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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倾天之妖妃好甜-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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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势将我推倒,力量大到惊人。
我吃惊地看着他,吓到结巴,“你,你不是动弹不得吗?”
“怎么,知道怕了?”他欺身而下,轻而易举地撬开了我紧闭的唇齿。
“唔……”
他冰凉的手掠过我的脸颊,却似火星子一般,迅速点燃我的身体。我的意识渐弱,看漫天飞逝的流星,努力想要反扑,却因为忘了换气,差点因为窒息晕厥。
“笨蛋。你不会换气?”容忌眷眷不舍地松开我,颇为无奈地问道。
“我忘了不行啊!凶巴巴的,你就不能温柔点?”我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埋怨道。
真不知道他成天板着脸作甚,明明笑起来如沐春风,却万年难见一笑。
容忌指了指自己,疑惑地问我,“我哪里凶了?”
“你哪里都凶!”
“对对,小娘子说得对!”魔王从水底冒出,溅了我一身的水花。
他看我的眼睛,亮如星辰。
“小娘子,跟老子回去,做压寨夫人!”他拉住我的手,往水里用力拽着。
我怕水,自然是十分抵触。连连抱着容忌的胳膊,狠踹魔王,“墨染尘,你搞清楚,我才不屑当你的压寨夫人!”
容忌一道掌风拍掉墨染尘搭在我手腕上的手,冷言警告道,“敢动我的女人,是想寻死?”
“呸!她是老子的,和你有半毛钱关系?敢不敢和老子打一架?”墨染尘庞大的身躯跳上扁舟,和容忌针锋相对。
我担忧地看向容忌,拉了拉他的衣襟,“你疯了吗?伤势未愈,就敢和他打?”
“你退后。”容忌将我安置在他身后,挡住魔王的视线。
魔王上前跨了一步,使得扁舟剧烈摇晃,“你有伤在身,老子做不得趁人之危的事!不如这样,我让你三招,你若打不赢我,就离她远远的。”
“本殿需要你让?”容忌反唇相讥,他将神力凝聚在他左手掌心,一触即发。
可就在这时,原本就站不稳的我被一只惨白的手拽下了水,由于太过突然,我根本都没来得及挣扎。
我全身浸没在冰凉河水中,抬头看水上的容忌浑然不觉我的消失,想要出声却被人捂住了嘴。
我费劲地回头望去,竟是离殇!我停止了挣扎,困惑地看向她,“小鬼,你在做什么?”
离殇带着我上了河岸,扑通一声跪在我身前,言辞恳切。
“且歌姐姐,求你去幽冥鬼界看看鬼王大人吧!”
“顾桓他怎么了?”
“他赖在孟婆面前不肯走,喝光了孟婆汤。”离殇提及顾桓,神情焦灼,想必顾桓的情况一定不太乐观。
“不仅如此,鬼王大人边喝孟婆汤边哭,说是要把你这个负心人忘得一干二净。”离殇接着说道,还拿出了一捆画卷,递给了我。
我打开画卷,满头黑线。顾桓竟把我和他河底初相见的场景画了下来。我头顶着两个鸡腿,被鸡汤烫得满脸水泡的丑样被他画得惟妙惟肖。
最最关键的时候,他还在边上题词“世间绝色,沉于鸡汤。出水芙蓉,惊才绝艳。”
连我这般自恋的人,都看不出画卷上的自己有一丝一毫的美感,顾桓竟能将我吹成世间绝色?
我艰难地舒了一口气,稍作镇定,才将画卷卷好交予离殇,“这幅画有什么特别之处?”
离殇苦着小脸,道,“鬼王大人喝完了孟婆汤,一边哭,一边端着鸡汤,见人就往他脑袋上扣盆子,不烫出人一脸水泡不罢休。眼下,整个幽冥鬼界都鬼心惶惶,深怕被鬼王大人撞见。”
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顾桓好歹是鬼界之王,行为处事实在太不合乎身份了。
离殇一直跪在我身前,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盯着我。这白脸小女鬼,倒是招人喜爱,我也不忍拒绝于她,只好捻了只纸鹤,让它跟容忌传个信,随后便跟随离殇再入幽冥鬼界。
第62章 咬过一口
再次进入幽冥鬼界,这里已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头重脚轻习惯倒立游荡的幽魂怨鬼,这会子都摆正了身子,除了看不见脚,一切均与常人无异。
白无常在忘川河边用黑水洗刷着他冗长的舌头,远远地瞥见我,热情地同我招着手。
“且小娘子,好久不见十分想念!”
我心下想到,被鬼差挂念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白无常的性子我甚喜,虽常年浸淫在幽冥鬼界,但活泼开朗,是个好相处的鬼。
“白兄,忘川河水乌漆嘛黑,你用这水洗舌,不是越洗越黑吗?”我凑上前,观察着他龟裂的黑舌头。
他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将舌头卷起塞进嘴里,颇为惆怅,“没法了,没法了,不用忘川河水浸一浸我这苦命的舌头,它怕是要渴死了!”
我不免有些好奇,“什么情况?上回我见你时,你的七寸长舌还是唾沫横飞,十分滋润的呀!”
“唉,造化弄鬼,造化弄鬼啊!前些时日,仅仅只是人界通往鬼界的黄泉路途闹干旱。近段时间,鬼界的水汽也大量消逝,我们做鬼的都不能自由自在地倒立游荡,怕灼烧了头皮。最倒霉的,就是我这长舌鬼了!别说头皮岌岌可危,舌头都快保不住了!”
“竟有这等异象!可有什么说法?”我捻了个口诀,为白无常周边搭起了一层水雾。
“水神陨落,元神无处可寻,六界内的水是用一滴少一滴了。”
我眉头紧锁,尤记当年初入仙界,就听闻水神陨落之事,原以为此事早该平息,不想问题却越发严重。
离殇扯了扯我的衣袖道,“且歌姐姐,还是先去看看鬼王大人吧!”
一想起顾桓,我就无比地头疼。但毕竟是一起厮混了许多年,我也不想他出事。于是,赶紧辞了白无常随着离殇一路往轮回口奔去。
轮回口,孟婆汤被顾桓喝尽,孟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仅仅只有七秒记忆,全部用在哭上,可见孟婆此次是伤了心。
而顾桓,整个人蜷缩在孟婆边上的水缸中,泣不成声。他脑袋上伞状的怨念黑得发亮,我用手轻轻触碰,发出滋滋的声响,火星四溅。
我忙收回了手,怕伤着顾桓的脑袋。他本来就偏执,万一再伤了脑袋,后果不堪设想。
“桓桓,别哭了。”
他抬起红肿的眼,瞥了一眼我,又埋下了头,跟我置着气。
“你如今成了仙灵,还来我这污浊的地方干嘛?”
我用力地捏了捏他头上的伞状怨念,“这回可是你赶我走的!我真走了啊?”
他腾地一声从水缸中钻出,怔怔地看着我,不言不语。
“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我一手拽着他,一手将他头上浓黑的怨念净化。
没料到,他的怨念十分凶残,对着我的手指就是一顿啃噬。我吃痛地甩着手,他这才慢慢悠悠地收回自己外散的怨念。
出幻境前,小卓让我小心顾桓,我原以为以我和顾桓的交情,他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到我。但刚刚,他怨念正盛时,散发的鬼气那么陌生,那么可怖,我差点以为他要走火入魔了。
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带他出去走走,常年在幽森的鬼界,正常人都熬不住的,更何况脆弱敏感的顾桓。
顾桓在我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你要带我去哪?”
“听闻,凡间京城有一万花楼,群芳争艳,十分热闹。”我紧拽着他,越走越快。
“我不喜烟花之地。”
“怎会不喜?全天下的男人去了那,都要欲仙欲死,你若多去逛逛,准管神清气爽!”
顾桓静默无言,默默跟在我后头,虽是不愿,但脚步也未落下。
嘎嘣——
我疑惑地回头,看着正在啃着凡人头骨的顾桓,颇为讶异,“桓桓,我记得你不食荤腥的,怎么今日倒吮吸起头骨了?”
他皱着眉,望着手中的头骨,缓缓地朝我递来,“咬过一口的头骨,你还愿意吃吗?”
他此言似乎别有深意,尽管现在的我对头骨没有半分兴致,但出于礼貌,还是接了过来,用帕子包好,小心翼翼地放入袖中,“现在不饿,等我饿了,再吃。”
他低头失笑,“你终是不肯碰了,对吗?”
平素跟顾桓打打闹闹,也算欢快。今日他如此沉闷,竟叫我不知如何面对,只好加快了脚步,希望万花楼里的美娇娘,能够融化顾桓愈发冰冷的心。
刚踏上凡间坚实的土地,我和顾桓差点被一窝蜂涌来的女子冲散。
“新科状元正在巡街游行呢!”
一妙龄少女红着脸往前挤,“听闻尚未娶亲,貌似潘安呢!”
“快看看我的妆容,不知道状元郎中不中意。”
“切,状元郎才不会看上你这种庸脂俗粉!”
“我倒是听闻,状元郎时常一人前往离山,在那光秃秃的山顶一坐就是一整天。”
“啊,倘若我能变成状元郎歇脚时做的长凳,此生足矣!”
……
新科状元竟能让京城女子疯狂如斯?我无奈失笑。站在街角,远远望着街头游街示众的二师兄,心里五味杂陈。
在凡人眼中,他是前途无可限量的状元郎。但只有他自己清楚,独坐离山山头,欲诉无人听的惆怅吧!
“你二师兄?”顾桓显然也瞧见了二师兄,手指在顷刻之间变为利爪,“我替你杀了他。”
我摇摇头,拉着顾桓转身离去,“不必了。我依旧恨他,但是黎民百姓需要他。”
“且儿,我怎么感觉你和之前不一样了?”
此刻,我们已经走至万花楼门口。我一见到万花楼门口香喷喷的美娇娘,就将顾桓抛之脑后,左拥一个,右揽一个,凑近了她们的脸颊深嗅她们脸上的香泽。
“小娘子,给爷笑一个!”我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怀里的红衣女子,眉眼似画,美不胜收。
但她显然不买我的账,连连挣脱了我的怀抱,往顾桓身后躲,“姑娘莫不是来砸场的?”
“砸什么场?老娘是来给你们捧场的!”我从腰间掏出一大叠银票,握在手中依次排开,正好天热,当扇子扇也是十分招风。
“哟,二位里边请!”一位年纪颇大,浓妆艳抹的女子看到我手上白花花的银票,双眼放光。
她很利索地叫上一二十个姑娘将顾桓簇拥进二楼的厢房,又将我安置在三楼的厢房内。
三楼僻静,但我更喜热闹。在卧榻上躺了一会,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正打算下楼看看顾桓,一身着粉衣的清瘦男子被推了进来。
我和他四目相对,他唰得红了脸,低下头局促不安地玩着手指。
“我,我还是初次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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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爬窗偷溜
我翘着二郎腿,又坐回卧榻之上,见他这般稚嫩的模样,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你知道如何接?”
“嗯……”他微微颔首,脸颊红透。
他看上去有些紧张,身体抖得厉害。
我却在此刻,突然想起容忌。一想到容忌,我再也无心同粉衣男子唠嗑,“行了行了!今儿个爷兴致不高,你走吧。”
他抬起清澈的眼眸,声音如空谷清泉,婉转悦耳,“是浮尘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没有,你做的很好!”我看他一脸受伤的样子,不忍打击他,“听你声音不错,不如你就老老实实坐下,给我唱首小曲儿吧!”
“是……”
他敛起眸中点点泪光,犹抱琵琶半遮面。
“一杯伤心酒,两滴相思泪。到如今,菱花镜里空憔悴。莫问当年朱颜戴绿翠,只怨谁,错把鸳鸯配……”
砰——
我听得正入迷,容忌黑着脸破门而入。他一把将浮尘扔出门外,狠狠地关上门,拳头捏得咔咔响。
我浑身一震,心跳如鼓。逛窑子被他撞见,就像是偷腥的猫儿被当场擒获,心虚到发抖。
我蜷缩在卧榻一隅,局促不安地瞥着他黑沉的脸色,轻咳了一声,“你和魔王打完了?没受伤吧?”
“本殿生死未卜,你却有兴致听小曲儿?”容忌捏着我的下巴,神情可怖。
“我,我什么事都没做!只是小倌儿特别殷勤,非要给我唱小曲儿……”我连连解释,以示清白。
“本殿若再不出现,你就不止是听他唱小曲儿了吧?”
我明知他在气头上,但他捏着我下颚的手也太用力了些,我的下巴疼得差点儿脱臼。
一时之间,我也生了无名火,不顾后果地顶着嘴,“是,你要是再不出现,还真不止听听小曲儿!”
“你最好别激怒我。”容忌按住我的肩膀,一双眼渐渐赤红。
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他生气也是无可厚非,“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太过激动往往会做出伤人的事说出伤人的话。我先出去,你自己冷静冷静?”
“不准!你先跟我好好解释清楚,为何来这种肮脏不堪的地方?”不但没有回暖,只觉寒意更盛。
他言外之意我听得清楚,什么肮脏不堪的地方?他是打算用“肮脏不堪”来形容我吧!
我并非那种为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哭一场的弱质女流。只是,容忌凶巴巴地吼我,实在太让我难过了。
我将自己蒙在被中,闷闷言之,“滚出去。”
听他细若蚊蝇的关门声,我一骨碌坐起,果断从窗口一跃而出。
利索地爬下窗户,尚未平稳落地,我又被一只庞大的秃鹰擒住肩膀,朝着九重天扶摇直上。
秃鹰背上,探出了一个硕大的脑袋,赤红的眼,青紫的唇,头上还长着一对尖锐的牛角。
墨染尘朝我咧嘴朗声大笑,“小娘子,别来无恙啊~”
他将我拉上秃鹰的背脊,欣喜地搓着手。
“放我下去。”我心情欠佳,态度自然也不太好。
他置若罔闻,凑近了看我的眼睛,随即愤怒骂道,“是谁惹你伤心难过的?眼睛都哭肿了!”
我并未搭理墨染尘,探出身子从秃鹰上一跃而下。
“小娘子,你还没说是谁欺负的你,老子替你砍了!”墨染尘随手将我又捞回了秃鹰之上。
“是不是那混账的容忌小儿?上回老子就想好好教训教训他,没想到那小子使诈!说是去寻你,结果就再没回来和老子打。”
我被他嗡嗡嗡嗡粗犷的声音烦的头都快炸了,扶额一阵头疼,“墨染尘,你能不能安静会?”
“能的,能的!小娘子说什么老子都乖乖照做!”魔王兴奋地点着头,想要再说些什么,又赶忙捂住嘴,怕打扰到我。
秃鹰嘀咕道,“瞧你个怂样,人姑娘能看上你?喜欢就直接抢回寨子,这么小心翼翼的,别到时候被别人抢了先机。”
魔王一手按住秃鹰尖尖的鹰嘴,凶神恶煞地瞪着秃鹰,警告它不要再多话。
我看着一魔一鹰如此诙谐,心情稍稍好些。
在秃鹰背上坐了大半日,冥想了大半日,刚想伸展发麻的双腿,才注意到魔王依旧认真地捂着自己嘴巴,尽管他黑黢黢的大手已经累到发抖。
“很想说话?”
他憨憨地点了点头。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看着他五大三粗又小心翼翼的模样,对他的印象稍有改观。
“小娘子,你可记得当日仙界锁妖塔外,你应允我的事?”魔王赤红的眼睛晶亮。
“……”
“上回小娘子说若一柱香内找不到你,就得和你分享老子最珍贵的东西。老子自然不是小气之人,所以,小娘子来吧!”
“……”
过了这么久,魔王还记得这茬?
“小娘子?”魔王灿然咧开青紫的唇,歪着头用他晶亮锐利的眼神盯着我。
我满头黑线,转过身去,“世风日下,世风日下!你们魔都这么随便的?”
第64章 上梁不正
“那肯定不是!老子这辈子,只对小娘子随便。”魔王凑上前,笑得一脸殷勤。
“我们明明不熟,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魔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初次见你,只觉得小娘子十分貌美。至于什么时候深陷入情网,老子也搞不拎清。”
“既然你也弄不明白,何不等弄明白了再来寻我?”我站在秃鹰背脊,瞭望着前方不远处的仙界,“我今儿个有事,你就将我带到太上老君炼丹处即可。”
魔王嘟着青紫的唇,谨小慎微地点着头,“那等你办完了事,和我一起玩鸟吗?”
我摇了摇头,摆手推诿,“不了不了。”
他低下头,摊开掌心,一只通体绿油油的鸟睡得昏昏沉沉。
我讶异接过绿莺,“绿莺怎会在你手中?”
魔王如实相告,“我知你十分钟爱这只绿鸟,后来得知绿鸟夭折了,尝试了多种法子想要将它复活,均以失败告终。没想到,上次追你到仙界,在文曲星官的后院里,发现了它。你别担心,它还活着,只是尚未复原,因此一直陷入沉睡之中。”
“谢谢。”
我欣喜地将绿莺收入耳中,失而复得,尤为惊喜。
他见我笑,也跟着笑。
“小娘子,你笑起来真好看!”
“别总叫我小娘子,叫我且歌吧。”
魔王见我态度有所缓和,欣喜欲狂,敛着粗犷沙哑的嗓子,轻轻地喊了声,“小歌。”
我吃吃一笑,“快回去吧!堂堂魔王,日日来仙界厮混,总不是个事儿!”
魔王将手叠放在心口,单膝跪地,“小歌说的每一个字,我自当放在心上,片刻不敢忤逆。”
语毕,他跨上秃鹰,乘疾风离去。他帮我救回了绿莺,我算是欠了他一个天大的恩情,来日若有机会,一定得好好报答。
思及此,我想着向太上老君求个解毒丹,魔王青紫的唇极有可能是因为中毒过深而至。我若是解了他的毒,也不欠他了。
溜进太上老君的炼丹房,琳琅满目的琉璃瓶映入眼帘。我东摸摸西摸摸,虽不知瓶子里的丹药具体功效,但单单观瓶身,琉璃玉器流光溢彩,我便十分中意。
一连扫下来,我将数百颗丹药一并吞入腹中。
“咳咳——”
我听闻咳嗽声,连忙扔掉手中的琉璃瓶,将手藏在背后,抿着嘴吃力地咽下丹药,警惕地看着四周。
“咳咳——”
我环顾着炼丹房,并未发现他人。且炼丹房四面墙上均是四四方方的小木屉,装些丹药仙草还说得过去,藏人是铁定不行的。
最后,我将目光锁定在不断冒着呛人黑烟的炼丹炉上。悄悄走近,附耳听着里头的动静。
“咳咳——”
果真炼丹炉里藏了个人!鬼鬼祟祟的,定是和我一样,偷食老君丹药的窃贼!
我轻轻打开炉盖,稍稍退了一步以躲开炉子里鱼贯而出的黑烟。
炼丹炉里,一灰头土脸的老头儿从炉子里冒出了半个头,乌漆嘛黑的脸,被烧得长一截短一截的胡须……我定睛一看,这不正是我师父?!
我满头黑线,将师父从炼丹炉中拖出,“师父,你怎么会在这?”
师父芝麻大点的眼睛瞪得溜圆,气得胡子稍稍上翘,“为师还以为老君来了,无处可躲才暂避炉中。想不到,来的人竟是你这不孝徒儿!”
“徒儿也未曾料到,师父你会做这等鸡鸣狗盗之事。”
师父觉得有失颜面,气呼呼地鼓起了双颊,“你不也一样?”
我叹了口气,答道,“这大概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你们师徒二人,一丘之貉,哈哈哈哈哈!”一鹤发童颜的老者手持拂尘,推门而入,笑声爽朗,浑然有劲。
我和师父尴尬地看向门口的老者,想必他就是太上老君了。
师父偷偷将炉底的灰往脸上蹭,太上老君对师父的行为嗤之以鼻,“了尘,别抹了!这千百年来,敢到我的炼丹炉里混吃混喝,除了你,还能有谁?”
师父只好硬着头皮起身,“要不是为我苦命的徒儿结魂造魄,我也不至于伤了元气,这也是不得以才钻入你的炼丹炉。”
老君气定神闲,半阖着眼眸老神在在,“无妨,无妨。你只消将你身后的女娃赠予我,我就不同你计较了。”
“哼!我这徒儿可是个宝贝!”师父甩袖起身,一脸骄傲。
我听得甚是激动,师父这回总算良心发现,没将我随手赠人!
但,我还是太高估了自己在师父心中的分量。下一瞬,师父就推搡着我,亲手将我送到老君身前,“你既然喜欢,赠予你也无妨!”
说完,师父捂着脸一溜烟跑了。只留下十分心虚的我,独自面对着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失笑,一扫拂尘将门扉关上,“神界的脸都被了尘一人丢尽了。”
我有些无奈,师父又再次将我丢了!怎么师父年纪越长,越顽劣?
“拿去。”太上老君将一颗丹药放置我手心,“你是仙灵吧?仙灵不会修炼灵力,白费了天生的好资质。服了此丹药后,修炼事半功倍。”
我低头看着掌心的仙丹,委实困惑,“为何赠我?”
“当年我修炼丹药走火入魔,幻境族长入我梦境,救我一命。这些年,我一直想找机会报答她,可惜她已香消玉殒。你既是幻境族人,自是受得起我的丹药。”
我再三谢过太上老君,出了炼丹房,惊觉自己指尖淌着血,但我并不记得我的手指被钝器划破过啊!
我吮吸着手指,思虑着太上老君为何要取我的指尖血。鬼界兴巫蛊之术,用血施咒。但老君一身仙风道骨,想必不屑于此类见不得光的术法。这样一想,七上八下的心稍稍安稳。
吞下老君赠予的仙丹,仙脉开始觉醒,浑身充满了力量。我见四下无人,凝萃着掌心的灵力,朝前方十米远的菩提树轻轻一掷。原只想着小试身手,不曾想直接毁了棵参天大树。
“我竟这么厉害!”
“你毁了母后养了数百载的菩提树,还傻傻杵在这,是想被抓个现行?”容忌从身后走来,为我披上宽大的披风。
第65章 水性杨花
“我不是故意的……”我有些歉疚,没想到我变得这么强大。
他压低了披风的帽檐,小声嘱咐道,“嘘!我带你出去。”
天兵迎面而来,但好在没有一人注意到我。
“他们看不见我?”
容忌点头,“嗯。弱水披风在,他们发觉不了你。”
他牵着我,踏着星辰,大步奔去。弱水河畔,碧水清莹,星光点点,河中星与天上星,并无区别。
放眼弱水河面,遥亘千里,并无舟子可渡。
“我们无舟无楫,如何过河?”
容忌率先踏上弱水河面,就如踏在地面上一般,稳稳妥妥。他朝我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在清辉月色下,熠熠生辉。
“弱水非水,由执念而生。”容忌牵着我,走上了盈透的水面。
我似懂非懂地颔首,低头望着我脚边肆意绽开的水花,再看看容忌脚边的死水微澜,难道是我步履不稳才溅出这么大的水花?
“为何我每走一步,弱水都会结成水莲状?”我转过身,指着身后一路起起伏伏的水莲,不甚困惑。
容忌眼里闪过一丝震惊,旋即打散那些水莲,将我打横抱起,在我耳边低语,“弱水大约是在笑你水性杨花吧!”
“滚!”我气恼地锤着容忌胸口,这厮一逮着机会就戏弄我!
容忌将我抱得更紧,“歌儿,有件事我有必要解释一下。”
“……”他一声“歌儿”叫出我一身鸡皮疙瘩,容忌怎的越来越肉麻?
“昨日,我看到你出现在烟花之地,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气疯了。”容忌低低说道,脸上似还有些不忿,“特别是看到你房中放荡的小倌,我真恨不得将他掐死。”
“你吃醋了?”
他很自然地辩驳道,“本殿怎么会吃醋?本殿只是不喜你被那等搔首弄姿的小倌欺骗!”
我撇撇嘴,明明就是吃醋了还不承认!
“倘若你喜欢听小曲儿,本殿也可以唱。”容忌低下头,有些羞赧地红了脸。
“……”
我可不敢让他为我唱小曲儿,万一没崩住笑出声,他岂不是要恼羞成怒?
“还有,就,就是本殿一定不会强逼你做不喜欢的事。”他有些结巴地说完,长吁了一口气。
我忍着笑,见他如此别扭的样子,气也就全消了。
“行吧!看你道歉还算诚恳的份上,我就不同你计较了!”
我抬眼看他浅浅勾起的唇,还别说,他笑起来的时候真好看!
“姐姐……”
脑海中忽地闪过小卓苍白的脸庞,看样子似乎受了重伤。我一下子慌了神,连连跳下容忌的怀抱,“小卓好像出事了,我须得去找他!”
“小卓?”容忌有些吃味地盯着我,仔细琢磨着这两字。
眼下,我已无暇顾及容忌,匆匆下了仙界,直奔幻境而去。
容忌在身后默默跟着,“他很重要?”
“嗯!”我重重地点了头,凭着自己的微薄灵力,尝试了好多回终于瞬移回幻境。
“圣女!”清霜,清羽满脸焦灼迎上。
“是不是小卓出事了?”
“幻境日前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黑衣黑袍,面具遮面,重伤族长后不知所踪。”
黑衣黑袍,面具遮面。除了鬼见愁,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他竟如此神通,将手伸到我幻境来。
我转身将弱水披风递给清霜,“帮我收好披风,我去看看小卓。”
“圣女别去,族长虽处昏迷中,但意识犹存。靠近者,都被族长扇出来了。”
“无妨。”我不顾清羽阻拦,推开了小卓的房门。
他静静地躺着,双眸紧闭,连呼吸都弱得几乎听不见。
银色的头发平铺在枕边,他的脸色苍白到透明。我握住他冰凉的手,他眉头微皱,但终究没有甩开。
“姐姐……”
“我在。”
“姐姐,我怕……”小卓喉头微动,“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
我将他的手握得更紧,轻轻安慰着,“别怕,我会一直在,一直在。”
“好。”小卓依旧昏迷不醒,但周身的戾气散退了些。
我用帕子擦拭着他额上的冷汗,看他紧咬嘴唇强忍疼痛,心疼不已。我不在的这些年,他一直这般孤独地过?难过了无人倾诉,受伤了依旧自己默默扛下?
在小卓身边,一坐就是一整夜。当朝阳再度升起,洋洋洒洒地在小卓脸上撒上一层金辉,他看上去已没昨日苍白。
我唤来清霜,“跟我说说,那位不速之客都做了些什么!”
清霜犹豫再三,经不过我逼问,终于吐露了实情,“他说,此次就是想给圣女提一下醒。如若下次再看到你和仙界太子过分亲密,他不介意杀光圣女身边所有人。”
鬼见愁!他跟容忌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圣女,我知那人以幻境威胁你十分卑鄙,但……”
我见清霜面露难色,心里倒是猜到了几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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