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小师妹每天都要喷火-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旁边的婆子早已吓得脸色惨白,细胳膊细腿抖得快要散架一样,刚才的喊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花无邪和曲云流使了个眼色,曲云流就了然走到她面前,声音如温润的细雨:“大娘,可是你先发现的尸体?”
  他模样温和纯良,一下就安抚了婆子吓破的胆子,她哆嗦着点头:“我、我一直在院子里纳鞋底,没别人来过,真没别人,一抬头……他、他就挂树上了。”
  “人?”这时有个小姑娘从榆钱树后走出,她约莫十五六的年纪,俏生生的脸蛋满是讽刺,“都被吸成肉干了,这能是人干的?”
  此言一出,院子里沉默了,围观的丫鬟下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难道是老爷回来索命……”
  “别瞎说!”有人低声呵斥,“青天白日,哪里来的鬼?!”
  “那怎么不死在别处,偏偏在老爷摔死的榆钱树?”
  “事有凑巧。”
  “呵。”小姑娘嗤笑一声,“我爹连蝼蚁都不舍得踩死,又怎会害人?要害人,也是那狐狸精!”
  “唉哟我的小祖宗。”之前发现尸体的婆子一个激灵,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你别说了,要是夫人听见了不得。”
  原来这小姑娘正是李庆轩的女儿,名唤李采荷,闻言她推开婆子的手,还是那冷冷的调子:“她敢做还不让人说了?”说着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孟洵他们,“瞧瞧冰清玉洁的李夫人,庄里的男人不够,还要去庄外找野男人回来养。”
  其实李采荷知道他们是揭了她哥哥求神医的布告,这才住进李宅,可保不齐是那狐狸精的障眼法呢?
  反正她哥哥是从娘胎带出来的病,方圆百里的名医瞧了遍,都说只能活到二十岁,那布告挂着就是摆设。
  李八卦听得一头雾水,拉着孟洵的手晃了晃,一脸的好奇:“野男人是什么呀?”她只知天地之间分阴阳,有男人,有女人,野男人还是头一次听闻。
  孟洵:“……”
  “傻孩子,就是我们呀。”花无邪笑意盈盈,一个一个点过去,“一,二,三……唔,傻小子和尿床小子还是小豆丁,不算,满打满算四个野男人,是吧,李小姐。”
  “你!”李采荷气得俏脸通红,半晌才挤出几个字,“不知羞耻!”
  花无邪凤眸微挑,微微倾身,一道带笑的轻语划过她耳畔:“若李小姐喜欢,在下也可为你不知羞耻。”
  这次李采荷耳尖都快滴血了,“你”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倒是元清脸红脖子粗,跳脚道:“我怎么尿床了?!三师兄你别抹黑我!”
  花无邪轻飘飘一句把他打发了:“我说尿床小子,你又不尿床,上赶着认什么。”
  明舟憋笑,毫无诚意地拍了拍元清的肩:“哈哈,其实元小子从上次游历回来,就再没尿床了,应该加个前字,前尿床大王!”
  元清磨牙:“明小子,你给我记着!”
  “四个?”李八卦歪着头,天真地掰着手指数了数,“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八师兄……”顿了顿,她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你们是野男人呀?”
  闻言曲云流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脸皮一阵白一阵红。孟洵也微微皱眉:“无邪,不要乱说话。”
  唯独池砚面不改色,周身散发着一切与我无关的气息,静静瞧着榆钱树上挂着的腊肠,幽深的眸底有暗光浮动,深深浅浅的,看不真切。
  菱素一直跟在他身后,见状眉目一凝:“二师兄,可是发现了什么?”
  池砚没有言语,过了半晌才摇头。片刻,他收回目光,淡淡看向花无邪:“《戒律》五百遍,明日交给我。”
  《戒律》,玄虚和池砚拟定的鹤灵观戒律,说不清多少条,因为每年都会添新的,到目前,约莫《易经》那么厚吧。
  然后一晚抄五百遍的惩罚,还是上次花无邪露水一夜的鲤鱼精找上鹤灵观,玄虚气得头发都快掉光的独一份待遇。
  花无邪跳脚:“池小砚!我犯了哪条戒律?你这是公报私仇,凭什么罚抄五百遍《戒律》?!不是五,也不是五十,是五百!”
  池砚薄唇吐出四个字:“为兄不尊。”
  花无邪摸了摸鼻子,认真想了想:“有这条戒律吗?我怎么不记得……”
  “我刚加的。”
  “……”
  窸窣窸窣。
  这时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响起,一个白衣女人在丫鬟簇拥下从院外走来,只见她十七八的模样,脸蛋算不上明艳,弯弯的眉下是一双波光潋滟的杏眼,肌肤和唇都白得有点渗人。
  炎炎烈日,竟生生让院子降了不少温。
  来人正是李采荷口中的狐狸精,李庆轩的第二任夫人,李雨儿。她是在一个大雨滂沱的日子晕倒在李家门前,发高烧烧坏了脑子,醒来什么都忘了。
  李庆轩怜她孤苦无依,便给她取了李雨儿这个名字,跟在李采荷身边伺候,那时李雨儿才十五岁。
  谁也没想到两年后,她会成为李家的女主人。
  李采荷更是恨得牙痒痒,一哭二闹三上吊都用过,她爹还是义无反顾,娶了只比她大一岁的后娘。
  “狐狸精。”她啐了一口,声音不高不低。
  李雨儿却似没听到一般,冷漠地看了一眼挂着的尸体,脸上是不符合她年纪的沉稳:“孟道长,斋饭备好了,还请移步前厅。”
  李八卦眼睛瞬间发亮:“饭!”
  孟洵颔首:“多谢李夫人。”
  李雨儿还是没什么表情,吩咐下人把尸体解下来后,带着众人往前厅走。
  “奶娘,我们走!”突然“砰”一声,李采荷从后重重撞上李雨儿,走了几步,又恨恨回头,“不要脸的狐狸精!还有你,也不要脸!”
  一句是对着李雨儿,另一句却是对着花无邪。
  虽然身陷五百遍《戒律》的阴影,花无邪还是不忘轻佻,笑吟吟道:“李小姐不喜在下这张脸,那我换一张如何?”
  李采荷:“……”
  “明小子,我肚子又疼了……”走了一半,元清脸色突然煞白,他拉了拉明舟的袖子,红着脸道,“有没有带草纸?”
  好吧,从尿床小子变成了拉肚子小子。也不知道元清是水土不服还是吃了不好的东西,近来总是拉肚子。
  明舟从袖口掏出草纸递给他,笑得乐不可支:“给你,前尿床大王。”
  元清“哼”一声,捂着肚子一溜烟跑远了。
  斋菜很是丰盛,满满当当摆了长长一桌,也不知谁交代了,李八卦面前还有一盘刀口蒜泥白肉。
  猪肉片切得薄薄的,片片透亮,泛着盈润的光泽,蘸上蒜香的调料碟,入口清香不腻,开胃下饭。
  所以李八卦胃口大开地吃了五大碗白米饭,又把一海碗三鲜菌菇汤喝得一滴不剩,这才心满意足放下筷子。
  待丫鬟撤下饭桌,李雨儿开口:“昨日小妇人寻得一神医,以后君儿的病由他照料。这几日多谢几位道长挂心,我让管家备好马车干粮,你们随时可以上路。”
  君儿就是李家大少爷,李少君,一个从出生就躺在床上没起来过的病秧子,今年二十,正是大夫判的生死劫年纪。
  言下之意,送客。
  曲云流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轻声道:“李夫人,就算令公子的病无碍。依今日所见,府上恐有鬼怪作祟……”
  “多谢道长好意。”李雨儿淡淡打断他,起身道,“家中之事小妇人自有计较,不劳挂心。”
  花无邪慢悠悠地呷了口清茶,撑着下巴道:“可巧了,这世上同我齐名的神医都是我的旧相识,多年未见,在此重逢也是缘分。师兄,容我去和他叙叙旧,再走如何?”
  三师兄的旧相识不是花魁便是女妖女鬼,何曾有神医了?!除非这神医是女的!明舟正要发问,就见花无邪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开口。
  须臾,孟洵颔首:“他乡遇故知,理应叙旧。”
  李雨儿脚步微顿,掩在袖口里的手紧了紧:“怕是不巧,神医要专心替君儿治病,暂不能见客。”
  “那太可惜了。”花无邪幽幽叹了口气,“唉,既然如此也强求不得,师兄,我们明日启程吧。”
  孟洵笑:“好。”
  闻言李雨儿松了口气,再不停留,转身出了前厅。
  等她走远,曲云流一脸凝重:“师兄,李夫人火急火燎地赶我们走,想必这李宅有古怪。”
  花无邪拿起串葡萄,一口一颗,摇头晃脑道:“儿子比娘大,爹又死得如此诡异,能不古怪吗?”
  “那要如何是好?”曲云流叹气,“明日可就要启程了。”
  “小事一桩。”花无邪挑眉,“夜探可破。”
  这时元清从门外进来,许是拉肚子虚脱了,脸色有些苍白,闻言好奇道:“什么夜探?”
  “元小子你拉什么肚子那么久,菜都凉了。”明舟给他盛了一碗小米粥,连着给他留的几道小菜一起端过去,“先喝点粥垫肚子吧。”
  元清不情不愿地端起碗,黑漆漆的眼珠盯着花无邪,嘀嘀咕咕道:“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瞒着我?”
  “能有什么好玩的。”花无邪凤眸微眯,突地凑到元清耳畔,轻笑道,“不过是我和你二师兄,八师兄晚上要一探香闺,你想一起吗?”
  咳咳。
  元清顿时一口粥噎在喉咙,咳得脸红脖子粗,耳尖染上层红晕,扭捏道:“那什么,我、我真的可以去嘛?”
  “你倒会顺杆爬,想得美!”花无邪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似笑非笑道,“毛都没长齐的奶娃子,还是和明舟,圆空他们乖乖待在屋里吧。”
  “哼。”元清不高兴地吐了吐舌头,把头一埋,继续喝粥了。


第71章 
  入夜。
  哗啦,哗啦,哗啦。
  夜风拂过,吹得树叶全部颤动起来,在静谧的深夜听起来很是骇人。很快,一抹身影,准确说,是一抹清瘦身影提着一个团团身影从李家大宅的屋顶掠过。
  李八卦乖乖任池砚提着后衣领,一双大眼睛机灵地四处乱瞄。很快,池砚停在南边一个庭院。
  她用手在嘴边搭了个小喇叭,小小声道:“二师兄放心,此处安全。”
  池砚:“……嗯。”
  李少君住的庭院不算小,一共有五间屋子,只是李少君喜静,待在他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只有一个。
  此时只有正中的那间屋子还亮着光。
  略一思忖,他提着李八卦落到墙缝里,手指一点,墙壁出现一个小小的洞,隐隐能看清屋内的情形。
  李八卦拉了拉池砚的道袍,眼睛亮晶晶的:“二师兄,我也要看。”
  池砚颔首,微微弯腰手指一点,又是一个洞。
  今日的夜探小分队一分为四,原计划是曲云流负责李雨儿,花无邪负责李采荷,池砚负责李少君,其余人留在屋内应付李雨儿的眼线。
  然而出了李八卦这个意外。
  能凑热闹的事情不让她去,简直如同肉摆在眼前却不能吃一样,于是她撒娇扮可怜,眼泪鼻涕齐飞,终于让孟洵松了口。
  “子墨,你带着她我放心些。”
  虽然病秧子比不上李雨儿和李采荷有趣,但总算比待在屋里抄经书好。李八卦兴趣盅然地趴在墙上,眯着一只眼睛看进去。
  烛光摇曳的屋内,一个身着水色长衫的男子坐在桌前看书,他瘦得脱形,二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如十二三少年似的,瘦成巴掌的脸上镶嵌着一对又黑又大的眼睛,很是别扭。
  不知为何,李八卦莫名想到下午挂在榆钱树的那根腊肠,不,那个死人。
  比起来,李少君只是会喘气而已。
  房中还有一个壮丫头,是真的很壮,一手两个热水桶,她轻松得不得了,哗啦啦倒在大大的浴桶里。
  热水冒着浓郁的药味,是花无邪昨日开的药方子。
  药浴准备好后,壮丫头走到李少君旁边,笑嘻嘻道:“少爷泡澡吧,那神仙似的神医说了,要趁热。”
  李少君焉焉点头,起身低声道:“他们走了?”
  “还没呢。”壮丫头摇头,扶住弱不禁风的李少君往浴桶走,“夫人说他们明早启程。”
  喵。
  蓦地,寂静的院子里响起一声尖利的猫叫声。
  李八卦吓了一跳,偏头一看,原来是李少君养的黑猫,黑得如同刚刚研好的墨,眼睛像碧玉珠子一样,又大又圆两颗,在黑夜里发着绿油油的光。
  月色下,有那么点渗人。
  此时,它就站在院中的花树上,一动不动瞧着李八卦。
  “嘘。”
  李八卦手指竖在嘴边,忍痛从腰包里摸出一块冬瓜糖,犹豫又犹豫,掰了一小半抛给猫,像哄小孩一样:“给你糖,乖乖的,不要叫。”
  猫没有理她。
  池砚淡淡道:“定住了。”
  “哦哦。”李八卦瘪了瘪嘴,很是心疼刚刚抛出去的小块冬瓜糖。冬瓜糖是池砚买肉饼时顺手带回来的,只有一包,她之前吃了不少,现在只剩下两块。
  她默默把另一大半冬瓜糖放到嘴里,甜甜的,糯糯的,像是甜味肥肉一样,真好吃呀。
  她满足得眯起眼睛。
  嚼着嚼着,她突然停住,仰头看向池砚。
  月光被挡在屋檐外,只撒下来一小片,池砚的脸若隐若现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他弧度优美的下颌。
  嗯,瘦,很瘦。
  李八卦咽下最后一口冬瓜糖,想了想,从腰包摸出最后一块冬瓜糖,轻轻拉了拉池砚的手,池砚低头:“嗯?”
  她摊开手,晶莹剔透,裹着糖霜的冬瓜糖静静躺在掌心,大眼睛里似是有着璀璨的星河:“二师兄,我把糖分你,你不要也变成腊肠好不好?”
  池砚没明白她的意思:“什么?”
  “不要变成他那样。”李八卦瞥了眼屋内的李少君,踮脚想把冬瓜糖喂到池砚嘴里,然而她人小,个矮手短,踮脚伸直手也仅到他的腰。
  她不高兴了,嘟囔着:“二师兄,你长那么高做什么呀,矮一点不好吗?”
  池砚:“……”
  “你自己吃吧。”李八卦很是粗鲁地把冬瓜糖塞到池砚手里,冷不丁碰到他的袖口,有东西掉了出来,滚几圈,恰好停在她脚边。
  借着淡淡月色,是一方毛巾,以及一枚鸡蛋。
  池砚却没注意到,只静静看着手中的冬瓜糖,慢慢放到口里。
  “二师兄,你也给我准备了水煮蛋呀。”李八卦捡起来,小脸倏地笑成朵花,不等他回话,又剥掉水煮蛋的蛋壳,“我正好饿了。”
  不挑食如李八卦,也有不喜欢的东西,蛋黄就是其中之一。
  她几口吃光蛋白,黑漆漆的眼珠子咕噜一转,又扬起小脸,严肃道:“二师兄,弯腰低头。”
  池砚下意识弯腰低头,口里就被塞了一个凉凉的,软软糯糯的东西。他一怔,蛋黄?
  “好吃吗?”李八卦眼巴巴瞧着他。
  静默片刻,他点头:“嗯。”后知后觉道,“你带了鸡蛋?”
  “不是。”李八卦把毛巾还给他,歪头道,“是你给我煮来滚额头的水煮蛋呀。”
  池砚:“……”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窸窣的声响,一大一小停住话头,再次望过去。
  然李八卦才凑过去,什么都没看清,干燥温暖的手就捂住她的眼睛,发生什么啦?!她乖乖不动:“二师兄?”
  下一瞬,池砚淡淡的声音响起:“非礼勿视。”
  只见屋内,壮丫头给李少君宽完衣裳,赤条条的身子,除去一张脸和一双手,其余地方皆黑成炭,还泛着幽幽的淡绿光芒。
  原来如此。
  池砚手一点,墙上的洞口恢复如初,他抬眸看了眼月色,放开李八卦的眼睛,道:“时辰到了,回去吧。”
  李八卦一脸迷茫:“什么时辰?”他们不是要在李少君屋外守一夜吗?
  闻言池砚眸底眸底流光闪过:“收网。”
  与此同时另一边,一道黑影往尽头的房间奔去。
  黑影穿房门而过,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而孟洵一动不动躺在床榻,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他摊开手掌在孟洵头上一转,一抹蓝光便从孟洵额心窜了出来。影影绰绰的光芒里,黑影的脸赫然就是元清。
  他贪婪地瞧着越来越盛的蓝光,心激动得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他杀了真元清,忍辱负重附身在他肉体上那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不由心情极好,嚣张笑出声:“哈哈哈。你那些蠢钝如猪的师弟师妹都被支开了,你现在又无法动弹,看谁还能来救你!”
  “我。”
  下一瞬,孟洵长睫微微颤动,睁开的眸子满是清明,哪有半分睡意。他单手接住假元清的手,通身都是淡淡的白光。
  眨眼间,假元清被白光弹到地上。
  孟洵起身,面无表情道:“等你许久了。”
  “你……”假元清瞪圆双目,不可置信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换了白玉葫芦里的温泉水,为何……”
  余下的话他再说不出口,不可置信地瞧着从横梁落地的曲云流:“你,你怎么也……”震惊片刻,这才明白他中计了。
  可一路上他都很小心,到底是在哪儿露了马脚?是在玉淮县,他故意引李八卦去有人魔所在之处吗,还是他今日佯装拉肚子去孟洵房里换温泉水?
  他磨了磨牙:“你、你们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假的?”
  孟洵薄唇轻启:“二月初五。”
  二月初五?
  假元清一怔,想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二月初五是他假装受伤那段日子。那时为了让李八卦摔到思过断崖的崖底,他故意在后山树林放了成群山鸡,设了一个“吃鸡”局。
  果不其然,嗜肉如命的李八卦上钩了。
  中途他借口荷叶不够,去引戒律堂的巡夜弟子来抓人,然后隐匿在暗处,混乱中趁众人不注意,吹狂风把李八卦刮落悬崖。
  明明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他还对自己下了死手,编了一个毫无破绽的借口。为何会被发现?!
  孟洵轻笑一声,眸底却无半分笑意:“之前为监督八卦练飞行术,子墨在蚕豆田里立了一块通灵镜。因此误打误撞,看到你打伤自己那幕。”
  假元清一时有些心悸,他自认扮演元清天衣无缝,把鹤灵观的人耍得团团转,然而人家其实心里明镜似的,看他一个人唱大戏。
  他们鹤灵观的人都是魔鬼吗?!
  假元清青筋暴起,在心里做了决定。
  尽管曲云流他有把握打过,但孟洵打不过,何况现在是孟洵和曲云流一起,他根本毫无胜算,唯有拼死一搏,至少死得体面些。
  想着假元清破罐子破摔,冷笑一声:“是单打独斗呢,还是你们两人一起上?”
  “啧啧,口气倒是不小,可惜……”他话音一落,花无邪也打着哈欠从横梁跳下来,凤眸微眯,语气冷如腊月寒霜,“你这样的小角色,我一人足矣。”
  敢动他的小师弟,找死。


第72章 
  此时的花无邪与平日截然不同,眸底染着若有似无的红,通身都散发着毫不遮掩的杀气
  和戾气。
  他也没想过遮掩,于他而言,从被须菩提祖师在冰天雪地里捡起来那刻。鹤灵观就是他的家,鹤灵观的人就是他的家人。
  只要敢碰他家人一根手指头,无论那人地位有多高,修为有多深,他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在玉淮县,池砚就告知他假元清之事,为了摸清假元清的身份和目的,忍了一路,终于等到他按讷不住出手。
  原来是想对付孟洵。
  呵,除了师父,他最亲的亲人的就是孟洵和池砚。再加上他小师弟的命,这个假货,要让他生不如死。
  每走一步,花无邪的戾气都越盛。
  孟洵和曲云流都感受到了空气里的波动。不好,要出事!曲云流心头一跳,抢先出声:“师兄莫要伤他性命,还要从他口中敲打一二。”
  闻言假元清手指微微卷曲,不动神色往后退了一步,心口犹如重锤击打似的,“砰砰砰”跳得激烈。
  他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绝不想落到花无邪手里。
  须菩提三大弟子里,他最忌惮的就是花无邪,不为他的修为高深和足智多谋,而是他那花样百出的折磨手段。
  之前鹤灵观关押了一个闭口沉默几百年的妖兽,任万般净化,它自雷打不动,眼皮都不掀一下。
  然花无邪进静心堂一日,它开口了,认错了,原地忏悔了。唯一请求就是,让它灰飞烟灭个痛快。
  他绝不能落下活口给主人添乱!
  想着假元清掌心亮起红光,想要自毁内丹而亡。
  然电光火石之间,花无邪比他更快,他还未出手,已被一脚踹翻在地,双手交叠在一起,被花无邪重重踩住封住修为,无法动弹。
  一副要生吞活剥假元清的模样。
  假元清心头急得冒火,随即,心念一转有了主意,闭上眼不再看他们,语调轻而残忍:“知道元清是怎么死的吗?我一掌从他天灵盖拍下去,啧啧,芝麻大点的娃子,脾气还挺倔,硬是没有叫一声,死都要撑着开天,说是跪天跪地跪师父跪师兄,就是不给我跪。可惜啊,我一脚踹过去,唔……”
  果然花无邪脚下不自觉用力,他痛得大口大口喘气,继续断断续续道“我、我一脚踹过去,他、他腿就屈啦,哈哈哈,给老子行了个大礼,我呸,还不是……”
  “闭嘴!”花无邪眸底红透,只听咔嚓一声,竟是生生踩断了假元清的手骨。周身冒起若有似无的黑雾。
  “哈哈。”假元清疼得脚趾蜷缩,冷笑一声,“有本事杀了老子,不然老子偏要说,老子封了他魂魄的口舌,到了阴曹地府,也告不了状!哈哈……啊!”
  蚀骨的疼痛淹没了他。
  终于要死了吗?
  假元清轻叹一声,嘴角闪过一个转瞬即逝的笑意。
  花无邪彻底没了理智,掌心冒出一团刺目的金光。曲云流看出假元清是在使激将法,赶紧厉声道:“师兄!”
  一声如醍醐灌顶,花无邪迷茫了一会儿,红透的眸子逐渐清明,掌心的金光有人暗了下去。
  旋即,他勾唇一笑,却没有丝毫温度:“不急,夜还长着呢。”
  曲云流松了口气,轻声道:“你是谁,为何要对付我师兄?”
  激将法失败,假元清并不搭腔,打定主意装死到底,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不开口?”花无邪捏紧手,“本道爷多的是法子炮制你。”
  假元清还是没反应,只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吱呀。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池砚和李八卦走了进来,李八卦看到花无邪把假元清踩在脚下,她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还没跑过去,就被池砚拎住后衣领。
  她急急地扑腾着小短腿,想要掰开池砚的手:“二师兄你快放开我呀!三师兄在欺负十二师兄,他发疯啦!”
  池砚道:“不是元清。”
  李八卦还在努力掰他的手,急得头发都炸毛了,滋啦滋啦闪着火光:“二师兄你糊涂啦,那就是十二师兄。”
  池砚静静看了她一眼:“这个元清是假的。”
  假的?
  这个元清是假的?
  李八卦不挣扎了,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睛眨了又眨,一张嘴巴张了又张,过了半晌回头:“二师兄,能放我下来吗?我有几句话想问问……”顿了顿,小胖指头指向假元清,“他。”
  她的眼睛大而明亮,不掺杂一丝杂质,池砚看着,默默松开了手。
  李八卦的脚很小,她走得还很慢,明明不算长的距离,她却走了差不多半盏茶,停在花无邪身边。
  她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身,认真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一样的光头,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嘴巴,怎么会是假的呢?
  她一脸疑惑道:“你是假的吗?”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假元清睫毛颤了颤,缓慢地掀开眼帘,入目是一张天真无邪的脸,因为刚刚吃了冬瓜糖,嘴角还沾着点糖霜。
  是小师妹。
  哦,不,是元清的小师妹。
  只是为什么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澄澈干净呢?她应该讨厌他,厌恶他,恨不得撕碎他才对。他想着,勾起嘴角:“假的。”
  李八卦歪头:“什么时候开始假的呢?”
  这个告诉她没什么大不了吧?假元清犹豫了一会儿,道:“游历回来就是我。”
  李八卦点头,声音轻轻的:“哦哦,那你是真的你呀,陪我抓鱼的是你,带我抓山鸡的是你,带我烧马蜂的也是你。”
  真是个愚蠢的奶娃娃。
  假元清嗤笑一声,什么真的他,难道还有假的他……倏地,他愣住了,呆呆看着一串一串的泪珠砸到他脸上。
  哭了?
  她哭了?!
  她为什么要哭?心底有丝慌乱,他甚至习惯地想给李八卦擦掉泪水,然而手被踩得死死的,连骨头都碎了。
  “那你叫什么呀?”李八卦还是很认真地瞧着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哭了一样,笑得眉眼弯弯。“认识那么久,我都不知道你名字呢。”
  沉默,沉默。
  他艰难吐出两个字:“无为。”
  “无为。”李八卦重复着,又小心翼翼道,“那无为,我的十二师兄哪里去啦?”
  咔嚓。
  有什么东西破裂,无为看着那张期待的小脸,觉得有些喘不上气,那句“死了”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他狠心一咬牙:“被我杀了,你杀了我替他报仇吧。”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呢?”李八卦眨了眨泛湿的睫毛,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雪花,落地就化开了,“你是好人呀。”
  好人?
  “哈哈哈。”无为一怔,突地大笑起来,他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八卦,笑得胸腔都在震动,眼泪也流了出来,“李八卦,你真是一个十足的傻子。你知不知道,是我推你下的思过崖,还有马蜂,你以为我是带你去吃马蜂?我不过是想借人魔的手杀你,只是你运气好逃过一劫……好人?哈哈,你脑子没问题吧?”
  思过崖?
  孟洵和池砚都眸光一闪,却没有出声,依然静静听着。
  “哦哦。”李八卦还是点头,突地使劲在无为额头弹了两下,她用了全力,很快无为额头就又红又肿。“我的扯平啦。”
  无为的泪水挂在眼角,他突然很是生气,大声咆哮道:“李八卦,你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扯平……”
  声音越来越低。
  李八卦想了想:“也许和你说的一样,我是一个傻子吧。”下一瞬,她从腰包里翻出一颗蜜饯,轻轻放到到无为的嘴里,郑重道,“再见,无为。”
  无为默默咽下,偏过头:“再见。”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有人推开了门。
  只见月色下,双目赤红的明舟站在那里,整个人风一吹就倒了似的,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红着眼睛盯着无为:“你,杀了元清。”
  无为是冒牌货的事情,担心年轻人耐不住性子,因此只有孟洵,池砚,花无邪和曲云流知晓,其余人皆不知情。
  适才明舟尿急路过孟洵的房间,这才无意听了半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