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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是仙我为魔-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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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中有话,也不解释,就和手下小吴走开了。
老头所住的院子,是偌大村子里唯一一个有活气的地方,其他房子仿佛都是空的,形同摆设。
屋子有限,到了晚上,渚巽他们睡一个平房,有四张窄小的铁丝单人床,挤挤挨挨拼在一起,唐正则主动打了地铺。
墙壁悬了灰扑扑的纱帐,窗玻璃油腻不清,像厚糖果罐子一样。
渚巽睡在最靠窗的位置,旁边是夔,尽管夔保持了距离,他们依然隔得不算远,彼此能听见呼吸声。
夜深后,众人沉入梦乡。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忽然渚巽无意识地咕哝了下,转了个身,对着夔,头靠得非常近,简直是贴着夔的耳朵在吹气,手塞进了夔的腿根。
夔:“……”他一下子爆发了生理反应。
静静地躺了片刻,感受着那里强烈的刺激感,夔忍耐着朝渚巽看去,眼神灼烫到了极点。渚巽一无所知,陷入深层睡眠。
夔深深呼吸几下,仿佛有头饿兽在心里被唤醒,但终究是意志战胜了本能,一动没动。
他拿起渚巽的手,轻轻放到一边。
第53章 清凉寺副本(5)
三更。
渚巽忽然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埋在夔的肩膀上,手放在下面,摸到一个东西,大,烫,质感像铁块。
渚巽半天才反应过来,脸一红,手猛地急缩了回去,幸好夔没醒,睡得很沉。
她深觉自己占了夔的便宜,又忍不住去想大半夜的夔如此精神莫非在做什么梦……一时心乱如麻。
渚巽身体自动记住了刚才的握感,掌心火烫,手指微屈了几下,指尖颤抖。
再放任自己乱想,恐怕能脑补一出不可告人的小电影。渚巽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挪开。
外头一阵阵传来声响,像是隔着长街,社戏的歌舞之音,遥远而不真切。
刚才就是这声音惊醒了渚巽,她撑起上半身,往窗户看去。红光映上窗玻璃,窗户变成了一只威士忌酒杯,里面盛着烟火做的冰块,波影摇荡。
渚巽掀开纱帐,轻手轻脚下了地,凑到窗玻璃跟前,眯眼仔细眺望。
她瞳孔骤缩,深受震撼。
外头完全是一座古都城的繁华街道,古朴的砖造民庐,一幢排一幢,秩序井然,映着街上的花灯,黄澄澄的。
中天一轮明月,月光从古代隔着窗玻璃,照到了渚巽脸上。
渚巽难以置信,动手打开窗户。热闹的长夜市集之声顿时包围了她。
张白钧被吵醒,打了个呵欠:“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啥呢?”
渚巽不知道怎么解释,对他招手,让他自己来看。
张白钧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地,站到了渚巽背后,顿时瞠目结舌。窗里窗外,两个时空,一切显得那么迷离惝恍。
张白钧马上跑出了他们睡的平房,打开院门,外头赫然是一条人声鼎沸的街巷!
不少古代打扮的行人诧异地朝他看来,张白钧猛地关上门,喘了口气。
渚巽叫醒了夔,张白钧叫醒了其他两人,众人睡眼惺忪,听说了缘由,都是讶异不已,穿好衣服,拿起法器,走出了院门。
十里长街,高楼绮陌,元宵佳节,灯市如昼!
他们完全置身于古代的场景中,无比真实。有路人走得急,不小心撞上了渚巽,被夔挡开,那感觉异常真实。众人一时呆立街头,有种时空颠倒错乱的感觉。
半晌,春水生喃喃:“很像古画中应天府上元节的场面……”
张白钧不耻下问:“应天府是哪里?”
春水生解释道:“就是现在的南京,你看,那边挂着的酒帘和幌子……”
他顿了顿,担忧道:“我们还是别乱走,这恐怕是妖怪布下的幻境,难免会有危险。”
张白钧道:“有我在,怕什么。”
渚巽认出街上的人都是明朝的装扮,突然,她看到有两个迎面而来的人与周遭格格不入,定睛一看,竟然是薄旬和小吴。
薄旬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兴致盎然,他看到了渚巽他们,对渚巽眨了眨眼,和小吴隐入人群中。
渚巽心里一咯噔,没顾得上叫夔,径自追了上去。
她拨开摩肩接踵的行人,见缝插针地穿梭着,最终跑到了一片灯火阑珊的空地上,左右看了看,不见薄旬他们人影。
她站在不显眼的墙角,旁边一对年轻男女走来,说话声传入渚巽耳中。
“七郎,你不要再拒绝我了,我们永远待在这里,好不好?”那女人相貌姣美,抓着那男子的胳膊恳求道。
叫七郎的男人长叹一声,说:“柳玥,你放了街上那些人罢,让他们解脱,我就答应你。”
女人一脸惊喜,随即柔情道:“我寿数将尽,须得这些人的魂魄供养,你再等一等,等我解开那法宝的秘密,我们就能自此长相守,到那时,你想怎样,我都依你。”
男人沉默,正要说什么,一声悦耳的招呼打断了这对男女:“柳姑娘好兴致,元宵佳节带情郎出来散心么。”
渚巽吃了一惊,转过头,正是薄旬,他与手下小吴慢慢踱步而来,靠近了那对男女。
女人表情变了,戒备地望着薄旬,薄旬报以微微一笑。
“姑娘不会用那法宝,还在烦恼罢?”
女人眯眼,判断薄旬的身份,慢慢道:“你知道我的法宝是什么?你是来夺宝的?”
薄旬道:“不敢,诚心想帮忙而已。”
女人傲然冷笑:“免了,哪怕你是玉皇大帝阎王老子,只要在我的地盘上,生死都由我来作主!”
她突然发动攻击,拈起鬓边簪花朝薄旬掷出,花朵散成无数瓣,每一瓣都成了足以削肉剔骨的暗器,天女散花一般笼向薄旬。
薄旬眼睛都没眨一下,旁边的小吴更是如一尊雕塑。
花雨在他们身前三寸之遥悉数折损,还原成了软软的花瓣,洒落一地。
女人震惊地望着薄旬,旋即露出忌惮之色。
薄旬悠然道:“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再不弄明白怎么使用那个法宝,你会很快死去,哪怕再多的魂魄供养,也无济于事。”
女人紧紧盯着薄旬,被他的话所动摇,眼中写满不甘心,最终做了决定。
“明天,来我府上。”女人说完,带着那一直没作声的男人消失了。
薄旬始终自若地微笑,看向墙角的渚巽。
渚巽满心问号,走上前,谨慎道:“那个女人……就是柳姥姥?”
薄旬笑而不语。
渚巽打量着薄旬。薄旬身份不明,动机暧昧,他刚才答应帮柳姥姥破解一件法宝的秘密,到底是在设局,还是……
渚巽正想用话来试探他的底细,薄旬却突然朝她走近,近到与她相隔咫尺。
危机感窜上渚巽的脊背,有种自己是被蛇盯上的青蛙的错觉。
她没有后退,回视薄旬。
薄旬专心致志地端详着她,轻声道:“你现在一定在想,我究竟是不是人类?”
渚巽被说中了,眼神闪烁。
她不清楚薄旬的实力深浅,但直觉告诉她,现在不要激怒对方。
“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似曾相识。”薄旬低喃道,语气困惑。
渚巽道:“你恐怕认错了人。”
闻言,薄旬头一歪,更加逼近了她,鼻尖几乎碰到了渚巽的鼻尖,并非轻薄,而是在嗅闻什么东西。渚巽被对方邪性的眼神震慑住了。
嗖——
迅速袭来的风声,薄旬往后一倒,及时躲过了一缕黑焰,火焰打在地上,烧穿了石板路。
渚巽看向来者:“夔!”
夔走了过来,薄旬退到了小吴旁边,两方呈对立之势。
夔的敌意很明显,他眼神冷峻。
薄旬的视线移到了夔身上,回头瞥了小吴一眼,小吴的反应也很奇怪,像是出了纰漏被老板责怪一样,低下了头。
随后,薄旬就像没看到夔一样,对渚巽微笑道:“渚天师,明天和我一起去拜访柳姥姥罢,夜深了,早点歇息。”
说完,他和手下小吴转身离开。
渚巽掏出钟镜星盘,照他们的背影,镜中的两人没什么变化。对方要么真是凡人,要么就是已经厉害到连法镜也不能识破。
那个薄旬,刚才真切地让她产生了没来由的恐惧。
夔皱眉:“他刚才对你做了什么?”
渚巽摇头,将发生的事告诉了夔。
“薄旬好像提前知道了很多东西,他应该是为了那件法宝而来,柳姥姥正是依赖那个法宝才能和他抗衡,但她遇到了瓶颈……”渚巽分析道。
夔抓过渚巽的手,说:“先回去。”
他们一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张白钧等人在院子里等着他们。
夔关上院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渚巽告诉了众人薄旬与柳姥姥的交锋,众人听了都很吃惊,他们商量一番,认为明天直接跟着薄旬去见柳姥姥,判明他的立场,再见机行事。
之后,他们纷纷继续睡觉。
渚巽睡不着,思维信马由缰,想到薄旬其人,心下古怪的感觉更重。
薄旬说与她似曾相识,这句话让她很是在意,到了最后,她竟然也有种自己上辈子认识对方的错觉。
渚巽心下凛然,心想万不能被迷惑了,她默念清心诀,快速入梦。
第54章 清凉寺副本(6)
翌日,众人整装待发,再次来到那座有结界的府邸。这次薄旬和小吴走在前面,主动打头阵。
府邸前五棵桑树,一夜之间结满了桑葚,树下坐着个穿蓝布肚兜的小娃娃,戴着长命锁,见有人来了,咯咯笑着,玉雪可爱。
张白钧走上前逗他,那娃娃一躲,藏到了树后面,张白钧伸手去捉,两人绕着一株桑树你追我赶,娃娃笑得很欢乐,绕着绕着,忽然,娃娃就不见了。
他们再靠近府邸,发现结界已经被撤掉。
高门深宅,与村子格格不入,薄旬上前,扣了扣兽首铜环。
门无声打开,众人走了进去,里头是个精致花园,山石凉亭,翠竹流泉,让人想起西厢记或游园惊梦之类。
那小娃娃忽然又出现,跑着跳着,引众人往亭子那边走。
一路姹紫嫣红开遍,牡丹荼蘼,烟丝醉软,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到了亭子面前,小娃娃咯咯笑着,扑到了一个气度雍容的老妇怀里。
“娘!”小娃娃这么叫着。
那老妇一袭黑色衣裳,外面也是黑色披风,像丧服,身体发福,老态龙钟,哪里是渚巽昨天晚上见到的姣美女人,渚巽不禁十分错愕。
张白钧听了那娃娃的叫法,大跌眼镜,心想这是孩子的奶奶吧,今年高寿?一定是叫错了。
老妇将娃娃抱上膝头,皮笑肉不笑地对薄旬说:“带了这么多人来,这就是你的诚意?”
她眼神阴森,仿佛是个正在结网捕食的母蜘蛛。
薄旬若无其事说:“我与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带他们来给姥姥做补品延寿,姥姥请随意处置。”
众人惊怒望向薄旬,立即作出防御姿势,张白钧握紧无用剑,夔护在了渚巽身前。
薄旬微笑道:“姥姥,你将法宝拿出来,我教你怎么正确的用法。”
柳姥姥放下儿子,让他去别处玩,小娃娃蹬蹬跑到花园扑蝴蝶去了。
她歪躺回去,摇头冷笑道:“待我将其他人打杀了,再和你交易,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和你一伙。”
张白钧冷笑一声,无用剑出鞘,清气荡开:“谁跟那个小人一伙?老妖怪,你闹出人命,我们是专程来收你了!”
柳姥姥眼神一厉,盯着那无用剑,似乎相当忌惮。
她昂然站起身,阴笑道:“不枉我主动放你们进来,原本想留两个面首在这里伺候我的,如此不识抬举,只好统统去做我的花肥!”
张白钧嗤笑:“不要脸的老妖婆!”
他大喝一声,七张紫色雷电符箓自袖口飞出,射向柳姥姥,提起无用剑,纵身攻上,唐正则和春水生见了,迅速从旁协战。
张白钧与唐正则的法宝分别是无用剑、达摩棍,春水生的是金刚白螺、曼殊宝幢,加上三人灵力高强,柳姥姥不敢撄其锋,一抚掌,那凉亭与花园刹那退后了几十丈远,空间被无限拉大,张白钧他们追了上去。
渚巽站在原地,没去追柳姥姥,夔同样如此。
渚巽看着薄旬,慢慢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薄旬的笑容变了,说灿烂合适,说阴骘也准确,像赤子,像老人,邪性至极。
他头发变长,狮鼻樱唇,掩不住通身慑人的魔气。
小吴成了一个全身皆白的男子,连睫毛和瞳仁都是白色,正是白祸主无穀。
渚巽如遭雷击,瞪着小吴:“无穀?”
她刹那明白,薄旬就是无穀的主人!
夔见到薄旬的真容,记忆猝然松动,呼之欲出。
一个名字在他脑海中盘旋,最后从他舌尖上滑了出来:“傩颛。”
始魔,傩颛。
他记得这个名字,却暂时想不起和这个名字有关的具体记忆,但这个名字在他心头激发了强烈的嗔恨,强烈到他几乎失控。
夔周身燃起黑焰,仿佛遇到天敌。
傩颛道:“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这头失忆的畜牲竟然和凡人厮混在了一块,害我怀疑是不是认错了人。”
他轻声笑了笑,对无穀下令:“杀了那个天师。”
无榖蓦地朝渚巽飞来,夔一个跃起,悍然与无榖相撞!
白光,黑焰,刚一接触便发生了法力爆炸,两人各自被扫退了一段距离。
无穀看着夔,他能感觉到,夔的法力比起他们上次交手,衰退了一些。
夔一言不发,闪身攻上。无榖飘向后方,躲开,两人灵力相撞,再度发生爆炸,仿佛两头角力的犀牛,纯粹硬碰硬。
渚巽站在后方,她知道自己要做到的一是自保,二是尽量不添乱。
渚巽打开青铜盒子,吹起一叠符纸,浅黄雪片飞向空中,顷刻,整盒符纸耗尽,一大群灵甲虫喷薄而出,浩浩荡荡飞上半空,十分壮观。
第55章 清凉寺副本(8)
渚巽用灵力在身前三尺画了个圆圈为结界,打开钟镜星盘,放出法阵。
灵甲虫们环绕结界飞舞,光芒大盛,犹如太阳掉下的点点日焰,虫啸声麦浪一般起伏。
傩颛望着渚巽,眼神充满兴味。这个凡人的灵力很不一般。
渚巽立于结界内,竖起食指按在唇中,默诵心诀,刹那间,灵甲虫如万千熔化铁水打出的火树银花,兜头盖脑浇向傩颛。
那景象蔚为壮观,就连无榖在上方也分心了一瞬。
流焰飞瀑,密集磅礴!
傩颛淹没在虫群金色的焰芒中,渚巽趁机一抬手,法阵虚影竖了起来,蓦然压向傩颛。
虚影碰到傩颛,开始燃烧,灼热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渚巽双眼却一眨不眨,瞳孔中似有光轮飞舞。
傩颛不见了,原地是一片黑色灰烬,灵甲虫群栖息在黯淡下去的虚影上,盘旋不散。
成了?渚巽力竭气喘,只听见自己的心跳。
夔原本压制了无榖,忽然脸色剧变,朝渚巽冲了过来。
无榖趁机抓向他脊背。
夔闷哼出声,背上飙出鲜血,溅射到无榖唇边,如白雪红梅。
夔顾不得伤势,疾驰如电,赶到渚巽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他晚了半秒。
傩颛幽魅一般出现在渚巽身后,倏然带走渚巽,齐齐消失在了原地。
渚巽漂浮在一片暖洋洋的海里,好像躺在羊水中,全然满足,睡梦沉酣。
她被一个宏大广袤的意识包裹,那个意识送来阵阵海浪,她成了摇篮里的婴孩,享受温暖。
渚巽变得很渺小,仿佛要融化在这片海里,直到缩成一个水分子。
将自己的一切全部交出去,包括自主的意识,没有任何负担,比一片鸿毛还轻松。
有人将她抱了起来,她枕在那人腿上,茫然睁眼。
是傩颛。
他长发垂到渚巽脸颊上,伸出手指,帮渚巽挑开,指腹滑过渚巽脸庞。
傩颛道:“这里是我的识海,你感觉如何?”
渚巽似乎忘却了一切,对他没有敌意,下意识地说:“很好。”
傩颛诱哄:“一直住在这里吧,永远和我在一起。”
渚巽久久不答。内心深处残存的自我意志在挣扎。
傩颛微笑道:“凡人注定是无法融合的个体生命,肉身像藩篱和枷锁,思想和灵魂隔离,人与人之间,识海不能共享,永不能达成真正的相互理解。”
他低下头,渚巽的视野里全是他深邃的双眸。
傩颛说:“融入我的识海,你会和我,和所有其他意识,达成完全的理解,突破桎梏,无疆无界,彻底自由。”
渚巽意识的火苗颤颤将熄,终于,她微不可闻地说:“好……”
傩颛微微一笑,放开渚巽,任由渚巽沉入海底。
渚巽不断往下沉,水流涌入四肢百骸,即将沉入比海底更深之渊薮,在一股玄之又玄的庞大共鸣下,她闭上了眼睛。
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闪过一丝光。
夔的模样,在渚巽脑海中刹那清晰,渚巽仿佛听到了他低沉的声音。
“巽,醒过来。”
渚巽瞳孔剧烈张缩,瞬间清醒。
一股由内而外生长的巨力托住她,让她急速朝海面上浮,直到冲出海面。
大海消失了,天旋地转,渚巽回到真实世界,发现自己倒在地上,傩颛站在自己面前,阴影覆盖了面容,看不清表情。
这里是花园另一角,被傩颛结界屏蔽,见不到其他人。
渚巽咳嗽半天,呛水的感觉无比真实,却什么都没咳出来。
“奇怪,你明明答应了,怎么会没有融入呢?”傩颛轻声说,“太可惜了,只差一点。”
他决定杀了这个不驯服的凡人,然后将她的头撕下来,扔给那头畜生,方才叫无榖去应付他,真是遗憾。
他倏然挥手,渚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拖倒在地,傩颛拽着她头发走出结界。渚巽头皮生疼,不得不抓住他手腕,减缓拖曳力道。
一出结界,外面是幽静的花园,夔和无榖都不见了,地上有一大滩的血迹,不知是谁的,渚巽心猛地揪紧,怕出事的是夔。
傩颛顷刻带着渚巽转移到了另一方战场。
三个柳姥姥,分不清哪个是真身,悉数与张白钧、唐正则、春水生缠斗在一起。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傩颛在渚巽耳畔说,“我们先当观众。”
渚巽被他用法术禁锢了全身,不能动,也不能发声,只得远远地看着,被迫隔岸观火。
张白钧的无用剑劈中了柳姥姥其一的衣裾,黑色衣裾霎时烧了大半,柳姥姥其一惊怒不已,出手便是四朵牡丹,朝张白钧飞来,这牡丹花姚黄魏紫,艳丽娇弱,却是沾不得,张白钧刚才不小心蹭到一星半点花瓣,灵力像火为水克一般,迅速消减。
张白钧甩手又是四张雷电紫符箓,抵消了牡丹的攻击,喊道:“这老妖婆的妖力不对劲!”
柳姥姥其一纵声大笑:“我有法宝傍身,竖子安敢放肆?快乖乖投降,我给你们留个全尸!”
张白钧骂了句脏话,却是越战越勇。
那边春水生与柳姥姥其二也是势均力敌,曼殊宝幢在春水生背后旋转,飘出万千金色梵文种子字,与牡丹花瓣相撞抵消,金刚白螺不吹自响,清音净化着柳姥姥其二身上不断涌出的妖力。
这样下去简直没完没了,唐正则心想。
唐正则一边用达摩棍压制住柳姥姥其三,一边迅速忖度,刚才阿傩说这柳姥姥有一件法宝,恐怕那不同寻常的霸道妖力也源于那法宝,只要找出这法宝,进行破坏,便可能成功斩杀柳姥姥。
但是那法宝究竟藏在哪儿?唐正则皱紧眉头,达摩棍舞得千影万重。
“呜呜呜。”
微弱的哭声传来,蓝布肚兜小娃娃跑了过来,躲到一丛荼蘼后。
离他最近的唐正则耳力敏锐,捕捉到了这个动静,同时看见面前柳姥姥其三脸色一僵。
唐正则灵光一闪,他飞身后撤,连着向后数个空翻,正好落到那小娃娃跟前。
“休要伤我孩儿!”柳姥姥其三尖叫着冲了过来。几十朵牡丹暗器射向唐正则。
唐正则两手一抄,抱起了那个小娃娃,冷静地将他放在自己身前。
牡丹花戛然停止,进退不得,柳姥姥僵住。
小娃娃却没有在唐正则身上感受到杀意,也不哭了,只朝柳姥姥伸手乱舞。
柳姥姥睚眦欲裂地望着这边,眼神怨毒,脸色青白,似乎还有一丝恐惧。
也许是唐正则天性直觉极其惊人的缘故,他低头观察了下那个小娃娃,目光落在了对方佩戴的长命锁上头。
小娃娃怯怯地抱紧了长命锁。
唐正则恍然,怪不得不论他们再怎么攻击柳姥姥也没用,原来她的力量本源根本不在身上。
唐正则探手将那长命锁取了下来,小娃娃呜咽一声,挣脱开来,跑走了。
三个柳姥姥齐声咆哮,怒吼着冲向唐正则,张白钧与春水生知道情势有变,恐怕是唐正则发现了什么,立即全力阻挡柳姥姥!
张白钧调动全身灵力,划破指尖,长长的一道血迹抹在了无用剑剑刃上,催动口诀,抛出无用剑!
无用剑一分为十,十分为百,漫天剑光势如破竹,洞穿了柳姥姥其一!那分|身惨叫一声,化为一捧凋残的牡丹花瓣。
春水生一掌送出曼殊宝幢,经幢飞旋,伞盖般及时落到唐正则面前,金字梵文结界张开,堪堪挡住了剩下两个柳姥姥的攻击!
只差一丁点,唐正则就会被牡丹花瓣绞杀。
挡住了两个柳姥姥的攻击,春水生和张白钧和她们继续战斗,为唐正则争取时间。
唐正则低头研究,发现长命锁内部中空,摇动如有铃音,他用手一扳,没打开,唐正则将长命锁放到地上,达摩棍对准,用力往下一杵!
“不——”柳姥姥的真身发出了长长的哀嚎声,妖力暴走,几乎掀翻张白钧和春水生。
长命锁裂为两半,一枚黑色舍利子静静躺在地上。
它暴露在空气里,四周气息瞬间变化,曼殊宝幢渐渐停下旋转,金色种子字飘零淡出,唐正则注视着它,心中的感受难以言喻。
像是一脚踏在魔渊边上,俯瞰冥河沸腾,又像是刚从莲花中醒来,近乎涅槃寂静。
唐正则弯腰,朝黑色舍利子伸出手去。
春水生高声警告:“云嗔,不要!”
就在唐正则指尖即将触碰到舍利子的刹那,一股魔气将唐正则弹开,他向后飞去,在空中猛然清醒,找到平衡点以跪姿落地,滑出了好几丈远,咳出一口血。
傩颛挟持着渚巽,站在黑色舍利子面前,威压缓缓释放,不管是张白钧他们,还是柳姥姥,皆失去反抗之力。
被傩颛的威压侵入,张白钧、春水生、唐正则三人眼神失焦,人还在那里,陷入了失魂状态。
柳姥姥的真身与剩下的那个分|身合二为一,瘫坐在地,颤抖惶急,如丧家之犬。
傩颛一抬手,黑色舍利子飘到他视线平齐处,这颗舍利子很小,比一颗红豆大不了多少,形状圆润,纯黑光滑,无一丝杂质。
“真是蠢笨,竟然连它万分之一的力量都没开发出来。”傩颛叹道。
他修长苍白的手指拢住那舍利子,摩挲了下,轻轻眯了眯眼,眼神十分温柔,却充斥着让人胆寒的占有欲,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渚巽屏住呼吸,盯着那枚舍利,福至心灵,产生了一个大胆而确定的想法。
突然,很细的破空之声,太快了,以至于延迟几秒,渚巽才反应过来。
一道黑焰穿过傩颛的手,留下一个血洞,黑色舍利子叮呤掉地。
与此同时,另一股黑焰缠上渚巽身体,解除了她的禁锢。
渚巽扑倒在地,捻起那枚舍利,丢进嘴里吞了下去。
傩颛:“……”
夔浑身黑焰走到离渚巽十米远的地方,五指一张,渚巽便被他的力量托了过去。
夔背上都是血,他将渚巽放到地上,表情冷峻中有不易觉察的急切和紧张。
无榖也出现在傩颛身边,他失去了一条手臂,断臂处发出微光,在自我修复。
无穀对傩颛道:“陛下,那凡人吞了灭之心骨,很快会爆体而亡。”
傩颛看死人一样看着渚巽。
渚巽起初并没反应,过了几秒,丹田处开始发热,继而火烧一般,充满四肢百骸,她终于忍不住痛叫出声,就地翻滚。
夔抱紧渚巽,黑焰流遍渚巽身体,形成一个温暖如水的保护层,源源不绝为她提供灵力,与渚巽丹田中那股横冲直撞的力量对抗。
渚巽觉得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像是骨髓都在燃烧,痛得视线模糊,脸上全是生理性眼泪,她模糊觉得只要让这种痛停止,死了也无所谓。
就在她即将休克的时候,让人发狂的痛苦戛然而止。
好像一只手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痛苦一扫而空。
第56章 清凉寺副本(9)
渚巽大口喘气,坐了起来,身体无比轻松。
她环顾四周,周围景物全部像上了一层暗色滤镜,所有人都静止,仿若时间凝固,近在眼前的是夔担忧的面庞,不远处是傩颛和无穀,他们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
一个鲜活人影踏空而来,出现在渚巽面前,只有她和渚巽是彩色的,其他人都是近乎黑白,仿佛被隔成了两个世界。
来者仙姿魔态,其殊胜之美,超过了渚巽作为凡人的认知和想象的极限。
她有一双赤红色的眼睛,似熔融的莲花刚玉。
来者微微一笑,嗓音如谷风泠泉:“你终于找回我了。”
望着这天人之姿,渚巽开口都有些困难:“你是……”
来者笑容扩大了几许:“我是你真身的一缕意念,也是被你吸收的心骨本身,即储藏‘灭’之法的容器,名唤灭之心骨,不过,你使用我的时候,务必当心,因为灭之心骨里有许多染污,会迷乱你的心智。”
渚巽一脸匪夷所思。
来者身影淡去,刹那间,四周景象重新变回彩色,时间恢复了流动。
夔首先恢复动作,他见渚巽没事,吁了口气,紧紧握住渚巽的手。
渚巽拍了拍他肩膀,却摸到一手血,大惊之下,连忙要检查,夔摇头示意无碍,拉着她站了起来,戒备地望向未解决的两个敌人——傩颛和无穀。
傩颛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他的神情非常奇怪,震惊、不可置信、狂喜混杂在一起,扭曲了他俊美阴柔的五官。
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嘴唇无意识翕动,接着肩膀开始抖动,继而抬起头,仰天大笑,像个疯子。
笑过之后,傩颛一瞬不瞬地盯着渚巽,目光亮度惊人。
渚巽疑虑重重,戒备地盯着傩颛。
傩颛微微一笑,对渚巽做了个口型,散开成风,和无穀一起原地消失。
——后会有期。
张白钧和春水生从迷蒙状态下清醒,张白钧一见柳姥姥失去了抵抗力,立即用符箓封印了柳姥姥。
柳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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