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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到太阳升起[无限流]-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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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静静照在那张娇俏雪白的脸庞,就像一年多以前,初次进入“封印之地”那样。
其实小施运气不错,进来那天恰逢上半年,距离红褐藤蔓很远,算是保住大半条命。像所有胆小的女孩子一样,她以为做噩梦,起初没敢动弹,靠着又凉又硬的墙壁缩了半晚,终于鼓起勇气摸出去:“有人吗?这是哪里?”
刚好被放哨的两个黑衣人发现,示意她跟着自己走;小施吓得半死,扯着脖子想喊,对方及时按住她嘴巴,把她像个麻袋似的扔回“碣石队”大本营。
头顶是淡红月亮,怪里怪气的盔甲人在街道穿行不息,周围大多是沉默寡言的男人,十之八九握着武器……这是小施能想到的最可怕情形,于是她颤抖的像只刚出生的幼鹿,不停流着泪。
坐在斜对面的一个男人看她两眼,摸出一把刀,无声地用衣襟擦拭。天蒙蒙亮的时候,这个男人大声说:“老规矩,新来的,到北京碣石酒吧找姓曹的,金盏乡,听清楚没有?”
是梦么?惊醒过来的小施发现自己睡在租来房屋的床铺,隔壁居室发出暧昧声响,大概同租室友正和男朋友亲热。拉开窗帘,天逐渐明亮,和方才那个诡异世界一模一样。
碣石酒吧?金盏乡?稍微查了查,真的有这个地方,小施打了电话,接线的人守口如瓶,只说曹老板不在,可以过来面谈。
当天公司很忙,小施请次日事假的时候,还被部门经理训了几句:公司那么忙,一个萝卜一个坑,可别耽误项目。往日她肯定小心翼翼请人家喝奶茶吃dq,今天可没心思,偏偏加班,晚饭都没吃就睡下,梦里又回到那个可怕的地方。
第二天赶到酒吧,扒着吧台说,找姓曹的。娃娃脸招待朝她背后努嘴,小施茫然转身,和一位蹲在酒柜前拿酒的中年人打个照面,好像有些面熟?
对方和蔼地笑笑,指指角落卡座,拎着瓶酒进后台去了。
那天把“封印之地”内情告诉小施的是大米,他是一队成员,当天刚好过来找老曹吃饭,给新人讲课之后就潇洒地走了,临走留下话,赶紧凑钱吧,500万买条命挺值的,我们队还算是便宜的,老曹这人靠得住。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事情?小施茫然地走出酒吧,却没地方可去,坐在马路边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哇地一声哭出声:地球五十多亿人口,为什么偏偏我这么倒霉?我只是上月图便宜,跟着同事去了趟印度旅游啊?为什么我出了事,她却好端端的?我才23岁!连男朋友都没有。
越哭越难过,越哭越伤心,不知哭了多久,一辆白色宝马车停在她身畔,车门打开,一只高档皮鞋踏下来,面前这位中年男人正是见过两面的“碣石队”老曹。
见他朝着车子示意,哭累了的小施脑子停转,机械跟着上车,接过他递来的纸巾。
“行了,哭管什么用?哭能解决问题吗?能把泥鳅哭死吗?”老曹目视前方,声音倒挺温和,有点像长辈,“家住哪儿啊?”
送她回住处的路上,老曹话并不多,只是问了几句“老家在哪儿”“家里几个孩子”,又提点,“队里还有名额,要想入队就赶快。”还给她一张名片。
她点点头,什么话也不说。
之后几天,小施一直思想斗争:要不要告诉爸爸妈妈?家里倒有两套房子,却是二线城市,都卖了也不够500万,其中一套还在还贷款,家里还有弟弟。何况,就算加入“碣石队”,也不能保证平安无事,万一自己死了,让爸爸妈妈弟弟睡大马路?喝西北风?
至于自己,前年从北京某所大学毕业就成了北漂,月薪交完房租水电杂费,又要应付不断上涨的餐费、衣裳等等,早已所剩无几。
算了,就这样吧,投奔一只散客队伍,能活到什么时候就活到什么时候,小施抹着眼泪决定。
又过了几天,忽然接到老曹电话的小施有点奇怪,老老实实说,“曹队长,我~加入其它队伍了”还不忘客套“以后您多关照啊。”
老曹笑得爽朗,“怎么,眼界够高的,看不上我们。在哪队高就呢?”小施惶然,商务用语脱口而出:“不,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方便,我是说,以后有机会合作”
电话里老曹的笑声快把她耳朵震破了。“行了,我往你那里开呢,下楼等着。”
他对我有意思?小施有点慌乱,又有点兴奋,努力回忆着老曹的模样:中年人,普普通通,算不上帅也算不上丑,扔进人堆也挑不出来。
那天老曹带她到一间长安街颇为高档的西餐厅,牛排龙虾红酒一通点,还让她挑甜品。等待上菜间隙,开门见山地说:“怎么着,差多少钱?”
小施不敢抬头,脸涨得通红,小声说:“我,没凑多少。”
老曹打量着她,慢条斯理地说:“这样吧,我给你开个后门,先把位置占上再说。没办法,现在新人太多,一个个争着抢着入队,散客也盯着呢。”
“那当然好,可,我得过一阵才能还您钱。”她激动地耳朵都红了,眼睛发着光,“您放心,我给您写借条,一有钱就给您”
老曹盯了她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眼泪都出来了,连周围侍者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末了才挥挥手:“谈钱就俗了,那点钱也不值当的。这么着吧,咱俩商量商量:我瞧你挺顺眼的,正好我身边也缺个女人;你自己琢磨琢磨,要是乐意,就跟着我,要是不乐意,就踏实在队里待着,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怎么抱歉了,昨天刚说今天早点,居然又耗到这时候。今天应该写完小施和老曹的故事,发了小施的盒饭,现在不行了,确实写不完了,明天吧,明天再发盒饭。我明天看看,尽量补在这章底下,把这个章节写完,实在不行就放在明天半章,请大家看有话说。其实我还挺喜欢老曹和小施的,悲剧爱情。不好意思了各位,不好意思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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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2019年12月10日; 封印之地
那晚小施喝了不少酒壮胆; 到后面醉醺醺的; 开始迷惑:杯中酒和以前喝过的差不多; 偏偏那么昂贵?
我得活下去,就当交个男朋友,等“封印之地”的事情解决了; 再把他甩了;再说,起码这人有钱啊……小施这么安慰自己,拼命给自己打气; 可片刻之后被老曹剥光衣裳、按到床上的时候,浑身抖得像风中落叶; 忍不住哭个不停。
“你可真能哭。”尽兴折腾三回的老曹精疲力尽地躺着,四仰八叉很不雅观,半天才撑起身体,从散落地面的衣裳里摸出一盒烟; 咔哒点燃了。
身畔小施用柔软丝被把自己裹成一个蛹,浑浑噩噩的,满脸都是泪; 一会儿觉得自己真蠢,一会又骗自己活下来再说。
烟雾逐渐笼罩,呛得很; 她咳嗽几声,忍不住回头,原来老曹正笑眯眯喷云吐雾呢。她厌恶刚才他对自己做的事; 又有点畏惧,悄悄面朝墙壁。
老曹像是想说点什么,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接起来,声音很温和,“还没睡呢?我在外面,跟老丁一块儿呢开不了车,得他们送我儿子呢?”
原来他有老婆。傻瓜,他这么大年纪,怎么可能没老婆孩子?小施这么想着,不知为什么开始难过,蜷缩成小小一团,眼泪默默打湿枕巾。
电话挂断之后,老曹起身穿衣,系好皮带从裤兜取出一串钥匙放在枕旁,“你那房子是租的吧?收拾收拾搬过来吧,活儿也赶紧辞了。明天到酒吧来,找个人带着你抻抻筋跑跑步,锻炼锻炼,这刚年初,以后事儿多着呢。”
她惊讶地拥被坐起,盯着亮晶晶的钥匙,嗫嚅道:“你让我住,这里?”
这是一栋复式公寓,位于东北四环某处颇为清净的楼盘,离朝阳公园不算太远,受到不少互联网高管和500强人士青睐。北京的房子有多贵,小施是知道的。
“还行吗?”老曹用“还凑合吧”的口吻说,“主要离我那儿近,清净。你先住着,会开车吗?”
她茫然摇摇头,见他又从钱夹取出一张卡递过来,慌乱地连连摇手,丝被从脖颈滑到胸口,“干嘛呀”
老曹呵呵笑,“给你就拿着,要不然,不是白让我睡了?”
这话说得粗俗,小施咬着唇,眼圈泛泪花,慢慢缩回被里。瞧着怪可怜的,真招人疼,老曹来了兴致,一把拽起丝被,她却紧紧揪住不放:“刚才是你老婆?”
老曹放了手,坐到床边,看着她:“我老婆,孙茜,精着呢。以后小心点,就你这样的,十个也不够我老婆捏的。”
小施就这样成了老曹的女人。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她也算三观正的女孩子,从来不打有妇之夫的主意。上家公司福利好有发展,实习期满她很想留下来,已婚主管请她吃饭看电影,话语相当暧昧,她不肯,只好走人,另一个不如自己的女孩子却得到offer。
可在“封印之地”面前,一切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比如“佐罗队”队长张得心,潇洒周旋于几个女客户之间,遇到谢岚才收心;再比如说“碣石队”主力保镖,都不乏或青春或成熟的女朋友,就连老客户刘文跃也不乏主动献身者,一队二队队长就不用说了。
老曹相当坦率,伸着手指:“丑话说在前头:跟着我的时候甭惦记别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要是哪天掰了,好聚好散,我也不让你吃亏。”
他一定有很多女人,才这么轻车熟路,游刃有余。小施这么想着,默默加入队伍,新人做什么她也做什么,抄笔记背攻略学知识,三道关卡泥鳅四脚蛇,外加拼命锻炼,每天跑几公里:以前减肥都坚持不住,现在性命攸关,倒有无穷动力。
小施不知道其他男人红杏出墙是什么方式,轮到她自己,倒是挺逍遥:老曹隔两、三天来一次,从不过夜,话也不多,却热情如火;即使没有亲爱经验,小施也能感到他很喜爱自己。而且令她惊喜的是,好像没发现老曹有其他女人。
次月进入“封印之地”的时候,队伍快速转移以避开红褐藤蔓,身娇体弱的小施居然没拖后腿;唯一失误是翻墙的时候没抓住绳索,好在站在底下的老曹眼疾手快,一把接在怀里,吓得她搂着对方脖子直哆嗦。老曹叹口气,放她下地的时候顺手在腰间拍了拍表示安抚。
天亮之前,老曹叫住她,连拐两个弯走到角落隐蔽处,从怀里掏出一颗红艳艳的东西递过来。是块掌心大小的红宝石,晶莹璀璨,被浅红月光映得如同炭火。
她惊喜,“是给我的吗?”
老曹一把按住她嘴巴,双眼恶狠狠,满心欢喜的小施立刻明白过来,不能出声!好在运气不错,还没等循声而来的那迦寻到大部队,天就慢慢亮了。
那天小施第一次体验到老曹骂人的本事,二十多分钟没一句重复,也没脏字,从团队存亡到个人安危,再到为人处世,被骂的战战兢兢头晕脑胀,居然还得写检查。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耷拉脑袋乖乖认错,被他翻来覆去肆意享受的时候也不敢出声,倒把老曹逗笑了。
她好奇地问,“那是哪里来的?”
“塔里弄到的。”老曹洋洋得意,“过过还有好东西呢。”
第三个月的时候,“碣石队”大多数人已经称呼小施“嫂子”了。正牌嫂子自然是孙茜,可老曹像大多数人一样隐瞒了“封印之地”的事情,孙茜也和众人并无交集,相形之下,同甘共苦的小施可就亲近多了。
五一小长假,小施自然回老家。去年买些点心零食,妈妈还让她给弟弟买台苹果笔记本,花掉不少薪水;今年小施挑了名牌化妆品和衣裳,配了领带袖扣香水皮夹,有种衣锦还乡的荣耀:两年前自己没归乡考公务员嫁人,坚持留在北京,令父母很是不快。
她原以为老曹嫌自己乱花钱,惴惴不安,后者却包了三个六万元红包,“就当见面礼。”
他是重视我的!小施欢天喜地,搂着他脖子主动亲一口,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老曹惊讶之余相当享受,眯着眼睛把她往沙发一按,开始剥衣裳。
对于混迹“封印之地”的人们来说,一年中最重要的时刻到来了。
关于“闯宫”搭档,老曹早早替她安排妥当:新人骆驼大鹏,身手极佳,机智果断,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尽管如此,小施依然退缩:“我不想去,行不行?”
老曹再次暴怒,喷她一脸唾沫:“你傻不傻?脑子怎么长的?以前说过什么来着?摩睺罗伽想弄死你,只有迦楼罗能抗两下;你不把血抹上去,鸟人认识你是谁?”
事后回忆起来,小施自己也不明白怎么闯入皇宫地窟,又怎么平安逃脱。那晚于德华高唱“月亮代表我的心”太难听了;丁原野带着一半保镖引走大批那迦的时候,脚步连地面都隐隐震动;骆驼扯着她从冲入空旷广场之前,老曹担忧不舍的目光;北边联盟一张张陌生面孔和雪亮兵器;殿外大树巨大如伞、翠绿芬芳的绿叶;盘踞在宫殿石柱、慢慢降到地面的猩红毒蛇,黝黑扭曲的蛇人,以及孤岛黑黝黝的洞穴。
如果没有骆驼,小施就死定了,后者不但拼力护她周全,还和北边联盟小规模争斗一场,艰难地抢到一株七宝莲。远远望去,莲花化成的云朵可真美。
出来的时候遇到四臂那迦,幸好南北联手,人多势众,联手把它杀了;可这头野兽垂死挣扎,蛇尾支地像龙卷风似的团团乱转,四把刀剑锋利至极,所过之处尸横遍地,足足杀死二十多人才流光血死去。
两位和小施相熟的新人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一个脑袋碎的像西瓜,一个少了半边身体,鲜血飞溅她满脸。
实在太可怕了,被拖着逃出宫殿、见到老曹的时候,小施披头散发地扑到他怀里,把他衣裳都哭湿了,却长了记性,一声没出,老曹紧紧搂着她。
那晚她受了惊吓,发起高烧,迷迷糊糊叫“外婆”:她是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的,父母更疼爱弟弟。有人喂她喝水吃药,冰毛巾盖住额头,满面关切,她哆哆嗦嗦揪着人家不放,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满室光明,伏在身畔的人原来是老曹,一只胳膊被她搂着,手机都没电了,小施很有点歉疚,小声说,“你没走啊?”
于是老曹开始不时留宿,托了项目出差的名义,小施有点不习惯,时间长了觉得有人陪也不错。
第一关过了,“一线天”小施却不敢尝试,这次老曹倒没强求:能通过闯宫已经不易,走独木桥是个技术活儿,还得保持清醒,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反正我已经有夜明珠了嘛,她安慰自己:上月老曹买了一颗送她,花了不少钱。
她的决定是正确的,除了骆镔大鹏几人,不少走上“一线天”浮桥的队员都没能回来,其中包括熟人大米。
例行哀悼那天,她哭的伤心,老曹却面无表情,大概早习惯了,只说:“想开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闭眼了,想干什么干什么吧……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接下来的日子悠闲不少,小施除了对练钻研,开始学着享受生活,美容瑜伽,旅游shog,还开始学舞蹈考驾驶证。她对烘焙感兴趣,租房住的时候就喜欢烤鸡翅红薯,现在有钱有闲,买了个大大的烤箱,还报了专业课程。
老曹却忙忙碌碌,二队队长牺牲了,提拔骆镔,又和交好的“佐罗队”“天王队”密切联系,时不时跟着张得心求神拜佛,还得陪老婆孩子,小施都替他辛苦。
老曹生日快到了,她觉得人家挺照顾自己,自己也得尽尽心。正日子他没到,听说孙茜订了馆子,请了几桌朋友庆贺;过两天老曹进门,迎面摆着大大的生日蛋糕,绘着大海和礁石,自然代表“碣石队”,还有工工整整的“生日快乐”和两颗心,另有一大锅新出锅的面条,翠生生的小黄瓜,香喷喷的香菇肉酱……她事先练了三次。
老曹愣了愣,忽然沉了脸:“闲的没事干了?吃饱了撑的?跟我玩这套?告诉你,我见得多了。”拂袖而去。
什么意思啊?我就是,就是一点心意,凭什么凶我?小施蹲在地上哭得天昏地暗,眼睛都肿了,最后蹲都蹲不住,只好狼狈坐着,地板可真凉。他把我当什么了?□□,没错,就是鸡。他给我钱,我让他睡,可不就是鸡么?
我不能这样下去,不能让他瞧不起我。她擤擤鼻涕,胡乱收拾收拾,衣裳首饰也不要了,拿着证件钱包就走,不忘把卡扔在桌面……我怎么来的怎么走!不占他便宜!
刚走到楼门,却见一个男人背对自己抽烟,单手揉着太阳穴,神情颓废沮丧,身边满是烟头,听到她的脚步回过头,正是老曹。
于是小施没能走成。她又哭又骂,还挠破老曹脸庞,依然被他像麻袋似的硬扛回公寓。后来的事情持续而长久,老曹激烈火热如同鲁莽少年,还带着歉疚和怜惜,太阳落山的时候才说:“话说在前头,婚我是不离的,我有儿子。”
蜷在地毯上的小施侧过脸,“谁稀罕你?梦去吧。”
随后老曹带她逛遍四九城。后海采莲花、去牛街吃涮肉年糕、簋街剥小龙虾、香山赏红叶,北海观白塔、平谷摘蜜桃、怀柔钓虹鳟
对于老曹这位北京土著,家乡总是最好的,外国兴致缺缺;小施软磨硬泡才拉着他踏足北海道、伦敦塔、普吉岛、卢浮宫和帝国大厦,结论仍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她气结。
队伍里的事情她知道的越来越多,生意老曹不常讲给她,偶尔倾诉解压,倒是陆续给她名下转来不少财产,有房屋有理财有黄金,小施成了小小富婆。只要有他陪伴,噩梦做的少了,每逢他回家,小施常常喝酒看剧,熬过漫漫长夜。
除了确定关系那日,老曹从未提及妻子,偶尔谈及也绕过去,小施自然不多问,心口却深深扎了刺,终日痛彻心肺。
她是什么样子的人?配得上老曹么?真像老曹说的那么能干?老曹是舍不得她,还是不够爱我?夜深人静的时候,身畔老曹鼾声阵阵,小施清醒地犹如清晨草叶上的露水。
愿望很快实现了:某天队员们在酒吧聚餐,娃娃脸侍者到门口迎接,亲亲热热喊“嫂子”。骆镔大鹏脸色如常,和璐璐商量听演唱会,她悄悄回头。
那是一位中年女子,个子不高,波浪卷褐色短发,妆容得体,衣饰衿贵,爱马仕背包,很有阔太太范儿。年轻时也没我漂亮,小施暗暗得意,紧接着难过起来:老曹对她有情义。
对我有什么呢?贪图我长得漂亮?她恍恍惚惚,不知怎的着凉,发起低烧。老曹一边叹气“多大了都”一边沏药,深夜才睡。
忽而天堂忽而地狱,时光漫漫流逝,年底来临了。早在刚入队的时候,老曹就吓唬过她,年关不好过,果然死伤惨重,就连璐璐也死了,大鹏哭得撕心裂肺。
如果我死了,老曹会不会哭?有没有他哭得这么难过?小施郁郁寡欢,又受到惊吓,常常做噩梦,门也不爱出,老曹又得应酬,又得陪她,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个。
父母带着弟弟突然来到北京,要见见她口中有钱的男朋友。措手不及的小施很不乐意,老曹却大手一挥,开车带着四人登长城、游故宫、赏国博,还去了趟颐和园,奉上大量名贵礼物。
尽管他照顾周到,毕竟顾及家里,隔两天才能来一次。会不会被爸妈发现?小施惴惴不安,压根不敢看父母,后者却催她赶紧生孩子:“曹先生这么大方,你趁着年轻,多生几个,怎么也得有男孩,我和你爸给你带,你弟弟也能找个好对象。哎呀,首都就是首都,和我们小城市不一样”
小施一颗心慢慢凉了。
不过这话提醒了她,老曹很爱他儿子吧?她摸摸肚腹,要是能有个孩子就好了。甜甜蜜蜜柔柔软软,大眼睛红嘴唇,睫毛长长像个小小天使,长得像自己最好,随老曹也凑合,啊呀,他那么黑,还是算了。
小施捂着嘴笑出声,随即浮起泪花。
花开花落,人来人往,“碣石队”像一条木船,不时有人登船,比如叶霈桃子、樊继昌猴子,吭哧吭哧划桨干活儿,也有人不甚坠入海中,激起点点水花,就像老曹。
小施从没想过老曹会死。事实上她想过自己不少凄惨下场,有时被那迦追到,偶尔则是可怕的四脚蛇;至于老曹,则像巍峨挺立的山峰,和“碣石队”不可分割。
可他依然死了,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很不体面的死法。当时屋脊那么多人,有本队的有“银獴队”的,还有韦庆丰那种恶贯满盈的,为什么偏偏老曹倒霉?小施恨不得替他被人面蟒缠住,可惜神灵不肯施舍,时光无法倒流,醒来的时候,心爱的男人再也睁不开眼睛。
小施开始做噩梦,白天做晚上也做,昏昏沉沉浑浑噩噩,温暖安全的怀抱不在了,便如同行尸走肉。
偶尔清醒,一位中年女子愤怒地指着她嚷嚷:想占我的便宜?门儿也没有,我告诉你,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给我吐出来!
是孙茜,果然像老曹说的,精明强干,比我厉害多了,小施唇边带笑。听父母忙着和律师商量应付官司,尽快转移她财产的事情,又昏睡过去。
好像是骆驼的声音?还有丁原野。对于这几位老曹挚友,小施熟的不能再熟,勉强睁开眼睛,熟悉的字迹就在面前:人生无常,谁也不知道归期。如果我死去,小施也不在了,时也命也,那就罢了;如果她还活着,请兄弟们替我照顾她,多谢。
落款是曹雄。
小施搂着那张信纸无声痛哭,一如刚刚入队的时候。
蓬莱、椅阵、十世修行的高僧这次进入“封印之地”可真古怪,女孩子们议论纷纷,小施却什么话也没说。
“银獴队”像嗅到腐肉的秃鹫,阴魂不散地盘旋在头顶,终于发动进攻。翻墙的时候,小施抓不稳绳索,从高处跌下来……不怕不怕,有老曹呢,他会接着我的。
果然被接住,却是旁人,不是老曹……时隔整整一月,小施终于意识到,那个默默守着自己的男人不在了,化成骨灰深埋地下,再也回不来了。
再次转移的时候,她躲在角落,目送并肩战斗两年的伙伴翻墙离开,熟悉的王瑞刘文跃,不太熟的莫苒小白一支散客队伍投靠过来的缘故,场面有点乱,没人发现她不在了。
那迦呐?往日到处都是,隔着墙壁能听到脚步,今天统统去了哪里?都被大部队吸引走了?
一分钟之后,小施顺着街道漫无目的走着,手中攥着一颗火焰般的红宝石。
总算发现一只落单的那迦,细看它可真丑,满脸黑鳞,没有鼻子,眼睛黄澄澄,兴奋地吐着信子……它冲着自己来了。
利刃劈进肚腹的时候,小施丝毫没感觉到疼痛,反而轻松极了,轻飘飘的仿佛可以飞起来。
我再也不用到这里来了,我再也不用跟这种畜生打交道了,我再也不用做噩梦了,她心满意足微笑着,红宝石硌疼手心。
我能见到老曹了。她这么想着,视线开始模糊,忽然在前方看到熟悉的男人身影,于是尽力追过去,等等我。
利刃把她整个人劈成两半,却阻止不了小施满心欢喜投入老曹怀抱,可真暖,带着烟草和酒味,一如初见那天,她激动地哭泣着,不停耸动肩膀,却一声也没出,对方张开臂膀,紧紧拥抱着她。
看,我长记性了,什么声音都不出。
事到临头,是我赢了,我和老曹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小施心满意足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哎,文里的角色,谁死了我都很难过。
第87章
2019年12月10日; 封印之地
倒霉,烦不烦?猫在墙头的叶霈狠狠瞪一眼墙角下面的三只那迦; 把视线移回被绷带裹住的左掌; 鲜血正不断渗出来。
削铁如泥的焦木剑是最心爱的宝贝,常常朝小琬吹嘘;现在叶霈却发觉,随身家伙太过锋利也不是什么好事:刚才情急之下握住剑刃,郎君蛇倒是挂了,自己也伤的不轻,手掌险些割成两截。
可真疼; 比被那迦削掉两只脚还疼; 她皱紧眉,看着桃子三下五除二给她裹好伤; 随手把换下的血绷带扔到墙下,又吐口唾沫。
怀里还有两片七宝莲叶呢; 想想而已,下月就年关了,还是坚持坚持吧,手伤了又死不了。叶霈抬头看看,月亮已经坠得很低,天快亮了。
只有一只手能用的缘故; 归途并不顺利; 来来往往的那迦像过江之鲫,堵在一条条街巷中。
这样也好,起码二队和远方骆驼他们都没什么事; 她安慰自己。
伏在身畔的桃子看得心烦,用手指在面前瓦片写了“”三个字母,什么意思?哦哦,眼前情形很像《魔兽世界》里的nc吧?
和猴子一个德行,随时随地惦记游戏,另一种人生。
休息两分钟,桃子从腰间摘下一个金灿灿的头盔(路上杀死那迦抢过来的),试着往头上戴了戴,随即甩了两圈胳膊远远抛出去……他臂力比河马可差远了,只扔出二十米就落了地,把附近那迦吸引过去。
好机会,两人溜下围墙,奔出十多米就不得不躲进某处拐角,以躲避另一个方向过来的四只那迦。真糟糕啊,现在被它们发现的话,我和桃子就悬了,叶霈左掌疼得厉害,不得不埋进背在胸前的背包,延缓血气散发,右手握紧剑柄。桃子也没闲着,熟稔地把绳索抛上墙头,高高托起她先攀上去,自己才握住绳索。
可真悬呐,大概离得近了,那迦突然停步,迷惑地嗅着墙角,继而抬头;叶霈不敢出声,匍匐着迅速离开。
接下来的归途堪称步步惊心,好在援军来了:两人迟迟不归,守在中间的河马和老秦不放心,正往这边赶来。有这两位混迹三年的老手护航,伤员叶霈松了口气。
途中河马停下脚,比划着示意叶霈伸手出来,摸出一块湿漉漉的绷带替她擦拭伤口,又裹上新的。哪来的水?哎,叶霈也算是老队员了,立刻明白了。
似乎有点用,那迦追的没那么紧了,叶霈有点开心,幸亏掌心伤口既深且细,若是少了一大块肉,可就麻烦多了。
见到猴子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叶霈怕出意外,伏在墙顶和大家挥舞胳膊,就溜到隔壁庭院屋顶,随时准备逃走。
如果给自己取个绰号,叶霈一定选择“奔跑的叶霈”,或者“奔跑的雨宝”。想起爸爸,叶霈有点心酸,安慰自己,今晚总算没有虚度。借着东方坠下地平线的红月亮,她遥遥望向远方“乙字庭院”,骆驼他们都平安吧?
等再睁开眼睛,就能见到他了,对了对了,这家伙可垫在“椅阵”下面,足足一晚不好受吧。四周逐渐模糊虚幻,化为遮天蔽日的龙卷风时,叶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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