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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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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出来走动,顺便团个雪球玩一会儿。

然,若说刻意路过宫家祠堂,是带着宫漓尘认祖归宗,可如今到了东炽国,封扬的身份就变得极其微妙且尴尬。

越靠近东炽国都城,封扬的情绪就越见低沉,几乎一整天都不说半句话。遮遮掩掩的连头也不抬,每日洗漱完毕,花费的时间要比一个女人盛装打扮的时间还要长,细心把胡子粘好,且越来越靠近脸颊的部位,乍看……满脸都是胡子。

珑月又觉得想笑,又暗暗有些心疼,封扬已经委屈自己留在她身边,如果还要让他继续委屈着连面目也不敢示人……

“封扬,嫁给我好么?”珑月一马当先与封扬并排,与后面人离得并不算远,若有心,应该都能听到她们的谈话。

封扬慢慢抬起头,那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被求婚的自觉,反倒直接将不满表露得淋漓尽致,“如此草率?”

“咳……”珑月顿时有些尴尬,也对,没有个安静浪漫的环境,她手上有没有什么所谓的信物,就这么两人骑在马上似随口一说的话,求婚?“那个……事急从权,待回京都,我再补一份聘礼给你?”

封扬仍旧静静看着珑月,聘礼什么的岂能打动得了他?微微一皱眉,“从权?”

珑月有点恨自己,索性直接踏上马背,腾身而起直飞封扬身后,却不想,封扬凌空中一伸手,直将珑月拽在他身前坐下,一把将她揽在怀中,他才不要像那些弱男子一般被珑月护在怀里。

“可真的对我有心?”封扬轻轻问道。

珑月仰头翻白眼看着他,“我若对你无心,你现在对我这样形同非礼,以我的功力,能一掌把你从这拍回北瑶境内。”

封扬一声失笑,“当初你心灰意冷之时说的话我岂能当真?你如今各色美男在怀,生活无比惬意,或许……”

“封扬,其实我的心意你不是不明白,只不过,你这一脸极其欠缺审美感的胡子,要让我亲一口下去,着实考验心理承受能力。”珑月煞有介事说着,还用力点了点头。

“真的已经丑到难以入目的地步?”封扬还真的有点不自信了,伸手摸摸脸上粘着的胡子。

“最起码口感一定不好。”

嗖的一声,封扬突然回手一捞,在珑月面前摊开掌心,一只锐光闪烁的三角镖,调侃道:“看来,若你一日不当众表□□意,我总有一天会惨遭毒手。”

珑月抿唇一笑,伸手按着三角镖的刀刃,稍稍一用力,只听咔的一声,三角镖三条刀刃瞬间收起,变成了一个圆圆的铁片状,“小玩具而已,你若是喜欢,我也给你做几个拿来吓唬人。”

上一辈的秘密 (1)

封扬颇有些新鲜按动着铁片中央的机关,刀刃放开又收起,极其精巧。

“封扬,我知道你心有不安,可是,我喜欢你不会变,只要你对我有心,一些事……交给我处理好么?”

其实珑月明白封扬心中的不安究竟是什么,一个人的爱永远不可能纯净得好像真空出来一样,情或许浓,但人是活的。但凡活着的人,就不愿只活在阴暗见不得光的角落,不愿像个影子一般,哪怕再多的爱,都无法接受长时间的压抑。

封扬可以藏一时,但是,如果要让他抱着一份爱就躲藏一世,封扬做不到她不会怪他,那本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她也不能让封扬为了爱她就委屈到了那个境地。

封扬为了她到底放弃了多少,牺牲了多少,着实难以估量,可是……

“封扬,我曾经欠了你太多,可是,我不打算偿还,我只是喜欢你,从认识你的时候就喜欢,嫁给我好么?”

其实感情没有亏欠与偿还,如果没有爱,再多的偿还付出都是惺惺作态。爱了就是爱了,喜欢就是喜欢,从何时何地开始都可以,或许只要去面对,一切都不再那么艰难。就像对封扬,珑月确实心有愧疚,但她更愿意去面对感情。

封扬不需要施舍,她也不是那个爱四处施舍的人……

…………

冬风刺骨夜寒凉,对于东炽国的皇帝燕睿宏来说,这恐怕是他有生之年最难耐的一个冬天。宫室寂静再也没有莺歌燕舞,年已老迈不再健壮,其实这并不算什么事,他虽暮年,却并未有顽疾缠身,只是……这一年东炽国前所未有的大起大落,让他深感疲惫。

先有封扬突然归国,这对东炽国来说本是天大的喜事,本想借封扬一扫昔日屈辱,在他晚年又添一笔辉煌,可是……他倾注了近半国力,却只换得国中名将封扬居然战死沙场,几座城池些许金银,实在是得不偿失。

封扬的死带来了整个东炽国前所未有的低沉,却无形中涨了北瑶国的气势,看似是割地赔款的战败,但谁都知道,北瑶国曾经的摄政王,现在的新皇,手刃封扬,威猛盖世。

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也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一场大战之后的入不敷出,又有谁知道?

更何况,还有人趁火打劫!

东炽国的军粮,百姓吃的粮食,一大部分来源于宣国。然,宣国皇帝北莫瑾,竟然直接修订国策,入东炽国的所有粮草,均翻一倍绝无二价,谁敢降低,一律以叛国罪论处。宣国居然也不怕粮草卖不出去,宁可冒着渡船的艰险运到北瑶,也不肯在东炽国留下一颗粮食,也就是说……爱买不买。

东炽国本就士气低迷,如果再缺粮,必引起更大的动荡,东炽国只能不得不掏空了国库高价购粮。前怕国中纷乱四起民不聊生,后怕纳兰珑月新君气盛借机攻伐,东炽国这一年很难过,燕睿宏这一年更加难过。

上一辈的秘密 (2)

他不禁想,若是当初他没有听信封扬的一腔壮志宏愿,而是留他在东炽国,赐婚于慕容家,这个时候,恐怕封家后继有人,东炽国也有勇将能兵,岂能怕宣国趁火打劫?

“唉……”燕睿宏深深叹了口气,一失足成千古恨,岂是吃了闷亏那么简单?东炽国……国运堪忧啊。

空旷的寝殿格外冷清,哪怕炭火炽热得将一旁书册的纸都烤脆了,还是觉得从心底泛着汩汩寒意。

“一国之君几多愁?可需要有人为君分忧啊?”突然,梁上乍然响起一个慵懒清亮的女音,听是妙龄之音,松缓调侃中,却无端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燕睿宏一惊,仰头望向黑漆漆的屋梁,“什么人?……来人!!抓刺客!!!”

“别喊了别喊了,喊破喉咙也没有人进来的。”女音轻佻犀利,忽的一阵风,似飘然从天而降,并非夜行黑衣,而是明晃晃的一件衣袍。其上凤凰寻云牡丹锦簇,贵不可言……确实不可言,明黄乃禁色,更何况是飞凤牡丹?

“你……你是……?”燕睿宏惊恐着后退,瞥眼望向不远处墙上悬挂的御剑,颤抖挪着步子靠过去。

“如你猜测,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珑月微微一笑,仍旧是如玩一般,又像是极其好心提醒道:“对了,我这一身都能潜入你的大内寝殿,你若没有武功盖世,奉劝你还是坐下来。否则,闪了老腰,上朝还是挺难看的。”

燕睿宏顿时呆若木鸡,他自然能猜得眼前人是谁,可是,他能不怕么?昔日噩梦重演,他的皇宫已经比当年更加固若金汤,可是……却与那一日惊人相似。她是来报仇的?还是……

“你欲如何?”

珑月挑了挑眉,对于燕睿宏的配合颇感有些意外,倒着实省了她再说什么,直接挂着笑容道:“其实我不是来看你的,你我之间的渊源……其实说实话吧,我想封扬了。曾经在王府的时候,封扬嫁我为皇夫,我就喜欢他……”

一番显得絮叨的诉说钟情,让燕睿宏听得几乎要满脸抽搐,深更半夜,北瑶新皇暗访他的寝殿,与他倾述对一个死人的爱恋?!

“……我现在想他想得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后宫那么多俊美男子统统都没了滋味……”

“封扬已经战死了!”燕睿宏忍不住愤然开口,着实听不出珑月的来历,只有被人戏弄的感觉。

珑月被打断了,眨巴着眼睛,异常诚恳道:“但是我想他了。”

“大半年前,他已经战死在北瑶境内,且是你亲手将他俘虏,又死于你军中!”燕睿宏怒目而视。

“但是我真的想他了。”珑月诚恳重复道,似乎对方质疑的只是她对封扬的诚意而已。

“你……”燕睿宏气得差点儿一口气背过去,看着珑月就像看着个神经病,可那一身绝世武功,一身凛然的气度,又让他无法质疑眼前人的身份。

而后,珑月又开始絮叨,“一想到昔日我与他花前月下,一想到他一身冷峻风华,一想到他一身高超武艺能与我过招相伴……”

上一辈的秘密 (3)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年过半百的燕睿宏抓狂得浑身发颤,琢磨不透珑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似乎完全听不懂他的话,无法交流的样子。

“我说了啊,我想他了。”珑月也一脸无奈重复道,仿佛面前就是个老年痴呆,听不懂她的话一般。

又是这一句,燕睿宏只觉得心口一阵泛堵,摇摇晃晃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不停捶胸口,半天才喘匀了一口气,挫败道:“那你今日造访是何用意?”

“我确实是想他了……”

“噗……”燕睿宏硬生生憋出一口血,未及动手更未争锋相对,东炽国皇帝的一世英名,彻底毁干净了。俯倒在地上满心抓狂,有气无力道:“若你今日只是来羞辱与我……”

“非也非也,我还没有那个太空时间没事吃饱撑的来羞辱你,我只是想封扬了,所以,才来找你。”珑月说着,慢慢踱步向前走,从容间,一脚踩住燕睿宏瑟缩向后退去的衣角,“我的目的已经说了很多次,我想封扬,既然你东炽国出了一个能让我刻骨铭心的封扬,那你就再送我一个。”

燕睿宏惊得一脸错愕,瞪着珑月甚至想起了她曾经痴傻的事,这是不是……又犯病了?

“封……封扬真的已经死了……”已经几乎苦口婆心哀求的语气,深深透露着燕睿宏心中的无奈。

“所以啊,你再送我一个,我不贪心,一模一样的就好了。”珑月说着,极慢挪步子,踩着那片衣襟,足当地毯了。

还叫不贪心?一模一样的?燕睿宏如今死的心都有了,怎奈跟这个北瑶新皇似乎有些话完全说不通,但也只能实话实说道:“封扬乃是难得的一代名将,可是,其并无兄弟旁亲,你让我……让我哪里去给你找个一模一样的?”

此话真真不假,如果能再有个一模一样的封扬,东炽国怎能憋屈如现在这般?

“那我不管。”珑月完完全全一副耍赖的样子,脚碾着燕睿宏的衣襟慢慢踩,直将一件宽大的寝衣变成了紧身衣,一半裹在燕睿宏身上,一半踩在她脚下,“我要一个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封扬,名字也叫封扬,东炽国战无不胜的将军,身高肩阔,孔武有力……”

“你还是杀了我吧!”燕睿宏索性一扬脖颈,一副赴死状。

“杀你不过吹口气那么简单,我要想杀你,在这费什么话?”珑月微一挑眉,居高临下望着燕睿宏,“你大可以昭告天下,封扬并没死,乃是你东炽国脑残一般的计谋,然后,再把活着的封扬送入北瑶皇宫和亲,不就皆大欢喜了?”

然,看似是替燕睿宏寻了条活路的法子,却让他猛地睁大了眼睛。他不是没闪过直接找个人顶替的法子,可是,他承担不起将一切罪责揽在己身,昭告封扬还活着之后的后果。

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顿时明白了珑月的来意,那无非就是要陷东炽国于不仁不义之地,让天下人的愤慨之言淹没东炽国!

狠,好狠……

上一辈的秘密 (4)

“至于那些词编的该有多脑残,随你,不过……”珑月微微一笑,“三个月内,我要看到封扬出现在北瑶后宫,否则……”

说着,突然轻轻一挥手,如撩去一抹浮尘,却见一旁敦实的檀木八角桌瞬间化为一片飞灰,无声无息,就如八角桌凭空消失在面前。若是寻常人恐怕会猛地揉眼睛,恍如做梦一般,可是,燕睿宏却并不觉得有多么惊异,仅仅算是噩梦重来。

“好了,该说的说完了,你一定会照做的对不对?毕竟寿终正寝和不留全尸还是有区别的。”珑月丝毫不吝啬恶毒的话,没得到答复,却慢慢后退挪开了脚。

只见燕睿宏踩在珑月脚下的衣襟直接透出些许脚印,好好的一件寝衣,就这么变得破烂不堪,燕睿宏甚至不敢想,若方才是踩在了他的手上或是身上……

“啊,对了,差点儿又忘记事。”珑月本走到门前,突然拍了拍额头转身,“封扬再嫁可不是嫁亲王了,而是嫁女皇,至于这嫁妆么……你看着办,我信你。”

“等等!”燕睿宏突然开口,“我……只有一事不明,你为何会师承秦殊?”

秦殊?珑月一愣,刚要否定,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挑眉道:“人活着不明的事多了,知道的太多命就太短。”

说完,直接飞身一闪便不见人影,丝毫也没给燕睿宏再留任何说话的机会。

秦殊,珑月要是没记错的话,似乎就是纳兰珑馨的生父,而看燕睿宏的反应来看,当年秦殊只身前往东炽国,已一己之力扭转乾坤,难道……用得和她是一样的武功?

可是,她根本没见过秦殊,哪来的师承?她用的是帝景天给她的武功……

等等,如果路数相同,那么莫非秦殊曾经也是万山青刃教中一员?且已经修成那种盖世神功?

可又说不通,那种武功一旦和女子发生关系,功力就要过继给那个女子,纳兰席英并没有什么绝世武功不说,秦殊当年到东炽国的时候,貌似纳兰珑馨已经登基了吧?

孩子都这么大了,难道秦殊修炼的神功基因变异不成?那为什么帝景天不学?

可一切似乎早已成了现实,那就是说……

珑月森森打了个寒战,上一辈的事,她想那么多干嘛?反正纳兰珑馨是纳兰席英生出来的没错,秦殊就算是想办法偷偷找人顶替自己,也终究是到死也不算给纳兰席英戴绿帽子么。

挂着一身霜雪回到客栈,刚一进屋,漆黑一片下猛地被人抱了个满怀,健硕有力的手臂,宽阔的胸膛。

珑月轻轻在他腰间一捅,登时间搂着她的怀抱一颤,轻轻用不再粘着胡子的脸颊蹭着她的脖颈,“胡闹,东炽国皇宫大内也是你这一身能去得?”

“上天入地,只要能娶你,哪里去不得?”珑月伸手抚摸着封扬光洁的下颚,也不急着点灯,慢慢垫脚,摸索着落下一个吻,“搞定了,等着回去直接嫁进皇宫吧。”

封扬一愣,似极轻的一个吻前所未有,可没等留恋就已然消失,快得让人不及回味,“你……与他交换了什么?”

“哪里用得着交换什么?我只是说,据听说东炽国量产封扬,让他三个月内,再送我个一模一样的。否则,我只有坚持时常与他两国国君夜半对话,并保证他绝对不能寿终正寝。”

“呵……你还真够霸道。”

“有本事不用,活一天就算贬值。”

…………

上一辈的秘密 (5)

对于千净流来说,他的世界可谓极其简单,甚至就在众人一个个变得幸福的时候,他的世界似乎仍旧没有什么变化。

策马随风不属于他,因为他也不会骑马,他又与汐了了和竹真不同,毕竟身份不同,礼教节守他也懂,总不能让别人的妻子带着自己骑马。但他又不能自己尝试着骑,他明白自己身体的毛病,摔不得,一旦摔了,恐怕又要给人添麻烦。

欢谈笑语似乎也不属于他,他们聊起来的那些事,似乎都与他无关,而他潜意识中总觉得,珑月还是不喜欢他乱说话。

他在这群人身边算是客,独乘一辆马车,虽说当初珑月让溯与他同乘,可是,溯总是骑马,从未在马车中休息过。

俨然自己的一片小天地中,摆满了各色糖果,各种味道,吃一天也不会嫌腻。

千净流趴在马车窗上,口中的糖块慢慢融化,看着窗外欢声笑语……近来吃太多糖了么?似乎没有往日那么甜。

可是他还是想吃,据说离海岸越来越近了,他的责任是带着珑月去看看风魄,而此事一了,他的使命就结束了,将来何去何从……也不知还能吃多久。

突然,一个纸包递在他面前,千净流顺手接过,对溯道了声:“谢谢。”

其实,自从珑月知道他喜欢吃糖,此后大部分的糖都是由溯代劳买来。他知道,溯是个心思极其细腻的男子,一切以珑月的快乐为目的,给他买糖,无非是不让珑月操心而已。

“溯,你命格中忍性居多,恐一生也难能谋求己心所需。如今也算得一片大好,珑月实则对你也算颇为有心,若此刻不能暂且放下隐忍,日后……兴许追悔莫及。”千净流异常诚恳劝说道,他不通晓世故,但是并不代表他愚钝。他知道溯忠心为主之余,又何尝不是爱慕珑月有加?只是,他想提醒溯,若是再晚了,恐怕真的追悔莫及,珑月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近两年,那么就是说……兴许还剩下短短八年。

然,溯猛地脸色一变,极其淡漠瞥了他一眼,利落一抖缰绳,策马离去。

千净流眼眸略沉了一下,他又说错话了?可他着实不明白到底错在什么地方,看看正与宫漓尘笑逐颜开的珑月,宫漓尘明明是天绝命格的人,可从未见珑月有什么顾忌犹豫的地方。他只是想劝劝对他关照有加的溯,莫待有朝一日追悔莫及……不过倒也不算意外了,他不管说什么都不讨喜。他不会说谎,但是,不管是一腔肺腑之言还是耿直论断命格,似乎所有的人并非不信他,而是不喜欢听他说。唯独那个给了他一块银子的人,许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听见他说话会喜笑颜开的人了。

新买来的糖果似乎有些淡淡的腥味,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恐怕……真的离海岸不远了。

而中午落脚的酒楼,饭食中也以鱼虾居多,整一桌都弥漫着淡淡的腥气。千净流不知是不是糖吃的实在太多了,面对这些饭菜只觉得一点儿也不觉得饿,勉强浅浅尝了两口,只觉腥酸直从腹中往上涌,轻轻掩着口用力咽下,悄悄退出酒楼,回到马车中休息。

珑月忙着给身边的人夹菜,并未发觉邻桌的千净流离去,但是,宫漓尘看见了。只不过……慢慢夹起碗中剥好的虾,提醒自己的妻子去关照其他的男人,用珑月的话说,这叫脑残。

上一辈的秘密 (6)

千净流倒在马车里睡去,一觉醒来,队伍已经出发了。

似有点饿,但是,胃里似乎又装满了酸水,马车晃晃悠悠,胃中翻腾一片,有心摸块糖压一压,但一闻到那淡淡的腥味,喉咙间猛地一堵。

飞身跃下马车,趴在地上吐了个昏天黑地,而再抬起头来,密密山林间,哪里还有队伍的影子?

“啊?千净流又不见了?”珑月一脸错愕惊诧,似有不愿相信又看了看马车内,除了散落的糖果,马车里根本藏不住人。

而如今眼看着就快要到海岸了,冬日的沿海并不那么寒冷,据说这样的天气也可以出海,可是,这千净流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先找地方落脚吧,珑雪到时候会告诉我地点,我回去找千净流。”珑月只得无奈安排道,随即一勒缰绳,又向来时的路奔去。

据此这一路都是山林,她倒不担心千净流是被什么人骗去,可是,这一路上,谁也不曾走丢,可偏偏是千净流这已经丢了第二次了。难道是她该反省?可是,反省什么呢?千净流不是孩子了,她也不是老母鸡不是么?

珑月心中不禁一股无名的火儿,越到海岸,距离风魄越近,她其实心中的焦躁与烦闷也越来越沉重,就像一个被注定了命运死期的人,要面对最终的宣判。

可是,偏偏千净流频繁出状况,他明知道他是找寻风魄至关重要的所在,更何况……

行了并不算远,就见得道边一棵大树上靠坐着一个人,一身白衣,长发凌乱铺在地上,听见有马蹄声传来,抬起头,一脸的歉意。

珑月暗暗松了口气,还好,算走丢了却没有乱跑。赶马到他身边,伸手问道:“又怎么了?山林里还是不要乱跑,这里不比雪山,会有很多野兽出没。”

千净流伸手让珑月拉着他上马坐在她身前,还是有些不大舒服,微微弓着身,“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越快越好。”

“出什么事了么?”珑月暗自查看着千净流身上,并无什么外伤,一股内力渡过去,似乎更加没什么事。

“近来不大舒服,也兴许……是快要应劫了,家师曾言……我活不过二十。”

然,这对于珑月来说确实是件大事了,拼命赶马回到客栈,一路上已在和珑雪商议对策,可是,珑雪也只是草草一把脉,“糖吃多了而已,我还没见过糖吃多了能吃死人的。”

总之,珑月和珑雪都不那么相信天命使然,虽然身边确有什么一直在应验,可是,认命等于放弃希望。

谁也不敢放弃也不能放弃,珑雪有着此生挚爱的轩辕奕,而珑月身边,有着那么多不能放下的人。

好在距离海岸真的不远了,一路赶着翻过两个山头,一望无垠的大海就这样呈现在众人面前。

汐了了兴奋的大呼小叫,就连竹真也面露神往,宫漓尘望着茫茫大海若有所思,也就封扬还淡然些,毕竟是东炽国境内,他并非初次看见。

唯一遗憾的是海水还凉,珑月一把拉住欲要奔向海浪的汐了了,只能答应他,日后必选夏日温暖时再带他来。

在码头买下一条船,不顾及银子,连带船上的船工一起买下,只要出了这一次海,所得的报酬够他们一生什么也不用干。

珑月从没想过要杀人灭口,有些事,并非想到了便能做得出。

上一辈的秘密 (7)

好在千净流也说,如果没有他带路,恐怕就算是迷航的人,也未必能找得到那个小岛。

对于千净流的信誓旦旦,珑月还是有些质疑,一个从未出过雪山的人……他有方向感么?仅是背下了一本古书,那个岛……真的还存在么?

“姑娘,我刘老汉自小就跟船打渔,你们所说的那个地方,尽是迷雾暗礁,就连鱼也过不去的啊。”

看吧看吧,前途未卜,珑月也只能无奈一耸肩,“出发吧。”

……

关于秦殊的身份,宫漓尘给她的解释也只能从他入宫的时候说起,据说为人一身冷傲,并不喜与人多相处,就连女皇……其实说白了,人都有那么股子贱气,越是对她不理不睬,越是不让她碰的,就越是捧在掌心中。

秦殊一直与纳兰珑馨不甚亲密似乎也不用多猜了,珑月也没好奇到那个份上想知道秦殊到底是用谁挡了不得已的侍寝,只是……

“秦殊真的是青刃教的人?那当初弑君夺位,他为何不自己下手?”

“许是下不了手吧,毕竟……他兴许不是不爱,而是爱不得。”宫漓尘淡淡猜测道。

或许秦殊做不到像帝景天那般洒脱,也或许初识之时并不能说不爱,只是,他始终无法将命运寄托在纳兰席英身上。在权力的漩涡中呆久了,人也就变了。

可是,到底是秦殊错了,还是纳兰席英错了,谁又能说得清?

就连苏慕颜最终也看透了一切,任纳兰席英独自离去,秦殊所为……又何尝不算是明智之举呢?

她不敢说自己就比纳兰席英强,其实纳兰席英也仅仅是遵从着这个世界的规则,遵从着一个帝王该有的情感自律,却是她……将两个世界彻底混淆了。

“漓尘……你恨我么?”寂静的船舱中,海浪拍打的声音隐隐传来,珑月始终无法摆脱那种欲要被宣判死刑的感觉,紧紧抱着宫漓尘,却明知愧疚与他,仍旧不想让他恨她。

“恨你没将那些不够资格爱你的人驱离,任他们受人欺凌?恨你无视他人浓情,任他们一味付出而后隐姓埋名孤独终老?或许纳兰席英做得出,她乃是无情之人,一旦为了目的,为了留下什么人,她真的做得出。就像当年秦殊给你下毒,纵然找不到证据,纳兰席英心中怎能不清楚?可是,她为了秦殊,任由你疯傻,甚至顺水推舟遣送走了苏慕颜。月……我也很纠结,人都是自私的,我也曾想过一世唯我一人比翼双飞,可是,你若弃了他们,你又不再是我心目中的纳兰珑月。”

宫漓尘幽幽说着,抱着珑月,却不知她心中真正在忐忑什么,“我幼时对族人的记忆并不太多,只是记得母亲脸上从来没有笑容,她身为宫家家主,可偏偏与正夫五年也未能有个孩子。

后来便有了我爹,她身边也有了很多男人,只是……我曾经看见过母亲跪在她正夫面前苦苦哀求,当年我并不知到底为什么,如今想来,恐怕她爱过的人唯有那个正夫而已。

她为了家族不得不接纳更多男人,但是她害怕正夫弃她而去,生下的孩子越多,她脸上的笑容也就越少。她不爱后来的那些男人,甚至将他们视作她完美爱情污点的罪证,连带那些孩子……她也应该从未喜欢过。”

珑月很少听宫漓尘提起他的宗族,曾以为真的是没什么记忆,可是,若当时五六岁的孩子,又怎能一点儿记忆也没有呢?

上一辈的秘密 (8)

不禁问道:“不是说你是宫家嫡出的长子么?”

“呵……过继给正夫的而已,这在宫家不是秘密。纵然过继了,我也没怎么见过正夫,母亲怎么会让我出现在他面前惹他难过?若在旁人看来,我的母亲必是专情之人,她与正夫之间的爱情可谓可歌可泣,可谓至死不渝。

可是……我却一直恨她,就连她战死了,我也从来没有原谅过她。她与正夫的长情,那我爹又算什么呢?她有她的痴情,那我爹又算什么?既然娶了,为什么不肯爱他呢?哪怕她爱着正夫,其实只要稍稍分给身边人一点儿心思,我爹也不至于一场风寒就去了。他不求有多么情浓,可是,既然娶了……为什么不爱他?!”

宫漓尘越说越有些激动,紧紧将珑月搂在怀中,似陷入了那些少得可怜的儿时回忆,他只知道,他爹当年怀着憧憬嫁给他娘,心心念念只爱着她一个人,可是,却从未被爱过。

珑月轻轻拍着宫漓尘的后背,却知道,这样的力量恐怕不能安抚他。

人们都在称赞世间爱情故事的唯美,却不知,唯美幸福的也只有主角,偏偏宫漓尘的父亲没有成为主角。

一场专情可撼天地的爱,在宫漓尘眼中,却只是一场以自私铸成的惨剧,谁能活着一生只是别人人生的配角?谁说配角就没有思想,没有想要祈求幸福的心?可是,在世人传诵宫家家主唯美爱情的同时,不会再有人想起女主角身边的人,甚至有朝一日被人想起,也只是唏嘘着那些爱情的瑕疵吧?

凭什么人活一世,只能活成别人的瑕疵呢?

他恨自己的母亲,恨那个让母亲心存愧疚不敢再爱他人的正夫,他不是不能理解爱情的唯美,只是……主角不是他爹,他的出现也没能挽回配角的悲剧。

然,他也想过,若是有朝一日,会不会也有那么一个孩子,像他当年一样,恨着珑月和他?

“月……我与你在一起同住数月,你也……”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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