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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是仙我为魔-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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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是少年人,夔那里却盖过很多成年仙族男子,形状健硕,雄壮俊好,眼下堆积太多,甚至隐隐有些狰狞感。
  夔闭眼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觉得恐惧而兴奋,仿佛一直蛰伏在内心深处的洪水猛兽终于被释放了出来,得见天日,获得自由。
  他口干舌燥,几乎无意识,全凭本能动作。
  ……过了半个钟头,夔终于释放,看着手心发呆,内心激荡,回想昨夜的梦境与梦中人。
  他缓缓平复了下来,恢复往日冷峻的样子,但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外头走廊上传来可爱的脚步声。
  “夔殿下,早饭做好了,要不要端进来?”一个神兽化成的侍童奶声奶气道。
  夔忙道:“不用!暂时别来伺候!”
  侍童噢了一声,懵懵懂懂地走了。
  夔担心待会沧巽不请自入,看到罪证,于是将褥子揉作一团抱到和卧室相连的浴房,自己悄悄搓洗弄脏的那部分。
  随后,他把褥子晾在了浴房中,梳洗后出去和沧巽一起用早膳,早膳过程中他全程不看沧巽的眼睛。
  沧巽觉得夔今天很奇怪,以为夔还在跟自己闹别扭,就留了个心思,私下唤来一名较为伶俐的小侍童悄悄叮嘱一番。若夔平时起居作息哪里有不对劲,侍童便会及时报告沧巽。
  夔内心天人交战,一方面,他对沧巽本人一如往常,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另一方面,却夜夜沉浸在以自己与沧巽为主角的靡丽梦境中。
  渐渐的,夔对沧巽的情感发酵成另一番样子,更为火热,更具有侵略性。
  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他爱上了沧巽。
  少年人第一次面对贲张的情潮,总是忍不住耽溺于探索,总觉得不够,爱欲如无底洞得不到满足,每次攀上顶峰,余下的是变本加厉的焦渴和空虚。
  夔意识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沧巽本人,而不是梦中的一个幻影。
  他神思恍惚,陷入天人交战。
  有一次午后,夔正坐在浴房凳子上纾解,忽然有人从背后伸手按住他的动作,那一瞬间,夔脑子轰然作响,魂飞九天。
  他脖子僵硬转过去,近距离看到沧巽笑吟吟的脸。
  沧巽轻描淡写道:“我还当你在搞什么鬼,原来不过如此。”
  她的反应超出夔的理解,夔不说话不动,维持着空白的表情。
  沧巽好奇地盯着他下方:“做这样的事应当享受,你倒一脸苦大仇深……”
  说完她拨开夔的手,亲手覆上夔。
  “唔!”夔登时舒服到发抖,沧巽润凉的指尖和柔软的掌心,游刃有余又密集的动作,简直让他疯掉。
  偏生沧巽还从后面环住他,下巴抵在他肩窝上,形成一个亲密无间的姿势,笑道:“舒服吗?”
  沧巽的呼吸轻拂在夔的耳垂上,夔的耳朵红到快滴血,沧巽似乎觉得甚是有趣,看了下紧闭双眼的夔,轻轻张口叼住夔的耳垂。
  夔打了个激灵,全身猛然绷紧,旋即松弛下来,大口喘息,余韵如巨浪打得他眼前发黑,脑子被电流击中似的一阵赛一阵酥麻,深入骨髓,贯穿灵魂。
  沧巽望着夔此时汗津津的脆弱模样,自己反而目光清明。
  她原本没把自己的一时兴起当个事看,原本她也不是仙族,天生横行无忌,从来不拿那些仙族的规矩和约束当回事,放浪形骸之外,因此仙族的道德观束缚不了沧巽。
  沧巽笑道:“怎么不睁眼看看我,害羞了么。”
  她的手缓缓游弋,忽然手腕被用力握住,接着夔一个翻身转过来,将沧巽压在地上,抿紧嘴,一眨不眨眼地盯着她。
  沧巽诧异了会儿,就像看着只小兽发威,本想顺顺毛,却发现小兽早就变成了危险的雄兽,力气比自己还大,占了上风。
  沧巽不慌不忙道:“夔,你脸好红。”
  夔看不得沧巽这么从容,他脸色冷峻,低下头咬住沧巽脖颈。
  沧巽愉悦地仰起头,将自己暴露给少年,任凭对方肆意享用。
  “你想好了?我们可以去榻上。”
  听到沧巽这么说,夔顿了一下,心里发闷,以至于口上用力,一个个鲜艳的红痕出现。
  沧巽五指深入他发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揉弄,问:“要接吻吗?”
  夔抬起脸来,直直盯着沧巽:“……要。”
  两人的初吻就这么发生了,这是他们关系质变的第一步。
  气氛变得安静,午后阳光透过翠竹,投下斑驳变幻的光影,他们彼此注视,越靠越近,不约而同微醺似的闭了眼睛。
  起初,沧巽占主导,夔的鬓发垂落,与她的头发缠在了一起,两人双手十指紧扣。
  到了后面,夔举一反三,青出于蓝胜于蓝,将沧巽的技巧全部返还回去,甚至更胜一筹,沧巽失去自控力,逐渐变为弱势的那一方。
  她眼神饧涩,只顾得上在接吻间隙喘气,别的什么都来不及想了,主动权彻底交出。
  半晌,两人才渐渐分开,沧巽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夔目光迷离注视沧巽,眼中深深的占有欲令人心惊,他手无意识地往下滑,去解沧巽衣衫。
  沧巽警惕地抓住他手腕:“你要做什么?”
  夔低喘:“你说呢……”
  沧巽脸一红,打开他的手:“反了你!”
  她将夔推开,站了起来,整整衣衫,似笑非笑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说完溜之大吉。
  夔用力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漆黑眼眸深沉,似是在回味方才销魂蚀骨滋味。
  沧巽回到自己住处,关上门,不由自主背靠门,慢慢滑坐在地,捂住心口。
  刚才太险了,只差那么一丁点,她就防线失守。
  不行,不能这样。沧巽心想。
  第二天,沧巽态度若无其事,全当昨天的事没有发生过。
  夔见了她这番态度,出于自尊,也没有诘问,两人不冷不热,关系微妙地相处了一段时日,看似与过去没有不同,实则暗流汹涌。
  夔从那天起,不再沉迷于无谓的情事,把心神放在了练武上。
  他习惯自己手工打造武器,尽管瑹琈宫库房有不少仙兵仙器,他从来不用,沧巽给他带回过不少武器,夔都觉得不太趁手,因此夔至今没有一把完全合乎心意的本命武器。
  这天,为了制作一把弓,他背砍刀去小华山下莽林中选木材、猎各类鸟兽虫鱼。
  夔穿一身褐色粗布短打,草草绑个马尾,脚蹬轻便结实的短靴,行走在莽林间,宛如天地日月精华孕育的地仙。
  他拖着一大堆沉重的战利品回到瑹琈宫,痛快卸货,将野兽尸体、砍伐下的木材一股脑扔在冰雪覆盖的雅致庭院中。
  沧巽正倚坐在廊下品茗,见状喷出一口茶水:“喂,别把院子弄脏了!”
  夔面无表情地从她面前经过,脸上还带着猎杀野兽时溅上的鲜血,兀自忙活,又是锯木头做弓胎,又是剥皮、削角、做鱼鳔胶,总之就是不理沧巽。
  沧巽是你不理她她反而来劲的性情,见夔小模样冷冰冰,心里一动,笑吟吟走上前,没话找话道:“做弓呢?要我帮忙不?”
  夔冷冷道:“你去休息,哪有丈夫干活,妻子插手的道理。”
  沧巽:“……!!!”
  她张口结舌,半天才找回声音:“谁说我是你妻子的?!”
  夔看了她一眼,手上活计不停:“小华山下林子里,雄兽在取得交配权之前,要挑战雌兽,赢了才能获得雌兽的认可和尊敬。我知道你很强,所以我要做一把合适的法器,用它战胜你,这样你才会正视我,也正视你自己的本心。”
  说完,他淡定宣告:“沧巽,我要你。”
  “住口!你那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论调!我们是人,能和那些没化形的兽比吗!”沧巽被雷得不轻,扶额揉太阳穴,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
  但她的心却不听使唤跳得飞快,砰咚砰咚。
  夔继续认认真真忙活制造弓的程序。
  沧巽决定假装没听见他刚才那番石破天惊的发言,转移话题:“你想要什么样的武器?”
  “形制不限,越强大越好。”夔说。
  沧巽表情发生了变化,她失神凝视着夔,似乎想起了什么,透过他看到了别的人。
  夔不喜欢沧巽这个表情,上前一把揽住沧巽的腰,吻了下去。
  沧巽措手不及,等回过神,已经一吻结束,夔只是含住她的嘴唇,并未深入,却丝毫不亚于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感觉。
  沧巽恼羞成怒地擦嘴。
  夔得逞地舔犬齿,抱起双臂,晃了晃马尾,笑道:“是甜的。”
  沧巽看到他那笑容,怔怔心想,完了。
  她不可救药地沦陷在了那个灿若银河的笑容里。


第95章 记忆:昆仑墟上篇(3)
  过了一段时间,沧巽再度离岛,归来时先单独回了趟偏殿,这才令侍童通报夔。
  夔对此习以为常,没有多问。
  沧巽离开瑹琈宫,十天半个月不出现是常态,夔问过沧巽的去向,沧巽却什么都没说,以至于夔对沧巽本人的来历一无所知。有一次,沧巽被问烦了,漫不经心地说了句“等你哪天能打赢我就告诉你”。
  因此夔才无比渴望真正成熟起来,变得强大。
  沧巽的声音打断了夔的思索:“跟我来,有件东西交给你。”
  沧巽脸色有些疲惫,她带着夔去了偏殿。殿中央的托架上横放着一把长武器。
  那武器形似长戟,不知是哪种材料锻造,细密光洁,朴素无饰,像是太初幽风附着在永恒神话里的仙兽之骨上,裁火斩水,其利若神。
  夔牢牢盯着那把武器。
  沧巽轻声道:“它叫幽燕,你和它打个招呼吧。”
  夔走上前,屏息凝神,握住幽燕,幽燕嗡地振动,发出悠悠长鸣,一刹那,天地变色,浩然水墨卷过苍穹,混沌出乾坤,阴阳割昏晓,转瞬又恢复如初。
  夔轻轻挽了个枪花,瑹琈宫外,一大片山雪平底飞起,形成漫天雪瀑,扑簌簌从殿顶落下。
  这把力逾泰山的武器,在夔的手中举重若轻,犹如寻常修竹,并与他心魂俱联,牵一发动全身。
  沧巽走上前,夔看向沧巽,强行抑制住欣喜激动的心情。
  “不用谢我,”沧巽看懂了他的心情,转身找了个椅子坐下,“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夔重复道:“母亲?”
  这个字眼对他来说十分陌生。
  沧巽点头,以手支颐,安静地凝视着他。
  夔皱眉道:“……她在哪里?”
  沧巽没有正面回答:“已经去世很久了。”
  夔神色淡然,他甚至没问自己母亲是谁,身份如何,仿佛那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沧巽忽然道:“你能不能再想想,还记得当初是谁把你锁在崖洞里么?”
  这个问题她问了太多次,每次夔的答案都是摇头,这次也不例外。
  沧巽表情复杂,叹了口气,又告诉了夔一件事。
  “……你真正的姓氏,是太峰,那是你父亲的姓氏。他也不在了。”
  太峰夔。
  夔怔了下,他一直在瑹琈宫长大,认识并信赖的人只有沧巽一个,父母是何人,他并不会真的感兴趣。
  沧巽没有多作解释:“你既然有了兵器,以后更该好好练武,书房里有一套枪法心诀,你先去背熟,之后我会教你。”
  她说完,便走出了瑹琈宫,往小华山下掠去。
  夔没想到她来去如风,急忙跟着冲出宫殿,羽翼一展,飞了出去。
  沧巽速度极快,夔跟丢了人,落在山下莽林中,喊了声:“巽!”
  周围响起回音,空空荡荡。
  夔觉得今天的沧巽有种心事重重的感觉,似乎瞒了夔很多事。
  他钻进林子深处,四处搜寻,一路惊吓了不少飞禽走兽。
  夔一边找人,一边皱眉沉思,沧巽今天是什么意思,跟他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消息,就走了?
  前面传来了流水声,树影婆娑,夔走到了一处水潭附近,他小时候,沧巽经常带他来这里玩水。他还记得沧巽捡到自己后,就把自己带来这里洗了个凉水澡。
  夔撩开藤蔓,看清了有小瀑布注入的水潭。
  他愣住了。
  沧巽背对着他,站在小瀑布下冲凉,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漏下一束束光尘,斑驳晃眼,水底白石凿凿,波光粼粼。
  水潭里映出沧巽的倒影,她只穿一件白色纱衣,肌肤隐隐透出鲜明的色泽,仿佛雪山最远的片云,夕夜最凉的月光。
  她转过身,正脸一半沐浴在灿烂日辉中,一半隐没在幽暗树荫里,光暗交错,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分离成两个模样。
  夔无意识地上前一步。
  “你还要看多久?”沧巽出声道。
  夔嗓音沙哑:“你怎么在这里,我以为你走了。”
  沧巽笑了笑:“过来。”
  她朝夔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姿态。
  夔踏入水中,慢慢泅渡到沧巽身边,和她一起站在了瀑布下。
  沧巽轻声说:“你又长高了。”
  她笑得和平时不一样。
  瀑布下,沧巽脸上有许多水珠,清水出芙蕖,天然去雕饰,晃漾的波光反射在沧巽眸子里,刹那闪过一点猩红色。
  夔定定注视沧巽,被她摄人心魄的美震撼到失语,近日内心蛰伏的渴望再度苏醒。
  忽然,沧巽戏谑地向下指了指:“怎么回事?”
  夔低头,这次他没有脸红,反而冷峻淡然,以近乎耳语的语调说:“你帮我。”
  沧巽睨了他一眼。
  夔看了她那个表情,刹那明白自己即将得到自己最想要的。
  沧巽伸出双手握住了夔,膝盖碰到夔的腿侧,暧昧轻笑。
  “这次,我不光会用手。”
  夔失神地躺在地上,衣衫凌乱,沧巽已然不知去向。
  他们的初次太激烈,夔简直是头野兽,沧巽腿根的肌肤都被撞红了。
  结束时,沧巽倦懒地吻了吻夔,揉揉他的头发,说:“我有事要先离开,很快来看你。”
  那种语气,已经是对情人的口吻。
  夔修长悍拔的身体上还残留着沧巽的香味和余温,过电一般强烈,反复不休。
  他得到了沧巽。他进入了自己最心爱的人,彻底占有,留下最原始的标记。
  夔伸手盖住眼睛,唇角无声扬起。
  傍晚,赤水蜿蜒穿过从极渊的大地,主干和支流像霞带一样飘逸,色泽宛如熔化的红宝石,艳丽的游鱼在水中穿行,它们满口利齿,密密麻麻,不断吞噬其他小鱼小虾,或许过个几百年,这些游鱼能修成人形也说不定。
  道旁一家酒肆兼驿站,客人稀稀拉拉,不成气候。远方王都内耸峙了一座华美奇诡的宫殿,那是十万深渊之主的住所,名唤赤水宫。
  “你说仙魔两界是不是要打仗?最近边界有些不太平。”一个黑衣蒙面的魔族对他的同伴说,他的武器和首饰打造得很精美,整个人很体面。
  他同伴则穿着脏兮兮的破烂红袍子,脖子上尽是可怖的瘢痕,一口干了碗烈酒,那是魔兽的骨头酿成。
  他所谓的不太平,乃是仙族与魔族自开天辟地以来的边境纷争,两方都想吞并对方的地盘,根据历法记载,昆仑墟与十万深渊之间,爆发过几次浩大战争,每次皆两败俱伤,几乎灭族,如今到了龙皇与始魔这代,仙魔战火不再放到明面上,而是暗流汹涌,于无声处听惊雷。因此近来边境处,常常是鼓角骁腾,烽火平云。
  “不一直那样吗!你怕了?”红袍魔族舔嘴巴,嘲笑黑衣人。
  “去你妈的,老子杀的昆仑墟仙民比你都多!”黑衣魔族骂道。
  红袍魔族嘿嘿两声:“底下的人杀来杀去,上头的人撒手不管,这仗打不起来。”
  黑衣魔族道:“你懂个屁,青冥洛君一直觊觎十万深渊,我们陛下正在突破之际,境界不稳,洛君老儿会不会趁火打劫还是未知数。”
  红袍魔族怪笑道:“他野心再大也没用,除了陛下,还有那位……”
  旁边一直听他们讲话的魔族忽然色变道:“住口!”
  话音刚落,天地变色,一块巨大的黑云移动逼近,云头翻滚不休,其上站着一个人影。
  日光遮蔽,地上昏暗,酒肆里所有魔族刹那缄默,姿势僵硬,好像化作了泥塑木雕。
  一盏茶工夫过后,等到那黑云往远方的赤宫奔去,驿站气氛才再度活跃,众魔族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议。
  黑衣魔族似乎懂了红袍魔族刚才没说完的后半句,说:“我都忘了,还有那位,哈哈,青冥洛君恐怕对他恐怕比对陛下更加忌惮,话说回来,你脖子上搞的那些恶心疤痕,该不会就是在模仿那位吧?你这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啊?”
  “你懂个屁。”红袍魔族没搭理他,闭着眼贪婪地吸了口气,好像空气里还留有黑云的遗泽。
  从极渊,赤水宫。
  傩颛歪在榻上,一头青丝没有梳理,散在衾被上,肤色苍白,狮鼻樱口,五官昳丽,悠闲地翻看着一册书卷。
  一个人影踏入了寝殿,径自来到他的榻边。
  傩颛头也不抬:“这次去的真久。”
  那人一双与赤水无异的红眸,眸光闪烁。
  傩颛放下书卷,慢条斯理道:“沧巽,你身上有太峰夔的臭味,怎么,你献身了?”
  沧巽躺到了床榻的另一头,冷冷道:“注意你的措辞。”
  傩颛含笑道:“我早说过,大衍镜算出,太峰夔是你的克星,你应该趁早杀了他以绝后患。”
  沧巽红眸一暗:“你敢动他试试。”
  傩颛靠近沧巽,伸手拨了下沧巽光密潋滟的黑发,说:“我担心的是你。”
  沧巽像是厌倦了他这一套,撇开脑袋:“最希望我消失的人应该是你罢,傩颛。一山不容二虎,你难道不想杀了我?”
  傩颛似笑非笑:“你诞生之初,我确实有过杀心,可后来我又怎么舍得。无明魔子殿下,若我能破开界壁,在凡间为魔皇,永享阎浮提众生供奉,你是我不可或缺的助力。”
  沧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态度既不拒绝,也不软化。
  “你也知道太峰夔的出身了,你们一个是仙,一个是魔,道路殊途,你打算瞒他多久呢?”傩颛继续说。
  沧巽一声不吭,皱起眉头。
  傩颛早就不厌其烦地劝过她很多次,见了沧巽的反应,他也不气馁,依旧微笑道:“你来找我,是有事相求?”
  沧巽正眼看向他:“当初究竟是谁杀了夔的父亲?”


第96章 记忆:昆仑墟上篇(4)
  傩颛挑眉道:“我不知道,兴许是他母亲?”
  沧巽盯着他:“不可能,北溟之鲲实力没有他父亲强。”
  “……所以,你将他圈养在那个无名岛上,是生怕他跑去昆仑墟的主地界,被那个当年杀了他爹的无名氏发现,趁你不在的时候斩草除根么?”
  沧巽平静道:“我一定要知道那个人是谁。”
  “然后把他灭了以绝后患?”
  沧巽点头默认。
  傩颛没想到沧巽竟然是对太峰夔越来越上心,他原先以为沧巽不过图一时好玩,就像她小时候也喜欢在魔渊捡回奇奇怪怪的魔兽回来养一样。
  傩颛道:“你这么往返昆仑墟和十万深渊,被太峰夔发现是迟早的事。”
  沧巽置若罔闻:“为什么不用大衍镜算一算,杀死夔父亲的那个人是谁。”
  傩颛拒绝:“我不愿意。”
  沧巽眉毛一竖,揪起傩颛的衣襟,傩颛趁势包裹住沧巽的拳头,顺势一拉,沧巽便往旁边倒,傩颛便翻身压制住沧巽,居高临下,面带微笑。
  傩颛道:“沧巽,我是这十万深渊第一只魔,是你的养育人和庇护者,是你天地间唯一一个真正的同类。为一个神仙崽子跟我斗气,你在想什么呢。”
  沧巽用力一挣,闪身跳下床榻。她知道凭傩颛是始魔,自己就无法勉强傩颛去做事。
  傩颛坐了起来,轻松道:“不说这个了,你有没有想过,既然他是太峰氏的儿子,你可以用他来扳倒一个人。”
  沧巽道:“谁?”
  傩颛微微一笑:“青冥洛君。”
  青冥洛君在仙界的地位,如同傩颛在十万深渊的地位一样。他是昆仑墟的仙首,也是龙族之皇,原形是渤海之东归墟里诞生的一条真龙。
  青冥洛君统领以五座神山为中央仙域的不尽仙山海岛,山海间相去动辄几万里,而一日一夕往返其间的仙人非常之多,青冥洛君则居于蓬莱洲苍梧京的大昙华宫。
  “为什么是他?”沧巽问。
  傩颛:“那个夔的父亲太峰氏真名太峰考,是昆仑墟第一个山神,当年他若不死,如今仙首之位不会轮到洛君坐。昆仑墟有很多资历深的神仙内心都不服洛君,渡来我魔界转魔修的仙人,都是洛君的反对者,无一例外。”
  沧巽听了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似乎在思忖。
  傩颛:“沧巽,你既然将太峰考的儿子养大,教给他本事,不如一鼓作气助他夺权,我十万深渊众魔皆是他的后盾,他掌管昆仑墟如探囊取物,如何。”
  沧巽:“你想让夔当你的傀儡?”
  傩颛:“怎么会?我想要的不过天下太平,青冥洛君野心太大,若换太峰夔当仙首,我会更加放心。”
  沧巽见傩颛摆出一副温和而人畜无害的样子,露出无语的表情,起身告辞:“你还是管好十万深渊众魔罢。”
  沧巽回到了无名岛上的小华山,落在瑹琈宫庭院里,喊了一声夔的名字。本以为夔会如往常那样奔出来迎接,却半天没等来少年的影子。沧巽走进书房,没人,四处转悠,又跑到后山温泉去找,依然没发现夔。
  她飞到了小华山脚下,找遍每一丛草木,每一片海滩,都不见夔的踪迹。
  沧巽内心顿感不妙。
  她腾空直上,于云巅俯瞰无名岛四周,无名岛为万顷海水包围,如无垠深蓝中的一颗珍珠,地处昆仑墟最蛮荒僻远之角,距离最近的岛也相当遥远。
  忽然,沧巽的余光捕捉到了一片雪白的浪花,高达数十丈,宽几百里,形成滔天水幕,落下后,别的地方又激起同样壮阔的白浪城墙。
  沧巽俯冲了下去。
  她落在水面上,海面波涛起伏,如同海底地震,凶猛巨浪兜头盖脑朝她打来,将她淋成了落汤鸡。
  沧巽:“……”
  她运足了中气,狂喊道:“你给我停下来!”
  正专心练习心诀的夔吓了一跳,手里提着幽燕,茫然四顾,随后瞥见了沧巽,急忙赶到了沧巽身边。
  沧巽抹了把脸,气急败坏:“谁让你跑这么远的!”
  夔解释道:“我在书房里找到一本长戟心诀,岛上施展不开,就来海上演练。”
  沧巽压抑怒火道:“我给你立过规矩,绝不可以出岛,你忘了?你现在的位置,已经出了结界!”
  她忽然反应过来:“你竟然破了岛上的结界?!”
  夔微笑道:“是啊,我破了你设置的结界。”
  他用幽燕挽了个枪花,笑容英俊至极。
  沧巽表情复杂,一言不发,抓住夔的胳膊,一个纵身,带着他飞回瑹琈宫。
  夔拉住沧巽的手,神情沉稳。
  “沧巽,我知道你担心我,怕外面的人发现我的存在,但你放心,我很强,没有谁能伤到我。”
  沧巽无奈道:“你就这么自信?”
  夔道:“如果我证明自己的实力,是不是就可以去外面?”
  “你要是能打赢我,想去哪里都可以。”沧巽若有所思。
  夔眼神闪烁:“一言为定。”
  他练习心诀出了汗,牵着沧巽的手,去后山温泉共浴。两人自从有了实质关系,便不再拘泥,身体碰触十分自然。
  山雪晶莹,四季不化,温泉池暖雾氤氲,波心漾出天空与云朵。
  沧巽靠在湿漉漉的温泉石上,用一种植物果实给夔搓头,夔顶着一头泡沫,舒服得胸膛不住起伏。
  “等……等一下。”夔突然抓住沧巽的手,脸色发红。
  沧巽知道他忍不住了,从鼻子里轻声笑了两声,贴上夔宽而结实的后背,伸出胳膊环住夔的脖子,吻上他的后颈,另一只手伸到了水下。
  夔马上闷哼出声,转过身,揽住沧巽,倾身吻住她的嘴,两人躯体很快纠缠在了一起。
  温泉水很暖,沧巽更暖,苔滑径深,将夔咬得很紧,一夜衾被燠热,庭院冰雪消融,星斗稀,空阶滴到明。
  夔在沧巽怀中醒来,垂眼掩饰止不住的笑意,面上仍然清冷克制。
  他那次无意间从藏书室发现的春宫册子,沧巽每晚都仔细研究,两人什么姿势全用过了。如今,他看沧巽的眼神与过去完全不同,漆黑星眸中藏着男人的炽烈深情。
  沧巽慵懒醒来,对上他的视线,笑了笑:“我暂时离开几天,等我回来。”
  夔随口道:“你去哪。”
  沧巽吻了吻他:“说好的,以后再告诉你。”
  两人细致拥吻,沧巽十指尖划过夔的背,点燃簇簇野火,一早上又是荒唐春光。
  其后,沧巽离岛,化作天边一道弧光,夔站在冰雪庭院中,神情惆怅。
  一个隐秘的念头从夔心底升起。
  他来到藏书室,翻箱倒柜地找东西,随后,成功找到一卷珍本库藏,里边有他需要的一个法术,传授元神出窍之术,用神识附着在人身上,达到跟踪目的,需要境界极高的心斋坐忘本事。
  夔在三天之内就学会了。
  过了半个月,沧巽回来后,他们不分日夜鱼水欢好,沉浸于美妙的□□中,夔简直一天比一天更爱她,沧巽对夔也有了过去没有的缱绻与温柔。
  待到沧巽离开之际,夔看似入睡,其实神识附在了沧巽身上,跟随沧巽一起离开了瑹琈宫。
  在之前,夔从未主动探知过沧巽的来历。
  这些年岁他有过无数猜测,最后倾向于相信,沧巽来自某个上层仙域,居于蓬莱洲苍梧京,供职于仙官之署。否则为何她知识庞杂丰富,对昆仑墟仙族那么了解?
  他没有想到,自己竟错得那样离谱。
  夔眼见沧巽穿过一片海域,落到了一片荒野上,这里比无名岛更加荒僻,又高又尖的芒草,离离萋萋,向着罡风烈烈的长天,沧巽在草丛中跋涉,拨开坚韧的草茎,开辟出一条路来。
  草丛渐稀,眼前横亘了一道与地平线等长的断崖,左右不见尽头,那条裂缝宽约一百丈,底下冒出猩红与幽蓝交织的幻色,以及万千飘到空中、状若流萤的点点火星,其景深邃瑰丽,神秘诡异,与四周冲淡平和的荒景十分不协调。
  沧巽一个倾身,冲向那道长无边际的断崖,夔的神识也随之坠落,顿时天旋地转——
  夔见沧巽神态从容地往下飞,以为沧巽会落在崖底,却看到沧巽脚下蓦然出现了升腾的云雾,和一大片无边无垠的深红色天空!
  登时,夔产生了荒谬的倒错感。
  不等他细想,云雾飞速散开,广袤的大地出现,一条红宝石色的大河蜿蜒如巨龙,地上有星罗棋布的建筑群,似乎是一座城市,沧巽降落在了边缘地带。
  夔只在图志中见过这个地方,一下子认出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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