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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是仙我为魔-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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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年幼的渚巽钦敬地望着青鹿山人的背影,天真向往成为那样的大天师。
  青鹿山人嘴唇抽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
  沧巽眼皮渐沉,抵抗不住那股消极而浩然的力量,失去了意识。
  张白钧举起桃木剑想要攻击钟镜星盘,被青鹿山人挡下。
  师徒二人差点打起来,这时,大地震荡了一下,紧接着是第二下,仿佛地震前兆。
  青鹿山人抬头,低声道:“不好!赶紧走!”
  他拉起张白钧,疾奔出一段距离。
  一道金红光焰在天空划过残影,陨石似的砸下,一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光焰飘逸散落,露出了高大修拔的身影——太峰夔。
  他羽翼释放出光焰,炙热惊人,压制在众人上空的青山派法阵瞬间黯淡消失。
  夔冲过去抱起沧巽,查看她的情况,登时浑身如坠冰窖。
  沧巽没有了意识,只是一具会呼吸的空壳,无明之魔的魂魄已然离体,踪迹难觅。
  夔发出狂怒的叫喊,转头看向青鹿山人和张白钧,宛如一头受伤的野兽。
  张白钧对上夔猩红凌厉的眼神,急促道:“不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他被自己的师父摆了一道。
  他本是聪明人,奈何对至亲全不设防,没有看穿青鹿山人的计策,全心信任青鹿山人,以为师父会帮助自己将渚巽的人格带回来。
  谁知青鹿山人设下的是一个杀局。
  夔不知道种种内情,他只看到了一个结果,即张白钧和青鹿山人伤害了沧巽,使得沧巽生死未明。
  他起身逼近张白钧,目光如同看待死人。
  张白钧感到彻骨寒意,那是食物链低端对位居顶尖者本能的生理恐惧。
  夔一脚踩烂了落在地上的钟镜星盘,走上前,似乎是要对张白钧动手。
  青鹿山人张翼轸疾奔过去,抽出一把宝剑,刺向躺在地上的沧巽的身体。
  寒光一闪,幽燕凭空出现在夔的手中,铮然铿锵之音,与青鹿山人的宝剑相击。
  张翼轸只觉虎口发麻,差点握不住剑柄,低头一看,皮破血流。
  夔冷冷地望着他,挥出幽燕。
  张翼轸发出一声大吼,冲上去与夔战在一起,以凡人之躯,挑战神明。
  与此同时,他心音传密给了埋伏在远处的张灵修。


第209章 
  藏在远处的张灵修来不及进行更多思索; 凭借宵衣的庇佑; 矮身跑到张白钧那边,将宽大如被单的宵衣往张白钧头上一罩,拖了她师兄就走。
  他们脑海空白; 踉踉跄跄; 来到百米开外,张白钧喘气道:“停下!张灵修,你怎么在这里,你们合起来算计我?!”
  张灵修焦急万分:“等下再跟你解释;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张白钧手指铁钳似的抓住她手腕:“师父呢!扔下他不管了?他根本打不过夔!”
  张灵修拗不过张白钧,两人僵持不下,拆起招来。
  ·
  另外一边。
  夔不费吹灰之力; 便击败了青鹿山人,缴了青鹿山人的剑。
  青鹿山人一脸平静,凡人终究不能比肩神明,他练了几十年的剑法; 依然在夔手下走不过四招。
  夔以幽燕尖端指向青鹿山人:“你是张白钧的师父。”
  张翼轸对上夔的眼眸; 心里突的一跳,对方面容明明是第一次见; 他却觉得很眼熟,如同一场隔着岁月长河的久违重逢。
  古刹,血色夕阳,满地残肢断首,起火的佛堂; 洁白的浮屠塔。
  铺天盖地的轮回感笼罩了张翼轸。
  夔的耐性告罄:“沧巽的魂魄在哪里?”
  幽燕的刃刺入张翼轸脖子上的皮肤,渗出血滴。
  感受到对方庞大浩然的灵压,张翼轸意识到了,眼前站着的人高于全部凡人——犹若高空悬瀑,凌驾于大地之上,超然于芸芸众生。
  这尊神祗看向张翼轸的目光,疏离无焦点,就好像张翼轸并不存在。
  这样的人……可称为神明,为什么要去帮助一个魔?
  张翼轸决定放手。他露出一个抛弃一切的淡笑。
  “杀了我吧,我设下的法术不可逆转,无明之魔回不来了,没有真身庇佑,九日之后,她的生魂必将湮灭。”
  夔瞳孔骤缩。
  张翼轸的身影似乎和某段遥远黑暗的记忆重合。
  ……失去了生气、倒在夔怀里的五昶,天灵盖被击碎,再也醒不过来。
  一刹那,夔心疼痛到了极点。他盯着张翼轸,几欲噬人。
  杀了他,烧死他!让他痛不欲生!
  嗜血和暴虐在夔体内沸腾。
  忽然,沧巽的形象出现在脑海中,如一阵清风,如一轮明月,恋人的微笑驱散了他的狂怒。
  夔眼神闪烁不定,他深吸口气,怒火逐渐冷却,沉峻克制的天性占了上风。
  夔看到命运的轮回已然笼罩了张翼轸,并且正要连夔一并吞噬。
  一旦夔屈从方才的无明念头,一切将陷入轮回,万劫不复。
  他发过誓,不会再度陷入失败的轮回之中。
  ……
  张翼轸本以为自己即将迎来死亡,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他看着夔收回幽燕,退后几步,抱起了沧巽的身体,展开羽翼,没入云层。
  张翼轸怔在原地,双手发抖,窥见了前世一角。
  原来是这样……
  不一会,张白钧和张灵修跑了回来。
  张灵修径直问道:“无明之魔死了吗?”
  青鹿山人转头望向他们,神色苍凉,点头,又摇了摇头。
  张白钧发出了一声怒吼,捏紧拳头,额头青筋爆出:“为什么?!师父你为什么要利用我们?!”
  青鹿山人下意识后退一步。他沉默片刻,苦笑道:“现在解释还来得及吗。”
  张白钧似乎不想再听他说话,神色失望至极。
  “我去春水生那边,暂时别联系了。”他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青鹿山人和张灵修。
  ·
  弋氏山庄。
  夔将沧巽放在卧榻上,五邝他们已经得知了事情经过。
  夔没想到沧巽对张白钧那么信任,竟然瞒着自己,就单独去跟张白钧见面。
  夔觉察到了不对劲,立即千里追踪而来,结果晚了一步,看到令自己心神俱颤的一幕。
  他最害怕的事便是失去沧巽,眼下噩梦成真,全凭理性强撑保持冷静,心里唯有一个念头——不惜一切将沧巽魂魄救回。
  原本五邝打算通知还在京城的五蕴,夔阻止了他。
  据夔对五蕴脾性的了解,假如五蕴知道沧巽遭此劫难,定会怒火攻心,先跑去追杀张翼轸师徒三千里,不死人誓不罢休,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夔对众人说:“我们只有九天时间。”
  九日之后,沧巽的生魂寻不到寄托的肉身,便有湮灭的风险。
  少荻冷笑道:“凡人果然禁不起信任,背叛是他们的天性。”
  她用余光瞟了眼五邝,她兄长当年便是和凡人谈恋爱跟家里闹翻,结果恋情以对方的背叛收场。不过现在不是算旧账的时候。
  青耕忧心忡忡道:“眼下关键是怎么把沧巽的魂魄带回来,弋阳,你山庄库房里有招魂幡一类的法宝吗?”
  弋阳吩咐手下取来了招魂幡。
  随后,弋阳用招魂幡施法,结果失败。
  夔并不吃惊。沧巽的魂魄极为特殊,寻常招魂幡不起作用。
  五邝沉思道:“导致沧巽魂魄与肉身分离的是那个青山派法阵,我想知道那个玩意是怎么作用的,可能会找到线索。”
  少荻很快帮他查找了相关资料,她利用自己以前天监会特别顾问的身份,黑进了天监会的资料库。
  青山派法阵,系复合法阵中最高级的一种,法阵框架为古蜀地带商周时期纹样组合而成,具有强大而神秘的力量,自出土以来,天师协会就专门成立小组进行研究,探寻其中蕴含的法力秘密。
  少荻逐行念出资料上的内容。
  “青山派法阵研发者为掌门张翼轸,专利权归青山派,法阵经过上百道轻型法器工序,在原始图案上优化增幅,具有异常强大的驱魔能量。”
  少荻抑扬顿挫念完后,五邝道:“沧巽是无明之魔,生魂很厉害,亿万凡人魂魄能量总和恐怕也不及她生魂的十分之一,法阵不足以对她造成致命伤害,但能成功将她的生魂从凡胎肉身中驱离。青鹿山人城府很深,他发明了这件法宝用以警戒沧巽,看来对命运早有预见。”
  少荻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夔,总结道:“所以沧巽的魂魄只是被驱离了,并没有受到损害。张翼轸说的魂魄会湮灭,会不会是骗人的?”
  五邝:“不一定,他可能在法阵内埋设了密咒,法阵灵力不断侵蚀沧巽的魂魄,就像上次林津用魂咒反噬太峰夔一样。如果沧巽魂魄太虚弱,便可能湮灭。”
  夔沉声道:“你认为沧巽的魂魄去了哪里?”
  五邝答道:“一旦魂魄遭到驱离,潜意识的反应是寻找庇佑所,它们所在的维度与我们不同,空间不能限制它们,沧巽的魂魄应该去了某个她认为绝对安全的所在,由于应激性的自我保护,她留在了那个地方。”
  他转向夔,询问道:“你知道哪个地方是沧巽觉得绝对安全的吗?”
  夔紧蹙眉头,似乎陷入了回忆,众人没有打扰他,接着,他们看见夔的神色起了变化。
  夔:“我要回一趟锦城,这边拜托你们照顾好沧巽。”
  他指的是沧巽的肉身。
  众人纷纷点头,少荻道:“你放心吧!沧巽在我们这里不会有事,你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们。”
  夔点头:“多谢。”
  ·
  五蕴多日盘亘在京城之中,追查法源寺高僧心脏失踪事件。
  他没法解释自己这股子凡人天师似的正义感和热乎劲,好像他天生就对佛家颇有好感,见不得那些仁厚佛修遭罪,可他明明是无明魔子创造并养出来的五蕴兽。
  五蕴能观照到弥贤法师的五脏六腑,因此目前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弥贤法师心脏不见了的怪事,那些凡人天师根本不知道,或者说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紧接着,潭柘寺也有一名高僧圆寂。
  和弥贤法师不同,那位高僧走得很安详,没有引起周围任何人的警觉。
  然而,他的心脏也不翼而飞。
  五蕴化身为了和猫差不多大小的原形,蹲踞在庑殿顶,对月苦思。
  假设凶手是同一人,第一次作案露出了破绽,第二次便驾轻就熟,没有留下任何有形无形的线索。
  五蕴思索,自己是不是需要去暗示一下那些高僧的同伴?
  于是他变成猫靠近,坐在潭柘寺高僧遗体胸膛上,用爪子拍心口位置,喵喵叫唤,吸引其他人注意。
  守灵的寺僧疑惑道:“哪里来的野猫?”
  随后五蕴被人强行抱下来,轻轻赶走。
  “去去,厨房那边有猫饭,不要来这里玩。”
  五蕴:“……”
  要不要直接对这些榆木疙瘩揭露真相?五蕴气得吹胡子瞪眼。
  不不不,那样我就暴露了。五蕴马上心想。
  凶手到底是什么样的妖魔,会需要高僧的心脏?吃了难不成特别大补?还是说……凶手是在搜集心脏,用于不可告人的目的?
  五蕴一无所获,过了几天不得不回了弋氏山庄,回去后却从五邝那里得知了一个晴天霹雳。
  沧巽被敌人袭击,肉身沉睡不醒,生魂不知所踪。
  五蕴初闻此事,完全无法消化,惊得差点背过气去。
  五邝告诉他:“太峰夔先回锦城去了,沧巽的身体在这里,他让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他会把沧巽魂魄带回来。”
  五蕴忘了生气,只惨白着脸道:“沧巽呢?”
  五邝带他来到了沧巽的卧榻前。
  五蕴发着抖,看向沧巽。
  沧巽闭着眼,像是在做梦,脸上干干净净什么表情都没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人畜无害过。
  只消一眼,五蕴就知道,躺在床上的仅仅是一具会呼吸的空壳,沧巽的魂魄没了。
  “谁干的。”他盯着沧巽,眼睛通红。
  五邝道:“太峰夔暂时不让我告诉你。”
  “他妈的!到底是谁!”失控的五蕴一把抓住了五邝的领子,拎起他就甩了出去。
  五邝身手英武敏捷,在半空后空翻,稳稳落地。
  五蕴迅速冲向他。
  五邝引着他去了练武场那边,吹了声口哨,令少荻、弋阳过来一起阻止五蕴暴走。
  弋阳拿起箭头为橡胶的弓箭,少荻拿起木棍,再加上五邝,三人好不容易制止了一身怪力的五蕴,累瘫在地,满头大汗。
  最后,方寸大乱的五蕴无心再战,倒在地上呜呜哭了,像个离家迷路的孩子,少荻和弋阳不知该怎么哄他的好,五邝让他们先离开。
  等少荻和弋阳走后,五邝用手轻轻拍抚五蕴的背,低声道:“我有个直觉,太峰夔一定能把沧巽带回来。”
  五蕴眼泪汪汪:“真的吗。”
  五邝:“夔毕竟是你爹,你要相信他。”
  五蕴擦了擦眼睛:“好、好吧。”


第210章 
  夔此时正在云蜀锦城; 当初渚巽和他同居过的公寓中。
  他叫了两个家政工人过来; 将空置许久的公寓打扫一番,不留灰尘。
  他们刚确定关系那段时间,在一个炽热缠绵的夜晚; 渚巽说她非常喜欢这套房子; 有时没来由觉得自己像一只寄居蟹,这套房子就是安全的壳。
  夔记得自己深爱之人说过的每一个字。沧巽的魂魄假若要寻觅安栖之所,这套公寓是首选。
  夔拿出了一只长得像茶叶罐子的容器,质地像美玉; 是用生长在水泽边一种山魅的骨头雕成,性寒,极阴; 乃盛放魂魄的上佳法器。弋阳从库房中找出了这件玩意,借给了他。
  他将这只罐子放在客厅茶几上,又以它为中心,在房间里到处布置了引魂的阵法; 这些阵法和凡人天师的不一样; 是他记忆中从瑹琈宫书房习得的仙人之术。
  夔还安放了许多探测魂魄动静的装置,它们十分灵敏; 只要有魂魄发出一丝风吹草动,便能捕捉到。
  他不担心孤魂野鬼会被吸引来扰乱了引魂阵法,因为寻常凡人幽魂见了夔,会自动遁逃得远远的。
  第一天,他二十四小时守在罐子旁; 没有开电灯,烛火幽幽,彻夜不眠。
  第二天,重复上述步骤。
  第三天,夔打了一小会儿盹,旋即立马惊醒。
  他梦见自己在千门万户的赤水宫中追逐沧巽的背影,最终只是一场水月镜花,如露如电,转瞬即逝。
  沧巽的身影湮灭在了魔宫深处。
  梦给他的观感相当不好,夔脸色冷峻,深吸口气,不知是第几次开口吟唱招魂赋,这是他记忆中昆仑墟上古仙族的术法,能沟通流浪在幽冥中的魂灵。
  “回家吧,沧巽。”夔低声道,紧紧闭起眼睛,在脑海中勾勒沧巽的眉目。
  他的声音在虚空中震荡,回响。
  无边黑暗的恐怖之海,孤独灯塔亮起,一道光芒射穿了浓雾,劈波斩浪,直达彼方失落的灵魂。
  无明魔子猛地惊醒。
  准确来说,是她恢复了自我意识,先前,她只是一团混沌,蜷缩在时空的乱流中,无知无觉。
  有那么短暂的一小会儿,她挣扎着,往某个方向拼命游,却又在中途筋疲力竭,以至于昏睡过去,被黑暗的波浪越推越远。
  我应该有个名字……叫什么来着?她困惑心想。
  无明魔子抓住了那道自远方而来的光芒,像快淹死的人抓住一根浮木,有了渺茫的支点。
  她迟钝地思考了很久,终于想了起来。
  我叫沧巽。
  ——沧渊之水,何来清浊,十方巽风,无明之魔。
  几句话一下子跳入她脑海,这是为她命名之人所吟唱的短歌。
  人类婴孩诞生时,被母亲抱在怀内,母亲一边哄着孩子入睡一边低吟浅唱的歌谣,与这短歌有相似的情境。
  她感到强烈的归属感,仿佛这是她的造物主为她而作的命运之诗,若说神魔亦有其造物主的话。
  她记起了自己的名字,犹如拿对了钥匙,打开正确的门。
  记忆如开闸的水,一发不可收拾。
  沧巽拽住那道光芒,在恐怖黑海上沉浮,她感到自己如同抓住了一根结实的纤绳,光绳拖着她,往灯塔的方向快速接近。
  那座恢宏的灯塔,在等她,沉默执着,刚劲峻拔,信念如山。
  那是她的守望者。
  守望者在呼唤她,在叫自己迷失在混沌黑海的小船回家。
  灯塔的光芒温暖明亮,为她心中注入了勇气,沧巽急不可耐地要回到守望者的身边。
  越来越近了,光明刹那扩张到极限,灯塔在视野中骤然出现,如北斗灿烂。
  风雨小了,波浪停了,星光温柔洒下。她来到一片宁静的港湾。
  渐渐的,灯塔化为一个白色的小窗口,沧巽拼命挤向它,就像投身入一幅小小的插画中,她看到了一角烛火光明的客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沧巽的魂魄终于突破了时空屏障,如蝶破茧而出,刹那回到了家中。
  引魂阵法齐齐闪烁!
  夔一下子抬头:“沧巽!”
  阵法闪烁不已,频率快得惊人,好似某种激动到语无伦次的信号。
  夔欣喜若狂地站起来,小心翼翼捧起那个罐子,柔声道:“过来,沧巽。”
  他敏锐地察觉到罐子沉了一下,同时周围阵法停止了闪烁,发出稳定的持续性光芒。
  夔紧紧抱住那个罐子,狠狠亲了亲,失而复得的滋味令他如释重负,一颗悬空的心脏终于落下。
  一念初起,爱意永恒。
  若夔的心不够坚定,沧巽便没法光靠自己的力量回到家中,只怕魂魄游到中途便会被混沌黑海吞噬。
  “等着,我马上带你回弋氏山庄。”夔安慰道,当务之急,是尽早让沧巽回归躯体。
  他连夜坐飞机抱着罐子赶了回去,没想到意外陡生——沧巽的生魂没办法归位渚巽的躯体。
  那具躯壳似植物人一样沉睡,沧巽的生魂在罐子里缩了起来,不知所措。
  夔脸色沉了下去,一拳砸在桌子上,难掩焦躁。
  五邝保持了冷静,为他分析道:“这具凡人身体本来就不属于沧巽,要回去没那么容易,或许张翼轸正是料到了这点,才拼死也要把事情做绝。我们必须另辟蹊径,找个让魂魄归位的办法。”
  五蕴把盛放沧巽生魂的罐子抢过来,守财奴似的抱在怀里,瞪视太峰夔。
  “快点想办法!都是你没保护好沧巽!”他就像个控诉爹没保护好妈的小孩。
  罐子动了动,似乎在提出反对。
  五蕴悻悻道:“沧巽,你不能太纵容太峰夔。”
  罐子依然闹腾不已。
  “好了好了知道你偏心,我不怪太峰夔!”五蕴连忙道。
  罐子疯狂摇晃,差点让五蕴脱手。
  一旁少荻扯了扯五蕴胳膊:“不是,那个……沧巽是不是想说什么?”
  众人一致同意了少荻的推理。
  五蕴:“???”
  弋阳吩咐手下从库房里拿来一块方正的沙盘,这件东西起源于古代人类巫祝与天地鬼神沟通交流的手段,意念可以借由沙盘化作文字,被妖族改良了一番,魂魄的波动能够直接转化于沙盘上,不过沙盘亦有其局限性,只能反应十分简短的文字,甚至常常只有一个词,剩下的言外之意要靠人揣测。
  于是乎,当五蕴抱着罐子靠近沙盘时,沧巽强烈的意念在沙盘上只显露了两个字——回家。
  夔立即明白了沧巽的意思。
  他带着沧巽的生魂赶回了锦城家中,带着那块沙盘,当然还带着五蕴。
  五蕴强烈要求陪同,夔顺了他的意思。在机场安检的时候,两人一脸严肃地守护着那个罐子,搞得安检人员以为里面装的是他们家属的骨灰,也不禁肃穆对待之,望着这对英俊到超凡脱俗的兄弟俩,脑补了十万字小说。
  过安检时屏幕显示,罐子里面是一团空气。
  安检人员:“……”
  他用看深井冰的眼神目送那两个男人远去。
  夔和五蕴抵达了公寓。
  五蕴是第一次看见沧巽身为凡人天师时期的寓所,很快将公寓视为了自己的地盘,对什么都感到十分新奇,东摸一下西瞧一下,大到空调,小到卫生卷筒纸,统统划入自己势力范围内,到处溜达。
  当他看到整个公寓只有一间小卧室一间床时,不禁闷哼一声,心里浮现出强烈不快,类似于孩子无意间目睹了父母房事生活线索产生的辣眼睛感受。
  夔放下沙盘,开始与沧巽生魂沟通:“沧巽,你想说什么?”
  沙盘上显出两个字:书柜。
  夔抱着罐子去了书房,说是书房,其实是在原先卧室基础上隔离出来的一小片空间。
  他来到书柜前,打开玻璃柜门,沧巽应当是想要书柜上的某样东西。
  果然,当他站定到一个角度时,罐子剧烈摇晃起来,夔随即看见了那样东西。
  那是一个薄薄的信封。封口处写了一行潇洒的笔迹:赠渚巽天师,感谢你对我家的帮助。署名是周轻渔。
  他轻轻放下罐子,取了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小丑牌,正面金色小丑笑,反面银色小丑哭,背景分别是太阳和月亮,纹路精美,栩栩如生。
  夔想起来了。
  事情追溯到他和渚巽刚认识不久,作为名义上的助手,陪同渚巽前往调查法器收藏家周三勍的宝贵藏品大衍镜失窃事件。
  周轻渔是周三勍的独子,事件调查结束后,周轻渔为了感谢渚巽,将小丑牌赠予了渚巽,即西方大名鼎鼎的维吉洛卡牌之小丑牌。
  维吉洛卡牌原先为教廷圣物,在宗教战争中多次被使用,卡牌水火不侵,人力无法销毁。小丑牌能够让两个生命交换灵魂。
  “交换灵魂……”夔自语道。
  五蕴走了过来,询问小丑牌是什么东西。
  夔告诉了五蕴。
  五蕴问:“沧巽的意思是,这张牌能让她魂魄归位到躯壳里?”
  夔点头:“试试就知道。”
  “你要怎么试?”五蕴心存疑虑,他对西方的玩意不很信任。况且沧巽提出的计策,和卡牌本来的使用方法有偏差。
  夔:“先回弋氏山庄再说。”
  他们以最快速度赶回了云梦山弋氏山庄。
  小丑牌和盛了沧巽魂魄的罐子被一起摆放在桌案中央,邻近便是渚巽躯壳所在的卧榻。
  夔联系了周轻渔,问清楚了小丑牌的具体用法。
  他两指捻起小丑牌,将卡牌放入罐子里几秒后,又贴在了渚巽身体的眉心上。
  旋即,夔默念密咒。
  在场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沧巽魂魄归位并醒来。
  突然,五蕴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
  夔的声音停顿,错乱了半个音节,加快语速完成了咒文。
  小丑牌的图案活了,正面的笑脸小丑咯咯咯地笑出了声,卡牌飘向半空,夔心头浮现出不详预感……


第211章 
  五分钟后; 众人全部出现了集体性记忆断片。
  首先醒来的是沧巽; 她发现自己又有了实体,能摸到物品,看见东西; 心里狂喜; 猛地站了起来。
  “夔?!”她喊道。
  沧巽一下子愣住。
  那根本不是她自己的声音,是夔的声音。
  沧巽大骇,环顾四周,蓦地看见自己的身体还躺在卧榻上; 但是正在缓缓睁开眼睛。
  周围众人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就像遭到了什么袭击似的,个个动作缓慢地爬起来; 神态搞不清状况。
  沧巽借助屋里的镜子,发现她现在是在夔的身体里。
  沧巽:“……”视野好高!
  那边少荻发出了尖叫,紧接着是青耕,最后是五蕴的狂吼。
  “啊啊啊啊!”
  “怎么回事?!”
  众人都发现了彼此诡异的情况; 经过一番混乱的交流; 他们确认了如下事实——
  沧巽的魂魄进了夔的身体中,夔的魂魄跑进了五蕴的身体里; 五蕴的魂魄进了少荻的身体里,少荻的魂魄进了五邝的身体,五邝的魂魄进了渚巽的身体。弋阳则和青耕交换了灵魂。
  沧巽神速适应,非常开心,她模仿夔平日冷峻的样子; 走过去,将目前是五蕴模样的夔拉了起来,揽入怀中,然后从后面摆了个泰坦尼克号的姿势。
  沧巽深情款款:“五·螺丝·蕴儿,我是太峰·杰克·夔。”
  夔和众人:“……”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玩!”沧巽自己笑疯了。
  夔和众人:“……”
  五蕴看到这一幕,冲过去把他们隔开:“啊啊啊啊啊,沧巽你不要乱玩!成何体统!”
  他十分抓狂,以少荻女性的容貌冲过去拉开了实际上是夔和沧巽的二人。
  少荻顶着五邝的脸,气急败坏道:“五蕴!你给我回来!”
  五邝顶着沧巽的样子,体验了变成女性是什么感受,手不知道放哪里好,非常不自在,夔注意到五邝,走过去防贼一样盯紧了他,防止五邝用手碰沧巽的身体。
  五邝:“……”
  情况稍好的是弋阳和青耕,他们本就是情侣,互相交换灵魂也没什么,就是青耕一脸淡定、弋阳一脸天真的样子让众人很不适应。
  小丑牌发出微光,卡牌上小丑的笑容更扩大了,似乎在为自己的恶作剧得意不已。
  那边五蕴为了阻止沧巽乱开玩笑,虎视眈眈隔开了她和夔,并抓住夔不放。
  夔顶着五蕴的身体推开了真正的五蕴,冷冷道:“都怪你,谁让你中途打喷嚏,害我念错了一个音节。”
  五蕴委屈道:“我不是故意的!”
  好在这样非正常的状况仅仅持续了两天。
  两天后,众人终于研究出了纠正的方案,顺利把所有人的灵魂都还原了回去。
  ·
  夏日午休,知了长鸣。
  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碧纱窗下水沉烟。
  沧巽大汗淋漓地从夔的胸膛上撑了起来。她眼角酡红,眸子饧涩迷离,黑发凌乱堆在光洁肩头。
  夔目光充满深沉的占有欲和野性,望着沧巽,心情酣畅而贲张。从这个角度向上望去,趴在他身上的沧巽美得惊人,也性感得惊人……夔伸手抚摸沧巽后颈,越看越喜欢,稍一用劲拉她入怀,翻个身抱住,意犹未尽地拥吻了好一阵子。
  “等、等一下,别再来了……”沧巽呼吸急促,恳求恋人放过。
  夔简直是匹野兽,不仅器大活好,精力也是非人的持久,沧巽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觉得某些不可说的地方需要涂点消肿的软膏。
  要是她现在不是凡人躯体就好了,否则不会这么腰酸背痛。才经过了魂魄被驱离一案,沧巽越发想要寻回自己的真身。
  偏生这时外头有敲门声。沧巽置之不理。
  夔亲了亲沧巽的鬓角,披衣下床,稍微整理仪表,去外间开门。
  来拜访的人是少荻。
  她鼻子动了动,闻到空气里的味道,暧昧地笑起来:“白日宣淫啊……”
  说完上下打量夔,啧啧两声。
  夔从容道:“有什么事?”
  少荻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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