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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扫渣日常-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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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感觉,像是隔了朦胧雾气如窥探一场自己无缘参与的绝世盛宴。

    淡淡的遗憾,甚至是愧疚。

    很奇怪。

    这种奇怪和疑惑,一直到她养到除了经脉以外所有的外伤内伤都养好之后,依旧没能得到解决。

    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又一日,她向纳兰幽和刘卓主仆二人二人提出辞别之意。

    纳兰幽挑了挑眉,问她,“你经脉尚未调养好,内力也未解封,要去哪?”

    秦子衿笑嘻嘻的,“我这不是来找你解封内力了吗?至于经脉,刚好我就要去玄策国,正好一起把那一燮椿的事解决了呗。”

    一燮椿是今年玄策国武举状元的奖赏之一,而玄策国崇尚武力,每年武状元都会被加官进爵,比别国待遇都要好很多,所以来玄策国参加武举的人也很多,不只是各国的武士剑客,一些向来深居简出的江湖人士也会参加。所以夺得玄策国的武举胜利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偏偏秦子衿说的好像拿下一燮椿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一样。

    纳兰幽倒是没对秦子衿能不能顺利拿到一燮椿提出异议,反而淡定地问她:“你知道怎么处理一燮椿才能催化它的药性?容我提醒你一句,至补之物,处理不当,便是至毒。”

    秦子衿哪里知道这些。

    她这些天和纳兰幽同处于一个屋檐之下,几乎是每天都要忍受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自己拿着遗憾和愧疚感的折磨,想要问什么,也总是被纳兰幽四两拨千斤地将话题转移开。好不容易身子好了,便想着找个借口早点儿离开,哪细想过一燮椿的事情。

    谁知道看纳兰幽的意思是他不想放人。

    刘卓暗骂秦子衿这女人不识好歹,秦子衿听见了之后瞪他,明明是你家腹黑公子太折磨人,谁能受得了。

    其实秦子衿也知道,撇开纳兰幽不知道怀揣有什么样的目的。这几天以来,他对她,确实是仁至义尽。

    而且看他一身风姿和气度,便也知道他绝不会是寻常人物。除去他常常堵的她没话说这件事之外,纳兰幽也绝对是一派光风霁月的公子襟怀。

    “纳兰兄,实不相瞒,在下身上还有要事,实在不便同行。”秦子衿微微俯身,拱手一拜,肃然道,“大恩不言谢,就此告辞。”

    纳兰幽抬眼瞅着她,忽然慢条斯理一笑。

    “大恩不言谢,这是哪来的无赖言论?”

    秦子衿瞪眼。

    ——啥?

 第265章 为君故(7)

    “刘卓。”纳兰幽忽然淡淡喊了一声,刘卓应,纳兰幽又道,“给她算一账。”

    一声不吭地刘卓一看就是那种闷声干大事的人,就从他竟然还随身带算盘这事上就能看出一二。

    接下来,秦子衿全程听得目瞪口呆。

    “当日秦姑娘摔下悬崖,虽得我家公子救下,却已深受剧毒和重伤,幸得我家公子倾力相救,其间共用去——”刘卓顿了顿,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秦子衿,紧接着手指在算盘上翻飞,打得算珠啪啪作响,“雪域川上顶级雪莲一支,砾石岭上的金蝉两只,以及浮玉高原上百年才能孕育出一株的血首乌三株,再加上公子特意为你以后治疗经脉淤结之症而备下的金丝玉蟾三只,共计银两十六万三千四百二十九两白银。除此之外,还有耗费我家公子内息真气若干,实为无价之宝。但鉴于我家公子淡泊明志、高风亮节的名声在外,也不好多收你什么,便为你省去个零头。”

    秦子衿痴痴地听着。

    刘卓手中的算盘噼里啪啦响了一阵,声音方落,刘卓便道:“共计五十万两白银。”

    将算盘一收,他伸出手去摆到秦子衿面前,“给钱。”

    秦子衿面无表情,耳畔还清晰地萦绕着刘卓的话——

    “淡泊明志”、“高风亮节”、“名声在外”,以及那句堪称神来之笔的“不好多收你什么,便省去个零头”。

    半晌,她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盯着理所当然伸手要钱的刘卓,以及他身后岿然不动更理所当然等着收钱的纳兰幽——刚才是哪个傻子觉得这腹黑男是“光风霁月的公子作风”来着?

    日头正往西落,橙黄色光亮洒在江面上,像一幅铺展开的色泽深红的锦绣锦屏。

    秦子衿踢了块脚边的小石子,石子骨碌碌滚进水面,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悠闲自在的两位债主大爷。

    她真傻,真的。

    她单单是以为自己遇上了好人,救了她一命还治好了她的伤,却没想到这一身伤的背后还有她生命无法承受之重的债。她猜中了故事的开头,却没能猜中这结局。

    ——她真傻。

    刘卓跟在纳兰幽身后,对上秦子衿幽怨的目光,冷哼一声道:“看你那张不情不愿的苦瓜嫌弃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家公子追着你不放呢。你若是能还钱,我家公子哪还用得着受这番奔波劳累之苦?”

    秦子衿无言以对,刘卓这个护主狂魔已经嫌弃了她一路了,平时看起来这么沉默寡言的一个人,但凡遇上有关纳兰幽的事情,一张嘴像机关枪似的,吐噜个没完,誓不让自家尊贵难言的公子受到半点儿委屈。

    可是大哥啊,我这哪里是嫌弃脸啊,人家都是欠钱的是大爷,我这身上背了五十万两白银的巨款债务,就差没怂成狗熊了,哪还敢露出嫌弃的意思?

    一指青悠悠晃晃地挂在秦子衿的头发上,时不时朝刘卓吐出猩红的信子。

    可刘卓丝毫不畏惧它剧毒的名声,鄙视它主人的同时,连带着还嫌弃它一条小蛇。

    一指青还在吐蛇信子,发出“嘶嘶”的声响,听的次数多了,秦子衿头皮发麻,转回身来摸了摸它的蛇头。

    她和它商量的语气:“团儿啊,咱能不能不吐你那蛇信子了。”

    小青蛇被取名叫面团。

    秦子衿想起给人取名时候的五行之说,缺什么补什么,就是因为它又长又细又是青凌凌的颜色,于是给小青蛇取了这么一个听起来十分清新脱俗的名字。

    取完面团这个名字之后,秦子衿还觉得不够接地气,于是又张罗着给它起了一个朗朗上口的小名——团儿。

    起初她不停地“团儿”啊“团儿”地喊,小青蛇还伸着舌头吓唬她,后来见她实在不改口,它没办法,只能被迫接受了这样清新脱俗又接地气的名字。

    不过就算是被迫无奈地接受这样的名字,面团还是很有脾气和叛逆心地和秦子衿对着干了好几天。

    比如就像现在,它吐蛇信子吐得更欢了。

    秦子衿幽幽叹了一口气,“你吐信子总是蹭到我的脸。”

    面团还在吐。

    “我不是嫌弃你。”

    又吐。

    秦子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面铜镜,将自己的脸和挂在头发上的面团一起照进镜子里。

    缓缓而又真诚地道:“我真的不是嫌弃你,是我,今日晨起,未洗漱。”

    蛇头倏忽耷拉下去,看来是被恶心地不轻。

    秦子衿笑吟吟弹了一下面团的蛇头,斗不过身后那俩大债主,我还斗不过你一条小青蛇?

    最后面慢慢悠悠散步似的大债主纳兰幽微笑着看前面言笑晏晏的女子,似乎永远一副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笑容模样,不知愁滋味。

    他正看着,突然见她回过脸来,朝他嫣然一笑,而她沐浴在阳光下的经过易容的脸容虽不比她原本那张绝色的脸,但一双眼睛依旧华彩闪烁,此刻亦闪着凌厉机警的光。

    “来人了。”她道。

    话音方落,便见树林间忽闪过几道黑影,快如奔雷闪电,倏忽飘过,称得苍绿色丛林越发幽暗。

    刘卓立刻警戒起来,原本还挂在秦子衿头发上的面团嗖的一下准确无误地窜进她衣襟里面,只露出一个小小的不易察觉到的蛇头在外面。

    也是这个空档,丛林间黑影唰唰唰频繁地快速闪过。

    刘卓立刻走在纳兰幽前面停下成守护姿态,在他身后,纳兰幽镇定自若地扫了一眼丛林间黑影飘过的痕迹。

    苍翠色丛林愈发幽暗,称得气氛也是一时低沉。秦子衿额角微汗,凝眸冷视对面黑衣杀手。

    第一眼先看向黑衣人脖颈衣襟处的标记,果不其然就是家族中秦颜欢父亲所掌部下的双刀标志。

    只不过看那双刀交叉的角度,也能知道秦颜欢能瞒着族里人调动的力量并不是那种能力顶尖的杀手。但好歹也能看得出来,既然都追到这来了,秦颜欢确实是下了一番苦心的。

    倏忽间,“嘎”得一声高亢尖利的鸟叫声打破了眼前寂静,利剑横空,一众杀手直接飞身扑过来。

    同一时刻,秦子衿跨步而出,身形如飞。

 第266章 为君故(8)

    一个闪身飘忽而过,其中一个杀手才发觉自己手中长剑已到了秦子衿手中。

    秦子衿勾唇一笑,抿成一抹亮丽樱红,原本平淡无奇的容貌瞬间添几分滟滟夺目。

    黑衣人攥着长剑的手不觉有些寒湿,动作微微一顿,可也就是这么不足一秒的停顿,他眼中的犹豫转瞬变成惊恐和痛苦。

    脖颈一线艳红,比他看到的唇色更加让人惊艳,然而他自己却看不到,随即他的身体重重倒地。

    刀起刀落,秦子衿身形翻飞彻底杀进杀手堆里,剑光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度,所经之处,风声烈烈光芒乍现,而剑光之后便是鲜血,鲜红的、如火般炙人的、艳烈的、如冰般寒光慑心的,在这晨光里激射而出,惊鸿般张扬出生命消弭的,最后色彩。

    乡间细土在成股的血水中黏连成块,秦子衿长身玉立站在一地的鲜艳中,笔直的身影如枪如柱,纤细而大气,令人只觉心生震颤而不可逼视。

    纳兰幽身周四侧倒是干净得很,黑衣人倒是也有不长眼往他身边凑的,只不过还没靠近,早就被他身边的护主狂魔刘卓给杀了个干净。

    他眼角微微上挑,看着秦子衿,笑得眉眼深深,若有深意。

    秦子衿轻轻掷出手中染了血的长剑,也不见怎么作势,那长剑恍若被注入万钧力气,直直朝着旁边树身上射过去。

    “嘭”得一声,一半剑身已没入树身。

    纳兰幽勾唇看一眼半空中甩来甩去的剑柄,笑道:“倒是小瞧了你,经脉受损,内力被封六成也能有这般好身手。”

    “小意思小意思。”秦子衿抹了把手,把手心中的血迹和汗水一同抹开,笑吟吟又道:“只是无心牵扯到你们,还望见谅。”

    纳兰幽递过来一方白色的手帕,“你方才发力时可有试过运功?”

    秦子衿接过手帕来擦了擦没抹干净的血渍,点了点头,“试过了,丹田处有堵滞之感,四成内力只勉强发挥出两成。”

    纳兰幽若有所思,“看来那一燮椿你必须得拿下了。”

    秦子衿还是点头,半晌换了话题道:“这帕子有些脏了,你还要么?”

    刘卓伸手就要去拿,“自然是要的。”他家公子的东西,就算是自己毁了,也不能落于外人之手。

    秦子衿见纳兰幽没阻拦刘卓的动作,自然就明白他的意思,将帕子递给刘卓,摸了摸鼻子,“我原本还想洗过再还给你,既然你不愿我操心,那我可不管了啊。”

    刘卓哼一声,仔仔细细将帕子叠起来,想要重新揣回怀里,还没收起来,纳兰幽伸手拿过去。

    刘卓错愕地抬头,“公子?”

    纳兰幽将帕子收进袖囊,“我的东西,自然是我拿着。”

    “可是……”那帕子都脏了呀。

    纳兰幽拦住刘卓的话,“好了,没什么可是的。”

    秦子衿听着主仆两人在眼前打哑谜,听不懂,干脆利落地转身往前走。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刘卓用秦子衿绝对听不见的声音问:“公子,你明知道她身上有千里踪,为什么不给她直接解了?”

    “千里踪”是一种专门种在人身上的对人体无害的小蛊虫,能散发出特殊而绵长的气味,让下蛊者能通过特殊的方法循着气味追上来,号称能追敌千里,且五洲大陆上无人可解。

    千里踪极其珍贵,即便是各国皇宗贵族也不一定能养得起几只,但对纳兰幽来说,其实真心算不上什么,说解也就解了。

    纳兰幽盯着秦子衿的背影看了几瞬,看到她明明察觉到背后的目光而不自在地扭了扭肩膀却硬着头皮不回头的模样,勾了勾唇角。

    “她身受重伤而经脉受损,想要凭借这四重内力去玄策国闯一闯,便只能趁现在历练一番,你看她方才不也解决地很好吗?”

    刘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其实他很想问公子,既然这么良苦用心为何不直接帮人帮到底,帮她把事情都解决好,可想起自家公子做事一向有自己的心思,也便没再多问。

    玄策千秋三年春,因与南番战争接连失利,损失惨重,当朝圣上景阳帝颁布新的兵役法,大

    大提高了征兵的力度以及军队的待遇,并逐渐废除流弊百出的官员世袭的九品中正制,而实行军功进爵制,为广大空有抱负的平民提供了加官进爵的机会。

    此法一出,民间一片赞誉,市井之间甚至一度流传“且舍田舍锄,征战金甲归”的诗句,足可见其入民心之深。顺应这种形势,景阳帝提前进行今年的武举,前三甲不仅会被皇帝当面嘉奖和赏赐,加官进爵的同时,还能获得一部分北齐军权,武举奖赏力度更甚之前,是以吸引前来报名的人比往年多了两倍有余。

    秦子衿嘴上说是为了那一燮椿来的,其实心中真实的想法如何,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

    但武举报名,她是确确实实参与了的。

    报名之后,她又被纳兰幽赶出门,美名其曰打探消息,兴许还能遇上什么人试试身手,好能提前感受一下这一届武举对手的实力。

    秦子衿一想也是。

    身上背着五十万两巨债的她现在的心态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索性连住客栈的钱都是刘卓付的,留在客栈里也是对着刘卓的挖苦嘲讽,还不如出门逛一逛,兴许真能探到什么消息。

    武举召开在即,帝都云京武风浓厚,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皆是腰佩长剑、手持大刀的江湖客。

    江湖客大都清贫,很多都承担不起街上瞅准时机黑心涨价的客栈,最多就是在一楼大厅吃个饭而已。

    秦子衿便停在这种地方,倒不是没钱,而是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小道消息传得最快。

    她一身男子武士便服跨步走进客栈大厅,衣服是最普通的衣服,又极好的掩藏起一身气势和高手气息,没什么人注意到她,客栈小二也刻意忽略她,径直越过她朝其身后小跑过去。

    刚过了秦子衿身前,便听见他高声呼喊:“这位公子,打尖还是住店啊?”

    秦子衿挑眉却也并未回头,对小二的行为也不气不恼就近挑了个桌子坐下,缓缓斟了杯茶。

    大厅里的人有被这声音吸引去的,一眼过去,看见门口一个穿金戴银的倨傲少年,身后还跟了十多个佩刀护卫。不少人心生羡意,想来又是云京哪家公子少爷的出来玩乐。

 第267章 为君故(9)

    又想到等自己若在此次武举上有个好成绩得了那加官进爵的机会,必然也会有这般排场,有些人也清楚自己那几把刷子,心道就算是拿不到名次有个好表现得了哪个官家或是门派的青眼也是极好的,不禁心生幻想。

    正在为眼前小二颇有眼色的行为和店里众人眼中羡慕而神情骄傲的少年环视一周傲然不语,突然就瞥见一片嘈乱中沉静端坐的秦子衿。

    少年眉头一皱,突然就觉得眼前小二那一脸谄媚也万分碍眼。

    他冷哼一声,“你不认识小爷是谁?”

    小二听完这话一怔,还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位爷刚刚明明还一脸喜色为何突然就变脸。

    他这样子更是惹恼了迁怒的少年,当下气急一脚就踹了过去。眼看着小二被踹在邻近的桌子上,闹出极大的声响。

    客栈老板远远地喊起来:“诶,这不是刘公子吗!消消火!”

    他一脸赔笑微微弓着腰走到刘奕程身侧挡住他的视线,又趁他不注意朝人群里摆摆手,立即有人将被踹倒在地的小二抬了回去。

    再看一眼收拾妥当掌柜谄媚笑着正视刘奕程,“这不是这两天忙嘛,特意新招了两个伙计,没想到这么没眼色竟然惹到了刘公子这么个大人物!”

    他一边不动声色地恭维着刘奕程,一边招呼着他往楼上雅间走,“还请刘大公子看在我这小人的几分薄面上先罢了这口气,回头小人定会好好教训那没眼色的东西。要不,您看今天这顿饭钱就免了?”

    一直听着这边动静的秦子衿暗暗挑眉,这店里掌柜倒是个机灵的,几句话就稳住了盛怒中的刘奕程,不过免去一顿饭钱,不光照顾了刘奕程的面子,还在手下人面前做了回好人,更重要的是,其处事方式也必会赢得一众大厅里看客的赞赏——这不,在掌柜走过的几张桌子时,便见几个执剑之人缓缓点了点头,眸中一片笑意。

    刘奕程被他领着往楼上走,却在经过秦子衿身边时,看他依旧一副淡漠样子,刘奕程刚消下去不久的一腔怒火瞬间又起势成灾。

    他抬腿又是一脚踹在秦子衿所坐的凳子上。

    可惜,没踹动。

    秦子衿手指微微屈起,摩挲着粗粝瓷杯的边缘,却也不见茶水入口,一副神神在在的样子,全然没有把身后男子放在眼里。

    周围人但凡知道刘奕程底细的,看向她像看傻子似的目光中微微掺了一丝怜悯,看她样子也像是来参加武举的武士,却不想招惹了个人物,怕是以后在帝都里不好走了。

    不说是生死未卜,总也得前途堪忧。

    气急之下用尽全力的一脚却连个凳子都没踹动的刘奕程脸一红又一黑,只想找回面子大叫到:“小爷我踹你凳子你就得受着,还敢耍手段?”

    周围刚刚还在惊讶的人瞬间明白了,感情不是人家刘家公子武功不行,是这小子耍手段了。。。。。。随即眼神里带了一丝鄙视。

    这鄙视心思一出,刚刚还觉得这刘奕程心思狭隘的江湖人士纷纷有些愧疚和识人不清的羞愧,连带着看刘奕程手中的杀招都觉得带了一丝理所应当。

    只见一段残影闪过眼前,刘奕程单手成爪凝结内力成罡风向着秦子衿后脑勺抓过去。

    秦子衿恍然不觉那般凌厉杀气,微微侧头抿了一口右手茶杯中的冷茶。看似无意地动作恰好躲过刘奕程的杀招。

    看热闹的人心底正啧啧称奇,赞一声好运气,下一秒却齐齐怔住瞪大了眼睛。

    一片喧闹声中,那带起风声烈烈的拳头擦着秦子衿的头发而过,却突然风声骤歇,那只横亘在秦子衿肩膀上胳膊的主人的手腕已被秦子衿稳稳却也轻松地攥在了手中。

    她攥着刘奕程的手腕,却像攥了一团软泥般轻松,脸上神情也甚是散漫而若无其事。右手将茶杯缓缓放下,摇摇头淡淡道:“掌柜,凉了,换壶茶。”

    在场其余人脸色各异,视线却是齐刷刷投向秦子衿,以及她身后一张脸已成猪肝色的刘奕程。

    被唤了一声的掌柜冷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刘家公子虽说是帝都一大恶人的存在,但却也时一介少年天才,不然怎能在天子脚下这般放肆,还不是仗着刘家愿意护着他。

    而如今,这个名满帝都的少年天才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一招制服。

    江湖中,又是何时出现了这么个狂妄少年高手?

    想得更久远些的,已察觉到今年的武举,或许会有很大的变数。而这一变数,必定是在场大多数人所不愿看见和接受的。

    刚才还一脸看热闹表情的带刀侍卫,此刻都傻了眼,有些惊惶的对视几眼,不敢置信的瞅了瞅自家少爷被攥住的手腕。

    刘奕程又是一阵火大,“一群吃白饭的蠢货,傻愣着干嘛呢!上啊!还有你个两面三刀的老头!”他狠狠瞪一眼已经拿了茶壶正想去换壶热水的掌柜,“你要敢去换水,我就让你这客栈换个管事的!”

    掌柜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茶壶在手中一哆嗦,便掉在地上。刘奕程脸色终于有些缓和,往后扯扯胳膊发现还是不能挪动一丝一毫,怒喝道:“你们,快给我上啊!”

    侍卫们簇拥着一哄而上,大刀挥舞在被一种江湖侠客让出的战场上。

    秦子衿眉头一皱,不是害怕只觉麻烦,左手一松,右手茶杯翻腕间一甩,直直朝着被突然松开而诓了一下的刘奕程头上飞过去。

    刘奕程倒也反映迅速,一歪头躲了过去,目光却是如淬了毒的刀刃,朝秦子衿砍去。

    看过去的不只是刘奕程的眼刀,还有一众侍卫的真刀子。

    秦子衿的手,也就是在最近的刀子离她只有一掌的距离的时候,突然一动。雷霆闪电般的一伸。

    指尖一抹银针就势甩出,一弹一点劲风飞过,带起咻咻风声。

    闪电瞬间,侍卫已倒下三人。

    看客们脸色愈发深沉难测,有些人目光虚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等这些人终于被一阵叫好声唤醒的时候,定睛一看,才发觉眼前所有的侍卫都已倒地不起,呻吟声此起彼伏。

    秦子衿站定,冷眼扫扫地上一堆人,又仿若什么都没看到,朝愣在原地傻了似的掌柜闲闲喊了句“再去换壶水来。”

 第268章 为君故(10)

    掌柜眼神飘忽,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眼中的杀神喊的竟然是自己。等被身边人狠戳了一下这才醒神,惊惶间支支吾吾应了句是,便朝后院跑过去。

    秦子衿终于满意,拍拍手又要换张桌子继续坐下,却听见身后一声怒吼,随即也是一声“咻”得凌厉风声朝自己背后而来。

    大厅里有看客高声惊呼:“小心!”

    秦子衿霍然转身,脸上表情却不是众人臆想的惊恐或害怕,一双幽瞳盯住背后偷袭的刘奕程,眸子里冷光摄人。

    自刘奕程方向而来的牛毛般的细针上黑幽幽的,一看便有毒。

    反倒是大厅里一些胆小的人眼中溢出惊恐,这武举还没开始呢,就要出人命了吗?

    秦子衿却是异常平静,霍然挥动胳膊在身前抡动半圈成一个圆润的弧度,嘴角勾一抹没有笑意的笑容,还没有人玩银针能在她这里讨到好处呢!

    众人却只见少年静静站在原地,上身胳膊却已成残影,不过一瞬,细针无声落地。

    独留一根被秦子衿捏在两指间放于眼前仔细端详着,半晌她终于开口,淡淡道:“一日醉?”

    刘奕程眼神满是不可置信,不仅是因为眼前人能够轻而易举毫发无损地接住自己的毒针,更是因为自己费尽心力讨来留做一手的毒药被她一眼识出。

    “一日醉”乃玄策国顶级毒药,知道其名声的多,真正见识过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而自己家族里为他千辛万苦寻来也是为了此次至关重要的武举,更进一步说也就是军权做准备。

    然而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一气之下提前暴露了底细,更可气的是还没发挥作用。

    眼前这个少年当真是个对手,说不定会成为此次武举上的变数——刘奕程眸中煞气突生——这次武举家族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变数!

    眼前少年,留不得!

    思绪万千,等到一切心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刘奕程额头微汗,满身的暴戾和纨绔气息渐渐收起,沉下心来观察眼前少年接下来的动作。

    他倒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毕竟自己身份摆在少年面前,无论是谁为了自己的前程总该心里留个心眼不会伤他,况且,刘奕程刚刚已经派身边暗卫回刘家通知自己父亲了,相信自己的人很快就会赶到,而他需要做的,便是拖延时间。

    周围看客听见秦子衿的低语,纷纷惊惧,有的人甚至后退了两步。这“一日醉”的毒相信在场行走江湖的人没几个不知道的。

    顾名思义,醉梦一日,绝此一生。

    说是醉梦,不过是让一个人“看”到自己心底最深处的希冀,然后在临死前最后一刻全部打碎,让中毒者在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打击下死去,不可谓不恶毒。

    十年前江湖第一剑客冷若谷便是中此毒死去,且死状凄惨,让人很难想象一介刚毅坚韧行走江湖的侠客也会有这般痛苦。

    据传,十年前一同被“一日醉”屠戮的,还有已经被灭国的秦朝皇室。

    当起义的军队首领打进皇宫之后,为了能兵不血刃地拿下宫中所有的皇室而保证算无遗漏,神不知鬼不觉在整个皇宫下了这种毒药,结果秦朝皇室连同无数太监宫女,不出一日,尽数暴毙,无一生还。

    秦子衿将在场一众人各种反应皆看在眼里,随即她俯首看向刘奕程,冷笑道:“在等人来救你?你已经把你身边的暗卫派走了吧?怎么?以为我不敢动你?”

    她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刘奕程心惊胆战,竟一时被震慑于秦子衿眼中仿佛看破一切的清冷和死水般的深沉,刹那间寒意直渗入心底。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忙支肘扶住桌沿,略微有些慌张却依旧死撑着道:“你,你想做什么?”

    秦子衿冷哼一声,“既然你家里教不好你,那我就得给你个教训让你好好上节课!”

    “唰!”

    风声骤起,便见眼前一道白光如电光疾驰而过,随即一声骨裂伴着随之而来“啊”的一声惨嚎,鲜血飞溅。

    原是刚刚被带刀侍卫扔在秦子衿脚下的刀被秦子衿看似轻盈的一脚踢回去,瞬间穿透了刘奕程的琵琶骨。

    少年天才,从小练就的一身功夫,就此毁于一旦。

    倒在地上翻来覆去的刘奕程一张脸几乎皱成了一团,全然看不出五官。他嘶吼着嗓子,声音中是冲天的恨意:“你。。。是谁。。。报报上名来,我刘家。。。必屠你满门!”

    闻言,秦子衿眸中迸发出如星寒芒,冷傲淡漠如碧水寒潭,刹那间锋锐如电,屠我满门?

    你刘家算是哪根葱?也敢来肖想屠我秦家!

    “我,秦子衿!”她沉着嗓音冷声道,“孤身一人,四海为家,如今便以一人之身担了你这番豪言!”

    “看看是你刘家屠了我秦家,还是我秦子衿,挑了你刘家!”

    说完,她将指尖毒针“咻”得一下甩到刘奕程的脸一侧,随即仰首高声一笑走出门,眼角却微微润湿。

    那是她荣辱与共、牵念一生的家族,它光明磊落,伫立不衰,容不得任何宵小之辈的诋毁和挑衅。

    就算荣耀不在,它的尊严依旧值得每一个身为家族子弟的拼死捍卫和守护。

    这是作为秦家子弟的责任,也是使命。

    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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