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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轮回走丢了怎么办-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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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白卿还是三教仲裁,就给他们留几分面子,待将来再一一清算也不迟。
至于陆潮生,他见缝插针打小报告的习惯,怕是下下辈子都改不了。
遣官们一时没有全都回来,铃仙也不着急,若是人齐了,没准白卿看着他们一帮没人优哉游哉闲的可以,便会直接支使他们也去搞建设,保不齐还会亲自监工,不如姑且清净几天。
二人在督查寮内都有各自的院子,只不过当年铃仙就总是明晃晃地在白卿屋里住着。白卿不在的那段日子也是如此。
她二人叙话的功夫,白卿听了几句之后,转头去了档案室,想要了解下这几年来督查寮的情况及红尘事。铃仙本想先去收拾下卧房,可一推开门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一阵水汽。
浴室的门自里头被推开,白卿披散着长发,轻薄的丝绸寝衣只用一条腰带松松的系着,轮廓分明的锁骨和其下起伏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铃仙毫不掩饰地将目光停留在白卿的颈部以下,笑的眉眼弯弯,“你方才不是说要去资料室看书么,这么快就看完了?”
九水地下的六条暗河之中,有一条乃是温泉,中间引流修建了浴池。白卿是个极为热爱沐浴的洁癖,那一方池子就和他的卧房相连,故而也不需要下人提前预备,随时都可以去。
二十多年过去,这习惯倒是没有改。
“那地方太脏,我就捡了几本要紧的拿了回来。”白卿回手将门关上,潺潺水声被隔绝在门后,屋内陡然寂静下来。
桌上照明用的萤石发出幽幽冷光,铃仙瞥了一眼那桌上的几本记事簿,其中多半记载着的都是关于她的事。甚至还有一本如今才填了前几页的,是最新上任的那位命运多舛的简岚写的。
基本上都是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记录着她有多肆意妄为。不过她什么性子,白卿最清楚,这些看也就看了,她可还有些要紧事得做,于是便想直接绕过白卿往卧房去,同时道:“那你先看着,我去收拾下东西。”
“收拾什么?”白卿挑眉问道。
“一些……杂物。”铃仙故意不看白卿。
“那有什么好收拾的,放着便是。”白卿随意地道。他往前靠近铃仙,却是同她擦肩而过,直接在桌前坐下,拿起看起来最旧的一本记事簿开始翻看。
铃仙实在心虚,“那不太好罢……。”
她自己素来不拘小节,平日里从来都没在桌前正正经经坐上过一天,文件书信什么的素来随手就扔,指不定现在床缝里也塞着几封。
可白卿是个标准意义上的强迫症+洁癖,到时候让他看见了……虽然也没什么事,但就是莫名有些羞耻。
铃仙转身刚要往卧房去,突然手腕被握住,一股不大的力道稳稳地将她拉到了一个怀抱里。
“今晚上又用不着,没必要去收拾。你若是无事就来给我讲讲这些是怎么回事罢。”
“这些啊……”铃仙看着面前泛黄的书页上,写着某年某日她去了何方见了何人,突然思绪万千。
这些年遇到的人和事,是该好好说一说。
一夜未眠,就这么从二十几年前一直说到了前几日。
简岚被扔在东宫之后,就没人记录了,铃仙提起她来,很是感慨地道:“那小姑娘你应该还有印象罢,在咱们面前畏畏缩缩,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但是在东宫里,把荀畑身边的两个宫内挤兑的大庭广众就哭了,等考察期过了不如直接保举她去做个女官,我看一准合适。”
白卿的指腹摩挲在还未书写的白纸上,他对于铃仙身边的书记官是个什么人没兴趣,但有些事还是要问上一句。
“她身上的咒印可解了?”
“啊……还没有!”仍旧是那个九烨留下的麻烦。
“不过管她呢,我看太子也挺乐意招待的,反正现下你回来了,我也就用不着书记官了,就让她一直在东宫住着罢。”铃仙倒是心宽。
“本来也用不着,你且说说这二十来年,记了这么多,你可真的和谁自证过清白了?”白卿的声音中依旧听不出多少感情,但若是铃仙回头,便能看到他上扬的唇角。
铃仙虽然没回头,看到了白卿那翻过了无数书页仍然白皙的纤尘不染的手指,已经搭在了自己的唇上。
她敏锐地嗅到了一丝清冷的梅花香气。
转世了一遭,别的没变化,自带的熏香可终于是换了。
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不知最后会延伸到何处,突然触碰到脖颈的吻就扰乱了所有的思绪。
外头太阳还未升起来,朝露寒凉,室内却是伴随着旖旎的喘息融成了一室好春光。
白卿除了在教训人的时候都惜字如金,即使是在情动之时,也只有身下之人才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而铃仙就不一样了……
于是,隔了一个院落的陆潮生本打算处理积压下的公文,起了个大早,随后又默默地退了回去关紧了门窗,默念清心诀。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
☆、朝堂
直到正午时候,日上三竿; 铃仙这才懒懒散散地自小院子里出来; 走到衙门前头的正院去。
分门别类被整理好的文书已经由陆潮生送去了白卿的书房,铃仙无事一身轻,不过就是来看看都到了今天; 还有哪些人没回来复职。
结果这一看不得了; 同样是在大齐皇宫避难的人; 许离不知去向; 简岚倒是回来了。
要说那东宫的水土果然是养人,简岚身上的魔族咒印虽然仍旧没解开,可整个人精气神好了不少,似乎还胖了一圈。
她见到铃仙后,落落大方地行了个礼道:“总督察大人,之前还劳您费心关照我,我却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着了那魔神的道都不清楚,实在惭愧的很; 还望大人能轻点责罚……”
嗯前几句还当她是出息了; 没说几句话还是原形毕露。
她同样也收到了召集令,而且自许离那儿知晓了前因后果。她如今心内毫无迷惑; 虽然见到铃仙还是下意识地有些打怵,但尚且能控制在普通职员见到上司的恐慌程度。
为了防止九烨通过她来察知铃仙的动向,她依旧无法复职,但是如今这种任谁都知道铃仙肯定在督查寮内时候,来见个面当然还是无碍的。
铃仙失笑道:“谁要罚你了; 又不是你的过错。”
而且她现在心情好着呢!
“说起来,许离竟然没同你一道回来?”
听到铃仙问起,简岚忙笑着道:“我正要说呢,许掌事和那三皇子有旧识,便一直住在安王府里。据她说那三皇子整个人都魂不守舍,说是有人要行巫蛊之术害他,若是没有高人在身边护着,怕是立时就要没命。许掌事是欠过他恩情的,推拖不过只好请我帮她跟您告假。”
铃仙失笑,摇着头道:“这三皇子我也见过几次,没想到竟是这么个喜欢兴风作浪的妙人,太子什么脾性他还不知道吗?若是真要害人早就动手了,还用等到……不对,你说皇帝驾崩了?”
老皇帝归西了竟然都没人来通知一声的吗,难道上次之后,他们还真当督查寮扬沙子不干了?
“不是……”眼见着铃仙秀眉一挑,面色有些不虞,简岚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便是跟着皇家的马车一道回来的,只不过大门关着,传信的公公在门外没人接待,也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皇帝驾崩之后,太子去前朝理事,忙得不可开交,简岚所知道的事儿都是自宫人口里听来的传闻,做不得数。待那老太金进来,才算有了个明白人,铃仙问了几句之后,便知果然这皇位易主,不是那么顺利的事。
“只有三个儿子都这么不太平,多亏先帝子嗣单薄啊。”铃仙感慨道。
那传旨太监是临时升了职务的,头一回接触到这位总督察。他之前何曾听过有人这么品评皇家之事,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白卿的出场便很完美地化解了尴尬的气氛。那一叠文书在他手里,本就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看完了。刚走到后堂就听到说先帝驾崩的消息,进来后也不理旁人,直接对铃仙道:“走,随我进宫一趟。”
铃仙心下一凛,立刻想起白卿当年曾为大齐占卜过国运。
难道那卦象这么快就该应验了?这……真是让人一刻也不得闲啊!
那传信的太监怎么来的还得怎么回去,就算是马不停蹄,等回皇宫也要第二日,根本就来不及给谁通报什么。毕竟铃仙他们直接自空间裂缝到皇宫中,连一盏茶的功夫都用不到。
毕竟也是故人离世,虽然不是个讨人喜欢的故人,但铃仙还是换了件没有艳色纹绣的衣衫,素白飘逸,同白卿万年不变的白衣相得益彰。
顺便一提,衣服是素净了,可人还是喜气洋洋的。
大齐皇宫内,四处都是一片愁云惨雾。
自漪澜殿中出来,便有哭声传入了耳朵。
漪澜殿在宫中算是个很偏远清净的地界,这阴恻恻的哭声也不知是哪个不得宠的嫔妃在哭自己的前路。
先帝最终没下诏命人殉葬,但是却要求所有侍寝过还没有子嗣的妃嫔统统去出家悼亡祈福,人数着实不少。
先帝子嗣是不丰,可后宫人数着实不少,连年选秀没停过一次,许多少女豆蔻年华便入了宫,从前处心积虑要在皇帝面前挣荣宠,如今看来反倒是从头至尾都没被宠幸过的运气更好些。至少不管是留在新君身边,还是同宫女一样返家,都不用一辈子青灯古佛。
之前简岚在无意中走到冷宫的时候,听到里头的哀哭之声,就是內侍们奉了太子的命令,先去将冷宫里头的人送出去。
往来的宫人都穿着白衣,不施粉黛,低垂着眼眸,同行尸走肉一般,见到白卿也不知行礼——毕竟这国师之位空悬二十多年,如今正主回来了的事还没几个知道。
白卿也不介意,莫不如说这样还更舒坦些。
正在这时,远处正在一边匆匆而行一边偷偷抹眼泪的老太监无意中往这边看了一眼,立刻冲了过来。
高奂岁数不小了,自然也是见过白卿的,大老远一错眼见到,红肿的眼睛里迸发出喜色,急忙迎上来深深地行礼,随后强笑着道:“哎哟国师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主持大局了,要不然这宫里可是要乱了套了!”
铃仙抢着问道:“可是另外两位皇子搞了什么幺蛾子?”
她的论调高奂早就习惯了,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皱的如同核桃一般,声音里竟然又带了哽咽:“哎呀,若是他们真的明着来,可能也没这么麻烦了——那静妃娘娘不知从哪儿弄出了一份圣旨,说是先帝临终之前,曾派身边服侍的宫人秘密给她的,说是要将皇位传给安王殿下。”
“那圣旨是真的罢。”铃仙道,若是直接能辨出是造假的,也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高奂连连点头,“这事儿怪就怪在此处了,太子代理朝政,用的是他东宫的玺印,传国玉玺始终都好端端地摆在太和殿的书房里头呢。先帝早就封了储君,临终之前根本就没再额外留下旨意,也不知道静妃怎么就弄出这么一道圣旨来,偏偏上头的字迹和玺印,当朝几位学士都辨不出真伪,这事儿也就僵持不下,直到今日太子都还没正式登基呢。”
铃仙看向这老太监的眼神颇为复杂,心道若非你当时请我去劝,以至于留了静妃一命,她如何能这样兴风作浪,早就一杯毒酒去和先帝并排躺着去了。
只不过那女人铃仙也见过几面,小聪明有些,但本事不算大,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假传圣旨。更何况太子虽然仁善,但毕竟不是傻子,太和殿守卫重重,可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
既是如此,那圣旨便很有些来头了。
白卿微一沉吟便道:“圣旨就算是真的,也未必便能作数,带我去看看。”
金銮殿上,一群老臣们正自争论不休。照理来说这太子身为嫡长,平日品行也无可指摘,该是可以顺利继承大统,偏偏这么一道圣旨,不论是谁来鉴别,都是货真价实。
太子始终默然不语,身边的武安侯早已压不住暴脾气,指着安王道:“殿下,臣还是请您去劝劝您母妃罢,这假传圣旨可是死罪!她本可以跟着你去封地颐养天年,何苦这般给自己找不痛快。”
安王荀烨原本也是和太子一样,气定神闲任由底下的人去争辩,待听到提及母妃,眉心一皱,似乎极为痛心,“侯爷这话说的可真是诛心,就连翰林院的大学士们都说那圣旨是真的,难道还要母妃撒谎,昧着良心说是假的?咱们虽然私下没什么交情,可这一趟南疆之行也算风雨同舟了罢,如今就翻脸不认人,可是兄长这棵大树好乘凉,本王就是只能任人欺辱?”
大齐皇室多半天生一副好相貌,荀烨这一番话说的很是委屈,武安侯气的脸通红,一跺脚走回太子身后去。
许离今天也女扮男装混上了金銮殿。她本就是督查寮掌事,也算大齐官吏,只是这皇储之争她看的云里雾里,按理来讲太子继位才是最安稳便利的,可偏偏安王一求着她,她就心软,如今也站在这儿干着急。
眼见着争论得不出结果,很快升级成了吵架,估摸着若再没人压着就要发展到互殴的阶段,突然身后大殿正门被人推开,大太监高奂收敛神色,腰背挺的笔直,高声唱喝:“国师到————”
见过白卿之人,如今多半已经老态龙钟,谁都没承想他还当真有归来的一日。再看眼前之人丰神俊朗,衣不染尘,都不约而同地回想起他当年撕裂虚空从天而降,须臾之间便将肆虐的妖兽当场斩杀的光景。
大殿之上瞬间鸦雀无声。
“把那圣旨拿来给我瞧瞧。”白卿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大殿中,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圣旨在静妃娘娘身边,她说怕别人故意毁坏,谁都不肯给,就算是大学士们去甄别的时候,她也一定要亲自看着。”有人解释道。
“那就让她也来。”白卿瞥了那站在安王一侧的文官一眼,那年轻人呼吸一滞,低垂了头,后半句后妃抛头露面不妥云云,被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权谋是不可能写的,主角组很快还是要出去浪~
☆、造假
静妃被传上金銮殿的时候,一只手搭在身边大宫女的胳膊上; 一只手举在胸前; 紧紧握着一卷明晃晃的圣旨。
国丧期间,她不施脂粉,头上只用一条素色发带和木簪子固定了个极为朴素的妇人发髻。似乎对于这种要面见无数外男的场景极为不适应; 脸色惨白的低垂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
直等来到白卿面前; 她也不行礼; 仍是低垂着头,声音平静如死水一般,低声道:“不知国师大人找本宫何事。”
若说之前铃仙只是个代理国师,且为人不拘小节也就罢了。按说后宫嫔妃见了正牌的国师白卿本人,是应该行礼的。静妃也不知是感觉自己这皇太后当定了,还是因为心中有鬼忘了礼数,却是连意思一下都不肯。
白卿也不跟一个新丧的寡妇一般见识,只伸手道:“请将圣旨给我一观。”
静妃听了之后动都不动; 反而将那圣旨握的越发紧了。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正随着静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的东西上。
安王自己也是如此; 他这一次回京,带着天上掉下来的功劳毫发未伤; 又自以为笼络住了许离,本是春风得意,想着储君的位子兴许还有机会争竞一番。结果听闻父皇驾崩,先前的盘算都落了空,期间匆匆进宫一趟; 只知道母妃急火攻心晕了过去。他哪里能安下心在宫里空耗着,急忙匆匆又成功召集了幕僚来商议对策,第二日便听说母妃拿出了传位给自己的圣旨。
依着他对母亲的了解,若是这诏书早就在她手中,她肯定会直接告诉自己,又怎会晕倒?
思来想去,安王自己心里也没底,只不过因为前一日大学士们的鉴定结果都是对自己有利,便大着胆子上前一步道:“母妃,还是请国师大人来做个见证罢,若是他都认可了,旁人定然不会再生事端。”
静妃听了这话,身子晃了晃,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抬起头来,将圣旨递给白卿。
白卿凌厉的目光在她面上扫过,没做半分停留,而附近的官员目光都集中在这儿,全都看到了这位传闻中多年盛宠不衰的静妃娘娘,是何等姿容。
她此刻不施粉黛,眼下的青黑痕迹都暴露无疑,眼中布满血丝,脸色也苍白的过分。作为一个岁数已经可以抱孙子的女人,实在说不上美艳,但还是依稀能看出,她和如今正笑意盈盈地站在白卿斜后方的那位总督察,有些许相似之处。
只不过铃仙的貌美灵动一如当年,而那位进宫时不过才盈盈十五的静妃娘娘,早就风华不再。本就是以色侍人,如今再寻不到伊人的影子,若说还能通过吹枕边风颠倒圣心,任谁都不相信。
白卿将那卷轴打开,其中的字迹他很是熟悉——确实来自当年和他有过书信往来的太子,也就是如今已经作古的荀珏。
圣旨上同样没有被人用法术动过手脚的痕迹,白卿将那圣旨合拢,又递回给静妃,同时道:“这圣旨是真的。”
而在哗然还未来得及爆发起来的时候,他又接着道:“但是并不能做数。”
“什么?”安王蹙眉问道,“这是何故?”
“这东西乃是先皇驾崩之后,有人送给你的罢?”白卿根本不理安王,仍旧是看向静妃。
静妃身子一颤,却不作答。
白卿这次的耐性倒是出乎人意料的好,他将圣旨合拢,然后用一方雪白的帕子在上边擦过。将帕子反过来后,若是眼神足够好,便能看到上边附着着一些极其细小的绯色粉末。
在本身有着明黄色底色,并且纹绣艳丽的圣旨背面,这样细小的粉末任谁都察觉不到,就算看到了,也只会以为是灰尘。
只有用织的极为细密的,有吸附粉尘效用的竹棉织成的帕子擦过之后,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灰尘哪里是这种均匀细密,又色泽光鲜?
这酒红色的粉尘,若是旁人看了,兴许还会推说是什么老旧的东西掉色,亦或花粉之类。可这种情况若是发生在太和殿,那所有负责打扫伺候的宫人,估计都可以追随先帝而去了。
在场的官员们若是有博闻强识的,大约也会记得,在督查寮成立之初,白卿亲自写下各种条款之时,其中有一条乃是说,不仅人可以从其他位面穿越而来,物件一样也可以,但极不常见,除非有人刻意对其施展过法术。
而这种保障物品不会在虚空缝隙之内被撕碎的法术,需要通过这绯色的鸾火之尘作为辅助方能生效。被这样特意保护过的物品,上边自然会残留一些,又特别是圣旨这样无法沾水清洗的,就算着意清理过,也定然有所残留。
当初白卿写下这条文,是为了防止有危险的法器遗落到此界来,叫百姓若发现有这样的物品,可上缴至督查寮,二十几年来也未起到什么作用,却没想到在这事上成了作证。
若他不是在二十几年前便将这特征广而告之,如今突然说起,安王共静妃定然还会抵赖,指摘他是信口雌黄,可如今……
安王年轻,同时本不太关注仙门的动向,但此刻也察觉出了气氛不对,回身向着许离的方向勾了勾手,许离凑上来在他旁边低声耳语了两句。随后安王神色大变,看向静妃的眼神也复杂了起来。
“这圣旨应是有人以特殊的法器为媒介,回到先皇还在世的年景弄来的——至于是用了其他的术法还是妖物不得而知,但总归不是先帝最后的意思,做不得数。”
一锤定音之后,白卿将那圣旨抛回了已经面色惨白的女人怀中道,“静妃,你自己应该没本事做成这件事——所以究竟这东西是谁交给你的?”
一直如同惊弓之鸟的静妃嘴角微微抽动,哑着嗓子道:“是……是个內侍送来给我,说是陛下的密旨,我跟在先帝身边这么多年,字迹我当然识得。”
“嗯,这么说来,你也是受了蒙蔽,那名內侍可还在疏翠宫内?”白卿追问道。
“不在了,他送来之后,说还需要回去复命。”
大殿上一片哗然,这先皇驾崩,太和殿又未被封锁起来不许进出,真有旨意的话找高奂光明正大传旨便是。况且他能去哪里复命,九泉之下吗?
急忙有人将所有太和殿的宫人传上来叫静妃指认,结果不出所料,那內侍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
有白卿发话,静妃本人也是被人欺瞒,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罪责,太子荀畑也终于顺利继位,接下来的一应朝中之事,白卿便没有再干涉。
一来二去,反倒是静太妃和安王欠了白卿好大一个人情。
新帝虽然忙的不可开交,还是想要请督查寮的二人在宫中留宿些日子,白卿却说自己接下来会在安阳的国师府住上一阵,若是有事要商议,直接派人寻他便是。
国师府当年从建成以来就几乎是闲置的,好在宫人们也多迷信,纵然主子不在,也不敢怠慢了洒扫,所以并不破败,只是看上去冷清了些。
许离下了朝之后,也跟着他们去了国师府,提起安王来就一肚子的委屈。
“总督察大人,您就别笑话我了,狐族最终报恩,安王当时整个人都跟活不下去了似的,就仿佛若没有我护着,就要被人谋害了去一般,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嘛。”话是这样说,可许离的语气似乎也并不是当真在责怪安王。
铃仙挑眉笑道:“是是是,没人比你更委屈了,可你不是凤华台祭祀之女,下山游历之后便来了咱们督查寮,那又是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
这一问不要紧,素来明快的许离,面颊上浮现一抹红晕。
“安王前些年不是也曾去过一次南疆督军嘛,那时候我自多罗国边境的森林穿过,也不知那森林中有什么古怪,一时法力全失现了原形,被当地猎户围追堵截,要不是安王当时下令军队驻扎范围之内不许围猎,我就死定了。”
铃仙点了点头,这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安王当时想来也是为了防止有敌军探子混到附近才遣退了当地住民,救下了许离算是意外之喜。
狐族报恩的心理几乎是种族自带buff,之后许离女扮男装混进军营,被安王识破了身份,便结下了交情。
安王这个人,在铃仙眼中,便是一个教科书一般的皇室子弟,骄矜而自持,对于一个貌美爽朗的狐仙,他要考虑的因素太多,所以最终也没有更进一步。
直到许离之前在象山听闻异动,还想着自己该去哪里暂避,便听说安王领兵返程的途中为了寻自己特意多驻扎了一天。她正无处可去,多少也有些感动。
“哎,说起来我若真是舍了几十年的修行同他过上一辈子,倒也没什么……反正他如今已然当不了皇帝,也就不是一定要一位出身名门的妻子了。”许离声音越来越小。
铃仙听了,只是叹了口气。
就让她再做几天梦吧。
作者有话要说: 许离:我感觉自己就像戏台上的穆桂英,身上插满了旗
铃仙:不不不,这旗都插在别人身上了
安王:……??!!
☆、日常
铃仙一看许离这态度,就感觉要完; 难得的体贴了一把没做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随口安排了几句这几日的工作,便让她自行休息去了。
而铃仙自己则是去书房寻白卿,毕竟有修士插手了红尘事; 这般不守规矩的; 十有八九是魔族那起不省心的货。
结果这一趟还是扑了个空; 书房内冷冷清清毫无人气。
她叹了口气; 推开窗子通风,窗外大片大片的竹林郁郁葱葱,多年无人打理,却是生的茂密非常。空隙中容不得人经过,如同天然的屏障遮断了视线。
铃仙神识一转,在西南方向体察到了熟悉的气息,见白卿也是在往这边来,便索性靠在窗前等了已汇入。片刻之后; 白卿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方黑色的事物。
“算无遗策的白大少又要重出江湖了?”铃仙手肘支在窗棂上同他笑道。
“二十多年不碰了; 有些手生。”白卿道,“有没有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我来算一算。”
铃仙失笑,这扶乩问卦的本事可是天生的,哪用得着练什么手,白大少这是终于不用操心天下苍生,有点儿闲得慌了。
“那就算算咱府里这只小狐狸的姻缘?”
白卿剑眉上挑; 将那罗盘放到一边,“这大约是不用算的,不过着落在二人身上,其中一人已经身在局里,那也就只剩另一个了。”
铃仙撇了撇嘴,心道果然是不剩几天的悠闲日子了。
许离年纪还是小,虽然看着爽朗洒脱,可少年时的缘分不管怎么样总归是要念着几分,只是那安王可不是她该招惹的。
白卿前一世入轮回之前,曾经算过大齐的国运,结果不好不坏,百年中会经历几次劫难,若是处置得当便可社稷稳固。
至于这劫难,最近的一次当时已经出露端疑,便是应在了安王身上。这并不是说他一定会犯上作乱,而是他这个人,必定会成为某个旋涡的中心。
现在,这卦象就快要应验了。所以白卿便打算索性留在安阳,以不变应万变。
国师府范围虽大,但修建的仿若其主人懒得多走半步路一样,二人的卧房同在一间院子中。白卿的房间内从来不放熏香,只是不论风霜雨雪总喜爱开一扇窗子,于是沾染的都是天然花草的气息。
铃仙的屋内却燃着万年不变的檀香,让人恍惚之间仿若到了清静之地。
只是其中的人却并不太清净。
晚间两人原本是想要聊一聊朝中局势,看谁更像是九烨手下的暗桩,只是铃仙聊着聊着便喊累,想要去榻上躺着慢慢说。
只是撩开芙蓉暖帐,就让人没法把心思放在聊天上头了。
白卿的手指颀长,指腹上还有常年握剑留下的坚硬,肤色一如既往的白,只是比起前一世来少了些病态。
他手下的动作很温柔,眼神宁静而专注,深邃的让人看一眼就能忘记呼吸,只想沉溺其中。
和明艳而张狂的铃仙相比,他才更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祗,俯瞰着众生七情六欲。
微凉的指腹在肌肤划过时,铃仙潜藏在心底的渴望被瞬间点燃,但是她坏心眼地不希望只有自己显得激动而肤浅,在最后一丝衣衫滑落之前,突然抓住男人的右手,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随后抬眼仰视着白卿道:“只有神明才会从来不动情,哪怕是和服侍的巫女有了肌肤之亲,也好似是施舍。”
白卿的动作停了停,不知道铃仙为何会突然这样说。
她从前作为天道的一环,神识出现于任何有人祈愿的地方,其中最多的,莫过于神殿寺庙,从古到今,见识过太多发生在清净地的隐秘之事。
“如果你真的是神明,那么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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