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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77号诡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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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熹以为,这一天就这么结束了,她下意识地选择了忽略女鬼念云。
然而当晚,亥时之后,女鬼准时地在金水流出现了。这一出现,又吓了古熹一跳。
“大人,您今日可是帮我取回我那肉身了?”
☆、第十三章
女鬼念云的诉求既不是去找赌场老板要回钱,也不是如她的老母亲所渴求的那样把钱给他们。她是想要回她的身体。
在她猝死后,她感觉到自己的魂魄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挤出了身体,这力量充满了怨念,恶意浓重得仿佛是从墨中捞上来的。
接着她便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她就发现自己飘在了半空中,而她的身体不见了。
她的身体本来是被放在家里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的,外面被草率地裹了一层草席,就等着天一亮,被抬去埋入土里。
她大惊失色,这身体不见了,还怎么入土为安?
她那会儿已经死了两三天了,从刚死的不甘,到之后的释然,觉得死了也不错,解脱了啊……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她知道她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小声在嘀咕——抛下他们,抛下他们你就能改嫁,你就能过得轻松多了。
如今,一死百了,总算是她解脱的时候了啊。
她想开了,以为自己就会这么闭上眼,彻底地陷入沉眠,自此世间之事再和她无关。
但她没想到,还没被埋下,她的身体就不见了!
但或许身体和魂魄之间本就有联系,总之,她没一会儿便感应到了自己身体的所在。但等她焦急地赶过去时,恰好便看到了那惊悚无比的一幕。
她的身体竟然自己在动!
“住手——”
她用力张大了嘴,甚至急急上前往那手上去按,但是最终她却直接穿过了身体,悬浮到了床上。
床上躺着的是卖她坠子的那神婆,神婆仰面躺着,闭目睡得深沉。
她突地瞪大了眼——虽然她感觉不到痛,但她也有一种被利器贯穿之感。紧接着,那利器穿过她,直直刺入了神婆的心脏中。
神婆身体一颤,猛地睁开眼,挣扎了一下便去了。
女鬼不知道神婆最后的那睁眼有没有看到她,神婆向来给人的感觉就是神神秘秘,念云也拿不准她能不能看到鬼魂。
但她看到了神婆眼中的神色。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想,原来这就是被杀者临死前的眼神啊……
她的身体杀了神婆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她似乎想大笑,但是发出的声音却很奇怪,笑着笑着身体便抖动了起来,就这么走了出去。
深更半夜的,神婆又是一个人住,并没有人发现神婆已死。
直到第二天。
念云虽然也恨神婆,她死后想了一通自己究竟为何会猝死,最终怀疑是神婆给的那吊坠有问题。但她也没想着要杀死神婆,她只是暗地里诅咒着神婆没好下场。
没想到……难道是自己的诅咒成真了?
她浑浑噩噩地过了几日。
她的身体在当晚杀了神婆后就自己回去,重新躺回了草席之中,直到入土都没再出事端。
但问题是,她回不去她的身体里了。
她试了好些日子,好多种方法,但不管怎么试,都回不去。
她本以为她自此以后就会这么游荡下去,但游荡过程中,她碰到了其他鬼,有几个鬼告诉她长安城中有家名叫金水流的店,这店的主人能解决她的问题。
她找到了金水流,在店外飘荡观察了几日,甚至现身吓晕了两次那里面一姑娘。那姑娘一见到她就晕倒,她心里对金水流的期待便一下子降低了。
这连鬼都怕的人,能帮她?
但她心底仍旧怀了一丝希冀,她想再次进去看看,却发现,自己怎么都近不了那姑娘的身了。
她那会儿才发现,原来那姑娘身上多了个串着无数珠子,底下挂着一枚银镜子的饰品。那东西上有一种力量,阻止着她靠近。
或许,金水流的主人真的能帮她?她心底的期待又升了升。
接下来一段时间,她去外面找其他鬼了,同他们打听金水流的事。没想到,但凡年岁大一点的鬼,不仅都知道金水流,甚至对它都很推崇。
如果有什么人间的事要处理,去找金水流的老板就对了。
这是代代传在鬼界的一句话。
于是,几经思索之后,女鬼念云便找上了金水流,找上了顾不白——从众鬼口中,她也知道了金水流如今的老板是个年约十五的小伙子,虽然他年纪小,能力却不俗,不能小觑。
于是,她收了所有的轻慢,郑重无比地向顾不白寻求帮助。
这晚,顾不白一见到她,就问:“你跟我说老实话,你生前是否想过要你的老母亲和儿子去死?”
女鬼虽然是个鬼魂状态,但鬼的模样其他和人没两样,同样是两只眼睛两双耳朵,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古熹明显从女鬼脸上看到了震惊、慌乱、掩饰等一系列情绪。她心想,不白说对了。
最终,女鬼的表情趋于平静,她低下了头,似是疲倦地说道:“大人果然厉害,直接便说中了我最隐秘的心思。”
顾不白说:“你知道我们今儿去你家,看到了什么吗?”
念云在死后,虽然也回过家,但后来烦心自己肉身的事后,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看过了。于是她摇了摇头。
“你的家人,差点被你的肉身弄死。”
顾不白的语气很淡,听在女鬼念云耳中,却不啻于惊天闷雷。
“大人你说什么……我的身体又自己动起来了?还差点伤了我娘和儿子?”
“不错,她自己挖开土,爬出来了。”这种在正常人看来毛骨悚然的事被顾不白讲得平淡稀奇,如果古熹不是亲眼看见尸体那可怖的模样,怕就以为这和吃饭睡觉一样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女鬼明显被吓住了,她哆哆嗦嗦道:“大人、大人——你可一定要帮我啊——把我的身体还给我啊——”
顾不白说:“我自然记得我答应你的事。”
下一秒,顾不白语气一冷,说:“但是你就不想知道为何你的肉身会去袭击你的家人吗?”
顾不白天生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虽然平日里看不大出。此时他语调一沉,连古熹都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女鬼更是不例外,对她来说,顾不白身上有某种能压制鬼气的东西,她打心底有点儿抵触,不敢违背。
她便问道:“为、为什么?”
“就因为你生前想过无数遍要让你的家人去死!”顾不白说,“你心底深处的怨念影响了抢走你身体的鬼,迫使她行动了起来。”
“不、不是的……”女鬼辩驳道,“我没有想过无数遍,我没有……我没有……”
她的声音在顾不白冷然的眼神中渐渐低了下去。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就是偶尔想想……”
“生活真的太苦了……太苦了啊……多个人就要多份吃食……”
女鬼说着说着,便低低啜泣了起来。
古熹想到了一个词,鬼哭狼嚎。顿时,她觉得手臂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人生真是多姿多彩,充满了“万万想不到”。她心想。放在半个月以前,她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听到鬼哭。
鬼哭的声音其实和人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鬼的身体是虚的,这一哭起来,牵动全身,就更加虚无扭曲了,看得人悚然不已。
待女鬼哭了一段时间,顾不白从旁边的布包里掏出一块黄色的吊坠,拿在手上甩了甩,开口打断了女鬼:“行了,别哭了,事情我替你处理好了,你的肉身又属于你了。”
女鬼抬头,“啊”了一声,泪眼朦胧中,看到那曾被她视若神佛的吊坠,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还想要这害人的玩意儿?”顾不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说,“这吊坠里住了一只厉鬼,就是这厉鬼害死了你,杀死了神婆,还差点儿杀死你家人,你还想要它?”
女鬼讪讪地缩回手,说:“为什么它会害死我……”
“你以为人生真的会平白暴富?或许有人能,但这人不是你。”顾不白毫不留情地说,“你的暴富是以你的阳寿为代价的,你阳寿耗尽了,自然就死了。”
古熹暗暗叹了口气,自古人心不足蛇吞象……
女鬼又“啊”了一声,双手陡然无力,眼看着像是要跌坐到地上。但她只是往后飘了飘。
“原来,一切都是我太贪心了……”女鬼喃喃说道,“我家人也是被我连累了……”
“但他们……何尝又不是连累了我……”
顾不白摇了摇头,不欲再与她多说:“事情解决了,你走吧。”
女鬼好似没听到他的话,也好似听到了,就这么飘走了,再也看不见。
“好了,”顾不白说,“咱们接下来再来解决解决这吊坠中的鬼。”
☆、第十四章
夜空中不知从哪儿飘来一朵云,恰恰飘到了月亮前面,遮挡住了本就不甚明亮的月光。后院瞬间又暗了几度。
古熹吓了一跳,只觉得更为阴嗖嗖了。她自凳子上起身,弓起背,缩起身子,蹑手蹑脚地准备回房。
然而——
“姑姑。”顾不白凉凉的声音响起,“去哪呢?”
后背投射过来的视线犹如针芒,古熹呵呵一笑,回头道:“我去个茅房。”
古熹真去了茅房。
其实古熹自己也想不清楚,为什么基本上顾不白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明明如果她不想做,她可以拒绝,她不想去哪里,可以不去。但是“挖坟”她去了,所谓的驱鬼她也照做了。还有什么开相亲小讲堂纾解姑娘们的内心,大晚上的听鬼说话……古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答应做这些事。
上完茅房后,古熹慢吞吞地回到了后院。
顾小白半闭着眼,似乎躺在躺椅上睡着了。顾不白低头把玩着手里的吊坠,长生乖巧地趴在他脚边,打着瞌睡。她带来的驴也安安静静地站着,见她看过来,脑袋小幅度地偏了偏,似乎在询问她有什么事。
亥时快过去了,除了远处悠长而不甚清晰的“天干物燥,小心烛火”外,天地间好似再没什么声音了。
古熹静悄悄地走到顾不白身边,蹲下身,喊了声“不白”,然后小声说:“吊坠的事,不如咱们明晚再解决?”
顾不白动了动,把手里的吊坠塞到她手里,说:“今日事今日毕。”
吊坠染上了顾不白的掌心温度,显得温润异常。古熹摸在手里,觉得还挺舒服。但是——
“不白,”古熹克制住惊叫,“我感觉……我感觉这里面有股力量在往我身上挤!”
“嗯。”顾不白淡淡地说,“这就对了,是吊坠里的鬼。”
古熹想把吊坠扔回给顾不白,但又不太敢,她想扔到地上,也不太敢。于是她皱着一张脸,委屈巴巴地问:“那、那我要怎么做啊?”
“把鬼从吊坠中赶出来,我教你。”顾不白说。
“赶、赶出来?”古熹犹豫着问道,“怎么赶?”
顾不白指了指后院的架子,说:“上面有四把小旗子,你把它们拿出来,分别查到四个方位,喏,那里、那里、那里和那里。”
在顾不白的指挥下,古熹把这四把小旗子分别在后院四角插上了。
古熹问:“这样就行了吗?”
“当然——”顾不白拖长了语调,说,“行了。”
莫名地,在顾不白说完之后,古熹突然觉得,手里的吊坠好像变重了,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她的手渐渐朝地上垂去——
“不白!”她叫道,“他是不是听到了我们说话啊?他是不是想压死我啊?”
“姑姑,把吊坠摔碎!”
手里吊坠的越来越重,古熹来不及思考,“啪”的一声就把吊坠摔到了地上。吊坠立时便碎成了几块。
紧接着,有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从吊坠中飘出来,飘出来,慢慢地在她面前汇成一个人形。
鬼,现身了。
顾小白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他看了那鬼一眼,说:“戾气真重。”
长生也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它全身的毛似乎都要竖起,尾巴夹在后腿中间,双眼直直地瞪着那鬼,做出了个随时攻击的姿势,不善地“汪”了几声。
连棚子里的驴——古熹看到,连驴哥也好似不安了起来,蹄子在地上刨了几下,紧盯着那鬼在棚子里转了几圈。
“啊——”
鬼突地发出了声音,低而沉,冷而阴,她浑身上下的戾气好像在这一声“啊”中往外四射开去了。
“汪汪汪——”长生猛地冲到了鬼的面前,冲她狂叫了起来。
古熹分不清自己是蹲得腿麻了,还是吓得腿软了,总之她站不起来了。她看着长生挡在她面前狂叫的模样,突然很想哭。
呜呜……长生竟然这么护着她,果然那些食物没白喂……
“长生。”顾不白突地扬高了声调,紧接着又沉了沉,“过来。”
长生又“汪”了一声,但好像被顾不白的声音安抚了,它虽然仍旧警惕着,但走回到了顾不白身边。
正在这时——
顾小白置身事外一般地躺在躺椅上,重新闭上了眼,嘴唇却一张一合,一个咒语般的内容从她嘴里倾泻而出。
古熹觉得心好像瞬间安宁了下来。
紧接着,在顾小白低柔而辽远的嗓音中,那浑身戾气的女鬼竟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她的面容渐渐清晰。
古熹震惊地发现,这女鬼竟然长得很好看!
古熹觉得自己的审美是正常的,这女鬼的容貌即使以女子的眼光来看,也是令人惊艳的。她想到了曾看过的一种红色的花,红得妖娆。
“姑娘,这里是金水流,我是顾不白。”顾不白直截了当地说,“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了神婆吗?”
“神婆……神婆!”一听到这两个字,女鬼又激动了起来,似乎是怒极,浑身扭曲了起来。
古熹吓得一颤,担心下一秒这鬼就过来杀光他们,于是紧紧捏住了胸前的八卦镜,随时准备出击。
她终于牢牢记住了顾不白先前说的话——八卦镜正面照一照可以回避四面八方一切扑街的事物,背面照一照可以驱散各种鬼怪。
但顾不白不为所动,他接道:“对,神婆,你杀了她,为什么?”
顾小白的嘴巴依旧一张一合,安抚人心的咒语好似绵绵不绝。
女鬼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又再次平静下来,说:“她害死了我。”
“这样啊,”顾不白说,“那我猜一猜,你看看我说得对不对。”
“一天,你从神婆那买了一个首饰,神婆告诉你这首饰有什么作用,我猜……和容貌有关吧?她又告诉了你怎么供养这个首饰,你按照她的方法做,果然,你变漂亮了。但是这漂亮是以你的阳寿为代价的,于是阳寿耗尽了,你死了。你怨恨神婆,怨恨她让你死了,于是你想杀了她。但是你被困在首饰里出不去,怨恨逐渐加重,直到第二个人被骗,你的怨恨太大了,竟然在她死后冲出了首饰,占据了那人的身体。你如愿以偿地杀死了神婆。那首饰就是这个吊坠——我说得对吗?”
顾不白指了指地上碎成几块的吊坠,眼前的女鬼在他说完这一番话后,反倒完全平静了下来。
古熹心想,不白又猜对了……
良久后,女鬼才开口说道:“不错,我怨恨她骗了我,没告诉我变漂亮是以生命为代价的。我是喜欢那个男的,我是想让自己便漂亮好让他注意到我。戴了吊坠后,我成功了,他果然注意到了我,也喜欢上了我,我很开心,开心得要疯了。但是没过几天,我就突然死了,死了啊……”
女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嘲道:“死了我要这么好看的容貌有什么用?我看到在我死后没多久,他就娶了另一名女子,那女的没我漂亮啊……早知道这样,我又为什么要变漂亮……我恨神婆不告诉我真相,我恨她要了我的命……本来该是我嫁给他啊!”
古熹忍不住替神婆辩解道:“或许神婆也不知道这吊坠会要你的命……”
“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卖的东西她能不知道?!”女鬼大吼道,“要不是她,我怎么会死!要不是她,我现在早就嫁给他了!都是她害了我啊!”
顾不白摇了摇头:“因果循环,神婆卖这些害人的东西,自有报应等着她。你杀了她,也自有报应等着你。”
说罢,顾不白从怀里掏出一张手掌大小的长方形纸,纸上有奇怪的符号。只见他喃喃念了几句什么,便把纸往这女鬼身上送去——
“啊——”
女鬼好似痛苦地大叫了一声,但紧接着又快速平静了下来,身上的戾气散去,神色安详。
“姑姑,这是超度。”顾不白说,“让她怨气散了,去投胎吧。”
古熹“哦”了一声,静静地听着顾小白安抚人心的声音,长生也再次趴回了地上。
忙活了一晚上,先后解决了两个女鬼的事,顾不白累了。但是古熹还有一肚子疑问。
“小白,你刚才念的什么啊?”
顾小白:“那是唱好吗?我是唱出来的,姑姑,那是不动佛心咒。”
古熹:“哦哦,那我是不是也要学学……”
顾不白接道:“学,姑姑勤奋地都学起来。”
古熹:“……”
古熹问:“为什么要插上旗子啊,那旗子有什么作用啊?”
顾不白说:“那些旗子被我施了法,插上后就形成了一个结界,能让鬼出来。”
古熹又“哦”了一声。
顾不白打了个哈欠,问她:“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白,”古熹想了想,说道,“明天你再跟我讲吊坠的事,好吗?”
“嗯。”顾不白说,“等我教会了你,以后这种事你来。”
古熹:“……”
顾小白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经过古熹身边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姑姑,任重而道远啊。”
古熹弱弱地问:“我能拒绝吗……”
顾不白:“姑姑,我早看出来了,你内心其实跃跃欲试的。”
☆、第十五章
古熹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间,她听到“咣当”一声,直接被吓醒了。
她腾地一下坐起,揪紧了胸前的被子,佯装镇定地喊道:“谁?”
莫不是有贼……
“姑娘……”
一个缥缈的人影在她三丈远飘着,竟是昨晚从吊坠里出来的女鬼!
女鬼被顾不白恢复了神智,开导了内心,本已离去,没想到又回来了?
古熹看了眼窗外,这才寅时吧?天还没亮。
古熹小心地瞅了她一眼,问:“你还有什么事么?”
女鬼说:“我要去投胎了,临走前想起一件事,特来告诉你们。”
古熹等了等,没等到她继续说,便问:“什么事?”
女鬼这才说道:“原先在吊坠里的鬼,当初因为怨气积累得极大,然后冲破了吊坠的禁锢,冲出了吊坠,但是吊坠不放过他,他就和吊坠斗起了法。那会儿我刚好经过,吊坠见我更好控制,就把我吸了进去。我本来以为他出去逍遥得不知去了哪,谁知刚刚发现,他附身到了一个人身上。”
古熹心说,那吊坠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啊居然要吸鬼进去……
女鬼又不继续说了,古熹只好问道:“什么人?”
女鬼说:“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不过我看他进了熹王府。”
熹……王……府……
古熹脑海中顿时出现一个男子说“姑娘你的番薯真香”的画面,顾不白和顾小白都说那男子是熹王吕清让,还说那日的熹王不像熹王。
不是吧?
古熹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我投胎去了,有缘再见。”女鬼飘了出去,从古熹面前消失了。
古熹却是没了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
怎么办呀,不会真是熹王被鬼附身了吧?
要不要告诉不白,让他去帮帮熹王啊?
可是不白那么不待见吕姓之人……
咦,不对,为什么女鬼不去告诉不白,反而来告诉自己?
满肚子疑问中,古熹迷迷糊糊地翻来覆去到了天亮。
古熹焦灼地等了半天,总算等到顾不白和顾小白起床了,便忙把凌晨女鬼告诉她的事告诉了他们。
顾不白听完后打了个哈欠,“哦”了一声。
古熹:“你不说点别的吗?”
顾不白瞥了她一眼,咬了一口手里的早饭,说:“哦,包子的馅不够味儿。”
古熹:“……”
顾小白被逗笑,吃完包子后拍了拍手,说:“姑姑,包子馅真的不够入味。至于附身在熹王身上的鬼,说句实话,姑姑,尽管知道了附身在熹王身上的鬼来自哪里,可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且不说哥哥不会善心泛滥去主动帮忙,就算熹王过来寻求帮助了,哥哥也不一定会帮这忙。”
古熹着急道:“这我知道,可是万一吊坠中原先的那鬼也是个厉鬼呢?熹王被厉鬼控制去伤害了别人呢?”
见识到了附身在念云肉身上的鬼后,她不得不这么想。
“不会。”顾不白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早饭,而后说,“就我们昨日见到的熹王来看,附身在他身上的鬼没什么恶意,最多……性格大约有些奇葩。”
顾不白吃饱了心情还不错,便主动把昨晚古熹想知道的告诉了她:“那枚吊坠之所以有帮人实现愿望的功效,是因为它本身就是个邪物。这邪物大约存在了上百年,佩戴在各种人的身上,有了些微神智,但这神智又不全,只能借由鬼身,靠吸取人的寿命存活,于是它便借由帮人们实现愿望来夺取。它确实有这么些不入流的小本事,人性贪婪,它夺取得很成功。”
说到这里,顾不白停了下来,隔空弹了弹古熹的脑门,说:“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不用我多说了吧?”
古熹回想着这两天从女鬼们口中得知的事儿,叹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顾小白插嘴道:“女鬼念云的老母亲也是一言难尽,我估摸着平时她大约时常在念云面前叨唠着没钱,差点酿成了另一桩悲剧。”
顾小白说的是那一老一少差点被厉鬼上身的念云尸体弄死的事。古熹深以为然地点了下头。
“对了,”古熹突然说道,“为什么那鬼会进来我房间告诉我,而不是去告诉你啊,不白?”
顾不白神秘一笑:“不告诉你。”
古熹:“……”
顾小白捂嘴笑:“姑姑还是别问了。”
古熹不死心地继续问:“为什么?”
顾小白把手指往在院子里玩耍的驴哥和长生一指,问:“姑姑,你知道他们俩为什么这么开心吗?”
古熹蹙眉想了想,说:“因为他们投缘?”
“不,”顾小白铿锵有力地说,“因为他们无知。”
古熹:“……”
古熹终是不知道为什么鬼没去找顾不白,反而来找了自己。
早饭后,顾小白履行承诺,带着古熹出去了解长安的教学收费市价了。
顾不白说:“长生和阿驴在家呆久了会闷。”于是便把他们俩也带上了。
顾小白带着古熹穿过了朱雀大街,来到了其东面的一条街上。古熹愕然发现,这条街上竟全是学习、授课的店铺。
学习的内容五花八门,什么“花花世界”、“一夜成就飞毛腿”、“三拳五掌”、“烧饼秘籍”、“猪蹄世家”、“手上功夫”……古熹看得可谓是目瞪口呆。
顾小白看也没看具体店名,便直接带古熹进了最近的一家,张口就问:“老板,你这怎么收费的?”
老板在柜台上拨弄着一盆不知道是什么的白花,闻言头也不抬地说:“一天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一百文,最少七天起。”
古熹目瞪口呆:“老板你这教授什么的,这么贵?”
“嫌贵?”老板抬头看了古熹一眼,“小姑娘,一看你这穿着就知道你平日里没种花。”
古熹:“……瞎说,我种过花的。”
古熹心想,自己以前确实给姑姑家的花草浇过水呀。
老板脑袋又低了下去,埋头细心地给这盆花剪去开败的花。
“来我这上课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们,姑娘,别怪我说话直接,您这衣服质地,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料子。我这店开了十几年了,真正会来上课的人穿什么衣服我一眼就能认出的。”
古熹不服气:“我穿什么料子的衣服和我种不种花有什么关系?”
老板:“有闲情逸致的小姐们才会精心打理花草,一般人家啊,基本都没这个闲情和兴致的,更重要的是舍不得花这个钱。姑娘,照顾花草也要花精力和时间的。每种花草的习性都不一样,想要种得好,就得掌握它的习性啊。”
古熹不太能理解长安姑娘把大把钱花在学习如何种花上,正如现在她不太能理解为什么长生看到一家店就走不动了。
“怎么了这是?”古熹奇怪地往店里瞅,发现这像是一家饭店,但又不太像。
说像是因为从这店里飘出很香的味道,香得刚吃过饭的三人都咽了咽口水。
顾小白喝止住长生,说:“这是一家教你做狗食的店。”
古熹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教你做什么?”
“狗食,狗吃的食物。”顾小白说,“他们也卖狗食。”
古熹从来没听说过狗吃的东西还得专门做,不禁问道:“有何不同?”
“我也不是很懂。”顾小白说,“那都是有钱人家的花样,我们这么穷,买不起。”
“没错,有钱了我肯定先买个房。”顾不白说,“走了走了——长生,说你呢,再不走我让驴哥踢你一脚啊。”
看来顾不白平日里在长生心中树立了十分威严的形象,这么声音一沉地说了之后,长生就耷拉下耳朵,从卖狗食的店门口离开了。
顾不白带着古熹问了几家店的收费,古熹听完后三观受到了冲击,也不觉得顾不白的定价贵了。
从这条使姑姑三观受到冲击的街道离开后,一个书生打扮的青衫男子走入了那卖狗食的店。
“小二,来两份,老味道。”
“好嘞,高状元您稍等。”
不一会儿,青衫男子便抱了两袋狗食,出来了。
刚出来,他就差点撞到了一人。
“王爷!”他一惊,忙行了一个礼。
熹王低头斜了他一眼,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哼”,走进了他身后的狗食店。
高状元回头,对着熹王的背影眯了眯眼,一甩袖子,离开了。
古熹三人自是不知道他们离开后发生的事。
既然出来了,而距离下午上课又还早,古熹便提议再逛逛。
于是,一行三人一狗一驴,继续在街上瞎逛着,看到哪里好玩便去哪里。
长安城中不少贵族小姐公子出门会带狗,却很少带驴这种相比而言比较高大的动物,于是,他们这一行人,便分外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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