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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姿愚钝-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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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眸中染上柔色,抬手轻抚她的长发,温声唤道:“小夭。”
    葡萄肩头忍不住的抖动着,温热的感觉顺着眼角铺满老头的膝头,她哑声问道:“为什么?我原只是这天上地下最平凡的一颗葡萄,为什么你要改了我的命格,让我经历这么多苦痛?”
    老头眸中也染上不忍,双手捧起葡萄的脸,温声说道:“你可知道,为何千年之前,我垂死之际,却把那颗丹药留给了你?”
    葡萄眼神迷茫,微微摇了摇头。
    老头抬头,看向漫天血色:“我在这世间不知存活了多少万年了,可现在回想起却只觉得就做了一件事:那便是炼制了那颗天上地下独有的仙丹。可是自那颗丹药出世,不知引来了多少的贪欲和杀戮。所以,垂死之际,我本欲是毁了那丹,让它随我一齐消失在这世间。”
    葡萄支起身子,不解的追问道:“那为何又改了主意?”
    老头低头,眸中无限温和:“因为舍不得?”
    “舍不得?”
    “是啊?”老头嗤嗤笑道:“想我修炼了多少日月,最后竟然还是让私情战胜了理性。”
    老头又抚了抚她的长发,似乎手中是这世间最最珍贵的所在,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丹药自打出生起,就呆在我的身边,比清冉还要陪的我长久,而且它本就具有神识。最后一刻,我将它紧紧的窝在掌心,却最终也下不了手。”
    葡萄仍旧不解:“这又怎么与我扯上了关系?”
    老头眯眼:“可那时,魔君血煞在身后紧追不舍,若是让丹药落入他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所以……”
    老头低头,柔色满眸:“所以我便将它化成一颗葡萄,且注入了我的所有灵力,当然也掺杂了我的神识和记忆。”
    葡萄猛地支起身子,不敢置信的吞吐道:“所以说、所以说我、我本就不是、不是一颗葡萄,本就是一颗丹药?”
    老头点头,疼惜的说道:“是啊,你本就是那颗丹药,只不过我的神识太过强大,压住了你的神识,所以你才迟迟未曾记起。”
    葡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这般我竟不知该去怨谁?”
    “这本就是你的劫,你身上缀着的孽太多,而且,我强改天意,赐你神识。”老头眸中染上抱歉。
    葡萄微微摇头,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身侧的老头慢慢变淡,葡萄皱眉欲紧紧的抓住他的身影,却终究成了手中的一把虚无。
    脑子里慢慢的涌上许多记忆,压得生疼生疼。
    她猛然记起了一件事,那时候她被孤孤单单的供在丹宫大殿高高的金台子上。
    后来,大殿里头多了个炼丹的仙童,他长得着实好看,但不论是神情还是心都是冰凉凉的。
    她就在台子上,每日每夜的看着他盘在那方席子上勤修苦练。
    日子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始慢慢的同自己讲话了。
    后来,每日里他都会和自己讲很多很多话,或者喜悦,或是难过,而自己就静静的躺在金台子上听他说话。
    那时候自己虽有神识,能看清他的容貌,感受他的喜悲,但是却不能化形,不能说话。
    后来,他越发的长大了,再不似小时候那样不爱笑了,他总是嘴角染笑,满目温情。
    葡萄忍不住眼角含上了泪水,难怪,难怪对他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时候,自己日日月月年年只想静静的守着他,看着他就满足了。
    老头仅余的最后一丝神识环绕在葡萄的周身,他似乎有些后悔,但更多的却是淡然:“等我发现的时候,你已然对他动了情,所以,最后一刻,我曾问你,若是赐你神识,你必然要受尽苦难,你可愿意?”
    葡萄愣住,脑海里终究还是记起了那句话:“我愿意,若能与他说上一句话,我愿意受尽一切苦难。”
    路是自己选的。
    可是如今她哪里还是那金台子上心心念念只系着他一人的小夭,重生为葡,她最初感受的是那满架子的小葡萄的喜悦和那个桀骜的老头对自己的关怀。
    如今爷爷死了,满架子的葡萄也没了,狐狸哥哥也只余下一颗灵珠了。
    拖着这颗千疮百孔的心,又如何能和他一起?
    眼角痛感传来,葡萄发觉眼前变成了一片漆黑,努力的挣扎着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模糊。
    皱了皱眉,想努力的辨认出所在的地方,但是一切都是模糊的,什么也瞧不清楚。
    突然支着身子的手侧蹭上了什么东西,熟悉的感觉传来,葡萄惊喜的唤道:“肉肉。”
    手侧的黑猫又蹭了蹭自己,光滑的触感使得葡萄揪着的心松了许多。
    葡萄努力的辨别着他的位置,伸手将它探入怀中,怀中的黑猫一双淡紫色的眸子盯住面前人儿那双蒙着紫色纱布的眼睛,缓缓开了口:“我才昏睡了几日,你竟然又把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
    葡萄本欲张口解释,却被一双毛柔柔的小爪轻轻抚上了眸子:“疼吗?”
    耳畔落入少有的温柔,葡萄忙摇了摇头。
    “你做噩梦了?方才你攥的我爪子生疼。”黑猫微微叹了口气,趴在葡萄肩头问道。
    葡萄嘴角溢出一个笑容:“不是噩梦;是……”
    话及此,葡萄突然又想起了脑海里头愈发清晰的话:我愿意,若是能与他说上一句话,我愿意受尽一切苦难。
    “是美梦。”
    趴在她肩头的黑猫一愣,总觉得身侧的葡萄有些说不清楚的不一样了。
    清冉推门进来的时候,葡萄还在榻上睡得正熟。
    清冉轻声坐在榻沿上,静静的看着呼吸均匀的葡萄,心中不禁想到之前昏迷之时,只觉得她在温柔的拉住自己。
    割脉喂血,唯有她肯这么大方。
    嘴角心头无不都是她的味道,香甜、温暖。
    得知她与狐狸下界,刚刚清醒过来的自己外袍都来不及披上,就飞奔下界。
    可是,仍旧是晚了。
    焦黑的葡萄架下,她娇小的身影静静的躺在那层黑土之上,手中紧紧的攥着白曦的灵珠,眼角两道鲜红的泪痕滑过苍白的脸颊深深的刺痛了自己的心。
    说过要保护她的,终究还是让她受了这么多的伤。
    将她拥在怀里,清冉突然记起仙兽谷中,她躺在自己怀中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袖头笑着说道:“好痛。”
    如今,她只是静静的躺在那,一动不动。

  ☆、第五十一章 情动

清冉低头,将她的手紧紧的攥在自己的手心,俯身覆上她的耳侧,温声唤道:“紫夭。”
    葡萄被唤声惊醒,睁开眸子看了半天,最后才意识到自己的眼已经看不清的事实。
    “紫夭。”清冉再次出声唤道,轻轻地揉了揉被压在自己手心的手,好让她感受到身侧的自己。
    “清冉。”葡萄半天才缓缓的开口,语气中夹杂着的是清冉听不懂的东西。
    “我在。”清冉看着那双蒙着紫纱的眸子,忍住抑制不住的心痛,温声说道:“我在这儿。”
    葡萄点了点头,半支起身子,嘴角扯了一抹笑容,沙哑的声音染上尴尬,竟然开口解释起来:“我的眼好像又看不多清了,所以……”
    解释的话被一抹冰凉锁在在嘴中,感受到唇角上的陌生的凉意,葡萄讶然的睁大了眸子。
    良久,凉意褪去,葡萄只感受到他抵着自己的额头,温声说道:“没关系,你只管牵着我,我来做你的眼。”
    鼻尖酸涩,葡萄轻轻点头。
    脸被冰凉的双手捧起,葡萄知道此刻他定然是在温情的看着自己。
    清冉微微叹气,俯身隔着那层凉凉的紫纱细细的吻上了葡萄的眼。
    眉眼之下,微凉的唇蹭过鼻尖落在了唇角上,舌尖细细的描摹着唇线,他是那般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独属于他的药香在心中蔓延开来,葡萄没有拒绝,而是努力的配合着,回吻着。
    待口中布满他的药香的时候,压在葡萄手心的手抬了起来,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衣带上。
    他停下动作,挨着她白嫩的耳垂,温热的呼吸萦绕在耳畔:“紫夭,可不可以?”
    葡萄脑海里似乎又响起了那句话:我愿意,若是能与他说上一句话,我愿意受尽一切苦难。
    千年的夙愿惹得葡萄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修长的手指勾掉衣带,素白的珠帐掩不住满榻的**。
    ———
    葡萄再次醒来的时候,由着眼看不清的缘故,她也不知外头是白天黑夜。
    感受着环绕着自己的清冉,心中莫名的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顺着他扑在自己面上的温热呼吸,葡萄伸手轻轻的触上他的眉眼。用手细细的抚摸着他的脸。
    葡萄心中不禁庆幸起来:若是没有那千年的守望,自己如今怎么会把他的样子记得这般清楚。
    清冉被她的动作惊醒,却是没有睁开眸子,任由她细细的抚摸着自己的脸。
    “可记清楚了?”清冉伸手将她的手拉下来压在自己的心口上,温声问道。
    手心的温热传来,葡萄勾唇轻笑:“记住了。”
    清冉拉着她的手送到她的胸口前,往前凑了些,几乎挨着她的唇角的时候才停下来说道:“记在这里,不许忘了。”
    葡萄轻啄他的唇角,点了点头。
    眼角发涩,却是再也哭不出泪水了。
    沉寂了良久,葡萄似乎无意的轻声问道:“清冉,几千年来,除了我,谁还在你的心里占据过位置?”
    清冉微微挑眉,看着眼前面色上毫无变化的葡萄,良久,他支起身子卷住她白嫩的耳垂,温热的呼吸吐在自己的耳畔:“没有,只有你,紫夭。”
    被他紧紧的环在怀中,葡萄细细的回味着清冉的答案,却突然不知道该是悲是喜。
    不知该不该悲痛自己守候了他不知多少洪荒岁月,却没在他心中占据一丝丝的位置。
    也不知该不该喜悦自己化葡成仙,短短不日,他却说心中只有紫夭一个。
    轻叹了口气,葡萄不想再去多想。
    这几日,葡萄只想好好的呆在他的身边,安安静静的和他享受这难得的时光。
    清冉拥她入怀,双眸微眯,心中却也是百思万涌。
    最初的时候,自己总告诉自己,那颗丹药在她的体内,她承的不仅是那颗仙丹,还有师傅的命,所以自己才对她百般照拂。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她身上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使自己愈陷愈深,忍不住为她的悲而悲,为她的喜而喜。
    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他才看清自己那颗早已动情的心,一心一意只系一人。
    拥她入怀,心中的感觉十分充实,清冉微微收紧,似乎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子里头。
    葡萄轻点他的鼻尖,勾笑问道:“你怎么了?”
    清冉伸手附在她的眼上,隔着紫纱,葡萄仍旧感受到他的疼惜之意。
    伸手拉住他的手,葡萄温笑:“没事的,你的样子我都记住了。”
    清冉微微叹了口气,双手重新环住怀中的葡萄。
    葡萄愣神,只听见清冉附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紫夭,你可还记得拜师大典上你说的话?”
    葡萄点头,心中莫名的有丝难过。
    千年前她对丹宿仙君说:若是能与他说上一句话,我愿意承受一切苦难;不久前,她又站在台子上,对着九重天上的众仙说:我紫夭必然会倾尽全心跟随师傅,一生一世永远不变。
    两次告白,隔了千年,她从没有想过爱他的代价如此之大,而且那代价竟是葬送了自己身边最亲的一群人。
    如今自己躺在他的怀中,说是圆了洪荒岁月里的执念也罢,满足了自己的私情也罢,报答他斩杀妖王陷入妖族杀神大阵的恩情也罢,如今她已经躺在她的怀里,静静的感受着他的温暖。
    清冉自然不知道怀中的葡萄杂乱的思绪。
    拥着她,半天,清冉染着喜悦的温和嗓音在耳边漫开:“紫夭,我们成婚可好?”
    葡萄愣住,抬头看他,却是看不到他的脸,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隔着那层紫纱,清冉自然也是没有瞧清葡萄眸中的惊讶和慌张。
    清冉卷起葡萄散在他怀中的墨发,温笑问道:“怎么了?”
    葡萄这才压抑住心中的慌张,半天,沉着声音问道:“陪我三日,三日后我给你答案,可好?”
    清冉微微皱眉,但却看不出任何端倪,随即拥她入怀,轻轻的点了点头。
    葡萄偎依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温暖。
    她不敢多想,若是三日后,清冉等到的不是一席嫁衣,他可否会恨自己?

  ☆、第五十二章 堕仙

黑猫窝在葡萄怀里,蹭了蹭,找到了个合适的位置,眯着眼,继续睡了过去。
    葡萄摇晃着藤椅,伸手来回抚摸着黑猫的背。
    黑猫被她摸得及其舒服,眯着眼,伸着小爪玩着葡萄的衣襟。
    半天,黑猫玩的失去了兴趣,站起身子爬到葡萄的胸口前头,伸出小爪摸上葡萄附在面上的紫纱。
    “还习惯吗?”黑猫摸了半天,才开口问了出来。
    “习惯啊,之前在仙兽谷中受了瘴气,也不是瞎了好久,早就有经验了。”葡萄捏住他的小爪拉了下来,笑着说道。
    黑猫愣了愣,看着她嘴角的笑,轻哼的一句:“笨女妖。”
    葡萄不可置否,只轻笑着想自己的事情。
    “肉肉。”葡萄抚摸着他光滑的皮毛,轻唤出声。
    黑猫应了一声看向她。
    “我若求你帮个忙,你可否愿意不问为什么就帮我?”葡萄抬着脸,不知把心思落在了何处。
    黑猫眸中讶然,随即却是半开玩笑的说道:“可以帮你,只不过我带要个报酬。”
    葡萄抚摸着他的手停了下来,随即又继续了下去,只点头说道:“好。”
    ———
    晨曦落窗的时候,葡萄就醒了,摸了摸凉透的身侧,葡萄不由的蹙起了眉头。
    今日是第四日了,她答应过他,要给他一个答案。
    可是在白曦在自己面前化成虚无的时候,自己躺在那片葡萄藤下,早就想好了始终。
    他没在,正好,早编好的理由也是用不上了。
    摸索着穿好衣服,葡萄不由的感叹道:仙兽谷中瘴气蒙眼,害得她瞎了好几日,那些个日子都是清冉在一侧陪伴,所以她很快就适应了没有光明的日子。
    没想到,如今又是瞎了,而且这次瞎的更为彻底了。
    有时候她总是想,可否是早早就注定了,仙兽谷那次所承受的一切只不过是个预先的演练罢了。
    微微摇头,摆脱脑袋里混乱的想法,葡萄摸了摸腕子上的鱼骨镯子,又抚了抚眼上蒙着的紫纱。
    房门被吱呀的推了开来,葡萄扭头。
    张口说话的却不是清冉,而是音羽。
    音羽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早起来,眸光中闪过一丝慌乱,突兀了说了句:“紫夭,你怎么起来了。”
    葡萄愣了愣,隔着紫纱,她自然没看到音羽眼中的慌乱,只轻笑着问道:“仙君去哪了?”
    音羽似乎更加焦虑起来,半天才吞吐的说道:“仙君一大早就领了命,说是下界有事。”
    顿了顿,不待葡萄开口,音羽又加了一句:“仙君留了话,说他会尽快回来,让你务必等着他。”
    葡萄微愣,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紧了,骨痕分明才压抑住她心中的酸痛。
    “我知道了,那我再睡一会儿。”
    音羽点头,应了一声就离去了。
    音羽走了没多久,门被再次推了开来。
    葡萄站起了身子,隔着紫纱静静的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你当真决定了?”温润的女声在屋子里响起,发声的竟然是仙君珏林。
    “决定了,只是你真要帮我这个忙,我怕他会误会你。”葡萄点了点头,却也开口补充道。
    珏林攥紧了手心,葡萄说的后果她不是没有考虑到,但是,看着面前一席紫衣,蒙着紫纱的葡萄,她还是咬了咬牙说道:“不怕,为了他,我什么都不怕。”
    葡萄微愣,随即却是唇角勾笑:“那便走吧。”
    珏林微微张口,她很是想问一句‘为什么’,只是此刻她更怕自己多问一句,让她变了主意。
    这是唯一的机会,是自己的,也是清冉的。
    ———
    持着玉牌,珏林无所阻的很快便带着葡萄到了九重天上。
    九重天,葡萄细细的感受着空气中浓烈的仙气。
    从小,葡萄架子下,爷爷总是将自己抱在他的腿上,藤椅摇摇,他总满目希冀的指着夜空中的某个地方,感叹它的的神奇和美妙。
    如今,亲自涉足,可惜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珏林一直盯着葡萄,自然看到了她面上的悲切。
    生怕她变了主意,珏林伸手拉了拉她,加快步子朝着南方走去。
    靠的近了,空气里一股子凌厉的味道愈发的清晰起来。
    葡萄蹙眉。
    良久,身前的动作才停了下来,拉着自己的手朝前头一指,珏林眸中闪着丝丝厌恶与恐惧,一字一句的说道:“九重台到了。”
    珏林拉着葡萄站在了那台子之上。
    不用看,葡萄就能感受到那股子凌厉之气扑上心尖儿。
    珏林皱了皱眉,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为什么,其实我可以带你下界的。”
    葡萄勾起一抹苦笑,没有解释,只是轻声反问道:“珏林仙君,这天上地下,你唯一不会去的地方是哪?”
    珏林愣住,眸中布满讶然。
    她毫无留恋,纵身跳下去的时候,珏林才微微张口:“是啊,天上地下,仙族唯一不能涉足的地方,便是这九重台底的地狱门中。”
    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痛。
    这是葡萄跳下去神思还清明的时候,心中唯一的想法。
    ———
    清冉赶到的时候,就静静的站在九重台上。
    几步之外,还站着珏林仙君、流光仙君、亘古仙君,还有将将赶来的辛邪仙君。
    虽说站了一众儿的仙,可却是寂静无比。
    半天,清冉仍旧盯着台子下头的一片雾气,温笑着问道:“她可留了什么话?”
    珏林盯着他站着九重台上的背影,想了想,才缓缓开口:“她只问我:珏林仙君,这天上地下,你唯一不会去的地方是哪?”
    清冉微愣,随即嘴角的笑容漫开。
    满目的难以置信,他盯着那雾气弥漫之处,始终想不明白。
    三日里头,她的温度,她的笑似乎还在耳侧,如今,她竟然就这么毅然决然的跳了下去。
    突然,清冉觉得他似乎忘了,忘了自己在妖山找到她的时候,她静静的躺在那片焦黑的葡萄架子下,紧紧的攥着那颗雪白的灵珠,两行鲜红的血泪滑过面颊。
    流光仙君打远瞧着清冉,他没忘了前几日的夜里头,他满目染笑对自己说:我想娶她。
    流光的思绪刚晃了晃的时候,便只听到身侧的珏林一声惊呼。
    定睛看去的时候,九重台上哪里还有清冉的身影。
    珏林只觉得悲痛攻心,挣扎着飞至九重台的时候,漫天的雾气遮住了她的目光。
    他竟然随着她跳了下去。
    冲过去围着九重台的众仙还没来得及动作的时候,只感受到虚空中一股熟悉的威压压了过来。
    沉沉的龙吟声入耳,围着台子的众仙君忙后退一步,深深的弯下了身子。
    九重台上,一道苍老却威严的声音响起:“清冉,回来吧。”
    一道明黄色的光影闪过,曲着身子的众仙君齐齐朝着台子上看去,一席明黄色的威严老者身侧,赫然躺着满身血色的清冉。
    ——————
    第一卷。终【第一卷·结语】
  

  ☆、第一章 鬼船

墨黑色的大片深水之上,一艘小船破开大片的迷雾,晃悠悠的朝着岸边划了过来。
    岸边焦急等候的人们伸着脖子,巴眼儿的盯着深水上摇曳的小船。
    小船摇摇晃晃,愈发靠近河岸,惹得候船的人们一阵拥挤,谩骂声,惊叫声不断。
    离得近些,大约能瞧清,那小船不仅小,而且破败至极,摆渡的人佝偻着身子,一件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密密的灰黑色的袍子遮住了所有体貌特征。
    船触岸,候着的人们又是一顿推搡。
    摆渡的人挑起手中漆黑的桨子敲了敲船头,一道沙哑的声音从袍子下头传了出来:“挤什么挤,我瞧着下头的水倒是宽敞的很,不如下去算了。”
    声落,埋头拥挤的人们须臾便安静了下来。
    站在最前头的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背着一筐东西朝着摆渡的人干笑两声,张口说道:“空老,今儿怎得早来了些?”
    摆渡的人收回了漆黑的浆,一把插进墨黑色的深水之中,带起一圈圈涟漪。
    “嫌早儿啊,那把前头的位置让出来吧,一会儿等人都上个七七八八了,你再上,怕时候也是对了。”磨动着手中的黑桨,被唤作空老的灰袍老者一张口便是苛责至极的回答。
    那男子似乎早就习惯了老者的一张毒嘴,搓了搓手嘿嘿笑道:“那哪能啊,过河要紧,过河要紧呵。”
    空老也不再和他扯皮,只张嘴吼了一嗓子:“上船喽。”
    音儿落,那贼眉鼠眼的男子把手心里攥的汗渍渍的一颗血红色的珠子放进船头挂着的一个眼儿密的破网兜里头,才敢迈开步子上了那破船上头。
    那船看着虽小,但断断续续的竟然是把岸上拥挤的人影都给塞了进去,也不吃水,更不显拥挤。
    空老挑出水中的黑桨,捣了岸沿儿借力送船出去。
    黑桨划动,破旧的小船载着一群人在墨黑的深水里头不急不缓的晃悠着。
    满船的人大都低着头,三两成群的凑到一起嘘嘘索索的压着声音说个不停。
    那贼眉鼠眼的男子颠了颠背上的筐子,凑到摆渡的空老身边,抬手指了指天儿,嬉笑着问道:“您听说了吗?”
    空老手中的黑桨划了几划,从额上搭下来一直遮住多半脸的袍子扭向男子的方向微微抬起来了些。
    贼眉鼠眼的男子眸中一丝讶然,没想到这对任何奇闻怪事都不喜听的老头竟然对这事儿来了心思。
    “你知道?”空老半天,才停了手中的桨子问出了声儿。
    那贼眉鼠眼的男子咧嘴笑道:“空老,你知道我的活儿就是哪儿哪儿人多,往哪儿哪儿去,这耳朵自然多听了话儿。”
    身子略略前倾些,男子接着说道:“前几日,我去一殿魔君府上给他娇妾送人间的稀罕玩意儿的时候,听那娇妾无意间儿闲聊着,说是失踪很久的桦漫魔君回来了。”
    空老手中黑桨顿了顿,又划了几来回水,这才开口问道:“回来了?”
    “是啊。”那贼眉鼠眼的男子拍了下手,激动的说道。
    空老突然攥紧手中的黑桨,深呼吸几口气,强压着心头想一竿子把他捣下去的冲动,咬着牙说道:“你不会就只想和我说这事儿吧。”
    听着袍子下头空老牙咬的嘎嘣作响,男子搓了搓手,忙搭声儿讪笑道:“不是,不是,我要说的是桦漫魔君回来后的事儿。”
    空老松了攥紧的手,舒了口气,接着滑动着黑桨。
    “说是这次魔君回来之后,大发雷霆,把十八殿的主位魔君给喊过去骂了个遍儿,最后把一张画纸拍到桌上说让十八殿魔君不管动用什么力量,必须把画儿上的人儿给找出来。”
    男子唾沫飞溅,终于把故事给说完了。
    半天,空老竟是往前跨了一步,压低声音的问道:“那画儿上到底画的是什么人?”
    男子嘿嘿笑了笑,尴尬的说道:“说那画像只许十八殿魔君看了一眼,连个纸角儿都没让摸住。”
    退回身子,空老唏嘘:“那还如何找人?”
    男子嘿嘿笑道:“这就各凭本事了,只是我听说,十八殿的魔君虽说是草草看了一眼,却是看清楚了那人眼上蒙着一层紫纱。”
    “蒙着一层紫纱?”喃喃重复了一句,空老手中的漆黑桨子颤了颤,随即又握紧了加快速度朝着雾气中看不清的河对岸划去。
    船触岸,河对岸也是熙熙攘攘拥挤着一堆的人。
    贼眉鼠眼的男子弓着身子向空老告了辞,这才背着筐子消失在了一片雾气之中。
    船上的人下空,岸上的人又拥挤着往船上上。
    打首的那人刚迈开了步子,脚还没落在船上,一根漆黑的桨子就撑住了他欲落下的脚。
    顺着漆黑的桨子退回到岸上,只见摆渡的老者顺势捣了岸沿儿,小船荡开的时候,岸上还没搞清楚情况的人们只听见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水面上传过来:“今日不渡河了。”
    须臾,那小船便消失在浓雾之中,不见踪影了。
    岸上的人虽说都是满脸失望之色,但却没人儿敢多说什么,站了一会儿便都散了开来。
    人影儿散去,河岸头立着的漆黑石碑便显露了出来,两个大字深刻其上——冥河。
    ————
    空老撑着船,心事重重的划动在冥河之上。
    没一会儿,弥漫在河上的雾气竟是慢慢的清明了起来,岸边一个三层的小楼显露了出来。
    船靠岸,空老踏上岸。
    推开了门,空老伸手扯掉了披在身上的黑色袍子挂在了门口的架子上,犹豫了下,还是沿着木梯缓步走上了二楼。
    沿着悬着烛台的廊子往里头走去,空老轻手推开了最里头的那扇门。
    轻脚进去,落眼的是一个挂着黑色帐子的大床。
    空老站在榻边儿犹豫了下,还是深处布满褶皱的手挑开了黑色的帐子。
    外头的光顺着挑开的帐子扑了进去,榻上躺着的女子呼吸微弱,一条紫纱蒙在眼上。
    空老眉头皱的更紧了,盯着那条紫纱脑海里不由的想起了那句话‘只是我听说,十八殿的魔君虽说是草草看了一眼,却是看清楚了那人眼上蒙着一层紫纱’。
    “你到底是谁?”撑着帐子的空老疑声轻喃。

  ☆、第二章 重生

嘶!
    榻上的紫夭紧蹙眉头,只感觉五脏六腑好似错了位揪着疼。
    深吸了几口气,挣扎着睁开了眼。
    一片漆黑。
    一抹苦笑勾上唇角:差点忘了,自己这双眸子早瞎了。
    之前的记忆一劲儿的涌上了心头,压得紫夭喘不过气儿来。
    自己终究还是选择了一条最痛的路。
    可是一想到族长爷爷和葡萄一族的惨死,还有化作灵珠的白曦,她哪里还有心力去爱一个人。
    若不是由着她执着的爱,强行化丹为葡,本应该安安生生的他们又怎么会因自己而死。
    能与清冉有那三日的温存,她洪荒岁月里头的执念已然知足。
    所以,她选择跳下九重台,受千刀万剐之苦,本就没抱有生念,没想到最后她还是在这一片漆黑之中睁开了眼。
    罢了,微叹一口气,她不再多想。
    伸手摸索了周身,触手的感觉是一片柔软,细细的感受着,才发觉自己应该是在榻上躺着。
    支着胳膊起了身子,伸手触到了帐子。
    摸索着掀开了帐子,外头微弱的光落在了本应一片漆黑的眸子里。
    紫夭轻咦,伸手挡在了眸子前头又撤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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