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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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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珑月也变得认真起来,“珑雪,这话或许是我该提醒你。我们虽然利用这个身份,承担一定的责任,但是,归根结底,我们不欠他们什么。如果我们不进入这个身体,这个身体也就死了。举手之劳的善意倒也未尝不可,只是你要记得,不伤害一个人,就是……别给他希望然后再亲手打碎。我们终究会离开这里,除了记忆,什么也无法带走。”

这一番话,与其说是珑月在劝诫珑雪,更不如说是在劝诫她自己。

身边的纷扰越来越多,卷进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都有自己的生存轨迹,她们的加入到底混乱了多少人的人生?而一旦她们离开,这些人……

苏慕颜……溯……

轰隆一声闷雷滚动,珑月拔腿就跑,救命啊,又要打雷了!

一路飞奔到苏慕颜所居住的雅园,但见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房门也紧闭着,上前一推,居然从内闩上了。

“爹……?”珑月敲着门甚为奇怪,青天白日的就算要下雨,风还没起,闩什么门呢?

苏慕颜并没有前来开门,而是直接问道:“月儿,有事么?”

“我把溯接回来了,身边没人陪不习惯。”珑月扯谎一向张口就来。

“也好,溯对你向来悉心,有他在你身边,爹能放心不少。去召御医替他看看,多加调养吧。”

然,不管苏慕颜怎么平静祥和的说话,珑月还是觉得有点儿奇怪。平日里,苏慕颜只要是见她来,不知道有多欣喜,屡屡红了眼眶不说,怎么可能将她就这样拒之门外呢?

又敲了敲门,“爹,是不是有什么事?”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nb。。

“没什么,只是最近可能天气热,总是觉得困倦,已经睡下了。”苏慕颜的声音依旧淡然着。

睡下了?珑月看着西方还残留着的些许余晖,又看看苏慕颜的屋子不仅门紧闭,就连窗子都没开一条缝,能不热么?

而苏慕颜的态度则反常的更加令她不得不琢磨,又敲了敲门道:“爹,开门好么?我找你有事。”

“有事明日再说吧,今日确实倦了,不想起身了。”

但是,苏慕颜越这么说,珑月心中的想法也越来越多了,甚至想到了言情小说中常有的,苏慕颜是不是被什么人挟持了?迫不得已才要赶他走?

“你……这没事?”

屋内苏慕颜轻轻一笑,声音极其清朗道:“没有什么事,爹活这么多年,要是真的身体不适,还能硬撑着不成?”

“不行,我放心不下,你要是不愿起身,那我就想办法进去,大不了重新给你换个门。”珑月直接拿出一副没有商量余地的口吻,悄悄将袖子中的刀刃滑入手心中,如果真的有人挟持了苏慕颜……

“你这孩子……”只听屋内苏慕颜一声笑,确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像是起身下地了。

不一会儿,门轻轻被打开,一股潮湿温热的空气迎面扑来。苏慕颜只穿着单薄里衣,长发披散在肩头些许凌乱站在她面前,双手扶着门框,站定着未动道:“看了是不是就放心了?你刚接了溯回来,多少需要打理,就别在这浪费时间了。溯是个好孩子,既然还愿意跟着你,就别亏待了他。”

珑月略微斜着身子向苏慕颜身后看去,屋内窗都关着,有些昏暗,而屋内境况被苏慕颜挡去了大半,门口也看不见床榻的位置。

抬脚便要进门,却被苏慕颜上前一步挡住道:“屋里乱着呢……”

珑月皱了皱眉,看向苏慕颜,却突然发现,虽说身体不适,但是苏慕颜脸色却比前段时间更好几分,红润光亮的皮肤,原本淡色的唇如今泛着嫣红,就好像人可以越活越年轻,也越活越滋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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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真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还是偷偷练了什么邪门武功?珑月极尽想象,还是觉得后者比较有可能。

苏慕颜被珑月上下打量得露出些许局促,上前两步推着珑月道:“听话,爹没事,还是尽快召御医给溯看看……”

珑月一把握住苏慕颜的手,意有所指认真问道:“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苏慕颜答得极其肯定。

珑月被直接推出了门外,仍旧不放心想说什么,却见门直接在面前关上,再也没给她开口的余地。

无奈耸了耸肩,或许真是她想多了,总以为自己对于别人而言有多么特别,还满心苦恼呢,却不想这个念头刚升起没几天,她就被苏慕颜轰出门了。

心里说不凉那是假的,珑月顶着闷雷回到自己的院子,不期然望向溯住的小屋。人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一再告诫自己不能过于在乎什么人,但是,如果被人忽视了,突然变得不重要了,心里还是会难过的,还是想……有个人陪,哪怕那个人不会说话。

脚不自觉就转了过去,然,就在她距离房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门就开了,朝云扶着溯就站在门口。

“怎么又起来了?你现在还需要多休养。”珑月说着,快走几步进门,对上溯担忧的目光,突然一笑问道:“你是不是担心我怕打雷?”

溯的眼中流露些许欣喜,轻轻点了点头。

原来还是会有人关心她啊,珑月顿时觉得心里好受了点儿,扶着溯躺靠在松软的棉垫上。

却不想,溯与她相处,根本无法安然躺着,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完全不知所云。

尝试着领会溯的意思,几句话稳下来,却将他急得鬓角两边淌下汗,珑月终于无奈了,开口道:“你安心歇着,其实我已经不害怕打雷了,只是来看看你。一会儿兴许会下雨,等明天再召御医来给你看看。”

溯似乎也明白与现在的珑月沟通起来着实困难,眼眸中不禁流露些许懊恼,些许落寞,微低头,这一下,就连目光的交流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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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月笑着拍了拍溯的胳膊,又从怀里掏出那把银质的匕首还给他,“先安心养着,我以前是个傻子你都陪了我这么多年,现如今不傻了,难道会比从前更困难么?”

……

现如今的珑月必定是不同了,与那个傻子本就是不同的灵魂,活在这个世上更有不同的目的,然,有人没变。

清早起身不再是冰凉的洗漱水,身上该佩戴的坠饰总是前一天傍晚就会摆放在妆台上,早膳也不再是按部就班的那几样,虽说不上真的和她口味,但能看得出静心细致。

不管珑月什么时候回房,屋里的茶不再是凉的,点心也不再是前一天吃剩的……

这一切,不需要问,哪怕不是溯亲手做的,也必是他示意让别人代劳的。

珑月甚至有点害怕,曾经看过一本小说中提过,有时候最可怕的,是一个人的习惯。

朝堂奸臣也好做,虽说屡屡争执得不可开交,实则道貌岸然下,大都是男女地位的高低之争。而纳兰珑馨也不见得是个纯粹的昏君,只要是在她认知范围内的事,也不全偏袒女性官员,当然,认知外的事就不好说了。

珑月其实是不存在个人立场的,一切皆以以纳兰珑馨的意思为准。不管纳兰珑馨说什么,她只需要稍动动脑筋,换种说法支持就行了。

难得今日朝堂没有争吵,纳兰珑馨早早退朝,珑月也早回了府。

“主子,您这两天下了朝也不回府,在闹市中一转就是大半天,晚上也把自己关在房里哪也不去,下人们都在猜呢,封扬这么快就失宠了?”

琉璃果然不负百事通丫头的盛名,一干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耳朵,但,也仅是八卦而已。

可叹在这个信息完全不发达的时空,八卦的传播速度仍旧快到令人发指,珑月磨牙再磨牙,也没力气再跟琉璃嚼舌了。

可是心里挡不住骂,我是来找风魄的,不是来做圣母解救世人的,更不是来泡帅哥的!迎合了你们的八卦心理,到时候要是找不到风魄,谁给我收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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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她跟封扬该做的能做的也都做了,什么相携而行啊,嘘寒问暖啊,赏赐啊,偏信啊,还没看够嘛还没看够嘛,真要她假戏真做,和封扬大庭广众亲亲我我滚床单去给她们看嘛!

“主子是不是有点儿腻了?”

珑月狠狠剜了琉璃一眼,决定不再和琉璃有任何共同语言。

然,琉璃今天不知哪根筋又抽了,一脸的暧昧坏笑,锲而不舍道:“主子,您倒是说句话啊,是不是嫌封扬没情趣?我早就说,封扬那种男子,不适合拿来宠的。要不然……有些药是专门用来调教那种死板无趣的男子的,不伤身且效果极好…………哎,主子,您别打人啊……”

珑月直接拳脚相向,劈头盖脸向琉璃捶过去,一边骂道:“你要是再敢出馊主意,我把女皇给我那两个男人都送你家去!”

琉璃顿时老实了,一脸惊恐道:“主子,琉璃知错了。”

“错哪了?”珑月挑眉问道。

“属下可以左拥右抱,却没想到主子的处境,已经被封扬压得死死的……哈……”琉璃突然笑开,一闪身躲过珑月的飞腿,毫无顾忌道:“主子,征服一个男人,有的时候是需要手段的。”

珑月把手指关节捏的咔吧作响,咬牙道:“好啊,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琉璃一脸惊恐状却笑着闪身出门,直向溯的房间奔去,一边喊道:“溯啊,救我啊,主子要揍我!”

难得一闹,珑月一边坏笑着追出门去,正见朝云扶着溯慢慢走出门,琉璃直奔溯的背后,一边笑着一边求,“主子,属下可是关心情切,也没说错对不对?再着说了,溯也肯定是这么想的,只是他不说,对不对,对不对?”

珑月一脸狞笑着捏手指,一边道:“溯啊,我今天必须得教训教训这个无法无天的丫头,你的意思呢?”

溯眼眸微弯,挪动着脚步靠向一旁。

“喂,溯,好歹你我也是同僚,我家夫侍三人轮流照顾你那么久,你就这么对我?”琉璃好生委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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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又向一旁挪了挪,珑月笑得灿烂又得意,慢步上前。

三人正闹得欢,忽听院外一声恭敬,“靖王殿下,府外有人传消息给殿下。”

珑月心中不禁咯噔一声,鱼急了,要出水了么?

“进来吧。”

然,门房小厮恭恭敬敬的入院,身后却跟着……宫漓尘?

珑月万分诧异打量着宫漓尘,有些日子没见了,仍旧还是老样子,而他今天突然纡尊降贵到这来,目的可想而知。

伸手将字条接过来,毫不遮掩当着众人的面展开,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唯有一个大大的圆圈,几乎力透纸背,呃……书法好也不用借这个机会显摆啊。

利落撕了纸条,回头对琉璃道:“琉璃,御医说溯需要多晒晒太阳,朝云还要煎药,你就留在这里帮忙,我出去一趟。”说完又接了句道:“还有……通知封扬,今晚上侍寝。”做戏自然要做足,更何况,还有个难得有分量的观众呢。

而没等琉璃说话,宫漓尘倒是开口了,声音依然平淡无波,问道:“靖王要去何处?”

“去戏园听戏,怎么?这你也要管?”珑月仰着头反问道,“我曾经告诉过戏园的人,若是有我想听的段子了,就差人画个圆圈告诉我,谁让我堂堂靖王大字不识呢?”

“敢问靖王,是何戏码能如此费心?”宫漓尘仍旧狐疑着。

“金瓶梅!”

……

珑月有一点错了,那就是,上玄并非假名,而是那个男子的艺名。

京都众百姓间,多少都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锦绣戏园一名角,虽不是当家挑台柱的,但也小有名气了。

据说有几下子戏台上的功夫身手,扮起粉妆女角,更是惟妙惟肖,巾帼不让须眉,雌雄莫辩中带着几分扑朔迷离,惹得不少皇亲贵族都愿专捧他的场,直捧出了一副傲然冷漠的怪脾气。

而正是这一背景,才让珑月安心等待了几天,既然不是假名,上玄就更不会放弃机会。

出门也没换裙装,一身梨花白的阔袖长袍,显得尊贵尽显,绝非寻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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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袍襟角隐隐绣着国尊牡丹,只要是识货的人,不消几眼就能认出她的身份。

头戴紫金钗,钗上还镶嵌着两颗难得一见的绯色珍珠,据说仅这一支钗,就能养活一个寻常百姓三口之家富足到终老。

要多招摇有多招摇,一步跨进空荡荡的戏园,让侧目留心的百姓顿时纷纷摇头,看似挺尊贵的一个人,大中午的不吃饭反倒逛戏园子,有病。

而没过多一会儿,珑月就带着上玄走出了戏园,要论平常,就算是达官显贵,一掷千金权势压迫,也休想与上玄单独一叙,更别说带出来了,百姓又有了新的评价,有势。

珑月带着上玄一前一后直向京都最奢华的酒楼楚风楼,进门就是一张银票拍上,最好的雅间,最好的饭菜。有好事者扒着酒楼门框直瞪眼,有钱。

一进雅间,珑月倒没急着说话,反倒踱着步子打量着有些超乎她想象的奢华。居然真的有紫檀木桌椅,要说紫檀,那价钱可是论斤论两的,跟黄金基本等值。话说,就连她的屋子里,也只有一把椅子是紫檀木的。

再看那些摆件字画,珑月那个时代,古物早已经珍惜的寻常人看不见。而她们在课程中,必须学会辨别见识古董。一眼望去,屋内桩桩件件,不是有年头有价值的古器,就是出自名师大家之手,这顿饭的排场,足够了。

通常这种酒楼,需到了晚上才热闹,如今正逢中午,隔壁也没有人。

珑月一把推开窗子,临街的三楼,倒也不算喧闹,却突然朗声喊道:“楚浔,要不要本王请你一同用膳啊。”

只听嗖的微弱风声,不知道奔逃的人有没有脸红愧疚。本是宫漓尘身边贴身护卫,身手也算了得,却被珑月轻而易举抓了盯梢。

听了一会儿,兴许楚浔没脸去而复返,珑月这才关上窗,一撩衣摆潇洒坐下,笑道:“家奴有些放肆,让你见笑了。”

尊贵的身份,张扬的装扮,奢华的排场,再加上几分城府几分悠然几分贵族该有的谦逊,珑月就不相信,此时自己身上的王八之气镇不住这个小小的戏子。

什么叫先声夺人,这就是。

所谓寂寞 (1)

上玄也颇有几分魄力,一撩衣襟落座,天青色的衣袍如巍巍远山,半披半髻的墨发更添几分沉稳有余的书卷气,未着妆容的清俊面容,倒还真有几分尊贵之象,难得。

“看来人们都说,靖王一醒,判若两人,果然不虚言。”上玄一句话说得看似客套恭维,语气却仍带几分嘲讽。

珑月客套一笑没接话,只等酒菜都上齐了,先行端起一杯酒道:“人们也说,相识即是有缘,我先干为敬,你若是忌酒,饮茶就好。”

说完,还真的一仰头灌下一盅酒,面色不便心里却如火烧,可也没办法,面前的人事关风魄下落,别说酒,就是毒药她也喝得。

要不是怕上玄握着风魄的消息坐地涨价,她哪怕豁出去什么也不顾,把上玄接回府里烧香供起来都行。

上玄微一颌首,端起茶盅示意,刚要喝,忽听珑月道:“喝茶就请随意。”

略抿了一口放下,终于开始正题,正色道:“靖王求风魄下落,我只求一物。不过,我也只知风魄能从何寻起,不能保证在何处。”

“先说你要的东西。”

上玄停了一会儿,似还有些犹豫,半晌才开口,“先朝北瑶玉玺,现如今在宫中琅库。”

珑月眨了眨眼,先朝玉玺?那就是说还是北瑶女主当政之前的东西?一百多年前了吧?上玄要那东西干嘛?古董收藏爱好者?

“我除了上朝之外并不去后宫走动,更何况,我也不知道琅库在哪。”珑月索性将难题抛给上玄。

而上玄或许早料到珑月会这么说,从袖中小心抽出一方素白绸布。

珑月接过来一看,准备的够充分啊。皇宫地图,上面宫殿楼阁、大小回廊画得极其详尽,名称也都标注着,琅库赫然就在后宫几近中心处。

不过,这倒是个好东西。

珑月将绸布地图叠起来放入怀中,又问道:“只此一件?”

然,这么一问,上玄又迟疑了。

珑月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慢着声音道:“上玄公子,风魄的消息或许就是只言片语,我信你诚信,可以先拿了东西再换消息。可是,如果不是仅此一件,你若是三番五次差遣我做这做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风魄的消息呢?”

所谓寂寞 (2)

上玄低头沉吟了许久,再抬起头来,眼眸略深道:“三件事,不有违天道……”

“慢着,我想违天道也没那能耐。痛快了说,我可以答应你三件事,总期不能超过三个月。你应该也知道,北瑶靖王现如今权势能有多少,那么我能不能办到,你要自行掂量。”

“……可以。”

珑月一笑,再次端起酒杯来,“那就合作愉快。”

却不想,一旦条件谈成,上玄再无那些客套,径直站起身来硬声道:“告辞。”说完,起身拂袖就走,仿佛与她之间的交易无比肮脏,避之唯恐不及。

珑月仍旧端着酒杯,半晌递到嘴边,很少有人对她这么不屑啊,而且,着实有些过河拆桥的先兆。

要说诚意么……肯定不能就这么信他,如果她做完了三件事,上玄继而翻脸,说与不说也只是个两项选择的问题。

诚意?

珑月脸上渐露一个古怪的笑容,为了风魄,什么事不能做?

她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圣母系的,更何况,一个对她不抱有什么善意的人,下起手来更加没什么可顾忌的。

……

直到傍晚时分,珑月才带着些许酒气回府,却先去了北莫瑾的院子。

要说信枭如今听她命令是不假,实则那些信枭也并非全无血性,戏园班主临行前托她带些东西给昔日旧主,无外乎是些吃的用的,倒也有情有义。

黄昏夕阳一片灿烂,珑月拎着小包裹晃晃悠悠到了竹苑,自从无忧见过她跟宫漓尘一起分食北莫瑾送的东西,就对她多少有些抵触,见了她草草一行礼,便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而北莫瑾似乎也与封扬一样,过着数月如一日的生活,躺在院中竹林下,还是那身雪白,还是那杯清茶。

“没想到你还会喝酒?”北莫瑾躺着未动笑道,眼睛落在珑月手中的包裹上,微一皱眉。

珑月将包裹放在小桌上,见北莫瑾看着包裹蹙眉,问道:“怎么了?锦绣戏园班主托我带进来的,有什么不妥么?”

“多此一举。”北莫瑾毫不领情,转过头提醒珑月道:“以后少喝酒,误事之举,真要出了问题,没得后悔去。”

所谓寂寞 (3)

“知道了。”珑月笑着点头,北莫瑾管的宽,她也已经习惯了。

然,北莫瑾今天不动手动脚了,倒也还真有点不习惯。或许是人都有些爱新鲜,新鲜劲儿一过了,也就只是寻常而已。

见北莫瑾就这么躺着,也似乎不大愿意与她说话,珑月也只能颇有自知之明起身告辞。

走到院门前,不经意一回头,只见北莫瑾缓缓抬起手来,无比沉重着抓向包裹,却似乎一脱力,包裹骨碌碌掉在地上。

赶忙转身回返,捡起了包裹放回桌上,问道:“病了?”

“没有,一失手而已,不过你居然学会关心我了,我很高兴。”北莫瑾懒懒躺在椅子上,笑着说道。

珑月蹲在北莫瑾身旁,凑近了小声道:“出什么事了么?”

“再靠近点儿。”

珑月挪了挪,耳朵距离北莫瑾的唇仅剩个缝隙。

“这个姿势说话我不喜欢,不说了。”北莫瑾挑着眉,一双桃花眼眨啊眨。

“压死你。”珑月咬牙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过来让我抱抱,有日子没见你了,看你折腾瘦了没有。”

珑月古怪着表情,无奈坐在北莫瑾腿上,却被他顿时抱了个满怀,揽入他胸前躺下。

“你最近动作太大了,意图太明显,该收敛就要收敛,封扬的事,不能操之过急。”北莫瑾一边说着,手臂也着实沉重,软软搭在珑月身上。

“你这是怎么了?”珑月一边问着,一边伸手在椅子上借力。若要是平时,北莫瑾虽说不会武功,但也是个男人,有几分力气。而这个时候,北莫瑾似乎全身上下都软的不一般,她还真怕压着他。

北莫瑾毫不在意一笑,“昨日贪食,晚膳多吃了几口而已,就比平日症状重些。封扬的事不急一时,该放一放的时候就放一放,势必要保你自己安全。别把旁人都当傻子,逼急了他们狗急跳墙,对你没好处。”

“宫漓尘干的?”珑月的脸色顿时冷了,偷偷将药塞到北莫瑾手中。

“我不用药,你自己多留些,莫让人钻了空子。我身上的药并不伤身,反正我也从来哪都不去,倒是睡得更沉了,也是好事。”

所谓寂寞 (4)

说着,北莫瑾又把药塞回珑月手心,一副安然模样搂着她,不放心似的一再嘱咐道:“你有多大本事我还不知道,但切莫自视过高,小心驶得万年船。”

“多谢,我会小心的,只是你……”珑月实在看不得北莫瑾成这副样子。

“你我之间还何须谢?”

“我今天晚上就住这,宫漓尘还没胆量这么明目张胆。”

“都说了要你小心,逼急了宫漓尘,对你有好处么?”北莫瑾惩罚似的捏了捏珑月腰上的软肉,继而又笑得眼眸弯成了月牙,语气瞬间不那么严肃道:“你若是真夜宿在此……不过我今日着实没力气,要你主动可好?”

珑月脑袋上渐起黑线,北莫瑾的调戏一向是张口就来啊,不愧是阅女无数的老手。不禁又想到了几天没见的封扬,担忧道:“那封扬岂不是也跟你一样了?”

“啧,你果然擅长在我怀中想别的男人。”北莫瑾恨声着用力一捏,直捏得珑月痒得身体一僵,这才解气了几分,“暂时不用担心封扬,你毕竟已经造下声势,宫漓尘没理由针对封扬现时候惹恼了你,他只是以为我不如封扬受宠,你就算是发现了也未必大动肝火。而你,就顺着他的意思不必管我,该怎么宠封扬,宠给他看就是了。”

“我已经有点技穷了,还能怎么宠?演戏也得有个极限吧?”珑月一边为难说着,又将药塞入北莫瑾手心中,“你那么聪明,服了药装给他看就好了,不用这么为难自己。”

“你有这份心就好。至于怎么演戏,自己想去。但是我有言在先,你是我北莫瑾看中的人,要是敢多碰封扬一下,就千万别给我机会捏死你!”

北莫瑾身上手上并没几分力气,捏起来一点儿都不疼,却痒得异常。

珑月强忍着从北莫瑾怀里爬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又顺带拽了拽北莫瑾身上被她压皱了的衣襟。

见北莫瑾仍旧一副懒懒无力的样子,几分不忍蹲在他身旁,小声道:“我去找宫漓尘谈谈,他就算是……”

所谓寂寞 (5)

“别多此一举,这种节外生枝的事越少越好。你要是真关心我,就把自己照顾好,几日不见,你变轻了。”北莫瑾脸上带笑,那笑容温柔得如三月春暖。

珑月微叹口气站起身来,放大了些声音道:“你若是真那么不欢迎我,大不了我以后就不来了,你自己呆着吧。”

北莫瑾淡淡一笑,“不送。”

……

从北莫瑾的竹苑出来,天已经黑透了,习习凉风在地上打着卷,酷暑已过大半。

珑月不知道北莫瑾为什么一次次替她拿主意并且提醒她,她相信,北莫瑾绝不是那种没出息到几年没见过女人就饥不择食的人。可是,那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手中势力诚然相送的坦然,她又寻不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溯对她的诚心实意,是习惯也好,多年养成的责任也罢,她能想得通。

但是北莫瑾对她的关照,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虽说要多加小心,但她今天为了做给宫漓尘看,已经发了话要封扬侍寝,不去绝对不行,否则,她之前所做又要被抵消一部分,封扬失宠的八卦又要四处飞扬了。

“姐,你寂寞么?”

珑雪的声音不期然飘荡在脑海中,阴沉凄凄的好像鬼音,登时把珑月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道:“珑雪,你又哪根筋搭错了?”

“姐,我想你了……”

“乖,珑雪,我也想你。”珑月淡淡笑着,就在院中回廊边坐下来,却继而逗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姐开心一下。”

不过,珑月的逗乐显然没成功,珑雪的情绪仍旧调动不起来,“姐,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喜悦,自己的苦恼,但是……我没有,我似乎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融入他们的生活中……我总觉得……我越来越不像个活人了……”

“珑雪啊,别在那处处显摆你的成功好不好啊?我还在痛苦呢,有点良心不吃亏的。完成了任务自然就没什么好惦念的了,干嘛要融入他们的生活呢?你要明白你来到这的目的,庸人自扰你觉得有意思么?”

所谓寂寞 (6)

珑月笑着劝道,这或许就是她与珑雪最大的区别。明明是一卵双生,珑雪的心思细腻的就像蜘蛛丝,稍有影响就会显露波动。而她,曾经被周围的人比作神经粗得像山峰,风吹不动,地摇不惊。

“姐,你会不会觉得寂寞?”

“不会,姐的院子里男人多,挨个亲亲都忙不过来,哪有空寂寞?你要是觉得现在的状态影响心理健康,不妨养条狗陪陪你,人的话就算了,我觉得你现在的情况挺好。”珑月一边说着一边点头,觉得自己的提议非常好。

珑雪现在的任务已经进入等待期,既然没有与周围的人产生太多交集牵挂,这种状态是最完美的。

“姐,我们利用了那么多人,当他们知道真相恨我们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随他们恨去,反正你再过一年多就离开了,算得上老死不相往来,你怕什么?更何况,这十年,日后也就是我们生命中一个小插曲而已,你如果真的觉得影响心情,大不了回去之后找教授把这段记忆消除了就是了。”

珑月说得利落坦然,却只换来珑雪涩然一笑,“姐,你周围有那么多人,就真的没被影响么?”

“珑雪,我们会被影响,或许这十年生活会改变我们的世界观价值观,但是,你我只要记住一点,我们终究要离开这里,这里的一切就像一场梦。”

“可是这些都不是梦,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我们也同样是活生生的人,但是不该活在这个时代。珑雪,教你一个方法,无时无刻告诫自己,如果眷恋这个世界,无疑就是走向一条自杀的路。在我们的时代,我们拥有两百多年的寿命,但是在这个蛮荒一样的时空,我们就只能顺应这个时空的生理规则,也就是说,我们的生命会缩短到只有数十年。如果你开始眷恋,下一步就有可能选择留下,那么你就是在自杀!”珑月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忽然意识到,珑雪现在看似没事,但已经遇上大麻烦了。

所谓寂寞 (7)

“二百多年?呵,姐,真的还能有二百多年么?我们就算是带回去能源,也只是杯水车薪,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世界就会……”

“珑雪!你最好给我清醒点!”珑月不禁在意识中大喊道:“那个时代的未来谁也不能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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