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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来了_青铜穗-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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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琛睁开眼,眼皮眯了眯才将目光对准帘栊下站着的敖姜,没有说话,转过头看到稍远处的慕九,才凝眉道:“你也来了?”
    声音虽然倍感虚弱,但好歹还是没喘气的。
    慕九垂首以作回应,然后走上前:“龙王这是怎么了?”
    敖琛由龟丞相扶着撑起来些,没答她,却说道:“是敖姜找你来的?”
    敖姜咬咬牙把头低下去。
    慕九替他打圆场:“三殿下说龙王偶感微恙,而敖月公主也依旧下落不明,便请求我以天官的名义与他去玉岭求问结果。殿下心忧胞姐,我觉得这份心意可以理解。”
    敖琛不置可否,片刻道:“那你们问到结果了吗?”
    慕九顿了顿,说道:“云家说蛊雕跟他们没关系。”
    敖琛眉头微动,望着床尾没说话。
    慕九摸了摸坐在地上的阿伏的头,又说道:“有个消息不知道龙王知道不曾,云二死了。”
    敖琛脸上抽搐了几下,目光转过来:“死了?”
    慕九点头:“我以为龙王应该知道才是。毕竟云家说云二是死于冰魄阴锁的丢失。我们亲眼看到了他的尸体,而云家则说冰魄阴锁乃是我们前去玉岭的那夜被龙王窃走的。云家还说,我们之所以会去玉岭,正是龙王早就看穿了云家的用心,将计就计。
    “对于这件事情,龙王不想说点什么吗?”
    敖琛目光闪烁望着前方,喉头里传来含糊的一串声音,如此过了半刻他才把脸转回去,那脸色看不清是在惊愕还是有着别的情绪,而他这样纹丝不动地靠着,犹如一段被锦缎裹着的枯木。
    旁边守着的人也个个都屏息无语。
    慕九跟龟丞相:“烦请帮我带着阿伏下去吃点东西。”
    龟丞相这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待要答应,又看了看床上的敖琛。
    敖琛伸出枯瘦的的手摆了摆:“你们都下去吧。”
    龟丞相无声领命,招呼侍者们,带着阿伏鱼贯而出。
    殿里顿时就空旷起来,敖琛叹了口气,这一叹,立刻牵动了真气,他捂着胸发出急促的喘息。
    敖姜握拳望着他,楞是没有上前。
    慕九走上去把了把他的脉,想起荷包里还有几颗陆压给的护气的丹药,便喂了颗给他。
    这药自是灵验的,很快他喘息止住,气也渐渐匀下来。
    “想不到你还有这般灵药。”敖琛探究地望着她,撑着身子坐起了些,“你刚才说的没错,云家说的也没错,冰魄阴锁是我拿回来的。”
    敖姜握紧的双拳都已经发起颤来了。
    慕九看了眼他,心下倒没有太多意外。
    她说道:“不知道龙王拿回冰魄阴锁的动机又是什么?你难道没想过云二没有了它便会死?难道没想过这样一来云家便把你当成了夺命仇人?”
    “我怎么没想过?可是我有什么办法?云缱对我从来就没有过真心,她千百年来接近我的目的只是为了那把冰魄阳锁,我怎么能容许我的东西流落在他们手上!”
    
    第一百九十二章 谁无苦衷?
    
    敖琛目光凌厉起来,紧绷的下巴使他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羸弱了,“我难道对她付出的还少吗?俗话讲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与我这么久,总也该有几分情义了,然而她宁愿为了云二而撇开陈平不管,我拿回冰魄阴锁,也是为了让陈平来世能摊上个好的身世!”
    慕九扬起的唇角全是冷笑,她还真是头一回见到无耻的人这么无遮无掩地展露出他的无耻。
    她说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他们说?”
    “直说他们又岂会给?”敖琛眯起眼,眼里射出一丝寒意,“别跟我说你套什么光明磊落的鬼话,如果没有这次她算计我的事,我倒也可以仍让他们拿着这阴锁,可他们既然还想把我的阳锁也盗去,我又岂能坐视不理?
    “陈平也是我的儿子,那阴锁拿回来,我好歹也能替他谋个将来,那冰魄阴锁也是我龙宫的,我拿回自己的东西并没有错。”
    慕九不想跟他纠缠这个了。
    总之不要脸的人不要脸起来有的是理由。
    她又问:“那冰魄阳锁又去哪儿了?”
    “丢了。”他咬咬牙。
    慕九冷笑道:“我觉得你跟云缱还真是天造地设,一样的机关算尽。这冰魄阳锁一直在你手上,而你事先又明知道她设下圈套来抢它,怎么可能会不将它转移收好?你既然都能把戏演到那份上,想来当日在西昌宫那番愤怒也必是做戏了。
    “冰魄阳锁就在你手上,你如今还在跟我胡扯?”
    “你才是胡扯!”
    敖琛忿然怒吼,一把掀了被子,竟然摇摇晃晃下了地来!
    “你以为只有他们云家才把这冰魄锁当宝贝吗?冰魄阳锁对于我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宝物!他云二想要拿它保命,岂知我也要拿它保命!”
    “你要保命?”慕九皱眉,“这话怎么说?”
    敖琛铁青着脸色走到她面前,指着自己的胸膛道:“你们看到的我这副形容,也是因为冰魄阳锁不在而导致的!当年我父王之所以将这双冰魄阴锁传于我,就是为了保我性命,而云缱则铁心要盗它回去救她的哥哥,你说我能答应吗?!我能给吗?!”
    慕九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一时不知该吐还是该咽。
    敖琛这对冰魄锁居然是敖广给他保命的,敖琛的病居然早就有了,而且还跟冰魄锁有关?
    她看看敖姜,敖姜也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这事居然连他也不知道!做儿子做到他这份上,也真是够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上下打量着敖琛。
    敖琛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约摸五千年前,我在外出途中曾遭到一次伏击,那次是我去南极仙翁处串门回来,路过东昆仑的时候正好是夜里。本来一切正常,但当我就要越过的时候才察觉到山谷里竟有股极之强劲的灵力。
    “那灵力霸道而凶残,而且无穷无尽,强劲程度竟远远在我之上!
    “我因为担心是妖魔作怪,所以按下了云头试图一探究竟,但没想到我还没有靠近,那股发散的灵力突然就凝聚成一束朝我袭来!聚成一束的灵力远比之前发散的还要强劲十倍不止,以我十万年的修为,竟然也躲不过这一击!”
    说到末尾他手掌在桌角重重一击,那整块白玉雕成的桌子便砰地碎了一角。
    慕九盯着他因为用力而显得发白的手掌看了片刻,说道:“那你后来是否弄明白了,为何会有如此强劲的灵力在那山谷里出现?”
    “我至今也不清楚。”敖琛凝眉道,“事后我也没有再去东昆仑。我父王后来走过一遭,但是他去的那趟并没有发现并点异常。而我只记得我一身修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而且那灵力之纯,是我至今也未所见。
    “但我肯定,那必定是法力极为强悍的一个人!因为他驱驶那股灵力来攻击我时,其速度之快,反应之敏捷,几乎是我见所未见!”
    还有这样的事?
    慕九心里有了疑云。
    世间灵力纯净的也不是没有,比如说清灵空明四位鼻祖,倘若他遇上的是陆压他们师兄弟当中的其中一个正好在那里修炼也不奇怪。但是,关键是陆压他们有整个三十九重天让他们逍遥自在,弄个战场都绰绰有余了,他们会需要寻那么一处地方来修炼?
    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灵力纯净,并不一定就非得他们几位灵气鼻祖。
    毕竟创世元灵成神至今已有亿万年,即便是他们四位的徒子徒孙辈,天赋好的,也不难达到这样的高度。
    她说道:“所以你就受伤了?”
    “不但受伤了,而且伤得十分之重。”敖琛目光灼灼,字字像是从记忆深处被挖出来,“那灵力直接伤到了我的元魂,险些将我击得魂飞魄散,是我的坐骑连夜将我载去东海,而后我父王拿出冰魄锁护住我龙丹才将我救醒,后来我离宫,父王就将这冰魄锁给了我。”
    慕九听完,仍然半信半疑。她说道:“我可以看看你的脉象么?”
    敖琛未曾迟疑将手伸出来,慕九将手覆上去探了探,只见其脉象时停时续,且周身真气溃不成军,竟果然是元神受损的迹象。而且不光是受损,就连其体内的龙丹也有了两道深浅不一的裂痕!
    神兽族的元丹至关重要,一旦出现裂纹,那确实与性命攸关。
    敖琛十万年修为居然在那股灵力面前连元魂都未曾保住,可想而知当时那股异象有多么骇人!
    慕九把手收回来,垂头思索。
    可惜陆压不在,否则的话他或许能知道些端倪。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始终没出声的敖姜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来。话里有委屈也有愤怒,但愤怒仍大过于委屈。
    “那是因为你祖父担心我元魂已损的事情传出去,将引来更大的祸患。因为寻常没有人会选择大晚上地在东昆化那种无人之境修炼,倘若真是别有用心之人,又察觉到是我曾路过窥见,那么过后会有什么事发生谁都说不准!”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最后之谜
    
    敖琛语意铿锵,末了他又缓缓吁了口气:“这件事不但你们不知道,就连你们的母后也不知道。”
    经他这么一说,慕九才想起他都已经病成这个样子,龙王后居然都未曾过来侍汤奉药。
    不是她脑筋迂腐,是非不分,而是当年六界为求平衡,各界官制均是按照儒家礼学而立。
    各界各族阶级制度虽然与人界比起来也有酌情改动之处,但大体上夫为妻纲的理念是被承认的,那么即便是敖琛犯了再大的错,龙王后作为他的妻子,从始至终也未曾露面,便显得有些扎眼了。
    如果龙王后当真已未把他敖琛放在眼里,那她又为何会出席那日的家宴呢?
    她连家宴都能出席,为何却不能过来尽尽职责?
    “你不告诉王后,莫非也有什么特别用意?”想到这里慕九便把心里的疑问挑了出来。
    “那倒没有。”敖琛许是站累了,顺势在桌旁坐下来,“我只是觉得她并不会关心,也就懒得多此一举。”
    说到这里他语气便轻慢起来。
    而慕九则在考虑如何回去跟刘俊复命。
    敖琛既然自己本身就需要冰魄阳锁来护灵,那么他故意为难云家的可能性便不大,但是照他那德行来看,也着实说不准他是不是故意在这个时候把冰魄阳锁藏起来欲盖弥彰。目前只能确定云缱并没有诬蔑敖琛,冰魄阴锁的确在他手上,而且云二也的的确确是死了。
    按说这样结果回去也不算白跑一趟了,但是敖月的下落呢?
    还有冰魄阳锁的下落?
    谁拿走了它?
    为什么要拿走?
    当日陆压判断那阳锁失去已至少有五百年之久,并且与敖琛将阴锁交给云家的时间吻合,那么有没有可能本来他藏得的确很好,但是就是因为他拿阴锁的时候让人发觉趁机拿走了呢?
    想到这里她问道:“敢问龙王是如何使用冰魄阳锁护体的?”
    敖琛抬起头:“阳锁埋在紫牡丹根下,紫牡丹因是碧霞元君亲手栽培的仙根,有吸食一切宝物精华之能,我以紫牡丹花瓣为茶,足可管日常无恙。”
    “那这几百年来你从来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适?”
    “并无不适之处。”敖琛道,“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一直没有发觉阳锁竟已不地下!”
    慕九眉头凝成了结。
    按照他的说法,冰魄阳锁法力强大,埋在地下都能透过紫牡丹予他护体,那这几百年他未曾发觉,又有没有可能是它残留在地下的法力仍有护灵作用?毕竟紫牡丹本身就是株仙葩,几百年时间或许不成问题。
    然而,敖琛刚好是在陆压捉到蛊雕的那日身子突感不适,这又如何解释?
    “不知道那日龙王病发时情况是怎样的?”她端起桌上茶壶给他倒了杯水,说道。
    敖琛道:“事实上我在玉岭时就已经有些不适,但是在我拿到冰魄阴锁后这种感觉消失,再加上回来后又突然发现西昌宫被人动过,一时激动所以忽略了这层,但到后来那种无力感就上来了,而且来得极为汹涌,如不是我在玉岭拿回来冰魄阴锁,那么恐怕死的人就是我了。”
    慕九眉头又皱紧了。
    敖琛道:“莫非你想到了什么?”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然而心下微顿,又把到了舌尖的话给咽了回去。
    “没什么。龙王先好生休息吧。”
    龙王点头,招来执事官:“给郭姑娘打点住处,敖姜好生招待。”
    慕九没有推辞。
    出得殿来,阿伏已经吃饱喝足伏在庑廊下一脸高冷地瞪视着所有过往来人了,慕九不知道他把她当成个多么了不起的存在,竟有这么强大的自信走到哪里撒威到哪里。但是即使他这样淘气,她也爱他得紧。
    她拍拍他脑袋让他站起来,然后随着敖姜往后宫里去。
    不用说,她这次的待遇比起前次来肯定好到不止一星半点,顺着庑廊进了三四重宫殿,又穿过东边花园过了座玉砌小桥,便就到了处四面皆是繁华盛开的宫群,敖姜边往里走边说道:“那边的金梁宫是原先我祖母来小住时的宫殿,你就住这宝香阁吧。”
    他话落时人已经到了座种满了翠竹与藤萝的小院前。
    慕九抬头看看远处,只见那宫群最高处是座极耀眼的小楼,想必就是那金梁宫了。
    “前面跨过小花园就是东凌宫,有什么事,你也可以来找我。”
    敖姜忽有些不大自然地把头垂下。
    慕九瞥了他一眼,手搭凉蓬往前一望,果然就是东凌宫。当初她轮值的时候还没少往这小花园溜达呢。再往西边望去,西昌宫的斗拱也在一片梧桐树后露出半截。
    敖姜也没有多呆,交代了执事官与侍者们几句便就走了。
    这家伙一天下来眼珠不知掉下来几回,想必也是要赶回去捋捋心思。
    慕九带着阿伏进殿,殿里也金镶玉砌十分华丽。
    阿伏还没见过这样的世面,站在殿中央傻了傻,然后才欢蹦乱跳地蹿上东边的罗汉床,趴着吃起小方桌上堆满的鲜果和肉脯来。很快有侍者抬了食盒进来布菜,慕九并没有什么胃口,将肉食都让了给阿伏。抬头一看窗外的宫灯,又放下筷子走出门来。
    门外幽暗一片,唯有廊下灯笼照出几点晕黄。
    庭院里几棵开着花的树轻轻摇曳,伴随着顶上隐隐传来的湖水波涛声,这龙宫的夜里,依旧静谧。
    她忽然脚尖一点,轻轻跃上了屋檐,站在制高点上,四面的景物便就看得更加真切了。
    整个龙宫的格局总体上是对称的,以前方大殿为中轴线,东路除了玉澜殿,东凌宫,金梁宫,还有位于北面中轴线上的曲雁宫。
    曲雁宫是王后的寝宫,也是两层的玉楼,此刻正灯火辉煌,人影绰绰,再看看玉澜殿这边,虽然人也不少,但那股子气势却是立见高低。
    她始终不能明白王后究竟是怎么想的,敖琛病成这样,她自可安安稳稳过她的日子。
    倒不是说她非得前来嘘寒问暖,只是想不通她为什么不干脆把事情办得利落些。
    她在等什么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 想公主吗?
    
    她立在屋脊上默了半晌,忽然跳下地来,拍拍阿伏的头迅速往北面去。
    上次在龙宫她并没有靠近过曲雁宫,但在这龙宫上空她却没少晃悠,一路过去专走偏僻无人之路,很快就到了曲雁宫西墙下。
    阿伏装了一路小猫,终于忍不住咬她的裤脚。
    她蹲下来,扒开他的肥耳朵说道:“你变大些站着,我站在你背上看看可好?”
    阿伏往她肩窝里蹭了蹭才运气长成个丈许长的大老虎站定在墙下。慕九站上去,手攀着墙头往里看。
    她不敢运真气驾云,因为真气一动四面空气一定会有波动,王后修为不低,她一定会发觉的。
    但是阿伏不同,他是神兽,天赋异禀,这满龙宫里都是龙族,他就是运气也不会引人发觉。
    然而围墙内并没有什么异常。
    慕九倒也没有怎么失望。
    本来她来偷窥人家就没有什么依据的。
    再仔细看看,还是没有什么。而且可以说是正常到完全没有意外。
    看来龙王后早就习惯了这一潭死水的生活。
    她跳下虎背,沉吟片刻,便就让阿伏缩回原身,遁着原路往回走。
    绕过宫墙正要跳上庑廊,她闻见宫门内飘出的一丝香火味,忽然又顿了顿步。
    在龙宫里呆了两个月,她可从来没见这里谁祭过什么神。
    他们自己就是司雨之神,哪里还需祭别人?
    但是这丝香火味却又不是假的……
    她想了想,绕过这段墙到了前方,装作在附近转悠,与从宫门里出来的一名女侍说道:“想不到王后心里如此惦念着龙王,竟然还在宫里替龙王祈福。”
    她在龙宫两个月,大家也是认得她的,这宫女闻言便笑了笑:“娘娘祭的可是祝融神。”
    说完这宫女下巴扬了扬,便就走了。
    祝融神……
    慕九瞬间愣住。
    一院之隔的大殿里,龙王后正在吃茶,每天晚饭后她都习惯于来上杯雪山深谷里产生的鲜茶,因为时间太多,所以连茶叶也是她自己烹制的。在龙宫这几万年,她别的没学会,倒是练出一手制茶的好手艺。
    “禀王后,前次在我们龙宫当过差的那位天庭来的郭大人求见。”
    她正要提笔记下这批茶的口感,侍女就迈着小碎步进来禀道。
    王后手里的笔顿了一顿,但也并未停太久,就将笔尖落了下去。
    直到写完两行字,她才把头抬起来:“请进来。”
    慕九带着阿伏跨进大殿,进门便闻见屋里传来的一股沁人茶香。
    王后坐在东面侧殿里,她身旁的圆桌上摆着一筐新茶,慕九看到了这个,只觉那茶香又更浓郁了。
    王后站起来:“姑娘光临鄙宫,有要事么?”
    慕九点点头,说道:“日前三殿下敖姜上巡察司寻我与他去玉岭讨要冰魄阴锁与打听敖月公主的下落,哪里知道玉岭那边出了点变故,铩羽而归。因路过前面小花园,想起还未曾来拜见过王后,因此便绕了过来。”
    王后颌首:“姑娘有心。”
    双方分宾主坐下,自有人奉上茶点鲜果不提。慕九这里才细细看那筐里的茶叶,只见每片都不过指甲长,顶多两片叶子,且叶片上皆覆着白色绒毛,不由道:“冰湖雪山茶想必与外头大有不同,想不到王后还有这手制茶的好手艺。”
    王后道:“姑娘莫非也懂茶?”
    “谈不上懂。只是从前吃的茶都是自己在山上采的,因此知些皮毛。”
    王后点点头,便就将茶筐顺手挪到了一旁的屏风下。
    慕九不以为意,转着手里的杯子又打量起这幅屏风来。
    屏风应是鲛绡所制,那质地透明又泛着晶莹之色,上绣的鸳鸯戏荷图跟凡间富贵人间的图样没什么不同,不古朴也没透着什么仙气,反而十分接地气。
    屏风后又有个硕大博古架,上设的珍玩法器是慕九连见都极为少见。此外各类雕饰精美的玉器青铜器,便皆不消再说,只不过唯一显得有点突兀的是,大殿东北角上立了个神龛,上面摆着尊祝融神的金身。
    “姑娘在看什么?”
    王后也察觉到她的注视,出声问道。
    慕九收回目光,说道:“我只听说祝融神在人间颇受尊祟,想不到王后也如此尊敬他。”
    王后面色微顿了顿,说道:“祝融神与昴日星君一样,乃是主宰光明的神灵,谁敢不敬。”
    慕九扬唇:“但是像龙族这样本身就是水神,却祭个火神,总还是难免让人有些意外。”
    王后抿唇未语。
    慕九放下茶杯,又接着道:“敖月公主失踪许久,不知道王后是否挂念?”
    王后面色没有什么变化。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慕九这里便又说道:“很抱歉这次并没有在玉岭打听到公主的下落。不过倒是有件会令王后觉得高兴的事情,我这次与三殿下去玉岭,发现承担着他们火凤族兴衰命脉的二殿下云嵯死了。”
    王后微顿,淡淡瞥她一眼:“哦?”
    慕九又道:“我听说不但云二死了,而且当年送给云家的冰魄阴锁也让龙王给拿了回来。”
    王后望着帘栊没说话,面色上却渐渐沉凝。
    “然而让龙王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满心欢喜的拿回了冰魄阴锁,而另一枚极之重要的冰魄阳锁却丢了。如今龙王仅存的气息全靠冰魄阴锁来维持,可以说,他拿走冰魄阴锁导致了云二丧命,但同时他却又反过来落到了云二的境地。”
    “姑娘跟本宫说起这些做什么?”王后依旧语气淡泊:“他病成这样,又不是我造成的。”
    “王后怎么就知道龙王的病不是您造成的?”慕九踩着她的话尾说道,两眼里亮晶晶,仿佛她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似的。
    王后噎住,半日道:“你的意思是我有亏待他之处?”
    “那倒不是。”慕九道,“我的意思是,王后看来是早就知道龙王元丹受损的事情了。”
    说着她站起来,走到屏风下那筐茶叶面前说道:“五千年前,那会儿龙王还是个忠于家庭的本份丈夫,那会儿王后与他虽然谈不上恩爱,却还是保持着起码的夫妻之道。
    
    第一百九十五章 揭你疑点
    
    “龙王在东昆仑受伤之后虽然直接去了东海,可是作为龙宫的王后,作为连生孩子都想要一手掌控的您来说,想找到点蛛丝蚂迹又有什么不可能?何况龙王只是不愿意告诉你们,并没有禁止人将消息传到你耳里。再有东海龙王赐下这冰魄锁,以王后的精明,不难察觉。”
    王后静默了半晌,缓缓道:“你若不说这层,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他五千年前在东昆仑受了伤?”
    慕九转过身来,冲她一笑道:“我最开始以为云缱才是唱戏的高手,直到她揭穿了龙王。可是我现在发现,王后的演技简直远高于他们所有人之上。您不但演技好,而且手段谋略在整件事情相关人里也是最顶呱呱的。”
    王后端坐着,唇角也扬起来:“姑娘这话怎么说?”
    慕九沿着帘栊下的玉阶踱步:“整件事里,我猜王后才是幕后的那只大手。
    “五千年前龙王受伤的事王后事后必是知道了。但是,我想以龙王的谨慎,在遇到云缱之前您应该还是没有发现的。而在云缱出现之后,因为云缱带着陈平来到龙宫而曝露了龙王与她的私情,身为正室的你当然会竭力反对。
    “云家也料到了这层,趁机提出要冰魄锁,那个时候才真正引起了你的怀疑,也就是从那件事里你知道东海龙王将具有护灵养灵之奇效的冰魄锁给了龙王。你当然会怀疑,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却需要这样的方式得知就在你丈夫的手上?
    “接着再往下查,龙王受过伤的事情也不难查出。
    “你像龙王一样,对云缱背后隐藏的目的产生了怀疑。所以你发现不光是云家极度需要这枚冰魄阳锁,龙王近几千年的身体也是靠着它维持正常。于是,为了报复龙王的背叛,还有云缱的插足,你有了个更完美的报复计划。
    “你一面放任他们继续偷情,一面暗中不动声色地将冰魄阳锁拿到了手上。
    “龙王因为你的放任因此跟云缱放心大胆肆意枉为他,或许也曾在你改变态度之后有过困惑,但这到底敌不过云缱刻意的温柔。他们日渐火热,甚至再次提起了让云缱和陈平留在龙宫的念头,这个时候你故意制造了敖姜伤害陈平的事故。
    “敖姜与陈平在一起时因为听到你来到,因而惊慌之下将他丢过墙头,可陈平并不是凡人,他生为龙凤之种,岂能轻易将他重伤?而恰恰伤的又是头部,致使他性情大变?陈平是敖琛与云缱的儿子,也同样是你的敌人,你伤害他,不需要别的理由。”
    说到这里她微微停顿了一下,再接着道:“本来我并没有想到敖姜伤害陈平背后还有内幕,而是当我认定冰魄阳锁就在你手上之后,我才想到的这个可能。因为陈平性情大变,你便正好可以下令让他迁回玉岭。
    “难道你会甘心多个外人来瓜分本来属于你的儿女们的一切吗?就算你不图冰湖,至少你也没有理由让龙王称心如意地享尽齐人之福。因为对于做为正室的你来说,龙王到那时候的作为已经深深触犯了你的底线。
    “后来陈平被困到北夷,也现在算是如了你的意,再后来听见他死在我手上,你自然就更放心了。
    “也正因为如此,从龙王追捕我起到后来,你才会一次也未曾露面表过态。因为你就是握紧龙王与云家两面命脉的那只手,冰魄阳锁在你手上,你知道龙王与云缱终归会反目成仇。
    “如果我没有猜错,云缱为什么闯进宫来,以及龙王为什么会带着敖姜去玉岭,你全都清楚得很。就是知道他们各有心思,你才选择在他们出门之后立刻将冰魄阳锁转移了阵地。
    “而接下来,你便安然地坐在曲雁宫看他们如何一面假意恩爱,一面明争暗斗,而你,就真正成为那笑到最后的人。”
    慕九全程娓娓道来,就像讲别人的故事一般平静无波。
    桌旁端坐的王后却早已经笑不出来,她姣好的面容上青筋陡现,人也像座雕像一样纹丝不动。
    慕九回到她面前,说道:“至于那只冒充敖月公主的蛊雕,我想自然就是王后你故意弄进来扰乱所有人视线的了。
    “王后身为龙族公主,有与龙王不相上下的高深修为,奴役或者诱引一只蛊雕替您办事,不会太难。所以敖月公主一直都很安全,一直在你手上,所以她也才会隐藏在龙宫这么久都未曾被人识破,是这样吗?”
    王后依旧没动,珠光下的她看上去与这满堂华丽融为一体。
    而大殿里除了被风撩动的帘幔与彼此的衣裙,便只有殿角上祝融神前坠落的香灰在表明这一刻时间并没有静止。
    “你是怎么怀疑上我的。”
    许久,王后止住屏息,缓缓站了起来。
    “其实我在这次重入龙宫之前都根本没有怀疑到王后。”慕九道,“敖姜在天庭与我说到龙王重病而王后并未过问时,我甚至还十分体恤您的心情。因为在我看来龙王与云缱确实给了您极大的伤害,你怎么样都不过分。
    “可是我从玉岭回来再见到龙王,我看到他的样子,而当我又知道王后始终并没有前来探视之后,我才生起了一点疑惑。因为不管您多么恨他,恨得再深,这个时候就更应该前来看看不是吗?他给了您那么大的伤害,终于到了自食恶果的时候,为什么要避开呢?
    “然后我又把整件事的利益方与受损方简单捋了捋,发现不管怎么说丢掉冰魄阳锁之后最大的赢家都是您。而龙王真正发病的时候刚好是他从龙宫回来,而云家的人又曾在龙宫设局失败之后。龙宫里只有您最有可能在西昌宫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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