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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倾天之妖妃好甜-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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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并未善罢甘休,将火折子随意地扔至地上,使得密室中顷刻燃起熊熊烈火。
水火本就难以相融,不过几个回合,我就败下阵来,现出原身,重摔于他脚边。
他本欲抬脚重踹我的腹部,但不知为何,突然收回了脚,转而将我拎至跟前,深嗅着我身上的气息,“哪里来的血腥气?”
许是彻夜未眠,我身体本身不太舒服,这会子被他来回暴摔,肚子剧痛难忍。
神君十分粗暴地翻转着我的身体,察觉到我衣摆上的点点血迹,终是放过了我。
他颓然地松开我,消去了一室的火光,冷睨着咬牙忍痛的我,“明知道你在用苦肉计,本座还是愿意被你骗。你说,本座是不是很贱?”
除了对容忌,我怎会对其他人用苦肉计?
今日,只是十分凑巧地赶上了葵水之日,而后又极其悲惨地被神君摔个半死,尚未根治的顽疾再发,一时间疼痛难以支持,仅此而已。
“脸色白得跟死人一般,晦气!”神君摔袖而去。
我如释重负,身体轻飘飘地向后一仰,倒在冰凉刺骨的石砖上,睁着猩红涩然的眼如同浅水的鱼,任由疼痛侵蚀着我的意志。
在地上躺了大半日,迷迷糊糊间,有两位宫娥悄然进了密室。她们将我轻扶上榻,又替我换上干净的衣物,细心地擦拭着我额上的冷汗,动作及其轻柔。
“多谢二位姑娘。”我翕动着双唇,轻声说道。
差不多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除了神君,我再未见过其他人。而今,眼前忽而冒出两位娇俏宫娥,我才觉得自己尚还存活于世。
“是神君吩咐我们前来伺候姑娘更衣的,姑娘不必客气。”宫娥一边答着,一边利索地替我盖上被褥。
两位宫娥前脚刚踏出密室,神君又风风火火地闯入其中。
他坐于榻前,手中端着一碗黑糊糊的东西,冷声道,“起来,喝了。”
我闭眸假寐,一点也不想理会他。
“你确实手段了得,动不动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害得本座心口痛如刀绞。”
神君一手揪着我的前襟迫使我半坐起身,本想直接动手灌药,无意间触及我稍显涣散的双眼,再度发怒,“怎么,不想活了?不想活也得活着。除非,有朝一日,本座厌倦了你。”
他随手摘下银狐面具,大口喝药,而后强行以嘴渡药。
这种感觉,让我倍感耻辱。最要命的是,我无力推拒,只得紧闭双眸,权当自己肉身已死。
我口中的苦味久久未能散去,时时刻刻提醒着我,神君是如何灌药,又是如何以灌药为由上下其手。
第686章 意外小产的真相
“试着接受本座,可以么?”
神君将药碗随手一扔,双手捧着我的脸,深情款款地说道。
这叫我如何接受?
最不能勉强的就是感情,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着我,使得我这一个多月以来,如同行尸走肉般存活于世,没有未来,没有希望,毫无生机。
神君并不知我旧疾缠身,故而将我的无力推拒当成了半推半就。他稍显欣喜地将我拥入怀中,力道之大足以将我酸痛不已的身体拦腰折断。
我费劲地抬起手,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手中冰刀往他后颈处捅去。
神君身体一僵,倒吸一口凉气,“你很恨我?”
“是。”
我毫不犹豫地答着,结果再度被他摔在榻上,手中冰刀应声落地,正如我此时此刻的状态,“破碎”得不成样子。
“只要你能时时刻刻记着本座,爱也好,恨也罢,又有什么重要的?”神君拾起被他扔至一隅的银狐面具,落荒而逃。
待密室石门再度关上,我缓缓睁开眼,淡淡扫了一眼蜿蜒一路的血迹。
方才那一刀,我近乎用尽全身气力,虽不致命,但他若想短时间内止住汩汩而出的鲜血,怕是有些难度。
被困密室孤立无援,容忌人间蒸发不知所踪。这时候,我只得寄希望于深夜时分沉敛温柔的神君,能循着血迹一路找来中和殿密室。
又昏睡了大半日,我总算是恢复了些,药性渐起,不再腹痛难忍。
黎明转眼将至,神君还未出现,我心里愈发忐忑。
白日里的神君愈发失控。昨儿个他尚且还能自持,但再这么继续下去,谁也说不准他何时会狂性大发。因而,只有早些逃离他的魔爪,我高高悬起的心才能踏实落地。
吱呀——
密室的门终于在鸡鸣破晓前被打开。
一身银色狂蟒锦袍的神君疾步向我走来,他二话不说,把我揽入怀中,直接将我带出了密室。
“这一个多月,委屈你了。”神君沉声说道,转而将手掌般大小的温热熏炉放至我怀中。
我抬眸仰望着天幕上的稀疏星点,大口呼吸着密室外的新鲜空气,心中阴霾去了大半。
神君将我带离了中和殿,转而把我藏身于禅房之中。
他看了眼愈发亮堂的天幕,审慎言之,“你且安心呆在禅房之中,今日酉时一到,我就带你闯出古战场。”
我颇为感激地点了点头,向他道了声谢。
神君闻言,颇为歉疚地说道,“你大可不必言谢。归根结底,这些错误确确实实是我亲手所酿。”
“何意?”
“个把月前,我急于求成,企图将灵血石中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神力引至自身身上,不料却被灵血石中怨念邪气反噬。日出之后,怨念邪气加重,我渐渐不得自控。只有等日落之后,怨念邪气被弱化,我才得以保持清醒。说到底,让你频频受伤之人,是我。”神君情绪尤为低落,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
这番话,白日里暴躁易怒的神君也曾说过。因而,此刻的我更是对他所言深信不疑。
只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日乃万物之源,照理说一切邪祟在日照之下,均会无处遁形。但为何灵血石中的怨念邪气,偏偏不惧日照,反倒在深夜阴气最为昌盛之时衰败?
不等我询问出声,神君又一次看透了我的心思,耐心解答道,“灵血石本应善缘而生,阳气颇盛,因而灵血石中的怨念邪气与其他邪祟之物恰恰相反,喜阳惧阴,特立独行。”
我古怪地看着他,出言询问道,“你是不是会读心术?怎么每回都能准确无误地探知我心中所想?”
神君再度看了眼天色,直接忽略了我的询问,笃定地说道,“仅需一天,我就能彻底控制住白日里暴躁易怒的邪化意识。所以,最后一天你务必保护好自己。万万不得擅自走出禅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点了点头,一想到神君暴躁易怒的邪化意识很快就会消失,堵在心口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当烫金色的熹光透过禅房薄薄的窗纸,洋洋洒洒铺陈一地,屋外阵阵仓促的脚步声突兀的打破了禅房中短暂的安宁。
“不好了,神君宠姬连夜溜走!神君大发雷霆,中和殿里当值宫娥全部遭了殃,已被神君收监至暗无天日的水牢之中。”
“神君本就喜怒无常,他定容忍不了宠姬叛逃。这回,恐怕不止中和殿,整个极乐门都要遭殃。”
“可不是!神君已下令封闭各个宫门,天黑之前若未找到宠姬,整个极乐门都得跟着陪葬!”
。。。。。。。。。
屋外,几乎人人都在盛传“神君宠姬连夜出逃”一事。
我立于窗口,静静地聆听着外头甚嚣尘上的议论声,心下愈发纠结。
若神君当真屠戮了极乐门,我的良心定会久久不安。可我要是就这么闯出去,必死无疑。
我惶惶不安地在屋中来回踱步,时不时地看向窗外的天色,既希望夜幕快些临近,又担忧神君会在天黑之前,斩杀无辜。
待神君搜查完大大小小的宫殿,耐性耗尽,竟拖行着华清入了偌大的禅房。
华清惊魂未定,低声讨饶,“神君饶命,小的确实不知且歌姑娘的去向。”
神君置若罔闻,环顾着四周,气势熏灼,“本座数到三,再不出来,华清必将身首异处。”
他竟拿华清的性命威胁我!
透过薄薄的窗纸,我局促不安地看着大厅中单手扼住华清脖颈的神君,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
“放开她。”
我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出,朝大厅中勃然大怒的神君走去。
神君闻声,一把将华清摔至一旁,三步并作两步朝我奔来,欣喜地将我拥入怀中,“本座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闹够了没?”
“别跟本座生气,好么?昨日,本座被怒火蒙了眼,一时没控制住情绪。从今往后,本座保证绝不越雷池半步,如何?”神君一改往日的蛮不讲理,将姿态放至极低,显得有些卑微。
“放手吧。爱不可强求。”
我如是说着,手心冰刀再度往他脖颈上捅去,一刀接连一刀。
“不放。除非,你捅死本座。”神君偏执说道,他全然不顾脖颈上的刀伤,依旧紧紧地搂着我。
眼角余光扫过神君覆着银狐面具的脸颊,惊觉他的双眸须臾间由黑转红,隐隐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我深怕神君的意识被我这接二连三的捅刀行为彻底激怒,张皇松开冰刀,以水式心法第一式水波无痕顿隐身形,趁他些微晃神之际速速逃离他的禁锢,急急往禅房外奔去。
待我行至最后一处古战场之际,身体愈发臃肿的肉肉微眯着蓝绿色的眼眸,将我往极乐宫中引,“北璃王,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满打满算四十九日。不出意外,只要你闯过极乐宫,今日就能走出第四关古战场。”肉肉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眼神不甚友好,语气亦十分生冷。
今日,竟是第四十九日了。
我惶惑地抬眸看着极乐宫门楣上的鎏金匾额,心中萌生出一丝希冀。容忌说过,若是一切顺利,极有可能于今日归来。
“北璃王,请吧。”肉肉指了指极乐宫后院中的落地铜镜,继而说道,“最后一个关卡,对你而言毫无难度。心镜所示,全是过往真实发生之事。北璃王堂堂正正,定不会为心镜所扰。”
话音一落,肉肉敏捷跃上屋檐,换了一个姿势卧于琉璃瓦上,强撑着时不时耷拉而下的眼皮,昏昏欲睡。
我收回视线,行至心镜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心镜中的自己。
正当此时,神君亦匆匆赶来,不管不顾地牵着我的手,异常凝重地说道,“心镜看似毫无杀伤力,事实上极为危险。稍有差池,邪祟侵体,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知道危险,你还不速速离去?”我无语地看向他,巴不得他即刻消失在我眼前。
神君牵着我的手又紧了几分,“正是因为危险,本座更加不能在此刻丢下你。”
我懒得理会他,甩开他的手,全神贯注地盯着心镜。
心镜和造梦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镜面所示皆为过往发生之事。
镜中浮云散去,我同身着龙袍的祁汜坐于熏香袅袅的屋中,促膝长谈。他将鎏金翡翠暖炉递给了我,轻声询问着我可有后悔舍容亲王而去嫁他为后。
奇怪,心镜之中怎么会是浮生一梦里的场景?
我犹记得浮生一梦之中,祁汜舍身将容忌从天弋、且舞手中救出,身负重伤。我因愧疚,终是决定同容忌断却前缘,嫁予祁汜。不过,祁汜很快就决定放手成全我和容忌。
可心镜里,我却看到了自己在祁汜屋中晕厥之后的场景。
澄净的镜面中,我将鎏金翡翠暖炉还给了祁汜,祁汜单手捂着心口质问着我,“连朕的心,你都弃之如敝履么?”
他居高临下,刀锋般冷漠的眼神里带着些微愠怒,仿若要将我拆骨入腹。
许是屋内熏香过于沉闷,我双眼一黑,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我原以为自己晕厥之后什么事都未曾发生,万万没料到,我晕厥之后所发生之事,却叫我无法承受。
心镜中,祁汜将晕厥之后的我放至榻上,而后他也跟着上了榻。
幔帐缥缈,全然遮掩不住幔帐里头的光景。
我定定地盯着心镜,泪水夺眶而出。
我原以为,我和祁汜之间清清白白,从未料到,祁汜竟趁我晕厥之际,将不该做的统统做了。
一时间,我脑袋里一片空白。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近乎癫狂,痴痴低语。
身侧,神君亦死死地盯着心镜,瞳仁已彻底变成赤红色。
我发了疯地以轩辕剑劈砍着镜面,但镜面平滑规整,丝毫不受轩辕剑的胁迫。
“你相信我,不是真的。我和祁汜清清白白,心镜为何非要扭曲事实?”我无助至极,抓着神君的胳膊将他视为了救命稻草,可惜他并不是我的救赎。
神君愤然甩开我的手,指着镜中场景质问着我,“你敢说那些事从未发生?心镜比你干净,不会扯谎。”
我怔怔地盯着心镜,此刻镜中场景已移至东临幻境中那片密林。
夜色沉沉,容忌横卧在坟丘前,喝得酩酊大醉。他嘴不言说,心下却委实不舍我与他尚未出世却意外小产的孩子。
画面一转,容忌身后,祁汜手中握着一个小巧的拨浪鼓,猩红着眼,泪如雨下。
那晚,我确确实实在密林中撞见过祁汜,也确实亲眼见拨浪鼓从他袖中滑落。
只是当时,我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细节。
现在一想,我惊觉自己从头至尾就是一场笑话。原来,我意外小产的孩子,竟是祁汜的。
上天真会开玩笑,不遗余力地在我心口捅着刀。
第687章 本座若非要管呢
我六神无主,蹲在地上将头埋于双膝间,始终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然而,心镜中不断地闪现自我与祁汜相识以来所有嬉笑打骂的场景,那么真实,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许是镜中祁汜的笑声太过刺耳,神君血红了双眼,开始疯狂地用身躯撞击着心镜。
心镜岂是那么好破碎的?心魔未除,心镜永不会被焚毁。
神君撞累了,颓然靠在心镜上,赤红的眼眸冷睨着我,“亏本座将你视若珍宝,不舍得动你一下。想不到,你如此不知羞耻!”
“我不是。”我双手捂着耳朵,疼痛欲裂。
“本座将所有耐性给了你,原以为你总有一日会忘记心中那个人。不成想,除却他,你心里还装过其他人。身体就更不用说了,看着挺干净,实际上还不是谁都可以?”神君抬脚向我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我,口中所言宛若一把利刃,将我推向更为无助的境界。
我敛着眸中的泪光,再受不得神君的冷嘲热讽,明明我也是受害者,为何总以犀利的话语伤害我?
“闭嘴吧!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我抬眸,一把将身前的神君推开,歇斯底里道。
“你的事,本座若非要管呢?”神君蹲下身,狠掐着我的下颌,冷笑道,“在一个正常男人面前蹲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你确定这一次不是在欲擒故纵?看看你镜子中的媚样,不是很会迎合人?”
神君指了指镜中循环往复的画面,怒不可遏,将我重重按至地上。
我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奋力挣扎着,“放开,你不能这么对我!”
“那本座该如何对你?你值得本座掏心掏肺么?你不值得。”此时的神君亦处于完全失控状态,他猩红的眼里不留丝毫情愫。
曾无数次助我逢凶化吉的乾坤之力这一回失了效用,被神君锁得死死的。
叶修说过,离开了容忌,我什么也不是。之前,我很不服气,总觉自己不需要依靠任何人,都能脚踏实地,登上虚**之巅。
而今,我总算是明白了,离开容忌,我和曾沦于妖娆酒楼卖笑的且舞并无本质区别。
眼角余光是心镜中变本加厉的祁汜,瞳仁中是彻底走火入魔胡作非为的神君。
我这一生算是毁了。拜他们所赐,毁得连幻想都荡然无存。
神君餍足,失控的情绪再度被拉了回来,赤红的瞳仁随着渐渐东沉的日头色泽渐深。
他看着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我,开口道,“前尘往事本座不想去追究,就翻篇罢。”
“如何翻篇?我身上的污浊怎么洗?”我神情涣散,突然觉得活着一点意思也没有。
“本座替你洗。你也不必装出一副活不下去的样子,既然可以接受祁汜那样对你,为何接受不了本座?”神君试图将衣衫不整,血迹斑驳的我揽入怀中。
他说得很难听,但确也是事实,不是么?
反正都脏得不能再脏。祁汜也好,他也罢,多一次少一次确实没区别。
活到这份上,确实没意思了。
我以手心冰刀划开了手腕,任由殷红的鲜血汩汩而出。
“你疯了!”神君按着我血流不止的手腕,显得慌乱不已。
“冷夜,你能不能别这么残忍?既亲自断了我的生路,为何还不让我去死。”
之前,不论是遇上何事,我都不会轻易求死。
但是现在,我实在支撑不住了。
活着备受煎熬,身心俱疲。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神君小声辩驳着,“本座不叫冷夜。虽然本座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但绝不是这个名儿。”
脑海中,黑盒子不住地宽慰着我,“宿主,想开点。事已至此,更需要振作。若是轻易死去,岂不是便宜了这些臭男人?”
听到黑盒子的声音,我再次泪如泉涌。
“你本就是凰神凤主,不涅槃何以扶摇直上?”黑盒子叹了一口气,继而说道,“东临王若是知道你这样自暴自弃,定然比你还要痛苦。为了他,你也该好好活下去。”
正当此时,祁汜亦风风火火地闯入极乐宫中。
他一来,极乐宫的心镜中,满是我被神君胁迫的画面。
他气急败坏,同神君扭打作一团,“猪狗不如的东西!你想害死她吗?”
神君亦不遑多让,反唇相讥,“祁王又比本座**多少?”
他们打得不可开交,我倒在地上,一颗心彻底凉透。
我再度划开手腕,任由腕上鲜血喷涌而出,任由自己被心底的阴霾彻底吞没。
无意间,我眼角余光触及琉璃瓦上正好整以暇地盯着我的肉肉,瞬间想明白了许多事。
它那么嫉恨我,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护送着我闯出古战场?之所以一直没有出手,是它早就得知了心镜的凶险,并料到我无法抵御住心魔的侵袭吧!
肉肉森然笑着,蓝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得意。
我心中怒意升腾,丹田处乾坤之力躁动不已,灼热地几近将我焚烧殆尽。
但我心中的寒意亦不断地侵占着我的四肢百骸,不断放大着我身体上的疼痛。
内冷外热双重夹击之下,乾坤之力化作一只七彩霓凰耀世而出。
我抬头凝望着斡旋于头顶上的七彩霓凰,一种似曾相识之感袭上心头。当初对阵柳苏苏之际,这只七彩霓凰亦出现过一次。
凤戾长鸣,久久萦绕在血红天幕之上。
正打得不可开交的祁汜和神君纷纷抬眸,惊愕地盯着斡旋在我头顶上方的七彩霓凰。
“凤主,是时候觉醒了。”七彩霓凰俯冲而下,将我埋于它的羽翼中。
下一瞬,它散作七彩光幕,一股脑涌入我丹田之中。
脑海中,黑盒子大喜过望,“宿主,这只老凤凰将乾坤之力的无限潜能尽数激发了!凰神凤主,万神之主,可御万兽,与天同寿。”
祁汜面上显露一丝欣喜,“歌儿,你至无我境界了!”
我缓步朝他走去,一手扼住他的脖颈,面无表情地说道,“祁汜,你对得起我的信任?”
第688章 神君是他
“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祁汜重咳不止,他说了些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清。
五指猛然收紧,祁汜两眼一翻岿然倒地。
我继而冷眼看向神君,轩辕剑毫不犹豫地贯穿他的心口。
神君与祁汜一样,不躲不闪,杵在我身前任我打骂发泄。
“歌儿,我可以叫你一声歌儿吗?”神君双手握着轩辕剑剑刃,稍一用力,将剑身往自己心口送着。
“你不配。”
神君尽显颓唐,“对不起,我爱你。”
因为爱,所以伤害?
因为爱,所以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冷嘲热讽,强行占有?
真是倒了血霉,竟惹出这么一堆烂桃花。
我将深埋于他心口处的轩辕剑抽出,继而朝他命门处劈砍而去。
正当此时,华清心急火燎地闯入极乐宫,她双手死死地缠着我的胳膊,不让我对神君下手。
“且歌姑娘,别冲动。神君若就此亡故,他身上的怨念将随风四散,祸害人间,”华清稍作喘息,继而指了指极乐宫中硕大的落地铜镜,“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守关者,迅速了结他的性命。守关者一死,心镜幻灭,心中魔性方能淡去。”
原是如此。
我虽疑惑华清为何懂得这么多,但眼下情况紧急,亦没多问。
冷睨着琉璃瓦上惊愕不已的肉肉,我几近是不费吹灰之力就瞬移至它边上。
此刻的它,依旧惶惑地摇着头,青紫的舌头一收一吐,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你为何是凰神凤主?”
这个问题我亦无法回答。
我明明是水神之女,照理说,和凰神凤主应该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但事实就是如此玄妙,水神与幻境仙灵所出,竟成了凰神凤主。
因为恐惧,肉肉浑身颤抖得厉害,横肉堆垛的身体如棉絮般柔软。
我一手将它拎至身前,一手掏出它的心,吃吃笑道,“果真是黑的。”
“疯女人!你自己被心魔所控,何必迁怒于我?”肉肉虚弱至极,再无气力张牙舞爪。
我将肉肉的心塞入它嘴中,冷冷说道,“这么纯净洁白的皮毛下,居然长了颗黑心。吃了吧,记得细嚼慢咽。”
肉肉撇过毛茸茸的脑袋,不敢直视自己的黑心,“你干脆直接杀了我!”
“吃!吃了黑心,我就放你一马。”
肉肉闻言,眼眸中又燃起生的希望,双手捧着自己的黑心大快朵颐。
待它吃完,轻声细语地向我讨着饶,“现在,可以放我一条生路了么?”
“你以为,你还有生路?”我反问着它,徒手将它撕成了两半。
我所谓的放它一马,只是给它一个干脆的了断而已。
作为守关者的肉肉毙命,古战场就此坍塌。
我立于屋檐上,亲眼看着渐沉的天幕破碎成渣,亦缓缓地闭上了眼眸。
这一辈子,能得一人心,足矣。
身体已经肮脏到了极致,那就随着这藏污纳垢的极乐宫,一并毁灭吧。
“且歌姑娘,快走。再不走,极乐宫就要塌了!”华清将被我扔至一隅的不竭神力重新交至我手中,硬是以蛮力将我推送出了古战场。
那一瞬间,华清力道极大,以排山倒海之势徒手将我抛出古战场,锋芒毕露令人无法逼视。
我眯了眯眸,忽而忆起水灵珠中百里秋笙所言。
百里秋笙说过,华清山上不出世的华清道长擅卜卦,曾算出且舞有逆凤的命格。
华清,华清山,华清道长。。。。。。
我原以为华清山上那位不出世的得道仙人是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没想到她原身竟是一位灵气逼人的少女。
被推送出古战场后,我不偏不倚地落入桃花涧中。
溪水冰冷刺骨,我却浑然未觉,任由湍急的溪流裹挟着泥沙,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我的身体。
淡雅如雾的水光中,故是独坐溪边,聚精会神地盯着溪涧中的游鱼,熟稔地以手中三叉戟捕捉着游鱼。
他莹白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干净纯澈,纤尘不染。
他那双水晶般透亮的眼眸,清澈见底,一眼万年。
故是还是那么干净,真是令人羡慕。
他揉了揉眼,恰巧看到溪中随波逐流的我,连连起身,毫不犹豫地淌过冰凉的河水,朝我而来。
“珍珠,你怎么了?”故是捞起水中狼狈不堪的我,柔声询问道。
“没事。”
故是凝眸,“谁欺负你了?”
“故是,我心里乱得很,让我一个人静静,可以么?”我急于将自己藏匿在溪水之中,这样即便放声大哭也不会有人发现。
他坚决地摇了摇头,“身体在水中都泡皱了,快些上岸。”
故是连连褪下他浅色薄纱外罩,轻披在我肩上,心疼至极地说道,“我的珍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委屈么?确实委屈。
但在别人眼中,我所经历的,根本不算什么。
我不过是失了身,却因机缘际会阴差阳错地成了凰神凤主,这等殊荣傍身,有何资格谈委屈?
“珍珠又瘦了,轻飘飘跟云霞一般!”故是喃喃自语道,“莫急。随我上岸,我清炖河蚌给你补补身体,保证将你养得珠圆玉润白白胖胖。”
听到“云霞”二字,我的心隐隐抽痛。
原本打算去东临看看容忌是否平安归来,但想到他严重的洁癖,再没勇气去找他。
我兀自躲在桃花涧便的黢黑洞穴中,任由故
故是如何安抚,都不肯踏出洞穴一步。
不多时,一阵劲风拂过面颊,身着一身银色狂蟒锦袍的神君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我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冷声道,“找死?”
他蹲下身,缓缓摘下银狐面具。
这一回,面具下再不是冷夜那张脸,取而代之的,是容忌俊美无俦的脸。
我所有坚强在触及他琥珀色的眼眸中,全然俱灭。
“容忌,你去哪了?”
我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意,紧张局促,不愿让他得知我在极乐宫中所经历的一切。
第689章 追妻火葬场
容忌将我搂入怀中,越搂越紧。
我不自觉地瑟缩着身体,害怕他察觉我身上残留着其他人的气息,想要挣开他,却又不舍离开他温暖的臂弯。
“歌儿,我犯了一个弥天大错,不知怎么弥补。”容忌深吸了一口气,低醇的声音透着丝丝落寞。
沉默片刻,他稍稍松开了我,刚伸手欲擦拭我脸上的泪痕,我下意识地往后躲着,脑海中满满的都是神君暴戾残忍凌虐我的画面。
他看出了我的局促,眸中愧疚之色更显。
我怔怔地瞅着他,从他狭长的眼眸,再到他紧抿的薄唇,再往下是神君贯穿的银色狂蟒锦袍。心中的弦,突然崩断。
“这四十九天,你从未离去?”我眸色骤冷,突然觉得他这张俊美无俦的脸和银狐面具一样令人作呕。
容忌微微颔首,欲言又止。
“所以,泼我茶水的是你,将我当做人形烛台的是你,把我推下观星台的是你,将我摔得半死的是你,口口声声嫌我脏的是你,强占我的也是你?”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受伤的是自己,刚刚还在担心他能不能接受我被他人强占。什么时候,我卑微到这种地步了?
“是我不好。”容忌被我质问得一句话也答不上来,过了许久才憋出一句不像道歉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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