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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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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药碗直接端了放在宫漓尘手中,站定着如松一般。宫漓尘只能看见模糊的一个黑影,一动不动站在他面前,仿佛他只要不喝,溯就绝不会离去。

他与溯从没有什么交情,再加上溯不会说话,就更没有什么了解。他此前还加害于他……唯一能够肯定的,唯有溯的忠心,只对珑月一人。溯的忠诚,也令同样身为影的他,望尘莫及。

仰头将药一口喝下,反正也没毒。

而溯,眼看着宫漓尘喝完了药,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拍了拍宫漓尘的肩膀,转身离去。

……

休夫 (5)

珑月从墨子群府上离开的时候,也刚刚过了晌午,互相交换些许看法意见,前景豁然开朗,心情却略有几分沉重。

朝堂上看似硝烟四起,实则是人心惶惶的表象而已,就连墨子群,甚至纳兰席英,虽信誓旦旦要将纳兰珑馨赶下皇位一雪前耻,如今也在心中打鼓。因为封扬的大军处处旗开得胜,打得那些养尊处优的兵将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而就在数日前的战报中,居然有一重城不战投降,这是北瑶最屈辱的时刻,也是封扬大军振奋至极的时候。什么时候能攻入京都?谁的心里都明白,却不敢说,因为答案是……指日可待。

这个时候,所有可利用的条件都是极其有价值的。包括曾经有官员提议让苏慕颜上战场逼迫封扬顾念旧情恩义,可如今珑月已经回来了,谁还敢说这种混账话?毕竟是长女生父,长女尚在,哪里有推生父去死的道理呢?

北瑶再无可要挟之人,若说珑月与封扬的情分,官员们心中七上八下也把握不准了不说,堂堂亲王出征能光杆司令出去么?

而到了军中,珑月乃是亲王之尊,督军也好,亲自领兵也罢,多少都会染指兵权。

这也是纳兰珑馨最为顾忌的,她知道兵权有多重要,她可以将兵权交给将领,却不能将兵权交给亲王。

她甚至不敢做赌将珑月放出京都去与大军相会,她害怕一旦珑月使了什么花招让手握兵权之人策反,一切……就全完了。

可是,战况连连告急,北瑶的国土急剧缩水,泷河的商贸口岸均集中在下游,若是再这么打下去,别说胜利与否,就连从宣国购买粮草都成了问题。

珑月活着的消息没能阻止封扬,派去求和的使节灰头土脸的回返,结果其实可想而知,本就能直接攻占下来的国家,谁会放弃眼前的大好江山只取一瓢呢?

这个时候,哪怕是街边的乞丐能退了封扬大军,纳兰珑馨恐怕也能给他封侯拜相了。

这个时候,不管是谁,谁能救得了北瑶,谁就是百姓心中的救世主,皇帝……早已经不是他们的寄托。

珑月不知道北莫瑾有没有跟封扬通过什么消息,只依稀知道,当她没死的消息传到封扬那,并未引起他半分异样,反倒行军的速度更加猛烈了些。

而她与墨子群商议的计……拖着,拖到纳兰珑馨坐不住了为止,拖到她能漫天要价为止。

可是,她真的能说服封扬退兵么?一将功成,那是封家所有的荣耀,哪怕封家只剩他一个人,还有慕容家。他的青梅竹马,他能不顾忌么?

喧闹的京都中已经略见些人心惶惶,不少商铺门前已经贴了大量低价销货的字样,而偶有几间银庄已经关了门不再兑换银票,门前挤满了焦急恐慌的人们,淡淡的惊恐在京都快速蔓延着。兵荒马乱的年代,唯有真金白银才靠谱,或许过不了几天,纳兰珑馨就要先行开国库兑换这些银票以安抚民心了。

谁都知道京都不能乱,可是,珑月却想更乱。

休夫 (6)

瞥过那些喧闹推搡的人群,不期然看见几张相熟的面孔,珑月淡淡一笑,明天会更乱,后天更甚。

乱吧,乱了这天地,她才有明天。

正走着,忽然眼角闪过一抹暗红,高挑的马尾辫一甩而过,拐了个弯,消失在尽头。

珑月一愣,抬脚便跟上,昨天才派信枭去查琉璃的下落,还未等到回复,却不想,居然能在街市中碰见。

周围不再喧闹,追着人影拐进一条小巷,刚一冒头,冷不丁从旁边刺出一把匕首!

珑月闪身一躲,匕首几乎贴着肩头而过,甚至感觉到了冷冷的刀锋。

“琉璃,是我……”珑月说着,却猛地又是闪身,一把抓住琉璃的手腕却被她甩开,借着力道直接跳上了一旁矮墙,“琉璃……”

“你怎么不死?!”琉璃一脸的激怒,飞身上墙,一把匕首毫不客气向她刺过来,“你曾说过京外的宅子极其安全,结果呢?!”

“发生什么事了?”珑月慌忙问着,随着琉璃的攻击上蹿下跳,打量着她身上的衣服,不期然……扫向琉璃的衣角处。每个王府都有自己的标志,虽然她与纳兰珑音衣袍上都绣着牡丹乍看不好分辨,可王府中人衣衫上的标记却很明显。

那衣角处……安王府?

琉璃愤然挥舞着匕首,一把扎在珑月脸侧,“喻琳死了!你说过那里安全!”

喻琳?珑月诧异着还没想起这人是谁,就见琉璃一把拔下手中的匕首,愤然道:“暂且放过你,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说完,飞身而走,巷子入口处已经拐进了人。

喻琳?珑月站定着想了半天,路过的人用诧异的目光扫过她也浑然不觉,而直将琉璃寥寥几句话想了个遍……

喻琳,琉璃的侍夫,应该是据说体弱多病需要用大量药材保命的那一个。死了?她说……她以为京外的宅子极其安全。

这也才想到,她在京外确实有个隐秘的宅子,曾经为了保全一些不会武功的人,她想让琉璃的家眷随同苏慕颜一起去。而她入狱之后,琉璃将家眷送了过去,苏慕颜却没去。

之后这条线索就断了,纳兰珑馨哪怕赶尽杀绝也并不知她有那栋宅子,也根本不必要对琉璃下手,而如今琉璃却在纳兰珑音府上……

去了趟曾经琉璃的家,门匾仍在,敲门却没有任何答复。翻墙而入,院中也早已荒芜,屋内眼见收拾了些许匆匆离去。看着桌上的灰尘,应该是上一次走了就再没回来。

一路快马出城,奔到那栋宅子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宅子中也杂乱一片,行囊一类随身的东西也没带走,比上一次离去的更加匆忙。

或者说……珑月看着地上齐刷刷斩断的桌腿,周围七零八落的残骸,能看出,这里还经历了一番打斗。

琉璃,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

清凉的夜,珑月赶在城门关上之前回到府中,大多数人早已经睡下,就连宫漓尘的屋子也黑了灯,月光铺撒的院中,唯剩下一人。

休夫 (7)

“呵,白天见你晒太阳,晚上还晒月亮?会晒黑的啊。”珑月笑着却也尴尬的挠了挠头,她又失言了,本说最晚入夜前要回来的。

溯淡淡瞥了她一眼用来表示不满,倒也算安心了些,缓缓站起身来。

“对了,我听说方柳书回来了,明天记得让他来看看你的伤,看用的那些药是否要做些调整。”珑月自然的扶着溯,慢走着送他回房。

溯微微一笑,挡下珑月的手,他如今已经不需要搀扶。轻轻推珑月转身,遥遥一指,却是宫漓尘的屋子。

“都这么晚了,我就不去打扰他了,想必他也睡了,有我在,他夜里睡不安稳。”珑月耸肩一笑,其实她一天没吃饭了,却不想让溯大晚上再为她操心。

溯低头想了想,倒也点点头,转身回房休息。

“溯,你相信琉璃会背叛我么?”

脚步一停,溯回过头来,什么也没问,直接摇头。

“我也不信。”珑月目送着溯回房,眼见着烛火熄灭。她不相信琉璃会背叛她,哪怕喻琳的死与她有关,她也不信琉璃会因为要报仇而刺杀她。

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吃了几块点心,珑月在意识中直接问道:“珑雪,之前我让你帮我想想有没有助于恢复视力听力的药,你直到现在也没理我。”

“没空啊,再说了,我家王爷现在明令禁止我碰药材。”珑雪一副无辜状道。

“你真的怀孕了?”

“还没有啊,努力中。”

“你……”珑月不知是被惊还是被气,半天说不出话来,努力中……珑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豪爽?

可是,哪怕是自己的亲妹妹,私生活她也不可能去管,而似乎关于宫漓尘的失明失聪问题,当事人并不着急,就连溯也直把宫漓尘当成了正常人,反倒是她显得最在意,她希望宫漓尘能看见她,能听她说,听她解释这么长时间以来发生的一切。

“不过,姐,好奇怪的啊,我们已经很努力了,但就是没有动静。我知道自己没问题,也查过他没问题,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问题?”珑雪也算病急乱投医?居然问起她这种问题。

“我……”珑月感觉实在难以回答,这种事……她还没有经历过好不好?做妹妹的居然一点儿也不顾忌还身为处女姐姐的感受……

然,珑雪似乎听出了什么,诡异的一笑问道:“姐,别告诉我,你曾经身边那么多男人,都是拿来看的。”

“我没你那么开放!”

“古人都是保守的,小心你守成老处女。”

显而易见,珑雪已经迈进了真正的女人行列,说起话来更加荤素不忌肆无忌惮,珑月一阵阵觉得犯窘,率先结束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

“珑雪,你大概什么时候能过来?我需要你帮忙。”

“别指望了啊亲爱的姐,在我家王爷兴致降低放弃一举得子之前,我们不可能出发。”

原来,重色轻姐自古以来就有,直到世界快毁灭的时候,这种现象依然存在。

休夫 (8)

珑月刚还想问点什么,忽听珑雪仅一个字,“拜……”继而,意识中寂静一片,珑雪甚至又一次屏蔽了两人的精神联络。

看了看窗外,明月高悬,珑雪那里……可才刚入夜啊。

顿时有一种被人抛弃了的感觉,越过窗户看了看不远处宫漓尘的房间,黑漆漆的一片,她却知道,那里明明有个她喜欢的人,却不知到底该如何对待。

宫漓尘为了她落得眼不能看耳不能听,曾经伤心欲绝的痛她无法体会,甚至为了她不为难,强硬与纳兰珑馨划清了界限。

她想对他好,想弥补之前的亏欠,想回报他的情。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她要医治他,他淡淡说不必,她服侍他替他做些平日里的杂事,他也淡淡的说不必如此,甚至她想陪着他,他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说……无需如此。

宫漓尘的心性淡然她早就知道,曾被他那份淡泊所感动所吸引,如今却觉得,那份淡泊,真让她手足无措。

小心翼翼怠慢不得,万般仔细就连划在他掌心的话也要斟酌了再斟酌,怕又亏欠了他,怕又伤着他。

可是,她不知道他要什么,仿佛她给予宫漓尘的,对他来说都那么可有可无,包括……爱。

似乎又想多了,她又想到了那个问题,似乎又在患得患失,宫漓尘到底爱不爱她?

深深叹了口气,其实宫漓尘从未明确表过态吧?只是她将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自己猜测的答案,万一宫漓尘只是碍于王夫的名分世俗的眼光才不拒绝她的靠近?或许是宫漓尘想通了不想再追随纳兰珑馨,靖王夫的身份只是他的挡箭牌?万一那日在万山上的悲怆仅仅是因为留不住,求而不得……?

或许曾经她还能跟宫漓尘倾心去交流,她信他,可是这个时候,哪怕再多的信任,她们怎么能敞开心扉交谈?

珑月猛地将被子蒙在头上,不想了,再想就要疯了!

疯了……

…………

清清凉凉的早晨,微风卷着雨雾撞进屋内,又一次从心悸中惊醒,下意识摸向身边空着的位置,冰凉凉的还带着些许雨天的湿气。

坐起身来,眼前仍旧是朦胧的一片,只能看出天已经亮了,耳边一片寂静,其实就算是有声音,他也听不见。

摸索着起身穿衣洗漱,摸索着坐定桌前等待早膳,他的生活已经简单如此,简单到了,没什么事是他可以参与的。

门的方向涌入一股清凉湿润的风,一个模糊的黑影,伴着淡淡的粥香。

“主子,您吩咐办的事已经办妥。”恐怕现在也只有楚浔的声音他能听见了。

“今后无需在我身边随侍,盯着安王府的动向,若无必要,不必回来禀报。”宫漓尘淡淡说着,朦胧的眼睛只能大体辨别瓷勺的所在方向,一伸手,手指还是沾入了粥中。

“主子,如今靖王府……”楚浔略有迟疑,赶忙递过帕子,又道:“还是留属下在身边,以防不测。”

“听令行事,靖王府近来不会有大事发生。”

我不会,你来! (1)

楚浔走了,宫漓尘的世界重新恢复一片寂静,可以安安静静思考。思考曾经渡过的漫漫岁月,他曾经做过的事,见过的人,思考曾经从未想过的问题,曾经丢弃在心底的奢望,曾经早已抛下的心愿……

直到正午时分,他定定坐了两个多时辰之后,溯又送来了午膳,附带的,还有一碗煎好的药。他的生活已是如此,干枯且无味,可是他,没得选择。

而溯看着他喝完药之后继而离开,等待他的又将是一个寂静的下午,然后是晚膳,然后是就寝……

日复一日,他的生活,难道只有在这种以饭食记录时辰的日子里,才能保持安宁么?

唯一愿意与他相处的人似乎只有珑月,可是也几日未在见到,兴许是朝中事务纷乱,兴许……毕竟他是个眼看不见耳听不得的人,他与她几乎无法交谈。整日就这么相面无语对着他这样一个毫无趣味的人,终究还是会腻烦的吧。

宫漓尘的生活平淡如一片死水,可是有人之前甘之若饴的死水生活却又一次掀起了波澜。

自从珑月再次回到府中又成了靖王,汐了了屡次想夜间去见她,不是因她在宫漓尘房中惊扰不得,就是干脆找不到她人在何处。靖王府如今已经与昔日不同,那些侍卫几经挑选六亲不认,生怕有人图谋不轨,根本不让他在院中等着。

他知道,珑月不会见他的,纵然是见了,也顶多是几句话打发他离开。

他不求荣华富贵,甚至之前靖王毙命,他反倒更加欣喜。他已是抛头露面过的靖王宠,不能再轻易送给别人,他对那些人来说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亲力亲为照顾一个体虚多病的人,却能换得一个安定无忧的生活,又有何辛苦?

可是,命运似乎从来没有眷顾过他,靖王回来了,一切兜兜转转……又如从前一样……

战战兢兢缩在房中,却仍旧挡不住噩梦要降临。

“哼,怎么,有些日子不见,就连自己该干什么也忘了么?”包裹得墨黑不透风的人影话语中仍旧带着令他胆寒的威胁,他该干什么?难道,终究逃不过这命运?

“如今……靖王颇为宠爱王夫……我根本无法靠近。”汐了了跪在地上说着,深深低下头。

可是黑衣人根本不信他的说辞,冷冷开口道:“你以为这些鬼话能骗得了谁?之前就连女皇也得不到的消息,都能从你口中说出……”

“那仅是巧合而已……”汐了了慌忙打断,俯着身额头已经触上了地面,哀求道:“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只是个讨不了她喜欢的玩物,若是你们再要送人进王府,我可以……”

“原来贱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不给点教训永远不会乖乖听话!”

汐了了身体猛地一僵,突然抬起头,看着步步走向他的黑衣人,急切向后方蹭着,“别……我真的无能为力了,我骗不了她,她不喜欢我……啊!!!”

我不会,你来! (2)

如竹签般粗细的银针顿时扎入脊背中,深深插入骨缝内,这种伤,不会流血更不会致命,只是这种痛就连寻常威猛的汉子也承受不住,更何况是汐了了?(瞎掰的,请勿模仿!!)

汐了了顿时消了音一般,仰着头张大了嘴,仿佛一只干渴的鱼,身体连颤抖也不敢,就连呼吸也会引来更加剧烈的痛楚。

银针缓慢搅动,堪比凌迟般的痛楚顿时席卷全身,汐了了眼眶中的泪毫无预兆滚落,紧紧又闭上了眼,咬牙颤抖道:“我……听话……”

黑衣人这才满意收了手,要制住一个如藤蔓般无骨的男子,根本无需什么狠烈的手段。

“尽快探出靖王暗地里究竟是谁在支持指使,否则……”

“……是。”

哀默之心大如死,汐了了如今已经不指望真能探得什么消息,之前珑月在外有宅子的消息还是无意中露出,他们要他探听的这等大事,珑月又怎会轻易出口呢?而之前的事若是败露,珑月又岂能放过他?

可是,如果他探听不到,他们会杀了他的,就算短时间内不会杀他,那屡屡前来逼迫的痛楚,也让他痛不欲生,他真的……没有活路了吗?

黑衣人走了,汐了了脱力趴在地上,腰间的痛楚似乎掏空了身体一般,哪怕咬破了唇,终于止不住眼泪,紧紧梗着喉咙咽下哭声只剩呜咽,谁来……谁来救救他?

突然,院中霎时间火光冲天,透过窗子几乎将整个房间也照亮,只听到屋顶如暴雨中的狂风作响,隐隐箭声……

珑月一身黑衣隐在树上,眼见一抹如幽灵般的黑影从屋顶闪现,手中早已满弦的箭瞬间射出,划破寂静长空。两支利箭同时射向黑衣人胸口腰际,快如流星闪电。黑衣人一挥手扫开一支箭,腾身之际,另一支箭还是射中了小腿。

坠空之时,四面埋伏的黑衣死士如夜空中的乌鸦般扑上,她就不信,武功已经出神入化万夫莫敌的人遍地都是!

心中久久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些,总算不负她接连几夜守在这喂蚊子,总算不负她牺牲了这么多天的睡眠。她曾经以为是昔日的王府戒备不够森严漏了消息,可细想之后不大现实,青天白日,如果有人一直暗地跟着她探听消息,王府戒备就算松散也没到废物的程度。

而琉璃传递给她的消息,王府内有奸细,又跟安王府能挂上关系的,她也只能想到汐了了。

从树梢上跳下来,径直走向房门,她一直当汐了了是个可怜人,也知道纳兰珑音安插他进来。不过,她自问没亏待他,她以为,善待就不会被背叛。

不管屋顶上已经打得翻天覆地,珑月一把推开门,汐了了一身艳红俯倒在地上,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凄凄哀哀的样子,确实十足可怜。

蹲下身,看着汐了了那张清秀容颜上泛着惨白淌着泪痕,有多少女人会不心软?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甚至可以不介意被背叛,伤她没关系,不能伤她身边的人。

我不会,你来! (3)

“汐了了,你有什么要说的么?”珑月冷声问道。

汐了了仰起头,眼中流露尽是绝望,挣扎着想直起身,却重新跌回地上,“殿下,是了了吃里扒外害了琉璃一家人,了了知道殿下对了了的好,了了……真的不想背叛殿下。求殿下,看在了了侍奉相王多日的份上,赐了了全尸……”

了无生意的话语突然让珑月觉得并不那么简单,她曾经愿意信任汐了了,也是能看出他并非一心要做个眼线,而他那些总是匪夷所思的要求……

“告诉我,你还对纳兰珑音透露了什么?”

还没等汐了了反应过来,门外突然传来了禀报声,“主子,刺客已被擒获。”

汐了了猛地起身一把抓住珑月的手腕,如看见了希望一般哀求道:“求求殿下,杀了他,了了什么都肯说,什么都肯做。”

珑月蹲着身未动,淡淡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汐了了却没说话,转过身去,褪下外袍撩开里衣,露出纤细且白皙的后背,而后背的正中已经高高肿起,顶端还丝丝向外渗血。

“殿下……了了也是被逼无奈,若是再不透露只言片语……”

“明白了,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信任对么?”珑月这才想起前几日汐了了的欲言又止,而之前,汐了了屡次住在她房中,无非是……躲避这种残忍吧。而他不信他,说了又能怎样?一旦拆穿了底细,他的命运也只有死。

转过头,些许犹豫之后还是下令道:“无需逼供,杀了。”

“谢殿下……”汐了了深深俯在地上,如解脱了一般,地板上落下点点泪痕,“汐了了只是个寻常清倌,只是在北瑶稍有名气,后被安王重金买下,说要了了为她办事。送与殿下之后,她曾多次派人催促了了……殿下明鉴,了了只想苟活,并无加害殿下的意思……”

这是真话,如果汐了了想加害珑月,在她放下些许防备的时候,匕首毒药,哪一样要不了她的命?他曾经有无数机会,离她那么近。

院子里的死士渐渐散去,至于杀了人该怎么处理,无需她再操心。

“放心吧,如果不是我刻意放那人进来,如今王府中很难再有人潜入,不过,很抱歉。”珑月并没想到那个人会这么对待汐了了,她曾以为,顶多是接头罢了。

一句歉意却惊了汐了了,难以置信的睁大眼,半天,才颤抖着嘴唇问道:“殿下……不怪了了?”

“就算杀了你,曾经死去的人也活不过来,这事我也有责任,我没让你信我。”珑月说着,伸手要扶汐了了起身,却被他挪着躲向一边。

“殿下……疼……了了自己呆一会儿就好。”汐了了仍有些感动的发颤,却也知道珑月向来不喜欢他,知趣的躲向一边,“殿下……殿下对了了的好意,了了没齿难忘……”

珑月心中突然有种浓浓的歉疚,一个很古怪的念头没有预兆浮上心头,如果不是她贸然来到这里打乱了一切,这些人是不是都还能安然活着?

我不会,你来! (4)

弯腰将汐了了抱起来,仍旧轻飘飘的,再加上之前王府中的饭食并不算好,如今抱着,更像抱着片纸。

知道他还是在担忧,知道他所谓的相信也只是无奈之举,珑月径直将汐了了送回自己房中,或许这里,他才会觉得安全。

“殿下……”汐了了眼中若有水光,打量了下自己的身体,略有娇羞道:“殿下若是不介意,了了的身子无妨……”

“你好好歇着,院子周围不少人把守,没什么人能进得来。”珑月利落交代完转身就走。看来,一个人的立场能改变,观念还是不那么容易改变。

而她的到来究竟改变了多少人?

苏慕颜的悲欢离合,若不是她来,哪有那么多的翻天覆地?

溯的患得患失,若不是她来,又何必受了那么多苦,如今顽疾缠身?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来的对不对,如果她不来,溯被杖毙,那个傻子已经死了,死还是病痛,她甚至不知道哪一样在溯的心中更重。

其实,她对宫漓尘的影响最大吧?如果她还是个傻子,哪怕已经死了。宫漓尘要么是大权在握的王府管家,人前人后受着尊敬,要么是纳兰珑馨身边最值得信赖的人。

也正是她的到来,让王府中的格局发生了变化,宫漓尘不再是那个享受着淡然生活的管家,也渐渐被纳兰珑馨猜疑。

而之后,才有了那么多事,纳兰珑馨计谋害宫漓尘,又屡屡逼迫他。宫漓尘要她信他,才有了那么多痛苦……

轻轻推开宫漓尘的房门,不期然仍旧见到那如木桩般坐着的人,一动也不动,直到感觉有风涌入,才看向她的方向。

如果不是她,宫漓尘永远不可能落魄到这个地步!

“能不能帮我倒杯水?茶壶空了。”宫漓尘淡淡说道,从气息上就已经知道了是她。

珑月赶忙拿起茶壶,桌上还有些倒水时不准确而留下的水渍,她已经好几天没来照顾过宫漓尘。本不想让他知道王府中的纷乱,想给他营造一个没有争斗硝烟的环境,可是,接连守在汐了了院中寸步不离,终还是……怠慢了他。

将温热的水递给宫漓尘,抓起他的手一五一十将尘埃落定的事写下,顺带表达自己的歉意,却不想宫漓尘的手指微微一拢,不再让她写下去。

“原来是因为无处可去。”宫漓尘收回手淡淡说着,缓缓站起身来走向床榻,“王府中尚有空房数间,不送。”

嗯?珑月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虽说她也有考虑不周之处,或许宫漓尘更加愿意事先就将筹谋之事说给他听,可是这语气……怎么不像是气这个呢?也不像是气她怠慢了他。

而她也并不是没地方住才来的好不好,几天没见,她想他行不行?

赶忙上前几步拉起宫漓尘的手,却不想,宫漓尘猛地捂住口鼻,抬头望向房顶,站定在屋中,一动也不动了。

房顶上能有什么?珑月顺着一起望过去……什么也没有,难道是有什么人在屋顶被宫漓尘发现?

我不会,你来! (5)

刚要问,只听宫漓尘含糊着声音道:“没什么异状。”

没什么异状他在看什么?

珑月一头雾水去拉宫漓尘的手,捂着做什么?牙疼么?

然,宫漓尘争执不过,无奈放下手,只见鼻翼处隐隐的血红,这……天气太热了么?

珑月赶忙扶着宫漓尘坐下,在水盆中湿了块帕子放在他额头,越看越觉得想笑,越觉得……宫漓尘越来越像个人了。

抓着他的手写道:“屋子太小容易闷热,我明天让人送些冰块进来。”

“不必了,偶尔燥热而已。”宫漓尘仍旧淡淡说着,取下额头上冰着的帕子,将脸上的血迹擦净,避开珑月的手,自行在水盆中洗着帕子。

珑月瘪了瘪嘴,宫漓尘似乎是生气了,原因不明。

见宫漓尘走到床边褪下外袍,随手甩到一边,而后径自躺下,留下她一人尴尬站着。

上前几步刚握起他的手,只见他轻轻一挥,转过身去,给了她个后背。

珑月索性在他后背划道,生我气了?

没反应。

我以后不会再隐瞒你,好不好?

还是没反应。

以后不会再离开数日不见,好不好?

仍旧没反应。

那我走了?

没反应。

珑月深深叹了口气,要说守在汐了了院子外面分身乏术那是骗自己的鬼话,而实际上,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宫漓尘。他总是这样反应缺缺心思不明,她又怕自己总是来骚扰他,他不拒绝却勉强自己。也怕他勉强的最终忍无可忍直接开口与她挑明,她有些不敢面对宫漓尘,不敢问出心中的疑惑,她承认,她害怕失去。在失去过一次之后,更加害怕失去。

她尊重他的一切想法,却在尊重的基础上……宁可不知道。

或许宫漓尘有着他自己的立场,毕竟她回来,摆明了就是要与纳兰珑馨一较高下,宫漓尘的位置很尴尬,他的心情会很复杂,这些她都能理解。

直起身来刚要走,却突然袖子一揪,宫漓尘不知何时扯住了她的袖口,随即又松开,还是背对着她一动也不动。

久未在盘起的长发铺撒在床榻,萦绕在纤薄雪白的里衣上,随着他沉绵的呼吸起伏又似缠绵,静静的,无声散发着诱惑。

她是爱他的……

珑月慢慢坐在床边,自后抱着宫漓尘,耳朵贴上他略显发烫的后背,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她是爱他的,爱得心痛,爱到患得患失,爱到可以无限卑微却不能卑鄙。

宫漓尘的身体有些僵硬,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他是在忍耐么?忍耐她不规矩的举动?

半晌没有得到任何反应,珑月识趣的直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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