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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是仙我为魔-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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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帅哥,你到底是谁呀?”女孩痴迷地问。
  夔默不作声地将她带到一个房间,女孩激动起来,夔却转身关门,扔下她跑了。
  他拿出手机,紧急呼叫了张白钧:“执行第二套方案。”
  夔终于冲回了四楼,却看见一个公子哥儿在收藏室外边转悠,他握紧横刀,那人转过脸来,一副茫然的表情,竟然是李岱。
  李岱莫名其妙地盯着夔:“你……”
  夔理也不理他,跑进了收藏室,李岱一愣,拔脚追了上去:“喂,你谁啊!”
  夔边跑边找渚巽,连渚巽的影子都没发现,他浑身散发出煞气。
  “我说,你到底是谁!跑这里做什么!”冷不丁的,李岱上气不接下气出现在他身后。
  夔猛地转身,李岱直起身子,怀疑地盯着他,目光却被旁边一具干尸吸引了,那干尸穿着他先前想追的龙子鉴女伴的裙子,还有鞋子,满脸干枯,牙齿剥落。
  李岱:“……”
  夔不愉至极:“滚出去!”
  李岱卷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铜钱串子,那串子编织成了一条龙的形状,龙头是金子做的坠角,李岱解开搭扣,手一甩,那串铜钱飞散了出去,每个一分为二,二分为三,直到组合成一柄细直铜钱剑,剑柄为金龙吐珠状,并刻有奇异的夔龙纹。
  李岱戒备地用剑指向夔:“你到底是谁?”
  夔不想和路人起冲突浪费时间,冷声道:“有人闯进了谢家收藏室,我要把人找出来。”
  他严肃不耐的神情说服力很强,李岱犹豫了下,相信了他的话,放下剑:“我跟你一起找。”
  夔懒得理会他,径直往前走,李岱紧紧跟上,藏品在他们周围擅自挪移,改变方位。
  “这里有阵法,”李岱说,“不破解根本出不去。”
  夔刹住脚步,他举起横刀,黑焰流过刀身,燃成一片幽暗幻丽的焰影,旋即悉数迸射,点燃了周围的藏品,瞬间烧毁它们,火势冲天而起!
  李岱失声大叫:“你干什么——”
  他想阻止夔,夔的气势却让他望而生畏,只得眼睁睁看着夔将藏品烧个一干二净,他们四周出现了一大片空地,黑焰自动熄灭。
  四面墙壁朝他们逼近,空间缩小,变成了一条狭窄的封闭式走廊,尽头有什么在反光。
  夔跑了过去,那是一面很高的镜子,夔看见镜子里渚巽正在走动,身处于堆积如山的藏品中,看起来就像置身于另一方空间。
  夔手砸上了镜子,渚巽的影像却消失了,他看见了自己的怒容,以及自己背后出现的陌生人。那是个年轻女人,穿着李岱的晨礼服,提着龙首铜钱剑,神情从容,挂着微笑。
  这张脸他见过,任务前,龙康汀给他看的资料上有。
  夔猛地转过头,却看见李岱茫然地望着自己:“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夔冲过去,刀光一闪,劈向李岱!
  李岱慌道:“喂!”他拿起铜钱剑,挡下了夔的攻击。
  夔连招不断,一个转身,反向逼得李岱往镜子那边倒退,李岱勉强接住了夔的招数,直到退到了镜子旁边。
  夔横刀一掠,刀尖指着李岱的脖子,周身黑焰蔓延。
  “你是林津。”夔冷峻道。
  李岱愣了下,侧头看了眼镜子,里边映出了一个女人,因为照了镜子,幻术顿时消解,镜子里的女人和他在现实的容貌统一了。
  林津恢复了真容。
  她长长出了口气:“大意了,忘了我不能照镜子。”
  夔一刀挥向她的手,龙首铜钱剑被砍飞,抡了几圈,铛地插在了地上。
  形势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谢家早就布置好了全套等着他们。
  夔冷冷盯着林津。谢家收藏室的位置是假的,难怪他和渚巽进入那么顺利,给他们平面图的是龙康汀,给龙康汀平面图的是龙子鉴……而林津假扮的李岱,之前曾经暗示过,龙子鉴不可信任,从一开始,他们就信错了人。
  夔心想,这面镜子应该是能去往渚巽所在地的传送通道,但是打开通道的方法只有林谢两家人知道,那何必放一面镜子在这里专门给他看渚巽的情况?
  林津微笑道:“我一直期待与你见面。”
  “渚巽在哪里?”夔刀刃再次抵住了她的脖子,林津的皮肤出现一条血线。
  林津说:“我不知道,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你。”
  她伸出手,握住了夔的刀身:“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的过去,太峰夔。”
  夔这是第一次被一个凡人叫出了真名。他心下吃惊,目光一沉。
  林津:“你现在很迷失,你需要指点,别管那些天师了,到林家来,除了我,没人能帮你。”
  她抓住夔的刀刃,往下一划,衣服裂了,嘶啦一声,滑落在地,林津毫不在意地动了动胳膊,露出了上半身,一片闪烁的金色——是她胸口用金线白描出复杂的纹路,组成了什么事物,宛如人体彩绘,肩膀连同上臂都有。
  没等夔看清那是什么图案,庞大的力量从林津身上爆发了出来!
  伴随着电闪雷鸣,夔一下子被击退到十米开外,那是弥漫的金雾,撞在夔的黑焰上,被抵消了一部分,却靠着源源不绝的补给,与夔的黑焰法力形成相抗之势。
  林津赤着上身,浑不在意地走向夔,说:“太峰夔,你看,我一个凡人都能和你打个平手,没有力量的你,还算是你吗?”
  她伸出手,先前被夔击飞的龙首铜钱剑嗖地回到了手中。


第114章 谢宅(7)
  林津拿起剑,上身前倾,蹬步冲向夔,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夔眯起眼,在她撞上自己的刹那轻身翻空,落在了林津身后,林津好似预判到了他的动作,竟在同时转身,两人刀剑相撞,发出铿锵之音。
  林津的铜钱剑一斜,兹拉拉划过夔的刀刃,激出无数火星,夔的刀身被迫下压,夔顺势换了方向,迅速卸除了林津的力道,腰部发力,横刀抡圆了砍在龙首剑上。
  林津的剑法很厉害,夔的每个招式,林津都能接下,这让夔心下吃惊,因为他的武学招式一半是沧巽传授,一半是得自幽燕蕴藏的心诀,一个普通的凡人天师竟然能和他过招这么久,这一点,五氏妖族的女公子少荻都做不到。
  林津每一招剑式,都带起大量金雾,像细小晶粉组成的尘雾,折射出金色光芒,那些金雾落在夔的黑焰上,居然阻隔了长长焰尾的燃势。
  林津微笑道:“你很强。”
  夔皱起眉头,此人浑身上下都透出古怪,不宜多做纠缠。
  “考虑好了吗,和我合作吧。”林津说。
  夔充耳不闻,整个人顿然沉冷,以横刀为引子,黑焰爆出了蘑菇云,吞噬了金雾,烧到了林津的裤子上。
  林津向后撤离扑打灭火,她失去了上风,不敌夔法力场的爆发力,被夔解除了武器,一把摁到了墙上。
  夔低吼道:“渚巽在哪里!”
  林津见他对自己全不感兴趣,表情变得复杂。
  “我不知道,杀了我,你也去不到她那边。”林津被夔掐紧了脖子,咳嗽着说。
  夔盯着林津,眼神愤怒,他在考虑要不要动刑逼问。
  “想找渚巽麻烦的人,是谢珧安?”夔割了林津的腿一刀,下手有点重。
  林津痛哼一声,到了这步,竟然还保持着笑容,说:“不是。”
  夔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
  林津一眨不眨眼地望着夔,轻声说:“不陪你玩了,你不肯自愿跟我走,我只好来硬的。”
  她上身的纹路金珠走线一样相继发出光芒,下一秒,洪流般的金雾吞没了夔!
  夔瞬间失去了五感,他撑起黑焰,往后退去,这黑焰还是上次身处险境时那个白衣僧人为他恢复的法力,禁不起剧烈消耗,林津的金雾却是无穷无尽,靠数量胜过夔一筹。
  夔咬牙支撑,心想自己若拿回羽翼中蕴藏的无动心咒之焰,何惧这些手段?
  他真正的火焰,应当是金红色,璀璨如火烧云,亮度最亮时可致人眼盲,温度最高时堪比太阳中心,并能造成真空,将一切活物瞬间蒸发。这是他最强大的攻击手段,也是净化手段。当然,还有幽燕。
  现在,可笑他竟然沦落到和一个凡人天师打得不分伯仲。
  金雾渐渐散开,正前方,林津高举龙首铜钱剑,念了一句咒语,铜钱剑解体,重组,沾上金雾,化作一条小型金龙,黄金鳞甲,金枝龙角,张口吐出震耳欲聋的龙吟,蜿蜒游弋,朝夔袭来!
  夔眉眼狠厉,提起裹着熊熊黑焰的横刀,毫不畏惧冲向金龙!
  刀尖猛地抵在了龙口上,金龙身体一甩,飞速缠上了夔,它的咬合力极强,夔的横刀发出了不祥的震动声,身体发肤骤然疼痛,是金雾渗入毛孔,仿佛带有毒素。
  林津说:“放弃吧,太峰夔,你不知道你对付的是谁。”
  夔怒吼一声,黑焰冲天而起,裹住了那条金龙,烧毁了它身上的金雾。
  林津张开五指,源源不绝的金雾从她上身的纹路中喷发,补给金龙,不见颓势。
  突然,夔的胸口飞出一小团火红色的东西,它在空中打了个圈,刚好卡在了金龙的角上,是那只鸡仔。
  鸡仔张开双翅,发生了惊人的变化,随着一声玉碎帛裂般的清鸣,一只火红色的雏凤飞了起来,浑身喷出了艳红真火,落在金龙身上!
  金龙发出咆哮,咚地坠落在地,翻滚起来,凤凰火焰见风即长,不见熄灭,仅仅眨眼间,就将金雾全部烧掉,金龙变回了龙首铜钱剑原形,带着些许焦痕,躺在地板上。
  凤火与黑焰结合,疯狂朝林津涌去,林津眼神一闪,骤然消失在了原地,火焰刹那烧到了她原先站的位置。
  雏凤没坚持多久,又砰地变回了鸡仔,累瘫在地上。夔将它轻轻捡了回来,放回胸口,摸了摸它的脑袋,鸡仔啾了一声。
  他走到那面镜子前,试着释放出自己的法力,镜面水波一样晃荡,夔的手伸了进去,迅速踏入镜中。
  渚巽打开怀表看了下,自从她进入这个收藏室,时间已过了十来分钟,她却没摸到墙壁,而且还和夔失联了。正常的房间怎么可能这么大,渚巽明白自己恐怕是进入了某种阵法。
  渚巽掏出青铜符箓盒子,滑开盒盖,吹出一叠符纸,灵甲虫群发着光,停在渚巽上方,渚巽掐了个指诀,虫群登时飞散,往四面八方而去。
  过了一会儿,虫群飞了回来,引着她朝一个方位走。渚巽途中遇到了不少藏品造成的路障,她像攀岩一样,从那些藏品堆上翻了过去,如此走走停停,算是破解了藏品造成的阵法迷惑。
  在攀爬一个特别高大的藏品堆时,渚巽不小心没踩稳,一头栽了下去!
  她像球似的滚了几圈,啪地摔在平地上,额角被某个藏品的尖锐部分戳破了,血迹斑斑。
  “卧槽……”渚巽捂着脑袋站了起来,忽然觉得很好笑。
  她明明是沧巽啊,他从前那些呼风唤雨的本事哪里去了?感觉似乎非常遥远……
  她的力量应该回不来了吧?虽然拿到了一枚灭之心骨,里边的染污却让她没法正常使用,即使运转心骨,也不能达到当年的巅峰。
  渚巽一阵惆怅。
  虫群汇聚在渚巽眼前,变成一个光团,落在了不远处一个立方体展台上。
  渚巽回神,走了过去,展台上孤零零地放着一枚果核微雕。
  栩栩如生的雕工,有亭子,有舟,有树,舟中人的表情竟然也几可分辨。
  渚巽拿下了这枚微雕,欣喜道:“就是这个……”
  她翻了一面,发现微雕背后竟然有竖排版的文字,细如毛发,渚巽看不清,随后她在展台上发现了一个黄铜柄放大镜。
  渚巽拿起黄铜放大镜,贴在那些文字上,辨认了一番,发现不是什么普通内容,更像是咒?
  “识藏……创……”渚巽慢慢地念了一遍,磕磕绊绊。
  这是什么意思?渚巽一头雾水,像在念天书。她又读了第二遍,这次流利了许多。
  等她读完,果核微雕宛如被激活,突然脱离了渚巽的手,浮到了半空中,分解了很多块不规则的细小部件!
  这些部件围绕一个刺目的白色光点缓缓旋转,一刹那,强大的吸引力探出,抓住了近在咫尺的渚巽,渚巽飞快缩小,变成一个很小很小的蚁人,大叫着被吸入了那个光点中。
  天旋地转之间,她看到了三个人朝自己冲来,依次变小,也被吸了进来,最前面那个是……夔!
  夔方才从镜子里冲出来之后,发现自己果然被传送到了渚巽所在的地方,他一路狂奔,找到了渚巽,刚一看见她的人影,就发现她被一个光点给吞噬了,夔不假思索地纵身跃了过去,没有发现,自己身后另外有两道影子也跟了上来。
  分开的部件再度组合,啪地一声,果核微雕还原,白光消失,果核清脆地掉到了地上,滚了几圈。收藏室空间还原,安静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时间流逝变得异常缓慢。
  渚巽可以看见夔向自己伸出手,他们的指尖触碰到了,一起朝下坠落,夔头发被风吹动的波纹,他睫毛的眨动……因为时间太慢,睫毛开合的瞬间清晰而漫长,能够仔细欣赏……真是惊心动魄的俊美。
  时间流速恢复正常。
  夔一把抱住渚巽,缓冲了下,避免了二人在大地摔成重伤。
  他将渚巽扶稳站好,渚巽头晕得很,看清周围景色后,惊呆了。
  粉蓝的长天,一线金的天边,满目洁白,冰雪雾凇,鸟革翚飞的仙宫琼宇,……这不是瑹琈宫是哪里?!
  不止是渚巽,夔也面露震惊,他凝神感知了下,说:“是幻境。”
  即使是幻境,也真实得让人心醉。一只松鼠立在冰枝上,抱着一枚红果,跳下树,不见了。
  渚巽拉着夔,往殿内走去,这里的布置和溯洄之术的梦中一模一样,薰香缭绕,殿暖三春,廊下风炉上煮着茗茶,仿佛主人只是暂时出去了,一会儿就会回来。
  渚巽心情激动,跑到了夔在瑹琈宫从小长大的那个房间。
  渚巽看着那些物品,就像从未变过。她怔怔地拿起了一个很旧的小皮鼓,举起来给夔看:“看,我给你做的。”
  这里真的是幻境吗?
  夔走过去拿起那只小皮鼓,眼里透出怀念,小时候被沧巽宠着的岁月一下子跳到眼前。
  渚巽转了三圈,走来走去,摸着下巴。
  “没想到果核微雕里竟然是和昆仑墟有关的幻境,既然藏着法,那‘法’说不定就是沧巽……是我的力量之一!”渚巽大胆猜测。
  夔也觉得很有道理,说:“我们去找一找。”
  渚巽回忆着自己以前的习惯,说:“很可能在寝殿。”
  她心情激荡,溯洄之术毕竟带来的是梦境,眼下现实的经历佐证了溯洄之术梦境的真实性,一切都是真的,她就是沧巽。
  他们来到寝殿,渚巽感到自己仿佛真的回到了那段时空,回头看了眼夔,虽然打扮不对,人依然是当年那个人。
  她不由地微笑。


第115章 谢宅(8)
  夔走过来,握住了渚巽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奇怪,这里什么也没有。”渚巽说。
  “桌案上好像有东西。”夔眼尖一些。
  他们走过去,果然看见案上有镇纸、毛笔、砚台……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字。
  渚巽念道:“抱歉,幻境里什么也没有,识之法我拿走了,暂时借去一用,作为补偿,送你一个短暂的美梦。”
  念完后,她脸色变了:“什么鬼……”
  辛辛苦苦,只差最后一步就寻到珍宝了,结果有人捷足先登,把宝物拿走了?!
  不过这么说,果核微雕中确实藏有一个法门,名唤识之法。
  听上去,和灭之心骨代表的灭之法十分相似,所以确实是沧巽的力量源之一?
  渚巽思绪纷飞,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说:“为什么谢家想要得到这个果核微雕!”
  纵然谢家是天师,却也是凡人,难道他们知道……
  夔:“谢家和林家一起设了个圈套,龙子鉴是叛徒,我们中了他们的计。”
  “拿走识之法的是谢珧安?专门诱骗我们上当?”渚巽问。
  夔眼神凝重:“不是谢珧安。”
  “对了!”渚巽猛然想起,“被吸进来之前,好像还有两个人在你后面。”
  夔脸色一变:“看清是谁了吗?”
  渚巽不安道:“没有,我以为是张白钧和春水生。”
  夔正要说什么,殿外走廊响起了一片沙沙声,不仅外面,屋子里也有,天花板、墙壁、角落……他们听到了成片嘶嘶作响声。
  黑色的东西从地上腾飞袭来,快得看不清,夔横刀一掠,刀光闪烁,那玩意被砍成两半,软软落地。
  渚巽看清了,一条乌黑的蛇状怪物,头上有奇怪的角,其相艳丽而狰狞。四面八方的响声是蛇腹与地面摩擦,无数条同样的黑蛇游来,盯住了他们。
  渚巽翻手放出灵甲虫群,灵甲虫阵将渚巽他们围绕起来,形成一道圆环防线,数条黑蛇腾空跃起,露出蛇牙,蛇身鞭子似的抽向他们。
  夔隔空释出黑焰,被烧到的黑蛇发出了刺耳的嘶鸣,狂性大发,飙射出毒液,被虫阵挡下,不少灵甲虫化为了符纸灰烬。
  一个女人摇着一把骨扇,款款向他们走来。
  她秾艳婉异,长了双青眸红瞳,妖丽而恐怖。
  女人穿着银色束腰裙,戴着羽毛软绸小帽,这身妆扮让渚巽认出了她。
  ——是先前出席订婚仪式的女宾客,留给自己一个惊鸿一瞥的背影。
  同时女人的脸渚巽也见过。
  对方就是之前巫咒事件中抢走气运之精的那个魔,当时化名成了叫毕瑰的凡人。和白祸主无穀一样,对方也是傩颛的属下。
  “妾身虺魔丙妫,这厢有礼。”女人微笑说出真名。
  渚巽神色难看:“傩颛在哪里?”
  丙妫微笑起来,扇子一收,退到一边,姿态恭敬。
  一个男人走进殿内,所过之处,黑蛇纷纷匍匐退让。
  俊眉秀目,狮鼻檀口,阴翳而非凡,正是始魔傩颛。
  他走到渚巽和夔面前,摊开手,笑容可掬。
  “我来了,两位别来无恙?”傩颛说。
  他和渚巽的目光对上。渚巽心里忽然一颤。
  傩颛的眼神平静而透彻,他正是此次阴谋的真正主人,谢珧安为他效力,渚巽模糊地意识到,傩颛的势力渗透比她想象的可怕。
  傩颛的可怕之处,并不在于他毁天灭地的始魔力量,而是他操纵人心的手段。
  沧巽虽然是无明魔子,迷惑人的心识靠的是法力,而傩颛凭借的是他自己本身,他的一切言语和行动。就拿一点来说,不管是沧巽还是渚巽,都无法真正对傩颛抱有敌意。
  这才是最恐怖的。
  渚巽记起了久远时期的事,十万深渊所有魔,几乎都是傩颛的信众,不管是前期武力治下的始魔,还是后期作风闲散与世无争的傩颛,都比沧巽更能让众魔臣服,因此沧巽始终居于第二位。
  生性狡诈凶残、能忍受酷刑与折磨的众魔尚且如此,软弱的凡人就更不必说了。
  傩颛就像收割麦子一样,大把大把,轻松收割着欲望横流的凡人。
  说来很玄,夔是沧巽养大的,沧巽本人则是傩颛养大的。
  渚巽望着傩颛,心情复杂,胸口起伏,她比自己想象的更在意傩颛。
  恢复了沧巽早年的记忆,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傩颛抱着她,耐心教她认字、认琴谱、画画、下棋,又教她体悟心诀,修炼法力……她学着学着,趴在傩颛的膝盖上睡着了,傩颛抱起她,将她放在高床软枕中,盖好被子。她小时候调皮,傩颛还追着她满地跑,哪怕她犯了错,傩颛也一脸宠溺地纠正,从来不曾严厉对待她。
  沧巽和傩颛的关系即使不是凡人所讲的亲情,身为凡人的渚巽再回头看,却差不多。
  夔冷淡的声音打断了渚巽的回忆:“拿走识之法的是你?”
  傩颛叹气:“不是,我和你们一样,来晚了一步。”
  夔皱起眉头,显然是不信傩颛。渚巽直觉傩颛讲的是真话。
  渚巽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引我们来这里?”
  傩颛注视着她:“沧巽。”
  渚巽刹那色变,呼吸紊乱,夔握紧了她的手,力度很大,握得指节泛白,渚巽稳了稳心神,回握住夔。
  傩颛继续道:“你想起了多少?”
  他像是什么都知道,没有隔阂,目光柔和。
  渚巽心中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坠入深渊,空荡荡的。
  良久,她说:“不多。”
  傩颛轻声道:“是吗。”
  渚巽有种瞒不过他的感觉。
  他上前了两步,渚巽立刻紧张起来,傩颛却拿起了那张留了言的宣纸。
  “我将你引来这里,是因为只有你才能打开那枚微雕,”傩颛语气平淡,“记得那个放大镜吗?只有你念了那段咒,果核才会开启。”
  渚巽恍然,果然中计了,她油然而生一种无力感,以后她不仅要卷入天监会的派系斗争,更要直面傩颛的棋局。
  渚巽迟疑道:“你想要识之法?”
  傩颛偏了偏头:“不是我想要,你记起的果然不多,否则——”
  他看向夔,手中宣纸化为灰烬。
  “否则你也不会还和他厮混在一起。”
  渚巽心猛地一跳,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然而她强行按捺下去,避开傩颛的注视。
  傩颛是始魔,以双眸蛊惑人心是惯用手段。渚巽告诫自己。
  夔举刀指向傩颛:“她不会和你走,你不用妄想挑拨离间。”
  他目光中藏着杀机。
  傩颛微笑道:“沧巽,你现在可以选一选,跟我走,还是继续和他一起,记住,不管你选什么,反正最终你是要回我这里来的。”
  渚巽摇头:“我不会跟你走。”
  傩颛温柔道:“你每次都选他,每次都后悔了,你确定要这样重蹈覆辙?”
  渚巽:“我现在是凡人,你是魔,我不可能去你那边。”
  傩颛笑了起来:“你不会以为自己真一辈子都要当凡人了吧?沧巽,你的力量散落在凡间,只要重新拿回去,你不知道自己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
  他看了夔一眼,说:“不过,你一天和那头畜牲在一起,我即使找到了你的力量源,也不会将它还给你,暂时就保管在我这里吧,拿走识之法的人,我会帮你找出来的。”
  说完,傩颛加重语气:“沧巽,现在还来得及,到我这里来。”
  他向渚巽伸出手,平静从容。
  夔拉紧了渚巽的手,眉宇怒而带煞,渚巽退后一步,靠紧夔:“我不。”
  她心里其实隐约有一分愧疚。
  傩颛叹了口气:“好吧,我不想强迫你,但总得试试。”
  他朝丙妫点了点头。
  丙妫骨扇一展,做了个斜刺的手势,刹那,地上所有黑蛇腾空而起,蛇口张到极致,毒液喷洒,袭向渚巽和夔。
  夔的瞳孔中仿佛有两轮墨日,他将渚巽推到身后,左掌收右掌出,直径近一米的黑焰横扫他身前所有障碍物!
  渚巽的面庞被轰然冲天的黑焰照亮,劲风拂开了她的头发,所有黑蛇的毒液都被蒸发,蛇身都被焚为粉尘。
  黑色的粉尘,闪闪发光,雪一样纷纷扬扬,乱花迷人眼。
  渚巽眯了眯眼,突然间,她眼前一花,一个影子闪了上来,夔挡了上去,渚巽只听见刀锋鸣振,同时自己失去了平衡……
  她站稳后,发现自己旁边竟然是傩颛!傩颛扣着渚巽的肩膀,渚巽手脚僵直不能动,夔半跪在他们面前,似乎承受着非常大的重量,直不起身子,身上黑焰飘洒,火星零落。
  夔艰难地抬起头,双肩发抖,眼里冒出血丝,盯着傩颛。
  没有力量本源和武器,他无法与傩颛抗衡。
  渚巽对傩颛吼道:“你做了什么!”
  “他这么弱,连保护你都做不到。”傩颛伸出手,理了理渚巽凌乱的头发,拍拍她肩膀上的灰尘。
  “你若伤害他,我绝不原谅!”渚巽说。
  傩颛笑了笑,像哄小孩子一样说:“那……我现在就把他杀了,你就没理由不回来了吧?”
  渚巽瞳孔骤缩,泛出恐惧。
  傩颛手一抬,夔的横刀凭空飘起,定在了夔脖子上方,稍微抬起,仿佛有人握着,作出斩落前的起手式。
  “别——”渚巽大喊。
  夔望着渚巽,目光钢铁般坚定,却依然没法挣脱傩颛的魔压。
  那种压制令人绝望。哪怕他已经用尽全力……
  傩颛手轻轻一拂,横刀随之斩下!


第116章 坦白
  “不要——”渚巽狂吼。
  无限气劲从她身上爆发了出来。
  在砍断夔的颈骨前,横刀被扫了出去。
  渚巽瞬间失控,她好像被挤出了自己的身体,浮在上方看着下面。
  她看到自己的身体向后折过去,呈现出不正常的弯曲,不断释放出威力惊人的魔压,撞上了傩颛的法场,解除了对夔的控制,无差别的攻击让夔、傩颛和丙妫同时被冲到了墙壁上。
  宫殿木梁折断,屋脊坍塌,墙体剥落,一切都飞快解体,成为万吨瓦砾。
  渚巽无声地叫喊,想去够夔,但无能为力。
  她看见底下那个自己睁开一双赤红色的双眸,无情无波,诡异阴戾,慢慢直起身子,飞扬的头发落下,遮住前额。
  灭之心骨的力量终于暴走了。
  这力量似乎格外针对傩颛,暴怒地压制他,傩颛虽然有自身法力相抗,却奈何不得这股盛怒的力量,丙妫更是差点被撕碎,被迫变回了虺蛇的原形,缩进了傩颛袖子中。
  渚巽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魂魄还是意识状态,她看到夔被埋在瓦砾下,顶着四处乱走的狂风,爬了出来,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的身体,狂风太猛烈,他脚下一个滑移,用横刀扎进地上,稳住了身体。
  走近灭之心骨暴走源头看似不可能,夔却做到了,他收刀入鞘,抓住了渚巽的身体,望进那一双木愣愣的睁得很大的红色眼眸。
  赤红色的,熔融宝石一般,是滋养了十万深渊的赤水的颜色。
  灭之心骨释放出的法力发出诡异的尖啸,好像有无数细小的刀片擦过夔的身躯,一时间鲜血飞溅,夔的脸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血痕,被狂风吹得血珠飘洒。
  渚巽急得要死,又无能为力。
  她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被挤出身体……大概是她本身原有天师灵源的自保机制……如果她现在还在身体里,将无法承受灭之心骨暴走的痛苦,活活痛死都有可能。
  幻境开始崩塌,冰雪与仙宫相继消失,傩颛已不知去向。
  夔伸出双手,捧起渚巽的脸,额头抵在了渚巽的额头上,不断喘息。他在流血,却丝毫不在意,眼底刻满深沉似海的思念。
  渚巽怔然地看着夔。夔嘴唇在动,说了句什么。
  天旋地转,渚巽失去了意识。
  张白钧自打接到了夔的紧急呼叫,就和春水生贴上隐身符,通过侧门潜入了谢宅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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