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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修仙]圣母-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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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沐最后听野云道叹:“等道者,虽求道,师法天地,却到底是凡之身。生于,得中原气运,族气运养育,天然便欠了族因果。”

    故而道者,不行之恶,自以凡居。

    如果自凡来,却因此便视凡为蝼蚁。那,叫做忘本。道者所不为也。

    野云道撸撸胡子,咨牙哼笑道:“忘本者,下下也。徒儿,这也是所需牢记一事。”

修仙卷之十六

那时的盛沐听罢野云道看似嘻嘻笑笑的叮嘱;一一记心里。

    再后来;野云道洒然而去;叫她游历天下;以所见所闻磨砺心境,体悟众生之道;还有天道道里的投影。

    盛沐送罢鬼婴;再想起当年野云道对初入修道一途的她的叮嘱,又想起陆续接触到的修仙界中,忽然起了些念头,欲往修仙界一观。

    既有此念;当下便行。盛沐放开神思;运转心法,吞吐灵气;随着灵气从盛沐体内回归外界,她的神思随着灵气融入天地,一瞬间似乎身躯不存,化入天地自然中。神思灵冥于浮云间飘荡,悠悠而展,与苍穹同高,与灵气同游,然后,她敏锐地发现自己的神思触碰到了一个无形的璧障。

    盛沐的神思还能感受到裹携着她神思的灵气隐隐的好奇,凡界的灵气试探地触碰着璧障,似乎好奇对面是哪里。盛沐一笑,这是她自己摸索出来的的发现:灵气并非无无知无识之物,而是自有冥冥中的意念。她私自猜测,恐怕这也是修道者可以通过吞吐灵气与天地万物交流的原因之一。

    盛沐将神思去感受璧障。

    璧障。。。。。恩,厚重的,保护的,柔软的,坚韧的。盛沐的神思随之变得同样厚重柔软坚韧保护,化为璧障一般,融了进去。璧障似乎把盛沐的神思当作了自己的一部分,亲切地接纳了她。盛沐一笑,留原地的躯体随神思而动,瞬间跨过了阻隔两界的璧障。

    一入修仙界,正巧落深山老林里,周围的灵气骤然浓郁了几十倍,然而盛沐实忍不住,一声干呕后,便扶着一颗树吐了起来。

    修仙界的浓郁灵气里,充斥着一股悲伤至极的气息,她的神思里隐隐觉到的都是修仙界的灵气传达给她的念头,充斥着狂躁、悲愤、哀伤、。

    浓重到到令她忍不住想吐的悲意。如此悲伤的灵气,与凡界欢乐活泼的灵气们,实形成了太鲜明的对比。修道者若到此,不舒服是难免。怨不得师父他们不喜往此界来。盛沐强忍住难受,开始往山下走去,只得一边走一边运用法决,吞吐灵气,先吸入灵气,体内安抚化开它们的悲伤后再使其回归空气。如此下来,盛沐方觉心中的不适浅了一些。

    然而下山途中,周边草木森森,却不时能见到有一道耀目的流光刷地飞过。每当这种流光刷过,盛沐周边好不容易安静一些的灵气里就会一阵躁动,“仇恨”这种感觉就极其突兀地出现灵气传达给盛沐的意念里。

    早知修仙界中颇有些荒唐之处的盛沐也不禁苦笑。能叫自己本界的灵气恨到如此境地,这一界的修士也是能耐了。她转念一思,不知怎地冒出个念头,抚掌一笑,就一抹脸,赫然就成了个最普通不过的筑基女修士,然后继续下走去。

    水潺潺而流,有女郎划着竹筏,高歌。竹筏顺水而下,两岸是风过,花瓣簌簌落的桃花。空气中带着草木清香,混着水汽与微微的桃花薰然气息,令神往。

    忽然,风里有一股血腥味传来,女郎一顿,停下竹筏,凭空踏着水走到岸边,绕过几株桃树,便见到了那个浑身血痕,狼狈不堪倒那的孩子。女郎走近一刹那,那孩子睁开眼,警惕地盯着她,虽然浑身伤痕累累,却是眼神如狼。

    女郎叹息,拂过她的头顶,那个女孩儿就立刻蹦了起来:“是何!”待她蹦起来,却立刻有些傻眼了,左右打量自己,身上的伤痕竟然全然无踪。她的眼神却没有因此软下来,反而更加警惕,转身就跑。一转身,却被惊呆了,身后哪里是桃林?分明是一片桃妖林,一棵棵树都开了眼,盯着她瞧。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温柔和悦的声音:“其实并未受伤,是这片桃林对使了幻术,使产生幻觉,以为自己受伤了。”

    女孩冷笑了:“那是什么?也是幻觉?”

    那小有几分姿色的女郎闻言一笑:“是也不是,自己看罢。”说着就听女郎向桃树们道:“此界修士无礼,然而此子无辜。所谓罪不及子女,诸位既愿修道,莫要造杀孽才是。”

    桃树们闻言一阵低低地杂声,似乎商量,片刻后,才各退几步,又恢复成了枝繁叶茂,似乎无知无觉的桃树。女郎轻笑一声,身形淡化了女孩眼前,随后听得隔了一片落英缤纷的河流那畔,又响起了女郎的歌声,歌声清越,随着流水,渐渐远了。

    女孩呆看着,许久,才反应过来。看了看四周,立刻跑了。

    东修仙界的殷国,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国度。它地处偏僻,是一个由修仙者建立起的国度,国中皇族,一般就是最厉害的修仙者。最近殷国的达官贵中,传开了一个消息:殷国的三皇子正妃杀夫不成,带着幼女逃了。不知是哪个贵说漏了嘴,消息一夜之间朝野皆知,顿时殷国上下一片哗然。

    说起殷三皇子,可谓国内传奇。早年不过一个难以修炼,又不得宠的废柴五灵根,一日落水醒来,突然性情大变,修为增长的速度一日千里。国内曾经盛传三皇子是被夺舍,后来这种传言不知如何就消失了。

    曾经看不起三皇子那个窝囊废而退婚的世族千金顿时哭着喊着要与三皇子为妾,众皆以为三皇子不会答应,定会好好羞辱一番这势利家族。不料三皇子坦然而受,似乎对当年世族千金羞辱他之事全不意。

    然后,三皇子还陆续纳了邻国公主、民间美女、皇族表妹、甚至是寡居妇。三皇子的正妃只三皇子想要纳一个青楼女子时反对过,接着却再无声息。然后这位三皇子斗太子,灭邻国,不断收美色,后院姊姊妹妹和谐得很,好不得意。堪称醒掌天下权,醉卧美膝,羡刹殷国男儿。

    这样的三皇子是如何被那个出身闺秀的凡正妃刺杀成重伤的?谁知道呢。

    只是据说,三皇子一醒来就羞怒异常,当场拍碎了另一个妾室的手臂,责令手下精英去寻找妻子。明面上只说是三皇子妃因为嫉妒,而对丈夫下了毒手。

    苏秋水一想起那捉拿她时的说辞,就躺床上冷笑,又咳出几口血,才唤过女儿:“巧儿,看些什么?”她的女儿那日自外面许久未归,她本以为出了事,正要拖着病体出去寻找,就见女儿平安回来了。只是自那以后,就老是会不时走神些会。苏秋水怕出意外,细细观察女儿一月,确定这还是她的巧儿,这才松了口气。

    乳名巧儿的苏悯闻言回神,见母亲又咳血了,大惊,忙过去为母亲端药:“巧儿只是看夕日西斜,阿娘快些喝药。”苏秋水抚了抚女儿的鬓发,叹道:“若是待阿娘钻研出了那玩意的用法,母女便不必再弹惊受怕了。”

    苏悯闻言抿了抿唇,最终还是道:“阿娘,殷。。。。。龙老三的破烂玩意,不值得您费尽心血。修仙也并没有什么好的。”苏秋水苦笑:“巧儿啊,非是娘认为修仙就高一等,若是可以,也希望能平平凡凡一生安顺,只是即使没有神冥瓶,那也未必会放过们。何况娘寿数无多,若不拼着最后的岁月为算上一算,娘去了也不甘。”

    苏悯闻言凑到母亲跟前,紧紧拉着母亲的手,眼里已含上泪水。最终,半晌,才轻轻把头靠母亲膝前。那抚慰又依靠一般的姿态,像极了那。已病得形销骨立的苏秋水见女儿形容姿态,想起昔年,不由放声泣道:“郎也,郎也,是秋水误!”

    那一年,当苏秋水得知自己要嫁的是刚刚被另一世族千金拒婚的三皇子时,不异于晴天霹雳。怎耐亲族看她看得紧,她无法之下,常闺阁郁郁,以致不进水米。

    那一日,她独自坐花园,使女被她呵斥下才不请不愿地站远到了花园门口之外,还不时往里面探头。她厌烦得紧,又无奈,默默站那作赏花状,忽听花园墙那边传来一声扑通地摔落声,正借着长裙遮掩,用脚暗暗衍算奇门之术的她被吓的一跳,忙看去,便见花丛里露出一张男子面庞,那男子眉目寻常,却气度温柔,却尴尬地递给她一盒东西,便匆匆狼狈又笨拙地翻墙不见了,却一不小心,留下了袖口一块青布。

    她好奇地带回去一看,却是:“勿伤己,长加餐。但损鄙下名,惟愿女郎安。”后来她才知道,那天三皇子登门拜访,自言身有隐疾,不愿害苏家千金。

    其间波折,但她最后还是嫁给了那个怕一个素不相识的她绝食,因而宁损自己声名的男子。后来。。。。。。后来。。。。。。若不是为了替她寻药而太过疲惫,郎君也不会溺亡。给那玩意占了身子!

    苏秋水想起一生温柔悯默的郎君,想起郎君夜半挑灯时,为百姓困苦灾难的折子而终夜紧皱的眉,又想起那些自栩修仙者的皇族兄弟对为百姓奔波操劳的郎君的讽刺,只因他修炼不得,便呼他废柴!

    苏秋水心中的愤恨令苍白的面色都浮起了些红,她强压下恨,却不叫女儿报仇,拭干泪,道:“巧儿,若能逃过那禽兽追捕,又能得修仙机会,且记得将娘与爹爹共同研出的治瘟疫的法子与治水之经传出去!”苏悯记得这是父亲时最掂念的事,不由含泪点头。

    说罢,苏秋水冷笑:“那厮以为显露所谓仙家手段,就能叫百姓全信了他那一派胡言,殊不知天道心,百姓看似愚昧,然而谁对自己好,却是心里雪亮的很。举国百姓,哪个还信他是原来的三皇子!”

    苏悯想起母女二逃亡时,沿途众多百姓为她二百般遮掩,藏匿她们行踪,不由点点头。

修仙卷之十七

苏悯又与母亲低语了一会;勉强劝下再欲行衍算的母亲;直到疲惫不堪的苏秋水睡下;这才悄悄掩了门出去了。

    母女二现居住一个偏僻的、明面上看去只有一条幽径通往外界的幽静地方。这里青山如黛;隐隐白云浮;流水潺潺绕山去,常年犹带桃花香。周边家不多;也大都是淳朴至极。

    苏悯坐门前的大青石头上发呆;又想起那踏歌而去的女郎,她虽不愿阿娘为一个虚无飘渺的修仙机会日夜衍算,内心却极羡慕那些能够修仙者,一时又神往起了那位女郎洒然的风姿。神往罢;苏悯思及自个目前处境;又想起自己从皇族贵主沦为通缉犯,一路风尘满面;弃家背国而逃,惶惶不可终日。如今虽安定于此,可是外面还是有无数暗中搜寻着她们母女。纵然她骤逢巨变,心性被磨砺得开始坚毅起来,却到底年少,仍是有些许悲戚之情浮于眉头。

    豆蔻之年的少女仰首望着一远处飘渺的云山,击节轻声唱起父亲昔年所教曲调:“萧兮瑟兮,糜鹿不归;葛兮蔓兮,小女采薇。。。。。。”

    还未唱下去,却听踏歌接着唱道:“匪为薇矣,实悲君子。”苏悯闻言立刻自青石上跃下,恰好跳到大石头前可以引发机关的那块地方,转身一刻,手中也已暗暗摸上怀中的神冥瓶,喝道:“何无礼?!”

    却是一位青衣郎君,正含笑看着她。苏悯一愣,这郎君年约弱冠,生得鸦鬓玉颜,眉舒处若雨后天青,别样风流。这好相貌倒其次,只是此不知为何,竟叫她心底有些熟悉,无端觉得似曾相识。

    见她防备,青衣郎君笑道:“小娘子不必如此防某,某是文士,一贯手无缚鸡之力。”

    她怀中的神冥瓶正发热,说明此的确如其所说,乃是文弱之,绝非修士。只是苏悯仍旧警惕着。闻言冷然道:“郎君欺年幼。君若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便不该出现这僻野之中,又无声无息地接近了家。”

    二正对峙,却听屋里响起了苏秋水的咳嗽声:“谁外面?”还不待苏悯开口,那青衣郎君竟然自顾自提高了声音,道:“屋中可是阿姊?”

    阿姊?苏悯一怔。随即,就听见屋里窸窸簌簌的声音,苏秋水扶着墙,拖着病体,竟然出来了。一见青衣郎君,苏秋水发了一会怔,就激动起来,竟然迎上去:“子琴,竟然回来了!”

    苏悯正欲拦,只怕这郎君图谋不诡。却见那方才还自认手无缚鸡之力的青衣郎君,几个轻巧转弯,就绕过了她与她脚下未发的机关,不顾男女之别,抱住苏秋水就不撒手,语音不稳:“果真是阿姊。”

    而苏秋水抚过他背,哽咽道:“一别十年,不想阿弟已是翩翩郎君。”

    苏悯这才傻了眼。

    再说而盛沐。盛沐那日救下苏悯离开后,此时,正游历修仙界。

    一路走来,一路且行且叹,掐指算来,不过几日行程,她就已埋了一百二十一个铺尸野外,身上被抢夺一空,无收敛的修士遗骸。至于其间遇到杀夺宝沿路劫略掠之事,更是罄竹难书。令盛沐不无叹息。

    待行到一处风景秀丽,僻静隐秘的竹谷,前方忽现二。

    是一男一女。男子着云纹道袍,生得邪气俊美,正对女子道:“既杀了它父母,便要斩草除根。”

    女子容貌若莲清雅,出尘而楚楚,正苦苦哀求男子:“楚师兄,还请饶过它罢,它刚刚出生,们既已害它失去了父母,又怎能再害它无辜夭折?”

    男子略有些不耐烦:“今日放过它,此兽日后若长成了就能通灵,若是知晓是们杀了它的父母,岂不来报复?最好快些住嘴,如此伪善,没得叫恶心。”

    女子闻言黯然摇头:“师兄,不是这样的。是误杀它母,为救又错杀它父,虽却尚有缘由,却本就铸下大错。若是如今再杀这无辜之幼兽,岂非一错再错?何异于为一己猜测灭无辜之满门者?求师兄莫要杀害它,今日之事由而起,愿带走此兽,远离门派,日后此兽若通灵报复,自然认下所有,一力承担其报复,绝不损及师兄分毫。”

    正二言语间,一声嗤笑从竹林更深处传来,翩然走出两位女修士,其中一,分明是叶暖。男子一见叶暖,神色一喜,也不理女子,忙迎上去嘘寒问暖。

    另一女修士生得明丽张扬,一生火红衣裳,甩了几下鞭子,对着那白莲花般的女子嗤笑一声:“宋怜,等修士若皆如这般心慈手软,莫提成仙,恐怕早早陨落也是好命。也就自来好运,还能活到今日。”

    宋怜闻言苦笑:“秦师姐,只是今日之事,实是此兽无辜,乃是宋怜引起的事错害了它。天理循环,只是不想错上加错。”

    秦师姐一声哼笑:“得了,们都是恶,独一个是出淤泥不染的白莲花,真善。若非要带上它,那试炼之中,便与们分开行走,休要连累们。”

    叶暖冷眼看了一会,才淡漠道:“时间不多了,走罢,没有必要为一只妖兽耽误时间。”前世里这只踏云兽是从未开过灵智,天生愚顽,方才她为保险起见,早就暗暗用神识毁了此兽灵智,不怕它日后通灵。何况此时没有时间了,得赶紧走。至于宋怜,却随她死生。叶暖示意楚天寒收起了雄性成年踏云兽的尸身收尽储物戒指中,又取走了装着伏云果的框子。几便走了。

    宋怜方才听她们如此说,犹疑片刻,就立了原地,竟是决意保下此兽了。待见叶暖三此举,忙唤道:“师兄,可否留下那只雄性踏云兽?”见几回头,眼中尽是不悦之色,楚天寒还有不善之意。宋怜见此退了一小步,却还是道:“师兄若有什么要换的,尽可拿去。”说着竟然拿出了自己的储物袋,神色肯切。叶暖一掷,冷冷道:“这点家当,想要换只可炼器的踏云兽,莫不是当他都是傻子?”说罢,也不理睬她,就和秦师姐一起走远了。楚天寒看着这一幕,也嗤笑一声:“莫要伤心啊,宋师妹。这不是还给留了两只嘛。炼件皮毛类的法器足够了。”

    宋怜立那,看着他们走远,不由苦涩一笑,低头捡起自己的储物袋。看着那只刚出生不久,伏它母亲尸首前无知无觉拱着的浑身肉呼呼尚未长毛的幼兽,听它一声声茫然的叫声,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宋怜眼眶一酸,想起了自己与叶师姐几误闯踏云兽之洞府,师姐几为采伏云果决定深入其间,自己拙口拙舌劝不得几。最后几还是惊动了产崽后的母兽,师姐他们叫她对付母兽,他们则对付闻讯赶来的公兽,她本想制服母兽,却不料错用符录,误杀了母兽,以致公兽发狂。一见只能由特定木质廉木装载的浮云果还她身后的廉木背筐里,师兄忙奔上来救她,最终杀了公兽。

    宋怜埋了母兽,叹了一阵未能将雄兽与母兽同葬,却伏首对着母兽三拜,力道之重,叩红了额头:“天地有灵。是宋怜误害一家性命。冤债有主,他年尽可来报复宋怜。宋怜绝不推脱。”

    忽然,正宋怜立誓之时,她听得竹林中沙沙声响,她惊然看去,却见竹林间步出一位容貌小有几分姿色的筑基女修士。

修仙卷之十八

这竹林幽谷;是他们几个无意这发现的地方;宋怜抱起小兽;稍稍退后几步;她是练气大圆满的境界,却只能隐约窥到此乃是筑基初期境界。

    女修士看得却不是她;而是她手中的小兽:“它的灵智已经被毁了。”

    宋怜一惊;细细观察一阵,反驳:“不可能。”

    女修士闻言道:“灵智不同于神智。无神智乃是痴傻,无灵智则是终身无法修炼仙。若不信,且探一探它的识海;必是破裂不堪。”宋怜忙用神识一探;果然如此,不由又惊又愧:“识海破裂;无法储存灵气,永为懵懂凡兽,是谁这般恶毒?”又是自责:“竟这般蠢,连有当着的面毁了它灵智也不知。”

    女修士道:“不必自责。毁灵智者修为且不提,神识之强大,远超筑基期,亦有别样神通遮掩神识波动。不过练气大圆满,发现不了亦是正常。”

    女修说罢却转向那宋怜埋起的土包,叹口气,道:“来之时已尘埃落定久矣,亦来不及救儿灵智,然而毁灵智不可修仙,却并非无法修道。会传其道诀,他日兽身得道也并非不可。”

    一虚影自那土包里浮出,宋怜不由倒退一步。却见那虚影竟然是那母兽。踏云兽魂作伏地状,却口吐言:“多谢道者心慈,与儿一线生机。”修士只是摇摇头,道:“不必谢,是爱子之心,换来儿一线道缘。”踏云兽又伏首再拜,才转向宋怜:“女修者,且过来。”

    宋怜见此已是明了此兽魂的身份,依言过去,却跪那虚影前不起:“是宋怜之过,害性命,又护不得儿。宋怜无话可辩,必任打杀。”踏云兽长长一叹,许久,才最后道:“当下修士无德,实令等兽类亦唾弃不已。是师兄师姐几利欲熏心,却本是误手,能跪于此地,已是难得。当下儿年幼,若能护持于它,恩怨便消。”

    宋怜被那句修士无德臊得满面通红,她不懂何为求道,易不明白灵识破损者如何修道,但并不妨碍她起誓:“宋怜一日存于世,汝儿就安然一日。若有违誓,身死灵灭!”

    踏云兽道:“以灵力运于口舌,再发一次誓。”

    宋怜依言而行,誓罢天边风云变,她心中忽然一动,竟然感觉有什么微弱的生命气息与她的寿数绑了一起。踏云兽见此,才终于点头,魂魄化作莹光,小兽附近留恋许久,终究逸散而去。小兽懵懂,不知亲族皆去,只细细叫了几声。宋怜将其抱起,用外袍小心裹住柔弱的幼兽。

    女修士见此微微一笑,似是嘉许,然后一指点幼兽额前。幼兽浑身一抖,随即竟然睁眼了。它的眼里很黑,几乎没有眼白,蒙蒙地盯着女修士叫唤了一声。女修士道:“今朝兽身,他年凌云。若欲得尔道,休为执念误。”语罢竹叶轻晃,身形陡然不见。

    宋怜心里隐隐明白自己今日遇到的异事与平素修仙界的所见所闻完全不同,她抿了抿唇,抱起小兽,轻声道:“日后,有一份,则必有一份。且信。”望了一眼那忽然而来的女修士又忽然无踪的地方,宋怜转身,抱着小兽没入了竹林深处。

    叶暖几出了竹林,几商量之下,决定再去东修仙界寻找草药“封芜草”。往东边飞了许久,叶暖眉峰一蹙,道:“停,不要再飞了。”楚天寒与秦英依言停下:“怎么了?”叶暖指那方道:“璧障。”

    楚天寒打量一阵,笑道:“呵,眼力还真是不错,方才就没瞧着。”秦英拿出一个圆盘形的法器,法器显示的璧障结界范围广至千里,恰好是整个殷国的范围。叶暖想起前世关于殷国的传闻:“传闻殷国皇族旧室皆是修仙者,有结界保护自己的地域也不稀奇。秦英道:“可是封芜草就殷国境内,必须想法过这个结界。”

    三正商量如何破结界,忽听一远远笑道:“几位道友既到门前,缘何不入?”声音清晰如面前。

    自远处,一车架腾空而来。那战车由八匹纯色的雪翼天马拉车,有金龙围绕着战车腾飞,还不时有仙音,伴随着飞天的天,簇拥着战车。战车过出,一片虹彩。战车上有云气化作纱帘,里面端坐着一个身穿黑色帝王服饰,头戴帝冕鎏珠的男子。那男子还左右搂着两个穿着暴露的美。虽然那天马只是略略珍异些的奇兽,金龙天也只是施加了幻术的翼蛇与偶傀儡,帝服男子的修为也不过是筑基中期,但是此派头不可谓不大。那装腔作势的模样平白叫几位女修厌烦。

    男子一至众面前,便笑道:“殷三有失远迎,贵客莫怪。”说话时,他的两位练气期的侍妾退到了他身后。此时他正对着楚天寒说话,似乎楚天寒身后其他两位女修只是顺带。叶暖和秦英对视一眼,对这男子更添几分鄙夷。修仙界,作出这般低看女修的姿态,纯属作死。修仙无男女,她二虽名面上的修为瞧着只有筑基初期,低楚天寒一些。但是能修到筑基,这弱肉强食的修仙界活到如今的,大都不是善与之辈。楚天寒与她们同行一路,自然也知道身后两个女都非易与之辈,替殷三默哀片刻。不过见她们不言语,似乎也有叫他顺水推舟之意,默认了楚云寒出头。楚云寒见此笑道:“殷道友严重了,何论贵客。听殷道友姓氏,莫非是殷国皇族中?”

    殷三笑道:“殷某排行第三,正是皇三子。”

    皇三子着帝服?叶暖暗暗嗤笑一声,殷三此也是奇葩一个,上一世据说是杀赴弑兄最后靠着一国龙脉灵气,成功结丹结婴。不过单凭一个龙脉,能供得起如此巨大的灵力需要?谁知道呢,反正前世修仙界猜测殷三的绝对不少。

    楚云寒面色不变,笑道:“原是三皇子,久仰大名啊。等来此只是想采几株封芜草,不知殿下可否放行?”

    殷三闻言沉吟片刻,却道:“不巧。国境内的封芜草,原也并非珍贵之物,只是这一二年来灵气不知缘何锐减,气候无常,封芜草适应不了骤变,大量绝产,不少道友来此都是失望而返。”

    其他二尚可,叶暖却心底冷笑:难道真的不是自个大量吸取抽调殷国龙脉灵气,导致封芜草灭绝?只是这话她不能说出来,就传音楚云寒,示意他再问问。不待楚云寒开口,就听殷三道:“幸而皇宫秘镜内还育有一些。只是实数量有限,近日来求的道友也着实频繁了些。。。。。。”

    楚云寒顿时明了,几暗中传音,最后楚云寒道:“等也不愿殷道友为难,不知殷道友有何所需?等愿公平交易。”

    殷三笑道:“道友哪里的话,不过只是一件小事罢了,恐怕对于几位是大才小用。”

    最后,殷三还是引着几入了殷国境内,殷国境内灵气相较外界,竟还薄一些一些。

    殷三最后竟然是请几破解一星象遮掩阵,此阵专掩天机,遮掩行踪。只是此阵瞧着格外高深,竟是阵法高手所布置。殷三除了几外,还另请了些修士此,并言明谁若解得此阵,不但尽赠封芜草,且令赠上品灵石与高级法器。即便解不出,封芜草也赠,只是给的数量会少许多。

    感情殷三早打听好了。水云门除了一个炼丹大师外,门中弟子多半却是以同晓阵法闻名。虽然可能粗浅良莠不齐,但总比其他许多门派与散修强一些。再看殷三请来的里,修为无一高过他。

    叶暖几或明或暗其实也都不缺那些,只是多些资源总是好的,何况门派试炼的要求里封芜草乃是必须品。叶暖也需要封芜草来练制一种丹药,因此也就无不可地应下了。秦英私下猜测他是要找,至于找谁,几也懒得打听。

    就这厢殷三动作之时,苏子琴正要与苏秋水母子告别:“决议放弃修习家族奇术,因此来送还阿姊最后一卷。自己也是仇债身,不敢此连累阿姊。”

    然后自己眼眶发红,却还是决然离开了。留下了又悲又喜的苏秋水。悲的是她姐弟二皆是命苦,聚散难自主。喜的却是最后一卷奇术手,神冥瓶的关键秘密,破解有望。也就代表着她的女儿苏悯修仙有望。

修仙卷之十九

苏秋水家中曾早年得奇遇;得传奇术。

    奇术分数卷;几代苏家专注的内容不同;苏秋水祖父专于水利;苏父却对治水兴趣不大,更爱官途;只闲暇功夫里研究易数。到苏秋水一代;家族虽不算百年望族,却也已是殷国中世官名门,族中子弟大都一心往仕途跑,也有不少铁了心往修仙一路凑;家传反遭了冷落。苏子琴乃是苏秋水幼弟;却自小无心仕途与家族奇术,一意往道观里跑。苏家本以为他有意于修仙;苏子琴却坚决不去测骨。家里又不要他继承家业,打骂无由之下,最后也无奈随他去了。于是苏子琴每日除了读必读的儒学,就游历各地去了,研读道经,结交他愿意结交的各色等。

    反倒是苏秋水,形容尚小时,爬祖父膝头,就呀呀着学着祖父的样子,去摸水经注,水势图。祖父极爱这个孙女,又见家族其他子弟不成器,便不顾儿子反对,传了孙女家传之术。后来祖父去世,苏父就不再允许苏秋水研习,甚至收走了祖父所留的最后一卷,只道女儿守闺阁,不必习此术,更警告苏秋水不许将所学外传。

    苏秋水自小虽得祖父教授,习了水利,但是自个最为喜爱的却是奇术里讲述最多,也最为冷僻,少有研学的机关阵法之术。即便是被禁足的时候,她也从未停止过私下的演习。

    而神冥瓶乃是苏家随着奇术一起传下来的祖传之物,数代以来都无得解其秘,一代代而传,盼后代解密。只有当代苏家奇术最博通精深者,方得继承此物。祖父临终对一门子弟失望已极,竟将全部指望放到了苏家这一代中造诣最高,堪称奇才的苏秋水身上,又见苏秋水夫婿三皇子殷如期品行可嘉,非巧取豪夺之,遂将此瓶传与苏秋水。连苏父也不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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