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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池青莲待月开-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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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用?……”蓝皓月寒声念着,觉得自己似是坠入了冰窟。
  
  他却突然又直起身子,恍恍惚惚地笑了一下,“是,没有用。如果不是它,就不会有那些事发生……我不想要它了,不想要它了!你明白吗?!”
  
  “可它是你的眼睛!”她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扑倒在他肩前,颤手握着他冰凉的手腕,“就算它看不见,那也是你的一部分,你为什么要毁了它!”
  
  “因为我恨它!我恨自己!”他声音嘶哑,忽然握拳就往自己眼上砸去。蓝皓月尖叫一声,拼命抓住他的双手,挣扎之下两人倒地,她发疯般扑在他身上,用自己的身体压住了他的双臂。
  
  “不要打它不要打它!”蓝皓月泣不成声,昏暗中,他紧闭的双目微微颤动,继而紧蹙眉头,脸色变得惨白。
  
  那种抽搐之痛再度袭来,池青玉额前渗出冷汗,想要爬起捂住自己的双眼,但却被蓝皓月死死地压在身下。他吃力地侧过脸,想接触到微冷的地面,暂时缓解一下痛苦。蓝皓月却伸手触及他的脸颊,哽咽道:“青玉……”
  
  难忍的酸涩在心间起伏澎湃,可是那双被毁坏的眼中,却再也流不出泪水。
  
  “我很想你……”蓝皓月哭着说了一句,眼泪滴落在他眉睫之间,带着微热,划过他的眼角。
  
  她用尽全力抱着他,缓缓地贴近了他的面庞。她并没有吻他,只是就这样在泪水之间与他相触,用自己的温热拂过他的伤痕。
  
  沉重而缓慢的呼吸交融在一起,两个人没有再说话。池青玉只觉心都在颤抖,任由她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可能有人不太明白池子为什么要自残,那会儿没有写他的心理,是为了让他在这时候自己说……
这一章自己读的时候balabalabala,都木有地方可以加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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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旧局重翻为私欲
  
  寂静的洞穴中;水滴缓缓滴落,四周只有蓝皓月那抑制不住的哭泣声。
  
  过了许久;他强忍着痛楚,伸手想要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指尖才一触及肌肤,却又僵直地停在了半空。“起来吧,你要回去了。”
  
  “你真的愿意我跟别人成亲吗?”她在黑暗中摸到了池青玉的手,牢牢抓住。
  
  “总好过孤单一辈子;不是吗?”池青玉勉强笑了笑,拂过她的发丝,摸到她已经盘起的高髻以及珠翠钗钿。他静静呼吸了一下,又低声道:“我已经正式出家;你既然已与厉星川行过拜堂之礼,就应该与他相伴到老……”
  
  她噙泪道:“出家……你觉得这样就能够得以解脱?于是你抛下一切,甚至让我去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他垂下手,触摸到身边的积水,怔怔道:“他会对你好,给你一个家,便已经足够。”
  
  “可是我一直忘不了你!”她再度失控,眼泪簌簌,滴在他的衣襟,“池青玉你给了我太多快乐我忘不了你,离开你的三年里我没有真正笑过一次,你难道就没有想起过我,想起过我们的一切?!”
  
  池青玉紧攥着双手,声音喑哑,“忘不掉的,就藏在心里,何必还要苦苦翻寻出来?我这次来,不过是给自己做一个了结。当初曾经答应你,要在你成婚之时送交玉坠,如今已将它留在了青城山。”
  
  “你这时却还记得什么玉坠,那你为什么却偏偏忘记了更要紧的承诺,你说过要带我回岭南带我去建起一个家!”
  
  “那都是异想天开的梦!”他颤声迸发出这一句,艰难地呼吸着,用力将她推至一边,“蓝皓月,求你别再说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到新房,我不想对不起厉星川,我更不想让你再被人耻笑!”
  
  她被推翻在地,却又卯足了劲儿扯住池青玉的衣袖,发着狠重重打他,他只是静静坐着不动。
  
  “我等了三年就是等到你说这样的话?!”她忽而失了力道,伏在地上,摸到了那枚神珠,手指紧攥之际,能感觉到其间已有了深深的裂痕。
  
  忽然觉得自己完全是在枉费时间,枉费心血,他终究还是不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而她,也已经在一次次的追逐幻梦中精疲力尽。
  
  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扶着洞壁才稳住身子。回首望去,朦胧中只能隐约看到池青玉抱膝坐在暗影里,那一道单薄侧影,如一株即将枯萎凋谢的青莲,孤寂,清冷。
  
  她还有很多很多话想要说,但现在却觉得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
  
  他的心冷了,死了,救不过来了。
  
  蓝皓月步履蹒跚地走到他近前,低哑着声音道:“你是真的要让我回去吗?”
  
  他慢慢的抬起头,木然道:“是。”
  
  一滴眼泪在黑暗中无声坠落,蓝皓月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便离开了他。
  
  ******
  
  死寂的洞穴中,蓝皓月失魂落魄地走着,她已经辨不清方向,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了这里。手中的神珠发出微弱的光,如同即将死去的萤火,只是留在世上苟延残喘。
  
  后方没有退路,前方没有未来。
  
  只有在这样纯粹的昏暗幽闭之处,她才可以保全自己最后一点尊严,装作毫不留情地离去。可是她只走出了不远的一小段距离,便茫然无措地停了下来。
  
  直至现在,他都没有追上来,甚至没有叫她的名字。最后一丝幻想也落了空。
  
  前面又是分岔路口,她不知自己何去何从。铺天盖地的黑暗将她吞噬,蓝皓月吃力地倚着洞壁,慢慢瘫坐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山洞内回响,蓝皓月猛然一惊。这岩洞狭长曲折,有多处岔道,幽静之中只听回音萦绕,似是正有人朝这边走来。
  
  她先是燃起希望,继而又失落。那声音,并不是从后方传来,相反却像是从斜前方而至,正往此处慢慢接近。
  
  蓝皓月不知道有什么人会在深夜来到这幽僻洞内,她不愿被人发现,便蜷缩在角落里,屏住了呼吸。
  
  她所在的地方正好有一块突出的岩石,挡住了她的身子。因此她可以望见前方,而对面的人却未必能看到她。这是一个三岔道口,前面一左一右各有延伸出去的道路,只不知通往何处。过了一会儿,随着脚步声的迫近,地上光影摇曳,那人似是举着火把停了下来。
  
  蓝皓月正焦急万分,生怕对方再往这里走来,却听得斜前方传来轻微的脆响,像是有人在摆弄着什么硬物。
  
  她蹙眉侧身,借着那火光依稀望到左前方不远处便是一块空地,有一灰衣人正背对她蹲在角落,一手举着火把,另一手拿着宝剑,以剑柄拨弄着地上的一堆东西。因为被此人挡住,蓝皓月看不到那地上究竟是何物,这人审视了片刻,缓缓站起,往边上踱了几步。此时光影横斜,地上的那堆东西赫然显出形状。
  
  竟然是一堆铺成人形的白骨。
  
  蓝皓月乍见之下,不禁浑身发寒,忽而想到了曾经在桃源镇廖家老宅中发生过的类似一幕,她用尽全力才控制住心绪,未曾惊呼出声。她手脚冰冷地躲在岩石之后,唯恐被那人发现。此时灰衣人以剑柄挑起一袭黑布,挥手覆盖于白骨之上。因着他这一转身,蓝皓月终于看清了他的面目。
  
  面白微须,双目精明,正是青城派张鹤亭。
  
  他手持火把来回踱步,似是在等着什么。又过了一阵,从右侧分岔道上传来另一人的脚步声,那人走得不急不缓,张鹤亭听到声音后,迅疾将火把举起。后到之人行至离他略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便停了下来,沉声道:“张师弟,外面正在四处寻找厉星川,你叫我来此地又是为何?”
  
  蓝皓月听到这声音便是一怔,这人竟是以前曾在梅岭相识的卓羽贤。但听张鹤亭笑了笑,道:“掌门不必担心星川,我想他与池青玉曾也是朋友一场,必定不相信是他杀了青城弟子,所以便将他带走。”
  
  卓羽贤哼了一声,“我也曾认识池青玉,但事实究竟如何,还得盘问过之后才能明白。厉星川的婚礼成了这样,现在连他自己也不知去向,你不忙着处理此事,却将我叫来后山,到底想做什么?”
  
  张鹤亭将火把搁置于身边的岩石缝隙中,缓缓道:“按照原来的打算,在明后两日会有本派的比武大会,师兄是否打算在决出胜者后任命下一届的掌门人选?”
  
  卓羽贤一震,继而笑道:“张师弟,比武大会只是派中弟子互相切磋,怎又会与下一届掌门联系到一起?以前虽也有过这样的事情,但那是前任掌门年事已高时才会借由比武确定接任者,你的意思,是想让我现在就退位让贤?”
  
  “掌门虽然春秋正盛,但本派后起之秀也不在少数。我的意思是,与其让俗、道两家各自争斗,倒不如掌门海纳百川,在俗家弟子中选择其一作为下一任掌门。这样我们两个分支合二为一,岂不是皆大欢喜?”
  
  张鹤亭这样说着的时候,卓羽贤始终打量着他的神色,待他说完,不禁盯着他道:“你深夜叫我来此,就是为了劝说我推举从泰作为接任者?我手下弟子虽不是什么绝世高手,但也有几个行为端正为人踏实的,再者说,本派从未有过掌门还健在便立下新任掌门人选的规矩,你未免太过分了一些!”
  
  张鹤亭哈哈一笑,“鸿千那几人的资质,想必师兄你心知肚明。要论及为人处世,难道从泰还不够格?再说到规矩……哪一项事情都得有个起源,我青城派几百年的规矩,也是时候要改一改了!”
  
  “张鹤亭,你简直是数典忘祖!”卓羽贤脸色一沉,意欲转身就走。却不料张鹤亭在后边遥遥喊道:“卓师兄,我记得二十多年前,你曾有个亲戚来过青城,甚得师傅的喜欢,可惜后来就再没回来过,那么多年了,不知他近况如何?”
  
  卓羽贤本已转过身子,听到他的问话,身形板滞了一下,缓缓道:“你说的是谁?”
  
  张鹤亭往斜里走了一步,睨着他道:“师兄难道连自己的表弟都忘记了?”
  
  卓羽贤侧过脸,扫视他一眼,“原来是说韩墨,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表弟生性洒脱,少小便离家浪迹天涯,我与他也多年未通音讯,不知道他如今到了何处……你为何突然说起他来了?”
  
  “当年韩兄弟不过才十七八岁年纪,却使得一手好剑术,我看得出师傅对他很是欣赏,只可惜他在青城只待了不到半月便匆匆离开。此后江湖上却再没此人的消息,倒像是无故失踪了一般。”张鹤亭喟叹一声,“我记得他当年是专程来寻师兄你切磋剑术的,你们表兄弟间很是融洽,你怎也不派人打探一下他的下落?”
  
  卓羽贤沉声道:“我自然曾经多方打探,但他父母皆亡故,连个至亲都没有,我又去哪里寻他?”他说到此,颇厌恶地看了看张鹤亭,“张师弟,若没有别的事情,我要回前山了,你方才的那些想法,还是不要再对我提起了!”
  
  他既已说罢,举步便走,此时后方却传来张鹤亭那似乎漫不经心的声音:“师兄,我倒是知道了令表弟的下落,你要不要听一听?”
  
  卓羽贤才刚踏出的一步生生停顿,此时张鹤亭双手背在腰后,缓缓走到那角落处的黑布边,似笑非笑地道:“师兄应该也知道三年前师傅他老人家的旧宅被夺梦楼毁坏,差点付之一炬吧?说也奇怪,在那常年无人的地窖之下,竟还有甬道。想来廖家是桃源镇的大户,以前为了防范盗寇,便挖掘了一条逃生避难的密道。”
  
  卓羽贤缓缓转过身,岩壁间的火把忽明忽暗,映照着他倨傲孤高的面容,显得有几分诡异。
  
  张鹤亭微微瞥了他一眼,继续道:“就是在那少为人知的密道内,有一间石室,其中便藏着一具尸骨!”说着,他单掌一扬,卷起旋风,将角落处的黑布挥至一旁。那白惨惨的尸骨便突兀地展现在了两人面前。
  
  卓羽贤剑眉一蹙,望着那尸骨,道:“张师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鹤亭假笑了一声,“师兄莫非认不出这可怜人了吗?”
  
  “你……”卓羽贤凤目一扫,注视着他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张鹤亭叹息着以剑鞘一指那尸骨,道:“掌门师兄,这不正是你那位远道而来的表弟韩墨吗?”
  
  卓羽贤脸色一白,后退一步,“韩墨?!他怎会死在了师傅的旧宅中?!”
  
  “师兄,不要再演戏了。”张鹤亭不屑地望着他,胸有成竹地道,“那韩墨,就是死于你的剑下!”
  
  “张鹤亭!你不要胡言乱语!”卓羽贤怒喝一声,意欲上前。张鹤亭却抬臂阻住他,厉声道:“师傅生前最为器重你,我记得他返乡祭祖时也曾带你随行,就住在桃源镇旧宅内。必定是那时你得知了那宅院内还有密道,因此后来杀了韩墨后便将他拖到那里,想让他彻底从这世上消失……”
  
  “简直是信口雌黄!”卓羽贤气极反笑,宽袖一拂,指着那白骨道,“你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堆尸骸,便说是我失踪已久的表弟,现在更编造出这可笑之极的事情,想要陷害我不成?你如何能证明这尸骨的身份?!再说我与韩墨毫无纠葛,为何又要杀他?!”
  
  他说话声音本就洪亮,在这空荡荡的岩穴内更是来回震荡,嗡嗡作响。
  
  张鹤亭却没有丝毫畏惧,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方褶皱不堪的绢布。那绢布上满是血迹,他掂了一下,道:“若没有证据,我岂敢直接找你?”说罢,大手一挥,将那绢布铺展开来,正对着卓羽贤。
  
  此时躲在暗处的蓝皓月虽也疑虑重重,但还是不敢侧身去看,只听张鹤亭又道:“你可看好了,这绢上血痕之间印有字迹,正是从那密道石床反面拓下。”说话间,张鹤亭运力将绵软的绢布抛出,正落在卓羽贤脚下。
  
  卓羽贤却未低头去看,以足尖一挑,勾起绢布,劈手握在掌心。他迅速地扫视布上字迹,脸色铁青,忽而又哈哈笑道:“张鹤亭,这上面只零零落落印出了一些字迹,虽有韩墨的名字,也碰巧有个近似卓字的痕迹,你仅仅凭着这,就能说我杀了自己的表弟?”
  
  “那这上面还写着夺梦楼子夜刺杀叶家,又是何故?!当年师傅派你带人去将叶师弟带回青城审问松竹庵一事,你回来后却说叶师弟听闻风声后连夜弃家出逃,被你们围住后仍不肯束手就擒,最终死在混战中。如今看来,或许他根本不是死在自己人手中,而是被夺梦楼杀手子夜暗中取了性命!更有甚者……”张鹤亭目光狠戾,盯着卓羽贤,低声道,“松竹庵一事,或许根本与叶师弟无关,他,只不过是枉背了二十多年的罪名。”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后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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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萋萋野草路迷茫
  
  卓羽贤左臂依旧掩在背后;右手紧攥着绢布,剑眉挑起;唇边浮现笑意,“张鹤亭,没想到你竟然会有如此的想象,一具骸骨,一块破布,就平白衍生出一段冤案。你是否处心积虑已久;才伪造出这些所谓的证据,想来要挟我就范?”
  
  “师兄,你尽管故作镇定,我还不了解你的性子?你若是死不承认;明日比武大会完毕,我便将这骸骨抬出去,让其他各派掌门好好检查,总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你是要将本门旧事置于大庭广众之下供人揣度?!你可知这是师傅生前引以为耻的遗憾!”卓羽贤勃然大怒,“为了达到一己私欲,竟不顾青城尊严,张鹤亭,你枉费师傅一番教导……”
  
  “哈哈哈哈……卓师兄,你还是先撇清自己,再来指责我吧!”张鹤亭说着,大步迫近到他跟前,重重道,“再说最后一次,我俗家一脉久被轻视,早该扬眉吐气,何况从泰并非庸才,总胜过鸿千那几个孤芳自赏之辈!”
  
  他话音未落,卓羽贤右手猛然一紧,竟将那本就破旧的绢布震为碎片,袍袖激扬,火光摇曳下碎片四散飞舞,纷纷而落。
  
  “现下这破布已经没了,我看你还怎么栽赃诬陷?!”他冷笑不已。
  
  张鹤亭咬牙道:“卓羽贤,你以为我会没料到?!我既然有办法弄来拓本,那刻着字迹的石板自然也有,但我并不曾带来此地,你休想将它毁坏!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我还没拿出来给你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生平自诩清高,其实早与人暗中偷情,这一点,就足以让你从掌门之位上滚下来!”
  
  卓羽贤牙关紧咬,一直掩于身后的左臂猛然出招,宽袖间白光倏忽,化作闪电直击张鹤亭前心。张鹤亭似是早有预料,身形疾退间长剑横斜,“铛”的一声正格住其剑刃。两相较量之下,寒意起伏,剑锋隐隐透出青意。卓羽贤袍袖卷去,风声尖啸,扑向张鹤亭面门,意欲使他失力放手。
  
  岂料张鹤亭虽后仰避闪罡风,但左掌间早已扣有数枚暗器,一见卓羽贤出招,便挥指轻弹。那数枚暗器穿透劲风,在半空中互相碰撞,带着星星点点的光芒直刺卓羽贤双掌。
  
  卓羽贤袖中宝剑忽然盘旋而出,如弧月般扫尽暗器,在昏暗光影下回击张鹤亭而去。张鹤亭以剑相挑,那些暗器四散乱溅,其中几枚撞上石壁后斜里飞出,竟直击蓝皓月藏身之处。
  
  蓝皓月眼见暗器飞来,再无处可躲,只得纵身朝着后方黑暗处奔逃。她这一动,那正在苦斗的两人顿时发觉,竟先后收手,都持剑朝她这边紧追而来。
  
  她在仓皇中回头望见两道黑影越迫越近,衣袂之风呼呼作响,一时间心慌意乱,呼吸都为之紊乱。却在此时,从侧旁黑暗中有人猛地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她惊呼一声,便已被那人扣住了手腕。
  
  “走!”那人沉声说着,带着她朝前飞奔。
  
  听到这声音,她的心砰然直跳,但这时身后寒意迫近,蓝皓月不及回头,但见洞壁间白光乍现,已有一剑当空直落。她震惊之余只想将身边的池青玉推开,但他却反手在她肩后一托,运力将她送至后侧。昏暗中,蓝皓月根本看不到他是如何出手,只听萧萧数声,继而风声大作,有东西飞散乱舞,一片片掠过她脸颊脖颈,竟似是碎布。
  
  又一道剑气呼啸而至,如霜天雪地,似乎不管他们究竟是谁,只想即刻将两人卷为齑粉。蓝皓月手无寸铁,情急之下将藏于手中的定颜神珠朝着出招之人弹射而去。那神珠触及剑气,本已微弱的光芒竟陡然暴炽,一团白紫色莹芒耀亮整个山洞,若高崖明月,皓洁无穷。
  
  卓羽贤之剑本已触及蓝皓月额前,神珠突显光焰,他的双目突觉疼痛难忍,只得收剑横侧。蓝皓月长袖飞扬,想要趁此机会将他手中剑击去,谁料卓羽贤一掌横扫,她直击之下反被震退。池青玉迅疾将她护在身后,以己之力生生抗住卓羽贤倾泻而来的内力,此时一直隐藏于暗处的张鹤亭见良机已至,想要借着池青玉之手除去卓羽贤,便悄无声息地掠出,一剑刺向卓羽贤后背。
  
  孰料卓羽贤虽暂时不能出剑,耳畔却听得真切。张鹤亭剑尖才一触及他背部,便觉他袍袖飞卷,竟将其剑紧紧缠住。他发力一震,卓羽贤宽袖顿时碎裂,张鹤亭得意之下手腕一颤,剑挑卓羽贤眉心。但不防卓羽贤双臂一翻,如潮水的内力席卷而出,将他那柄剑反震回去。他一时收身不及,手中长剑寸寸断裂,卓羽贤探手一掌,重重击中其心口。
  
  张鹤亭怪叫一声,连连后退,直撞到洞壁。也正是这一瞬间,池青玉一掌凭空骤收,本已破碎成屑的神珠光影如流萤般纷飞而来,竟在他掌前汇聚颤抖。他再猛地一送,光影扑飞急旋,在昏暗中尽朝着前方卷去。
  
  卓羽贤眼前忽明忽暗,惟觉阵阵刺骨寒意扑涌而来,一刹那好似冰雪压顶,竟连呼吸都为之阻碍。蓝皓月趁势拉着池青玉飞速奔逃,慌乱中但听后方一声啸响,她想要回头去看,却被池青玉攥住。
  
  “不要停步!”他急切又吃力道。
  
  她仓惶应答,深知卓羽贤功力超群,若是再被他赶上便是一死,于是拼了命似的在黑暗中奔逃。有好几次几乎撞上岩石,都是池青玉用力抓住她的手,将她带向正确的方向。或许是凭着他的本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中,他每每都能依靠脚步的回响辨出何处应该转弯。蓝皓月握着他那微冷的手不停疾奔,直至精疲力尽之时,忽觉不远处有雨声叮咚,她惊喜万分地带着他冲向前方。
  
  面前藤蔓千缕,两人直撞而出,甫一回到洞外,蓝皓月只觉清风徐来,呼吸顺畅了不少。但再一细看,四周怪石林立,远山嵯峨,竟并不是原先进来的那个地方了,想来是在洞内乱选了道路,找到了另外的出口。但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些,后方风声骤起,蓝皓月与池青玉不及喘息,又再度朝前飞奔。
  
  这后山地势错杂,深夜道路湿滑,她气息渐渐不稳,甚至觉得身侧的池青玉也已经力不从心。细雨扑面,山风浩荡,蓝皓月极目远望,前方已是下沉之山谷,草木繁茂,黑黢黢一片。
  
  这时只听后方衣袂翻飞,卓羽贤已经疾掠而来。她无处可躲,又无法还击,不由拉着池青玉飞身扑出,跃入谷底。
  
  ******
  
  卓羽贤正待追去,却猛听得斜后方传来呼喊:“掌门,原来你在这里!”他猛然一惊,回身却见火光闪动,厉星川带着众人飞奔而来。
  
  他沉声应道:“你们怎会来了?厉星川,听说你私自带走池青玉,真是胆大妄为!”
  
  厉星川拜道:“请掌门恕罪,我先前只是不信他会动手杀我青城弟子,故此想先盘问一番。但我刚才再去找他,他却并未等我,现在不知去了哪里。我正带人寻找,却不料在此遇到掌门,莫非掌门也是在找池青玉?”
  
  卓羽贤盯着他,见他新服凌乱,似是四处搜寻过的样子,不由双眉一轩,道:“我刚才见那山洞中窜出两道黑影,深觉可疑,便追赶至此。”
  
  “两道黑影?!”厉星川一惊,不等卓羽贤吩咐,立即带人跃下斜坡进行搜寻。卓羽贤见状,迅疾掠下,寸步不离他左右。这坡下污泥深厚,遍生杂草,众人虽有火把照耀,但在这深夜还是举步维艰。卓羽贤手持利剑斩断四周藤蔓,极目远眺之下,但见丛林幽深,怪鸟惊飞,耳畔雨水泉水淙淙作响。
  
  厉星川带来的人并不算多,一到此地分散开来后更是稀稀落落,很快就湮没于黑暗密林之中。厉星川以剑鞘拨开身前杂草,正低头凝视地上痕迹,卓羽贤来到他身后,道:“可有异常?”
  
  “地上并无足迹,想来他们没走这边。”厉星川刚说完,自西边泉水边传来喊声:“掌门,弟子找到了这个!”
  
  卓羽贤闻声回转,有一弟子飞奔而来,躬身将一物送至他跟前。卓羽贤高举火把,只见那弟子找来的是一条大红缎带,缀有金珠铃铛,华美精致,显然是刚刚掉落在此。
  
  厉星川先是一怔,继而脸色发青。此时众人都围拢过来,能察觉到这缎带应该就是新娘裙间装饰,但都不便出声。卓羽贤侧目看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星川,这缎带可是蓝姑娘所佩戴的?”
  
  厉星川低声道:“是。但我不知她怎会到这……”
  
  “我是看到两人携手逃出山洞,你之前是否将池青玉留在了那里?”卓羽贤淡淡道。
  
  厉星川点了点头,神情越来越晦暗,忽而道:“掌门,既然那缎带是在山泉边找到,想必他们是往西边去了。”
  
  卓羽贤忖度片刻,道:“西边正是龙隐峡,马上往那边拦截!”说罢,便快步走向西面。一时间火把摇曳,汇成一列,尽朝龙隐峡而去。
  
  ******
  
  卓羽贤在和厉星川交谈之际,蓝皓月正伏在距离他们不远的草丛中。只要厉星川再往旁边走几步,或许卓羽贤就能发现那草丛中幽暗的身影。但好在厉星川始终未曾走动,无意间倒是遮住了他人的视线。
  
  她浑身湿冷,满手是污泥,屏住了呼吸。所幸众人飞快离去,一直到脚步声消失在雨夜,蓝皓月还是绷紧了身子,不敢挪动半分。
  
  “他们走了。”身后的人低声道。
  
  蓝皓月这才回过神,吃力地爬到一株苍劲古松之下。没有了火光的映照,池青玉的身影模模糊糊,她只知道他倚坐于树下,呼吸低沉。“你是不是摔伤了?”蓝皓月忧虑道。
  
  “没有。”他撑着树根,费力地站起,“赶快离开这里,说不定卓羽贤还会带人返回。”
  
  她见他站得不稳,下意识便伸手去扶,刚触及他臂弯,他便微微斜过身子,躲避了开去。蓝皓月低头,卷起长裙,默不作声地走在前面。这地方四面是山,她只知卓羽贤他们朝西而去,便带着池青玉往东行去。
  
  天阴雨湿,两人在荒草间沉默急行,心中却都不知该往何处,也不知前方会是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有的人还木有看到这个呆呆的小蓝子,她是在想谁捏~~~
最近期末事情比较多,只能隔日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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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二章水远山长知何处
  
  雨已经渐渐停息;蓝皓月虽挽起了长裙,但还是走得困难。穿过一片荒凉草地后;有溪流蜿蜒通往远处,她犹豫了一下,不知是否应该继续往东,便回过身去。
  
  “我们现在应该离开青城山吗?”她问了一句,等了片刻,池青玉才低声道:“下山;然后……你即刻启程赶回唐门,将此事告诉你外祖母。”
  
  他说话的时候,气息虚浮,很是无力。蓝皓月一怔;折返到他身前,望着他道:“你一定是摔伤了,对不对?”
  
  “不是……”他用力呼吸着,从她身侧走过去,轻声道,“不要在这里耽搁。”
  
  溪流两侧皆是高低不平的石子,蓝皓月看他孤绝而去,不禁追了上去,“那你跟我去唐门吗?”
  
  他沉默无言,不知是不好回答还是不愿回答。“池青玉……”她唤了一声,想问他接下去的打算,却见他步履越发沉重,忽而双膝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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