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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伞-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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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桃花伞
作者:卿若凌
 

文案

    断柯: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
  封钰:因为我无聊……
  她是游魂,而他是鬼君。他对她说我不怕你会一直爱他,我只怕一千年不够我来爱你!
  从此,他逆了不可逆的天命,悖了轮回正道。七道天雷伤的他体无完肤,损了毕生修为,为的是她愿意!
  累累伤痕,若能换你安枕无忧,也是值了。。。。。。
  桃花伞,桃木簪,三生石畔投忘川。一世浮云皆过眼,千年轮回梦长安。
  PS:这是一个鬼君想方设法把小鬼娶到手,然后不断宠爱的故事。
  凌子想写的,其实是虐文,但无奈,女主阿柯太脑残,凌子也无能为力,抱被忧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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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在那个我不知道的时间,时空悠然间,一个诅咒穿越千年,聚攒着几腔怨念与不甘,将诅咒营造出一个我。
  我生于诅咒,死于诅咒,再生于诅咒,九死一生,还是诅咒。
  我对他说:“你不该爱上我,这注定是一场悲剧。”
  他却不以为然。
  “若悲剧是注定的,那我爱你便也是注定的。既然你我都无法改变,要我又如何能不去爱你呢?”
  天上,人间,地狱,无论哪个空间,他将我放在他不能放下的地方。我是穿梭时空的魂,他却是我的王,是地府的鬼君。我于他而言,不过就是一个意外。
  轮回于我而言不可靠,锁魂塔里,至恶刑罚或许是个办法,但是他选择了用另外一种办法,娶我!
  他对我说:“阿柯,我不是没有办法安置你,我只是想把你安置在心里。”
  但是,我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他。
  “封钰,我可能永远也不会爱上你,你懂吗?”
  他轻笑,安慰。他那样喜欢微笑,笑有千百种,却用同一个弧度被他展示出来。
  “不怕,我有一千年的时间让你爱上我。”
  他觉得,一千年,不可能会失败。他觉得,用一千年换我去爱上他,是很安心的一件事。
  有时候,我很讨厌自己。明明什么本事没有,又爱冲动,好管闲事,还总是任性,不听他的话。但种种劣迹,他只是淡然一笑。
  如果以为他是好脾气,那是全然不对的!犹记得刚刚认识他……
  “不就是一个包子吗,至于吗?”
  我不能再去看那个抢我包子的人,因为,他已经被撕成碎片……
  “那就让自己坚强起来。”
  他冷淡,却感动了我好久。
  我很坚强。我想对他说,我明明很坚强!但是坚强不代表不会哭。
  我一直觉得他无所不能,是上神中的上神,可是,遇到了我,他遍体鳞伤。
  “傻瓜,我又不会死!”
  他有声似无声。我不可抑制地掉泪。那些痛,本该是我要承受的!
  “你生来不详,死的同样不详。既是诅咒,为何一定要落实在他身上!”
  我不敢面对赤焰仙子的质问,因为这些话我也在问自己。
  上天既然让我承受了一千年的诅咒,那便让我来化解这诅咒里的怨念。我造的孽,我自己承担,死一千次,一万次,还是永生幻灭……
  注定魂归尘土,为什么要遇到他!
  如果开始便没有遇到他……

  ☆、穿越重生

  自从来到了两极山,整日里听到我的三个娘亲吵架是必修的课程。
  大娘狐媚娘说,“断了你前世的那场南柯梦,以后,你就是断柯。”
  我的前世在现在想来,确实如梦境一般。
  自我懂事开始,便是沈炎养着我。小的时候不太懂人情世故,总是看到电视里那些女孩为了报恩便以身相许,所以我便跟沈炎说,等我长大了,就以身相许。
  这个意识算是根深蒂固,以至于我长大了,把自己理所应当的当做了“沈夫人”。
  我一直以为,沈炎对我是很好的。他从来不带别的女孩子回家,不管工作多忙,应酬多少,他晚上一定回家。只要是我要的,他一定尽力满足,哪怕是多么不合理的事。
  比如有一次我逛超市,超市收银员少给了我一个赠品,我赌气一个月没出门。一个月后,我发现那个超市改成了洗脚城……
  自那之后,我很少再告诉沈炎,谁招惹了我。
  那些年,我甚至没有见过他对别的女孩热情过,从来都是彬彬有礼地应付。直到有一天,公司来了一个长得颇有姿色的秘书。
  沈炎一连几天没有回家,我开始不安,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后来,他回来,脸色憔悴,一向整洁的脸胡子拉碴,衣服也好像很多天没有换,好像刚从垃圾堆里出来一样。
  我问他,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宠溺地拨乱我的头发,对我微微笑着。
  我以为,公司一定出了什么事,想着多关心他。很不巧的,在他加班的那个晚上,我去给他送夜宵。
  本想着给他一个惊喜,然而,却给了自己一个惊吓。
  沈炎新聘的秘书正坐在他的腿上,两只胳膊圈住他的头,嘴唇触到他的唇边。
  我手里的夜宵不受控制地掉在地上,很不合时宜的打扰了他们。
  “伊歌。。。。。。”
  沈炎惊讶地喊着我的名字,灯光下,他的眼睛闪烁着,似在不相信我会出现。
  是的,我从来没有出现在公司过,那是因为,沈炎从来没有这么晚不回家过。
  那个秘书也回过头,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她,确实是明眸皓齿,天生丽质,漂亮的很,可在我看来,诚然是个狐媚子。
  事后我还一直奇怪,以我的脾气应该会跑过去把那个女人暴打一顿的。可是,当时我却没有出息地呆呆地说了一句,“你们继续。”
  一路狂奔,也忘记了回家的路是哪一条,或许,根本就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家了。
  沈炎就是我的家,而他有了别的女人了,他住的地方,就不是我该去的地方。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这段时间不回家,因为他外面有了女人。我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消沉,他一定是不好意思把我轰出去。既然这样,我自己离开。
  我从来就不是那么执着的人,从来就不是。
  只是为何,我的心像裂开了一道缝,然后被硫酸侵蚀着,酸疼灼烧,让我想撕碎它。
  突然眼前一片光亮刺眼,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下鲜血淌了一片,手中一直紧握的桃木簪浸在血里。
  人们都说古老的饰物都不详,但我不信。我认为这支簪子,是我的吉祥物,所以,无论到哪里,我都带着它。因为是它,让我遇到沈炎。
  周围的一切陌生,却熟悉,那是第一次见到沈炎的地方,是我捡到那支桃木簪子的地方,也是他把我带回家的地方。
  我最终还是回到的起点。眼神涣散间,好似看到了沈炎冲过来的身影,只是,没等看清,眼皮便沉了下去。
  醒来之后,是狐媚娘那张足可灭世的红颜。
  “恩,这家伙睡在这,算是和我有缘,从此便是我狐媚娘的女儿了。”
  “这是我先发现的,理当叫我一声娘亲。”
  “你们有点自知之明吧,谁愿意认妖精做娘,要认,也当是认我这个蛛仙。”
  混乱的争吵中,我慢慢找回意识,看清了眼前的三个人——不,确切的说,是一仙两妖。
  一仙,是我的三娘壁花小姐,她原身是个蜘蛛,只因一心向道,从不沾荤,竟然让她修成了仙。因为做了老三,一直心里憋着气。
  二妖,便是我的大娘狐狸精狐媚娘,二娘蛇精水蛇妖。
  这之中道行最高的要数我的大娘狐媚娘,只是,她无心修仙,说成仙拘束,索性一直为妖。
  “被男人抛弃啊,”
  有一次我跟狐媚娘提起往事,她若有所思地神游了一会,然后嬉皮笑脸地摸摸我的头,“我也遇到过,还好,总是能过去的。”
  她说的云淡风轻,我也没太留意,只当她是在安慰我。
  她性格一点不像活了几千年的,倒像是个孩子,本是很好的,可是因为我一直觉得沈炎的那个秘书就是狐狸精,所以一直对她感觉不怎么样。直到那一天,她送了我一把破伞,我的观点便被收买了。
  “也不知你的肉身到底在哪,不过,既然是一介魂魄之躯,万不能着了日头。”
  她说着把那把伞给我。乍一看,白色油纸,画有粉色桃花,还挺漂亮。可是,撑开的那一刹那,我呆了。
  那明明就是一把破伞!别说支架松散,连油纸都破了一个大洞。
  “咳咳,这把伞虽卖相。。。。。。嗯。。。。。。着实不咋滴吧,但好在能用。你成日里闷在我这狐狸洞也是无聊,索性带着它出去转转。两极山,风景还不错。”
  我抬头看着她,她早就背过身去。
  狐媚娘有句话说对了,我确实挺闷的。为了慰问我的重生,我不顾脸面的带着那把破伞走出了狐狸洞。
  一开始,我是觉得反正没人认得我,丢人也不丢自己的。可无奈,我天生人缘好。没几天,便结交了一群蛇虫鼠蚁,其中最没品的要数二娘北山的那条小巴蛇卒青。
  “你这把伞堪称两极山举世之作,瞧,”
  他说着弹了一下我的伞架,结果,我的桃花伞由岌岌可危便成了粉身碎骨。
  卒青个头小,力道却不小。我看着手中仅剩的一根木棒,再看看地上的琐碎,把手里的棒子也扔在地上,算是给它一个全尸。
  可是,没有了桃花伞,正午的日头披洒在身上,仅昙花一现的功夫,我的身体便开始灼烧起来。
  意识到危机来了,我赶忙寻找遮阳的地段。不过,当时的我才刚刚苏醒,算是身子虚吧,没跑几步便动不了,只能任烈日暴晒。
  骄阳似火,赫赫炎炎。我似乎看到自己的魂魄之躯正慢慢挥发,许不会儿,便魂飞魄散。
  我想,我完了。
  正准备给自己准备一段墓志铭的时候,忽然觉得身上不在灼热,抬头一看,竟然是卒青那小子膨胀了身体替我挡住了日头。
  背光之下,他冲我露出一抹安慰的笑意,看在眼里。。。。。。呃。。。。。。着实难看。
  “还愣着,我可不能暴晒太久呢。”
  我反应过来,蛇也不能在烈日下暴晒的,否则白娘子为何还要在端午时节跑去乘凉呢。
  我慢慢站起身,想到卒青这么舍己为我,简直感动的可以,所以顺着我的规矩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以表感谢。
  自那之后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卒青,即便是遇到了,他也很快的离开。
  不过这不是我关心的,我关心的是以后我要怎么出门。
  因为本身虚弱,又着了日头,我又昏睡了几天,二娘说是狐媚娘渡了真气给我,我才这么快醒过来。
  还有,大娘觉得那把破伞差点又让我死一次,所以做了一把新的伞给我。我打开,依旧是浅粉色的桃花图样的白色油纸伞。
  说也奇怪,妖精不是最怕桃木吗,狐媚娘居然这么喜欢桃花。
  只是一连四天,狐媚娘都没有回狐狸洞,第五天夜里,我正睡得香,突然被狐媚娘叫醒。
  “这支桃木簪,你从哪里捡来的?”
  皎洁的月光撒了一地,洞外成年累月的积雪映照着她绝世的容颜,有些狰狞。
  我心头一颤,这不是狐媚娘会有的表情。

  ☆、桃木簪

  一时间纠结于狐媚娘的表情,忘了回答她的话。过了一会,她的神情慢慢缓和下来,以往无羁的笑一点点浮露出来。
  “断柯,记着,不要再碰这个东西了。”
  狐媚娘说完便起身离开山洞,我这才想起来那支簪子是我的。
  我捡到那支簪子的那天,就是沈炎发现我把我带回家的那天。我一直认为是这簪子带给我的福气,便如同护身符一样一直带在身上。
  而莫名的穿越到了两极山,居然在山脚发现了这支簪子,想必是跟定了我,又来陪我了。
  “大娘,那支簪子是我小时候捡到的,很喜欢呢。你能不能给我?”
  我的话刚说完,狐媚娘便立在洞口一动不动。
  寒风吹袭着她的裙角,张扬而起,逆着月色飘飞着,犹如画卷上漆黑的流墨。
  我在洞里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想着要怎么要回那簪子。
  许久,狐媚娘喑哑的声音传来,在深夜的山洞里显得清冷沉重。
  “扔了吧!”
  那天狐媚娘离开后,又是几天不见影子。我倒不担心狐媚娘有个什么事,反倒很在意她是不是真的把簪子扔了。
  “二娘,你说大娘是不是很奇怪。”
  我跑到北山的碧水清潭跟水蛇妖说起此事。突然潭水四溅,一条青绿色蟒蛇腾空而起,蛇鳞在日光照耀下闪闪粼粼,蛇头突然凑到我脸前冲我吐着信子。
  我被吓得往后仰去,恰巧我坐在潭中一块青石上,这一仰便噗通一下掉在水里。偏偏,我生来喜欢水,却又是个旱鸭子。
  这全怪沈炎把我保护的太好,因为小时候学游泳溺过一次水,自那之后,他再也不让我碰水。
  索性我现在是具魂,溺水这档子事我已经不怕。只是怎么上去是个问题。
  倒是这个问题在我脑子闪了一下,那条罪魁祸首的青蛇便将我卷起从水里跳了出去。
  待我反应过来,感觉自己虽没有躯体,却仍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哈哈,你这丫头这么多年了还这么怕我!”
  水蛇妖已经幻作人形躺在潭边闭目养神,我却始终纠结于刚刚与一条蛇肌肤相亲。
  “断柯,”
  很少听到二娘会这么深沉的唤我的名字,她的声音一向尖锐,跟石头在玻璃上擦过一样,很是难听。不过听惯了也就那样了。
  猛然间,她的声音深沉下来,好像受了多大的伤害一样,反倒让我不适应。
  “二娘,我只是怕蛇,不是怕你,你不用这么难过。”
  话音未落,水蛇妖的尾巴使劲向我拍过来,我的头顿时有些晕眩。
  这妖精一点也不像三娘一样温柔!
  “死丫头!我警告你,以后在那个狐媚子面前别提你那支破簪子。”
  二娘说完扭着她那杨柳细腰走了,留下我头晕脑胀地坐在地上,仍旧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
  唯一明白过来的是,那支桃木簪一定跟狐媚娘有什么渊源。可是,既然跟她有什么关系,怎么又会被我捡到?总不会是有两支一样的簪子吧!难道这也算是缘分?
  本来只是想要回簪子,现在却更想闹明白那支簪子的来历。
  问大娘是不可能了,问二娘。。。。。。呃。。。。。我还是避而远之的好。那么,我只能去问问我温柔可人的三娘了。
  “每次都是最后想到我,要知道,我是这山上唯一的神,你平日里不跟我套套近乎,有事的时候,我怎么帮你!”
  跟三娘打交道唯一的不好就是她太啰嗦,且一直纠结我当初唤她三娘的埂子。
  其实我排名的顺序不过是醒来后听到她们说话的顺序,这个问题我已经跟她解释很多遍了,仍旧没啥反应。
  “三娘最疼我了,你就告诉我吧。”
  我摇晃着她的胳膊,撒娇,可是我自小培养出来的。那个时候,每次要沈炎做什么我都会撒娇,狠狠地撒娇。我从来不怕在他面前多么矫情,生怕不够矫情。
  三娘跟沈炎有一点很像,就是他们明明想帮我,仍旧会摆摆架子。沈炎说,他就是喜欢我对他撒娇,百撒不厌。换句话说,他们之所以不那么痛快地帮我,目的只是为了看我撒娇。
  这招百试不爽。
  三娘冲着我伸出胳膊,我立马会意,这是要让我给她捶捶。
  “你那支簪子我也见过,没有告诉你,就是为了让媚娘看见。”
  我的手顿了一顿,想着同样是朋友,怎么二娘就不想让大娘跟那支簪子扯上关系,三娘却巴不得让他们扯上关系。想来,问三娘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咳咳。。。。。。”
  三娘咳了两声,我赶紧继续给她捶胳膊。捶完胳膊捶腿。庆幸的是她没有显露真身,否则累死我给她捶那么多腿。
  三娘对狐媚娘的故事显然了解的并不深,她说那段时间正缝天庭千年难遇的“招仙大会”,她就是那个时候成仙的。但是,狐媚娘被抛弃以后的日子她是知道的。
  狐媚娘的故事开始在五百年前,她邂逅了一个男人,然后封印了自己的法力去找他,从此为奴为婢。算是皇天不负有心狐,她倒是嫁给了那个男人。只是,人妖恋没有好结果的,然后,狐媚娘很正常的被灭了。
  三娘说两极山脚下有一个两极道士,此人道法精湛,方圆几十里一旦有妖精使用法力他都会觉察。所以,狐媚娘要在人间逗留必须封印法力,徒步走到了那个男人的家。
  “大娘好傻,那个男人老了,她还会很年轻的。”
  我觉得狐媚娘真的挺天真的,可是三娘却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却叹了口气,继续说故事。
  “本来一切都挺好,只是有一次媚娘为了救那个男人解除了封印。”
  我本来以为这样就算完了。那个男人知道了狐媚娘的身份,一定就把她抛弃了。只是,我万想不到故事竟然在这个时候开始。
  那个男的没有放弃狐媚娘,反倒把她娶进了家门。
  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那个男人无故病倒了,狐媚娘便取了心头血给他做药引。而悲剧就在这个时候开始。那个男人把狐媚娘的心头血给了两极道士,对狐媚娘施了血咒。
  这咒是对付法力高深的妖精的,一旦施了咒,施咒的法器定然要饮干那妖的心头血。
  以狐媚娘的法力其实并不是不能毁了那把施咒的桃木剑,只是,血咒需要另一个人的血做血引。因为血咒势必要取走一命,要么饮干诅咒的妖精的心头血,要么就和血引的主人同归于尽。而血引的主人真是狐媚娘深爱深信的那个男人。
  我看着三娘,她越说越激动,我能感到她的腿在发抖。三娘这般的自制力竟然输给了一个五百年前的血咒。
  “我和水蛇妖赶到的时候,那把桃木剑刺穿了媚娘的身体,她雪白的衣服都是血,那个男人就握着箭的另一头。”
  我身子僵了下来,停下了手头的动作,静静地看着三娘。我很少看到三娘这样的表情,她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似乎恨透了那个男人。只是,她是神仙,不能有这样的情绪,而她的眼里一点光亮没有,哀默沉重。
  “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媚娘当时的眼神,即便是被那个男人一剑刺穿胸膛,她仍旧笑脸已对,还说什么她死了那个男人就不用死了!”
  那天晚上,我拖着几千斤重的步子回到了狐狸洞,消失几天的狐媚娘正坐在石洞上,手里拿着那支簪子。
  我想起有一次她提到往事,竟然可以那样轻描淡写。
  “被男人抛弃啊,我也遇到过,还好,总是能过去的。”
  能过去吗?如果可以,那又为何看到那支簪子之后失控,又为何这般消沉。
  寒月凄凄,寒雪皑皑。狐媚娘坐在那寂静的犹如一尊雕塑,动也不动。
  这样的夜虽然还算明亮,可我仍旧看不清她的样子,但那样的身影在空旷的雪山之中更显凄凉。
  其实,是她自己选择了死,并非那个男人杀的她。
  那个男人,亲自刻了那支桃木簪,那个男人,与她曾经沧海,那个男人,承诺了要保护她,不在乎她的身份,然而,也是那个男人,背弃了他们的誓言,反过来要取她的命。
  世人都说妖恶除妖,而有些人做出来的有些事,让妖精都接受不了,而这个妖精完全可以在恢复身体之后杀了他,但是,她选择把怨恨诅咒一个簪子。
  我大概能想到,以狐媚娘的脾气,她并不是真的要下什么诅咒,只是要给自己碎裂的心一个说法,只是想让自己的哀怨有个解决,否则,她就不会把那支簪子扔到两极山脚下,那里布满荆棘,根本不会有谁会去那里。
  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年,那里开了一朵赤红的花,那朵花在光廖的石缝里极致妖孽,所以吸引了一个女人。
  通过那个女人几经周转,最后让我捡到。而每一个拥有桃木簪的人,不论男女,都没有得到他们最挚爱的人。

  ☆、五百年前

  刚刚听到桃木簪的诅咒的时候,我有些埋怨狐媚娘,因为这个簪子让我失去了沈炎。可是,如果没有这个簪子,也许我遇不到沈炎。
  “小妹妹,你的东西掉了。”
  “什么年代了,你居然用这样的古董。”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沈炎,我不是那么古董,只是感谢因为这支簪子他看到了我,把我接回了家,然后给了我爱他的机会。
  缘起缘灭,都是因为这支簪子。
  “所以你在感谢我?”
  狐媚娘仍旧那样孩童般的笑着,可是,我捉摸不透她是真的那么开心,还是。。。。。。
  “我实在感谢这支簪子。”
  我和狐媚娘一起坐在洞顶看月亮,可是,这一晚的月亮着实没有什么看点。山河秀丽看惯了也都是那样,何况两极山的南山终年积雪,看去哪都是白茫茫一片,任凭我这么喜欢雪景都免疫了。
  “断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沈炎没有背叛你。他没有跟你说过他不喜欢你不是吗?”
  狐媚娘突然跟我说,我低下头,他确实没有说过不喜欢我,同样,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
  “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我看到的只是一个镜头,确实不能断定什么。只是,我一直以为自己不是一个执着的人,既然看到了,那就不要追问什么,就算了吧。
  然而现在我明白,我不去问他,大概是害怕他说他喜欢那个女人,甚至他说从来就没喜欢过我。
  一直以来,他只是没有拒绝我爱他而已。
  也或者,我一直就是一个笑话。
  我空暇的时候会想起他,想起和他的种种,然而,想着想着,便没有勇气再想下去。
  渐渐地,我才发现,我真的好爱沈炎,爱的让我自己都害怕。那一场执爱,最终没有来得及去问,去解释。
  我看着她,她的目光仍旧看着天边那轮寂凉弯月,而神思似乎不在那里,是曾经和某个人一起看过月亮吗?
  “那你呢?你也觉得那个男人没有背叛你吗?”
  狐媚娘微微笑了笑,眼里流光闪动。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她真的是活的太久了。
  从前我以为她太天真,然而现在我真的佩服她,她已经可以做到那样自然的用天真去掩盖内心的伤痛,而且掩盖的那样不留痕迹。
  “是啊,他也从未说过他爱她。”
  他爱她?
  我错过了什么故事吗,怎么还有一个“她”!
  “好久了,”狐媚娘又拿出了桃木簪,嘴里嘀咕着:“他说过,带上它,我便是他的女人。”
  狐媚娘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嘴角是满满幸福的弧度,然而眼角闪闪泪珠却透露着她真的不快乐。每每回忆,都是心头的一根刺。
  我忽然觉得我们好像,甚至觉得如果那个男人没有背叛她,那么沈炎就没有背叛我。这本来没有关联的事,竟然让我觉得是铁一般的真理。
  “断柯,能帮我一个忙吗?”
  五百年狐媚娘从未想过要追究那段过往。然而,再见那支桃木簪,往日那满满的爱与伤都涌出来。她说我是三界之外,超脱五行的存在体,既然可以从不知名的地方穿越到两极山,想必也可以穿越到五百年前。或许,是天意让她了解过往。
  “我不想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和她之间有什么。我只想知道,他是否爱过。”
  这是狐媚娘给我的理由。她确实爱他,她可以不问缘由不问结果,只求拥有。那么我呢?我对沈炎的爱也可以让我这样豁达吗?
  说来也巧,三界之内唯一一个可以穿梭时空的是冥界掌管三界生灵生死的上神,而这个上神曾经在三娘升仙那日与三娘结缘,说是比较喜欢两极山这个地方,然后以这个莫名其妙的理由许了三娘一个承诺。
  “不是那个家伙看上我家花花了吧!”
  水蛇妖在一旁逗弄着脚底的小巴蛇,那是卒青的原身,难得在我离开之前他也来送我。只是,他竟以原身来送我,让我好不舒服。
  三娘用这个承诺换我一个穿越,去给狐媚娘要一个答案。
  那天,狐媚娘没有送我,只是给了我一颗丹药,说是吃下去可以还原真身,免得世人见到一把伞光秃秃的在大街上漂浮。
  我既然是一介魂魄,在日头这个问题上着实要小心。临走前,二娘把我拉到一边对我说:“丫头记着,如果你看到那个臭男人从没有爱过狐媚子,回来就不要说什么了!”
  水蛇妖和狐媚娘算是欢喜冤家,可是,我不得不佩服她们三个的感情,能够有两个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幸福,难怪狐媚娘可以活的这么好。
  “还有。。。。。。咳咳。。。。。。”
  水蛇妖磕磕巴巴,有什么欲言又止。
  “要是看到什么荒唐的往事,别大惊小怪的就行了。”
  说完,水蛇妖扭着她那名副其实的水蛇腰离开。我一头雾水,不知道有什么荒唐的事。
  三娘把一颗赤红色玉佩挂在我腰间,仍不忘嘱咐我。
  “这颗玉佩只能用一次轮回,你要记得,要到了万不得已或者事情结束后才能念起咒语。你到了那里之后,万不能重复轮回,否则,你就回不来了,只能一年一年耗着。”
  “只能用一次,那我怎么回到我以前的地方呢?”
  “回不去,这个只能回到过去,不能去未来。”
  我拿起那块玉佩,鲜红如血,摸上去光滑莹润,晶莹如荷露,璀璨似繁星。想必这玉的主人一定非常爱护它。
  我念起三娘交给我的咒,一时间狂风四起,地上的雪骤然间纷纷扬扬,飞洒漫天,让人睁不开眼。
  周遭飞沙走石,似乎都在朝我抛过来。恍惚间,好像看到卒青化作人形,眼睛瞪得大大得看着我。
  感觉石头就要落在我头上,忽然眼前一片白光乍泄,双眼被刺得发疼,身子似有摇摇欲坠之势。
  突然,脚底一空,恍然间睁开眼睛,空荡荡一片,只觉身子往下坠,这是半空啊!
  天啊,三娘怎么没告诉我会这样,我会不会出身未捷身先死啊!
  “啊——”
  倒不是我大惊小怪,只是第一次在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沾自己现在没有肉身只是区区魂魄的光,不会粉身碎骨。
  正在祈祷三界诸神庇佑,肩膀好像被什么抓住,然后身子一倾便倒在什么地方。然后手里的伞突然离开手。
  待我回过有些破散的魂的时候,脑袋被打开的桃花伞盖住。我把伞太高,却见一绝世容颜慢慢浮现开来。
  一袭白袍随风颤动,青丝在肩上流窜,显得恣意张扬。凉薄唇瓣微微上扬,有桃花一般的粉嫩。邪眉如烟,眼似清潭,那里流光溢彩,好不明亮。。。。。。这是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跟沈炎有几分相像,却比沈炎更美。
  我一向用美这个字眼形容沈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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