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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倾天之妖妃好甜-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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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偌九笃定地点了点头,“当真。我亦未料到,你们二人身上的隐疾,竟可互相化解。正应了那句话,心病还须心药医。”
独孤曦玥附和道,“正是如此!百年前,东临王因北璃王殒命诛仙台而耿耿于怀,久久不得释怀,日积月累,心结渐深,隐疾渐重。如今他替你承了寒邪湿毒,心结得解,自然不药而愈。”
“原是如此!但为何容忌会突然没了气息?”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容忌单膝跪地,眼神涣散,鼻息全无的样子,心慌得厉害。
“竟有此事?”南偌九嘀咕着,再度倾身坐至卧榻之侧,全神贯注地替容忌诊脉。
片刻之后,他明溪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愕,“上古神水!”
“何物?”我从未听过什么上古神水,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独孤曦玥柳眉微蹙,妙目圆瞪,不可思议地说道,“上古神水乃神界剧毒之水,无色无味,失传多年。据传,神界曾用上古神水处置过入了魔道的堕神。”
上古神水竟如此可怕?
我担忧地望向昏迷不醒的容忌,心乱如麻。
“北璃王无需担忧。东临王心脉已被河神灵珠护住,等他体内旧疾相抵,便能醒转过来。”南偌九如是说道。
听南偌九这么一说,我高度紧绷着的神经才稍稍松懈了下来。只是,上古神水既已失传多年,为何在六界覆灭之后,再度横空出世?
“王,属下有要事要禀!”久未现身的朱雀,突然如蝠鲼般立于窗口。
“何事?”我反问着朱雀,一边看向昏迷不醒的容忌,在卧榻之侧设了重重结界,这才站起身朝着窗口的方向走去。
“驿馆有异动!”
“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我冷笑着,心底凉薄一片。
柳苏苏图谋不轨我自是知晓,但铁手竟不顾多年情谊背叛容忌是我始料未及。
他故意放走水网之中的女鬼,我尚能念在他对容忌一片赤诚的份上饶他一回。但他怎能让容忌误饮那剧毒无比的上古神水?
仅凭这一点,不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我都无法原谅他。
朱雀简练言之,“探子来报,昨夜子时前后,柳苏苏曾与铁手在院中密会。铁手情绪激动,几度上手狠掐柳苏苏的脖颈,但终究未伤及她。”
“知道了。”我淡淡答道,转而出了寝殿,兀自踱步至宫门口。
不多时,西方际白,铁手揽着一把小巧的扫把风尘仆仆赶来。
他并未料到我会在宫门口等他,看到我只身一人杵在宫门之时,他显得十分惊讶。不过他反应极快,仅仅瞥了我一眼,便顺下眼眸,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朝我行礼。
铁手一贯洒脱不羁,不拘礼节,从未正儿八经地向容忌行过礼。因而,他今日这毕恭毕敬的模样,反倒显得十分突兀。
“北璃王,星儿我已带到。就是不知,北璃王打算何时放星儿出宫?”铁手松开怀中扫把,将之小心翼翼地送至我面前。
扫把星打了个哈欠,化成了人形,睡眼惺忪地看着我,面露喜色,“北璃王,许久未见!”
“是啊,百年转瞬即逝。”我颇有感慨地说道,旋即看向愈发焦灼的铁手,“铁手若有要事在身,就先回吧。”
“并无要事。”铁手如是说着,忽而“噗通”一声跪地,言辞恳切,“女鬼逃脱水网是铁手失职,还请北璃王降罪!”
我轻拍着扫把星的手背,转而淡淡地扫了一眼愈发焦躁的铁手,不疾不徐地说道,“你是东临万人之上的大将军,我有何权利重罚于你?”
扫把星似是察觉到了我和铁手之间愈发微妙的气氛,怯怯地替铁手说情,“北璃王息怒,铁手哥哥不是故意的,望你能网开一面。”
我并未作答,默然牵起扫把星比寻常姑娘小上许多的手,往宫中走去。
铁手只身跪在宫门口,以头抢地,“北璃王大人大量,万万不要因卑职失职一事迁怒星儿!”
足足十二声巨响,待我回眸时,他的额头已经被磕出了一个硕大的血窟窿。
“铁手哥哥!”扫把星惊呼道,作势朝他奔去。
我一手钳制住扫把星的胳膊,冷冷地看向铁手,“你真是令我失望!”
“敢问北璃王,铁手除却错放女鬼,还做错了何事?”铁手一手揩去额上血迹,不悦地反问着我。
第505章 心比天高(一更)
事到如今,容忌昏迷卧床九死一生,铁手竟还打算装傻充愣!
“青龙,将柳苏苏押入宫中。”我一想到铁手差点害死容忌,心中怒意顿起。
“柳苏苏好歹是王花重金买回的女人,北璃王若想动用私刑,不大妥当吧?”铁手一手拦着青龙的去路,脸颊因不断下渗的鲜血显得十分狰狞。
“铁手,你说容忌若得知你现在的样子,会如何?”我单手掐着他的下颚,迫使他直视我的眼眸。
“我。。。。。。”
铁手狰狞的面色显出一丝颓然,他低垂着脑袋,一时语塞。
容忌向来信任铁手,若是知他存了二心,定会难过至极。因而,我能做的,不是替他清理门户,而是替他将曾义薄云天,忠肝义胆的铁手找回来。
“可还记得你们曾指天立誓,为六界平和鞠躬尽瘁?”我看着他那双刀枪不入的铁手套,低低问道。
铁手显得十分沉重,眼眶微微发红,“记得。”
“可还记得你深陷囹圄的时候,是谁单刀直入将你从无尽深渊拖回仙界的?”
铁手看向自己手上那双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铁手套,喃喃自语道,“王待我恩重如山,而我却。。。。。。”
“北璃王深夜召民女前来,所为何事?”柳苏苏疾步走来,粉面香腮,腰若细柳,袅娜生姿。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跪地不起的铁手,掩嘴轻笑道,“铁手乃东临大将军,北璃王深夜召他前来,东临王知道吗?”
“本王与东临王之间,需要分得那么清楚?”我不自觉地挑着眉,反问着泰然自若的柳苏苏。
尽管她生得一副好相貌,但在我眼里,她同苍蝇臭虫并无太大区别,一样让人恶心反胃。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柳苏苏微微仰着头,直视着我,她上挑的眼尾显出平素里未得见的攻击性。
“柳姑娘既然如此直接,本王也不同你拐弯抹角了!”我起身,踱步至她身前,如同打量猎物一般,从上至下细细地打量着她。
柳苏苏在我的注视下,心跳愈发迅疾,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纤纤素手在宽大的广袖中紧握成拳。
“柳姑娘很紧张?”我以锦帕轻拭着她额上的细密汗珠,看着她心神不宁的样子,竟觉十分畅快。
她略略撇过头,已没初入宫时的底气,“北璃王如此盯着,苏苏自然紧张。自东临王重金买下苏苏之后,苏苏便下定决心为东临王守身如玉,这辈子非他不嫁。”
“哦?所以东临王不肯娶你,你便同铁手暗通款曲,以失传已久的上古神水加害容忌?”我瞥向跪伏在地的铁手,眸光骤冷。
“属下万万不敢加害王!”铁手错愕抬头,言之凿凿。
“什么上古神水?”柳苏苏惶惑地望着我,正想矢口否认,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愈发阴沉。
我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旋即命朱雀呈上容忌屋中尚未饮尽的茶水。
“星儿,柳姑娘口渴了,将茶水给她端去,省得她四处嚷嚷,污蔑本王苛待她!”我转身看向微缩着肩膀,惶惑不安的扫把星,示意她接过朱雀手中的古朴茶杯。
扫把星怯怯地接过古朴茶杯,朝面色大变的柳苏苏走去,“柳姑娘,请用茶。”
“哎呦——”
柳苏苏一声低吟,平地崴脚,直直地朝扫把星扑去。
砰——
她不偏不倚地撞入扫把星怀中,使得扫把星手中茶杯摔落在地,四分五裂,茶水也尽数洒了一地。
柳苏苏见状,挺直了脊梁,唇角微微勾起,巧笑嫣然,“北璃王的厚爱,民女无福消受。”
“柳姑娘心比天高,这是在嫌弃本王的茶水寡淡?”我淡淡扫了眼被摔得粉碎的古朴茶杯,继而走至扫把星面前,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着惊魂未定的扫把星。
柳苏苏并未作答,上扬的嘴角显出一丝倔强。
我瞅她一副清高出尘的模样,不由自主地冷哼道,“心比天高又如何?可惜身为下贱!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你!”柳苏苏一改温婉娴静的淑女做派,鼻翼微翕,气急败坏。
“朱雀,上茶。”我无视了柳苏苏淬毒的眼神,命朱雀再度端上一套同容忌屋中一模一样的茶具。
柳苏苏妙目圆瞪,不可思议地看着朱雀手中的茶具,恍然大悟。
她轻语着,“这套茶具才是东临王用过的?”
“是啊。你方才若是乖乖喝了那杯醇厚的碧螺春,兴许还能躲过一劫。”我接过茶杯,往扫把星手中塞着,“星儿务必小心。若是再让柳姑娘打翻了茶水,就别怪我雷霆震怒棒打鸳鸯,活生生拆散你和铁手。”
扫把星身体抖得厉害,她连连颔首,鼻音极重,“北璃王放心,星儿定不辱使命!”
我独坐案几前,将双腿翘至桌上,气定神闲地看着她们自相残杀,心中怒气消了大半。
柳苏苏警惕地看向羸弱的扫把星,磕磕巴巴地说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苦苦相逼?”
扫把星并未作答,一个箭步冲上前,她果断地掐着柳苏苏的下颚,以蛮力撬开柳苏苏紧闭的唇齿。
“扫把星,你再敢动我一下,别怪我不留情面!”柳苏苏咆哮着,以崆峒印中的无穷神力抵御着扫把星的进攻。
我原以为扫把星不会是柳苏苏的对手,正打算助扫把星一臂之力,不料扫把星体内竟蕴藏着可怕的潜能,顷刻间将崆峒印中的无穷神力蚕食干净。
柳苏苏彻底慌了神,背抵着殿中的白玉石柱,声泪俱下,“星儿,求求你,放过我吧!”
“柳姑娘,请用茶。”扫把星不咸不淡地说着,双膝将柳苏苏死死固定在白玉石柱上,她再度撬开柳苏苏唇齿,将茶杯中的上古神水尽数倒入柳苏苏口中。
“咳——”柳苏苏捂着喉头,干咳不止。
她抬眸望向我时,眼珠已猩红似血,“你究竟给我喝了什么!上古神水明明是烈性媚药,为何我浑身寒凉犹如坠入冰窟?”
第506章 不是星儿(二更)
铁手闻言,惊愕地看着抓心挠肺,近乎疯癫的柳苏苏,喃喃自语道,“难道,上古神水不是媚药?”
我静坐案几前,将铁手和柳苏苏的反应尽收眼底。
看样子,他们确实不知上古神水是为何物,只是稀里糊涂地被有心人利用了而已。
至于那有心人,应当就是铁手放走的女鬼吧!
思及此,我抬眸看向已经退至一旁,面目表情的扫把星,心下突然生出几分戒备。
“星儿,过来。”我浅浅笑着,冲她招了招手。
扫把星闻言,踱步至我身前,墨黑的瞳仁闪着微光,“北璃王。”
“你替我看看,我后颈处可有伤口?又痛又痒,钻心刺骨致。”我转过身,微微拉下领口,将后背大咧咧地朝向了她。
若扫把星想要暗算于我,她定然不会放过这大好契机。一般而言,背后往往是偷袭的绝佳位置。若是背后偷袭不成,正面突袭更是难上加难。
不出所料,我背过身的刹那,身后鬼气涌动!
我手心冰刀蠢蠢欲动,正准备朝磨刀霍霍的扫把星腰腹处捅去,铁手竟将我推至了一旁,“小心!”
唰——
我被铁手推出数米,待我回头之际,扫把星手中弯月长刀已然贯穿铁手心口。
“北璃王,她不是星儿。”铁手半个身子趴伏在案几之上,点点血迹尽数洒落在素白宣纸之上。
“我知道。”
我看向目露凶光的“扫把星”,勾唇浅笑,“说吧,你的目的!”
她手握弯月长刀,颇有些忌惮地后退着,“你怎知我不是扫把星?”
从铁手将“扫把星”带至我面前之时,我便察觉她的不对之处。扫把星毕竟当了万年的扫把,身上的尘土,手上的老茧并非一朝一日可去。
但她身上除了淡淡的脂粉味,并未沾染一星半点的土腥气。况且,我三度握过她的手,只觉她手心绵软,手指骨肉均匀,指腹细腻。
这手,绝不会是长期洒扫的扫把星之手!
我见铁手失手过多,心下十分着急,忙瞬移至案几前,一手搁在铁手额上替他疗着伤,一手揪着“扫把星”的衣领,怒目而视,“你是谁?有何企图?”
她邪气森森地笑着,“撕拉”一声揭下了伪面皮,露出一张面如死灰的陌生鬼脸。
她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和东临王欠我的,总有一日我会让你们如数奉还!”
晕厥了大半日的花芯忽然从袖中蹦出,爬上我的肩头暴跳如雷,“歌儿,你和金主欠了她多少钱财?”
她单手叉腰,另一只细弱的胳膊指着死气沉沉的女鬼,焦急地冲我吆喝道,“快将她打傻!傻了就不会找你讨钱了!”
女鬼阴鸷地剜了一眼花芯,转而化作一道青烟,意图遁逃而去。
“水网恢恢!”我见状,忙设下天罗地网朝女鬼迎头罩去。
女鬼手脚并用,用力地撕扯着韧性极佳的水网。她挣扎了好一会儿,不但没能成功摆脱水网的束缚,反倒被水网越缠越紧。
“你倒是说说,我和容忌何时得罪过你?”我蹲下身,看着水网下如暴怒困兽一般歇斯底里的女鬼。
她的气息是这样熟悉,她的声音也十分耳熟,但她的脸,却如此陌生!
我一手扶额,苦思冥想着,脑海中依旧空空如也。
女鬼冷淬了一口,眸中恨意勃发,“若不是你,我不会沦落至此!”
“这么说,你对我恨之入骨?”我反问道,杀意顿起。
女鬼冷哼道,“我做梦都想将你挫骨扬灰!”
“那我就更不能留着你这个巨大的隐患了。”我如是说着,轩辕剑一剑穿透她的心口。
花芯纤细的胳膊紧捂着双眼,她瘫坐在我肩头,恸哭不已。
“害怕了?”我柔声询问道,轻轻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戳了戳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才不是!”花芯擤着鼻涕,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爷爷说过,替死人哭丧是善举,会走棺材运,发棺材财!”
花芯语落,继而又嗷嗷干嚎着,眼泪倒是未见着,口水已然浸透我的衣襟,使得我大半个肩头滑腻一片。
“行了!容忌的钱财还不够你挥霍?哭什么丧,也不嫌晦气!”我委实受不了她高低错落的干嚎,伸手捂着她小小的嘴。
她下意识地闪避着我朝她伸去的手,不慎一脚踩在我滑腻的肩头上,顺着我宽大的衣袖,不偏不倚地落入水网之中。
“花芯!”我大惊失色,深怕花芯会惨遭不测,连连将手伸入水网之中,企图将她掏出。
然,女鬼已然快我一步,将小小的花芯攥在手心。
她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紧攥着花芯不放,“你很在乎这株野草?”
“歌儿最在乎我了!女鬼姐姐,你可别杀我,我是我们狗尾巴村最后的希望。”花芯轻轻拽着女鬼的指端,身体抖得厉害。
女鬼嫌恶地将她的脑袋弹至一边,转而同我谈着条件,“你放我走,我便放她一条生路,如何?”
“甚好,甚好!”花芯冲着我挤眉弄眼,毛茸茸的脸颊拧成了一团,显然是怕到了极致。
花芯见我久未答话,连连掏出一芝麻大点的金子,谄媚地递至我面前,“最最动听的歌儿,我将我所有家当都给你,你快些救我吧!”
“我最恨威胁。”我扫了一眼诚惶诚恐的花芯,转而看向并无多少底气的女鬼,思忖着就这么放她走,心中颇为不甘。
花芯掩面嚎啕大哭,“歌儿,芯芯发誓,以后再也不看你和金主授粉了!你救救芯芯呀!”
我满头黑线,原想吓吓女鬼,没想到女鬼尚未吓到,竟把花芯吓到口不择言。
女鬼狐疑地看着我,手中力道又收紧了一分,“你当真不在乎这株野草?”
“我最恨威胁,但威胁于我而言,行之有效。”我一剑劈开水网的缺口,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女鬼遁逃而去。
下一瞬,花芯满心欢喜地从女鬼手中,朝我怀中飞扑而来。
我正打算将她迎入怀中,不料理智全失的柳苏苏突然飞身而来,将小小的花芯攥入手中。
第507章 万兽侵城(一更)
柳苏苏眉染寒霜,眸色寒凉如雪水。
“阿嚏——”
花芯似被她掌心凉意所颤,连连打了数个喷嚏。
“柳苏苏,你放了她!”我眸光骤冷,看向理智全失的柳苏苏。
柳苏苏紧攥着花芯,倏尔起身,绕着殿中的白玉石柱转着圈儿,“东临王,我好难受!”
“乖,一会就好了。”花芯清了清嗓子,模仿着容忌的语调,沉眉板脸答着话,学得有模有样。
柳苏苏低头看着手心的花芯,忽而以手指轻戳花芯的脑门,讪讪而笑,“东临王,你怎的变成了一株草?”
花芯一本正经地说道,“本王乐意。”
“东临王变成一株草,还是如此俊逸!一寸,两寸,三寸!唔。。。。。。”柳苏苏丈量着花芯的高度,兀自发笑,她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怪异的红晕,委实渗人。
我瞅着她倚靠在白玉石柱上兀自荡漾的样子,突觉胃里翻江倒海,阵阵干呕不止。
“三寸?本王在你心中,不应似高山伟岸?”花芯双手捂着心口,一边提心吊胆,一边装腔作势地糊弄着已然魔怔的柳苏苏。
柳苏苏闻言,微微颔首,那一抹浅笑恰似不胜凉风的娇羞。
“东临王,奴家好喜欢你!”柳苏苏噗通跪地,悄然靠在白玉石柱之上,嘴角一抹晶亮缓缓挂下,不偏不倚地落在花芯头上。
花芯暴跳如雷,急得直跳脚,冲着柳苏苏嚷着,“夭寿啦!芯芯要被熏死了!”
柳苏苏面露羞赧,凑在花芯耳边低低说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花芯浅绿色的脑袋,被柳苏苏的口气熏得发黄,蔫蔫地瘫在柳苏苏掌心,动弹不得。
我见状,趁柳苏苏神志不清之际,以移形换影之术疾速夺过花芯,将之轻捧入怀。
“好冷,东临王,我好冷!”柳苏苏双唇发紫,冻得直哆嗦。
“现在,知道何为上古神水了?”我行至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柳苏苏,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犯我的底线,我均念在你是崆峒印转世的份上不同你计较。但你愚蠢的行为,险些害死容忌,我再不得袖手旁观。”
柳苏苏猛然抬头,猩红的眼眸杀气腾腾。
她站起身,突然将崆峒印中的无穷神力引渡至手心,朝着我的心口突袭而来,“北璃王!你即便是化成黑灰我都能一眼认出你!”
“呸呸呸!我们歌儿明明美似大元宝,怎么会是黑灰?”花芯双手叉腰,半蔫的脑袋有气无力地垂于半空。
我紧盯着柳苏苏掌心的黑灰气旋,一手将花芯拢入袖中,一边朝着柳苏苏心口横扫一脚,以鞋尖儿试着崆峒印的无穷神力。
柳苏苏应声倒地的同时,我右脚上鞋履被崆峒印所毁,顷刻间只余下一抔烟尘。
“也不过如此!”我蔑视着蜷缩在地上,抓心挠肺歇斯底里的柳苏苏,一脚从她身上碾过。
“啊——”
柳苏苏恨极,淬毒的眼神迸发出无数枚银针,朝我膝盖处迸射而来。
我略略抬腿,险避银针细雨,转而以水式心法第七招和风细雨反击之。
绵绵雨丝见缝插针,瞬间将柳苏苏眼底迸射出的剧毒银针化为一滩雨水。
下一刻,雨丝化成吸血水蛭,一头钻入柳苏苏眼中,蚕食着她黢黑的瞳仁。
“北璃王,今日你毁我双眼,来日我必加倍奉还!”柳苏苏咬牙切齿地说着,脖颈上暴起的青筋尽断。
“我与你一样,仅有两只眼睛,柳姑娘打算如何加倍奉还?”我轻笑着,转身离开空旷的大殿,扬长而去。
身后,柳苏苏的尖叫声愈发凄厉,先如惊涛骇浪,再如裂缺霹雳,最后竟化为万兽咆哮,威震四方。
我立于北璃王宫鳞次栉比的琉璃砖瓦之上,睥睨着炫彩霓虹笼罩下的北璃疆土。惊愕地发现,飞鸟走兽成群结队,如蝼蚁般黑压压一片,朝着北璃王宫逼近。
飞鸟走兽所过之地,均被劫掠一空。
黎明时分,本该安静宁和的北璃都城霎时化作一座血腥至极的修罗场,百姓恸哭之声足以撼动历久弥坚的城墙。
北璃百年根基,毁于一旦。
正在此时,衣不蔽体的柳苏苏跃上屋檐,死气同神气紧紧相挨,密不可分。
她扬起双臂,以丹田之气召唤着四海走兽,“万兽听令!”
嗷——
一道狼嚎划破苍穹,似是呼应着柳苏苏的召唤。
随后,朝着北璃王宫逼近的飞鸟走兽,纷纷引吭呼应,气势滂沱。
花芯连连藏于我袖口之中,怯怯地捂着耳朵,“歌儿,它们好凶,芯芯怕。”
我封了袖口,手提着轩辕剑,朝着柳苏苏走去,今日,她必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柳苏苏浑然未觉,空洞的眼神中戾气翻滚,她面上显出了一丝病态的兴奋,继而又沉声咆哮道,“屠城!”
她语音刚落,飞鸟走兽仿若被邪魔附体,魔怔般朝着惊魂未定的北璃百姓袭去。
“哈哈哈哈,北璃王!若是北璃仅剩你一人,你这王位坐得还有什么意思?”柳苏苏癫狂大笑,尸气顺着她的口鼻一泻而出。
看她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应当是受不住上古神水的侵蚀身死命殒,随后化作厉鬼,幡然领悟了崆峒印驾驭万兽之神力。
柳苏苏感受到我的步步逼近,稍显畏惧地后退了一步,急匆匆地吹了个哨音,唤来天际边斡旋已久的苍鹰,“去!将北璃王的眼珠叼过来!”
苍鹰得令,弓着如利钩般的鹰爪,向我俯冲而来。
“我极不情愿杀生。但,杀人偿命!”我眸色一凛,轩辕剑即刻将苍鹰劈成两半。
滚烫的鹰血尽数喷溅在我脸颊之上,浓郁的血腥味使得我阵阵作呕。
“北璃王,去死!若你死了,东临王就是我的了!”柳苏苏残破的手臂一挥,便有数百只秃鹫将我团团包围。
琉璃砖瓦之下,亦有猛虎狂啸,大有将我碎尸万段之势。
我环伺着民不聊生,血流成河的北璃都城,缓缓闭上了眼眸。
耳边,黎民众生的哭嚎和飞禽走兽的咆哮混作一团,仿若将我带至百年前,仙界诛仙台之上。
第508章 暴打铁手(二更)
脑海中,黑盒子痛心疾首,“宿主,不值得!”
“值不值得,做了才知道。”我淡淡说道,将乾坤之力逼至眉心。
嗥——
一道凤唳从我眉心传来,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俨然将不断逼近的飞鸟走兽震退。
下一瞬,我纵身化作七彩凤凰,金翎加身,凤唳九天。
“凰神凤主?怎么会!”柳苏苏跌落在北璃王宫晶莹剔透的琉璃砖瓦之上,念念有词,“你明明是水神之女,为何有凰神之力?”
“死到临头,还不自知!”我藐视着渺**悲的柳苏苏,并未直接夺去她的性命,而是消弭了她周身的崆峒神力,让她意识到她引以为傲的崆峒神力,在我面前,不值一提!
下一刻,我倾尽乾坤之力,将北璃都城之中动了邪念的飞鸟走兽斩尽杀绝。
烫金色的气旋同初升的红日相互辉映,万兽嘶吼化作惊恐咆哮。
“凰神凤主,我等知道错了!”通灵性的云雀连连跪地,哀声谢罪。
“佛普度众生时总说,回头是岸。可惜,你们疯狂屠戮之时,血水早已淹没了堤岸。”我冷冷地说道,一手掐死了跪地求饶的云雀。
一时间,万兽哀鸣,求生无路。
我立于霓虹之巅,杀红了眼。
柳苏苏瞳仁被水蛭蚕食,全然看不见她引以为傲的万兽如何惨死于我手中。但她置身于血雨腥风之中,依旧能感受到我杀气腾腾的眼神。
她沿着琉璃砖瓦,颤颤巍巍地往沿着血流的方向爬去,“东临王,救我!”
唰——
我拖行着轩辕剑,剑锋在琉璃砖瓦之上划出一道蜿蜒的轨迹。
“痴心妄想!”我一剑贯穿她的喉头,却刻意给她留了口气。
她岿然倒在猩红一片的琉璃砖瓦之上,翕动着苍白的双唇,喉头梗动,发出蝉鸣般的窸窣声响。
不多时,柳苏苏鬼气散尽,化为血迹斑驳的崆峒印,不偏不倚地落在我手心之上。
据传,崆峒印原是不死龙族的守护神器,不但能召唤万兽,还能起死转生,济世救人普度众生。
只可惜,我的力量远没到能游刃有余驾驭崆峒印的地步,若想驱使崆峒印救回北璃百姓,必然要有所舍弃。
我踏着满城血水,缓缓步入寝殿。
寝殿之中,仍旧处于昏迷状态的容忌眉头紧蹙。我正想上前抚平他的眉头,却又怕满身的血腥气惊扰了容忌,只好站定在卧榻之前,静静地看着他沉睡时的样子。
“前生太过匆匆,原想今生长相厮守,不料天不遂人愿。容忌,若你是我,定然会做出同我一样的抉择,对吗?”我喃喃自语着,心里难免失落。
日照窗台,和煦温暖,本该是万物复苏的好时节。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倏尔划破手腕,使腕上鲜血尽数融于崆峒印之中。
不多时,被屠戮殆尽的北璃百姓纷纷起死回生。
耳边,传来宫娥唧唧喳喳的窃窃私语。
天边,则是黎民百姓劫后余生的欢呼之声。
我定定地看着卧榻上昏迷不醒的容忌,坚持至今只为等他苏醒。
终于,在我即将坚持不住之际,容忌猛然睁开了眼。
他起身,稳稳地将我接入怀中。然,他的手一触及我的身体,我执念全消,转而化作一缕烟尘,随着劲风四散而去。
“歌儿!”容忌慌乱地抓着我四分五裂的魂魄,随着我散落天际的碎裂魂魄一路狂奔。
我的意识尚还停留在容忌身侧,碎裂的魂魄已然散落都城各地。
出乎意料的是,青龙带着北璃三十万禁卫军,没日没夜地在北璃境内掘地三尺,找寻着我失落的魂魄。
北璃百姓亦是如此。
我残存的意识紧紧跟随着容忌,踏遍了北璃的每一寸土地。
三日后,我随容忌再度回到北璃王宫,我失落的魂魄竟被百万北璃百姓尽数找回。
魂魄归体,久违的心跳声竟叫我热泪盈眶。
花芯从我被血迹浸染的袖口中爬出,细弱的胳膊缠着我的脖颈,哀嚎阵阵,“最最动听的歌儿,我将我的元宝全部给你,你醒来看一看芯芯,如何?”
“好。”我缓缓睁开眼,看着痛哭流涕的花芯,心下只觉十分温暖。
花芯喜出望外,但转瞬哭得更加凄惨,“我若是不给你元宝,你可不可以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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