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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刀先开的口-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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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安楠拆穿这套把戏,他们不知什么时候才知道孩子真正的丢失地点!
母亲的情绪崩溃了。
丢失孩子的懊恼,失去孩子的心痛,即将遭到的指责,家庭破碎的茫然,一切的一切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只知道用眼泪宣泄决堤的情绪。
安楠不准备在母亲的情绪稍微好些前问话,看着拼命忍耐情绪可以对话的父亲,问道:“我知道你们很心痛很难过,为了早日抓住凶手,还请你们配合警察的行动,提供真实的线索,不要再有隐瞒。”
父亲长叹口气:“你问吧。”
安楠:“你们家的苏格兰折耳猫真死了吗?”
父亲怔住,不太明白警察特意过来问他家一只猫的死活是什么情况,还是点了点头:“死了。”
为配合警察提供线索,他不知有没有用,还是补充了句:“三天前就死了。”
安楠放慢语速:“我再问一遍,猫真——的三天前就死了吗?”
重音放的位置很有意思,众人多少察觉出不对来。
有孩子失踪方式的前例在,所有人看向了扑在沙发上哭泣的母亲。
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查案与猫的死活有关,可他们总觉得安楠很厉害,又是警察,肯定不会说谎,问的事很要紧。
“你说啊!”
“猫死了吗?”
“真的死了吗?”
“什么时候死的?”
“为了抓凶手,你快说啊!”
安楠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一众亲戚你一言我一语地催促,甚至有心急的人出手推攘那位母亲。
直到父亲直觉不对,加入进来。
“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啊!”
久久得不到回答,父亲火了,一巴掌下去,打得母亲偏过头去。
文沙欲言又止,用眼神询问安楠:师傅,要阻止吗?
安楠摇头:阻止不了。
他们能阻止一时,能阻止一世吗?
孩子是在母亲手里丢的,还死了,死得那么凄惨,父亲是太过悲痛,得知其中还有隐情,母亲又不配合查案,一气之下动了手。
别说这一巴掌是在特殊情况下打的,就是家暴,只要母亲不坚决地提供证据提出诉讼,外人无法插手。
他们两上去拉架,指不定得不到任何感谢,还会被骂多管闲事,没来两巴掌算是幸运的。
父亲又是两巴掌下去,母亲总算支支吾吾开了口:“小飞出事当天死的。”
安楠:“具体时间和地点,带我过去看看。”
母亲眼神闪烁,不等她编出借口,安楠先一步堵住她撒谎的可能:“你儿子虐猫,对吗?”
母亲刷地抬头,所有人都看见了她脸上的震惊,明白了。
那死去的七岁男孩,真的虐猫。
虐一只生来患有先天骨科疾病,只能用坐立的姿势缓解痛苦的苏格兰折耳猫。
七岁的孩子罢了,怎么能那么残忍呢?
怪不得他母亲要隐瞒。
一旦被别人知道,这孩子恐怕不会有任何同龄小朋友愿意接受他,因此哪怕是在他已经死亡的当下,母亲还是希望能够维护儿子的名声。
最该隐瞒的秘密被揭露出来,母亲满面灰败地带领众人前往小区垃圾处理站后面的小树林角落。
这个地方靠近垃圾站,天气热堆积垃圾的地方发出难闻的臭气,会靠过来的人很少。
居民们通常把垃圾往楼下的垃圾桶一扔就完事,垃圾站位置又偏,除了清洁工人没什么人会过来,是一个非常完美的隐蔽位置。
小飞就把他的秘密基地建在这。
一块不到三平米的小地方,背靠垃圾站的墙角,周围用留有黄黄红红污渍的没洗干净的破烂床单围着,摘掉床单后能看到地面上躺着一只伤痕累累满身血迹的苏格兰折耳猫,脖子上的项圈连接着树干,让它想逃也逃不了。
树干旁有一只红色的小水桶和配套的塑料小铲,那是孩子专门用来在沙滩边铲沙子玩耍用的工具。
此时,水桶里盛着淡红色的水,水面上漂浮着少许猫毛,塑料小铲上带着干透的血迹。
宁市的九月还很热,小飞死后三天,猫咪的尸体没人处理,就放在那发烂发臭。
附近还有小飞用来虐猫的工具:鞭子、树枝、小刀、石头……每一样都沾了血。
众人看两眼就不忍地别过头去,还有人因尸体散发的异味而干呕。
母亲捂着嘴呜呜响,父亲面色铁青,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这么个玩意,长辈们呆立当场,完全想不到平日里可爱乖巧爱摸小狗小猫的孙子背后能做出这种事。
文沙眼前一黑,安楠扶了他一把,没功夫吐槽他的柔弱,“给局里打电话,让鉴定科和法医科的人一起过来。”
“是。”文沙拿出电话呼叫局里救援。
安楠一没带口罩,二没带脚套,没敢进去破坏现场,光是眼睛打量,计算不出伤口的位置和数量一不一致,决定让专业人士来。
不久后,鉴定科法医科的同事全部到来,安楠和文沙给他们让位置。
钟斯年、徐兴贤、米瑗也来了。
三人过去看了眼现场,表情各异地出来。
徐兴贤经历过从猪粪堆里掏证物,心理承受能力强大多了,面不改色地问:“顾问怎么发现的?”
时间紧急,文沙没在电话里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安楠做的。
不用安楠开口,文沙一股脑儿全说了。
钟斯年抓住某几个点:“你修过心理学?”
安楠摇头:“没,就是认识了一个心理学教授。”
钟斯年记住了这个心理学教授,“怎么想到这件事和猫有关的?就凭死者胃里的猫毛?”
“不然呢?”安季同在稍远一点的位置等着,安楠与他交换一个眼神,往外走了一段距离。
徐兴贤看过验尸报告,记得死者胃里没被消化的物品中留有猫毛,此时联系一下前后因,终于反应过来。
“所以,死者是在虐待猫咪致使猫咪死亡后没多久,就被凶手用同样的方式报复杀掉了吗?”
专业结果没出来前,安楠持保留意见:“这一点,你得问安法医。”
安法医微笑点头,“稍后会给你们详细的验猫报告。”
众人:“……”你们父女俩够了!
事情到了这里,就是鉴定科和法医科的领域,没有他们涉及的份。
傍晚,安楠听完新鲜的验猫报告,和文沙一起询问小飞的父母。
文沙把小飞和猫咪的尸体、伤口照片对比排列出来,两两摊开展现给小飞的父母看。
“由于人与猫的体型大小部位不同,伤口位置有所变化,大致上还能看出来是一致的。警方有理由相信,你们的儿子被凶手盯上报复致死的原因是虐猫。”
这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父亲的双手在发抖,看过儿子的尸体后,他连做三天的噩梦,梦里全是儿子被看不见的男人折磨惨叫,哭喊“爸爸救我!”,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当他知道儿子是因为虐猫被加诸了猫咪身上同样的痛苦,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死有余辜吗?可人与猫又怎么能够相提并论呢?
父亲迷茫了。
有这样想法的不止他一个人,母亲的反应更直接,拍着桌子哭喊:“不就是一只猫吗?凭什么让我儿子为一只猫偿命!”
文沙的心好凉,你儿子的命是命,被虐死的猫就不是命了吗?
同样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还死得那么凄惨,怎么能……
安楠冰冷的视线扫了过去,“你确定只有一只猫?”
母亲瞬间噤声。
父亲与文沙一同露出惊讶的神色,难道说这只苏格兰折耳猫不是开始吗?
安楠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纸,“我们从那块土地上提取了不少泥土样本,检验出不下四种的血液,找到五种猫咪的毛发。”
说到这里,安楠沉默地盯着那位母亲,一言不发,直到母亲彻底坐不住,“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母亲:“……”
“说!”父亲一巴掌拍在桌上,阴着脸吼,“那混蛋到底虐待了多少猫!”
母亲害怕地缩缩脖子,小声地回:“我、我也不知道。我以为他是在小区附近玩,直到有一次我打完麻将没找到人,碰巧经过那里看到小飞,才知道他在那做什么。后来,后来我想着反正就只是几只猫,小区里流浪猫那么多,一天到晚喵喵叫吵死人,也算做了好事对不对?”
她嘴角抽动,扯出一个僵硬的讨好笑容。
父亲抬起了手,母亲抱头捂脸护住自己,整个人缩了起来。
这一巴掌终究打了下来。
父亲一巴掌狠狠地抽在自己脸上,五根鲜红的五指印说明他究竟有多懊悔,“怪我,怪我啊!”
母亲更不敢说话了。
动静平息下来,安楠问道:“小飞是怎么失踪的?”
母亲:“那只苏格兰折耳猫刚买回来的时候,小飞很喜欢,去哪都带着,后来那猫太娇贵,总是坐着不肯走,小飞就把它带出去了。我不敢让我老公知道,就说猫死了,我老公工作忙,不在乎这个,不会过问。小飞失踪那天,我在棋牌室打麻将,叮嘱小飞不要跑太远,就在小区里玩。我知道他最远也就去他的秘密基地,那只猫还没死,他肯定是要过去的。”
“打完麻将,小飞还没回来,我过去找他,就看到猫死了,小飞不在那。我在附近找了很久,没找到人,他也没回家,才报警说孩子不见了。我怕被老公和公公婆婆责骂,所以撒了谎,没想到呜……”
文沙的脸又青又白,“苏格兰折耳猫不是娇贵不肯走,它是天生患有骨科疾病,用坐立的姿势缓解痛苦!”
他非常非常想喊一句“不了解猫你就不要养!”,可他是警察,工作期间不能夹带太多私人感情,死死地咬着牙,克制住了。
母亲面色讪讪,低下了头。
安楠在这位母亲的身上看到了死者的影子。
小飞完美地继承了母亲缺乏关爱、只顾自己的部分。
小飞虐猫,被凶手所杀。
母亲自私,害人害己,家庭破碎。
没做好当人父母的准备,没做好养育小生命陪伴它们的准备,最好的行为是再等等。
否则容易衍生悲剧。
警局门口。
送走气氛僵硬回家肯定会大吵一架的小飞父母,眼看附近没有同事经过,文沙问:“师傅,五起案件的共同特征是什么啊?”
他在意很久了,一直没找到机会问。
第48章
安楠没控制住,翻了个白眼,“右撇子,医学背景,身高,我说的话被你当耳边风了吗?”
文沙:“……”是哦,他傻了。
他还说过“这几点不是从第四位受害人身上看出来的吗?”的话,加起来不就是五起案件的共同特征了吗?
尽管他还是不太懂,通过什么途径看出来的。
“死亡方式杀人手法不同无法证明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去年日本有个连环杀人犯利用26个英文字母杀人,26个受害者每一个的死法都不同。”
安楠先说他一句,尽量让他从传统的连环杀人案共同特征的固定模式里跳出来,而后说起五起案件最明显最令人在意的特征:“手术刀,五起案件全部用到了手术刀。”
文沙一呆:“怎么会?吓死,失血过多,窒息,心脏一刀,淹死,五种不同的死法,也就第四起用到水果刀了啊。”
安楠就知道他被表面展露出来的现象所迷惑了:“不要光盯着致死原因,前三起案件的阉割用的是什么工具?第五起受害者身上是不是有刀伤?”
文沙恍然大悟。
确实,这么一想,五起案件的共同特征就出来了。
“师傅,右撇子和医学背景我懂,你之前说过让我有机会证明左撇子和右撇子的区别,再去找医生问问,可是身高是怎么回事?”
安楠:“身高这一点,最明显的是第四起案件的那一刀看出来的,其他的是我的猜测,并不特别充分。”
文沙竖起耳朵,就看到他新认下的师傅转过身比了比两人的身高,没差太多,安楠稍稍蹲下一点,道:“你看,我们俩这样的高度,如果我用鞭子甩到你身上,伤口会是什么样?”
文沙大致想象了一下,安楠站直了身体,踮起脚比文沙更高一些,“如果我是这样的高度,甩鞭子产生的伤口又是什么样?”
文沙想了半天,两条眉毛扭成波浪线还是没想通,“不还是鞭伤吗?”
安楠组织了下语言,正要从刀伤开始举例分析,想了想还是决定让他从实际伤口来观察分析更有感觉,“去停尸房,第三具和第五具尸体身上同样有鞭伤,法医鉴定分析是同一条鞭子,两具尸体一高一矮,身高差别很明显,你去看看。”
这话说得,像是让文沙一个人过去。
“师傅,你不去吗?”
安楠摇头,“有不明白的去问法医,法医会给你介绍得更清楚更专业。”
看了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我晚上有个饭局,先走了。”
文沙忙问:“师傅,需要我开车送你吗?”
“不用。”安楠挥挥手,转身朝停车场的方向走,“我开车来的。”
到了停车场,安楠还没走到自己的车旁边,远远地看到钟斯年倚在他的林肯车旁,眉眼微垂,五指灵活地翻转薄荷糖盒。
这玩意,比转笔厉害多了。
“钟队等人?”
“等你。”钟斯年顺手把薄荷糖盒揣进裤袋,做了个请的手势,“京市尧家来人,去见个面?”
安楠挑眉:“一定要去?”
京市尧家来人,非亲非故的,她过去算什么事?
就算搭上个破案的因素,这算不算接受贿赂,私相授受?
安楠把自己的幸灾乐祸表现得很明显,很有种要做自己不去等钟斯年和人吃饭抓到证据后举报他的“小人”行径的预感。
钟斯年的大手盖了下来,他的手很大,五指张开盖下来盖住安楠的脑袋,恶劣地揉乱她的头发。
“去吧。”
老揉她头发,什么破习惯!
安楠拍掉他的手,弯腰对着车的后视镜整理发型,“晚上有个饭局,恐怕没法陪你过去了。”
钟斯年:“对象是谁?”
安楠还在整理头发,很随意地回答:“一个三线明星,商谈做《末日》的代言。”
钟斯年:“薪酬?”
安楠比了两根手指,“最多不超过这个数,我可是要准备压一压的。”
看清数字后,钟斯年浑不在意地笑,再度抬手揉乱安楠整理好的头发。
“知道齐琳吗?”
又来!刚整好的头发!
安楠生气了,清亮的眼眸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那模样像极了下一刻就要张开爪牙扑上去咬人的小奶喵。
张牙舞爪,奶凶奶凶的,偏生没半分威胁力。
钟斯年两手抱胸,没有一点反省的意思,眼里甚至带着点笑意,仿佛在说“你来抓啊”。
安楠没好气地说,“知道。一线当红女明星嘛,档期排得超级满,我们这种小公司没有人脉没有雄厚的资金根本请不动她。”
钟斯年眉梢微挑,“她是尧翔宇的表妹,两人关系很好。当年齐琳想进娱乐圈,没人同意,一个人在圈里打拼,是尧翔宇接济她给她找资源拉关系才走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剩余的话不用多说,全明白。
只要安楠能顺利破获尧翔宇的案子,齐琳肯定会看在这层关系上帮个忙。
“就算这样,齐琳的代言费也不是我们公司能够简单负荷得起的。”
云游科技没有上市,其他游戏公司能负荷得起,一是股民股东的资金支持,二是本身资金力量雄厚,付得起那些钱。
安楠倒是想多花点钱请个有名气的明星来代言,无奈一线女星的代言价钱会很大程度上掏空公司的流动资金。
八月底的新地图反响很好,云游科技已经在筹划下个新地图的开发,公司进入扩展招人阶段,即将启动牧云露在世时留下的企划方案,公司正是用钱的时候,没办法抽调那么多资金。
更何况……“钟队,我不愿挟恩图报。”
安楠没有高尚到施恩不图报,可是因为自己对别人有恩,非得让别人报答自己,那就很恶心了。
而且,她拿了顾问的工资就得干顾问的活,破案只能算是工作内容的一部分,恩情?谈不上。
安楠全然没把这点事放在眼里,看了看腕表,“时间到了,我先走一步。”
“等等。”
腰间横上一条手臂,安楠被一个散发热气的怀抱包围,不等她做出反应,钟斯年弯下腰来,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件事,你自己亲自和她谈吧。”
嗯?
什么意思?
一时间,安楠的脑袋卡了下壳。
怔楞间,林肯的后车门打开,出现了一只黑色高跟鞋,而后从里面钻出一个戴着墨镜和太阳帽的女人。
身材高挑,就是全身上下一身黑,墨镜、帽子、西装、鞋子全是黑色。
女人摘下墨镜,露出那张安楠挑选代言人时一晃而过的艳丽面孔。
“你好,我是齐琳。”
还在钟斯年怀里的安楠:“……”
咳嗽一声,顶着一头微乱的头发从某人怀里钻出来,“你好,我是安楠。”
“我认识你。”齐琳的面色有化妆遮掩不住的憔悴,眼里的红血丝快布满整个眼球,“斯年哥说我表哥的案子由你来查,我也看了宁市七月和八月发生的案子,知道你很有能力。你老实告诉我,案子能破吗?”
荧幕上光鲜亮丽永远精神奕奕的一线女明星面露忐忑,很怕得到否定的回答,令她的表哥死不瞑目。
安楠轻叹口气,又是一个可怜的家属。
“可以。”
齐琳愣住,从机场过来的路上她用尽办法没从钟斯年嘴里要到承诺,下意识地觉得这次的案子十分难破,没想……
“真的能破?”
安楠点头:“具体的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可以破。”
分明是个19岁的女孩,比自己还小四岁,齐琳不知怎么就相信她了。
“你能给我个时间吗?”
“时间?”
“对。”齐琳解释道,“我是赶完行程过来的,最多能在这里停留两天,你需要几天时间才能破案?”
安楠做不出承诺,因为这次破案的主动权不在她手上。
“我给不出来。”
齐琳急了,“你不是说可以破案吗?”
“可以破案,不代表可以在两天内破案。我不能轻易为你许下时间的承诺,急躁对破案没有任何用处,只会让平时能够看见的线索平白从手边溜走。”
安楠超乎年龄的平静与镇定,影响了齐琳,使齐琳缓缓镇静下来。
恰在这时,钟斯年出声插入两人之间:“别在停车场聊,都还没吃饭,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吧。”
安楠敲敲自己的腕表,离饭局约定好的时间很近了,“我要来不及了,你们吃吧,我先……”
“走了”两字还没出口,齐琳突地伸出手来抓住安楠的手腕,急促地说:“你要是能在两天内破案,让我亲眼看到你抓住了凶手,我免费为你代言。”
一线女明星不该如此沉不住气。
联系到她身上全身黑色没有半点时尚感的乌鸦搭配,想也知道她是为了尧翔宇。
看来两兄妹感情真的很好。
安楠拍拍齐琳的手,稍做安慰,“免费代言,说我不心动是假的。我也想早日抓住凶手阻止她继续杀人,可是目前为止,还没有足够有力的证据……”
“兹——”手机在震动。
齐琳放开了手,安楠看清来电显示,走开几步。
“喂?”
尉迟舒:“顾问,你在哪?我查完樊天星了!”
安楠:“……”你们一个个的就非得挑这个时候吗?!
天大地大,人命最大。
安楠叹息,“我马上过来。”
齐琳一听就急了,她们还没谈完呢!
停车场很安静,钟斯年耳力好,听出尉迟舒的声音,对齐琳使了个“别急”的眼色,问安楠:“回局里?”
安楠点头,边走边给昔奇志打电话:“我这边有事走不开,代言的事你去谈吧,底线你是知道的,压压价。”
齐琳:“……”这是完全没把她说过的话放在心上啊。
齐琳踩着高跟鞋哒哒哒上前,赶到安楠身边,好么,两人同穿高跟鞋,她比安楠矮了半个头,气势上先弱了下来。
“你让……电话那边的人拖拖吧,你要是破了案,我给你代言啊。”语气中竟然带了那么点诱哄。
安楠:“……”
昔奇志:“……”
安楠没理她,一句“就这样”挂了电话。
齐琳:“……”她还是不是大明星了?生气!
三人进了局里,钟斯年带齐琳去休息,没有再回办公室。
之前是怕安楠镇不住场子,他才在现场待着表示自己的态度,现在安楠明显能够应付得来,他要正式回避案件调查了。
而此时,安楠到了尉迟舒的座位旁。
尉迟舒特别得瑟地说:“顾问你不是让我挖得深点吗?我就把樊天星这个人从小到大挖了一遍,尤其是和案子有关的部分,包括不在场证据,你猜怎么着?”
第49章
能怎么着?
安楠沉默地盯着明显想要显摆一下的尉迟舒,没有配合他表演的想法。
尉迟舒:“……”
没人配合,他没趣地扯扯嘴角,忍不住和人显摆的**,噼里啪啦倒谷子似的说出来:“樊天星从小是个尖子生,初中高中大学一路全读重点学校,埋头苦读不理世事造就了一个只会读书不懂人情世故的天真女孩。上了大学后,轻易地拜倒在祢升荣的攻势下,没多久,祢升荣劈腿,两人分手,怀孕流产。”
事情到这里,和樊天瑞说的版本对上了。
安楠示意尉迟舒继续说。
没见到预想之中的惊讶,尉迟舒颇感无趣地撇嘴,“我黑……”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提起禁词,他咳嗽一声,跳过某个不该出现的词汇,“她的电脑里没日记,没笔记,没记录,最后在她的球球空间里找到一篇只有她自己能看的私密内容,我给你看看。”
尉迟舒调出页面,安楠快速地扫了一遍。
是一封简短的告别信,对那个不被父亲期待又被母亲抛弃的孩子。
【宝宝,
抱歉,妈妈对不起你。
你悄然到来,妈妈还没有能力养育你,没有勇气当一个单身母亲,只能选择把你送走。
你有一个不负责任花天酒地的父亲,有一个胆小如鼠不敢生下你的母亲,下辈子,找对负责的父母,投个好胎吧。
吾爱。】
一不藏头,二没密码,安楠翻来覆去没看出什么关键内容。
“有问题?”
尉迟舒理所当然地摇头:“就是一封信而已,顾问你看出问题来了?”
安楠:“……”
无视傻乎乎成天就想找点问题出来的技术,“还有呢?”
尉迟舒兴奋得全身每一个细胞在颤抖,啪啪啪地在键盘上打字,调出数十条记录。
“我发现的这个不得了,原来当初正是寒假学生的流产高峰期,给樊天星做手术的医生连做十几台手术,轮到樊天星的时候大概是不仔细还是医用器械没消毒干净,反正术后感染,弄来弄去很麻烦。”
安楠听了一大堆没听到关键内容,也不催他,就等他说爽快了说重点。
尉迟舒总算说到最重要的地方:“听说过紫河车吗?”
安楠扶额,按住额头蹦跶的青筋,经脉一鼓一鼓。
她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十足的阴冷:“别告诉我,医院里有人干这种勾当!”
尉迟舒点了点头,安楠抬起一脚就踹在旁边的空椅子上,“哐啷”一声引起办公室内所有人的注意。
什么情况?顾问生气了?要不要安慰?
钟斯年在休息室,文沙去了停尸房,徐兴贤外出,米瑗看来看去发觉就自己一个人,皱着眉走了过去,“怎么回事?”
换做以前,米瑗会说的大概率是“发什么神经?”,今天不知怎么换了性子。
表情不怎么好,但语气不冲。
安楠铁青着脸,胸脯一起一伏还在平息怒气,尉迟舒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安楠,更为小声地说:“医院里有护士偷出身体健康没疾病的女人流产下来的胎盘和孩子。”
米瑗一脸“这护士傻逼”的表情,“偷这个干嘛?”
她还不解地看了眼安楠,这种事值得生气吗?
下一秒,打脸来了。
“卖掉。土方偏方里会加入紫河车,也就是胎盘这种中药,不知怎么传的,如果把孩子也……”尉迟舒没说下去,太残忍了。
紧跟着安楠那一脚,米瑗黑着脸也踹了一脚,又一声“哐啷”,办公室所有人惊讶不已。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怎么火气这么大?
安楠深呼吸十来次,原地转了七八个圈,稍稍冷静后问:“有证据吗?”
尉迟舒瞪眼:“这种事谁敢留证据啊?我是查樊天星发现一点不对,专门找人打听来的。”为了这点情报,他交付了半个多月的薪水,不知道案子破了后能不能报销。
安楠:“她怎么知道的?”
尉迟舒:“你忘了?她现在在妇产科上班。供需两头之外的人不知道,可她进了供应源头,总能发觉一点蛛丝马迹。”
安楠没忘,就是脑子里全是怒气,一时间运转不起来。
冷静!不冷静只会让线索平白溜走,看不到手边的真相。
“继续说。”
“第二位受害者不是开了家美容美体馆吗?里面提供这种东西,据说有返老还童的作用,卖得还很贵。第三位受害者做女人的生意,国内不允许使用胎盘素,正规的医疗机构不提供相关治疗,但是吧,女人对胎盘素能够延缓衰老的作用深信不疑,他就开始接触了。”
尉迟舒面色愤然,就差直接骂傻逼了。
女人为了美丽不惜金钱与代价,有需求就有供应,无良商人为了赚钱纷纷踩着法律和道德的边缘线。
案子结束这事曝光后,不知道能不能给国内那些个爱美女人敲响警钟,让她们知道自己用的吃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别再傻乎乎地跳入陷阱之中,给无良商人送钱,滋长他们的犯罪气焰了。
至此为止,一二三联系起来,再加个运气不好的四,五是虐猫。
五太突兀了。
一二三和五之间的联系是什么?
共同点是什么?凶手为什么突然抛弃成年男人选择一个七岁的孩童?是什么让她改变想法?
安楠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当中。
米瑗还在生气呢,见安楠在思考憋住到嘴的话,给尉迟舒使眼色:曝光她们!
尉迟舒忙不迭摇头:消息来源与渠道不正规,做不到的!
米瑗这才想起自家技术的手段不光明,从破案的角度来说是更快更有效地抓住犯人阻止案件持续发生,却无法摆在明面上使用,更无法送上法庭。
不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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