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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与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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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一千多年前,九原大将军某日突然失去了踪迹,千山岭当中多了一个强大无比的妖怪,他自称山主,占领了这座庄园,用自身强大的妖力迫使所有妖怪变回原身,待在这山庄之中不得脱身。这并非是群妖最惧怕的,他们最惧怕的是,这位山主挖出了当初因为灾劫而死在千山岭的妖怪尸身,用一种诡异的法门将他们炼化成了傀儡活尸,不止如此,他还将这邪门妖术用在了山庄中的群妖身上,每过一段时间便会捉几只妖去尝试,而被那术法侵身的妖怪,都未曾再归来。
南渊先前所猜想的丝毫无错,这个庄园说来不像庄园,倒更像是一座囚牢,囚禁着所有被那山主的妖气所压迫,无法化为人身的群妖。
而先前南渊所感觉到的那强大妖气,应当便是来自那位山主。
“我们成天在山主的眼皮底下,大气都不敢出,还得每天担心自己被捉去炼妖,实在是不怎么好过。”那梅树妖叹道。
云定听到此处,想起了烛明殿那位大爷,忍不住感同身受点头道:“我懂我懂。”
“你们会救我们离开这里的,对吗?”那梅树说完这段故事,当即急切的询问南渊与云定道。
其余梅花树也在偷偷探望着这处,南渊迎着众人的视线,心中知晓自己所接触的究竟是怎样一段秘事。
此事实在是太过离奇,而面对着那叫做山主的人,南渊也不知自己究竟能否全身而退。
她沉默片刻,颔首道:“我会尽力救你们。”
此言一出,众梅树妖精神一振,南渊没有等他们再开口说些什么,当先发问道:“这庄园中的院落,囚禁着的都是你们这般的妖怪?都是五千多年前四族大战中活下来的么?”
那梅树妖点了点头,片刻后却又摇头道:“有的是,还有的是后来闯进来的,都被山主关在这里了,刚不久之前山主才捉了几个家伙进来呢。”
南渊神情微变,就连云定也是一惊,两人对视一眼,南渊才低声道:“应是清时他们。”
云定也明白过来,于是攀上了树接着问那梅花妖道:“你们可知那刚被抓来的几人被送到了何处?其中可有一只花妖?”
梅树妖看来有些费解,摇头道:“花妖都被关在花林里,今日捉的那些家伙当中没有花妖,自然不在花林,应该被送去别的地方了。”
“没有花妖?”云定喃喃问了一句,不解的看向南渊,不明白究竟是为何。
难道清时其实并非花妖?
第十七章
云定满目疑惑的看向南渊,谁知南渊却是一副了然模样,像是早就猜到会是这般答案,云定犹豫着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不在这里?”
“他在。”南渊十分肯定,这庄园里面的确有着清时的气息,她不会认错。就在云定满腹不解之中,南渊回头又问那梅树妖道:“不知此处可有……菜园子?”
云定听得瞪大了眼睛。
那些梅树妖也是一惊,再度问道:“你要找的是只菜妖?”
南渊不置可否,只又问了一遍,那梅树妖这才向南渊指了方向。这山庄当中的妖怪不少,花妖树妖菜妖也都被分别关在不同的地方,南渊问清楚那处所在之后,领着满脸呆滞的云定走进了庄园内的菜园子。
然后她在菜园中捞了半晌,总算从一堆大蒜当中捞出了化为原身的清时。
虽然化了原身看不出表情,但从声音依旧能听出清时的不悦,他乖乖待在南渊掌中,闷声道:“姐姐,我真的很像这东西?”
南渊看了看身下那一堆大蒜,当即摇头安慰起清时,只是唇畔却禁不住染上了几分笑意。
清时闷闷不乐的缩在南渊掌心里,枝叶都耷拉了下来。
云定自见到清时原身起便惊讶得合不拢嘴,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找回了声音,指着清时道:“你你你……你竟然是大……”
“我不是。”清时声音透出几分焦急,若不是清时此刻还是原身,云定一定能够感觉到他的瞪视,“我只是还没开花。”
云定:“……”
南渊无奈的笑了笑,轻轻安抚了清时,这才对云定道:“清时是水仙花妖,从前因为年纪小不会开花,经常被人当作……”
“姐姐!”清时连忙打断了南渊的话。
南渊不由得再次安抚起清时,剩下云定一人在旁发愣。他看着那边晃着叶子跟南渊小声交谈的清时,这才知道大名鼎鼎的烛明殿殿主为何不让旁人知晓他的原身。而这家伙大概也只有在被人误会了原身,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这种事情放在凶名远扬的烛明殿殿主身上实在有些好笑,只是云定的笑意还没挂上唇角,那边清时已经幽幽地瞪了过来。
被一株形似大蒜的水仙花瞪实在是一个十分离奇的体验,云定重重咳了一声收回笑意,险些呛到了嗓子。
虽然经过了这么一番小小的波折,但不论如何,南渊总算是找回了清时。
而接下来,他们所要做的事情,便是找到银蜂与寻湘,众人一起去见见那位神秘的山主,将此处山庄中的群妖救出。
和之前在花林当中一样,南渊等人到来找到了清时之后,那周围的大蒜妖们也终于忍不住开口与南渊交谈起来,这群人果然也是五千多年前来自听木山的人,而南渊将他们来此的目的告诉众人之后,大家便也将此处的情形告诉了南渊。
“今天的确来了一个鲛人,被送到了后院的池子里,不过没听说再有其他人被抓来,也许你们要找的那个银蜂没有被抓过来。”其中一只小妖对南渊道,“还有你们所问的山主,他就住在这山庄内中最高的那处阁楼当中,他是我生平所见最强大的妖怪,你们真的要去见他?”
南渊点头,语气十分肯定:“如果不去见他,怎么能够知道事情的真相,怎么能救你们出去呢?”
那小妖神情微变,有几分期待,却又有几分不解:“你们当真要冒这个险救我们出去?为什么?”
“因为——”南渊笑了笑,俯身认真对众妖道,“我也是听木山的弟子,若当真算起来,你们应当是我的师兄师姐,身为听木山弟子,自然要想办法救同门离开此处。”
众妖又是一惊,却没料到南渊竟也是听木山的弟子。待得从惊讶当中平复过来之后,众妖才又将此处的地形与其余事情告诉了南渊等人,并嘱咐他们小心行事。
南渊三人将此处的事情了解之后,便循着他们所说的方向而去。
大概是因为要囚禁众妖的关系,庄园内的回廊显得又窄又长,南渊抱着清时的原身,身后跟着步履笨拙的小狐狸,脚步声在回廊里显得空荡而沉重。
“姐姐。”安静之间,清时突然开了口。
听出了这话音里的心事重重,南渊轻声应道:“嗯。”
“你好像变了很多。”清时喃喃道。
“有吗?”
清时的叶子还耷拉着,似乎没什么精神,他晃了晃身子,似乎要在南渊掌中找一个舒服的位置,片刻后,他才低声道:“从前的你,不会管这些事情。”
“是吗?”南渊轻轻问了一句,原本只是漫不经心的问答,直到此时她才认真了神色,继而心中微动,浅浅笑道,“好像真的是。”
她明白了清时所指的改变是什么。
从前的南渊,没有足够的力量,也没有可以栖身的所在,对于那时候的南渊来说,能够活着,能够和清时一起好好地活在这世上,已经是万幸,所以她从来没有精力去计较别的事情,也没有在意过别的事情。那时候的南渊,眼中之后自己,以及清时,或者说那时候的他们,也只有彼此而已。
但时间过去了这么长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们也都已经不再是从前无法自保的孩子了。
“大概真的被师父所改变了。”南渊垂下眼,目中微带着笑意,她对清时柔声道,“如果可以,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了,我带你去听木山吧,你也一定会喜欢上那里的。”
清时沉默良久,因为是原身模样,南渊也无法从那几片青绿的叶子上分辨出清时的神情,只是半晌之后,清时终于笑了笑,小声应道:“好啊。”
“嗯。”听得清时回应,南渊不觉又是一笑。
她很希望清时能够与她一起回听木山,因为在她看来,宁静的听木山,对于南渊印象中同样喜欢期盼着平静生活的清时来说也是个最好的归宿。
。
三人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先前那群小妖口中所说的池子,也在这池子当中,找到了寻湘的原身,一条红色的小鲤鱼。
站在池边,南渊看着自己身旁的一只胖狐狸,一株柔柔弱弱的水仙花,还有一条吐着泡泡的小鲤鱼,一时间无奈的笑了起来。
来的时候还是五个人,结果现在却变成了这番光景,看起来竟莫名的觉得有些热闹。
“现在就只剩下师兄了。”南渊道。
“他难道真的没有被捉住?那么他现在会在哪里?”云定不解道。
南渊沉吟片刻,道:“我想应该知道师兄现在在哪里。”
“什么?”云定问道。
南渊微微抬眸,往这山庄的后方,群妖所指的那处高阁看去。
那个所在,便是众人所说,那位拥有着可怕实力的山主的所在。
清时与云定众人随着南渊的视线往那处望去,视线所及,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得一道震天巨响轰然自那个方向响起,紧接着——整个高阁突然之间自中央处断裂,便在无数碎屑与烟尘当中,轰然倒塌而下。
天色依旧碧蓝,只是淡薄的云层中凭白涌起一阵烟尘,一直以来安静的群妖纷纷往那处看去,原本静谧的山庄因为这一阵巨响而陡然间喧哗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寻湘低声询问道。
南渊神情微变,肯定的道:“是师兄。”
那个人,与她同样身为四大妖兽之一的银蜂,已经比他们先调查清楚了山庄中的一切,对山主出手了。
“我们快去帮他!”南渊这般说着,当即带着众人一道往那处高阁赶去。
。
南渊等人赶到的时候,那处高阁倾塌所引发的烟尘都已经落定,阁楼原本的屋顶此时正斜斜倒在地上,四周瓦砾四溅,灰土覆盖了草地,而便在那破碎的屋顶之上,正倒着一个浑身浴血的人。
那人正是南渊等人一路要寻的听木山二师兄银蜂。
“师兄!”南渊目光微沉,很快来到银蜂身前,要替银蜂检查伤势,然而银蜂却是一把拽住了南渊手腕。
轻咳一声,呛出一口鲜血,银蜂神情前所未有的冷肃,他没有看南渊,目光直视前方那座已经倾塌了一半的阁楼,摇头道:“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你应该担心的,是阁楼里面那个家伙。”
南渊等人同时转眼往那阁楼望去,只见得阁楼被破坏的裂口处,高墙之上,正笔直立着一道身影。
那人身披一袭白衣,一头长发亦是雪白,看来宛如烈阳所透出的一束光屑,正落在那阁楼之上。
那是一名辨不清年岁,甚至看不清相貌的男子,瘦削的身形被包裹在白色长袍之中,唯有发间一缕红色束带无比夺目。
这一身装束着实怪异,而这人的出现,更加怪异。
“这就是……山主?”遥遥看着那人,南渊面色微沉,开口问道。
微暖的风送来湖泊的湿气,那人白发随风而动,站在高阁的断墙处,居高临下俯视众人,眼里不见丝毫情绪。
没有等到那人回应,银蜂撑着身体站起来,摇头道:“他不是。”
虽不是山主,却是连身为四大妖兽之一的银蜂也无法对付的家伙。这个山庄当中的强敌,恐怕比他们所想象的还要多,而他们的敌人,也比他们所想象的还要强。
南渊何种境地未曾遇见过,对于这样的强敌也未见丝毫惧怕,然而她心中所唯一顾虑的,便是身后的清时众人。
南渊不知道的是,清时心中同样有着担忧,他绝不可能看着南渊为护众人而受伤,若当真动起手来,他便不能再当那个南渊记忆中的清时了。
第十八章
“那个人,究竟是谁?”
高阁之上,那名白发男子依旧未曾有动作,然而他人虽未动,妖力却已然布满整座山庄。地面倏现无数裂痕,便在众人慌乱之际,空中已有数道银芒亮出。
“这是……什么?”云定瞪眼看着那些银芒,还未及反应,便觉身后一凉,一簇银芒自身后掠过,随之,尾后的绒毛已扬散于空中。
云定浑身一颤,不禁面色大变,连忙闪躲开那些诡异的银芒,逃到了南渊身后。
空中闪烁一片,每一缕银芒都在太阳底下耀出最刺目的色彩,尽数往南渊沉默之间,已将清时云定等人护于身后。
然后,一缕更加耀眼夺目的光焰,犹如冲破碧云蓝天的色彩,倏然间自那被银芒包围的最深处破空而出,朝向天空,朝向天空下的高阁,朝向那高阁之上站着的白发者冲去。
白发人立于高阁断墙之上,静默之间,终于于此时有了动作。
他抬起手,然后接下了那道光焰。
那是南渊的箭。
南渊如今正凛然站在清时等人身前,手执弓箭,紧紧盯着那高阁之上的人。
银蜂此时也已经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他看着南渊的动作,又看看那高阁上的人,不觉摇了摇头,苦笑叹了一声。
虽然同为四大妖兽,但银蜂却是十分清楚,自出生起就一直待在听木山上的自己,实力远不如自小便四处奔逃而练出了一身战斗本能的南渊,而南渊的实力,在四大妖兽当中,绝对是位列第一,而这样的实力,在整个妖界虽不是最强,却也很少能够遇得上对手。
而这样的南渊,她手中的弓箭有多强,银蜂自然十分清楚。
但现在,南渊终于出箭,却没有料到,竟会被人这般轻易的接住。
这几乎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银蜂收起笑意,冷冷看着那高阁上的人,心中不禁困惑,那个人究竟有多强?
而就在银蜂沉吟之际,南渊也在打量那人,她心中亦十分清楚,那个人,恐怕是她生平所罕见的对手。
只是他究竟是谁?
就在南渊看着那白发人的同时,那人也终于往此处看了过来。阳光倾斜在高阁之上,那人背光而立,光晕衬着一身雪白看得仿若无法真切。又是几簇银色的细碎光芒在他身侧亮起,新的一轮攻势便要来袭,南渊弯弓搭箭,已是做好了再一次交锋的准备。
“姐姐。”身后传来清时的声音,南渊未曾回头,却觉得此情此景熟悉至极,许多年前,她每次战斗的时候,清时也是这般伴在她的身后。
如今那段日子总算又回来了,南渊唇角上挑,忽而一笑,这才听得清时又道:“小心。”
南渊轻声应下,认真道:“好。”
出手间,又是三支羽箭挟带着风声席卷而出!
阁楼上的白发之人见到这一箭之势,似乎也终于动容,他倾身自那高阁断墙上掠出,身形仿若瞬间消失踪迹,随后化作万千道银色光线往南渊而来!
南渊三箭射出,再不停留,当即纵身而起,两道强大妖力于半空相接,顿时间光焰大耀,天际仿若出现了两轮红日,炽灼气息布满庄园,同时之间,那些原本或沉睡或默不作声的小妖,皆纷纷探出头来,往这惊世一战所发生出望去。
半空之中,南渊银弓在手,与那人一掌相接,两者对峙之间,竟是未有胜负。
然而让南渊担忧的是,就在那下方,先前两人交手引发高阁又一次倾塌,原本便只余一半的阁楼倒塌而下,正落在清时等人所在之处。
“清时!”眼见此情此景,南渊心中顿时紧揪,然而再要赶去却已经来不及了。
好在便在此时,银蜂撑着受伤的身子,站在了清时云定等人面前。
阁楼的墙面坚硬沉重,银蜂却是不闪不避,轰然一拳迎上!
石壁纷纷碎裂,在众人面前炸裂开来,银蜂面色微白,本以为自己受伤之下强行迎上这一击会十分勉强,却没料到似乎自己并未再度受伤,他面色忽变,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随之回头往身后看去。
待看清身后情形之后,银蜂不由得僵住了身形。
就在银蜂的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无数——花草树木。
他们挡在后方,虽不参天,却成了一道密林,阻隔了先前那高阁的一砸。
“你们……”银蜂皱起眉头,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云定惊讶的认出了这些突然出现的树妖花妖,这些都是他们一路走来的时候所遇上的被囚禁于此的小妖,其中还包括了那株将此地的情况告诉给他们的梅树妖。
云定一把跃上了梅树的枝干,语气犹自带着惊讶:“你们怎么过来了?”
梅树妖花枝一颤,抖落下满地嫣红,他远远看着在天空中战斗着的南渊与白发人,声音显得有些紧张,却又未曾有犹豫:“刚才你们过来之后,我们大家就一起商量过了,你们既然要救我们,我们当然不能让你们独自战斗。”
“我们虽然变不出人身,妖力退化,没什么用,但好歹我们比较耐揍。”那梅树妖声音渐渐凝重起来,一字一句道,“我们来帮你们。”
银蜂面色微变,回头望去,身后郁郁葱葱,巨树林立,整个寂静千年的山庄,在这一刻竟沸腾了起来。
正在与白发人战斗的南渊,自然也看到了这番动静,也听见了他们口中的话。
“南渊姑娘!这个家伙是山主手底下最厉害的人之一,是个不死不休的难缠家伙,山主不在阁楼,他此时一定在山庄正后方的山上,你们快去那里找他,这里就让我们来对付好了!”
先前的对话间众妖已经知道了南渊的身份,所以此时梅树妖也是没有多言,当即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南渊动作一顿,闪身避开那白发人的攻势,神情凝重往众妖望去。
那梅树妖居于最前方,伸展着花枝,似是在对南渊示意。
银蜂不知何时已经纵身带着云定清时寻湘二人到了南渊身旁,他沉眸看着南渊,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最近那位山主受了些伤,他如今不在阁楼却去了后山,定是有所破绽,我们现在过去时机正好。”话音停顿片刻,银蜂沉吟着望向那群赶来的小妖,继而轻笑一声道:“他们是为了自己而战斗,就让他们打这一架吧,再不打他们的老骨头也该锈了。”
“况且。”银蜂侧目看着南渊道,“找到那个山主,打败他才能真正让他们化为人形,离开这里。”
银蜂的考虑十分周全,南渊自然也清楚,她沉默间再度往众妖看去,郑重道:“诸位请小心。”
群妖很快回应了南渊,南渊心知时机难得,也不便再多言,最后看了这群来自听木山的群妖一眼,旋即转身与银蜂等人一道往后山而去。
身后的打斗声不断传来,南渊沉默着没有回头去看,只一味往前,终于在赶路之后,找到了群妖口中所说的后山入口。
此处庄园本在湖心,然而这湖心的小岛之上,却不只有一座庄园,还有一座高山。
山峰极高,整个庄园便是依山而建,庄园的后方便是峭壁,自那峭壁而上,便能在山崖之间看清下方山庄的全貌。
而如今,南渊等人便站在那山崖之上,山崖上是一片干净的空地,便在那空地之上,不知是何人修筑了一座凉亭,凉亭中有着一张石桌,几根石凳,石桌上有一个茶壶,一个茶杯,杯中的茶还在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然而桌旁却无人。
从这番情形看来,不久之前定然是有人在此,但如今这个人消失了。
他去了哪里?
山崖上的风比下面山庄中要大得多,也冷得多,云定与银蜂相互看着,神情都现出了几分戒备,不知那原本应该在山崖上的人,如今身在何处,也不知他们接下来将要面对的,究竟是哪一番场景。
南渊沉着眼,缓步来到凉亭之中,抬手便要去触碰那依然冒着热气的茶杯。
“师妹,小心些。”银蜂忍不住出声道。
南渊颔首,只是听到这声音,却又不禁一怔。
她早已经习惯了有人在旁边关切,然而这一次关切的人,却不是那个比谁都还要紧张她的人,这让她心中微微一沉。她回过头去,看向身后众人。
然后她目光忽的冷了下来。
银蜂站在那处,一手抱着狐狸,另一手捧着红鲤,然而却独独不见她最担心的那人。
清时不见了。
。
此时的山庄,早已经不见了先前的模样,因为群妖与那白发者的一场恶战,四处的墙壁皆已经坍塌崩毁,而这座沉寂了千年的山庄,终于也在这一场战斗中渐渐露出了另一番形貌,这个多年的牢笼,终于被人自其中打破。
然而代价却是惨重。
地上横竖躺着已经没有了战斗力的听木山群妖,地上的断枝枯叶与落花四处零落,不过区区片刻,这群小妖便已经没有了战斗的能力。
白衣白发者手中不知何时已执起一柄长刀,他双眸微垂,面无表情看着倒了一地的小妖们,声音亦毫无情感的道:“就是因为弱,所以你们才会永远待在这里,永远无法走出去。”
“现在也是,将来也是。”刀锋晃眼,他抬手收刀,自梅树妖身上跨过,却觉脚腕微微一紧。他低头看来,才发觉脚踝处被枝叶所缠绕,而缠着他的,正是那已经在刀下枝干四处断裂,看来奄奄一息的梅树妖。
“我们出不去,但现在有人要救我们出去。”梅树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力气,但却坚定决然,“我们总能离开这里。”
“是么?”白发人淡淡反问一句,再度抽刀,刀锋抽出之际,熟悉的银芒闪烁于身,顷刻之间,缠住他脚踝的枝叶便应声而断。
白衣人踏在满地枯枝败叶之上,抬步往后方山崖而去。
“你们留着还有用,我不会杀你们。不过你们应该要知道,就算你们阻拦我,那群家伙也不会是山主的对手。”白发者声音平静,永远带着难以捉摸的漠然,他话音落下,复又道,“更何况你们阻止不了我过去。”
说完这话,他视线扫过满地的狼藉,抬步再度往前而去。
他长刀未曾收起,刀锋拖曳在地,碰撞过枯枝碎屑,发出清脆声响。
而便在他穿过石柱与檐角已然破碎的回廊之际,另一道冷然声音自身前传来:“他们阻止不了你,那我呢?”
白发人眉峰微蹙,握刀之手轻转手腕,刀锋透出一丝寒芒。
然而在他身前,空无一人。
白发人沉默片刻,面对着这空荡的回廊尽头,片刻后再次抬步往后山处走去。
“我说过,你不能过去。”那声音再次自前方处传来,这次态度显得更为坚定。
白发人神情微肃,却依旧没有见到开口说出这话的人,他眉峰蹙得更紧,提刀往前,没有再理会这道故弄玄虚一般的声音。
“我在对你说话,你就这般忽视你的对手么?”那声音这次离他更近了些,语气中也多了几分不悦。
白发人终于停下脚步,冷声道:“是谁,出来。”
“我就在你面前。”那声音不甘示弱,与白发人一般满是冰冷的杀气,白发人循着那声音再次寻找,这次终于听见那声音极为不满的道:“下面。”
白发人于是终于低头看去。
然后他在自己脚边不远处,看到了一株神情冷傲的……大蒜。
第十九章
山庄早已没有了从前的模样,四处透着颓败,堆积满院的枯枝残叶让此地显得格外萧索。
暖风转凉,忽而吹过,掀起一地枯叶。
白发人视线定了片刻,忽而转过身去,继续往后山而行。
“你这是什么意思?”身后声音再度质问。
“我不认为一只蒜妖能阻拦我。”白发人此言说得毫不客气,回头便要再言,却是忽而定住身形。
方才出现在白发人眼中的那蒜妖已经失去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清冷苍白的黑衣男子,他斜倚于廊柱之畔,长发微垂,遮掩了神色。见得白衣人回头,这才微微挑眉,探出右掌。在那掌中,缓缓现出一柄寒锋长剑。
长剑古朴,看来寻常无比,唯有剑刃之上,缀着一抹犹如血痕的红线,那抹嫣红明亮在银色锋刃之间,犹如雪中寒梅,飒然飞洒。
这柄剑绝不是普通的剑,而碰巧的是,白发人认得这柄剑。
“岐红剑。”白发人素来冷静的眼中终于现出了惊诧与戒备,他提刀于身前,直指黑衣男子道,“九原的剑,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
黑衣男子,自然便是清时,他没有理会白发人的话,只是定定看着手中长剑上那一抹血色红痕。
“你是故意假作被化为原身,故意被抓来此地。”白发人沉声又道,“你究竟是谁?”
“反正不是蒜妖。”清时将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抬首之间,剑已出手。那一抹嫣红伴在风中,白刃红线如飞花落雪,顿时剑意遍天,山庄落叶在这一剑当中骤然飞旋,整个湖心之岛顿时剧颤!
。
远在后山山崖之上的南渊等人也同时感觉到了这剧烈的颤动,南渊一手扶住身旁凉亭之柱,回头往那山庄的方向看去。
“这是怎么回事?”云定慌乱间跳到了南渊的肩头,忍不住大声问道。
南渊依旧盯着山庄的方向,沉声道:“有人在交手。”她说出这话,心中却依然担忧,担忧着突然之间失去踪迹的清时。
与刚才山庄中小妖们的那番打斗不同,这一次交手的两个人都是强者,都是强得可怕的存在。她可以肯定其中一方就是那白发之人,然而另一方又是谁?是谁在帮他们拖住那人?
然而现在并非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下方动静传来,整个山崖都在震颤,凉亭中的杯盏洒落一地,南渊与银蜂也默然对视,低声道:“趁现在,找到山主。”
南渊动作微微迟疑,不愿往前,银蜂知道她如今在想着什么,很快道:“小花妖或许还在山庄里,如今有人在阻拦那白衣人,就证明有人在护着他,他没那么容易出事。况且你现在回去,山主的事情怎么办?”
南渊心知银蜂说得不错,她轻咬下唇,强自压下心中的不安,轻轻点头。
“那家伙应该刚走不远。”银蜂指了一把刚才滑落在地的杯盏,那里面的茶还是滚烫的,正冒着白色的热气。他摇了摇头,随即又苦笑道:“只是我们应该去哪里找?”
众人回过头去,凉亭的后方,共有两条山路,一条路通往更高的地方,在那边紧挨着另一处更高的山峰,而另一条路则往下而行,那处似是一条流淌着河流的深谷。
两条路横陈在众人面前,却不知究竟哪一条才能够找到那山主,或者哪一条都到不了目的地。
就在南渊沉默无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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