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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到太阳升起[无限流]-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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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霈一声不吭,瞪着白天拿回来的兵马俑宣传彩页赌气:一点都不好看。
时隔数年,叶霈依然是这个观点,只挤到兵马俑一号坑边看了两眼,就把位置让给第一次来的小琬:“这边这边。”
武功练的好了,什么时候都是有用处的,小琬像条游鱼似的一滑一错,就黏到栏杆最旁边了,静默几秒才惊叹着:“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时值暑假,十三朝古都迎来旅行最火爆的季节,偌大兵马俑纪念馆被天南海北的游客挤得水泄不通,视野里满是活蹦乱跳的小学生,叽叽喳喳像群小麻雀。
尽管空调开着,叶霈依然热出一身汗,用遮阳帽扇着风,发现骆镔很有经验地候在人流最少、最凉快的地方,“喂,我猜,你每年最少来三次?”
“不止。”骆镔不得不提高嗓门,以便压倒旁边导游的介绍声和工作人员维持秩序的声音。“外地朋友同学师兄弟,谁来西安玩两天,我都得接待。远的不说,从去年开始,老曹小施、王瑞大鹏、张得心谢岚都找过我,基本没闲着的时候。”
“温故知新。”叶霈安慰他:“这里卖不卖年票?起码能打个折。”
骆镔叹口气,指指土坑方向:“上回大鹏和他女朋友过来,还特意穿成汉服,模仿巩俐那身红衣裳……你没看过?《古今大战秦俑情》,和张艺谋演的?”
巩俐?对于这位大明星,叶霈最深印象是《霸王别姬》和《归来》,前者大名鼎鼎,文艺青年赵忆莲推荐过;后者前几年上映,她还去电影院看了,确实演技一流。
可什么什么兵马俑?她迷茫地摇头。
看起来骆镔有点头疼,仰头计算:“我想想,应该是90年的电影,不好办啊,叶子,那时候还没你呢。”
平时对练开会、并肩作战,近来成了男朋友,叶霈还是第一次发现,面前这位男人是位80后,比自己大不少呢。“29年前的片子,三分之一个世纪,骆驼,以后我们会不会有代沟?”
“还真不好说。”骆镔煞有其事地皱着眉头,“我想想,得给你补补课。这么大孩子,多学点东西,技多不压身。”
口吻老气横秋,叶霈哈哈大笑,“骆老师,一言为定,全靠你了。”
到纪念品柜台买了一堆铜制将军俑、酒爵、烟灰缸之类,小琬总算心满意足地从里面挤出来,高高兴兴找到两人:“好壮观好威风,怪不得秦朝那么厉害,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来前小琬很认真地做了功课,连李白的诗也背下来了,叶霈暗暗好笑。“走啦,再去旁边那个坑看看,还得去华清池呢。”
和兵马俑比起来,唐明皇杨贵妃可浪漫多了,朱红色华清宫依骊山而建,青柳绿水,莲叶田田,带着江南雨乡的柔情,隐隐约约能见到大唐盛世风采。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小琬摇头晃脑念念有词,有点像背诵课文的小学生,路过行人都笑眯眯望着这位可爱少女。“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可惜贵妃沐浴的莲花汤有点寒酸:海棠花形状的水池分成两层,出水口也是并蒂莲,灰扑扑并不起眼。
小琬失望极了:“这么小啊。”
这两天住在骆镔家里,浴缸都很大的。叶霈替杨贵妃说话:“古代嘛,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说人家宫女太监一大堆,剪指甲都有人管。”
小琬闷闷不乐,诗也不背了,耷拉着脑袋朝外面走,挑了一大堆唐杨q版陶瓷玩偶、团扇折扇钥匙链之类,还有唐代宫廷簪花和花钗,又高兴起来。
顺着人流朝外走,经过水池的时候看见盛开的莲花,衬着莲叶格外娇艳。
莲花在佛教被称为莲台,佛祖菩萨踩在脚下,想不到印度神话也有尊贵地位。叶霈蹲在池边用手机拍了两张,骆镔双手插进裤袋,小声说:“这要都是七宝莲,咱俩可就不愁了。”
中午他带两人到一家不太起眼的餐厅,大众点评网的口碑很好,却没什么名气,等了半个小时才有位置。
可真香啊,叶霈吸吸鼻子,盯着端到面前的青花大海碗和两个圆馍。
“自己掰啊。”骆镔拿起自己那份示范,“掰小点。”
吭哧吭哧掰了大半碗,交给服务员,端回来的时候,七、八片厚厚的整片羊肉码在粉丝和碎馍上面,旁边是青蒜,瓷碟放着辣椒酱、糖蒜和香菜,汤是酱红色的。
只尝一小口,小琬便发出心满意足的叹息,就像小孩子终于吃到圣诞节糖果。“真好吃啊,师姐明天我们还来。”
红柳肉串、肉夹馍、羊杂汤上来了,都是骆镔推荐的,叶霈先照两张相才拿起筷子。
两秒钟之后,身在北京的樊继昌就在“二队run run run”微信群里看到这张照片,顿时有点饿了,走向“碣石酒吧”。
来到“封印之地”大半年,他适应得不错,规矩也知道不少:以“一线天”为界限,上半年两道关卡必须配合,需要闯关的队员报团取暖,他和桃子猴子、叶霈住在老曹别墅,朝昔相处培养默契;等“一线天”结束,通过的人们做鸟兽散,分别前往最后一道关卡;没通过的分两种,活着的明年再尝试,死去的也就不用再操心了。
叶霈是斋浦尔,猴子是坎普尔,骆镔加尔各答大鹏海得拉巴,自己则是那格浦尔,二队走得近的几位伙伴远远分开,居然没有重合的。
随便点了些午餐,樊继昌翻开手中的《印度城市大全》上,重温关于那格浦尔的章节。过几天等老宋后事了结,他就远赴印度了。
说起老宋,和樊继昌的兄弟没什么不同:走上“一线天”之前,两位搭档总是知根知底、敞开心扉的。于是樊继昌知道对方早逝的父亲、病歪歪的母亲,两段不如意的婚姻和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在“碣石队”的日子,像所有“干活的”一样,老宋挣了不少钱,早早留给母亲和两个孩子。可惜欲壑难填,他尸骨未寒,两位前妻就为了不菲遗产吵翻天,从质疑遗嘱到争夺老人,先是抢占房屋,进而直接动手。
时隔数日,别说办丧事设灵堂,通知骆驼大家过来送一程,老宋冰冷僵硬的身体依然躺在医院太平间;樊继昌很怀疑,除了老宋母亲,其他亲人的悲伤加起来还不如自己多。
我怎么就没拉住他呢?樊继昌不愿回忆“一线天”迷雾里的情形,用手捂住脸。
有人敲敲桌面,坐到卡座对面;动作轻盈,应该是个女的,樊继昌移开手:果然是个纤细柔弱的女生,瓜子脸大眼睛,柔亮黑发从额头垂下来,十分美丽。
莫苒。
“银獴队”队长韦庆丰的女人。
“我想请你,帮个忙。”对方开门见山地说,声音很好听。“算我欠你人情。”
没有直接谈钱,樊继昌莫名有些高兴。“如果你队里的人做不到,八成我也不行。”
莫苒摇摇头,像是不愿提起“队里的人”。“我想请你帮我,脱离银獴队,或者,起码带我离开他们根据地。”
她指指自己,又指指桌面右下角,代表“封印之地”东南角的位置:“我一进入这里,就和银獴队遇到了;我没有自卫能力,怎么都离不开,只能请人把我带出来。只要成了,我希望加入碣石队。”
“不是加不加入的问题。”樊继昌耐心指出问题关键,“我问你,你想走,银獴队同意吗?”
莫苒黯然摇头。
“如果银獴队不松手,就算别人过去了,你也出不来;要是动起手,动静大了把泥鳅四脚蛇引过来,就都完了。”
“还有,就算你想转会,也得看别的队伍收不收。”这个词语被用来形容某人从a队伍转投b队伍,虽然不太贴切,“封印之地”的人都能听懂。“说实在的,银獴队收了不少新人,好些身手不错,哪队也不愿意找麻烦。”
言下之意,应付那迦和不断蔓延的藤蔓已经够麻烦了,谁也不想无缘无故树个强敌。
这些麻烦,莫苒显然都想过,想得比他更清楚,固执地说:“所以我才来找你帮忙……你救过我两次。”
那是“闯宫”时的事情。
进入宫殿,消灭道路尽头一百四十四只那迦之后,人们进入地底,游过红褐藤蔓和漫长漆黑的水域,终于和守护在迦楼罗头顶的四臂那迦狭路相逢。
尽管第一时间投掷兵器伤到对方,战斗依然相当激烈。樊继昌和几位伙伴组成防御阵,中途被陀螺般旋转的四臂那迦远远甩飞出去,游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敌人拼命朝水里逃,迎面是个被吓呆的女孩子……他一把揪住对方脖领拽过来,眼瞧着四臂那迦钉满刀剑的蟒蛇身体从面前爬过,一闪便进入水中。
怀里女孩子瑟瑟发抖,黑发湿漉漉滴着水,衬得脸庞格外白皙,浅粉嘴唇颤抖着说,谢谢。
樊继昌心中一动,握紧长刀。
回到宫殿大厅,盘踞在高处的四臂那迦活像拿着镰刀的死神,每根箭都夺走一条鲜活性命。郑一民急于脱身,拉着那个女孩就跑,全没顾得上一枚羽箭正朝对方脖颈射过去……樊继昌霍然提刀猛劈,那枚箭斜斜钉在一根立柱底部。
再望向殿门,已经跑到那里的女孩子回头望向他的方向,紧接着被郑一民拽出去。
为了地底那句道谢?还是纯粹不想看着一个人在面前死去?樊继昌自己也不明白,转而把注意力放在四臂那迦手中弓箭……远程攻击利器,威力巨大,可遇不可求。
或许人逢喜事精神爽,黑弓到手,樊继昌打听女孩子,答案算不上好:莫苒,韦庆丰女伴,后者委托身手极好的新人郑一民带着“闯宫”,“一线天”也安排好了。还有消息,韦庆丰以往风流好色,队里大多数女人都被染指,自从有了莫苒,再也没碰过其他女人。
有主的女人不能碰,何况人家也算有座好靠山,樊继昌觉得自己很没劲,不再胡思乱想。
此时此刻,想不到能和她有这番交集,樊继昌有点烦躁;刚好午餐被端上来,老实不客气拉到面前。
黑椒牛肉套餐,午间特有,很受欢迎:香喷喷的烩牛肉和白米饭之外,还有煎蛋、土豆泥和蔬菜沙拉,橙汁被换成啤酒,很合他胃口。
“我帮不了你。”他大口大口吃着,甚至没问对方要不要点些什么,直截了当地说:“我不管事,就一个干活儿的,惹不起银獴队。”
“更何况,我不管闲事……我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巴掌宽的“一线天”,周围白雾迷茫,脚下黑浪滔天,老宋忽然斜着眼睛望过来,一看就入了魔。他站稳马步,小心提防,喊着对方名字,老宋想也不想,一头扎下桥
对面女孩子眼圈慢慢红了,他有点自暴自弃,狼吞虎咽吃光餐盘,腾地站起身,咕嘟嘟喝光啤酒,转身大步离开。
老曹别墅已经空了,好在附近住处很多,他挑了间比较舒服的酒店。有脚步声锲而不舍跟着,他想说几句阻止的话,不知为什么狠不下心。
进入“封印之地”的女人,能选择的道路并不多,尤其是年轻漂亮的:从某种角度来说,男人比那迦可怕多了。
第一种是叶霈,谢岚也算半个,功夫高身手好,杀得了那迦也护得住自己;第二种是小施和波浪卷,遇到不错的男人,总算有个靠山;第三种就是莫苒了,被凶狠好色的男人看中,成为禁脔。
踏入酒店电梯,莫苒居然跟进来,站在角落不敢看他,令樊继昌有点无奈,索性假装没看见。用房卡刷开房门,他一脚踏进去,回身说句:“行了,到此为”
莫苒显然不这么想:她突然用肩膀狠狠一顶,趔趄着冲进房间,站在过道不停喘息。
这叫什么事儿啊?樊继昌无可奈何地进门,双手一举:“莫苒,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实话实说,要是别的事,能帮我就帮了;你这事吧,我真是,无能为力。”他说着真心话,觉得自己有点卑鄙。“要不然这样,你~你把事情说说,我帮你托托人,想想办法,行吗?”
莫苒依然摇头,眼泪不停顺着白皙面颊滴在地毯,哽咽得说不清话。“我就是想,不像在银獴队待了。你过来,过来把我带走,我给你钱,还不行么?”
把她接走吗?老曹骆驼能答应吗?就算他们答应,“银獴队”实力不比“碣石队”弱,过去多少人才能带的走她?有谁能站到自己这边?老宋死了,马良也死了,猴子、桃子和叶霈愿意冒这个险吗?大鹏赵方?一队丁原野王瑞?
一队二队的伙伴们身影从樊继昌脑海略过,他原本性格开朗,从维和部队退下来之后有应激障碍症,又入了“封印之地”这么个鬼地方,越发孤僻寡言,朋友不多。
“你救过我的!你救我干嘛?死了就死了。”莫苒捂着面颊放声大哭,悲痛得像个考了零分、又被家长责骂的小孩子。“别人什么都不敢,我不怕,我恨不得死了,可我偏偏不死……宫殿不死,一线天也不死”
她翻来覆去说着绕口令,忽然咬到舌头,呜咽着听不清楚。随后她突然踢开白凉鞋,开始解衣裳。
女孩子白皙纤瘦,像棵亭亭玉立的小桃花,樊继昌下意识不敢看了,只好盯着地面……两只白白的脚踏着地毯走近,莫苒狠狠扑到他怀里。
“樊继昌,你帮帮我吧。”这是她第一次叫他名字,樊继昌从没觉得自己名字能被念得这么好听。“我不想待在银獴队,你帮帮我,把我带出来;你救过我的命,你打听过我,我知道你能帮我的。”
樊继昌勉强说句:“我,我也~”
怀里的女孩子忽然双膝下跪,抱着他的大腿泣不成声,“求求你,帮帮我吧!”
第50章
2019年8月23日; 西安
横下心来的白龙仰天长啸,腾空一个回旋,狠狠压住方圆百里的厚厚冰坨,偌大陈塘关顿时被笼罩在底下; 眼看倾灭在即。一个英姿飒爽的俊秀少年抬头瞧一眼; 一言不发; 踩着风火轮霍然凌空而起; 漫天火焰随着混天绫火尖枪如影随形。
“日月同生; 千重灵元”尽管第三次刷哪吒; 身畔小琬依然兴奋极了,双眼紧紧盯着屏幕; 喃喃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前后排不少小盆友也骚动闹腾; 有小姑娘奶声奶气喊“哪吒加油啊!”
天生火命,六臂同生,厚厚冰坨被业火包围着化为水汽,在屏幕正中形成一朵盛开的红莲……不管什么宗教神话; 《封神榜》还是印度神灵; 莲花都是神圣且至高无上的; 叶霈想。
七月流火; 八月未央,盛夏时节的十三朝古都炎热得令人畏惧。刚刚离开电影院,被汗水打湿的衣裳就黏糊糊贴住肌肤,可真难受。
肯德基芒果圆筒,第二个半价; 一人一个。小琬美滋滋捧着,兀自沉浸在热血剧情中,不停念着“我命由我不由天,师姐,哪吒真好看啊。”
小琬没怎么看过电影,什么都喜欢,可怜小孩。叶霈摸摸她头顶梳起来的两颗丸子,还挺像哪吒的,“前两年还有个大圣归来,回去下个咱俩看。”
“大圣归来?是孙悟空吗?”小琬有点好奇,看着挺感兴趣,却毫不迟疑地说:“那先拷在u盘里……我们回家看权游。”
说起《权利的游戏》,也是今年完结的经典美剧,赵忆莲赞不绝口,就连不怎么感冒的叶霈也来了兴趣:被猴子挂在嘴边的“凡人皆有一死”就出自这里。说起猴子这位游戏资深玩家,什么《绝命毒师》《纸牌屋》之类如数家珍,前几天解散之前给她一个移动硬盘,里面全套《权游》,居功甚伟地说:“原始版本,网上根本找不着了。”
说得好像爱情动作片。
短短几站路,两人懒得打车,溜溜达达回到居所。此时旅游旺季,街面店铺灯火明亮,到一家花店挑了红玫瑰、太阳菊、粉芍药,居然还有大桶装着的荷花莲叶,两人高高兴兴捧了一大堆回家。
刚进小区就遇到拽着辆拖车的骆镔,正从车库往家搬运矿泉水、苏打水、橙汁和成桶冰淇淋,黑t恤湿了,额头也满是汗水。“看完哪吒了?”他笑着说。
对于小女生,哪吒可以一刷再刷,对于他这种成年人,动画片看个一遍也就够了,于是晚餐之后分散活动。
“看完了,哪吒好好看,明天还要看。”小琬摇头晃脑地说。叶霈从挎包拿出纸巾递过去,抓住拖车把手想帮忙,却被他拍两下:“不用,我来。”
以后家里也要买个这么大的,看着一大车冷饮统统被塞进厨房大冰柜,叶霈觉得太实用了。大黄狗忙着吃肉,叶霈修修剪剪,把花束分别插进两个大花瓶,小琬把圆溜溜的荷叶倒过来盖在头顶……叶霈给她讲过皇宫地窟,门前大树的叶子可派上大用场。
“你俩玩吧。”靠在厨房门口的骆镔静静看了一会,半天才看看手表:“明天还是八点,我接你们吃早点,再去车站接猴子……他十点就到。”
小琬连连点头:“要吃胡辣汤,还有甑糕。”
那是糯米、芸豆和红枣蒸成的甜品,还撒了葡萄干,不怪小琬念念不忘,叶霈想起来也有点饿了。“那~就到时见了。”她挥挥手,顺手拎出一支红玫瑰送他到门口,“不见不散,拜拜~”
大门刚一关闭,小琬就欢呼着从冰箱取出两听冰峰和一个塑料盒冲到视听室,“看权游看权游。”
盒盖打开,盛着火红柔软的柿子,舀一勺吃,甜蜜如糖,仿佛情人的吻……白天骆镔带两人去摘的火晶柿子;据说还不够熟,要下月才行,两人已经很开心了。
短短几个夜晚,权游已经看完前三季了,“凡人皆有一死”放在一旁,主角头颅动不动掉下来,美人衣裳动不动脱下来,骑士们动不动就拔刀相向,确实够震撼够黄暴……前几天骆镔跟着两个女生看了第一集 ,发现□□裸裎相对,皇后姐弟私通,尴尬地走了。
第二天见到猴子,叶霈找机会吐槽:“喂,权游也太~少儿不宜了。”
满头大汗的猴子正喝冰水,差点喷了:“2019年了,你都能当我侄女了,怎么跟个古董似的。”
她怒目而视:“我师妹还小嘛。”
猴子伸出手:“那还我吧,回头给桃子去。”
她凉凉扇风:“少来,等着,看完再说。”
虽然猴子以前胖点,却是北京土著,家里有家底,学历高,进入“封印之地”之前挣得也不少,即使前半年集训期间也每天回家,叶霈以为他老婆一定很有魅力,今天一看却大出意外:猴子老婆足有一米七五,长卷发大眼睛,皮肤很白,却足足有一百四、五十斤,实在胖了点。
不过他老婆脾气很好,还专门带了北京稻香村点心送给骆镔父母,后者很高兴,准备不少特产给他们带回去,又在叶霈两人附近订了酒店。
猴子夫妻七、八年前才来西安,兴致勃勃重游兵马俑大雁塔华清池,叶霈三人早已玩遍,于是兵分两路,傍晚再聚。
在北京居住数年,国博嘛叶霈自然是去过的,什么明孝端皇后凤冠、圆明园兽首、菩萨坐像、四羊方尊、后母鼎以及各种珍稀瓷器都对照资料欣赏过;此时来到陕西博物馆,同样大开眼界。
泛着铜绿的西周五祀卫鼎、玫瑰色的汉朝皇后玉玺、雕着马儿的鎏金银壶、金灿灿的鸳鸯莲瓣碗、尊贵俏皮的镶金兽首玛瑙杯、鲜艳明亮的唐三彩载俑骆驼,腾空欲飞的金龙
“真漂亮呀!”小琬围着一个唐代的鎏金团花镂空银香球打转,半天舍不得走,“唐朝人真幸福。”
叶霈指着一个刻着海棠花的瑰丽银盘,“师妹师妹快过来。”
地头蛇骆镔不免得意,有种“开玩笑呢”的由衷自豪,“怎么样?没白来吧?说实话,我们这里比国博还强,只不过得给北京面子,压着呢……十三朝古都,闹着玩呢?”
吹牛吧,叶霈拉着逛花眼睛的小琬朝前走,足足两个钟头只看了几间展厅,照这速度,天黑都别出门了。
咦,前方展柜摆着金黄黄明灿灿的麟趾马蹄金,这回连她也舍不得走了,连连拍照。
傍晚精疲力尽的三人到一家当地人青睐的餐厅,又给猴子夫妻发地址过去,同来的居然有四个:老曹小施也到了。这几天叶霈发美食景点照片到朋友圈,小施心血来潮,拉着老曹就走,失去不少队友的后者也想散散心,算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长安葫芦鸡、老陕四绝、烩三鲜、酿皮子、枣沫糊、晾衣毛肚、金线油塔、桂花凉糕,又要了酸汤水饺、臊子面、肉夹馍和水盆羊肉。叶霈对着红艳艳的石榴包拍照,发给桃子“过来啊,带着你女朋友。”半天才收到一个发呆的回复。
看来还在郁闷。
小琬依然要吃羊肉泡馍,满满两大碗摆在面前,也不和别人说话,自顾自埋头苦吃,把小施看呆了:她为了保持身材,只敢吃点凉菜。
一点都不奇怪,练武之人嘛,消耗很大,力气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叶霈记得师傅晚年依然精力旺盛,白菜猪肉香菇饺子一煮十几盘,自己和师傅小琬吃的干干净净。
有猴子老婆在,大家不提“封印之地”的事情,仿佛六位好友来西安旅游,投奔地头蛇骆镔。后者请女生们尝尝牛奶似的稠酒,听说“贵妃醉酒”就是这种酒,又要了西凤酒分给男士。
傍晚八点,骆镔接个电话,说几句就出门了,大家也就准备散了:猴子夫妻清晨赶高铁,实在累了;老曹出来的急,没带什么衣物,准备购置点;小琬最积极,兴致勃勃“师姐我们去刷哪吒”
四刷?小琬真是个小孩子,叶霈捏捏她丸子头,今天戴得红发卡。眼看老曹喝得多,摇摇晃晃吐了,小施嗔怪地扶着他奔洗手间,咦,骆驼还没回来?
今晚月亮很好,银白明亮,看着就舒服,和“封印之地”中那轮红月亮一点都不同。结账出餐厅,叶霈很快在路旁大树下找到男朋友,只见他满脸严肃,皱紧眉头不时低声询问。
二队的事情?叶霈本能地联想,走近些,能听到“银獴”、韦庆丰大池的名字。
说是银獴队,“封印之地”南边其余三队私下都叫他们“□□队”,口碑很差劲,除了三道关卡和年底,不常打交道,叶霈本能反感。
餐厅摇摇晃晃出来几人,正是猴子老曹他们,朝这边摆手,各自打车走了。小琬蹦蹦跳跳出来,哼着歌儿坐在不远处店铺台阶翻看今天照片,手边放着一袋给大黄狗的鸡骨头。
足足二十分钟,骆镔才挂断电话,望着她琢磨什么,半天才说:“叶子,昌哥那边出点事,怕是要和银獴队过过招。”
叶霈本能深深呼吸,权衡着银獴队几个好手,尤其是队长韦庆丰大池、刚刚通过两道关卡的新人郑一民,“因为什么?”
“一个女的,莫苒。”骆镔停了停,显然在总结语言,“也是新人,过了两关,韦庆丰的人。”
那个纤瘦单薄的女孩子?记得她非常美丽,虽然只在闯宫见过,却令叶霈印象深刻。又想起第一次闯宫,到银獴队寻找齐刘海的经历,听到几句风言风语。“她~不想在银獴队混了?”
骆镔点点头。“她找到昌哥,说是想转会,转到我们队来,问题是韦庆丰不放人。”
“昌哥救过她两次,闯宫时候的事,这么说上话的。”骆镔微微笑着,像是感叹樊继昌这么个沉默寡言的人,居然也有浪漫经历。“那个韦庆丰不是什么好东西,莫苒一进“封印之地”就被他看上了,抓着不松手。莫苒几次要走,都走不成,还被他打过。外面还好,能报警能找人,莫苒家里也不穷,除了闯宫一线天那两次,韦庆丰拿她没办法;进了“封印之地”就不行了。听昌哥的意思,莫苒现在银獴队大本营,几个人看着,根本动不了。”
大概还有难以启齿的不堪,骆镔挑重点说了说,又说:“昌哥替莫苒出头,已经和韦庆丰打了招呼;那人狂得很,说有本事就过来,真刀实枪见个高低。”
“叶子,昌哥直接找的我,没找老曹。第一,他跟我更熟,第二就比较麻烦。”骆镔有些烦躁,搓了搓脸,伸手进裤兜拿烟。“于德华一倒,不少人散了,分到咱们三个队里,算得上旗鼓相当,谁也压不倒谁。”
“张得心这人谨慎,又和这事没关系,八成不管;老曹也不乐意:真要对上了,韦庆丰是个疯子,手底下可不弱,天天缠着咱们,没事引几条泥鳅四脚蛇过来,日子就甭过了,何况眼看年底,大局为重。”骆镔深深吸了一口,直截了当地说,“那就只能私底下约架。昌哥意思,想找几个朋友过去,出其不意把人带出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叶霈想了想,望着他眼睛,“你的意思?”
骆镔摊摊手,“我欠昌哥人情……没和你说过?他来得早,哪个月来着,我忘了,转移的时候惹到了泥鳅,当时大鹏不在,他帮了我大忙。何况昌哥人不错,也靠谱,又是队伍主力,我不能不管,你觉得呢?”
师傅在世怎么说来着?平日需积德行善,除暴安良,行侠仗义,切不可助纣为虐,束手旁观,方能念头通达,心无挂碍,拴意马锁心猿,魔头无处寻,亦乃我练武之人向善本性。
叶霈回头望望,师妹早顾不上手机了,眼睛亮闪闪盯着自己,不停点头。
“照这么说,我也帮一把。”叶霈深深吸口气,一股练武之人特有的血气在胸中沸腾。“骆驼,波浪卷和小施和我不错,经常拉我逛街什么的,有时候我就想:如果我和他们一样,什么功夫都不会,现在会怎么样?能不能遇到你?能不能加入碣石队?”
“这都放一边。”她摇摇手指,坚定地说:“我以前就不喜欢银獴队,不过没办法,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和我一起的齐刘海就愿意留在那里。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总不能看着男人欺负女人:如果莫苒真想转会,昌哥真想帮忙,那也算我一个。”
看上去骆镔又是骄傲又是赞赏,双臂搂着她肩膀拍了拍,“好,那就说定了。事情能不能成,现在说不好,只能尽力。我问问大鹏他们意思,也得和老曹打个招呼。”
身后传来掌声,小琬用力拍手,随后叹息:“师姐,我好想陪你进封印之地,好想陪你打架,泥鳅男娲都行啊。”
以前觉得两人陷进一个已经够倒霉,千万别都趟浑水,这一刻叶霈却想:要是师妹也在,找银獴队的麻烦可就有把握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周一忙,稍晚了些。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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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2019年8月25日; 西安
“师姐; 我要走了; 你自己小心一点。”说这话的时候; 小琬眼泪汪汪,像个受了委屈没处说理的小孩子。
匆匆聚几天又要分别,叶霈心里也不好受; 捏捏她头顶两个坠着唐代花钗的丸子……华清池纪念品; “阿琬,你~要不算了吧; 别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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