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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惹神君一箩筐-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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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宏逸抬手制止,淡然说道,“朕的皇后只有一位,你们只需将人寻回即是。”
邓公公哑然,他知道圣上指的是秦王妃长孙氏,那个曾在风口浪尖被传言自尽的神秘女人。可仅仅依照一副画像去寻人,至今仍毫无进展。
“陛下,此事拖延不得,况且寻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望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邓公公,你虽服侍过太上皇,可切莫认为自己能干涉朕的定夺,此事就这样定了,无事便退下!”
邓公公张了张嘴,最终长叹一声:“老奴告退。”
待宫人们走后,空荡的大殿上,宏逸一袭明黄色龙袍踱步到门前,倚栏而望。
晴空万里下,九十九层浮龙石阶蔚为壮观,金宫玉阙,飞檐斗拱,跃过深锁朱门,琼花玉树,望不尽看不穿的红墙终剩荒芜。
只是这偌大的皇城宫殿,宫门深深,不过是高处不胜寒的桎梏。
有谁知,沧海桑田,望眼欲穿,只因一人,望不穿心湖微澜,看不透咫尺牵绊。
何人晓,黄罗华盖,雀翎掌扇,只因一人,展不开旧愁眉头,挨不明夜残更漏。
木槿花开了又谢,我却情依旧,昙萝,你到底去了何方……
长安郊外的古道逶迤,一辆马车飞速驰骋,车内一位身着冰蓝色襦裙的少女斜靠软椅,黛眉轻蹙。
曾经她梦想过自己有辆两匹马拉的马车,游历天下,如今却是为了追寻传说中的巫医,踏上漫漫长征路。好在魔魅在临行前给她备足了干粮和银两,长途跋涉也不至于太过劳累。
就连这车夫也是塞外召回的杀手,为此,昙萝再怎么没心没肺也感动了一小把。魔魅那男人,其实也没想象中那般铁石心肠。
她这次走的线路由长安出发,经河西走廊到敦煌,被国人称为丝绸之路,同样也是佛教之路。
传闻曾经有皇帝为求长生,派一名将士找寻过传说中的仙境昆仑墟,那位将军长途跋涉寻到青海一带,最终无功而返。
她和车夫在马不停歇的赶路下,来到军事关隘——玉门关,入敦煌境内。随后又穿过沙州,沿东南侧进入大漠戈壁锁阳城,停车休憩。
锁阳城内,随处可见的是驻军将领及其家属,登城远眺,南面,戈壁荒漠赤地千里,远处的祁连山洁白明净;北边,湖泊波光粼粼,广阔草原绿草如茵。
连亘不绝的沙丘就仿如天然坟茔,沙丘下面有一潮湿的沙土层,在天气晴朗时,即使风停沙静,也会发出丝竹管弦之音。
昙萝随车夫入城后,换上披风和头巾,顺便将马车停放在酒肆外,上集市采购旅途所需。
集市中除了贸易往来的商人外,还有许多佛教高僧。这里有开窟造佛的莫高窟,吸引各地佛门弟子来此习学朝拜。
就在她和车夫打算离开集市时,见戈壁上行来一位衣衫褴褛的苦行僧,每行三步一叩首,朝圣拜佛。
“小哥,你说人家求佛的僧人虔诚跪拜,我们求医的却这般一路逍遥自在,会不会问心有愧?”昙萝用胳膊肘顶了顶身旁的冷面杀手兼车夫,墨千玄。
“言之有理,既然姑娘心下不安,想学苦行僧那般未尝不可,这盘吃食,在下退还回去便是。”墨千玄颔首,作势便往回走。
昙萝惊叹于这男人说一不二的行事作风,连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死命摇头讪讪笑道:“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千万别当真,不是说心诚则灵吗,无妨无妨。”
墨千玄斜睨着少女,沉静的眼似乎染上落日般的暖意:“也罢,在下不过是随口一提,姑娘何必如此紧张,东西你好生收着,翌日一早再行启程。”
辗转天明后,马车启程上路,这次他们沿着连亘沙丘横穿至青海,选了一条捷径,但会经过骇人耸听的魔鬼城。
魔鬼城赤地千里,荒无人烟。这里经过长期风蚀形成了气势雄伟壮观的风蚀景观。砂岩形状奇异,密集而又错落有致,举目眺望,俨然是一座城堡巍然屹立于苍茫大漠之中。
马车在犹如迷宫般的戈壁中急驶,没有墨千玄这番长居塞外的人带路,决然会困死在城中。
两人在风声呼啸的戈壁内行了一日,墨千玄紧抿薄唇,驱车的同时警惕望向高远天空。
临近日落,天际依旧烈日炎炎,干燥而又烦闷。昙萝掀开席帘,头顶除了一轮金黄的夕阳,连半片云霞也不见踪影。
通常塞外的旅人都会在车顶放置一个“相风铜乌”,也就是乌鸦形风向器,下面装有转枢,随风转向。由于风向器是用实心铜制成,非常沉重,唯有飞沙走石的飓风才能驱动。
马车在戈壁中穿行,风声突然呼啸,在魔鬼城中发出呜咽的哭声,时而尖利,时而嘶吼。风向器也由最初的缓慢摇晃,到频频转动。
此时,墨千玄看向昏暗浑浊的天空,倏然挥舞长鞭,松缰驰骋。
他见昙萝揭开席帘,断喝道:“关上席帘坐好,若是不能在沙尘暴来临前逃出戈壁,你我都得葬送于此!”
墨千玄对沙漠的天气了如指掌,他深知在沙尘暴来临时,天空会出现黑色的风沙墙,随风卷动。这种风沙墙高耸如山,极像一道城墙,铺天盖地不见天日。
昙萝抬眸望向天空,回身坐好,关于沙尘暴的恐怖破坏力,她虽未曾见识,但从男子紧张的神色来看,绝对是惊险万分,倘若他们真的逃不出,后果不堪想象。
席帘在风下肆意卷动,飞起的砂砾打在帘幔上发出“噗噗”声响,她急忙又掩上窗扇,隔着几近透明的薄纱,她甚至能看到远方浪潮般汹涌而来的风沙。
马车后方,天空阴沉忽明忽暗,万丈风沙拔地而起,恰似翻滚的乌云,飞沙走石,狂风怒吼,漫天黄沙狂舞在苍穹。
她觉察到马车在风中颤栗不停,颠簸摇晃。风沙声尖啸,恍若疾风骤雨时,雷霆中夹杂着雨点。又似海啸奔腾,翻涌肆虐的风沙携泰山压顶之势席卷而来。
昙萝掀开门帘一角,昏沉天空下,无数细小的沙砾随即扑上脸面。她呛了一气,微阖着眼,见男子用头巾掩住脸面,艰难呼吸。
感觉到身后的注视,墨千玄头也不回地喊道:“前方不远处有片绿洲,姑娘随时听我指令行动!”
“好。”
苍穹下,漫天风沙犹如决堤之水,疯狂追堵着戈壁上唯一的活物。马车后方,是万丈高的风沙卷起石块和沙土,恰似灰黑色的巨龙在空中翻滚冲腾,随时将他们淹没于沙丘。
眼看沙尘暴临近身前,墨千玄当机立断,大喝一声:“上马!”
男子纵身跨上骏马的同时,素手劈开横木,弃车骑马。昙萝眼明手快,身手敏捷地跃上另一匹马,勒缰驰骋。
趋于本能,两匹马在风暴下急速狂奔,衣袍翻飞鼓动,风沙迷眼,昙萝低伏着身子屏住呼吸。
前方不远处出现大片绿洲,芳草萋萋,一泓碧波水光潋滟。墨千玄眯起眼眸,猝然放开了缰绳,张开双臂,拽住少女的同时纵身一跃。
“跳——”
话音刚落,平静的水面顿时溅起数尺高的水花,与此同时,风暴紧随而至。
两人快速沉入湖底,发丝散开,如墨晕染。墨千玄拽紧对方衣袖,将她带至湖底礁岩,示意她牢牢抱住。
昙萝抬头望向湖面,风沙过境,仅凭肉眼便能看到湖底像沸腾的水般翻滚不停。水草随波飘舞,腾起,在大力冲刷下,她手指紧扣礁岩,沉气入体。
这场沙尘暴肆虐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归于平静。昙萝看向水中脸色煞白的男子,眼神迷离,显然也是强撑到了极限。
她拖住男子的臂弯,将对方送出水面,两人大口大口地喘息。
“马车没了,姑娘看来也要效仿苦行僧继续上路。”墨千玄打趣说道,爬至岸边躺在树下。
昙萝看向四周的满目苍夷,欲哭无泪。她的马车行李,五百两白银,李记桂花糕,半只醉仙鸭,此时早已被卷到八百里开外,生死未卜。
“走吧,天黑前还要赶到客栈投宿。”墨千玄从怀中摸出一锭白银,扔给少女,起身离开绿洲。
“那个,小哥,少侠,好汉……”昙萝匆匆追上,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墨千玄白了对方一眼。
“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倘若我没记错,你的家当也都搁在那马车上了。”
“这是最后一块,待会省着点用。”
“怎么个省法,缩衣节食门都没有!”
墨千玄止住脚步,上下打量了昙萝一眼,缓缓逼近:“既然如此,这几晚只订一间客房即可。”
“你,你无耻!”
男子一把夺回银两,垂眸看向少女,嗤笑道:“我睡床,你睡地!”
第一百五十四章 穿越戈壁
风沙过后,戈壁上空夕阳垂幕,将茫茫大漠染上赤金的色泽。
两人走在广袤辽阔的雅丹群间,夕阳下,斜泻出两道萧瑟瘦长的人影。
“雅丹”是维吾尔语“陡峭的小丘”之意,是在干旱、大风环境下形成的一种特有的风蚀地貌。
穿过绿洲后,戈壁中不见一草一木,举目望去,漫天的彩霞下全是绚丽多彩的雅丹群。由于这里的土质较软,因此受到的风蚀程度更为明显,岩山上的风化沟壑棱角分明。
眼之所及,四周全是突出于戈壁沙砾之上的岩山,仿佛一座高原石林。风在雅丹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刻痕,将石丘雕琢得千姿百态,恢宏壮观。脚下的地面经过长年风雨的洗礼,则呈现出层层流水般的蜿蜒沙浪。
如箭的气流在怪石山岩间穿梭回旋,发出尖厉的声音,有的声如洪钟,若恼若怒;有的细如妇泣,悲悲凄凄;有的尖声嘶吼,如狼嗥虎啸。各种风声混杂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
这种地貌下的山谷也并不平坦,高的地方突出于沙砾之上,低的地方则被戈壁覆盖,当夕阳落晚,投射下无数道斜长黑影,相互交织。相对于阳光照射的那面,背光处则黑得深沉压抑,再加上岌岌可危的怪石耸立,四周肃索,让人不寒而栗。
在石林之间穿行,倘若天黑,即便是本地族民也极易迷路。为此两人加快了脚步,御起轻功,向着落日的方向飞速掠去。
墨千玄看向夕阳,推算时辰,他从脖上摘下一条玄色的玉佩,握在手上,随即又拿出一个杓形的东西放在上面。
昙萝定睛一看,见那玉佩乌金发亮,上面刻满了文字,竟是一块“司南”。
司南是辨别方位的一种仪器,用天然磁铁矿石琢成一个杓形的物件,摆放在一个光滑的盘上,盘上刻着方位,利用磁铁指南的作用,来帮助旅人辨别方向。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寻找隐居在昆仑墟的巫医,一路西行,在没有任何干粮供给的情况下,必须要在天黑前走出戈壁。
对于那个寻找仙境昆仑墟的传说,昙萝认为青海一带确实是昆仑墟无疑,却绝非是让人得道升仙的仙境。
她深知六界之间都有结界划分,人界与仙界更是相距甚远,凡人绝不可能强行打开结界进入另一个界面。关于那条流传了几百年的传说,她怀疑应是有人恰好看到传送阵内的另一个世界。
要知道传送阵是修士们到达各界的捷径,而入世历练的修士只有等到历练完成,才能凭弟子玉符开启传送阵重返各大修仙门派。所以,昆仑墟上仙境是没有,却很可能有通往仙界的传送阵。
墨千玄见少女心不在焉,远远落在自己身后,不由催促道:“半个时辰内必须走出这片戈壁,否则到了夜里,别说寒风刺骨,误入流沙后没人能救你。”
男子这番话并非是耸人听闻,曾有人误入湿流沙后,同伴试图救人,结果硬生生扯断了手臂。而有流沙出没的地方,代表了地下有流动水源,从而使沙子和土壤液化。
这些颗粒松散地堆积在一起,使其有了看似稳定的表面,但即便是承受很小的压力,流沙的整体框架便会立即塌陷。
流沙的可怕在于堆积在底层的沙浆,它能粘住所有物体,使其动弹不得。而流沙中的细小颗粒则能产生让人致死的巨大压力。
既然附近存在绿洲,他们脚下随时掩藏着危险。倘若遇到慢流沙,只要动作迅速,方向判断准确,不难逃脱。若是遇到顷刻间便将受困者吞噬的流沙群,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防范于未然,墨千玄这种长期穿行戈壁的人会采用一种“投石问路”的方法。当他看到前方沙丘的岩砾中分布着大片卵石,男子倏然顿住脚步,俯身挑选石子。
还嫌她走得慢,这男人还不蹲在石碓里东挑西选。
当她看到对方专门挑选那些手掌般大小的石块,昙萝站在墨千玄身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定是怕迷路,所以打算堆些石丘做标识?”
墨千玄扭头瞥向少女,见她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随即将一块红色卵石扔到对方手上。
“这是雅丹玉,可以拿到集市上变卖。”
昙萝看向手掌间躺着的那块石头,润透并带有宝石般的幽幽光泽,温润凝腻,明泽如脂,在阳光下折射出像黄金一样的色彩,恰似金沙流动。细看之下,玉石中竟流淌着炫目多彩的霓虹光芒,炫目耀眼,煞是好看。
听闻这种玉石可以卖钱,此时正缺银子的某女索性利用神识中的迴生瞳,专心致志地捡起石头。
除了雅丹玉外,运气极好时还能碰到晶莹剔透的翡翠石,不过眼下不是捡石头的时机,墨千玄拽起昙萝,催她上路。
广阔苍穹下,光线渐暗,男子每行一段距离,便将石块掷向沙丘,若是石块没有下沉方才继续前行。如此辗转反复,两人终于在明月初升时来到沙漠边缘。
前方出现寥寥炊烟,土坡上零星分布着几座褐色的圆顶土房,此时他们已到昆仑墟山脚。这里汉、胡杂居,附近还有许多游牧民族,但无论男女老少皆戴毡帽,擅骑射。
墨千玄虽自小在此长大,却是汉人,此时他轻车熟路的带着昙萝来到一处小镇,最终在一家客栈落脚。
两人刚迈入“迎客”灯笼高挂的客栈,掌柜抬头见是熟客,不待墨千玄出声,便热情熟络的将两人领到天字客房。
门扇推开,掌柜待客人进房后,才恭敬地走来。昙萝随意打量了几眼,这里的摆设物品和平时使用的一样,也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她顺手倒了杯茶水,奶香四溢,初尝一口,居然是咸的。
掌柜垂首看向男子,轻言说道:“墨爷,按照您的习惯,这儿的床单被褥通通换上新的,热水也已备好,酒菜直接送至房内,可还有别的吩咐?”
“当然有,掌柜的,将这奶茶撤掉,换上一壶毛尖。”昙萝赶紧插话。
“客官,小店可是用的金花茯砖茶,香气纯正,滋味醇厚;同鲜奶足足熬制了两个时辰。别人住店都是冲着本店的奶茶而来,莫非客官还入不了眼?”那掌柜听到少女要换茶,不由得抬眸打量。
不同于西域女子的妖娆多姿,眼前的少女双瞳剪水,星眸微嗔,见掌柜看来,回眸一笑,百媚丛生,两颊笑涡浅浅,霞光荡漾。
掌柜的见此,不禁呆怔愣住。
“姑娘可还有吩咐?”
昙萝听闻掌柜都这番客气了,唇角微弯,笑容更深。
“听闻西域的美食不错,那就烤羊肉,水晶包子,牛肉拉面一样来一份,还有什么特色小吃,尽管报上!”
“虎皮椒麻鸡,包尔萨克,羊杂汤,油塔子这些客官不妨试试。”
“不错不错,通通呈上,他请客!”昙萝指向身旁的男子,大声说道。
“好嘞,客官请稍等,毛尖这就给您换上。”掌柜笑容满面的退了出去。
掌柜刚一转身,墨千玄便横出爪刀抵上少女的纤脖,逼迫看她:“姑娘,你这是故意的吧,若是银两不够付,在下不介意将你押给客栈。”
“急个啥,咱不是还有石头。”昙萝不以为然地笑道,“看我的。”
门口传来几道脚步声响,掌柜协同伙计将热气腾腾的饭菜呈上。
“客官请慢用。”
“诶,且慢!”昙萝绕到掌柜面前,掏出一块拇指般大小的黑色石头,“这个够付饭钱吗?”
那掌柜将石头置在烛光下细细查看,摇头道:“不过是块普通的卵石,哪里够付。”
“哎,可惜了这上好的佛眼天珠。”昙萝握紧手掌,微微用力,石头应声而碎,露出一块黑白分明,形似瞳孔色斑的玉珠。
掌柜见此,惊叹道:“真是天珠,此石世间稀有,不知客官可否……”
“刚刚问你又说不够,那这块呢?”昙萝这次掏出一块手掌般大小的黑色石头,直接扔到掌柜手中,“不识货就退还给我!”
那掌柜欣喜万分地捧在手上:“客官真是豪气,小的岂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嗯,本姑娘也觉得掌柜眼光独到,不过这佛眼石乃天降圣物,具有避邪聚财之作用,若是凿石见光必犯天威,理应当供奉起来才是。”
“客官说得极是。”掌柜说罢,将那黑石头抱得更紧,生怕摔着。
待掌柜一行人走后,墨千玄不禁对少女刮目相看:“想不到姑娘还有这番眼力,那石头送出去,不心疼?”
昙萝嘴里塞满了饭菜,吃得正酣畅,摆摆小手道:“有啥好心疼,不就一块破石头,茅坑那多得是!”
“……”男子眉头抽动,胃口全无。
“那个啥,这顿饭本姑娘请客,待会的床铺,你请我睡。”
墨千玄看向桌面满盘狼藉,只剩下清汤寡水,蹙眉道:“不必了。”
说罢转身走向床榻和衣而眠,对少女憎恶的眼神全然不顾。
夜里骤冷,她不甘心地抡起粉拳,开始挑衅:“敢不敢和本姑娘扳手腕。倘若我赢了,睡床,你输了,睡地!”
“……”这两种说法有分别吗,男子翻了身,背向少女,声音含糊,“既然姑娘主动要求比试,定是有胜我的把握,在下不比。”
这男人,如此不上道!
“想不想听关于你主上的秘密,想必小哥还未曾见过他的真容,难道你就不好奇?”昙萝蹭蹭坐在床边,再三撩拨。
“好奇心太强的人大多短命,姑娘难道就不好奇,宫主让你回未央宫的目的?”墨千玄转身看她,漆黑的眸子古井无波。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入昆仑墟
“为何?”昙萝不禁倾身向前,急迫追问。
“想知道为什么?”墨千玄眉目低垂,幽幽道,“那就乖乖下去。”
“算你狠!”她卷起床榻上的另一床被褥随意往身上一裹,就地打了个卷。
如果说魔魅是易受刺激,情绪激动,那么这男人是典型的软硬不吃,顽固不化。
不行,这地上又冻又冷,旁边睡得人又臭又硬,大不了她再向掌柜讨要一间客房,何必憋屈自己。
说走咱就走,昙萝兴冲冲地开了房间,再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末了,又捻起一串红提吃得酣饱。见手上被果汁染得殷红似血,她捧起清水洗净了双手才翻身上榻。
当夜深人静,她却因为腹胀辗转难眠。
看来今晚给五脏庙进贡太多,哎,恶汉不知饱汉苦哇。昙萝索性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
窗外明月高挂,转瞬间,她离开长安已有一月。忆起东宫那段时光,不知魔魅有没有替她好好守着太子,也不知白泽和夙染是否回了修仙界,更不知天上那两位师伯可有时常挂念。
说起那两位面目可憎的恶魔师伯,为何记忆中,独独缺失了她拜师的那段,昙萝苦思冥想,脑海中一位雪衣出尘的男子面容真切。
辰方烬,怎会突然想起他?
静谧深夜,呼吸可闻,就在她惊叹于自己为何惦记上国师时,有道细碎的声响,“咔擦”一声又归于平静。
声音极小,她却听得清楚,这是小刀撬开门扇时发出的动静。想起隔壁房间呼呼大睡的某男,她慌忙坐起,屏住呼吸,试着用迴生瞳查看房内的动静。
在封住灵力的情况下,她发现透过墙壁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黑色人影,而那道人影蹑手蹑脚地走向床榻,扬起明晃晃的利器,猛然挥向熟睡中的男子。
昙萝惊叹一声,只着里衣便匆匆跑向隔壁。
于是墨千玄便看到一位白衫翩翩,披头散发,面容惨白,唇角淌下几滴干涸血迹的“女鬼”突然出现在他屋内。
桌案上,烛光如豆,床榻前,那黑衣人倏然回眸。
晚风送爽,纱幔拂动,月光透过窗棂柔柔洒入,映衬得那人如霜似雪,冷艳袭人。
眉黛春山,秋水剪瞳,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淡上铅华。
昙萝脚步微顿,眼神错愕的从这女人身上溜了一弯,睨向她身后的男子。
眼下是不是小两口暗夜私会,却半路杀出一位姘头情人的狗血桥段?
再看看对方手上拿着的利器,敢情是块闪亮耀眼,分量十足的金砖!
在女人越来越冷的目光下,她后知后觉地退后几步,貌似,她便是那位飞身而出,主动挨刀的姘头。
昙萝摆摆小手,讪讪笑道:“那个,我是住隔壁屋的,方才去了趟茅房,这不入错了房间。你们继续啊,继续……”
关键时刻,一直沉默不语地墨千玄缓缓吐出两个字:“昙萝——”
听到被点名,某女打死不回头,转身走得飞快。这男人,怎就死不开窍,没看到老娘在替你圆场么,叫什么叫,叫你妹啊。
“昙萝姑娘,这位在下的胞妹,墨千染。”
“你妹?”她脚下踉跄,扭头仔细再瞅瞅,唔,除了身形肤色,眉眼五官,神态举止不大相似外,乍一看去还确实挺像。
再瞅瞅人家手中拿着的金砖,所以这姑娘不是来千里相会,而是雪中送炭。
“这不是咱家千玄的贴心小棉袄嘛。”昙萝笑呵呵地接过金砖,揣进兜里,老神在在地瞅着人家,“未央宫的吧?”
墨千染抬眸,轻轻瞟了对方,眼神漠然透着轻蔑。
“看上她了?”女子凝向昙萝,话却是对着墨千玄所说。
“她是宫主的人。”
“你骗我……”
“宫主的事,岂是你我能够揣测。”
“我不信!”
“起初我也不信,但宫主为了她,甚至敢违抗……”话戛然而止,宫主想隐瞒的事,他又岂能泄露出去。
“三更半夜,她为何突然闯入哥的房间?”
最后这句,又将话题给绕了回来,矛头直指昙萝。
墨千玄也甚是好奇,俩兄妹默契十足地看向某女。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昙萝话虽如此,可她绝不敢坦诚自己并非凡人,拥有一双天眼,甚至能隔墙观物。
“还不是因为他,偏得让我睡下面,他睡上面,本姑娘身娇体柔经不起折腾,才跑到隔壁开了一房。刚才去了趟茅厕,咱又恰好忘记自己换了房间。所以,明白了吧?”
墨千染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剐了男子一眼,深感同情地频频点头:“明白,难为你了。”
“无妨,其实我在上,他在下,就不用搞得那般麻烦。”
女子闻言,冷傲的神情顷刻覆灭,窘迫间,口齿含糊道:“哥,你要的马车我已备好,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回宫主那边复命,告辞!”
说罢,匆匆起身,逃出门外,最后还相当贴心的将门扇掩上,独留墨千玄在风中凌乱。
以目前的情形来看,他回头得好好向宫主解释,自己的赤胆忠心。
“虽说送佛送到西,姑娘下次若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立马送你归西?”男子把玩着手中的爪刀,随意说道。
“当然信,小哥向来说一不二,我这就消失。”昙萝顺走金砖后赶紧开溜。
翌日一早,墨千玄又恢复低调,扮演起路人甲的车夫身份,开始赶路。
昙萝开始反思,她其实除了脸皮厚点,说话贱点,其实很好相处,为何这些人都没有耐性去深入挖掘她潜藏的内涵。
“姑娘若是觉得睡在车内胸闷气短,时不时要长吁短叹,可以出来赶车,咱两换换。”长久沉默后,墨千玄状似漫不经心地笑道。
这男人,和他主上一样,心高气傲,又臭屁到不要不要的。明明心下不屑于自己,面上却云淡风轻,忍功极好,从不接招。
“外面日头正晒,你也知道,我家魅儿就喜欢本姑娘肤白貌美,倘若晒黑了,我不怕被人家嫌弃,只怕你被魅儿他惦记。”隔着帘幕,少女声音娇软地说道。
天知道她说这话时,内心其实有多么心虚。从昨晚这两兄妹的对话来看,他似乎误以为自己是魔魅的老相好。
事实上,魔魅那大冤家,当初对她可是恨之入骨,巴不得抽筋剥骨。现在对她好,不过是因为她答应了随魔魅回未央宫交差,任凭处置。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听姑娘的声音,若是乏了,便好生休息。”墨千玄眼前闪现出宫主骇人的鬼面,声音不由软了几分。
“小哥客气了,那你悠着点啊。”看来时不时将他主子搬出来,确实能唬住这男人。
马车在崎岖的山道上行驶了近两个时辰,来到翠**流的广褒草原。墨千玄从河中取来清水,稍作休憩后继续上路,终于在入夜前赶到青海西羌境内。
走出马车,眼之所及,均是逶迤延绵的昆仑墟山脉。
作为万山之祖,这条山脉其实横跨半个西域,但传说中见到仙境的那处很可能就在西羌附近。或许是传送带关闭的原因,那位将军寻到此地,最终作罢,而关于仙境的传说却一直流传下来。
为此,她打算先从这里的游牧民族入手,打探关于巫医的消息。
墨千染心思细腻,早已在此安排了一位叫阿仁男子接风,将他们领入蒙古包内。
酒后三巡后,昙萝随即问起关于“麻衣巫仙”的事情。
在座的族人不乏年近八旬的老人,关于那位巫医,他们确实有所耳闻,就在去年,曾听说有人在放羊时见过一位身穿麻衣,背着草药篓的年轻男子。
如此一来,他们搜寻的范围大大减小。
翌日,昙萝和墨千玄在阿仁的带领下开始巡山。他们带够干粮和登山用具,按照传言,沿着巫医曾出没的一带行走。
昆仑墟山顶常年被冰雪覆盖,初次搜寻,他们只在半山腰处徘徊。
这里的裸岩崎岖坎坷,必须穿上特质的厚底靴才方便踏脚,时常行至一段,便遇到陡峭幽深的沟壑,数尺来宽,昙萝和墨千玄可以轻而易举地跃过,阿仁由于经常上山,随身也携带着爪绳。偶尔遇到万丈悬崖,只有从边上绕过或者趴着前行,走得也是惊险万分。
到了夜晚,便在相对平坦的山坡上扎营。
高海拔处的星空无比璀璨,墨千玄掏出“司南”,配合心里的天文罗盘和天上的星宿排列,大致定出第二天要走的路线。
接下来几日,三人走走停停,白天四处打探,寻找巫医的下落;夜晚则在背风口扎营,轮流守夜。
在山上,他们经常会遇到猎人或者樵夫,对于麻衣巫仙,大家也只是略有听闻,不曾见过。往常他们见得最多的反而是像昙萝这般,千里求医的汉人。
不过此行,她得知巫医第一次被人知晓,是在五年前,他出手救治过一位被狼咬伤,奄奄一息的男人。
巫医貌如谪仙,温文尔雅,自称是巫祖之后隐居于此,那人正要道谢,便看到白雾茫茫中,巫医转身消失不见。
第一百五十六章 闯死亡谷
连续搜寻多日无果,待食物还剩一半时,他们便要启程回返。
几日后,三人再次出发,这次他们带上了滑雪车,攀登昆仑雪峰。
雪线连天际,牛马漫逡巡。昆仑墟横跨几千里,峰顶终年银装素裹,云雾缭绕。除了恶劣的低温环境外,雪中隐藏着深不见底的冰窟,甚至裂缝断层,形同绝壁。
雪峰陡峭,无任何抓取攀附之物,特别是穿越斜坡时,倘若踩裂雪层,更是会诱发雪崩,在毁灭性灾难前绝无生还可能。
为此,昙萝和墨千玄在阿仁的带领下,来到一座天险桥前,这是穿越雪峰的最佳捷径。
天险桥事实上是座铁索桥,其宽可供四人并排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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