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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也风流-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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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方肆也来过。但这句话许峭忍了没说。
不过半个月没有听到白迟薇的名字,乍然一听,竟觉得有些陌生,程绘秋轻声应了声,“嗯。”
如果不想再跟方肆有任何关系,她就要避免和白迟薇见面。万一再进了白迟薇的身体,就免不了要跟方肆接触。再者,她一直占据着白迟薇的身体,两个人的性格和为人处事方式太过不同,会打乱她的生活的。
“你……不去看看吗?”许峭小心问了句。
“不了。”片刻后,又仰头看着他,补充了一句,“以后都不了。”
许峭松了口气,微笑着,“好。”
“以后,我们都到处去吃好吃的,到处去玩好玩的!”程绘秋心情不错地说着之后的打算,说着说着,还哼起了歌,边哼边甩着手里的袋子脚步轻快地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忽然发现许峭没声了,转过头。
瞳孔猛地一缩!
“咚!”手里的袋子掉在地方,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程绘秋用生平最快速度跑向那个站在不远处冲着她微笑的人,最后,一下扑进他的怀里。
许峭用已经开始消失的双臂拼尽全力回抱住她,笑容不减,在她耳边柔声道:“走之前能让你投怀送抱一次,也值了。”说完叹了口气,继续说:“媳妇儿,我是真的好喜欢你,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来得太过突然,程绘秋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哭着想要把他抱得更紧,却在收紧手臂的时候——
怀里陡然一空!
轻风乍起,却陡转凉。
程绘秋就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慢慢、慢慢蹲下,最后失声痛哭。
自此之后……
就只剩她一个了。
第52章 chapter 52
明明从相遇的最初就清楚地知道总有一天要分别; 他们离开之后自己的生活并没有太大改变,但最近程绘秋的心里总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一阵风将一张宣传单吹到脚边,偏着头看了看。原来是附近的一家婚纱摄影的活动宣传; 将在七月八日为十对新人举办集体中式婚礼。
七月八号?不就是后天吗?
程绘秋依稀记得; 这家婚纱摄影就在D大附近,在她上大学的时候就很有名。当时不少女生都说希望能在大学谈场恋; 等到毕业的时候就去它家拍一套美美的婚纱照。类似的活动好像它家每年都会弄,不过程绘秋嫌人多从来没去看过。
反正没什么事; 到时候过去看看吧。
找到了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程绘秋心情顿时明朗不少。双手背在身后; 脚步轻快地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回去吃饱喝足,等着后天晚上去看热闹。
*
第一个考试周结束,白迟薇一个人在寝室复习下一周要考试的科目。
晚上八点左右; 冯程回来了。不过似乎还要出去,坐都没坐,就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要出门吗?”担心田韬像上次那样突然查寝,白迟薇便问了句。
冯程把牙刷、化妆品麻利地收拾进一个纸袋子里; 手上不停地应了声,“嗯。我今天不在寝室住。”过了两秒,转头看向白迟薇; “要是宇洁她们待会儿来找我,你就说我出去自习了,千万别说我今天晚上不回来住啊。”
王宇洁和冯程是一个省的,关系很好; 经常来寝室找冯程。
“嗯。”白迟薇点头答应。冯程最近交了男朋友,偶尔会跟男朋友出去住。冯程和男朋友确定关系之后,请她的几个好朋友一起出去吃过饭,但出去住的事情只有寝室的三个人知道。
没多久,冯程就收拾好了。拎着纸袋子看着自己的桌子,挨个检查着自己是否要用的东西带全了。出门之前又叮嘱了白迟薇一遍,“白迟薇,一定要记得啊。要是有人来找我,就说我是去图书馆学习了。”
“嗯。”
*
不得不说冯程真的是神机妙算。
白迟薇下楼去水房打热水的时候,碰到了王宇洁。虽然两个人因为不同专业并不是很熟,但因为冯程的原因,碰见了还是会打个招呼。
“打水啊?”王宇洁问。
“嗯。”
安静了一会儿。
“对了,冯程在寝室吗?”
白迟薇学习学得有点懵了,差点就脱口而出说“不在”,话到嘴边,忽然想起冯程的叮嘱,顿了一下,才道:“她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哦。”
两个人又随便聊了聊接下来的考试,没聊几句就到楼梯口了。白迟薇和王宇洁的寝室在不同的两个方向,说了句“拜拜”,就朝着各自的寝室走去。
*
冯程是两天之后,也就是星期天的早上回来的。
下周还有三门考试,周雪和刘晓语一早就出门了。周雪和刘晓语早上如果起得早的话,白迟薇基本不会被吵醒。因为两个人收拾东西很快,基本是还不等她醒,就已经背着包出门了。
而白迟薇因为昨天晚上复习得太投入,熬了夜,今天便放肆地睡了个懒觉。
睡得正香的时候,听到寝室门开了,白迟薇警觉地醒了过来。虽然床帘拉着,看不见是谁,但一听这动静,不是冯程还能有谁。
冯程进门之后,把自己的包和袋子往桌子上一扔,看了看寝室里。刘晓语和周雪的床上没了人,白迟薇的床虽然拉着床帘,但被子已经叠得好好的放在床尾。上床的台阶前,只有一只拖鞋,另一只在白迟薇的椅子脚边。
看样子是都已经出门了。
然而,冯程不知道的是,那只在椅子脚边的拖鞋是今天早上周雪一不小心给踢过去的。至于那被子,是因为昨天晚上白迟薇嫌热,压根就没打开。
寝室没人,冯程动作就更自在了。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来了。
白迟薇被吵得心烦,但想到马上考完试就可以回家有两个月的时间不用再见到她,又硬生生地把火气压了下去,一动不动地仰躺在床上醒神。
“叩叩叩。”有人敲门。
冯程趿着拖鞋去开门。
“程姐儿,你回来了?”门口传来王宇洁暧昧不明的声音。
“干啥?”冯程声音含笑问。
两个人就站在门口说话,没进来。
“说,你前天晚上去哪儿了?是不是跟着男票出去住了?”
“没有啊。”冯程很是无辜。
“你少来。星期五的晚上都快关寝了你都没回来,不是出去跟男票住是去哪儿了?”
“……我学习去了。你来找我了?”
门口那边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听到冯程说:“别看了,寝室没人,就我一个。”
“啊啊。没有。我下楼打水的时候碰到白迟薇了。我回来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图书馆九点半就关门,三教十点四十大爷就赶人了。你说你去学习,到处都关门了,去哪儿学?”王宇洁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抓个正着的得意。
“……十一点?十一点我在寝室啊。”还不等王宇洁说话,冯程又道:“我那时候明明在的,白迟薇要为什么要跟你说我没呢?”
王宇洁没急着接话,过了一会儿,不太相信地问:“你真在寝室?”
“我骗你干啥?我真在寝室。那个点应该在床上敷面膜吧。”话音刚落,又补充了一句,“你也知道我跟白迟薇的关系。”
“……嗯,可能是你在床上敷面膜她没看到吧。”
“嗯。你找我到底啥事儿?”
后面她们两个再说了什么,白迟薇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那种明明是好心帮忙最后却反被泼了一身脏水的愤怒和被背叛的感觉,激得她几乎就要当场撕了床帘,下去当着王宇洁的面跟冯程对质。然而,就在她尝试平复呼吸,好让自己能正常发出声音的片刻,脑子里忽然闪过无数的声音和画面。
想到冯程在学院里的好人缘,因为长得漂亮,从一开学就被奉为女神,不仅跟学生会那边很熟悉,田韬对她也是格外喜欢;想到每次打电话给家里希望能得到一点安慰的时候,妈妈总是叫她要忍,不要跟室友起冲突;想到跟朋友打电话倾诉的时候却不被理解;想到还要和冯程在一起住三年;想到自己已经忍气吞声的那些日子……
刚刚快要撑破身体的愤怒瞬间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委屈和深深的自我厌恶。那些可怕的情绪像一个深渊,毫不留情地把她往里面拽。然后几乎吞噬掉她所有的自信和勇气。
眼泪顺着眼角一滴一滴地砸进了枕头里。
*
夜色四合,华灯初上。
程绘秋抱着一包辣条在围着看热闹的人群里到处乱晃。期间还看到几个新来的小鬼。不过都是男孩子,跟她打过招呼之后,一溜烟就没影了。
真是太年轻,都不知道抱她大腿,没看到她是有辣条的人吗?!
程绘秋撇撇嘴,又拿了根辣条放在嘴里嚼着。
这人山人海的,视线全被挡住了。程绘秋抬头四下望了望,目光最后落在了影楼的店面招牌上。那里视野不错。手脚麻利地爬了上去,坐在店招上,双腿悬在空中,悠闲地晃着。
因为是中式婚礼,新娘子们都是用轿子抬出来的。
正等着看哪个新娘子更漂亮的时候,忽然喜乐一起,高亢喜庆的唢呐声划过笼罩在这处的嘈杂,迎面扑来。程绘秋的心没由来地一抽。那种熟悉又可怕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视线里挤满了各种各样的场景,隐隐发黑。心口发慌,灵魂像要从身体里窜出去,耳边那原本遥远空灵的乐声在一刻忽而和现实里的声音完美重合,真切无比!
程绘秋身形一晃,差点从招牌上摔了下来。
惊慌之中,伸手乱抓,好不容易扣住了店招边沿,才不至于从这么高的地方直接摔下去。
整个人吃力地悬挂在店招上,刚才心悸带来的无力感,还未散去,一时间是上上不上去,下下不来。
程绘秋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往底下看了看。
在舞台上并不明亮的灯光的映衬下,隐约可见人头攒动,但乍一看就是一片漆黑。迎亲队伍最前面的几个人还在吹吹打打着。看着这样的画面,程绘秋的脑子猛地“嘣!”一声炸了一下!
再看过去时,眼里满是巨震。
漆黑的夜,喜庆的奏乐声,这一切……这一切……
分明就和一年多以前的那个夜晚一模一样!
那个瞬间,程绘秋想起了全部!
想起了在三教的厕所里被变态偷拍,想起了跟袁柳闹翻结果被她的混混男友叫人在厕所扒了衣服,想起了跟家里打电话把老妈吓得大哭……想起了……
视线顿时模糊起来。
程绘秋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她怕她一哭出来,就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住自己了。鼓着劲儿想要爬上去,但注意力刚一转,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掉,看不清东西之后,身体就彻底一点劲儿都使不上了。
这种像一条搁浅的鱼只能垂死挣扎的感觉逼得她近乎崩溃,双手早已麻木,似乎已经被勒出了血,指间湿哒哒的,“唔……”痛苦地呜咽着。
不仅为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有一年多以前的那个自己。
原来一切不过是她自己的臆想,一切寻找真相的努力在这一刻全变成了笑话!
忍不住又哭又笑。为什么老天爷要跟她开这么大一个玩笑?!
泪眼朦胧的,艰难地转过头,寄希望于刚才碰到的那几个小鬼还没走,能帮她一把。眨眨眼,视线总算是清明了一些。但就是这么回头一瞥,却不经意看到了静静伫立在茫茫夜色中的D大的主教学楼。
眼泪堪堪凝住。
看着、听着周围的一切,心底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
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当即顾不上内心的悲痛,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低头看了看,最后一咬牙干脆就从上面跳了下来。
“啊!”摔到地上的疼痛让她的意识飘忽了一秒,等稍微醒神之后,程绘秋便立马抱着刚刚被压在下面的手臂站起来,忍着脚踝和膝盖传来的疼痛跌跌撞撞地冲出人群。
刚才她挂在店招上的时候,几个小鬼远远地看到了,正往这边跑,结果和刚从人群里冲出来的程绘秋撞了个正着。
一看到他们,程绘秋忙抓住一个人的手,疾声:“马上去找孙叔!告诉他快让方肆去D大三教!快!”
几个小鬼一看她急得说话都快喘不过气了,不由愣了一下,被她一推才回过神,撒腿赶忙跑去找孙叔。
看着他们离开,程绘秋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不敢耽搁转身往D大跑去。右腿上的阵阵钝痛让她冷汗直冒,嘴唇发白,却还是咬着牙根强撑着。
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和白迟薇相识以来的种种。她在四教厕所里遇到变态时被吓得面无血色的样子,她跟室友的关系,还有她第一次上了她的身时被孔真发现端倪扒了衣服的画面……
希望只是她多心了!希望只是她多心了!
*
三教八楼的楼道转角。窗户半开,窗台上放着一本绿色封皮的思修书,有一个人临窗站着。
“你们根本就不明白我究竟在经历什么?!总是叫我忍!叫我忍!除了这个你们还会做什么?!”
这是白迟薇长这么大第一次跟家里吵得这么厉害。
听她吼完,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白迟薇不知道作为一个向来听话的女儿对事事要强的母亲喊出那样的话无异于一种挑衅和责怪。
“……我们是什么都做不了,我和你爸没用!既然这样,那你就跟她们闹翻吧,以后的三年你们就这样住在一起。”
作为母亲,太了解自己的孩子了。她越是让她撒手去做,女儿越会学着隐忍。
听母亲的冷言冷语,白迟薇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半晌,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见她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一些,白妈再趁热打铁安慰了两句,“别想那么多,她们那么做事,以后走上工作岗位自会有人教训她们。你自己好好的就行。马上考完就回来了,再忍忍就好了。”
每次都是这些话,白迟薇不但没有感觉到安慰,反而更加疲惫。
又说了几句之后,白母提到一个自己更关心的话题,“对了,我刚刚上你们教务处看了,你的人力资源导论怎么只考了60分?我听说你在学校谈恋爱了?是不是光顾着谈恋爱就没心思学习了?”
一说起这个,想到自己明明跟参考答案答得差不多,却只拿到一个及格分,白迟薇心里更加委屈了。抬眼看着夜空,深呼吸,哑着嗓子道:“那个课因为上课上了个厕所被老师穿小鞋了。”
“上厕所就穿小鞋?是不是老师上课讲要求的时候你没认真听?”明明应该是一句关心的话,却是用怀疑的语气说出来的。
听着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白迟薇只觉得心一寸一寸地凉下去。
她该怎么回答呢?真的是有课堂规定她漏听了吗?然而就在下一周的课堂上,好几个人都上课的时候出去过,老师却一个都没过问。如果不是课堂规定,按母亲的性格,会怎么说呢?就针对你一个,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事惹老师生气了?
忽然之间,所有的委屈一下失去了所有向人倾诉的欲望,默默地将悲伤和负面情绪全部被拢在自己身体里。白迟薇眨眨眼,清了清嗓子,用往常跟母亲说话的那种温顺的声音道:“妈,对不起,这次没考好。刚刚是我太激动了……以后,以后不会再让你们操心了。”
只听到她的语气软了下来,却没发觉她声音里异样的平静,白母的态度也缓了下来,“嗯。妈妈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妈,就这样吧,我去学习了。”白迟薇打断了母亲的话,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看着已经通话结束的手机,白迟薇如释重负地深吸了口气,因为哭过,脸皮绷得很紧,呼吸间,被扯得有些疼。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喜庆的奏乐声,那是婚礼上的乐声,白迟薇干干地扯了扯嘴角。
喜结良缘。
真好。
不急不缓地把手机放到思修书上。她没有骗母亲,她本来真的是打算跟家里打完这个电话就继续复习的,只是现在……
大概因为楼层比较高,不断有风从窗户吹进来。
白迟薇垂眸,往下看了一眼。下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刚好,不知道究竟有多高,反而不会那么害怕。
抬手将窗户推得更开。
“白迟薇!”
程绘秋气喘吁吁地跑上八楼,刚到楼道转角,一抬头刚好她将窗户推开。楼道的窗台修的极矮,稍微往前一栽,就能摔出去,登时被吓得心跳都漏跳一拍,疾声喊道。
白迟薇循声回过头,看到是她,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看到她的脸,程绘秋只觉得毛骨悚然。
那样的神情,明明笑着,却毫无生气。
慌慌张张地拖着伤腿上去,边走边质问:“你想要干什么?!要从这里跳下去吗?你现在才二十岁,有什么坎过不去的?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你要是从这里跳下去,那才真的是什么都完了!什么都完了!”脑子已经不转了,想到什么说什么。说道后面,不由哭喊着。
白迟薇却还是那副淡淡的神情,听她说完又转头望着窗外,片刻之后也哭了,哭着轻声说:“我不想死的,我也想活着。可是你看不到吗?那么多人在我背后推我,那么多人……在推我。”
闻言,程绘秋蓦地瞪大了双眼。
——“绘姐姐,你会不会真的不是自杀的啊?”
“我记不清了,只是觉得当时有人在背后推我……”
程绘秋情绪一下失控,大喊着:“没有!没有!没有!你的背后是我,是我!你回头看一看,除了我这里再没有别人!白迟薇你快醒一醒!”
白迟薇抬手摸了摸眼泪,真的依言稍微转头看了看程绘秋,笑着,张了张嘴。
在程绘秋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究竟说了什么时候,她的身体已经朝前倾倒。
“白迟薇!”程绘秋脸色陡然一变,伸手想要抓住她,然而,自己的手就像一抹光影毫无阻碍地从她的身体穿过。
程绘秋俯在窗边,眼睁睁地看着她坠入黑暗之中,泪都凝固住。
这时,程绘秋才想起来她刚刚跟自己说了什么。
她说:“我忽然懂你了。”
死死地揪住自己胸口的衣服。那里像是被人活生生撕开,鲜血淋漓!
不知道你有没有经历过那种感觉,明明已经痛苦到几乎要死掉,却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
“啊!”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只能痛苦地呐喊。
她站在八楼,却还是清楚地听见了那声皮肉撞到地上发出的闷响。
不消片刻,自己的手渐渐变得透明。
程绘秋宛若失了魂一般,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盯了几秒,眼见着就消失的时候,才猛地一惊,当即折身准备下楼。
方肆!
然而,刚站直身体,脚已经动不了了。
很快,在三教里面上自习的学生被大爷全部赶了出来。抬眼望去,不远处的路上却有黑压压的一群人像是中了邪一般,个个眼睛冒光地朝这边涌来。在昏黄的灯光下,犹如一群见到食物的丧尸。
程绘秋忽而想起了小时候在爷爷奶奶家的日子。因为在农村,蚊子多,她常被咬得浑身是包。后来她学到了一个方法,把正在咬她的蚊子打死后,不把留下来的尸体和血迹擦去。以儆效尤,屡试不爽。
或许但凡是个活物,看到同类的尸体和血,总该有些畏惧……
但,人好像除外。
不禁笑了,想来她当初死的时候,应该也曾惊动过这么多人匆匆赶来围观过。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她的思绪,程绘秋脖子有些僵硬,慢慢地回头。只见方肆和孙叔站在一坡台阶之下。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两个人皆露出惊恐的表情。
其实她从店招上摔下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白迟薇就是她的阳面。终于等到自己的阳面本该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但她却在来的路上想过,如果真的是白迟薇,那算是让她当一辈子游魂野鬼也没关系。
然而,她还是没能拦住她。
“你来了?”程绘秋柔声问道。
方肆看着她的身体的颜色越来越淡,连呼吸都不敢了,一声不吭,直接朝她冲了过去。
看着他拼尽全力跑向自己的样子,程绘秋忽然明白了许峭走的时候的那种心情。
走之前,能让你这么急切地跑向我,也值了。
就在他竭力伸出手想要抓住的时候,指尖刚碰到她,却发现自己像是碰到了一个水中的倒影,水面一乱,所有的影像都消失不见。
程绘秋最后听到的声音是,他声嘶力竭地叫着她的名字。
“程绘秋!”
嗯,这下真的是没有遗憾了。
*
两天之后。
阳光明媚,微风习习。
前段时间生病的大白通过全校学生的捐款在兽医院接受了治疗,现在已经痊愈出院了。此刻正躺在台阶前,舔着自己的爪子。
它不知道是,两天之前它站的地方还淌满了一个人的鲜血。
当然,不知道的不止是它。
看那些从它身旁或笑闹或平常经过的人……
应该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
第53章 chapter 53
七月的渝城; 连着数日高温不下,既闷且湿。早晨八点,太阳已经明晃晃地刺眼。
“叩叩叩。”自从女儿去世之后; 家里已经许久不曾有人来; 今日却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正在收拾家里的程妈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开门。
只见门口站了一个高高帅帅的男孩子; 眉目干净,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 清清爽爽的。见她出来; 很有礼貌地问了句:“请问这里是程绘秋家吗?”
一听到女儿的名字; 程妈心里不由一痛,缓了缓才道:“是。你是?”
“阿姨您好,我是程绘秋的大学同学。”
程妈正想跟他说绘绘已经不在了; 一听是大学同学,应该是知道的,便说:“你好。”顿了一下,将门打开了些; “先进来吧。”
“谢谢阿姨。”
进屋之后,程妈招呼着,“随便坐。正在收拾屋子; 家里有些乱。”说完折身去给他倒水。
方肆在铺了凉席的沙发上坐下,坐定之后忍不住打量起这间屋子来。
这里,就是她曾经生活的地方。
房子的面积并不大,但装修得很温馨。沙发背景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照片; 仔细一看,发现基本每一张都她搞怪或大笑的模样。惟独中间的一张全家福,站得还算规矩。
看着照片里的她,方肆忍不住轻轻弯了弯嘴角。
程妈端着水走来,见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墙上的照片,心下更肯定了刚刚冒出来的那个想法。她曾经听真真说过,绘绘喜欢过一个男生,只不过参军去了。想来大概就是这个了,现在应该是服完兵役回来了。难怪看着一副教养很好的样子。
想着想着又默默地叹了口气。女儿都走了,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把水杯放在方肆面前,“来,喝水。”
方肆这才收回视线,“谢谢阿姨。”
程妈点了点头,在他旁边的主沙发上坐下,叹道:“本来绘绘走了之后,这些照片都收起来了的。但都挂了这么久,都习惯了,见不着会更想,于是干脆就这么挂着了。”说着说着,眼眶微微湿润。
“嗯。”方肆没多说话,只是应了声,表示他在听。
眼角的余光扫到一个很熟悉的东西,不禁扭头看过去。不大的客厅却在角落里摆着一张麻将桌。只不过上面没有麻将,摆了些书本。
想起他曾去找过她,每次向人问,几乎每个人都叫他去麻将馆里找。
当时他还纳闷过,她究竟是有多爱麻将,才能问个人都觉得她在麻将馆。
原来是家族遗传啊。
“程绘秋打麻将打得好吗?”方肆忍不住开口问了句。
程妈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得有些无奈,“她啊,她从小最不喜欢的就是麻将。总说我和她爸一有空就出去搓麻将,也不陪她。你看看,那些书全是她摆上去的,好好的书桌不用非要在麻将桌上写作业。就是掐准了我和她爸不敢放松她的学习。因为她,这副机麻买回来基本都没用过。”
听程妈说着,方肆想到刚刚在那些照片里看到的,仿佛真的就看到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张牙舞爪地坐在麻将桌前写作业。肉呼呼的脸上一定要露出恶狠狠的表情,两只白胖的胳膊是一定要在桌子上摆得开开的,穿着红色小皮鞋的脚要不是腿短只怕也会直接翘桌上去,以此来宣告自己对这张桌子的所有权。
嗯,这样才符合她那咋咋呼呼的性子。
“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程妈问。
方肆回过神,“前段时间发现曾经借给程绘秋的一本书夹了一张照片,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交给您。”
说完,方肆将自己在卡在床缝里的笔记本里找到的照片从一个牛皮纸袋里拿出来递给程妈。
程妈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家人的合照。看到女儿脸上还沾着奶油,才想起来,这张照片是她高三过生日的时候拍的。忙倾身接过来,细细打量着。眼里隐有泪光闪烁。
手腕一收,正要道谢,却意外发现照片背后写了字。翻过来一看,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待看清写了什么之后,程妈当即捂着嘴压抑地哭了出来。越想越是心痛,最后将照片捧在心口失声痛哭。
从指缝之间大概可以认出,照片背后写的是:老爸,老妈,我好爱你们。
最后落款日期是2014。11。
方肆没有打扰程妈,起身默默离开。
来之前,他便已经猜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但是想到她是在离开的前一个月写下的这句话,当时的情况应该已经很糟糕了。如果一切来得及的话,这句话大概是她很想跟父母说的一句话吧。
缓步走出居民楼,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款式简洁的怀表,打开一看时间,还不到九点。
看完时间之后,方肆并没有急着将怀表合上。而是将视线落在了嵌在怀表盖里的那张照片上。比起刚刚看到的那些照片,这张证件照就显得有些寒碜了,尤其是放在怀表里。
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依旧珍贵,毕竟这可是他费了好大的功夫从学校的图像采集库偷出来的。蓝底的背景前,她扎着马尾,鹅蛋的脸上一双杏眼弯弯,本一个温婉姑娘,却被一颗若隐若现的小虎牙暴露了本性。
“哒”一声轻响,方肆将怀表合上。
抬头眯着眼看了看明媚的阳光。
不久前,从兄长那里得知,她已经平安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嘴角含着浅浅的笑,大步走下台阶离开。
还有,十八年。
*
空无一人的茶馆里响起了麻将的声音。
“二筒!”昏暗的灯光在头顶摇晃,一个模样妖娆的女人出牌。
坐在她下家的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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