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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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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皇的宫宴迟迟不见消息,珑月就算再盼着那场戏,也总不能贸然把千净流带进宫专门给纳兰珑馨瞧一瞧。恰逢王府中那么多糟心的事,暂时缓口气也乐得轻松。

自从珑月上朝以摄政王身份议政那天起,纳兰珑馨索性就连早朝都不去了,似慷慨重用一般将朝政全权交给了珑月。

可谁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刺杀未成不好意思见她呢?还是不想看见她站在她身侧,索性眼不见为净了?

她如今身穿凝紫的摄政王袍,衣襟遍绣华贵的牡丹与祥云,除了已经被半架空的女皇,谁还能比她尊贵?她如今的位置,高高在上俯视文武百官,距离金光闪闪的皇位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宫漓尘,你可知,如果你与我在一起仍旧无法快乐,我夺这皇位,又有何意义?

“简之航何在?”珑月朗声问道。

从百官队列的末尾,一个极不起眼的位置出列一个人,一身墨绿的官服品阶恐怕刚刚够能进入大殿,几乎跪在进门的位置,朗声道:“臣在。”

“如今官从几品?”

“臣如今乃是文阁编修,从四品。”

文阁编修,从四品,说白了就像是个做会议记录的,自从简之航嫁她无果之后,能够再入朝堂,墨子群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

“本王已经先行禀明陛下,调任你为工部尚书,全权统领工部。本王要你有生之年只做一件事,治理泷河天谴。”

“臣……遵旨。”简之航跪在地上深深俯下身,远远只见得一个墨绿的小点儿微微颤动。

而泷河治水的话题并不算新鲜,当年简之航力谏治水一策,珑月刚被封靖王的时候,还蹚浑水讽刺过他。风水轮流转,如今曾被奚落排挤的官员翻身得以重见天日,一干为国尽忠的官员高兴还来不及,谁还能记起一年前的事将其联系称为朝令夕改?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通常多少懂些为官之道的人都明白,这三把火,捧得劝不得,朝堂上出奇的没有争吵声。

直到宣布退朝,文武百官纷纷散去,简之航仍旧没有动,看着珑月步下台阶,这才缓缓起身,脸上虽有些激动,但更多却是困惑。

“殿下,臣还记得您当时据理力争,说泷河天谴乃是可不争之地,任其泛滥迁徙百姓,乃是节财省力之举,为何……?”简之航却不像那些官员能低头便低头,若有困惑,为何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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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的你也当真?”珑月微微一笑,与他一同向宫外走去。

而珑月此刻的位高权重功威显赫,简之航如今的职位卑微大起大落,他已经不能再像曾经那般鄙夷珑月,但却并不影响他的质疑。

“殿下曾言其实不假,泷河治水耗费人力财力万千,数十年也未必能见成效。劳民伤财却未有政绩……臣不怕辛苦,不怕被世人诟病,但恐怕落下中饱私囊的话柄,还望殿下三思。”

珑月一边慢步走着,一边听着身后的话,这个简之航果然不是善为官的圆滑之人,一番耿直言辞,无非就是提前告诉她,治水一事恐怕她一生也看不到成果,大把的钱花了,若是猜疑他贪赃,那就趁早别让他干。

“简之航,你今年多大了?”

简之航愣了一下,如实答道:“臣今年二十有四。”

“为何不娶妻纳妾?你再被贬,再清廉,你的俸禄养活几个妻妾不成问题吧?”

简之航还是有些奇怪,摄政王为何要突然关心起他的家事?而他也并非矫情之人,当初说要下嫁靖王乃是权宜之计,他也不会觉得摄政王如今会垂涎他。

“臣一心专于国事,誓有生之年为百姓谋福祉,替天下苍生尽一份绵薄之力,确无儿女情长的心思。”

“那可不行。”珑月轻轻摇了摇头,突然脚步一顿,转过身来,一脸正色道:“简之航,本王要的是你一生只做治水一件事,却并非要你身尽力竭。放宽眼界,你为世人谋福祉仅一世百年而已?若你死之后,那天下苍生的宿命就到头了不成?”

简之航有些不明,眼眸中却略微闪现光芒,赶忙躬身道:“还望殿下明示。”

“本王保你一生治水无人诟病,保北瑶治水一策百年不变。你的后世子孙,若有能者均可传承衣钵,三代之内,泷河必有改观,五代以后,泷河天谴必变成沃土千里,你还怕你简家一脉不能名留青史么?”

人都说,千里做官为的吃穿,简之航哪怕做官不为敛财谋名,一世尽心竭力,也从未想过后世之事。他只知道人活一世旦求问心无愧便已是高洁,谁又曾对他说起千秋万代?纵然有历代君王说要放眼千秋万年,那也只是说说而已,搏己身名留青史,为后世太平考虑者也有,可谁为后世真的做过些什么?

若论传承,世人传承均是财物学识,何曾有人传承过几代完成一项浩大的工程?

而摄政王要他几代人都做一件事,放眼望去史无前例,遥遥数百年的大计,听似飘渺,却让他顿时觉得热血沸腾。

只做一件事,他一生只做这一件事,他简家倾尽历代之才,去做一件寻常人连想也不敢想的大事,这已不是清廉一生尽心竭力能比拟的满足了。

简之航扑通一声跪倒,额头咚的一声及地,“臣谢殿下……”话到这却不知该谢什么,这并非成全了他一生追求,更是给了他一个更高的目标,给了他一幅更加广阔的未来,千言万语何以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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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月一转身即走,摆了摆手道:“赶紧回家张罗婚事去吧,选妻选贤,纳妾纳良,若无好的人选,找户部官媒替你挑两个,这个本王就帮不了你了。”

皇宫近来越发显得冷清,此前宫里闹鬼无端遣出一批人去,后闹天花又赶走一些,本就不算人多的皇宫似乎还没有她的王府热闹,就连花草也是明显少人打理显得有些荒乱,许也是因为根本没人有心思去欣赏。

然,还差一个转角才能到宫门,珑月忽听身后一声利器破空传来,下意识闪身一躲,一支箭嗖的一声擦过她的肩膀深深没入面前土地。

再转头,却不见放冷箭的人,宫里也没有呼喝着说要抓刺客,仿佛那箭就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从地上拔出箭,沾满了泥土的箭头上还泛着幽幽绿光,这是变本加厉了么?

三番两次的刺杀试探又是为了什么?上一次试探她身边有没有人护卫,这一次又试探她本身有没有武功?那下一次……

而这里还没有出皇宫,纳兰珑馨犯不着前朝用她后面放冷箭,想必如果她武功高超,抓了放冷箭的人,也未必是纳兰珑馨的人。

她是不是漏了什么?

珑月叹了口气向外走,恐怕她真的是漏了一个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有人杀她有人帮忙解松宫禁,纳兰珑音和纳兰珑馨,果然是一对好姐妹。

曾经珑雪笑她是个劳碌命,她也曾不以为然调笑反击,可如今她似乎真的快要忙得顾头顾不了脚,刚刚一步踏出宫门,就见一个黑衣死士赶忙迎上前,就连行礼也顾不得了,“殿下,王府……又出事了。”

……

宫漓尘能动了,虽然撑起身来还是艰难,走起路来不甚稳当,但他能动了。虽然后背的伤仍旧痛彻心扉,走几步路便一身冷汗,总之他能动了。虽然他并没有勉强自己下地行走的理由,反正他能动了……

十几年没有沐浴过阳光的脸重见天日,他心中并无多少感慨,他不是个喜欢多愁善感的人,事过境迁他也很少去回忆过往。就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重生的人,曾经认识的人,做过的事,已经是上辈子,只是留下些思考留下些感怀,事情可以过去,但痕迹仍旧会留下,提醒着他,脱胎换骨乃是自欺欺人。

就像仅从痕迹上看不出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但并不影响痕迹隐隐作痛。

汐了了不敢再出现在他面前,甚至连房门也不敢踏出半步,就连竹真也只敢在珑月在的时候替他布置些膳食,而后迅速离去。

他们恐怕并非是怕他,一个来历不明没有身份又受着伤的人,何谈畏惧?恐怕……只是因为厌恶他吧。

他们不像珑月那般宽容,而珑月的宽容,可有理由?对待他这样一个惹人厌恶的人,她的爱她的宽容,真的完全没有半点理由么?

宫漓尘站定曾经是他居住的房门前,猛地一挥手,一股不甚强劲的掌风呼啸奔涌,砰的一声撞上那扇房门,不尽碎,却也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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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净流吓了一跳,直接飞身出门,却猛的一愣。珑月倒是交代过,她房中的人就是曾经救下放在马车中的人,易容已经被摘下,且明令禁止不许他替那人批命。他那天仅仅是扫过一眼,如果没猜错,眼前这个便是。

垂了垂眼眸不看他,客气问道:“你找我有事?”

“离开这。”宫漓尘阴冷着脸,明明一身天青色的衣袍,却没有轻松舒逸的感觉。

“哦,好。”千净流痛快点头答应,他也知道屋子以前是面前这个人的,本来就是他鸠占鹊巢,让出来也是应该的。

“我说的是让你离开珑月!”宫漓尘又补充道。

“那不行。”千净流拒绝的也是万分利落,迟疑了一下,用什么理由好呢?是说出实情?还是将珑月给他编好谎话告诉眼前人?

然,还没等他权衡好用哪个理由,宫漓尘突然又是一挥手,“不走就是死!”

千净流赶忙躲闪,劲风划过身侧,砰地一声打碎窗户,站定抬头看向宫漓尘的脸,“咦?”

宫漓尘见又有人对自己的容貌表现出诧异,顿时一股无名的火窜上心头,掌风一起,也不管是否真的能致命,径直向千净流划去。

千净流谨记珑月的交代,老老实实呆着,不许给人批命,不许胡说八道,不许离开院落,不许闹事伤人,出了屋门要易容……坏了,他又没易容。

一念起,颇觉得对不住珑月,做人要有信誉,答应了的事就不能如此不上心。

千净流赶忙转身想要回屋,却听身后又一道掌风□□,根本不会让他回去,可他又答应了珑月绝不能跟人动手,只得纵身一跃轻功上了屋顶。低头看着宫漓尘道:“你不能杀我,珑月还需要我。你也杀不了我,你如今伤势还重,不如先回去养伤?”

他说的没错,不管是要帮珑月演戏,还是要带珑月去找风魄,都是珑月需要他。既不用撒谎又不用泄密,千净流一时间因自己能想到这样一句恰当的说辞,感到很高兴。

而这一句话,又让宫漓尘的脸阴沉了几分,腾身刚要跃起,却突然猛地捂住胸口,慢慢躬下身,重伤未愈,他动内力已是勉强,运起轻功那是做梦。

“还是回去吧,一会儿珑月就要回来,若看见你重伤还要走动……”

千净流的一番劝解绝对是好意,但是他如今高高在屋顶,又说出珑月要回来的话,怎么听怎么都像是高高在上得意洋洋的挑衅与威胁。

而他却不自知,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宫漓尘重伤还走动定是不妥,如果他能劝他回去,也算是帮珑月做了些事吧。

继而滔滔不绝苦口婆心,却不看宫漓尘的脸生怕自己继续替他批命,只不过,他却不知,自己高高在上站着,撇着头与人高谈阔论,那模样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宫漓尘咬牙看着千净流,他知道这个人是珑月从梵湮山带回来的,据说能算人事通天命,且与珑月一心要找寻的东西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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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那件东西对珑月来说很重要,珑月对千净流也是照顾有加颇为关护,那么……月,我如果连他也容不得,你还会宽容么?

千净流仍旧站在屋顶上喋喋不休,有那么多的话可以说么?为什么他没有?就算是珑月在身边,他也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

宫漓尘越想越觉得难受,看着千净流,若有所思。突然伸出手来,指尖在掌心中用力划下,高高举起掌心向外,“千净流。”

千净流的话语戛然而止,一脸不明下意识看向宫漓尘,却直对上那只染满了血的手。

一愣,眼睛瞬间瞪大,脸色唰的惨白,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继而身体摇晃了两下,扑通一声栽倒,顺着倾斜的屋顶径直滚落。

正在这时,后方突然闪现一道黑影,只见溯飞奔而来凌空跃起,一把接住昏过去的千净流,飘然落地,转头看向宫漓尘,一脸的不解。

珑月深深呼了一口气,万幸万幸,千净流没摔着。

千净流那样的体质绝对不能受伤,外伤尚且好说,只是止血不大容易,但如果要是摔伤,伤都在皮肉中,那可就不好说了。

曾经在梵湮山,仅是被铁线捆缚,那身上就一道道隆起得吓人,若是真从房上掉下来,摔不断胳膊腿也得摔一身的肿包。

而她和溯也是翻墙爬房刚刚赶到,若再晚一些……

溯向她点点头,转身将千净流送回房中,珑月看着挺身站在院中央的宫漓尘,他能走动了她很高兴,可是,她看到这些能高兴得起来么?

看着宫漓尘手掌中的血顺着指尖滴下,珑月是又心疼又想笑,她万万没有想到,宫漓尘居然看出千净流晕血,想出这种法子制他,不过,咱能不用这种杀敌一万自损三千的招么?更何况,就算是溯没有及时赶到,周围那些死士也不是吃白饭的啊。

“别对他出手,他心思单纯绝不是你的对手,更何况,他体质特殊,一旦受伤……”

珑月的话还没说完,宫漓尘直接将还淌着血的手伸在她面前。好吧,最终受伤的是你,我应该先关心你,而并非旁人。

扶着宫漓尘回房,看见汐了了的房门明明开着一条缝,却在她们转身的时候慌忙砰地一声关上,仿佛见到了鬼一般。虽然并不很在意他们的看法,虽然以后可能分道扬镳,但是,不被人待见的感觉,那是相当不好。

握着宫漓尘的手,将创伤药小心翼翼撒在他掌心中,这一幕似乎与之前某个场景重合,那时,宫漓尘心中不知强忍下多少苦痛,“漓尘,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别伤着自己……”

“不记得。”宫漓尘漠然抽回手。

一句话噎的珑月差点背过气去,方才想起宫漓尘过往的心疼顿时被冲得七零八落,无奈之余,口气也不那么温和,费解道:“漓尘,我到底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宫漓尘垂下眼眸,冷硬说道,但一听这话,心里却无端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念头,终于不耐烦了么?果然,宽容都是有限度的,要看他动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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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月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样的答复,想了想道:“过几天就要正入秋了,咱们去郊外走走好么?就我们两人,谁也不带。”

宫漓尘还是有些意外,看着珑月想了半晌,点头道:“好。”

珑月一笑,伸手捅捅宫漓尘肋下,“别总是冷着张脸,笑笑?”

宫漓尘硬是冷着张脸瞥了珑月一眼,其实心中无数的话语翻腾着就堵在喉咙中,却挣扎了再挣扎,终还是咽了回去。

“你现在还需要多休息,万一伤势复发就更麻烦了,虽然不像溯曾经伤得那么重,毕竟在背上,多休养别落下隐疾……”珑月一边说着站起身,明明刚下朝还未到中午,就觉得有些困了,恐怕连着几天每天批奏折到深夜,身体果然吃不消。

“你仍旧在意我曾经欲将溯杖毙的事?”

“咱的被害妄想症能不能别那么严重?”珑月无奈笑着,扶着宫漓尘侧身躺下,想了想,一抬腿也上了床榻,就躺在他身边,伸手轻轻搭上他的腰,“我就小睡一会儿,一个时辰不醒的话,喊我起来好么?”

不是感觉不到宫漓尘的异状,她相信,恐怕是很重要的事才将宫漓尘困成这般,但她如今却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猜。曾经初来这个世界,她告诉自己,她不是来谈恋爱的。而如今,她已经决定留在这个世界,却没时间谈恋爱。

她还真害怕,当自己有一天有时间谈恋爱的时候,爱却不在了。

感觉到宫漓尘慢慢向她靠近些,轻轻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深沉的呼吸就在颈间,她能清晰感受到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悸动,那种不舍与珍惜,她甚至无端能感受到他心里难过,却怎么也猜不到原因。

宫漓尘看着在他怀中睡去的珑月,再抬起头来,毫不意外在窗边看见一个人,那一身流银般的衣袍,都快要成为他的噩梦了。用内力包裹着话语凝成一线,“别惊扰她,我不会碰她。”

帝景天在窗外抱臂而立,一挑眉,“你是在求我么?”

宫漓尘咬着牙没再说话,千般谋算却唯一算错。如此的肆无忌惮,如此的嚣张狂妄,可他丝毫没有办法,帝景天有狂傲的资本,他纵然没了青刃教,武功也无人能敌。

“你若是不恳求于我,我看着你二人如此,着实心中不爽。”帝景天慢条斯理说着,一派挑衅的口吻。

宫漓尘怒目而视,若是目光能杀人,帝景天肯定被戳成筛子,可惜,目光不能杀人。

他不明白帝景天为何这般阴魂不散,珑月说过,帝景天救过她,且替她铺路甚多,桩桩件件都在替她着想在对她好,可是,唯独不准珑月……

他不明白,帝景天若是喜欢珑月,以盖世的武功大可强行掳去,他纵然还是手中握权,又能如何?

可偏偏帝景天就这么看着,阻挠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亲密,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看好戏逗弄他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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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我求你……”

“晚了。”帝景天轻飘飘一句,突然一腾身跃进窗来,悄无声息犹如鬼魅游荡,如果不是看着眼前的人,根本就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也难怪那些死士们拿他没有办法。

不对,宫漓尘心中突然警惕,曾经,帝景天哪怕监视他们破坏他们之间的亲密,但从来不现身。可是这一次珑月回来,他不仅现身与轻弦在屋顶上打斗,这一次居然走进屋来。

他应该不会伤害珑月,那就是……

“帝景天,你答应过我,不玩我身边的人。”珑月在宫漓尘怀中突然开口,言语中无奈又疲惫。

“你居然能察觉到我?”帝景天有些意外,放开了声音道。

珑月并没动,仍旧窝在宫漓尘怀中,轻声道:“能让他陡然警惕却没有半分动作,除了你还能有谁?”

“哦?”帝景天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停住脚步,距床榻只有几步之遥,“居然如此聪慧,那你不妨来猜猜,我进来做什么?”

珑月沉默了一下,搂着宫漓尘的手臂略收了收,“你不会仅仅是来邀功的吧?”

“此话怎讲?”

“今日在宫中向我放冷箭的那个人是你杀的,或许我本来躲不开那支毒箭,也是你所为,你又救了我。”珑月说完,感觉到宫漓尘的手臂一紧,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抚。

“你又如何知道?”帝景天的声音中明显带着笑意,仍旧那么慢条斯理。

“挺简单的,我闻见血腥味了。”珑月这才缓缓撑起身来,仰头之际迅速在宫漓尘嘴角偷下一个吻,坐在他身边又继续说道:“我先在这谢你,怎么报答你是后话,再来说说你有什么事么?你总不会来一次只为了欺负他。”

其实珑月偷吻的动作,帝景天看见了,眉角轻轻一抽,还是说道:“纳兰珑音府里近来收了几个武林高手,不过,已经是死的了。”

“多谢。”珑月丝毫不会吝啬谢意,虽然帝景天总是在她身边做尽了碍眼的事,可是,是恩是过,她分得清。

“禁武令如今无人再推动,已如废令,包括纳兰珑馨自己在内都违背了规则。此前已经派人联络了江湖隐匿的杀手组织,高价买你的人头,出手阔绰,但至于什么人动手,我手上已无势力可用,就无法得知了。”帝景天说着,挑眼看向宫漓尘,那脸上的意思很明白,是宫漓尘弄巧成拙,为了吃醋毁了青刃教,最终让珑月落得身陷危险。

“咳……”珑月轻咳一声,略微挪动身子挡住两个人剑拔弩张的目光,“多谢你,我会小心的。”

“那野外出游就可以取消了。”

“咳咳咳……”珑月这一次才是真咳,她和宫漓尘的枕边话又一次被人听去,还有没有隐私可言啊?半天才咳得面红耳赤停下来,颇为惆怅道:“帝景天,能不能跟你商量点事?”

“不能。”帝景天答得干脆利落。

“那好吧,不送。”珑月一听没得商量,也干脆利落要赶人走,她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明知道帝景天不可能答应她不再监视她。

几惊帝王心 (1)

帝景天该说的话也都说到了,珑月醒了他也没法去欺负宫漓尘,毕竟答应了珑月,不玩弄她身边的人。

退后几步靠近窗边,突然又开口道:“珑月,你的计划,以身为饵,旁人谁也无法保得你安全,实话说,你有几成把握?可有未出的底牌?”

见帝景天说起这个,珑月下意识向后握住了宫漓尘的手,倒也不妨碍她说实话,“没有,没有把握也没有底牌。你既然知道我以身为饵,可曾听说过跟随渔夫钓鱼的蚯蚓会信誓旦旦说要活着回来的?”

“你将自己比作蚯蚓?”帝景天微微皱起眉。

“咳,打个比方而已,不过,我比蚯蚓稍聪明些,如果事到临头实在没有太大把握,我会干脆放弃,总不会让自己凭白喂了鱼。”珑月感觉到身后宫漓尘的手指骤然收紧,赶忙又递过一只手,轻拍着安抚。

“箭若离弦,何谈放弃?”帝景天显然是猜透了珑月的全盘计划,她有没有在撒谎敷衍,他一听便知。

“车到山前必有路,最起码我还没有疯狂到一命换一命不是么?”珑月笑着问道,其实,真的没有那么疯狂么?她赌过那么多次,哪一次不疯狂?

“纳兰珑馨不是封扬,她不会如封扬一般在紧要关头对你手软。”帝景天还是在提醒道。

珑月也赞同的点了点头,突然抬头疑惑,“你到底想说什么?”

当着宫漓尘的面说透她的计划,她虽不是有心隐瞒,但是,帝景天日夜监视着她们,也必知道,她的计划不想让任何人得知。

帝景天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甚为诱惑道:“我有办法能保你的计划万无一失。”

“什么代价?”珑月赶忙问道,纵然心中一动,也仍旧明白,条件越诱人,代价也越大。

“改日再说。”帝景天陡然留下一个悬念,一闪身,哪里还能见到他的影子?

珑月知道,帝景天真的可谓无所不能,而他也从来不会说答话,他说有万无一失的办法,那肯定就是有。

她的计划风险实在太大,直到现在还让她屡屡质疑其可能性,但如果真的能万无一失,她的计划……这个条件实在太诱人了。

缓缓躺下,一翻身带着极其满意的笑容搂上宫漓尘,无论如何,帝景天没有为难宫漓尘。

“月,你究竟要做什么?”宫漓尘的声音幽幽传来。

这其实是个挺尴尬的问题,珑月要对付的毕竟是纳兰珑馨,虽说宫漓尘如今诈死还生,可是有些昔日情分,不续前缘却也未必能斩得干干净净。

“只是个不大保险的计划罢了,尚在考虑中,不用担心,不稳妥我会放弃的。”

“是么……”宫漓尘轻轻叹息一声,也或许是他太不明事理了,他曾经做的那些事,曾经所拥有的身份,甚至在诈死之后还希望珑月能留纳兰珑馨一条性命,她又怎么可能将她的计划告诉他呢?

而珑月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幸福的生活似乎早已降临却又悬在半空中迟迟不落,她猜不透宫漓尘心中在想什么,如果再有人像这样在她们两人中间扎刺,那日子就更加不好过了。

几惊帝王心 (2)

自从她接回宫漓尘之后,仿佛帝景天出现一次,她与宫漓尘的关系就更加冰冷几分。

而也直到这个时候才回过味,她与宫漓尘之间变得冷淡,还真的是从她讲述曾经与帝景天的故事开始。

帝景天救了她,宫漓尘哪怕感到庆幸,也不会有什么喜悦。

帝景天一次又一次帮她,宫漓尘无法说什么,也高兴不起来。

帝景天说他手上有万无一失的办法,而宫漓尘却想不出这样的法子,甚至无法像帝景天一样猜透珑月的计划,那心中的郁闷,岂是几句甜言蜜语便能解除?

然,珑月一时间忙得像个陀螺,上朝议政批奏折,还偶尔跟简之航聊几句治水的事。却不想,浅谈了几句,简之航就像挖到了宝一样眼睛放光,逼得珑月一散朝先行在宫里转一圈甩掉他,才敢匆匆回府。

本就累得感觉快要招架不住,想厚着脸皮求宫漓尘帮她一起看奏折,却看看那裹着白布的手,最终又心疼咽下。

…………

就在珑月天天顶着熊猫眼上朝的时候,后宫中的女皇终于发了手谕,恐怕是自己休息够了也不管别人累不累。总的意思就是,天花的恐慌已过,摄政王劳苦功高也一直未接风洗尘,如今算是弥补,于晚些时候宫中设宴。

箭在弦上发还是不发?其实早就已经发了。

珑月带回的男子长得像皇夫墨岚的消息早已经悄无声息传遍,谣言纷纷,或许这才是纳兰珑馨决定设宴的原因,而并非单纯为了死去的宫漓尘出一口气。

若她如今收手不干了,光是苏慕颜那一关就不好过,骗谁先骗了爹,苏慕颜铁定又要伤心得眼泪哗哗。更何况,就连纳兰席英她们也已经知道了,其实……她没有退路。

溯见墨岚的机会也少得可怜,珑月也仅仅只见过一面,不过好在不用以假乱真,易容下来,九成以上相似即可。

“千净流,你到底行不行?”珑月还是有些担忧,“到时候宫宴人多,别又晕倒了。”

千净流对着镜子,看着完全不属于自己的脸,格外觉得别扭,还是点头道:“能行,我低着头就是了。不看他们的脸便不会辨识面相,只要不见面相……”

“那就好。”珑月赶忙打断了千净流的滔滔不绝,“你也不用说话,低着头更好,我护着你,不会出什么事。”

“何以要你保护?”千净流又在认真□□了,“我有武功在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珑月惆怅了,不过还是交代道:“记得,你的武功在宫里不能用,否则,很容易把你当成欲刺王杀驾的刺客。”

“自保也不可以?”

“可以,但是没事还是不要飞到房顶上去。”

……

宫中设宴,只宴请三品以上的官员,人数并不多,小小的花厅倒也不显得那么拘谨。

只是应邀而来的官员们却不觉得宫宴能有多么快意,不管男官女官,虽脸上一团和气,应景而已,这宫宴哪里比得上楼船之中花雕美酒美艳在怀?

几惊帝王心 (3)

纷纷打着官腔热络,互相谦让着落座,看向上方摆着的两个案几,同一阵营窃窃私语。

“我说,陛下真是要给摄政王接风洗尘?这摄政王都回来有一个月了,接风洗尘未免晚了点儿。”

“王大人,擅自揣测圣意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呵,柳大人说的没错,但是,现如今虽说摄政王执掌朝政,可为君之臣,还是得猜猜陛下的意思才好,否则会错了意惹得陛下不快,于你于我可都没有好处。”

“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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