紧随其后,先发制人能帮助春水生他们拖延时间。
傩颛的两员大将无穀与丙妫迎战,分别对上沧巽和五蕴。
五蕴巨镰劈下,被丙妫的黑色骨扇架住,吃惊道:“好你个蛇女,力气不小!”
丙妫嗤笑:“彼此彼此,前段时间你还是个奶娃娃,现在长这么大了?姐姐乃虺姬丙妫,记住了!”
五蕴抡起巨镰噼里啪啦砍向丙妫,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丙妫以骨扇接挡,有惊无险,手腕酸痛,五蕴仍旧轻松自如,一把巨镰挥舞轻巧,全然没有重量一般。
丙妫释出千百条虺蛇,铺天盖地网住五蕴,不到一会儿,五蕴斩蛇成段,脸庞溅上蛇血,煞神般向她攻来。
他们打得正酣,那边沧巽和无穀已顷刻间过招数轮,无穀战力强劲,使双刀与沧巽战斗,忽而林津和谢珧安上来襄助无穀,成一对三的局面,令沧巽无暇顾及其余人。
傩颛以法场和夔相抗,磅礴气势自两人法场撞击处涌出,地下空间掀起恐怖的震荡。
傩颛眨了眨眼,对夔道:“你觉得自己真的了解沧巽?”
夔语气冷冽:“事到如今,你还不死心么。”
傩颛微笑道:“她是无明魔子,在你面前,她从未展现过自己邪性的一面,我收集过沧巽那方面的人格,让你看看吧。”
他以手画圈,凭空现出一面水镜,里面钻出一个人形,抬起脸直直望向夔。
夔一刹那分神,它长得和沧巽一模一样。
紧接着,水镜中接二连三冒出与沧巽毫无二致的人形,它们源源不绝,夔陷入包围圈。
傩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从某种意义上,它们即是沧巽本人。”
那些人形是傩颛造出的傀儡军团,夔猝不及防近距离接触,发现这些傀儡和沧巽从外表上没有任何区别,如粘贴复制。它们脸上皆带似有若无的浅笑,手上动作十分凶残,稍不留神,便能致人残废。
对付一大群傀儡,最有效率的办法是群攻,夔下意识地御起无动心咒之焰,临到释放却堪堪刹住。
——他想起了昆仑墟回忆中对他和沧巽而言最痛苦的那段。
要他烧毁这些和沧巽一模一样的人形,宛然噩梦重演。傩颛这招直切要害。
夔皱紧眉头,不去看那些傀儡的脸,弹出一指金红光焰,落在一个傀儡身上。
瞬间,惨叫声起,那是沧巽的声音,夔猛地收回火焰,胸膛起伏不定。
傩颛人不见了,眼前重重叠叠全是沧巽的人形,她们表情变得憎恨,刺痛了夔。
“为什么背叛我?”她们齐声呢喃,逼问夔。
其中离夔最近的一个抓住夔的衣襟,痛苦低语:“你发过誓!不会再伤害我!”
夔神色动容,他明知她们是傀儡,不是沧巽本人,身体却违背他的意志,不肯再攻击她们,就像创伤后的应激反应。
冷静,她们不是沧巽。夔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夔——你在干什么——”五蕴的吼声传来,声若洪钟,震醒了夔。
丙妫被五蕴打伤,暂时失去行动力,五蕴挥起银白巨镰,三下五除二砍瓜切菜一般扫荡傀儡大军,杀到夔面前。
“它们是假的!你别被迷惑!”五蕴担心地抓紧夔肩膀摇晃。
夔艰难喘口气:“我觉得……”
那些颇邪性的傀儡给他很奇怪的感觉,陌生而熟悉,仿佛里面真的填充了属于沧巽的一部分灵魂。
夔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抬眸时已恢复冷静:“你去帮沧巽,我必须找到傩颛。”
五蕴一点头,返身往沧巽那边奔去。
夔顺傩颛的法场痕迹追踪,来到一片空地,看到眼前景象,顿时明白什么都晚了。
他一步步走过去,面沉如水。
空地上站着的人并非傩颛,而是无穀,他用一双白眸看向夔,全身如冰雪,除了手,那只手是红色,淅淅沥沥淌血,因为正握住一颗新鲜摘掉的心脏。
地面有一具尸体,面朝下背朝上,不用看,夔便知道是春水生。
张白钧和唐正则已不知去向,或许被无穀杀了,尸骨无存。
夔闭了闭眼,鲲骨兵幽燕在手中伸长,再睁眼时,他周身仿佛结冰一样。
无穀开口道:“别做没用的事,人死了,心可以开启罅隙之门,你难道不想回昆仑墟取回无明魔子的真身?再说,无明魔子在陛下那里,你跟我耗着是浪费时间。”
夔瞳孔一缩,耳边听到了远处沧巽的呼喊。
顷刻间,他转身掠往远处,一眼看到傩颛轻松挟持了沧巽,五蕴迫于局面不敢轻举妄动,神态愤怒。无穀也赶到了,林津在旁边对无穀做了个手势,无穀隔空将心脏抛给林津。
夔走到五蕴旁边,盯着傩颛,后者五指扣在沧巽喉咙处。
傩颛望着他们,笑道:“你们两个乖乖站好别动,我现在打算杀了沧巽的肉身,将她魂魄保存好,等找到真身,再把魂魄放回去,反正我早看她这副凡胎皮囊不顺眼很久了。”
夔表情瞬间变了,一头野兽从心里被释放出,几欲吞噬傩颛。
沧巽脸色苍白,仰着下巴,目光朝下看,对夔微不可察地摇头。
夔心里计算自己和傩颛的距离,结论是若抢攻过去,极可能失败。傩颛是个不能以常理推论的疯子,他既然那么说,就真敢杀死沧巽肉身。
很快,夔收起幽燕,五蕴看了,也恨恨地收回战镰。
一片静默中,林津与谢珧安重新举行仪式,血红漩涡再度从灵脉中出现,这一次没有消失,银色光芒从漩涡中刺出,夺目无比。
围绕漩涡的那些畸巨怪物开始融化,漫天绚丽星光被吸进罅隙,既恐怖又灿烂。
“终于要回去了。”林津低声道,语气有一丝颤抖。
紧接着,她转向傩颛,凉凉道:“多谢始魔陛下,之后,我们便各凭本事了。”
傩颛微笑:“不客气,聿姬殿下先请。”
林津对谢珧安嘱咐了一句话,谢珧安退开,林津转过身,迫不及待跳下漩涡,刹那淹没在银光中。
傩颛温柔地对沧巽说:“走,我们该回家了。”
说完他带沧巽飞入漩涡,无穀和丙妫紧随其后。
夔迅速拉起五蕴,两人也冲进了罅隙之门。
第232章
沧巽被傩颛裹在怀里; 毫无预兆地撞入一片猩红世界; 火自上飘零而下,天地混沌不分阴阳,如死寂的炎狱; 唯有永无止境的苍凉赤红。
傩颛在沧巽耳边道:“好好欣赏; 这是你创造的末日废墟。”
沧巽猝不及防:“什么?!”
他们不断坠落,沧巽为视野所及震撼,呼吸急促,不敢看; 偏偏目光如被磁铁吸引一般,钉死在这片炎狱,每个细节; 都映入眼中。
他们落到勉强可称之为大地的东西上,周围千奇百怪的深灰色柱状物,密密麻麻,无处不在; 它们虬结扭曲; 顶上有一个个扩张到极限的裂口,宛如在呐喊尖叫。
沧巽开始发抖; 无意识将后背贴上傩颛的胸膛,竭力回避那些深灰色物体。
她内心一片茫然,不知自己这股没来由的恐惧是为什么。
傩颛顺势从后面搂紧沧巽,亲昵地说:“看见了吗,他们都曾是仙族或魔族; 你的狂怒化为比八寒青红莲花更恐怖的无明业火,于一念之间,焚尽他们的肉身与魂魄,成了这些炭柱。”
沧巽剧烈摇头,一些碎片记忆随傩颛讲述如沉渣泛起,冲击她的心神,令她心境刹那不稳。
傩颛声音娓娓动听:“你当时那叫一个生气啊,因为太峰夔背叛你,你要拉整个昆仑墟和十万深渊陪葬,我喜欢你那个时候的样子,那才是真正的你。”
沧巽仿佛被打了一记耳光,垂下头颅,双手颤抖。
“这些真的是我……我做的?”她声音微不可闻。
傩颛:“跟我来。”
沧巽大脑空白,一片浑浑噩噩,被傩颛牵着走。
昆仑墟有不计其数的洲岛泽国,亿亿万万恒河沙般数不尽的生灵,加上十万深渊的魔众,无法衡量。
若它们悉成炭柱,究竟是多大的罪孽?
沧巽眼前发黑,由于窒息,忽然跪在地上,开始呕吐。
傩颛扶起沧巽,将属于始魔的力量注入她体内,沧巽像打了麻药一样,剧烈蒸腾的情感逐渐淡褪。
傩颛挑起她的下巴说:“这具凡夫俗子的身体影响了你的心志,让你变得软弱,等你恢复真身后,一定不会为了此等小事烦恼。”
沧巽两眼无光:“傩颛,你到底想要什么。”
傩颛温柔道:“我们一起开天辟地,将这里变成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家,以天为盖,以地为舆,四时为马,阴阳为御,乘云陵霄,与造化者俱,如何?从此以后,再不分离。”
沧巽艰难地摆脱他,退后两步,说:“我来这里是为了真相,不是跟你玩过家家的!”
傩颛悠悠道:“我养育了你,沧巽,你就像我牵在手里的风筝,再怎么样,都要回家,太峰夔是只飞鸟,他终究会离你而去,同根同族的是我们。你想要真相?可以。”
他上前拉住沧巽,将自己披风解下,包裹住沧巽,沧巽背后出了身虚汗,牙齿打战,浑身冷热交替,脑袋发晕,她怀疑傩颛对自己下了什么法术。
“我怎么了?”沧巽警惕道。
傩颛将她拉近:“你现在是凡人身体,没有我的法场保护,你根本撑不住此间天地散发的力量,身体很快会衰败而亡,所以离我近点,不要使性子。”
沧巽接触到傩颛身体,果然好受很多,她被迫靠着傩颛,一步步被带着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看你想要的真相。”
……
血红染就的天瑰丽又恐怖,令人目眩,说是天,不过是以闯入者自己为坐标的定义,实际上没有天地与方位之分,唯一的存在是荒芜。
这里是被人遗弃的末日残余。
夔和五蕴降落在赤红土地上,见了周遭景象,五蕴惊骇不已,急趋数步,东张西望,大声道:“昆仑墟怎么变成了这样?!”
夔紧蹙眉头,不发一语。
五蕴看到那些炭柱,顿时明白了那是什么。
他冲过去仔细观察,又猛然倒退数步:“简直……太残忍了……”
夔抬头望向天空,若有所感。
一粒明晃晃的蓝光自上坠落,夔脸色一变,跃向空中,伸手抓住它,回到地面。
夔摊开掌心,盾之心骨幽幽蓝蓝,好比是这片炎狱中唯一清凉的存在。
五蕴睁大眼:“沧巽的盾之法!”
话音刚落间,盾之心骨自动飘起,往别的地方飞去,五蕴急忙伸手去抓,盾之心骨本是能量集合体,没有实质,回到了法则不同于阎浮提人间的昆仑墟,竟然穿过五蕴的手,不管不顾,一直稳定往前飞。
“它好像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五蕴喊道。
夔蹙眉:“盾之心骨原本是沧巽真身的一部分,它是被沧巽真身吸引了。”
他按住五蕴,沉声道:“你先去找沧巽,不要让傩颛得逞,我去拿回沧巽真身,以最快的速度跟你汇合。”
“好!”五蕴一点头,遂和夔分开行动。
·
盾之心骨将夔引到了一片深谷中。
深谷中遍布鸿沟,像千百巨大的斫痕,仿佛经历过生死鏖战,蔚为壮观。
深谷中央,矗立着一具龙的骸骨。
它身躯庞大,矫健飘逸,如岩浆冷却凝固后的灰色炭柱覆盖之下,依稀可见青色龙鳞,它扬起头颅,似折断的巨剑,临死前于幽壑中发出悲啸,直震洪荒山河。
杀死它的人,便立于它足下不远处。
盾之心骨飘过去贴在了那人心脏处,像找到了归宿的萤火虫,恋恋不去。
当看到那人身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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