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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来了_青铜穗-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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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吧嗒!”
    正在对着腕上红绳神游,远处的牡丹丛却忽然拂过一丝风,将花瓣上的露珠吹得滴了下来。他眼神微动,将手收回来,交握着搁在膝上,看着地下的沙砬,就像是闲极无聊得恨不能立刻打个盹一样。
    “你要睡着了吗?”
    温柔还带着点笑意的声音响起来。
    陆压唇角微扬,也未起身,顺势颌首致意:“原来是敖月公主。”
    敖月今日穿了件水蓝衫子,底下是雪白罗裙,唇上的胭脂如同世间最艳的花瓣,饱满欲滴,跟天然去雕饰的慕九比起来可真是俗气了不少。见他没动,敖月随和地笑了笑,走上他后方的石阶说道:“慕九去了玉岭,你是不是很无聊?”
    “还好。”他也扬唇,“小别胜新婚嘛。偶尔分开两天并不是坏事。”
    “新婚?”敖月声音略带讶色,“这么说你们——”
    陆压站起来,扬唇不置可否。
    敖月似是明白了,脸上略带娇羞,目光落在他肩上的落花上,伸手要拍,陆压却抢先将花瓣拂落了。
    敖月面上有些尴尬。接而又敛色道:“昨天的事情真是抱歉。敖姜一向对陈平善待有加,所以一直想要拿回云家手上的冰魄锁给陈平护灵,但事情又岂有他想的那么容易?这次把慕九也给连累了,而我们却没法替她开脱,但愿你别认为我们敖家的人都是坏的。”
    “怎么会?”陆压慢腾腾扬唇,“不过,也就只有这次罢了。”
    若不是慕九这事该有个结果,他连这一次也不会依。
    敖月歉然垂头,望着足尖道:“等他们回来,我会好好跟敖姜说的。只是,我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快就把慕九当成心腹——”
    说到这里她深深望进陆压眼底,像有些未能说出口的话盼着他能明白。
    陆压却波澜不惊说道:“阿九心地善良,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面上大大咧咧,但心肠却比谁都软。她这样的姑娘要是没有人信服才怪。”
    敖月露出笑容来:“看来她在你眼里浑身上下全是优点。”说完她又叹气:“不过看到你们俩这样可真好。有时候我差点就以为世上的男人都跟我父王一样了。”
    陆压扬扬眉毛,不置可否。
    敖月看看四下,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又笑道:“我是奉父王之命来给紫牡丹浇水的,烦请你给我带个路吧。”
    宫门口的结界是敖琛亲手所设,除了他以外能开的只有轮值守卫的护将。
    敖琛不在,按理说陆压无权开启。
    但是他略顿半刻,竟欣然上前开了殿门。
    慕九这里陪着敖姜坐了小半日,眼见得他气色渐渐恢复,便就也起身往四处转悠起来。
    殿门外有重兵把守,出不去,但是殿里也是蛮有看头。
    云缱虽然下令将他们俩囚在这里,待遇上却不敢有什么疏忽,此殿雕梁画栋,基本属于石砌,便是石雕的各种神兽灵禽却惟妙惟肖,高达两丈的纱幔轻盈柔软,往东边柱后转过去,竟然还有茶室,寝室,以及书房什么的。
    她进茶室沏了壶茶出来,放到屋中的小圆桌上说道:“喝吧,我看过了,没毒,而且都是昆仑山产的玉峰。看来云家对你这个伪姑爷的儿子还是不敢怠慢的。”
    敖姜一眼瞪过去:“什么伪姑爷,你不要乱说好不好!”
    慕九耸肩,对他的抗议浑不以为然。
    这本就是事实,又不是她捏造。
    她把茶放下,又继续沿着西侧探究起来。西侧被分隔成许多通透的小格间,每一间都设有大长窗,应该能看到许多角度的风景,但是窗户都关了,事实上她什么也看不到。
    但是走到其中一间的时候,那窗户却因为墙下的树长了进来,因此卡住了窗门,落出两尺来高的一段空隙。
    慕九想了想,回头细细倾听了下外头动静,取出避仙裳套上,轻巧地从这空隙里溜了出去。
    这殿后自然也是有重兵守着的,但是却还没到能窥破慕九真身的地步。
    只不过殿后也还是宫殿,间间相连在一起,一眼竟望不到边。站在屋脊上,往下倒是能看到一汪碧澄的湖水,以及四面如幽波般缓缓荡漾的竹林,几只仙鹤从这片浓淡相间的绿色里扑腾飞出,伴随偶尔倘佯在其间的五彩火凤,果然这仙景又非别处可比。
    站定扫视了几眼四处,她选中东侧人多的那面走去。
    东路这边很显然就是先前云螭裳所在的正殿位置,正殿周边的宫殿群也间间花团锦簇,人影绰绰,云家许是在梧桐林内的敞轩设宴招待敖琛,这会儿正有丝竹之声传来,而端过去的菜肴好些竟连慕九这做菜的行家都叫不出名字来。
    这使她不禁同情起还被困在殿里的敖姜,他老子在小老婆这里吃香的喝辣的,而他这倒霉催的却被他老子的小舅子打得跟只丧家之犬似的,也真是够了。
    东路这边没啥看头,人太多,她不能靠太近,否则很容易穿帮。
    她于是又转到西侧人少的这片宫殿。
    西路不止人少,简直是少得出奇,除了各处岗哨有侍卫把守,庑廊下走动的宫女却极少极少。然而若说此地荒凉却也不是,那院子里的落叶总共不超过五片,院角的紫藤架子没有一根多余斜生的枝,廊下几只打盹的仙鹤毛色雪白,这一切都表明这里绝非没有人打理。
    既然有人精心打理,为什么又这么少人呢?
    
    第一百六十六章 奇怪的人
    
    她遁着庑廊一层层深入,最后似是已进了山腹,天色不如外头亮敞,沿途皆有明灯照着,那静到几乎能听得见心跳的甬道上竟还隐隐传来泉水叮咚之声。
    这甬道如同一条探入山腹的胳膊,倔强地长伸到深远处。
    慕九屏气凝神,走了进去。
    过了段幽暗的通道,眼前竟豁然开朗,出了洞口,竟另有座金壁辉煌的精致小楼,这楼一改前面宫群的素雅古朴,竟十分地富丽堂皇。而且,从雕饰来看,这宫殿应不是与前面同建的。
    这又是谁人住的?
    慕九生了好奇,但她却并不敢靠近,按照常识,避居到这种地方的人大都招惹不起,她此行不过是来碰碰运气而已,可不想冒无谓的险。
    “他今日如何?”
    正打算再打量几眼便拂香殿去,这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道略显熟悉的声音。
    她心下一惊,蓦地回头,只见云晰竟然大步走了进来,直接由身边执事官引领着往楼内去。
    他?
    慕九凝起眉来,这个他是谁?看云晰走的这么快,倒像是十分关切,难道这里住着个极为要紧的人?
    她忽然打消了要走的念头,选了离大门不过三丈远的相对安全去处站定。
    这时候屋里的灯光变亮了,敞开的窗户里露出个倾着身子的人来,这是云晰,但他目光专注,像是在凝神什么人的模样,这便更加勾起慕九的好奇心来了。云晰给她的印象从始至终都是慵懒轻漫的,但眼前的他神态里却只有认真。
    她看看左右,咬了咬牙,提了口真气将身子腾起来。
    站立的位置高了,视野便就愈发丰富了,原来靠窗的榻上竟然侧歪着一个人,他背对着窗户,面向云晰,身上一袭简单的白袍子,长发尽散在两臂与背上,甚至还晕染了丝褥,从体态上看,应是个男子,而且体态颀长,而且有些瘦。
    这人会是谁呢?
    慕九纳闷着,垂头搜寻着记忆,也没有什么印象。
    极力想听听他们说什么,竟然也听不真切,只隐约听到这白衣男子低沉缓慢的嗓音说着什么,时而还伴随着几声气喘。
    他生病了?
    “谁在外面?!”
    这里正琢磨着,屋里的云晰却突然凝眉厉喝起来,紧接着四处侍卫立刻执剑冲了出来。
    慕九大吃一惊,看看左右,再没有人,而云晰这时候却已经倏地从屋里飞出来了!
    原来真是冲她来的!
    她来不及多想,提足真气掉头一跃,箭一般飞出了洞去。
    云晰望着那一闪而逝的青影,眉眼里多了丝深思。
    云岷的声音从窗户里飘出来:“是什么人?”
    “哦,是我看错了。”云嵯答应了句,转身又进了屋。
    慕九回到拂香殿,敖姜如同开水烫了脚似地立刻跳起来:“你去哪儿了?!”
    慕九倒了杯茶先润过喉,才说道:“我去转了转。”说完她坐下来,又道:“你知道他们云家住在山腹里的小楼里的人是谁么?”
    敖姜愣住:“山腹里?”
    慕九吐了口气,便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看云晰那么关切,这人必然是他们云家什么人。”
    “云二!”敖姜沉下脸来,“他们家只有个病痨子,你说的这人若不是云二,还会有谁?”
    “云二?”慕九想了想,好像在哪儿也听谁提起过。再想想,是了,凤老板当日提过啊!她似乎正是说云家老二落了病根什么的。“这云二得的什么病?”
    “我也不很清楚。”敖姜道,“反正光我知道就有千多年了,一直药罐子不离身。云家大概也当他活一日算一日。”
    “活一日算一日能给他专门凿个山洞建小楼住着?”慕九可不相信,她又不是没看过,那小楼的精致程度,比起东路宫殿来可只有奢华而无不及,这云二若非极受他们重视,云家上下有什么理由这么大费周章?
    敖姜似也觉得矛盾,说道:“或许是因为他们云家本来传承就少,所以格外重视吧。”
    慕九不置可否。
    他这话也说得通,但是她隐隐又觉得还不止于此。若仅止是这样,云晰何至于那般关切?当然,如果非说那是出于手足情谊她也没办法,总之她就是觉得这云家怪怪的。
    “对了!”想到这里她突然又挺直背来:“你说他们拿着这冰魄锁不放,是不是为了给云二护灵?”
    敖姜正吃着茶,听到这话含着口茶半天才咽下肚去:“不会吧?不值得啊!”
    他放了茶,又寻思道:“云二最多也就是体弱,陈平却是已经死了,哪里有当娘的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管,且去管着个本来就孱弱的兄弟的道理?何况这冰魄锁还是因为她云缱而被送到云家的,就是要用,哪里有不给陈平用的道理?不管他死没死,这东西都应该先让他用不是吗?”
    这倒也对。可若不是给云二,云家又死卡着这冰魄锁不拿出来是为什么呢?
    慕九想了想,说道:“我还是觉得这云二有问题。我刚才看到的云晰脸上的表情太特别了,那绝非简单的手足间的关切,那种关切就像是云二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特别重要似的……”
    “云晰?”敖姜听到这名字倒是顿了一下,“你刚才说云晰发现了你?”
    “对啊。”慕九点点头,转瞬她也立时吃了惊:“没错,他修为连你都不如,你看不出来我的避仙裳,他是怎么发现的?”
    敖姜与她的脸色瞬间都凝重起来。
    陆压这里与敖月进了西昌宫宫门,便沿着庑廊往里面的紫牡丹而去。
    一路上敖月便未再说话,而是沿途打量着四处,陆压也没有进来过,但他负着两手,却闲庭信步从容得很。
    转过两重殿门,就有沁人花香传来,入眼一片巨大紫牡丹盛开,引来众多蜂蝶缠舞。
    这紫牡丹每株都已有碗口粗,也有齐人的高度了,看得出来年数已然很久。
    敖月在树下停脚,笑道:“这几株牡丹还是昔年从昆仑山移栽回来的,种下应有上千年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早就有鬼
    
    说完便就掐指化出个玉瓢来,弯腰到一旁的水井里取水。
    陆压望着她所有动作,不动声色说道:“上千年,那应该就与陈平的年岁不相上下。”
    敖月手里的瓢顿了顿,然后道:“你和郭慕九,似乎都很关注陈平这件事?”
    “当然。”陆压没有回避的打算,“毕竟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们根本就不会来到这里。”
    敖月眼波流转,继续舀水浇花。片刻后她又直起腰,顺手摘下一朵花来,微笑走向陆压:“帮我簪在头上,好么?”
    陆压盯着这花看了会儿,唇角一扬,接过来。
    然而就在他接花的一瞬间,敖月却突然出手攻向他胁下,左手化成只尖利的爪子直插他胸肋!
    她出手的迅速这样快,就连空中的风和树都似惊呆了,直到她罡风袭到才瞬间抖动!
    然而比她更快的是陆压的手,她这里爪子还没碰着他衣服,手里的牡丹已经化成一团紫到发白的强光,刺得她双眼立时闭上,紧接着痛苦压抑着的尖叫声也传出来!
    但她反应也是极为迅速的,陆压这里有了不对,她立刻便选择避退,就见陆压慢腾腾钳住她这只手腕,顺手一扭就将她掀翻在地下。
    敖月连打了几个滚,忽然滚了两丈又滚不下去了,竟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在她身后设了道仙障,让她立时没了退路!
    她侧歪在地下躺了半晌,拂拂衣袖站起来,脸上惊色未退:“没想到你一个小散仙,功夫竟然不错!”
    “过奖。”陆压挑眉看着手上的花,唇角也还是扬起,仿佛刚刚不过是开了个小玩笑。
    “可是你怎么可能会料到我会出手?”敖月声音里依旧有着浓浓的惊疑。
    “这有什么好料不到的。”陆压将花扔掉,说道:“难道你以为我之所以跟你走进来真是你魅力大么?”
    敖月表情僵住,转而泛出些苍白:“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早就怀疑我了?”
    “这个时候才问出这句话来,足以说明你并没有那么聪明。”陆压道,“第一次你在宫外走动的时候,使出的法术我就已经看出来你体内并非水灵。我记得我还曾问过你,但你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岔开话题避了过去。你一个龙族之后,怎么可能不是水灵根?”
    敖月脸色有些难看:“那可未必。难道你就不许我自幼另拜了他人为师,重洗过灵根么?”
    “若你是个人修,倒还有可能。可关键是,龙族后裔并没有这条规矩。”陆压不紧不迫,语气表情自始至终竟然未曾变过,“何况,你就不是水灵根,至少也懂御水之法,然而你刚才却在取瓢淋水,一个连御水浇花都不会的人,难道还不可疑?”
    敖月却有些凶狠起来:“你好像知道得不少。难道凭这个你就提防我了?”
    “那倒也不是。”陆压道:“如果你后来不来找我的话,我还是不会把你放在眼里的。可是你不但来找我,而且还有意无意靠近我,这就使我有些莫名了。你一个正正经经的龙族公主,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来搭理我一个有了未婚妻的小散仙?”
    敖月听到这里却是笑起来:“难道就不兴我看上你?”
    “与其说你看上我,那倒不如说你是看上这座西昌宫。”陆压抱臂环视着四下,说道,“你走的每一步都是冲着进这座殿而来。从那次你在宫外游离,到后来有意识的接近,再到敖琛根本就没有交代你浇水,而你却哄着我带你进来,这些都证明,你别有目的。”
    敖月忽地变了脸色:“你怎么知道他没交代我?”
    “我第一次也曾想进去瞧瞧来着,但是人还没进去敖琛就知道了。这使我猜测他的宫中定然有什么可以直接监视到这里。他将这西昌宫看得如此之重,怎么可能随意交代你来浇水?就是真有交代,那他为什么不教你入门之法?”
    敖月姣好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
    “看来我倒是反过来入了你的圈套!”
    陆压耸耸肩,不置可否,“你不是真的敖月,说说你是谁吧?”
    敖月沉脸不理会
    陆压又道:“你也不是火凤凰,你到底是谁?”
    敖月仰头望着天空,身子晃动几下,突然就一头栽倒在地上了……
    慕九与敖姜在拂香殿瞪眼呆坐,直到半晌后方才回过神来。
    “云晰修为确实没有我高,我跟他交过手,他甚至还差我一两分,刚才你出去的时候我都没发觉,他怎么可能会看穿你呢?你是不是弄错了,当时其实还有别的人在场?”
    “怎么可能弄错?”慕九道,“我进去那么久,并没有人藏在附近,而且他那目光就是冲着我藏身的地方来的,他就是发现我了!倒是你,你又没怎么跟人打过架,明知道要出门连个伤药都不会带,是不是让他给蒙了?”
    “可他干嘛蒙我?”敖姜也觉得百思不得其解了,“上次他可是明明被我伤了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伤成那样还能从他手底下逃脱?他竟然也没有跑来冰湖告状?”
    慕九无语了。
    按理说云晰确实没有隐藏的必要,可是已经有这么多疑点在前,谁知道他心里打什么主意呢?被他们云家当祖宗一样供着的云二,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的云缱,还有从始至终就没有露出过慌乱之色的云晰,这云家人身上,总有股若有若无的神秘感。
    “你想不想去探探这云二的身份?”她戳戳敖姜说道。
    “怎么探?”敖姜虽未曾举手赞好,眼里却也有期待,“还去那个石洞?”
    “当然不是。”慕九道,“云晰既然发现了我,必然接下来会有所防备,我们不能再去了。但是我们可以去探探云缱——”
    “她?!”敖姜像是被针刺了一样站起来,“我恶心那个女人,不去!”
    “那我去。”
    慕九站起来。
    如果她没察觉这些异常倒也罢了,可是心下既有疑惑,又怎么能不去寻找答案?云晰那里不明深浅不能再去招惹,那就云缱,云缱的古怪程度比起云晰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更应该被盯上才是。
    
    第一百六十八章 逢场作戏?
    
    她这里走到后窗口,敖姜忽而又把紧抱着的胳膊放松了,抿嘴看了看她,咬咬牙,又跟上了。
    “我警告你,你可别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他一边爬窗一边咕囔。
    慕九睨他:“你得了吧,害怕就别来,别到时又让我帮你收拾烂摊子就成了。”
    敖姜气极,却也不得不埋头跟过去。
    云缱住在东路秋梧宫,这是敖姜早就已经从敖琛平日谈话里获知的。
    慕九仍披了避仙裳,敖姜则掐了隐身咒,很快通过七弯八拐的甬道潜到了秋梧宫。这时候酒宴已经散了,敖琛正面露绯红地盘腿坐于锦榻之上,屋里的香缭缭飘起,云缱跪坐在敖琛对面沏茶,那眼里的柔情简直像是能透过十来丈的距离直喷到人脸上。
    两人屏息静气,选了芭蕉树下的位置站定。
    慕九本想让敖姜再靠近些,扭头看到他的臭脸,便自觉将嘴闭上了。
    这种事倒也不好怪他,任谁见到自己的亲爹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卿卿我我总不会痛快的,更何况他还在这女人家里被打了。
    为了散酒气,窗户是敞开着的,因此很利于他们偷窥。
    敖琛吃了云缱亲沏的茶,约摸骨头都酥了,铜环眼里也似柔得能滴出水来,执起云缱的手放在心坎里,幽幽道:“你倒也狠心,说不见我便不见我,这半年里可知我是怎么过来的?陈平没了我心里的痛绝不下于你,你不见我,便使我的心更痛了三分。”
    “大王……”云缱叹气,垂头望着地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是真狠心?不过是忿气话罢了。家里这摊事,加上陈平的事,你看看我,倒像是老了好些。”
    “在我心里,你还是那个你!一点都不老!”敖琛急慌慌地表态。
    慕九这里已经起了鸡皮,看看敖姜,这小子更惨,本来好好一个玉面小公子,生生臊成了紫茄子。
    她清了下嗓子,再瞧。
    两人许是互拥着诉了会儿衷肠,云缱再起身时已经已是满脸的眷恋和不舍。慕九其实已经有些免疫了,想想他们俩当着外人的时候都恨不能立刻相互撕衣服,这没人的时候,真保不准他们会做出什么来,她也是个黄花闺女,看着看着就也做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
    “这女人就是个假惺惺的狐狸精!”敖姜恨恨地道。
    慕九明白他的心情,正想劝他两句,屋里云缱却在与敖琛说了几句话之后款款起了身,折身走出门。
    而出了门后的云缱停在庑廊的拐角处,灯影将她的脸照得忽明忽暗,但即便灯影闪烁,也让人准确捕捉到了她脸上瞬间消失的笑容与眷恋……
    慕九有些哑然。
    她看错了么?
    这个彻头彻尾的小三居然会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而且还是刻意背着敖琛的时候?
    没等她有动作,便就有宫女匆匆上前与云缱说起什么来。她神色微黯的摆摆手,继续向前行走,那步态里充满了疲惫,而纤瘦的背影竟然也透出几分寮落。
    不是假的!
    这云小三儿居然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冒着骚气儿!
    慕九一颗心提到喉咙口,她是没谈过恋爱,可是却不妨碍她看出来这样的云缱与之前的她判若两人!之前的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嚣张小三儿,而如今的她看上去才像个正常的名门望族家的大小姐,仙界神族的金枝玉叶,举止皆有风范,那些轻佻的举止似与她毫不相干。
    这又是怎么回事?
    慕九纳闷了。
    她这模样,显然是有什么烦恼,可是照敖琛那股子的痴迷,她不管有什么烦恼跟他说不就行了么?又为何要在他面前强颜欢笑,暗地里却悄然伤神?是敖琛也帮不了她?可龙族势力本就不小,他云家能有什么事情连敖家也插不上手?
    就算敖琛不行,难道敖广还不行吗?敖琛不会去求他吗?就算敖广怪他不争气,可真若是关系到云家,那就不止是敖琛养外室这么简单了,为保两家关系,敖广总会有番考虑罢?
    那么难道是因为陈平的死?
    如是这层,那就更没理由了,陈平是他们两个人的儿子,有什么理由当母亲的伤心儿子的早逝却还要在同样心疼伤心的父亲面前强颜欢笑的呢?
    “云家一定有秘密!”她当即下了结论。
    敖姜显然也看到了刚才那幕,他沉思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云家的确应该是出了点什么事。”
    “没错。”慕九点头,“刚才你没听见云缱说家里一堆事么?这件事估计还不小,所以她不但没有闲暇应付你爹,连追究陈平的死也顾不上,但是我却想不到会有什么事需要她这样扛着,就算是出于无奈,那也没有理由还在你爹面前装温柔可人。”
    “她接近我父王肯定有目的!”敖姜脱口而出。
    慕九虽然也这么想,但是她却道:“可是她跟你爹相好却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有千把年了,总不能千年前她就在图谋什么吧?”那得下着多大的一盘棋啊!而且为此还生了陈平……
    敖姜只是冷哼了声,便就折出宫了。
    慕九再看了眼支额歪在屋里的敖琛,也退了出去。
    回到拂香殿,敖姜气还没散,站在茶几旁气鼓鼓像只蛤蟆。
    慕九道:“你盯了云家这么多年,真的没瞧出什么端倪吗?”
    敖姜转身瞪她,气哼哼地又坐了下来。
    慕九接着道:“我认为症结还是在云二身上。”说完又道:“你说云二究竟病了多久了?”
    整件事情看似正常合理,可是又总在不该异常的时候出现异常,从云晰对云二的关切,云缱脸上的忧虑,以及云家对冰魄锁的不放手等等来看,事情关键若不是在云二身上,还能有别的什么可能呢?而如果云二生病的时间……
    “至少都有千年了。”敖姜绷了会儿,到底还是开口了,“我记得我父王跟姓云的贱人事情传出来时,他们已经好了有两百年。那时候陈平也出生了,就是因为他出生,事情才被捅开的。而那个时候我舅舅他们来到玉岭问罪时,他们家云二出面招呼时还用人搀着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蛇蝎之心
    
    “还能出面待客?”
    慕九捏起下巴来。
    “怎么了?”敖姜问。
    慕九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又沉吟了好片刻才说道:“还能出面待客就说明身子还不算太差,而我方才见到的云晰却已经十分孱弱,也就是说这千年里他的身子在一步步的变弱。
    “既然是这样,那么将来他就还有继续恶化的可能,一个非纯血统的陈平跟纯血统的云二比起来,当然是云二更为重要,陈平毕竟死了,但云二的生命却还可以延续,还可以缔造新的生命,这对于后裔本不兴旺的火凤族来说,难道不是件重要的事?”
    敖姜愣住。
    慕九又接着道:“如此,云家卡住这冰魄锁也就很有理由了。云家需要这冰魄锁来守护云二的元神,他们当然不会还回来。再据此再往前推测,云缱带着陈平回到龙宫也十有八九就是场局。
    “云家知道以你母后的立场不可能容许你爹再带个女人回来,所以他们以退为进,故意以云缱的退出来换取冰魄锁,你爹沉迷于云缱蓄意织就的温柔乡,恐怕连命都愿意付出,又哪会在意在这身外之物?”
    敖姜听到此处,一双拳头竟已忍不住握了死紧。
    她不说他还没觉得,这一条条一桩桩摆出来,可不就是事实?
    陈平不过是只具有水火两灵根的四爪龙,而水火本就相冲,就是这次不死,迟早也会因为体内难容二灵而饱受折磨。这样的他跟拥有几万年修为、并且还肩负着替火凤族开枝散叶重责的云二比起来孰轻孰重?
    何况陈平还死了……云家自不可能为着护他来世的轮回而让云二去死!
    “这么说来,陈平的出生岂非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
    他嗓子有些发哑,他没有想到自己毁掉的陈平有可能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果真的从一开始云缱接近敖琛就是场阴谋,那么陈平岂非是个十足的牺牲品?而他就是往这个牺牲品上补刀的恶棍?!
    慕九也没有说话。
    作为一个手刃了陈平的“凶手”,她显然没什么好说的。
    原先只觉得自己不过是手刃了一条恶龙,如今看来,那或许不过是个无辜的孩子。
    她对着窗上的石雕默念起来。
    但是没片刻,她又倏地转了身,两眼灼灼望着敖姜:“不对,如果说云缱接近你爹是为了冰魄锁而来,那她得到了冰魄锁之后为什么又还要在他面前继续作戏?”
    敖姜也被她这话说怔了。
    按理说确实如此,如果说原先还有个陈平需要在乎,那么在陈平死后云缱岂非就可以趁机与他断绝关系了?作为火凤族的二小姐,她没理由做外室做上瘾了吧?
    “我估摸着云缱许是也有离开他的意思,在你爹捉到我之前,她不是已有半年时间没见他么?”慕九道,“或许那个时候她就有这个意思在内呢?只是后来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导致她又回心转意找上了你爹。”
    敖姜完全已接受了她的推测:“那有没有可能是云二病情突然恶化所致?”
    “云二病情恶化,龙王都把冰魄锁给他了,还能帮上什么忙?”慕九抱臂沉吟,“况且,如果云二没有突然遭受什么重创,怎么可能会在几个月之内迅速病情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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