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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轮回走丢了怎么办-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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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这个人……”一个声音钻入了脑海。
白卿此刻双目紧闭,嘴唇一动不动,这句话若不是错觉,便是用了密室传音的方式来说的。
她还未来得及回答,却感觉抓着自己手臂的掌心松了松,“白卿”再次抬起头来,仿若刚才那片刻的沉默根本不存在一般,低声笑道:“不让你的小书记官先回去吗?”
“她不重要,重要的人,在窗外呢。”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直接抬手推开了窗户。
原本面上还带着游刃有余的笑意,听了这话神色一变,根本用不到回头,只要放出神识,便知很快就要自窗外不远的小径上经过的,是昨日在秘境中吃了亏的师弟师妹。
他面上神情不变,眼神一瞬间如同粹了毒一般阴冷,再抬眼却是恢复了清冷的神态,不着痕迹地揽着铃仙的腰,将她抱到旁边放好,同时俯身凑近,低声道:“现在叫别人知道咱们的关系,等回了玄天峰,会有不少麻烦。”
他想要利用铃仙,但是不能坐实了二人之间的关系,否则若是光明正大的每日在一起,那很多事情便瞒不过去了!
见铃仙虽然兴致索然,却也没发作脾气,练雪松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方才已经有些散乱的衣物,告辞离去。
简岚正暗自庆幸不用直面一场活色生香的画面,抬眼却见铃仙整个人已经完全不似方才那般娇俏灵动,整个人气质骤变,如同玉雕一般清冷又纯粹。
“演技真是不错,差点连我都骗过了。”她冷冷地道。
————
练雪松走出铃仙的房门后,察觉到体内真气运转不畅,专找鲜少有人经过的小路走。
回房后,一只眼睛的瞳孔俨然已经变成了晶莹的紫色,另一只仍旧幽黑深沉的眸子中,缓缓流下一行血泪。
“你再折腾下去,休怪本座没耐性玩下去了。”他咬牙切齿地道,然而这一遭,脑海中再无白卿的反驳,似乎这一次想要冲破桎梏失败,又沉沉睡去了。
方才白卿一瞬之间夺得了身体的控制权,练雪松并不知情,他最恼怒的还是铃仙的不配合。
果然是自大世界中来的,不知廉耻的女子,难道还想在外人面前亲热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练·两层马甲都掉了·丝毫不知危险靠近·雪松: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初露端疑(5)
练雪松为了可以假做白卿,也特意看过白卿记忆中二人相处的那些片段,但是因着在清净峰上人多眼杂,大约不会有时间亲热,所以着重看的都是些日常对话一类,怕在说话时露出马脚。
白卿平日里多半喜静,旁人多说一句就要嫌啰嗦,却总是可以容忍铃仙……不对,铃仙虽然在练雪松的印象里很是个肆意张狂的人,其实同白卿相处的时候话很少。
单单把二人之间的言语对话拎出来看,简直就是公事公办的上下级——前提是忽略掉当时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密无间,似乎都有过很多次。
练雪松细细检索,终于找到这样一段记忆:
那是二人因故在大齐皇宫中留宿,结果夜里走水,正好波及到了铃仙的房间,侍卫们进去搜索并未见到人,也不知其安危。
彼时刚经历过铃仙被不知谁派来的刺客给绑走……虽然最后的结局是铃仙毫发无伤,刺客死无全尸,但毕竟是护卫不力,接二连三的出事,谁都怕国师震怒降罪,几乎把漪澜殿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见半点线索,才去往白卿住的寝殿禀报。
当时白卿的屋内亮着灯,能看到窗子上隐约有倒影,还有极轻微的调笑声。
在侍卫回禀后,代替白卿做回答的是个娇俏的女声道:“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屋子被烧了,那便留宿在国师大人这儿好了,算不得什么大事。”
随后,窗子被一只如同新藕般白皙的手臂推开,正是还倚在白卿肩头的铃仙笑道:“还不退下,在这儿是等着看什么呢?”
夜色正浓,铃仙本就娇俏的面上如今泛着红晕,什么样的胭脂也没有这般好颜色——叫人很难不浮想联翩。
外人是只敢想一想,练雪松却是自白卿的回忆中,将这前后之事看的清清楚楚。
当时二人本在窗前的案子上下棋,一局完毕,铃仙本想回房去,白卿却道:“你那屋子今夜要走水。”
“那我留下?”铃仙眨了眨眼,她当时本就是赤着脚倚在矮榻上的一堆软垫里,听了这话,直接起身轻巧地越过棋盘,跨坐在白卿身上,似笑非笑地道:“你今儿没开过天眼卜卦,怎么知道要走水,要留我不用扯谎,直接说不好么?”
白卿挑眉,抬手轻点了一下铃仙的眉心,“根本也用不着卜卦,这漪澜殿周围有人在鬼鬼祟祟动手脚,难道你不知情?”
“这样啊……”铃仙口里答应着,眼神却不知飘到了何处,“要不要你的小侍从退下?”
那负责漪澜殿日常事务的內侍,本不是做贴身侍候活计的,哪知今日国师突然留宿之后,同他的道侣下棋谈天,随手就指了他留下奉茶伺候着。
而白卿唇角微微上扬,已经抬手将铃仙后颈的衣带解开,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中带着笑意,“他不重要,重要的人,在窗外呢。”
侍卫统领是当时太子荀珏的人,太子对铃仙那点小心思,白卿当然知道。
而白卿的小心思,铃仙当然也知道。
于是,她附在白卿怀中笑了好一会儿,低声道:“我倒觉着他们不重要,但你既然有兴致,便那就……”
她话还未说完,便伸手推开了窗子,有了方才众人看到的那一幕。
————
练雪松回想到此刻,面色愈加阴郁,方才怎么就鬼使神差地重复了当年的情形,他又一时间没能想起该如何应对!
不……就算想起来,他也不好在同门面前和铃仙那般亲密。
那女人不傻,如此一来定然会知道自己假扮出来的白卿也是冒牌货!
练雪松心中烦闷,反手就将桌案上插着几只红梅的瓷瓶扫落地面。
如炸裂一般的声音在房间内想起,碎瓷片散落一地,零落的花瓣被水冲刷过,又被人无情地踩了过去,花汁染红了地面。
发泄完之后,练雪松缓缓闭上双眼,再睁开时,两只眼睛都变成了紫色瞳孔,他冷着脸一扬手,碎瓷片凌空飘起归回了原位,就连已经浸润到了地面缝隙中的水,被碾碎出汁液的花,都瞬间恢复了原状。
练雪松缓缓吐纳片刻,眸色逐渐变深,很快恢复了常态。他回身瞥了一眼门外,那里方才还能感受到一些气息,现在却是空无一人。
他眉头微蹙,随后玩味地笑了笑,“这小老鼠的胆子也真是大,不过倒是正好……”
方才在门外伫立而未进来之人,正是玄天峰的小师妹穆绯裳。
她昨日在秘境中虽然被吓得神不守舍,实际上只受了点皮外伤,服药调息之后,今日已经没有大碍,在接受各门派长老们的问询时,也是对答如流。
反而是徐长生始终有些魂不守舍,问三句答一句,叫她看的心内焦急。
不过她虽然恨徐师兄这般丢面子,却也不好如从前一般出言讥讽。毕竟身为一名剑修,使剑的右手中指齐根被削掉,几乎是断了前程,其心情可想而知。
穆绯裳看他着实可怜,想起大师兄从前也是惯用右手剑的,可前些日子功力突飞猛进之后,左手剑一样用的出神入化。
“若是能得指点大师兄指点一番,他应该也会重新振作了罢?不过大师兄最近忙着接任三教仲裁之时,也不知能否抽出这个时间来。”
穆绯裳这样想着,便打算姑且先去看看。
就在她走到练雪松门口时,突然听到里头一声巨响,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被摔碎了。
修道之人对身体掌握早就异于常人,除非受伤或醉酒,绝不会发生不小心剐蹭到东西的情况,而那两种情况都不应发生于大师兄身上。
想到这一点,穆绯裳抬起的手硬生生定住了,想起之前自别人口中听到的只言片语。
“大师兄的功力提升是因为得到了别人所赠的宝物……可是这样的异宝,怎会无缘无故轻易相送,难不成其中有古怪?”
她这样想着,生怕撞破了什么不该看到的场景,悄无声息地快步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卿:我特么到底啥时候能真·上线,撒狗粮都只能靠回忆杀,男主的尊严呢!
铃仙:我也想知道
作者:我也想知道【被打死】
☆、初露端疑(6)
接下来的几日内,练雪松几次进入菱湖秘境后,宣称找到了另一处入口,所以这豢养玄天雪蚕并以活人饲喂之人未必便是凤开霁。
虽然也无绝对证据,但堂堂一峰之主,单为了豢养一只稀有神兽,就不断以活人投喂,着实太匪夷所思了些,众人也就接受了凤宗主只是监管不力这个说辞。
里头的尸首看穿着多为平民百姓,查不出身份来源,自然也不会有人来寻仇,待到玄门大会结束时,已经无人再提起此事。
而与此同时,众人之间不知源头的流传出一则流言:练雪松是因为神似铃仙已故的道侣,才被青睐,强塞了提升功力的丹药。
玄门中人多半都只听过白卿的名号而未见其人,本不会将这二人联系到一起,但一旦捕风捉影起来,又会觉着这流言似乎也很合情合理——毕竟这太清大陆人才辈出,资质上佳的年轻人多入过江之鲫,也未见铃仙对谁特别青睐。
至于这事儿究竟是否有违纲常伦理,那是谁都不会多说一句的。铃仙向来任性妄为,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而天道自己做出的事儿,那肯定不会有违天道嘛。
凤开霁为此焦头烂额,也去找借口和铃仙旁敲侧击地表示这留言绝对不是自他而起,铃仙听罢,只笑笑不以为意。
众人各含心事地度过了玄门大会的后几日,开始各自打道回府。原本该留下来学习和交接三教仲裁各项事务的练雪松,直言因为父亲闭关,他还要去执掌自家门派,所以无法留下。凤开霁乐得送走这位灾星,满口答应。
————
既无大事发生,又不似其他修道之人会借此机会相约故友谈天说地,简岚便成了清净峰上的第一闲人。
许她先前每日都闭门不出,后来实在无聊,也开始自己出门走动。
一个习惯了网络的现代人,到了太清大陆,闲的心发慌。
清净峰上虽然冷的穿多厚的衣衫都不顶用,但景色确实极好,简岚在梅园中越走越深,只觉连衣衫都浸透了梅花的香气,直到身体耐不住寒冷,指尖都开始僵硬了,才打算折返回去。
结果一回头,便迎上了练雪松。
她对此人并无好感,离着老远匆匆行了一礼便要绕开,却被直接拦住。
“别怕,我只是想找你了解些事情,关于铃仙的。”练雪松见她一脸戒备,先表明了来意。
简岚这是第一次直视他,只觉这人的一双眸子深邃如平静无波的海面,深不见底,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情不自禁的沉溺进去。
她心头一跳,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低声道:“我也才来到此处不足一月,没什么可以说的。”
“我只是想问问,铃仙她……过了这么多年,仍然那样不择手段,没有一颗人心吗?”练雪松叹了口气。
铃仙最近没有特意去找过练雪松一次,很显然已经看破了他的伪装,既然如此,那他也没必要客气了。
简岚先是皱起了眉,心内隐隐觉着练雪松说的不对,可又隐约感觉自己好似能理解一样。
铃仙确实同寻常人不同,因为她本质就不是人类——是万能许愿机,是等价交换之理,是天道的代行者。
“总督察大人并非寻常人,这一点,公子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么。”简岚声音越发平缓。
“是,但是当年在大世界中,她有天道代行者的义务在身,尚且不会过于肆意妄为。可自从到了太清大陆,呵,再没什么可以束缚的了她了。”
练雪松的眼光阴沉下来,“你知道吗,她甚至想过为了将白卿永远圈在身边,而试图将他炼制成尸仙,后来是白卿极力拒绝并安抚她说自己不过轮回十几二十年就能回来,否则恐怕此刻已经……”
他嘴角露出了嘲讽的笑意:“你当白卿不能控制这具身体吗,是他不愿意,他不想去面对铃仙。”
“这……”简岚倒吸一口冷气,练雪松的话说得通,而且似乎很有道理,毕竟她的顶头上司是个恋爱脑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
“恕我直言。”简岚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胆怯,抬眼道,“总督察大人虽然性格……比较特立独行,但绝不会强迫别人,国师大人究竟是怎么想的,让他自己出来说明白,好过在中间隔了一层,引人误会。”
反正白卿也是大世界穿过来的,简岚也就不用故意文绉绉地讲话了,说完之后只觉心内畅快不少,却见练雪松神情阴沉不定,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不错,兴许我是该认命才对。”
简岚点了点头,快步离去。
回了住处之后,想着该去将此事告诉铃仙,可刚一走到房门口,却感到心内一阵没来由的恐惧,同时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国师白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且不是她自己,就算是督查寮中现在的同僚们,也并没有谁见过,一切印象全都是自铃仙口中得来。
白卿和她之间,究竟有多深的感情,谁也做不了证。
铃仙生性放纵肆意,她爱上的,兴许从一开始就是自己的臆想也说不定。
然后,为了这臆想,她便将整个太清大陆都当做了以她为女主角的,一出充斥着阴差阳错生离死别的苦情剧,而其他人都只要按着她的心愿去行动就好了。
残忍的令人心惊。
简岚只觉已经点起了地龙的房间内仍旧冷彻透骨,终究提不起勇气去找铃仙汇报,早早钻进了床帐里。
她一夜翻来覆去,梦魇不断,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腕上缠了一道似有若无的黑色雾气,那雾气中闪烁着紫色的灵气,如细小的蛇紧贴着皮肤,一夜之后融入了皮肉,再也看不见。
感受到了法术奏效的练雪松心情极好。
所谓灯下黑,铃仙肯定不会想到,身上背负着咒印的书记官会中了他的蛊术。
他敲了敲模糊地映出自己面孔的铜镜,低声道:“看来只要不直接对上那天道代行者,你就不会醒过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本回合敌方释放技能:散谣X1,蛊术X1
☆、初露端疑(7)
已经摸清了体内那不安分的魂魄能影响他到何种程度,练雪松的心情不错。
不过这种悠然自得并没有持续太久。
房间不起眼的角落中突然凭空闪过一丛青紫色火苗,那火仿佛有意识一般变换着形状,不多时就扩散成了形成了人形。
那模糊了边界的人影向着练雪松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恭喜练公子夺得三教仲裁之位,吾皇很想送上贺礼,只是如今两界之间来往不便,只好事从权宜,命在下来听凭公子的派遣,聊表心意。待将来成就大事之后,自当与公子平分天下。”
练雪松头也没回:“哼,到现在才想起本座来?”
那稀薄的火焰形成的人形一时语塞,随后道:“这二十几年来,吾皇也曾多次派了探子来打探尊者您的落脚之处,但是行动处处受限,并未能想到,您竟然……竟然是直接寄身在了名门正派之中。”
练雪松的身份特殊,魔皇对他忌惮多过拉拢,这所谓的帮手,更像是来监视他动向的。
既然都存着利用对方的心思,也不用急着捅破那层窗户纸,但碍眼的人还是要打发掉。练雪松回过身,玩味的笑了笑:“本座暂且不需要人手帮忙,而且这三个月内会加强戒备,但凡有魔族的斥候落在本座手上,只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那人形颤动了一下,也不知是法术的时效要到了还是被这话震慑到。
“刚刚走马上任,做些功绩来堵那些人的嘴自是应当的,在下定会回去传达尊者的意思。”
魔族之人态度向来张狂肆意,魔界的几位长老和宗主,就算是面对魔皇,都未必会有这番恭敬有礼的态度。练雪松对此似乎极为受用,紫色的眸子中带了一丝笑意,“明白就好,三个月后我会将适宜开启界门的位置知会你们,在此之前,且等着便是。”
那人形听了之后,面容模糊的脸上也看不出表情来,又行了一礼,身形逐渐淡去,只在房间内留下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硫磺味。
“三月之后,本座再决定,到底是留下你们这些不肖后辈,还是留下那堕落的天道。”
————
铃仙心内装着事,一夜没睡——但是她原本也是不用睡觉的人,所以第二日一早便预备了要启程离开。一开门,就见到眼下淤青浓重的简岚。
简岚这一宿睡得十分不踏实,噩梦连连,前一秒梦到铃仙和练雪松大打出手,丝毫不顾其他人的死活,随手挥出一剑便会劈碎墙壁,周围的百姓都仿若遭遇了天灾一般抱头鼠窜,只有她因为职责所在想跑又不敢跑,只好站一旁瑟瑟发抖。
下一秒场景就变成铃仙绑了许多人困在不知道什么阵法当中,说是要以此为祭,重返上天。那些大能修士在铃仙面前都没有反抗之力,这个被扭了手脚,那个又被戳瞎了眼睛,血流一地,刺鼻的腥气让她不住干呕。
做了一夜这样的梦,早晨再见到铃仙之后,怎么都觉着对方的神情中透着冷漠与偏执,让她没来由地恐惧。
好在铃仙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异常,还带着她去同凤宗主辞行。
下山的路上,铃仙沉默寡语,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大人,您是在担心国师的情形?”简岚虽然心内惶恐,但是这种沉默压抑的气氛更让她喘不上气。
“嗯,能压制住白卿的意志,这魂魄来历定然不一般。”铃仙望着远山,脚步放缓了些,“不是我夸口,在大世界中,恐怕一个能做到这样的人都没有。”
“那……会不会是国师自己,不愿意出来?”
这话一出口,铃仙的脚步顿时停下,回首看向简岚,一双晶亮的眸子中,闪烁着无机物一般的光泽。
随后,她笑了。
“这话你第一次说,我就当没听过,倘若以后……在国师面前敢这么说,他揍你我可不拦着。”
“……”
下山之后,铃仙突然说要去顺路拜访一位故人,随手抛给简岚一个钱袋,叫她自行回督查寮。
这清净峰山脚下风景虽好,却是要走上一两个时辰才能见到一个小村寨,里头别说马车了,就连马都未必有一匹。简岚自现代到这地界后,虽然担惊受怕,吃穿用度却都是好的,如今叫她去租买臭气熏天的驴车来将就,她宁可自己多走一段路。
这一走就走了足足半日,好不容易到了镇子,日头都偏西了。简岚便找了个客栈住下,打算第二日再去雇车,反正铃仙当时打发走了自己,也没规定下时间,她就算磨蹭些,别人也说不了她什么。
小镇子的客栈比不上繁华之处,虽然已是上房,被褥和没上漆的床柱摸起来都带着些潮气,桌上的灯油气味不好,熄灭了之后躺在床上还能闻到些。四下漆黑一片又寂静,躺在不那么温暖的床铺中,简岚又接二连三的做起怪梦来。
———
这凌霄五宗的地界上,若真有什么故人,自然是在清净峰上就见过了。铃仙是打算往玄天峰去确认一件事。
虽然练雪松之前于众人面前坦荡的姿态赢得了大多数人的信任,但是铃仙如今可不信这种鬼话。毕竟有的是方法可以让人或者……尸体,看起来同活着没区别。
她准备打个时间差在练雪松返程之前,往玄天峰后,峰主练和璧闭关的所在探查一番。
峡谷之上,云雾缭绕,铃仙自最险要而无人经过之处靠近。
她本就不是人,平日里若是没了表情,都如同个精致的人偶一般叫人难以察觉到气息,此番故意隐藏,更是令人难以察觉。
悄无声息于陡峭的峡谷间落了地,四周水声不断,脚下已经被冲刷的光滑莹白的石头极难下脚,一个不注意就会跌落万丈深渊,瀑布之后有一条只容一人出入的窄小溶洞,向内走便是云轨峡。
顾名思义,这最宽不超过一丈的峡谷中终日弥漫着云雾。铃仙一路缓步而行,等前头能隐约看到人影时,外层的衣衫已经半湿。
那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的人影一动不动。
但对于练和璧这种级别的修士来说,再靠近,就会被发现。
铃仙正打算跃上岩壁,自高处靠近时,那人影晃了一下,突然靠近,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冲破雾气在她眼前放大,目光涣散,眸子中空无一物。
☆、初露端疑(8)
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凑到眼前,铃仙立刻飞身跃起,踏在旁边凸起的岩壁上,居高临下地看向练和璧。
那人并未追上来,甚至都未抬头,转身来回踱步,然后拔出腰间佩剑,在云雾中舞起剑招来。
玄天峰素来以剑法闻名,练和璧虽然只是运用招式而并未用气劲,但是身形轻盈,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分毫不见方才的呆滞。
半晌之后,舞完了一整套剑法,练和璧又缓缓坐下开始运功吐纳。
这云轨峡乃是在高崖之上的一处云上峡谷,自正面只有御剑飞行才能上的来。若是方才铃仙不是冒失地自谁都不知道的小径偷偷接近,绝不会发现端疑,只会以为是练和璧是在潜心冥想,随后突有感悟。
“连亲爹都下手,可以啊?”
铃仙攀在石壁上观察了一阵,看出了练和璧的行动规律,这是被设定了一套固定行动规律的活尸,在打坐,来回踱步,舞剑之间随机重复,若非方才她已经看到了这人呆滞的神情,单远远看着动作,也一定不会多想。
控尸技巧极为纯熟,显然不是个生手。
练和璧被炼成活尸,已经彻底没救了,铃仙暂且不想声张此事,悄无声息地自原路返回。
她仗着自己的身份,偷创别人家的禁地也就算了。如今没有书记官跟在身边,要是被练雪松倒打一耙说练和璧是被她弄成这样的,她也撇不清。
毕竟练和璧打不过她铃仙,可理论上对付自己这刚到出窍期前期的便宜儿子还是绰绰有余。
然而让铃仙想不通的,也正是这一点。
练雪松额外融合了白卿的灵根和功体,在同龄人中已经无人能出其右,但是相比于成名多年的练和璧还相差甚远。
不论怎么算,他若想直接兵不血刃地杀掉练和璧,都很困难,除非有帮手,那人还必须实力极高,又早早就潜伏进玄天峰待命。
而另一种可能,就是那和白卿同时托生到了练雪松体内的残魂,也带着前世的记忆,从前根本就是在伪装,且修为深不可测。
“仅凭一魂一魄就能压制住卿卿,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练和璧搞成这副鬼样子,不会是神代被封印的什么上古神魔吧?”
就在铃仙离开之后,原本机械地重复着打坐、舞剑、来回踱步的练和璧静静地转头,看向那逐渐消失在云雾之后的娇小身影,伸出手指在石壁上比划着,似乎在书写着什么。
晚间,练雪松虽然在简岚身上动了手脚,但在离开清净峰之前,便感受到她二人恐怕已经分头行动。
失去了铃仙的动向,他自然有理由怀疑那女人会来探自己老底,看到了活尸忠于职守留下的记录后,练雪松当然可以确定,这个在今日上午来过的人,只可能是铃仙。
穆绯裳本来就有心事,这一路都偷偷关注着大师兄,回来之后只换了个衣服的功夫,便看到练雪松若有所思地自后山回来。
“大师兄,怎么了?”
“没事,在外这么多天,虽然是同宗,终究不如自己门内来的舒坦,你且好好休息去罢。”练雪松再抬眼的时候,面色和煦如春风拂面,仿若刚才眸子中的阴霾都是穆绯裳的错觉一般。
穆绯裳乖巧地点了点头,心内却是越发怀疑。
“大师兄方才似乎是将什么东西掩在袖中了,似乎……是个女子用的梳妆镜。”
————
铃仙走了一趟玄天峰之后,一路径直往南。
风声呼啸,直到脚下自城镇田园变为原野,又被漫无边际的荒漠所取代,才落了地缓缓而行。
面前视线极为开阔,大地尽头,只余无尽的波涛海浪。
同东北方向,沧浪城边大片阴沉的栖息了无数巨大海兽的水域不同,无尽海上多半时日都是风平浪静,空中连飞鸟都不见一只。极目远眺,似乎有水幕挂在天际。
“小姑娘,你来无尽海做什么?”说话的是一个苍老沙哑的女声。
铃仙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块一人多高的黑色礁石后边,缓缓走出一个妇人。
那妇人衣着破旧,上头一层层打着补丁,已经看不出原有的色彩,下摆几乎已经碎了,随着海风飘荡,同海面下的水草一样。她手中拿着钓竿和鱼篓,一手抬着斗笠边缘,眯眼打量着铃仙。
阳光照在妇人的下半张脸上,露出苍白的肤色。
四围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块,唯有铃仙脚下这一小片,勉强是个能坐下的地方,铃仙轻巧地跳开,落在更高的一堆礁石上。
“无尽海中,没有鱼吧?”她问道。
妇人没回答,只是就地坐下,又将鱼钩掏出来,在自己手掌上划了一道,沾了鲜血的铁钩被抛入海中后,很快便有白色的东西自水下浮了上来,在鱼钩旁边打着转。
像鱼,却又看不真切。
最终其中的一个,似乎是抵御不住诱惑了,明知是陷阱,仍旧一口咬在了勾上。
妇人一扬钓竿,一尺来长的白鱼就扑腾着到了手中,她利落地将鱼甩在篓子里,又继续重复方才的动作。
铃仙垂眸,见那鱼通体一色,并无鳞片与眼睛口鼻,仿若玉雕一般。篓子里自然没有水,但鱼却好似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同,仍旧鲜活地甩着尾巴。
“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在捕捞残魂为生?”铃仙的语调中少见的带了几分歉意。
那妇人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侧过身又细细地看了铃仙半晌,“原来是天道的代行者,我眼神不好,方才竟然没认出来。”
她这话里,便是讽刺之意更多了。说完之后,自觉失态,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铃仙的衣摆的海风中猎猎作响。她蹲下来,直视着妇人的面庞,这才发现她的眸子上蒙着一层不通透的白,大约是白内障一类的病症。若是在大世界,想要医好都不容易,放在太清大陆就更难了。
“当初是我思虑不周,现在若是你愿意,可以向我许愿了。”她道。
“不想了,当年我付得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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