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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修罗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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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达公主,鞑坦利将军等在殿外了。”有人进来通报。
  达达有些讶异,很就没有见到鞑坦利舅舅了。
  来到外殿,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耀眼的温柔的洁白。
  “白色曼陀罗!”身边的摩伽都不禁惊呼。
  达达痴痴地看着这片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白色曼陀罗,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这是王赐给你的,白色曼陀罗,修罗界最尊贵最稀有的花朵,象征着无上的荣耀和恩宠。”鞑坦利说完,示意让仆人将这些花搬到达达的寝殿里。
  达达心里虽然充满了欢喜,但想到想要把她送去军队的祖父,又觉得有些丧气,这种欢快又夹杂着沮丧的心情,让她觉得很怪异。
  “祖父为什么突然赐这些花给我?”达达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鞑坦利笑了笑:“你那一刺,让天神们又开始集结兵力,准备向我们进攻。”
  达达皱眉,这怎么听都不像是让人愉快的事情,祖父知道后不是应该大发雷霆么。
  “天神这么匆忙就准备跟我们打仗,是因为这次他们真的怕了,你的力量能让天神颤栗,王有多高兴,可想而知。”鞑坦利精锐的眼睛仿佛能把控一切,似乎达达的所有心思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达达越听越觉得心冷。
  她无法领会伟大的阿修罗王振奋的心情,她不禁看了看摩伽,摩伽也默默地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悲悯。
  达达觉得,她的双脚仿佛踩在流沙上,随时都有陷进去的危险。


☆、第二十章 婆雅

  第二十章 婆雅
  洁白的曼陀罗围绕着她宽大柔软的睡床,床顶深红色的透明纱幔被透入窗口的风撩起,轻轻搭在簇簇纯白的花朵之上,看上去就像是一抹艳丽的血洒在了干净明亮的雪地上。
  达达将头垂在床沿,火红的长发像一条燃烧的瀑布缓缓而下。
  她伸手轻抚美丽的花儿,它们那纯净的白皙花瓣散发着一层朦胧的光晕,即使寝殿里点燃了昏黄的灯火,也无法淹没它们的光亮。
  她想起了他,那个始终不肯告诉她身份的男子。他的皮肤也散发着光晕,让他看上去就像是执掌着光明的使者。他温柔的气息,像是让万物复苏的温风,仿佛他只需要呵一口气,世间的酷暑严寒,便会立刻化作美不胜收的无尽春色。
  “婆雅少爷、摧伏少爷,公主已经入睡了!”摩伽焦急的声音由远到近,伴随着一阵杂乱快速的脚步声。
  “婆雅你给我站住,你这样做会激怒祖父的!”摧伏喘着粗气追在婆雅身后。
  达达害怕地裹紧了被子,她是第一次见到婆雅这么愤怒地表情,他冷冷地站在她面前,她却觉得他炙热得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
  “你……要做什么?”达达往后缩了缩,婆雅凛冽的眼神让她不禁想往更安全的地方靠。
  “婆雅!”追上来的摧伏猛地推开婆雅,并挡在他与达达之间,“阿含他们已经去毗摩殿劝阻了,他们还没回来之前你不能这样做,激怒了祖父一切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发生什么事了?”摩伽赶紧跟上来,一边拿起外衣为惊慌的达达披上一边问道。
  “神族的行动比预期的要早,现在龙王已经率兵从忉利天出发了,许多大臣正鼓动祖父强行催动你体内的修罗之力完全觉醒,然后送你上战场!”摧伏额上渗出了汗水。
  摩伽闻言全身一颤,呆呆地看着摧伏,连声音也颤抖起来:“那王准许了吗?”
  摧伏道:“鞑坦利将军已经带阿含和吉迦去劝说了,但是……”
  “不管他们怎么说,王都会强行催动她的修罗之力来对抗天神。”婆雅冷冷地打断摧伏的话,又道:“她的修罗之力根本无法完全觉醒……”
  这句话让达达一愣:“你说什么?”
  “你体内的封印力量太过强大,在封印的同时也压制了你体内的一部分修罗之力,如果想要修罗之力完全觉醒,只能打破封印,但是封印打破后会发生什么事谁也预料不到。”婆雅冷冷地说道,“唯一确定的是,你很可能会死,因为它太强大,王根本不知道你体内封印一事,如果他一意孤行,你就必死无疑。”
  婆雅的脸冷得像冰雕,说完一把拉住达达的手:“我带你走。”
  “站住!”摧伏吼道,“你以为你能带着她成功逃出戒备森严的王城?!要是被抓住怎么办?!”
  “摧伏你别挡路!”婆雅一把抓住摧伏的衣襟,那力气大得令静默的空气都划过一阵气流,“我不能让她死!”
  达达任由婆雅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腕,她看着眼前勃然大怒跟平时判若两人的他,平时就算是微一丝微弱的情绪都很难被捕捉到的他,第一次爆发出这么毫无遮拦的激烈举动。
  婆雅的话让摧伏霎时泄气一般,怔怔地为他们让开,婆雅抓着达达就往殿外走。
  刚到沉壇宫门,就遇到了来势汹汹的鞑摩耶将军。
  “你们谁都不准走,王要见你们。”鞑摩耶说道。
  婆雅冷哼一声:“这时候进毗摩殿,还能出得来么。”
  “不管怎样,你们都要跟我走这一趟,不然这沉壇宫里的所有人,可说没就没了。”鞑摩耶的声音刚落下,四周就立刻涌出了许多侍卫,将整个沉壇宫的大门包围得严严实实。
  达达见状立刻回过头去着急地寻找摩伽,只见摩伽被一个侍卫用刀架住了脖子。
  “摩伽!”达达惊呼。
  摩伽使劲挣扎了一下,却敌不过那个侍卫:“公主快走,别管这些了!”
  婆雅欲拉着她硬闯鞑摩耶的包围,却被达达止住:“婆雅,我不能丢下摩伽不管。”
  婆雅转过头来,看了看达达,再看看摩伽,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下一瞬又仿佛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
  只听他冷冷地对鞑摩耶说:“好,我们跟你去毗摩殿。”
  鞑摩耶警告地看了他们一眼:“不要想耍花招。”
  达达觉得手上突然一松,婆雅放开了她,她看着婆雅面无表情的样子,她甚至能察觉到他松开手的那一瞬间眼里的厌烦。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他露出这样锐利的表情,但是如果要让她牺牲摩伽,是绝对不可以的。
  去毗摩殿的路上起风了,花园里的曼陀罗花瓣被风吹散了许多,飘得到处都是。一路上的火把也因为风吹而忽明忽暗,让原本通往毗摩殿的那条光明大道变得昏暗起来。
  她紧紧跟在婆雅身后,怔怔地看着他月白色的罩袍,洁净的衣角扫过漆黑的土地,却纤尘不染。
  然而一直走到毗摩殿,他都没有转过头来看她一眼。
  毗摩殿里,祖父站在王座前,背对着众人。
  她一进去,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着她。
  她看到吉迦和阿含都跪在了最前面,他们看到她先是一愣,然后满脸焦急,似乎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我将最尊贵的荣耀给了你,你却用临阵脱逃来回报我?”祖父压着怒意的声音穿过来,就像是一层寒冷坚硬的冰将她包围住。
  “这是我的主意。”婆雅抢在了达达前面说道,并动了动身,将达达揽在自己身后。
  舍摩黎转过身来,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噢?你以为你能带她逃去哪里?”
  “她的修罗之力太不稳定,不能让她去战场。”婆雅的声音虽然恭敬,但在气势上却丝毫不示弱。
  达达小心翼翼地看向祖父的脸,果然,只见祖父的脸色像是一块锈蚀的铁,森冷严酷,那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比起愤怒,那种神色更像是残忍。
  “你凭什么跟我说这些。”祖父几乎没有张嘴,声音就这么冷冷地透出来,散在空气力,在向下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达达轻轻拉了拉婆雅,想让他不要再为自己激怒祖父了,可是她拉他衣袖的手却反被他握住,他指间柔和的温度就这么直直地包裹住她的整个手心。
  “凭我喜欢她!”婆雅语惊四座。
  达达闻言全身一滞,傻傻地看着婆雅,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舍摩黎瞪大了眼睛,那眼里剧烈汹涌着的怒火似乎要将婆雅焚烧成灰烬,大殿里的火光也瞬间变作熊熊大火的烈焰,炙烤着一切。
  火光下,婆雅的神情却丝毫不动摇,他冰冷的气势就像是一场大雪,与舍摩黎的滔天烈焰抗衡着。
  所有人都彻底愣在了原地,在众人眼中,一向独善其身的婆雅,此时此刻却为了达达不惜挑战伟大的阿修罗王,王的权威不容侵犯,更何况是他这样公然的反抗。
  舍摩黎目光阴沉到了极点,看着婆雅:“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这是你欠我的。”婆雅一字一顿,一语既出,众人愕然。
  舍摩黎突然大笑,那笑声里的残忍意味像是刀子一样割着达达的全身。
  “好!我今天可以让她留下来,只是你能护她到几时?为族人征战是她与生俱来的使命!”舍摩黎恨然道,“你永远也无法得到她!她一百六十岁时,就是她上战场的日子,那时你若再阻拦,我便亲手杀了你!”
  达达没想到祖父竟然会让她留下来,他和婆雅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婆雅会说祖父欠他的?
  婆雅握住她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握得更紧了。
  “都给我滚!”舍摩黎咆哮道。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逃也似的退下了,达达和婆雅也被吉迦和阿含护着离开了毗摩殿。
  一路上大家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仿佛还被禁锢在毗摩殿那股恐怖压抑的气氛里。
  唯有婆雅,眼神如炬,神采飞扬,像是凯旋的将军。
  回沉壇宫的路上遇到了摧伏,摧伏看到众人都平安返回终于松了口气,说道:“看来你们是没事了。”
  目光落到婆雅和达达紧握的手上,摧伏一怔:“你们……”
  吉迦长舒一口气:“婆雅刚不怕死地在祖父面前大声说喜欢达达,不让祖父带走她,然后就这样了……”
  达达听到吉迦的瞎搅和,如梦初醒般,用力挣开婆雅的手,这才发现手都被他握僵掉了。
  “别听他胡说,婆雅也是为了救我才……”达达试图解释。
  却听婆雅冷不防道:“要是我说的是真的呢?”
  达达惊讶地看着他,却见他直直望着摧伏。
  “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你为什么偏要这么说?”摧伏质问。
  婆雅扬了扬嘴角:“因为我就是喜欢她。”
  气氛又再次瞬间结冰。
  摧伏死死盯着婆雅:“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你带她离开沉壇宫!”
  眼看两人就要掐起来,阿含实在看不下去,说道:“你们要打要杀,先回去了再说!”


☆、第二十一章 禁忌往事

  第二十一章 禁忌往事
  沉壇宫的气氛也因为摧伏和婆雅之间暗涌的气息而变得诡异起来。
  达达能从摧伏的眼里看出真真切切的怒意来。想来他平时嬉笑惯了,而此时的那种如刀子般尖利的情绪,让她感到陌生和惶恐。
  婆雅又回到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冷冷看着窗外。
  阿含泰然自若地轻轻端起茶,呷了一口。
  吉迦紧张的眼神不停地来回在婆雅和摧伏之间。
  这样的气氛直到他们各自散去也没有被打破。最先走的是摧伏,他憋着火看了一眼婆雅,气冲冲地撩开帷幔走了出去。
  吉迦看到摧伏走了,怕事态恶化,也连忙追了上去。
  摩伽忠心耿耿地守在内殿门外,看到眼前的状况是她无能为力的,也只有沉默地在一旁照看着。
  一连走了俩,阿含抬眼扫了扫波澜不惊的婆雅:“这个玩笑开过分了。”
  婆雅扭头望了他一眼:“这里没人在开玩笑。”
  “这样不行。”一直没能开口表态的达达终于忍不住插话。
  “噢?”阿含端起茶,又小啜了一口。
  婆雅的眼神瞬间冻在了达达身上,仿佛她说的话让他很不舒服。
  达达也难以再顾及那么多了:“我回到这里,最开心的事情便是结识了你们,现在四分五裂的样子,我不想看到。婆雅,我感激你救了我那么多次,可是那些话作为权宜之计,不能当真……”
  “谁说那些话只是权宜之计了?”婆雅的声音里突然充满了十足的怒气,她的话仿佛戳到了他的痛处,为什么她就不相信呢。
  “可是我想要的只是大家开开心心地在一起,这样的时间也不多了。”达达望向窗外。
  阿含看了她许久,站起来:“她说得对,这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往后不知多久才能团聚一次。”说罢朝婆雅笑了笑:“你一向有自己的筹划,做起事来也是我们之中最理智和周全的。我先去看看摧伏怎样了,那小子一根筋,吉迦想事情也从来不转弯,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达达看着阿含离开的背影,脑海里回响着他说的话,对摧伏不禁愧疚起来。
  一时间内殿只剩下了她和婆雅两人。
  她看了看正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婆雅,有些尴尬,这样压抑的气氛让她感到不安。她挪了挪身子,朝离他远点的地方坐过去。
  “怎么,你怕我?”婆雅看着手边凉掉的茶,淡漠地扬起嘴角,嘲讽像是生在唇畔的花。
  她只觉得喉咙一紧,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忽然,婆雅站起来,淡淡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于是她起身跟着他,走出沉壇宫。
  他带她往沉壇宫后面走去,那是她从未到过的地方。她原以为沉壇宫已经位于王宫的最深处,却没想到沉壇宫后的那片茂林中还有一条道路。
  这条路被遗弃了很多年,斑驳残破,两边的树木长得极其旺盛,枝桠交缠在了一块儿,一看就是多年无人打理。
  这条路通往哪里呢。
  “沉壇宫的后面,是禁檀宫,毗摩质多王最英武的儿子恒陀因的宫殿。”婆雅的声音从前面冷冷飘来。
  她止住脚步,恒陀因,不就是婆雅的父亲么。
  古老陈旧的宫殿缓缓映入眼里,她愣了愣,从毗摩殿一路走来,都是极尽奢华的绝美殿宇,像禁檀宫这样的宫殿,她头一次见到。
  漆黑的墙壁已经没有了原本的光彩,灰蒙蒙的屋顶显得毫无生气,殿前的树木也是凌乱萧条一副自生自灭的姿态,而门前的流水早已不知道干涸了多少年。
  达达小心地问道:“你住在这里?”
  婆雅无所谓地点点头。
  她怔怔地看着他,怎么会呢,他的样子从来都是这般矜贵净雅,这颓唐的宫殿怎么会是他的住所?
  婆雅领着她慢慢地走进这座禁檀宫,走到殿门口,轻轻一推大门,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屋宇之间错落有致,虽然都显陈态,却是整洁舒爽。殿里燃着让人心怡的香,淡淡的,寥寥的,若有似无,倒很符合他的气韵。唯有巨大的白色帷幔浩荡飞扬,为这座宫殿平添一份空凉。
  婆雅走到木榻软垫边坐下,示意让达达过去。
  达达来到他旁边不远,坐下,看着他慢慢地取了一壶清水煮茶,然后定定地看着漆黑的木桌。
  沉默许久,他缓缓道:“我的父亲,曾是毗摩质多王手下最厉害的将领,他的能力,在所有修罗王子之上,这也是我祖父最感到骄傲的。”
  他的眼里涌动出丝丝光亮,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日子:“禁檀宫曾是整座王宫里最辉煌的宫殿,因为父亲的战功,足以得到最好的福报。”
  她不禁再次环顾禁檀宫,要经过多长久的衰败,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在祖父轮回前,将王位让与了舍摩黎,并让我的父辈们忠心辅佐新王,共同对抗天神。于是,在舍摩黎王的儿子们都还乳臭未干的时候,我的亲人,都已经在战场上为这个王族冲锋陷阵。”婆雅看了她一眼,“直到一个个接连战死,只剩我父亲一个。”
  达达看得出他眼里那股深深的哀怨,原来那个整天若无其事的他都是伪装。
  婆雅发现她动了恻隐的眼神,排斥地皱了皱眉头,望向别处,不想看她:“后来,你的祖父爱上了一位异族女子,这是六界之中最大的忌讳,异族相恋,天命诛之。”
  祖父也爱过异族女子?婆雅的话让达达端着杯子的手一滑,茶水洒了一地。
  看到她惊讶难掩的神情,他讽刺地一笑:“当舍摩黎带她回舍摩婆帝时,天神攻打进了王城,他们捉住了异族女人,企图让舍摩黎投降,好战如他,怎么会顺从天神的意思。于是,异族女人死了,舍摩黎暴怒,当下便活捉了一名神族将领。”
  她听得怔怔的,脑海里浮现出祖父冰冷的面容。
  “舍摩黎命我父亲将知道异族女子事情的人全都秘密处死,为了保护阿修罗王的尊严,我父亲不得不亲手残杀自己的族人。”婆雅攥紧的拳头在剧烈地颤抖,五官因为痛苦而扭曲在了一起,“可是,舍摩黎却在我父亲为他做完这一切罪孽之后,在禁檀宫处死了他!”
  婆雅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她:“舍摩黎冷酷至极,为了战争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可以牺牲!若不是你拥有强大的修罗之力可以为他所用,你以为他会对你有半分怜悯在乎?!”
  达达僵直地坐在原地,婆雅的话像是一道又一道的霹雳在她的世界里接连炸开,她看着一反常态的婆雅,他眼里的恨就像是一条燃烧的毒蛇。
  “你……怎么知道?”达达的声音颤抖着。
  他哈哈大笑起来,声音由小变大,直至癫狂,可是他的眼里却分明噙着泪水,伴随着狂傲的笑声,闪烁着悲痛的光:“那时我无意闯入父亲的房间,父亲急忙叫我躲进桌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然后,我就……”他哽咽起来,死死捏着茶杯,痛苦得难以继续说下去。
  “别说了……”达达握住他惨白的手。
  婆雅抽回手,走到门边,背对着她。夜风拂过他的衣袍,似柔波漾漾。
  许久,他说道:“我告诉你这些,只为让你了解你自己正处在怎样的危险之中,舍摩黎的无情和自私,总有一天,会置你于万劫不复。”
  禁檀宫的风似乎是整个王宫里最凉的,像是能穿透她的魂魄一样,把那种寒冷埋藏在每一丝脉搏里,只要心跳还在,那缕缕凉意便跟着呼吸一同起起落落。
  “我喜欢你。”
  这句话悄然地飘进她的耳朵里,他还是静默地站在门边,望着外庭那曾华美绝伦过的颓然景色,仿佛未曾开口说话般。
  达达看向一旁铜镜里的自己,脱离了稚气的轮廓,神情却不够果敢和坚强。那么特殊的身份地位,摇摇欲坠的浮华荣耀,以及被他解析透彻的危险处境,她不知他说的喜欢,又是喜欢她什么。
  “我……”达达顿了顿。
  他忽然转过头,幽幽地看着她:“我只是想说出来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她微微一滞:“哦。”
  “其实你应该离开王宫,远离舍摩黎王。”他似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六界之中,不知道你又应该逃去哪里。”


☆、第二十二章 疏远

  第二十二章 疏远
  听说这几天外面热闹极了。
  眼下马上就到吉迦他们几个的成年之期,鞑坦利已经开始在夙罗宫里为他们筹备成年仪式了。
  每当达达路过夙罗宫,就能听到来来往往的侍婢在窃窃私语,她们说着那些即将成年的少爷们,已经长成了英俊的男子,与以前的样子大不相同。
  这些日子阿含和吉迦来过沉壇宫几次,面对他们的变化,达达只觉得王族的男子,似是一个个都极得天地的眷顾,一百六十岁时,都蜕变成最美好的模样,倾倒众生。
  吉迦依然保持着以前的短发,只是那头发里的几缕暗红已经褪掉,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这让吉迦总是沾沾自喜。他的容貌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浓眉大眼,神采奕奕,只是比起以前稚气的轮廓,现在的他到更添几分俊朗成熟,让达达顿时觉得吉迦仿佛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冲动易怒又灵活爱动的少年了。
  阿含比以前长高了一大截,即使他将头发束起,也是快到腰际。高挑瘦削的他,每次来到沉壇宫,都会引得众多侍女们的倾慕眼光。清秀的面庞,晨辉般的眸子,暖风一样的气韵,让他即便是站在景色旖旎的花园之中,也是最夺目的风光。
  达达细细算着,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摧伏了,自那日他气冲冲离开了沉壇宫,就再也没来过。有一次她去找他,却被告知他主动要求前往军营,这让她不禁心灰意冷。摧伏到底有多讨厌她,要以这样的方式彻底远离她。
  还有婆雅,自禁檀宫之事后,他就像消失了一样,她知道他是在尽量避开她,就像摧伏那样。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一切跟她原本想象的大不一样。她所想要的,只是大家开心地聚在一起,快乐的日子,能多一天算一天。
  达达独自站在人来人往的夙罗宫前,宏大的宫殿,即使人再多,站在其中也只似零星般。侍女们看见她都谦卑地躬下身去行礼,她却恍若未见,直直看着高悬在梁上的几条火红帷幔,起风时,它们翻飞起来,无风时,它们缓缓落下缠绕在一起。
  “天呐,那是摧伏少爷吗?”一个微小却又忍不住惊叹的声音传来。
  达达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几个侍女聚在一起冲着前方窃窃私语,她们眼里闪烁着光亮。
  她急忙寻着她们目光看去,远远的,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站在夙罗宫外面的回廊上,正对着她。
  那双冰魄般的眼睛,同样在朝着她这边看过来。
  “摧伏?”她试探地唤他。
  他没有动,只是直直地望着她,下一瞬,竟然转身离开。
  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摧伏!”她不甘地冲他的背影大喊。
  摧伏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留,他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了拐角。
  她觉得委屈,委屈极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过就是一场误会而已,为什么摧伏会这么对她。
  回到沉壇宫,达达疲惫地倒在软榻上,摩伽见状赶紧吩咐侍女准备梳洗用的清水。
  达达望着水盆里自己摇晃的倒影,那张被水波荡碎的面容,忽地抬起头,看着摩伽:“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摩伽怔了怔,问:“公主怎么问起这个来?”
  达达失笑:“他们都说,婆雅喜欢我,摧伏喜欢我,可是,喜欢一个人的方式怎么会是远离她,逃避她,这样的喜欢是一种伤害。”
  “那公主喜欢他们吗?”摩伽反问。
  达达点点头。
  摩伽却摇头,说:“公主的喜欢不是他们所想要的那样,而他们也无法再隐藏着自己的情感继续留在您身边。”
  “那是不是等到他们不喜欢我了,就可以回到我身边了?”达达报着一丝希望天真地看着摩伽。
  摩伽无从回答,只能无奈地看着达达,看着她逐渐暗淡下去的眼神。
  许久,达达失落地说道:“我今天看见摧伏了。”
  摩伽愣了愣,看到达达悲伤的神情,之后发生的事情摩伽猜到了大半。
  “我叫他,他像是没听到一样,可是他明明看到了我,就在夙罗宫的回廊上。”达达用手轻轻搅动着铜盆里的水。
  摩伽坐到达达身边,沧桑的手掌轻轻抚摩着她的头发:“公主长大了,也开始为了这些事情烦恼。”
  “我只是不想失去两个重要的朋友。”达达低低地看着漆黑的窗外。
  这时,一道银色的影子从窗外一闪而过。
  达达指了指窗外:“摩伽,你看到没?”
  “什么?”摩伽疑惑地看着达达指向的漆黑一片。
  “有个银色的东西窜了过去!”达达着急地说道。
  “没有啊。”摩伽皱了皱眉,她确实什么都没有看到。
  达达顾不得再向摩伽多说,起身飞快地朝殿外跑去,这个银色的影子很眼熟,即使只是一闪即逝,也在她心里留下了深深的一悸。
  该不会是……
  殿外的火把已经快烧完了,侍女们还没来得及更换。昏黄的光线让气氛变得阴森起来。
  侍卫们依旧站得笔挺,仿佛整个沉壇宫都正在被他们森严地守护着。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银色的东西窜过去了?”达达问道。
  “回公主,这里什么都没有。”侍卫说道。
  达达不甘心地朝外面走去,美丽的花园只有奇艳的草木散发着淡淡的华光,还有潺潺的流水声,并无异动。
  她绕着花园走了两圈,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再往前走就是别的宫殿了,此时已是睡梦时分,进到别的宫殿去也不大好,想想还是回去吧,也许真是自己看走眼了。
  正当她要转身回沉壇宫,一个轻微的响鼻声却准确无误地被她捕捉到。
  她立即转身面向声音发出的地方,一只银色的雪豹模样的家伙从花丛里探出头来,它的头上有一块祖母绿一样的晶莹宝石。
  这……阿檀?
  她惊在原地,这是阿檀!那他岂不是就在附近?
  她急切地看向周围,每一处他可能出现的地方她都仔细而迫切地找过了,却不见有任何人。
  “他在哪里?”她蹲下身轻声对阿檀说道。
  阿檀轻轻嘶了一声,朝着北方扬了扬脑袋,然后猫起身子,朝那个方向轻灵一跃,随即变作一道银色的闪光,消失在黑夜里。


☆、第二十三章 阿檀再现

  第二十三章 阿檀再现
  达达怔怔地看向王城的北方,那是索罗逑,第一次遇见他的地方。
  他会在那里吗?
  她几乎没有迟疑,朝着王宫的大门跑去。
  “公主,这么晚了,您……”摩伽的声音已经被她遥遥抛在身后。
  她什么也听不见,眼里心里都只有那一个方向。
  那个皮肤会散发着淡淡光晕的神秘男子,他笑起来的样子仿佛世间的花朵都绽开了。
  耳畔是呼呼的风声,她是第一次闻到风的味道,因为这阵阵的风,似是有着他骄阳般灼热的气息。
  王宫的大门此时紧紧地关闭着,两旁的侍卫眼也不眨地注视着前方。
  达达在紧闭的宫门前站住,侍卫看到公主出现在这里,都是一脸惊讶地向她行礼。
  “开门。”她没时间跟他们耗,冷了脸说道。
  “这……回公主,现在是子夜,没有王的亲谕,恕属下不能开门。”侍卫单膝跪在地上,一手着地一手握着腰间的宝剑,声音虽然恭敬,却也坚决。
  达达急了:“我必须出去!”
  “恕难从命。”侍卫说道。
  达达气急,往后退了一步:“这么说你们就是在逼我亲自动手了?”
  “属下肩负王宫安危,请公主恕罪,这宫门绝不能打开。”侍卫依然不为所动。
  她看了看四周,想起摩伽曾用尘土化作火焰,但这里全是漆黑的玄武岩地砖,目光所及,连一处泥地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宫门旁的马厩里,有处供战马饮水的水槽。
  达达以前不知道如何召唤火焰,此时全凭着一股子的怒气,伸手迅速地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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