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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的魔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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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裳见着这样的一幕着实无趣,她完全没有在楚欢欢面前耀武扬威的必要,拉了拉墨染尘,转身朝外边走去。

这个举动,倒是让墨染尘有些意外,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楚云裳一眼,旋即轻声一笑,这一笑,狐魅横生,周围的春景全都为之黯淡,看的楚贝贝和楚晶晶砰然心动,而楚欢欢的眼角,则是一滴眼泪,悄然滑落。

羞辱人者,人恒羞辱之,这一刻,楚欢欢彻底明白,什么叫自取其辱!

第23章这个男人不是人

第一滴眼泪落下,楚欢欢就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落,

泪眼婆娑中,楚欢欢望着楚云裳和墨染尘并肩离去的背影,忽然,有些明白过来。

楚云裳,再也不是那个傻里傻气,任人欺负羞辱的楚云裳,她变化的,不仅仅是她'奇‘书‘网‘整。理'提。供'的身份,还有她为人处世的方式。

如若说在这之前,楚云裳是一颗又臭又硬的石头的话,那么现在,楚云裳则是变成了一颗晶莹璀璨的钻石,还是那么的硬,品质却绝然不同。

尽管,并不知道楚云裳为何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变成如此模样,但是楚欢欢却深深的明白,她和楚云裳之间的差距,已然彷如天堑,永难逾越。

而以往的所作所为,现在回忆起来,又是何其之可笑!

争了那么多年,斗了那么多年,到最后,除了给人留下一个笑柄之外,又还剩下什么,又可曾有得到过什么?

楚欢欢回忆起来,这些年来,和楚云裳的争斗中,楚云裳虽然傻乎乎的看似很好欺负的样子,但是实则上,她根本就未占过任何便宜,从来没有!

这一刻,想清楚所有一切的楚欢欢,面色如灰,心丧如死。

惟剩下的,就是眼泪。

“她哭了。”走出许远,楚云裳轻声说道。

“怎么,你可怜她?”墨染尘疑惑的问道。

楚云裳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缓缓说道:“其实她的本性并不坏,只是太过好强,太爱出风头,这些,充其量只能说是虚荣心,不至于到坏的程度。”

墨染尘淡冷摇头,冷漠的说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在想着她的好的时候,可有想过,若是我刚才没出现的话,你会被她羞辱成什么样子?”

楚云裳心想你不出口的话我就出手了,她哪里还有羞辱我的机会,不过这些话,她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而是怪笑说道:“怎么,难道你还要我谢谢你不成?”

“本应如此。”墨染尘的声音依然不染尘埃,可是其中理所当然的意味却是相当的明显。让人觉得,即便他说出来的话在逻辑上是错误的,可是只要那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么就是圣意,无可反驳!

楚云裳咯咯笑着给他抛了一个媚眼,说道;“你刚才自己都说了,我是你最宠爱的王妃,作为你的王妃,在遇到困难和挫折的时候,你帮忙排忧解难,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说的对,你本是我最宠爱的妃子,我为你做什么事情都是应该的。”邪魅轻笑,墨染尘的呼吸,慢慢的靠近,滚热的气息,撩拨的楚云裳心跳猛的一跳,跳漏了一拍。

墨染尘是第一次在她的面前表现出这样的一面,这让她无所适从,一张脸,无可抑制的慢慢变红。

呼吸着墨染尘身上清香的松香味,楚云裳意外的发现,这种味道,竟是如此的好闻,她不知不觉的为之痴迷,眼睛,悄然闭上。

良久。

墨染尘吻,并未落下。

取而代之的,是墨染尘的一声戏谑的轻笑:“楚云裳,你勾引人的本事,和你伶牙俐齿的本事比较起来,实在是差太远了。”

楚云裳目瞪口呆,这算是被调戏了吗?

被这个传说中不近人情冷如冰山魅如妖狐一样的家伙给调戏了。

可是,一个男人,怎么可以一颦一笑之间,给人的视觉和心理造成如此大的冲击!

这个家伙,真不是人!

低低的一声怒吼,楚云裳用力一把将墨染尘推开,面色发烫,眼含娇羞的吼道:“混蛋。”

不知道为何,她这娇羞的模样,看在墨染尘的眼里,竟是有种说不出的妩媚的味道,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悄然绽放。

旋即,他敛去了全部的表情,淡淡的说道:“楚云裳,太过容易爱上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一旦你爱上我,我将会失去所有的对你的兴趣!那么,你的存在,对我而言,也将无任何价值可言!

后面的一截话,墨染尘并未说出来。

楚云裳不以为然的讥笑道:“爱上你,做白日大梦吧,你的那些莺莺燕燕们给我的困扰,你至今未曾给我一个解释,我楚云裳,可不会傻到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

“是吗?”墨染尘不置可否,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平淡,眸光暗沉,淡然说道:“不是就好。”

此刻的墨染尘,并未真正重视楚云裳的这句话,他也绝对没有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因为这一句话,因为楚云裳特立独行的行事风格和思维方式,给他带来多大的伤害。

楚云裳听的墨染尘这话,满脸疑惑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墨染尘缓缓摇头,抬头望向天空,过了一会,未曾给楚云裳解释只言片语,缓缓离开。

“喂喂……你这就走了啊,怎么着也说一句话啊,你弄的我不上不下的算是怎么回事。”楚云裳不满的说道。

可是墨染尘始终不曾回头,他的脚步不紧不慢的,那么近,却又那么远,疏离的意味相当明显。

楚云裳呆呆的看着墨染尘离去的背影,一阵莫名其妙,这个家伙是怎么了,神经质发作了不成?

明明是他一开始摆出一副狐狸的表情将人诱惑的欲生欲死,怎么过一会就变出一副性冷淡的样子。

看样子,外界传言果真不错,这个宁王墨染尘,喜怒无常,暴戾乖张的很啊。

是不是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前面几个王妃,都被她气的活不下去了?楚云裳胡思乱想着。

心里面,不知道为何,竟是有浅浅的低落和失望,不过楚云裳本就是一个洒脱的性格,没过一会就是将这种情绪抛之脑后。

既然墨染尘将她一个人抛下来不管,那么正好,她也乐的逍遥自在。

大手朝珠儿一挥,楚云裳说道:“珠儿,一会你自己回王府,我出去转转。”

珠儿知道楚云裳性子野,赶忙说道:“小姐,我陪你去。”

“不用不用。”楚云裳一边往外走一边摆手,废话,有珠儿这个大灯泡在,她玩起来,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第24章绝色书生

城东白虎大道,此时,正是一天之中,最为热闹的时候,人流如织,车流如水,伴随着小摊贩的叫卖声和客栈跑堂小二的吆喝声,交织出一副极具生活气息的画面。

楚云裳左手拿着一串bing糖葫芦,又是拿着一包驴肉烧,一边吃一边随意在街上闲逛着。

以楚家草包六小姐的身份,认识她的人可不算少,一路走来,时不时有人对着指指点点一番,说着一些在任何人听来都无法产生一丝愉悦情绪的话。

不过楚云裳对此早已习以为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点都不在乎,自顾自吃的无比开心,平庸无奇的一张脸,看上去无比的傻气。

见此,诸多见过宁王墨染尘天颜的人都忍不住嘀咕一声,感叹:“好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鲜花自然是指墨染尘,牛粪,则非楚云裳莫属了。

楚云裳一路听的多了,实在是笑不过,这才随手指了指一个看上去模样还算周正的女人,问道:“你想当王妃吗?”

那女人撇嘴说道:“自然,这明月城中的女人,谁不想当王妃?”

“那好,我和你调换一下身份,你去做宁王妃,如何?”楚云裳又问。

那女人一听这话就是脸色大变,拔腿就走,一边走一边抱怨道:“傻瓜才会想去当宁王妃,我又不是嫌命太长,要说做闲王妃或者峫王妃还差不多。”

楚云裳哈哈大笑,耸了耸肩对着周围的人说道:“这下你们该看清楚了吧,既然这明月城里,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嫁给宁王,那么,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众人迷迷糊糊的连连点头,心说也是,一时看楚云裳的眼神,就是少了几分厌恶,多了几分怜悯。

然后,很快又有人开始重新坐庄,当着楚云裳的面赌她这个牛粪王妃什么时候被克死。

楚云裳见状彻底无语,这些人,也太没阶级意识了吧,难道她看上去,真的那么好欺负的样子?好歹也是个宁王妃不是?

……

楚云裳吃完bing糖葫芦和驴肉烧,注意力很快被一个角落里一阵馥郁的桃花香气所吸引,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觉得自己还能再吃点,赶紧循香走了过去。

“桃花酥?”

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桃花酥,楚云裳的肚子就是不争气的咕噜了一下,她赶紧吆喝道:“老板,给我来点。”

老板是个小老头,看到她的时候脸上笑的菊花灿烂,赶紧张罗,小老头一边张罗一边问道:“六小姐也是来买字画的?”

楚云裳笑道:“怎么,老板你这里除了卖桃花酥之外,还兼职卖字画?”

小老头解释道:“不是我这里卖字画,你看那巷子里头,是那有人在卖字画呢,每天都有很多人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都会顺手从我这里买点桃花酥。”

“哦,还有这事。”楚云裳也是被勾起了兴趣。

她接过小老头递过来的桃花酥吃了两口,真见巷子里头有人不断的走出来,三五人群的,都是女人。

“好俊俏啊,那个书生实在是太俊俏了。”有女人眼里冒着红心花痴的说道。

“是啊,就是太傲了点,上官家的小姐出一千两买他的一幅字画,只因为没有回答上他的一个问题,居然不卖,可真是气人。”又有人道。

“不只是上官家小姐,夏家小姐,王家小姐可都是要花大价钱买的,都是因为没能回答上他的问题而不卖,那几位小姐心高气傲的很,哪里受的了这种挫折。”

“对啊对啊,说起来这个也奇怪,这书生在这里卖了这么久的字画,可是连一幅画都没卖出去,也不知道他要干吗?”有人疑惑的道。

马上就有人打趣道:“那还不是为了勾引你们这些花痴女人。”

楚云裳在一旁听着,越听越疑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居然会选择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卖字画,而且还吸引了这么多女人前去围观。

最主要的是,一千两银子一幅画都不愿意卖?

这个价格,就算是国画圣手白云子的画作也差不多了吧,这书生,又是什么来头?

楚云裳眼见一波一波的女人不时沮丧的从里面走出来,也是被吊起了好奇心,吃完桃花酥,便是走了进去。

小巷子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远远的便是见着一大群女人围在哪里,女人看热闹都是爱评头论足的,可是稀奇的是,这些女人,竟是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围挤在一起看着,秩序井然。

楚云裳拨开人群,探头往里面一看,果真是一个卖字画的摊子,字画不多,只有十来幅,那些字画随意的摊开摆在地上,没有任何讲究,可是楚云裳稍稍看一眼,就是微微一惊,这些字画的水准,竟然不下于国手的水准。

她看了几眼字画,再去看那个卖字画的书生。

书生身上穿着一件颜色极为素雅的麻衣,那麻衣上甚至还打有几个补丁,估计是洗过的次数太多的缘故,部分地方露出灰白之色,极为简朴。

但是这样的一身衣服,穿在书生身上,却是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物我谐适的味道。

麻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清清爽爽,那衣和发都不扎不束,随着春风,微微飘拂,衬托出一种风神秀逸的味道。

那书生更是容貌如画,俊逸的根本不是真人,直似神王降世,超脱世俗。他明明只是随便穿一件麻衣,这种容貌,这种风仪,就已经超越了一切可以用来形容的美丽,竟是已不能用言语来描绘。

实在是难以想象,一个落拓书生,竟会有如此仪态,也难怪,会有这么多女人围观和着迷了。

这人,不简单!

在楚云裳看来,拥有如此绝世姿容的男人,绝对不像是一个卖字画的,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偏偏摆了一个小地摊,安安静静的经营着卖字画的营生。

这并不和谐的一幕,透出说不出的诡异和难以理解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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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千金不卖

许是察觉到楚云裳在打量自己,那书生忽然抬起头,视线和楚云裳对上,古井无波的暗褐色双眸,如琉璃一般,流动着让人难以解读的光芒。

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楚云裳一眼,又是低下头去,巡视着自己的小字画摊,好似这些女人,在他眼中,根本就没有那些字画更来的吸引人一般,冷漠异常。

只是这一眼,便是吸引了楚云裳极大的兴趣,她也不着急走了,和其他围在一起的女人一样,想看看这白面书生是怎么卖字画的,同时,也盯着地摊上的字画认真看了起来。

只是这些字画,她越看越是吃惊,如果一开始看的时候只是觉得画艺不凡的话,有大师级水准的话。那么随着认真的审视,便会觉得一股画意扑面而来,这些简单的字画,好似有一个不羁的灵魂呈现在眼前一般。

这种水准,即便是国手白云子也会自叹弗如,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书生?

“让让……让让……”

就在楚云裳看的无比入迷的时候,身体忽然被人猛的推了一把,她回头,就是见着在两个婢女的簇拥下,一个身穿淡黄色罗裙的女人缓缓走了过来。

楚云裳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悦,就听身边的一个女人低声说道:“上官家小姐上官雨又来买字画了,真没想到她上次被打击成那样子居然还会出现,看样子这次,是势在必得了。”

“可是不,这上官家小姐也是一出了名的才女,上次受那样的羞辱哪里能受的了,肯定是要扳回面子的,也不知道这次又会出什么样的题目。”

那上官雨听的这声音,轻哼一声,头微微抬起,神态无比倨傲。

她走到字画摊前,对着那书生说道:“我要买画。”

书生连头都未曾抬起,淡淡说道:“老规矩,选一幅吧,如果上官小姐能看懂的话。”

“你……”上官雨气的呼吸一滞,咬了咬牙说道:“不就是一个摆摊卖画的穷书生吗,有什么好得意的,真的以为自己很厉害的话,何须落魄到此种地步。”

那书生竟也不生气,只是哂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看样子上官小姐今日又要白来一趟了。”

这书生说话的语气,谦逊平和,可是看他那神态,却好似,整个天下,都被他给看轻了一般,神态之间,不需刻意彰显,自有一种天然的贵气流露出来。

可是这样一个摆摊卖字画的穷书生,身上竟会流露出来此种与身份极为不相匹配的气息,更是让楚云裳觉得匪夷所思。

她的视线,不自禁的又是落在了书生的身上,很想看看,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引以为傲的资本,又是什么。

上官雨听了这话,柳眉倒竖,讥声道:“那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出题吧。”

那书生伸手指了指一幅画,不紧不慢的说道:“请!”

那是一幅青牛吃草图,画纸上绝大部分留白,只是简单的几笔,勾勒出一头青牛的影子,随意撒淡墨为草,看上去就像是一幅随手涂鸦的作品。

但是认真看的话,却又是会发现,那简单几笔,牛和草的神韵就是跃然于纸上,活灵活现,好似浮现在眼前的,就是一头青牛漫步于青山绿草之间,悠然的吃草一般。

画作极为简单,谈不上什么欣赏性,也是极为容易理解。

上官雨见书生指着这幅画,就是笑了,她一笑,眉眼之间,还是有几分风情的,可是说话却很是刻薄,当即说道:“这幅画,用的乃是时下流行的真卿体,工笔简单,色调清冷。可是看那牛,眼神之中有着一抹淡淡的哀愁,孑孑独身,没有缰绳,亦没有放牛人,而那草,虽然生长旺盛,却是生长于空谷之中,无人赏识,言下之意,所体现的,应该是怀才不遇的愤慨以及对自我的期许。”

说了这话,上官雨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看着书生,傲慢的问道:“我说的对不对?”

书生微笑道:“的确是真卿体,但是并非怀才不遇。”

“不可能。”上官雨断然否定,急声说道:“牛的哀怨,野草繁盛之中的枯败,无一不是体现出无人赏识的一面,不是吗?你休要强词夺理。”

书生不紧不慢的说道:“这牛还是这牛,草还是这草,落在不同的人眼里,自然有不同的含义,但是,你真的有认真看这幅画吗?那么请问,这大片的留白,又是什么意思?”

画纸上,三分之二的留白极为显目,使得那牛那草,所存在的空间极为逼仄,牛的哀怨,野草繁盛中的枯败,在此形成显目的对比。

楚云裳原本想的和上官雨差不多,听的这话,又是看了一眼,低头若有所思。

那上官雨则是有些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道:“这不过是一种绘画技巧罢了,难道也能有特殊含义。”

书生叹一口气,缓缓说道:“所以,你永远不懂,抱歉,下次再来吧。”

上官雨极大的不满,不忿的说道:“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么好,你告诉我,这留白,是什么含义?如果你能让我服气,那么我立马就走,绝不打扰,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砸了你的摊子,让你在这里再无立足之地。”

这话威胁之意相当明显,那些围观的女人,均是侧目,哗的一声,倒是那书生,始终神色淡漠,一点都没有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悠然说道:“懂的人,不需说太多,自然是懂的,不懂的人,解释再多,又有何用?上官小姐既然不懂,那么又何必解释,我要等的,只是那个懂的我这些字画的人罢了。”

清清雅雅的话语声,透着些许不为人赏识和理解的落寞之意,这一刻,楚云裳发觉这个书生有些哀伤,但是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却又是那么坚定,好似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动摇他的内心世界一般。

“我出五千两,买你这幅画。”上官雨不服气的大声说道。

书上淡淡摇头:“抱歉,不卖。”

“你……你不要不识好歹。”上官雨气的不轻,气恼之极。

书生还是摇头,却不再说话,神色之间,那抹哀愁,又是明显了几分。

楚云裳微微一怔,猛的想起一句话,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只是不知道这书生,要钓的,是一条什么样的鱼!

第26章只取一两

“五千两?”

诸人哗然,明月城富豪云集,虽然并不乏一掷千金的商贾名流,但是在众人看来,这默默无闻的书生的字画,却绝然是不值五千两的。

要知道,国手白云子的字画,也不过是几百两而已,巅峰之作,也不过千两白银。

此时上官雨一张嘴就是五千两,显然是真的被气坏了,是要拿钱赎回自己的面子。

而书生的态度,更是让人惊诧的合不拢嘴。

五千两,他到底有什么理由不卖,难道他真的是一个自负至极的疯子?也只有疯子,才会拒绝这样一桩完全不等价的交易!

书生这话大大的刺激到了上官雨,上官雨用力跺了跺脚,咬牙切齿的喘气道:“好,好,真是好样的,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多么的有骨气,来啊,给我将这个摊子给砸了。”

话音一落,马上就有几个青衣小帽的仆人从巷口冲了过来,推开人群,打砸起来,三两下,就是将小摊子砸的面目全非,字画也几乎全部都撕毁掉。

上官雨犹自不解气,笑的面目狰狞,她伸手指了指书书生,厉声说道:“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不然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明月城,也绝对不会再有你任何立身之地。”

说了这话,上官雨雄赳赳的带着仆人离开,留下一地人目瞪口呆,有识货的人为书生的那些字画可惜,不识货的,则是凑热闹的讥笑一番,态度轻蔑,认定书生是个疯子。

人群很快散去,这书生见状,也丝毫不恼,慢慢的将地上的字画一张一张的捡起来,有一些撕毁的厉害无法收复的,书生也是认真的拼凑在一起。

看他那模样,这些字画,好似都是上古名家留下来的绝世藏珍一般,无比的珍贵。

楚云裳一开始就觉得这书生很是不同,到听他拒绝了五千两的诱惑,就更是觉得,这书生,要么极度的自恋,要么极度的自负。

自恋和自负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含义却是天壤之别,而此时,不管是谁见着书生如此模样,都会觉得他是一个除了自恋之外一无是处的疯子,但是在楚云裳眼中却并非如此。

只有极度自负,自负到眼中除了自己再无旁人的人,才会做到如此的宠辱不惊。

她本身也是对那幅青牛吃草图极为有兴趣,也就弯腰捡起,想要认真看看这幅画到底暗藏什么样的玄机。

另外一只手,从另一边伸了过来,那手指修长,却并不白皙,瘦骨嶙峋,骨节突出,极为刚劲,并没有一般书生的柔弱。

楚云裳头抬起,书生的头也抬起,二人视线对上,书生的眼神有些诧异,眼中有一抹亮光闪过,旋即便是敛了眸光,松开了手指。

楚云裳将画纸拿起,放在掌心铺开,笑着问道:“你不生气吗?”

“生气有用吗?”书生低声问道。

楚云裳微微一愣,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果然不同。”

“是吗?”书生自嘲一笑,缓缓摇了摇头,将收拾好的字画打包好,转身就要离开。

“画地为牢!”

四个字,从楚云裳嘴里缓缓吐出,含有一丝的促狭,一丝的不确定。

那书生脸色却是猛的一变,不敢置信的转过头来,眼睛盯向楚云裳,眼神一片荡漾。

“你说什么?”书生不太确定的问道。

楚云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伸手点了点手里的字画,手指在留白之处缓缓滑过,慢慢说道:“青牛吃草图,只见青牛,未见吃草,这是为什么?”

“繁华俗世,诱惑无处不在。贪饮杯中美酒,无异于饮鸩止渴。”书生说道。

“难怪如此。”楚云裳自语两声,神色有些复杂的道。

“难怪什么?”书生不解的问。

“你看这画,撇开画工不说,单单是这画面的布局,便是极为不合理,留白的地方太多,使得牛和草的空间极为逼仄,格局甚小,小家子气的很……可是这青牛,牛头却是高高的昂起来的,大大的牛眼清澈之中暗藏孤怨,向往自由不羁,可是偏偏被困于此地,难成气候。”

停顿了一下,楚云裳接着说道:“如若只是画地为牢的话,那么也不完全是,以自由心证而言,这头青牛,说的应该就是你自己吧,并非抑郁不得志,而是气候太小,龙游浅滩,虎落平阳!”

书生脸色大变,眼中闪耀着激动之色问道,“那以你看来,这个局,该怎么破?”

“怎么破?”楚云裳沉吟一会,右手五指并拢,掌心慢慢的从画纸上滑过。

掌心覆盖之处,那吃草的青牛和幽幽青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手里的画纸,变成了一张白纸。

这一幕,书生微微一惊,旋即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楚云裳笑着解释道:“牛吃草,草吃没了,牛不想饿死的话,自然也该走了,这天大地大,又有什么地方是不可以去的。”

书生若有所思,说道:“说的不错,这天大地大,又有什么不可以去的,何必将自己局限在一个狭窄的局限内,多谢。”

书生说了这话,敛了神色,双手抱拳,对着楚云裳浅浅鞠了一躬,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不用谢,这幅画,可以卖给我吗?”楚云裳晃着手里的白纸问道。

“你要买?”书生颇感意外的问道。

楚云裳低声一笑,说道:“这幅画既然是我损坏的,自然是要买下,不过,我可没有五千两。”

书生看着她,若有所思的问道:“那你有多少银子?”

楚云裳摘下腰间的钱袋,晃动了一下,说道:“就这么点了。”

书生接过钱袋,从里面拿出一颗一两的碎银,又是将钱袋还给楚云裳,说道:“一两银子就够了。”

楚云裳笑:“一边是五千两银子,一边是一两银子,你这买卖,可真是做的不太划算。”

书生淡然一笑,气息极为淡雅,缓缓说道:“对于懂画之人来说,一两银子就够了,这幅画的成本,本也就值一两银子。”

楚云裳思索着这话,轻轻点了点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当然,如果你哪天后悔了,随时可以来找我要回剩下的银子。”

“放心,我绝对不会后悔。”书生摇头,神色极为坚定,好似那五千两银子的分量,在他的心里面,甚至都比不过一两银子的分量。

楚云裳莞尔一笑:“你果然不同,不过我要走了,希望下次有机会再见。”

书生问道:“可以认识一下吗?”

楚云裳嘿嘿一笑:“你不认识我?”见书生摇头,楚云裳接着道:“如果下次再见的话,我再告诉你。”

不等书生回应,楚云裳转身即走。

书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诧异之余,眼角闪过一片笑意。

传闻中的楚家六小姐,明月城谁人不识?

只是,她真的是那个草包六小姐吗?

这一点,让他若有所思。

这一次,他记住了她的名字;而她,却是连他的名字,都未曾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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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月亮惹的祸

天色擦黑,楚云裳刚刚进入留芳苑,珠儿就急忙忙的从里面跑了出来,抓着她的手臂着急的说道:“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都急死我了。”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楚云裳问道。

“下午的时候,皇后娘娘来过,说是要见见你,你却不在。”珠儿顽皮的吐了吐舌头说道。

“哦?”楚云裳对陈皇后没什么印象,有些奇怪陈皇后竟会亲自来宁王府找她。

“皇后娘娘有说什么吗?”想了想,楚云裳问道。

珠儿回忆了一下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依稀听皇后娘娘自言自语的时候说过,好像是皇上龙体抱恙,让你和王爷明天进宫去看看。”

“皇上病了?”楚云裳微微一愣,要是真是如此的话,陈皇后也是没必要亲自跑一趟的吧。

……

墨染尘踏着夜色进入留芳苑的时候,楚云裳正坐在秋千架上无聊的哼着歌曲,他细细的听了听,就听这歌曲的节奏极为古怪,旋律前所未听不说,就连咬字都不清晰,和时下流行的宫廷乐曲大相径庭,俗媚之极。

他走到楚云裳的背后,随手推了推绳索,使得秋千荡动起来,好奇的问道:“你在唱什么歌?”

“双截棍。”

“双……截棍?”眉头微微一皱,墨染尘很是难以理解的问道:“这不是一样兵器吗?”

楚云裳轻声一笑,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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