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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条红线成了精-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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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谁告诉你的?陆展白么?
——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傻呢?啊,我倒是真的傻,竟然对你的鬼话深信不疑!你是谁啊?你是敦煌的城主,敦煌三万子民的性命安危才是你最重要之事,其余什么事都可以放一放。乱局之中,若有一个能保全敦煌的法子,哪怕豁出你的命去你都不会迟疑,是不是?
——不错。
——我只是一个外人,你会因为我不愿而就这样与大有助益的月氏交恶?
——你不是外人,你是我心爱之人。
——住口!是不是谎话说多了,连你自己也要相信了?那日我见壁画眨眼,你就知道我是大阴之格了吧?与你来说当然有大用。月氏与敦煌相隔千里,且摩罗也并不是个全然值得信赖之人,你不敢把敦煌的未来全然赌在他身上,还是得全部攥在自己手上,对不对?
——我……
砰——
巨大的声响将众人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异动的来处,却见通钺双目通红地一拳砸在了石壁上,将那粗粝的玉璧都砸出一个凹陷来。
“你……没事吧?”元阙连忙将通钺的胳膊拽回来,也不查看伤势,只是顺便将他另一只手也捞到背后锁死,显然是防他再发狂。
织萝指尖一弹,两条红线便自己飞过去,在通钺的胳膊上自行缠绕,紧紧束住,将元阙解放出来。然后织萝才拍了拍手,问元阙,“他发的哪门子疯?”
虽然神色瞧着是漫不经心的,但元阙知道织萝是在试探他——试探他到底愿不愿意讲实话。
悄悄抬头打量了通钺一眼,只见他正奋力挣着那红绳,似乎没注意到旁人的动静,元阙才小声地道:“姑娘知道通钺其实是有个妹妹的吧?”
“闻音?”先前听他们提到这个略微耳熟的名字,织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元阙点点头,又小声地道:“若是有人这么算计我妹妹,我也生气,非得剥皮拆骨才行。”
“什么意思?那个江芷阑……”织萝有些不能相信。那分明就是个凡人,怎么会是通钺的妹妹?通钺这么高的身份,想必他妹妹也是该有神职的才是。
“珞儿姑娘,合勒兄弟,在下有一言,也不知当问不当问。”元阙没有立时回答织萝,只是扬声叫了旁人,待那二人示意他有话尽管问时,才飞快地对织萝道:“此事说来话长,有机会再说。”
呵,又是静待时机么?自己的事也不曾解释清楚,却看你怎么解释通钺的事。
元阙朝她歉意地一点头,然后才问道:“不知二位是否知道,承华先生在拜入蜀山之前,却是有些什么经历呢?”
“此话何意?”珞儿挑了眉,神情不虞。
合勒愣了愣,方赔了个笑,“几位莫要与珞儿计较,她也并无恶意的……只是我们做弟子的,总不好对师父的过往打听得太细,不像话。”
织萝福至心灵,接话道:“不需要太细,大致便可。比如,承华先生是何方人士?”
珞儿更是不悦,“这与你们何干?”
“姑娘想必也看见了,那位敦煌城主,可是与尊师一模一样呢。”织萝笑道。
“那又如何?世间相识之人千万,却能说那就是我师父么?且不说那人如此丧尽天良我师父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便是他们说话的神态语气,也是全然不同的。合勒,你说是不是?”珞儿针锋相对。
合勒迟疑了片刻,才道:“师父……平时的确不这么说话。”
见织萝还要说什么,玄咫便向她摇了摇头,然后缓缓开口道:“眼下并不是讨论此事的时候,还是等先脱身之后再从长计议得好。”
旁人倒还好,其间一颗也忍不下去的事通钺。倘若那江芷阑就是他得胞妹闻音……
不论下场如何,但总归是助那敦煌城主害了人命,可是大大地违了天规。
真是好一场热闹可看!
作者有话要说: 先跟大家道个歉,今天整个系统运动会,老胳膊老腿的不敢直接上去硬刚,所以昨天做锻炼去了,木有更,今天完了回来挺尸一下午,晚上终于能爬起来更点了TAT
江芷阑和城主最后一段对话,写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仙五前传》的龙溟,想到他的一段经典台词,然后就打开龙溟的角色主题曲《龙影随风》单曲循环,忒难受了嘤~
第100章 雪霞
因着在第七窟时元阙与织萝问话让承华的两个弟子不喜;顾昭认识承华也比织萝元阙久; 自然也是跟着珞儿与合勒走;通钺一股火气无处发泄; 一个人健步如飞地抢在了最前头;玄咫想了想大概自己也不受承华那一派人欢迎; 所以在去第八窟的路上,仍是织萝、元阙和玄咫这三个老相识裹成了一团。
不过这也好; 倒给了三人私下说些小话的机会。
“你说那江芷阑怎么回事?她的确是通钺的妹妹?”织萝一瞬不瞬地盯着元阙; 就瞧他敢不敢说出一句实话来。
通钺走得太快; 横竖也管不住他们殿后的三人,元阙才小声道:“昨日在沙漠里见了那蜃影; 我就觉得有些眼熟; 后来在客栈见了江芷阑; 就更是惊讶。只是她毕竟不是我的亲妹子; 我瞧着像也不顶用,这才叫通钺自己来看看的。姑娘看他如今这反应; 十有八九就是了。”
饶是玄咫一向都平静淡定得; 也惊得半晌没回过神来,“可……司法天神的胞妹怎么会是个凡人?”
“咦; 这事莫非民间没有传说故事?”元阙奇道。
织萝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望得元阙一愣,半晌才体会到那意思——从前说的那些什么九阙天的秘辛,哪里是师门传出的?只怕是自己瞧见的吧。
元阙讪了一会儿; 摸着下巴笑道:“也对; 通钺这么好面子的人,这事哪能随意乱传呢?不过这事我真的是听说来的,并非亲眼所见; 所以……做不做得准也就不知道了。”
“你没见着?”织萝有些不信。看起来元阙与通钺其实关系尚可,倘若通钺那边出了什么事,他如何能不去帮忙?
元阙望着织萝的眼神闪了闪,神情有些古怪,有些自责,却又隐隐带着些旁人看不懂的愤恨,“因为那时我在闭关。”
玄咫敏锐地感觉到元阙其实并不想多提,连忙接过话头,问道:“不知元阙听来的又是怎样的消息?”
“我还好好在外头的时候,通钺的妹妹闻音,其实在九阙天也是领了神职的。她被封为雪霞神女,掌管的便是布霞与施雪。闻音的法器是一把白玉竖箜篌,十指一拨,彩霞满天,素手轻拂,白雪纷飞。当年多少男神仙都爱在日暮时分下到人界去,只为一睹雪霞神女的芳容。”
织萝笑吟吟地扫了他一眼,搞得元阙以为织萝又要拿他打趣而搜肠刮肚地想说辞,织萝才道:“可如今朝霞晚霞却是由推云童子和布雾郎君在掌管,至于霜雪,由掌雨的四海龙王一并管了。”
元阙轻叹一声道:“的确如此。因为闻音……不在了。”
“不在了?雪霞神女……去归墟了?”玄咫又吃了一惊。看通钺的岁数便知道,闻音倘若还在也应当正值壮年,哪怕法力差些,寿数还是有的,断不会是自己便这样没了。
沉默了片刻,元阙才摇头道:“很惨的,听说闻音是自己从九阙天上跳了下来。”
身为神族,就这样活活摔死是绝不可能的。
可九阙天作为神族与仙族居住之地,为了彰显其庄严与高贵,又防止其他几族擅闯,九阙天外是布了几曾结界的。而这结界却不同于普通的法障,乃是用了极厉害的罡风与煞气炼化的,除了几处特意留出来的通道,这罡风与煞气是将九阙天团团包裹起来。而这罡风煞气的厉害,连天帝天后也不敢领教,哪怕是天生血脉再纯粹的神族,法力再如何高强,若是与这罡风煞气硬碰,也都会在魂魄上留下重伤,药石无灵。
闻音从九阙天上跳下来,大约是不会特意去挑几界之间的通道的,只能是穿过了层层罡风煞气而落下。这一层层领教下来,只怕是要……魂飞魄散的。
“为什么呢?”虽然她的确不喜九阙天,且这里头的大小神仙也的确让她万分厌恶,但要脱离这地方,有万千种方法,为何要选玉石俱焚的纵身一跃呢?
“大概是觉得没脸活下去了。”不知何时,一路领先的通钺忽然退到三人身边,冷不丁地开口,这话怎么听怎么有个……咬牙切齿的意味。
当着哥哥的面说人家妹妹的闲话,的确是尴尬。何况……斯人已逝,还是嘴下留德吧。
织萝没见过闻音,亦不知道她是怎样一个姑娘,的确不好再多说,便扭过脸去,状若认真地道:“走了这么久,还没见道第八窟,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原以为,这样的耻辱与痛苦,体会一次便够了,却没想到……早知如此,就不该给她这机会!”出乎意料的是,通钺竟自顾自地接了一句,恨与悔都痛彻心扉。
“我说司法天神,好歹也是你的亲妹子,还是你费了这么大劲救回来的,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么?”既然从九阙天上跳下来会魂飞魄散,而如今闻音又成了个凡人,织萝便猜测是通钺自己历经千辛万苦去收回她的魂魄碎片,拼凑完整后再送到了阎罗殿。既然自己付出这么多,只为了把妹妹救回来,如今说这些却又是为什么?
通钺睨了她一眼,“你知道她为何会堕天么?”
织萝心道难道你愿意讲么?
也不知通钺是不是被刺激过头了,竟然真的说出口来,“因为她为了一个魔族中人而罔顾苍生!”
但织萝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别别别,千万别把神族说得这么伟大。凭着一己好恶而决定其他几界的生灵该当如何,我还真得替苍生说一句——求你们了,千万别顾我们,任我们自生自灭,或许还能活得舒坦些。”
“你!”通钺的双眉高扬,斜斜飞入鬓角,显然气的不轻。
元阙与玄咫连忙上前一步将通钺隔开。玄咫还重复了一句:“魔族?听闻神族乃是六界之主,有四界都是真心臣服,唯独一界不服,便是魔界?”
“不错。”通钺神色生硬,“昔年魔界与神界夺六界之主,魔界败了,心生不服,总想颠覆六界秩序,自然不得不防。”
织萝不由一笑,“可你妹妹却与魔界之人搅在一起。容小女子问一句,此事发生在司法天神杀妻之前还是之后?”
通钺的脸色愈发难看。
还是元阙道:“之后。”
“那便是司法天神自己犯错在前,妹妹又犯了大忌,难怪这般生气。”织萝迎着通钺能刺死人的目光,反倒笑得越发欢畅,“元阙,你说,闻音到底做了什么。”
不问当事人,却去问一个道听途说的,原本是不太妥当的。只是通钺这半个当事人太过激动,自身的好恶表现得又太过明显,问他倒不如问元阙可信。
元阙看了通钺一眼,才道:“闻音虽是雪霞神女,但因其法力高强,偶尔也是兼任战神之职的。传说有一日闻音奉命下界降妖,遇到一个隐匿身份的魔族。那魔族的法力也十分高深,闻音没有看穿他的身份,只以为那是个普通修士,又因性子十分投契……后来闻音知道他是魔族,反倒跟着他去了魔界。那一年,六界无雪无霞。”
“这便惹了天帝天后的不快了?就因为闻音恋上了一个魔族?天规不是不禁嫁娶么?可见这话信不得。”织萝冷嗤。
元阙摇头道:“也不尽是如此。因为魔族败于神族之手后,便被驱逐到极南赤炎之地,而那几年却不知为何,魔族境内几座火山格外躁动,致使整个魔界都炎热非常。而魔族的雨水神族是不管的,听凭天数的。不巧那几年魔界的雨水也格外少,致使许多泉眼都开始干涸,许多魔族都活不下去了。闻音遇上的那一个,恰是魔界的一个王子,传闻魔界之主其实最是中意他,而他前往人界,其实是想寻找水灵至宝。人界其实是没有的,早就被九阙天收回了。闻音便提出,她乃是司雪之神,倒是可以一试将火山封住来延缓魔界水源干涸的速度。”
织萝不由皱眉,“这不是大功一件?为何要罚?魔界帮不得?”
“九阙天……怎会如此?”元阙艰难地摇摇头,“只是闻音法力虽高,却也不能以自己一己之力压制魔界数座火山。魔界水源干涸暂缓,却也日渐困顿。那魔界王子便想到了自人界抽调水源区魔界之法。这样一来人界水源也开始减少,气候变得炎热,旱魃、瘟神那一伙依附了魔界的邪神也开始兴风作浪。其实疫病横行,到了冬天会好些,因为冬日落雪,疫源被封冻。坏就坏在闻言擅离职守,致使六界无雪,疫病便更加猖獗。”
那这么说来……九阙天上要惩罚闻音其实也不算冤枉。一个魔界与人鬼妖三界想比,且是一个有宿仇的魔界与对神界言听计从的人鬼妖三界,神界会偏心哪一边,不用问也知道答案。
“司法天神亲手抓回来的?”织萝肃了神色。
闻音本没有坏心,也只是为了就人——魔界的生灵亦是生灵,难道因为曾经他们与神界不对付,就能弃之不顾了?但她因为这些人而致使更多人受难,孰是孰非,的确难断。织萝实在笑不出来。
通钺面若寒冰,“那时候若真是我去,我会想方设法地将她藏起来。可惜那时候我刚受了雷刑,行动不便,不是我去的。我能出关之时,连罪名都定好了,就差行刑了。大约天帝念在我们兄妹多年兢兢业业,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判得还算比较轻,只是命药王配一副‘洗尘’,饮下之后忘却前缘,再打入冰牢百年,也便完了。”
一百年对于神族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眨眼便过去了,这也委实算不得什么重刑。
“那她为何……”玄咫也忍不住问。
通钺摇了摇头,“我赶去的时候,药王正将那药呈上来。闻音看了我一眼,用口型与我说——兄长珍重。然后就忽然暴起,打伤了一众神将,连药瓶也打翻了,然后纵身一跃……”
光是听他这么说,织萝便觉得心生不忍,“这是多深的情分,宁死也不忘的。”
“那魔族不配!”通钺忽然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道。
元阙连忙解释,“我也是听月老说的,在天帝定罪前,闻音从不觉得自己错了。只是那一日,魔族的王子去暂时收押她的天牢走了一遭,闻音便如同失了魂魄一般,不再辩解,任凭处置了。”
“他说了什么?”织萝敏锐地感受到究竟是何处出了问题。
“他说……他从不是认真的,不过是因为知道了闻音雪霞神女的身份,才处心积虑地去接近,只是为了骗她去魔界封冻火山罢了,从不是为了真心。”元阙摇头。
那便是了,哀莫大于心死,闻音一直坚持的,却不过是个笑话。天帝倒是给她一盏‘洗尘’从头再来的机会,她不想要,或许是不愿意让自己今后迷迷糊糊地沦为九阙天上的笑柄,才选了从九阙天上跳下,一了百了。
至于那洗尘也不愿意饮下,大概是想让自己清醒着,再不忘那耻辱罢了。
“那魔界的王子后来如何了?”织萝又问。
看通钺一副恨不能剥皮拆骨的模样,元阙连忙抢着开口,“魔界之主大概是和天帝秘密定了个契,将那王子逐出魔界,并罚入轮回,永生永世皆为不得善终的凡人,而后便由天后亲自取了水灵至宝,替魔界修复水源。”
“呵,还真是好手段!”织萝忍不住冷笑。
她不认为闻音临刑前那王子与她所说的话是真心的。
倘若真的是想玩弄闻音,原也不必告诉她。何况九阙天是什么地方?未得应允,魔族怎么能进得去?多半是天帝天后为了逼着闻音死心才使出的手段。
而那位王子不过是为了给魔界寻找修复水源之法,又不是诚心招惹闻音,最后不单被逼着做了负心人,还被自己深爱的魔界所逐出,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这下场太惨,没道理通钺至今还恨得牙痒。除非……
织萝霍然抬头,直直地望着通钺,“那敦煌城主,就是那位王子吧?”
第101章 玉璧
“几位; 大敌当前了; 闲天就先别聊了可好?”通钺的身份到底是没透出去的; 而珞儿又还记恨着织萝和元阙,说话真是一点都不客气。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当着忠义显圣郎君这么讲话; 只怕肠子都要悔青。
但眼下并不是讨论她说话语气的时候; 毕竟她说“大敌当前”; 应该是不会谎报。
暂且按下闻音的事不提,织萝上前几步去; 却见方才还一片空旷的街道上忽地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这个人恰好除了通钺大家都认识; 是流连客栈的老板沉璎。
“你怎么在这儿?”珞儿原本也不是很喜欢沉璎; 语气就更不客气了。
沉璎却只是扬唇一笑,全然不计较珞儿的态度; “各位还真是比在下想象的有能耐多了; 仅仅半天的时间,就连破七窟。”
“若是你不挡在这儿; 第八窟也该破了。”珞儿剑尖指地,手上却早就摆出了起手式,单看怎么用比较顺手罢了。
“那不好意思,诸位请等会儿再去破吧。”沉璎笑容可掬。
要不是合勒拦了一下; 珞儿只怕早就冲上去给他一剑了。毕竟在这危机四伏的古怪废城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常年定居城外的一个……残疾人; 怎么看怎么不像吉兆,该先下手为强。
织萝眯着眼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沉璎,越发觉得他有些不简单。
目光落到他项上的赤金璎珞圈时; 织萝只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这璎珞圈好生熟悉,却是在什么地方见过?那璎珞圈……似乎又不是这样的。
“阁下……可认识陆展白?”不管那项圈是谁的,但沉璎与陆展白就和承华与那敦煌城主一般,几乎就是用着同一张脸。很难让人不相信这不是同一个人。
沉璎听到“陆展白”这名字,果然愣了愣,旋即又笑,“自然是认识的。曾经敦煌未破,陆展白便是城主的左右手,称一句‘军师’也是不过分的。”
“那你与他……”玄咫试探着问。
“毫无关系。”沉璎打断道。
通钺因着方才提起闻音,心情很是不佳,又听几人在此就这莫名其妙的问题纠缠半晌,不由得更是火大,冷冷地开口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阻拦在此?”
对上满腔怒火的通钺,沉璎却淡然许多,只是笑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请见谅。”
“谁?”通钺更是不耐。
“这个无可奉告。”沉璎神秘地摆手,“在下只能说,是有二人在此解决私人恩怨,也不需要太久,各位且耐心等等吧。”
解决私人恩怨?谁和谁有怨须得在这石窟中解决?
对了,他们在前几窟中看到的景象,始终只有三人,城主,江芷阑,陆展白。这三人之间确也有许多恩怨情仇,真该好好坐在一处理一理。如今神似陆展白的沉璎坐在这儿,江芷阑本该在他身边,而与那敦煌城主几乎一模一样的承华又不知所踪……
“这里头是江姑娘和承华先生对吗?”元阙比织萝反应还快。
珞儿连带归靡与顾昭都大吃一惊,目不转睛地盯着沉璎,希望他能开口反驳一句,也就只有合勒还算沉稳些。沉璎却淡然一笑,“织萝姑娘既然知道,就不要插手阻拦了吧。”
织萝报之一笑,“旁人的恩怨,小女子当然不想插手,也犯不着去插手。只是他们自己的事,扯上我们这些无辜的人算怎么回事?”
“这倒真是不好意思了,原本只想将相关人等聚在一处一并了解,谁知一不当心牵连了四个无关人等。”沉璎道歉半点诚意都没有,反倒有些耍无赖的意味,“不过这大阵已然开启了,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何况还被几位毁得差不多了,眼下有些失控,只能请见谅了。”
只有四个人无关?
顾昭与归靡当即面色一白,合勒忧心忡忡,珞儿却是忿忿不平——那是一种无辜受了牵连之后的气愤。
织萝敢肯定她、元阙还有玄咫与此地没甚关系,玄咫是被承华请过来的,而她与元阙本就是要借道去昆仑。还有一人……大概是通钺,他更是元阙昨天见了江芷阑后才召来的,但江芷阑自己应当是不知道的。
顾昭当年参与围城,归靡是破城的摩罗之子,他们要算进去报复倒也说得过去。但珞儿与合勒却又怎么算?因为他们是承华的弟子?但承华又不是自己开山立派,不过是挂了个名头,带的却是蜀山弟子。
元阙与织萝对了个眼神,轻轻一点头,便上前一步,笑嘻嘻地道:“沉璎兄弟,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这恩怨情仇了结起来,想快倒是很快,但若是真的慢起来却也是很慢的,三天三夜都扯不完。但我们身上也就带了一天的食水……”
“诸位都是身怀异术的高人,在下相信你们能撑过去。”沉璎的回答几乎可谓无赖。
元阙忙摆手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只是想说,有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许多理不明白的事,说出来让旁人一论断就明白了。您说是吧?”
沉璎有些诧异地打量他一眼,“诸位一路过来不是都看见了?”
自然是看见了,只是也就几个细碎的片段罢了,连猜带蒙能看出些名堂,也不知对不对。
站在外头废话这么许久,也不知窟里是个什么光景,通钺神色越发冷了,至今还没动手,大约是觉得对一个坐轮椅的人动手似乎有些胜之不武。
不过沉璎应当是去过那些石窟许多次的,知道那些幻象分别有些什么,也知道这些个人在想什么,当即微微一笑,“其实在下也有几件事没弄清。不如等在下理清之后一并告诉几位?”
看样子沉璎即便不是始作俑者却也差不多,他还有什么弄不明白的?
但织萝他们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颔首,示意沉璎有话尽管问。
于是沉璎目光灼灼地望向合勒,沉声问道:“承华是不是城主?他为何会成为蜀山弟子?”
语气严厉,全然不像是询问。且他既然问出了第二句话,便意味着承华果然是敦煌城主!敦煌的最后一任城主!
他为何问的是合勒?
“那日城主身受重伤,我正好在他身边,也替他当了许多刀剑,却以为活不出来了。因为失血太多,我撑不住昏了过去,醒来之后才知道大局已定。正好有个蜀山的道士云游到此,就一并把我和城主……还有珞儿带回蜀山。”合勒老老实实地道,“只是城主好像是失忆了,关于敦煌的种种,一点也想不起来,只以为自己是个孤儿,承蒙蜀山的道士搭救收养,才成了如今的模样。”
“便宜他了!”沉璎气得在轮椅扶手上重重一拍,有些咬牙切齿地道。
“合勒!”珞儿神色大变,高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算师父不是被师祖收养的,可我怎么会是从敦煌带回去的?”
就算承华真的失忆了,珞儿却在来到敦煌之后没表现出半点熟悉感。珞儿的个性心直口快,最是藏不住事的,应当不是在撒谎。
合勒无奈地摇头,“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我当了这么久的同门,却还不曾好生了解对方的来历。你为何会出现在城主身边我是不知道了,但我的确是敦煌遗民,从前随城主一道上过战场的。”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师父说我是在山下捡回去的……”珞儿疯狂地摇头。
“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只记得近五年的事,在之前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接话的却是沉璎,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珞儿没有说话,但那惊恐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怎么知道?
“难怪他还能保得一条命,原来是有玉髓在。”沉璎摇了摇头。
自从沉璎问合勒关于承华之事开始,顾昭与归靡就一脑袋浆糊,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但绕到现在,就连织萝都有些糊涂了。
按照沉璎言下之意,似乎是暗指……珞儿是玉髓。但织萝自己作为一只精怪,只想说在她化形之前还是有些意识的,若不然也不能甫一得人形便与月老做对、要与天帝天后打赌了。至于精怪不知道自己就是精怪的,更是从未见过。
“你身上现在是不是有块玉璧?黄色的古玉。”这话是对着珞儿说的,神色十分古怪。
珞儿后退一步,却不自觉地握住自己腰间的荷包。那荷包鼓鼓囊囊的,一见便知里头装了一大块东西。
也不见沉璎有什么动作,似乎就是凭空随意一抓,珞儿的荷包便飞了起来,落在了沉璎手上。
“你!”珞儿连忙要去抢。
沉璎却打开荷包,从里面摸出一大块玉饰。
细碎的珠子穿在一大块云纹黄玉璧上,下头缀着两排深浅黄色长流苏,正是先前之前修好的那个若是不说根本就看不出来的剑穗。这原本是承华的东西。
大家都是认识的,望着珞儿的目光有些奇怪。
合勒连忙解释,“方才我和珞儿就在城主身边。后来凭空起了一阵大雾,将城主卷进去,珞儿想去拉他,却只拉住了剑穗,一把拽了下来,所以就在她手上了。”
“若不是被她拉住,只怕现在她就跟着承华一道去了。”沉璎漫不经心地说着,也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小刀,看着不盈尺,那锋刃却如同一泓秋水,一见就是一把利刃。
还不待众人有所反应,沉璎握着刀在指尖一转,忽地在玉璧上狠狠划了一刀。
“啊!”珞儿随机痛叫一声,捂住右臂。然而还是有殷红的血从她的指缝间汩汩流出。
但凡是精怪,本体即法相如织萝一般也就罢了,将本体放一旁的,只要本体受了伤,法相也会呈现出同样的伤势。沉璎此举,无疑是揭露了珞儿的身份。
“哎呀!”众人还没理出个头绪,却又听顾昭叫了一声,指着沉璎盖在腿上的衣服叫的——
沉璎因为双腿不便,腿上便盖了一件衣服,算是个掩饰。而此时那件衣服上,却也洇出血迹来,说明他的腿上也受了伤。
真是奇了,若那玉璧真是珞儿的本体……沉璎怎么也会跟着受伤了?
第102章 敦煌(一)
“我不是常人; 阿阑也不是; 若不然……我们如何能在此活下去?至于那些心怀侥幸前来探宝之人; 是我们故意引来的,也是我们困在城中悄悄处置的; 全都叫阿阑吸干了——你们一路上见到的那些画魅; 全都靠阿阑以一己之力供养。”迎着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 沉璎淡淡地开口了。
小和尚慈悲为怀,更嫉恶如仇; 闻言便面色铁青; 斥道:“此等阴毒之术; 损人亦伤身; 为何要用?”
“西域传来法子,说是此法所成的结界坚不可摧。”沉璎无所谓地笑笑; “中原与月氏联手; 都是兵强马壮的大国,敦煌超然世外; 但到底也只是一座城池罢了,怎能与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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