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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惹神君一箩筐-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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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耀见她胆敢发如此恶毒的誓言,也不好多加责问。至于宏逸苦寻之物,他暗中搜寻便是。
“去睡吧。”他轻拂衣袖,貌似倦乏。
“爷,那属下这就去了。”昙萝抱着白绫,一步三回头看他——身后的那张美人榻。
只要是宽敞平坦的木板,怎么也强过那光滑圆溜的梁柱。
景耀掐一抬眸,就撞见“少年”依依不舍脉脉含情的眼神,联想到那香软娇嫩的身子,柔弱无骨的藕臂,不盈一握的腰肢。他心中竟涌出莫名的悸动,准确地说,应该叫做冲动。
“谭侍卫,若是不喜睡在梁上,孤的床榻尚且宽敞,不妨挤挤。”他悠然开口,状似随意地抚平衣衫上的褶皱。
昙萝怔怔看他,这骚包狐狸一副小媳妇盼宠幸的姿态,扭捏站在床前,紧张局促地揉弄着衣襟,顺势露出一抹皓颈。见她不语,羞人答答的含羞敛眸。
她正想点头答应,倏而忆起上次给太子爷泡药浴时,某男对她的霸道强吻,以及近日来他的反复无常。昙萝得出结论,此狐狸真的是发情了。
她并非对太子爷毫无念想,即便骚狐狸偶尔抽风,偶尔变态,偶尔奸诈,偶尔缺德。可自己偏生就在他离开的这段光景,时不时会惦念那张狡诈虚伪的面庞。
倘若真当她被太子爷扑倒,昙萝估摸着自己只会欲拒还迎的矜持几下……
等等,这种危急关头,她怎能被狐狸迷了心智。万一对方识破她的伪装,看出她的身份,就凭自己对太子爷的刻意欺瞒,外加上下其手地玷污过他的清白之身。十条命都不够偿还!
于是,某女讪讪抬头,在男子越来越冷的眼神下,步步后退。
“爷,说好的,十尺之遥,属下铭记于心不敢逾越。”
“过来!”景耀眯了眯眼,颇显不耐。
“真的不必了,这屋顶的房梁属下甚是欢喜,凉快舒适视野开阔。属下乏了,先行告退!”昙萝不由分说地脚下抹油,赶紧开溜。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三拨人马

昨夜过后,昙萝深感痛心的发觉,她似乎得罪了三位来头不小的大神。
凉亭内,景耀怡然自得地坐在石桌旁,修竹般的玉手优雅娴熟地泡制香茗。在他身旁,白泽不言一发地执起佩剑,用绢布缓缓擦拭。
凉亭外,夙染难得娴静地坐在树荫下,手中摧残的花瓣凌乱散落。但见他双目低垂,井然有序地专注于辣手摧花。
“哎——”昙萝再次哼出一声不大不小的感慨,手背拭去额上沁出的汗珠。
一湖之隔的地方,红木桌案上铺满了摊开的书册,一身侍卫装扮的红衫少年用晒书尺不时翻弄着泛黄的书页。
她已经在这里站了两个时辰,奉命“曝书”。
就在今早,太子爷看看窗外天色,突然说按照习俗,今日是什么自古流传下来的晒书节。这些书册少则上千册,而且不能放在太阳下曝晒,只能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阴干,让潮气散发。
太子爷对她心生怨恨那也是情有可原,可夙染和白泽那两人又是生的哪门子怨气。见她从寝屋内出来后,摆着副臭脸不理不睬,俨然鼻孔朝天的傲慢姿态。
她将芸香草夹放在被虫蛀的书页,再用樟木制作的书夹板把修复好的古书封存。她瞅瞅对面闲情逸致悠然自得的众男,再次叫唤出声。
“哎呀,头晕,我好像要中暑了。”关键时刻,不仅要会服软,必须还得装晕。这么多书册,哪怕熬到天黑也修整不完。
“娘子——”夙染心下一惊,急忙起身狂奔而来。
“死树!”白泽惊慌失措,扔掉手中的佩剑飞掠而至。
唯独景耀好整以暇地看向昙萝,手中端着的茶水却湿了云袖。
他正要出声,却见那少年紧闭的双目微微睁开一道细缝。唇畔挑起微不可查的弧度,紧接着,那少年角度精准地倒入夙染怀中,一双藕臂搭上男子双肩,小脸偏转,埋首在对方胸前。
这女人,装晕就算了,竟然又恬不知耻地倒入他人怀抱!
景耀重重落下茶盏,一双凤眸温润不复,狠狠盯着昙萝。他深知这女人吃硬不吃软,本想寻个机会教训下,让她知道,自己的命令违抗不得。
殊不知他昨夜被拒后,忧郁的彻夜难眠。却不曾想,居然便宜了那两个家伙。
“白泽,夙染,你们作为东宫侍卫不司其职,还不快去羽将军那报道!”
夙染闻言,肆无忌惮地瞪着景耀。这奸夫好生可恶,霸占娘子在先,欺负娘子在后。
白泽见夙染抡起拳头想要干架,沉声制止:“若是不想收拾包袱滚蛋,便随本大人去练马场。”
景耀扶过昙萝拦腰抱起,对夙染的愤恨视若无睹。
“你若是敢碰她一根汗毛,小心我撕碎你!”夙染出言警告。
景耀只是抱着昙萝来到湖边,水面波光粼粼,清澈见底。阵阵凉风吹拂,红衫翻飞,青丝飞舞。
碧波荡漾夹岸垂柳,倒映着草长莺飞,层层云霭逶迤而来,飘散而去。
他垂眸看向怀中紧闭着双眼的少年,眼神不由暖了几分,说出口的话却依旧冷冰冰透心凉:“再不醒来,孤便将你扔入湖中。”
混蛋,算你狠!
昙萝发出一声虚弱的**,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眸。她略显惊愕地抬眸看向男子光洁如玉的下巴,声音沙哑,貌似疑惑地问道:“太子爷,你怎么在这?”
装,她死命装,只要她打死也不承认,你又能拿我如何。
“孤看谭侍卫昏迷不醒,特地将你扔入水中清醒一番,没想到却这么快就醒来,怎么,为何不再多晕一会。”
啧啧,瞧瞧这男人说的,那虚伪关切的笑容,仿佛就在说你为何不再多睡一会。
她探头瞅瞅身下,还真是水,一池的碧水。太子爷只需撒撒手,她就能以直线轨迹落入湖中。
“快放我下来。”
“可以。”景耀作势松手。
眼看着要掉入水中,昙萝剐了他一眼,紧紧搂住太子爷的脖子。这男人,存心和她作对。
“谭侍卫,十尺!”景耀干脆松开环抱她的手臂,任凭她挂在自己身上。
我忍,他这分明是想伺机报复昨夜被拒之仇,果真是个心胸狭隘的男人。
“爷,麻烦你高抬贵脚,向后退上两步,属下也好跳下来,有多远滚多远。”
景耀笑而不语,在他后退的同时,昙萝脚尖点地借力跃上半空,最后落在男子身后。
他不恼不怒,转身斜睨了眼不远处的书册。那里上千本古书,够她忙活一天。
“谭侍卫,这些书册不晒完,不准离开。”
死狐狸!昙萝暗骂一声,不情不愿地挪步到桌前。
见她满脸憋屈,景耀心情颇好的踱步而去。他必须得在日落前找到那件神秘之物。
寝宫偏房内,景耀环视四周。这里布置简单,除了衣柜和床榻,并无藏匿之处。根据谭侍卫的习性,他首先选择了床底。
掀开纱帐,首先映入眼底的是他失踪多日的亵裤,紧接着便是镇尺和剑鞘。难怪他近日总觉得房间少了些什么,敢情都被她顺到这了。将杂物扒开后,一只黑漆盒子露了出来。
他将盒子搬出床底,撬开铜锁,里面赫然躺着一百两白银。他蹙眉,那物件居然没被藏在这里,那究竟会是什么地方?
就在他苦苦寻觅之时,窗棂外突然响起悉悉索索的声响。他不是才下过命令,不修整完那对古书,不许回房!
不对,来人呼吸的频率与谭侍卫截然不同,听脚步声,应该是个男人。
景耀飞快将物品恢复原处,他再次打量了眼房间,最后掠入床底。白色的纱帐随即扬起,飘飘然又归于宁静。
与此同时,窗棂被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瞬间推开。来人一袭绛紫色绫罗长衫,眉目刚毅俊朗,青丝用玉冠束起,薄唇紧抿,眸光锐利。
景耀在看清对方脸面的刹那,心下一沉,想不到,他也觉察到谭侍卫的身上。
偏房内,宏逸眼眸掠过,最后停留在雕花衣柜上。
自从上次离开东宫后,他暗中加派人手监视宫内。据眼线回报,这位叫谭罗的侍卫是突然出现宫中,又从一名杂役的身份破格提升为近身侍卫。
事情发生的太过蹊跷,他很快便联想到那失踪的女人是太子身边的人。再加上那晚初见这名谭姓侍卫时,对方的眼神,像极了她!
种种推断得出,这侍卫来历不明,极有可能便是那位冒充音音的女人,遗失的半块兵符必定藏在她的身上。
宏逸打开衣柜,内面只叠放着寻常衣物并无其他。他细细查询,这里一目了然并无可疑之处。到底是藏在何处?
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习武之人听力胜于常人,宏逸不甘此行毫无所获,他瞥了眼门扇,最后飞身跃上房梁。
脚步声渐进,门扇被挑开一道细缝,那人身手敏捷地躬身钻入,轻掩阖上。
显然今日来了三拨人马,而这蒙面男子既不是东宫之人,更不是秦王府的亲信。那人同样是搜查了雕花衣柜,又在屋内各个角落找寻一番。最终,他的视线落在床榻之上。
景耀趴在床底,眼看着一双黑靴不急不慢地缓缓逼近。他右拳轻握,露出隐藏于云袖下的袖箭,屏气凝神,一触即发。
白色纱帐被突然掀起,那男子眸色冰冷,翻开铺陈的锦被,用手寸寸查找摸索。同样是一无所获后,他又将视线转向床底。
“白泽,你说这奸夫如此卑鄙下作,不如咱们弄晕了娘子带她回去如何?”
“本大人正有此意。”
回廊上,传来两道男子交谈的声音。
那黑衣蒙面人探下床底的手顿在半空,他恼怒蹙眉,匆忙推开窗棂逃离此地。房梁上冷眼注视下方的宏逸同样纵身跃下,尾随而出。
纱帐翻飞,下一瞬,景耀堂而皇之地坐在桌旁,从紫砂壶内倒出一杯凉水,慢条斯理地饮下。
门扇开启,白泽和夙染愣在门口,见太子景耀一身月青色常服,神态静谧地小酌慢饮。
“殿下何故出现在属下房内?”白泽先声夺人。
景耀只是勾唇浅笑,眸光流转,抬眸瞥向白泽,淡然道:“东宫境内,孤为何就不能出现于此?”
“谭侍卫呢?”白泽环视一周,屋内并无旁人。
“还在曝书,估计酉时才能回房。”
现在离日落还有一段光景,白泽虽然对昙萝心生不满,不愿她留宿在太子寝屋。可当下更不忍丢下她独自面对那上千本书册。
他和夙染交换了个眼神,相继离开偏房。
桌旁,太子脸上笑意不复,难道那件贵重之物真的不在她身上?刚才半路杀出的第三拨人马,又是受何人指使!
司乐阁,小宫女闰月神色匆匆地走入女子厢房。
“念姑娘,太子殿下回宫了。”
念奴闻言,一双勾魂摄魄的媚眼有了暖意,她当即起身,欣喜问道:“当真,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要去看他。”
闰月清秀的小脸上也有了喜色:“听闻是昨夜回宫的,还在景仁宫呢,跑不了!”
“闰月,快帮我梳妆打扮,殿下待在书房吧,你说,我该如何开口?”
小宫女替她绾发的手缓了下来,含笑答道:“这回念姑娘可猜错了,殿下如今待在谭侍卫的偏房,还是刚才经过那里的小公公告诉奴婢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心慌意乱

念奴面色灰白,望着铜镜中替她绾发的少女,再次问道:“闰月,你是说,殿下此时正待在谭侍卫的房中?”
“没错啊,谭侍卫作为殿下的近身侍卫,夜夜都在太子寝屋守着殿下。今日不知怎的,又去了偏房……”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念奴记得那日宴会,她像往常那般随舞姬们候在偏殿,一帘之隔,她分明看到太子拥住了自己的属下。两人同是男子,怎会有如此暧昧的举动。
而不久前,殿下招遇刺客夜袭受了刀伤,她送膳粥去景仁宫时,便打探到殿下居然是为护住自己的侍卫而受伤。
大家都说殿下仁慈,以身犯险保护属下。起初她也是这么认为,可他看向谭侍卫的眼神,比看任何人时来的更加真切。
她来东宫两年,未曾见过任何人在太子寝屋与殿下共度一晚。宫女太监没有,前侍卫宴池更没有,却偏偏这新来的谭侍卫与众不同。
如今倒好,竟能让堂堂储君屈尊降贵,待在偏房去见区区一名侍卫。
如果他喜欢的真是这位少年,想要证明太子的心意,并非没有办法。不过,她得不到的,旁人休想得到!
“闰月,去将膳房做好的冰镇酸梅汤用贡瓷呈上来。”
“是,念姑娘。”
待宫女走后,念奴取出一包油纸,小心翼翼地展开,染着鲜红豆蔻的指甲挑出些许粉末。听到脚步声渐近,她含笑接过,不动声色地将药粉撒入汤碗。
“念奴这样冒然打扰殿下恐生厌恶,不如将谭侍卫唤来,由他呈上更为稳妥。”
“念姑娘说的极是,奴婢这便去传唤。”小宫女福了福身,又匆忙离去。
景仁宫内,昙萝和白泽、夙染在书间忙碌不停,时不时用晒书尺翻页让潮气散发。
不远处,一名宫女向湖畔走了过来。
“谭侍卫,我家主子有请。”
那宫女峨眉杏眼,声音圆润,昙萝定睛一看,甚是眼熟。
“你家主子是谁?”
“正是司乐阁的念姑娘。”
“哦,你是闰月!不过在下跟她一无交情,二无眼缘,她突然寻我可为何事?”
“叫你去就利索点,问那多做甚!”小宫女柳眉倒竖,对这种不识时务的人向来不喜。
“谭侍卫,不如我陪你一同前去。”白泽虽未见过那叫念奴的女子,但他见昙萝此番神情,应是并无交情。
昙萝在两人关切的目光下,摇头笑道:“不必了,想来那念姑娘是为了太子之事,我去去就来。”
“谭侍卫,随我前来。”闰月径直走上前带路。在她眼中,这谭侍卫同别的宫人一般,见念奴被赏赐给了齐王,故对她心生轻慢。
进入司乐阁后,梧桐树下,一身形玲珑姣好的美人十指纤纤,拨弦抚琴,见回廊那走来两人,起身凝望。
“念奴见过谭侍卫。”美人微微福身,想必是觉得自己作为舞女的身份被送出东宫,磨平了锋芒,不敢造次。
昙萝颔首,只要对方对她没有敌意,她也并非是惹事生非的主。
“不知念姑娘突然找在下,可是为了太子之事。如果是,在下不过是区区侍卫,又不得太子爷欢喜,恐怕会让念姑娘失望了。”她先说明事实,对她抱太大希望最终只是失望。
念奴含笑摇头,将手中的酸梅汤呈上,揭开盖展示于昙萝。
“谭侍卫误会了,念奴让膳房从冰窖取来碎冰,熬了这碗酸梅汤给殿下消暑解乏。”
“酸梅汤?”她瞅瞅贡瓷中散发出阵阵清凉酸爽的汤品,很不争气的嘴馋了。
待会她从狐狸手中讨要几口,他应该没这么小气吧。其实她也不是真的那么容易嘴馋,无非是今日整弄了许久的古书,闷热烦躁,急需这么一碗冰爽酸甜的汤品消暑解乏。
念奴见谭侍卫双眼胶着般黏在那碗酸梅汤上,嫣然一笑,染着豆蔻的手指执起托盘旁的汤勺和瓷碗,笑而不语地盛出一小碗,递予昙萝。
“这酸梅汤不知火候如何,不如谭侍卫试试口感。”念奴煞是贤淑温和地说道。
既然对方都主动开口,昙萝也不客套地双手捧过,一饮而尽。
汤品酸甜可口,饮下的同时透出阵阵凉意,火候正好,口感绵和。
“不错,想必太子爷也会喜欢,念姑娘真是有心了。”昙萝和颜悦色地笑道,正欲取过贡瓷给太子送去,却被念奴旋身避开。
念奴站在昙萝面前,勾起猩红的朱唇,眼神阴鸷。她定定凝望,笑容诡谲,声音蛊惑的开口,犹如深夜海面随风传来的呓语般飘渺,若有似无。
“谭侍卫当下感觉如何,这汤,好喝吗?”
昙萝诧异,她此番故弄玄虚实属何意。
恰在此时,体内生出一股内火,以燎原之势迅速向四肢蔓延。为何在喝了这冰镇酸梅汤后,浑身燥热不已,眼之所及,皆像蒙上一层薄雾般看得不甚真切。
识海混沌中,身体起了奇怪的反应,急需有个宣泄口让她缓解燥热。
“谭侍卫,这特地为你准备的娇声颤不知滋味如何?”念奴轻声嗤笑,“没有女人替你泄火,憋坏了身子可不好,丽娘,还不快过来服侍公子。”
昙萝努力睁开眼眸,看向不远处浓妆艳抹的女人。这念奴,居然给她下药,还是无色无味的高档货。从前她作为魂体飘荡时,便知道青楼里的男人会特地用此药助兴。
没错,这是专给男人准备的助兴之物,可保整夜雄风不倒。如今这卑劣的女人却用了在她身上,还找了一名红尘女子供她泄火。但她毕竟不是男人,此药让她如置火海,欲。火焚身的同时,几尽昏厥。
这丫到底起的什么心思,居然大费周章的对付她一个假男人。紧要关头,她首先想到了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随时会被人发现,不行,她得离开这里……
昙萝咬紧牙关,泛红的双眼狠狠瞪向那两位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
“丽娘,算你运气不错,这少年样貌俊秀,还是个未开苞的雏,待会温柔点。”
“念奴,咱俩多久的交情了,这小子我必会好好伺候着,让他终身难忘。”
昙萝试着用御风术逃跑,无奈脚步虚晃踉跄,身体重似千斤。不行,此时决不能暴露身份,无论如何,她现在必须离开。
“丽娘,还不快拖他进房!”
那名叫丽娘的女子显然是对付男人的老手,但见她衣衫不整,凹凸有致的身子轻缓贴上,在昙萝耳边吹着热气。
带着脂粉香的气息靠近昙萝,她迷蒙浑噩的意识渐渐归拢,不行,不能让她们发现。
“别碰我!”她大吼一声,强睁着眼眸,一掌拍向扑来的女子。然而动作虚软缓慢,丽娘娇笑着侧身避过。
“这位公子看来不仅没尝过女人,还难驯的很,奴家就喜欢这种带刺的。”丽娘再次贴近,欲拥住少年的楚腰。
“给我滚开!”昙萝怒急,卯足了劲踹向那风骚的女人。
这一脚,用尽她全身的气力,快准狠地踹中对方小腹,趁那女子倒地痛哼的同时,循着来时的方向竭力狂奔……
景仁宫偏房,眼见太阳西斜,景耀起身望向窗外。
如果那丫头服下软,说句属下知错了,往后再也不敢违令不遵,他便会温言相哄,道出他其实已然知道她隐瞒身份潜入东宫的事情。
然而昨晚她直截了当的拒绝,言外之意是她对自己不喜?
这女人,两次三番拒绝自己,毫无愧疚之意。意识到这点后,景耀既郁闷又失落,被拒后的郁郁寡欢化为恼怒羞愤,他暗骂一声,这女人,眼光有问题!
世人皆说玉兰公子名动洛京,争相一睹其风采。然他每天都在这女人面前晃悠,她不仅不动心,反而还嫌碍眼。甚至不及一条亵裤来得稀罕,当宝贝疙瘩似的被她私藏床底。
对于此,他既窘迫又怨愤,难得对一女人上心了,奈何明月照沟渠,无处话衷肠。
景耀踱步到湖畔,他决定,今晚再看看对方表现,哄女人他不会,胁迫威胁应当更为适合。
堆起的书册间,唯有白泽和夙染两人,景耀见此眉头拧起。
“谭侍卫呢?”
白泽头也不抬地随意应道:“被念姑娘的宫女请去了。”
“念奴?”景耀更为诧异,这两人平时并无来往,突然唤走昙萝,莫非……
他急急转身离去,以昙萝的身手他倒是不惧,但万一念奴发现她假扮男人目的不明,恐怕又惹纷争。
一路上宫人都见到太子形色匆匆,往日的温润谦和全然不复。
司乐阁附近,侍卫们见太子步履如风,遂迎上前抱拳行礼。
“别碍事!”景耀拂袖,在那些人出声前严厉制止。他绕过那些宫人,心急如焚地闯入司乐阁。
当夕阳被晚霞淹没,徒留一道刺目的红。
凉风贴着湖面徐徐拂过,水面波澜骤起,鸾鸟惊飞,在碧波上扑散出阵阵水花,如玉飞溅。
前方人声嘈杂,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男子勾起的唇角再次绽出笑意,眉头舒展,嘴唇翕动,他来不及开口,下一瞬,那人却在他面前纵身跃起,跳入湖中。
宁静的水面溅起一圈圈涟漪,那人跳湖的身影与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情景诡异融合。下一瞬,伴随着落水声响,水面再次激起水花,远方,是宫人们的疾呼。
“殿下落水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咎由自取

水面下,那一袭绯红侍卫装的少女发丝飘散,如墨晕染,映衬得那张双眸紧闭的小脸更显苍白。
景耀胸口一滞,犹如被人握住心脏般钝痛。看见对方双臂展开,直直坠入湖底,他惊慌失措着,奋力向昏迷中的少女划去。
终于,他接近了她,伸长指尖抓住对方异常滚烫的手,将她拥入怀中。
脸上的伪装易容被湖水洗净,露出一张精美绝伦的面庞。然而紧闭的眼,紧闭的唇,无不绞得男子心口生疼。
没有了嬉笑怒骂,没有了灵动狡黠,她脆弱的就像浮萍,就像纸鸢,就像飘荡于天地间的一抹孤魂,辗转世间,随时会飘散而去。
男子探出颤抖的指,一遍遍抚着灼热的脸,一缕缕梳着飘散的发。他痴痴凝望,眼中溢出自责的疼。
看着那抹樱唇在水中渐渐泛白,他轻轻阖眼,俯身间,含住柔软的唇瓣渡气于她。
指下是厚实笨重的金丝软甲,景耀略一思索,便将软甲脱落开去。失去软甲的掩盖后,胸膛上感受到高耸的绵软,他局促地发现,为何谭侍卫会纠结于一件金丝软甲,甚至对他再三退让,忍气吞声。
她,确实很需要。
碧波下,两人静谧相拥,月青色与绯红交织一起,就像温柔缠绵的蝶恋,旋转飘舞的纱绢。
湖岸旁,侍卫们三三两两地潜入水中,搜寻殿下的踪迹。
水面再次有了动静,一墨发男子抱住“少年”从水中浮起。众人争相望去,见怀中的少年埋首于太子胸前,看得不甚真切。
景耀走向岸边,凤眸冷冷扫向矗立在旁的念奴,看得她心下一惊。
“殿下,我……”她小声嗫嚅着,终究道,“念奴不过有事想嘱托谭侍卫,不曾想他却跑来投湖,怎么会这样……念奴真的不知情啊……”
他径直走过念奴身旁,冷然道:“是与不是,待他醒来自见分晓。”
念奴脸色煞白,果然,他对这少年是不同的!
景耀抱着昙萝走出司乐阁,正欲前往太医院,他垂眸看向怀中的女人,不可,既然她隐瞒身份自然有苦衷,此时还是回景仁宫合适。
床榻上,昙萝悠悠醒来。她尚未睁眸,便感受到身下平坦宽阔的木板,细滑柔软的锦绸。为此,她感叹一声,转过身继续昏睡。
“既然醒了,为何不睁开眼?”头顶传来男子温润的声音,似乎还透着一丝宠溺,半分无奈。
昙萝眨眨眼,装作刚刚苏醒的姿态,神色迷蒙地打量起周围。
“太子爷,属下这是怎么了,这又是何处?”她看着陌生的房间,依稀记得自己昏迷前中了娇声颤,最后跳入水中舒缓燥热。
她万万没想到,只是嘴上说说的装晕,到最后会晕的这么彻底。
“这是孤的暗室,没人会打扰到我们。”他含笑开口,特别是我们这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昙萝瑟缩入锦被,今夜为何觉得太子变得格外风骚,那含情脉脉的小眼神,简直能将人拆骨入腹。
等等,含情脉脉?她再次探究看他,心中涌起不安的念头。
“爷,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昙萝偷偷掀开锦被望向里面,若是她的衣物被人换过,就说明狐狸已然知晓自己的身份。
锦被下,依旧是此前穿戴的绯红侍卫装,金丝马甲也在,看来这回是有惊无险,吓死老娘了。
“别瞅了,孤用内力替你烘干衣物。一个男人还怕被人看么?”此话倒是不假,盛夏衣物轻薄,弄干不难,至于那件金丝马甲,前不久也被宫门们打捞上来。
景耀温和的眼眸落在少女脸上,他在等,等对方的主动开口。若她执意隐瞒身份,就说明她真的对自己毫无旑旎念头。
然而,她只是舒缓眉头,如释重负般闭上眼眸,继续睡觉。
景耀紧绷的唇角不自然地抽起,声音更是冷了几分:“你就没话想对我解释?”
昙萝复而睁眼,愣愣看他。这狐狸前一刻还温柔似水,下一瞬便冷若冰霜。她蹙眉,解释?解释什么?
“爷,太子爷,我的亲大爷,你可要对属下做主啊!”她哼哼唧唧,好不委屈,看得景耀心软的一塌糊涂,百炼钢终也化为绕指柔。
“你且说来,孤自会为你做主。”他柔声哄道,温柔似水。
昙萝也不是有苦自己咽的主,秉承能扳倒一个是一个,两个凑一双的原则,她将此前发生的事情外加添油加醋地娓娓道来。
话毕,她瞅瞅景耀的脸色,又黑又臭,啧啧,看来那念奴要好自为之了。
“你受委屈了。”景耀发表读后感,一双玉手柔柔搭上她的皓腕,眼底闪着星辰般的光彩。
昙萝拼命点头:“委屈,实在是太委屈了,爷必须得给属下报仇。”
她顺竿往上爬,忍气吞声是她的风格么?
“除此之外,你还有话想对孤说吗?”景耀再三暗示。
话说狐狸今晚怎变得如此体贴,还懂得体恤下属,她张了张口:“我……”
我饿了,她想说。
这边,景耀眸色幽深,他似乎从对方矜持羞涩的神情上看出她接下来的告白。然而天公不作美,紧要关头,外面传来恼人的叩门声。
这里是暗室,怎会有旁人知晓?
他立马起身来到门前,一门之隔,来者略显急促地开口:“殿下,是我!”
夙染?他怎会出现于此?
景耀推开门扇,挑眉看他以及随后行至的白泽。
“说,你们两个是如何寻到此地,若是解释不了,革除职务!”
“禀殿下,我们既然精通奇门遁甲和道教五术,推断出一人的下落倒是不难。”白泽煞有其事地答道。
景耀却暗自思量,如若这两人真是身怀异术,或许能助他寻到秦王甘愿以身犯险,也务必要找回的重要之物。
看来此物已重要到不能假手于人,需要他亲自出马。
“大半夜的寻到此地可为何事?”
“属下见谭侍卫一夜未归,心下难安。”
“你们倒是情意深厚。”景耀没好气地说。
这两男人相貌不凡,倘若放任他们相处,恐怕会引狼入室。
“他睡下了,有话明日再说。”景耀露出一丝倦意,当即下起逐客令。
可此情此景看在白泽眼里却不是那么回事。这半路杀出的混账太子,竟敢独占昙萝,这架势,俨然是打算同床共枕,共赴巫山云雨。
于是,他唇角斜斜勾起,挑衅笑道:“属下听闻司乐阁有人投湖,随后,有位叫丽娘的女子急着出宫。殿下不要去看看吗?”
丽娘?这不正是昙萝所说的那名红尘女子。
“孤且去看看。”景耀反手关上门扇,末了,看向那白泽和夙染,“你俩一同前来。”
夙染龇牙,将这奸夫祖宗十八代暗骂一通,外加终身不举,半身不遂。
司乐阁内,念奴绞着手帕在屋内来回踱步。
虽说太子殿下待人随和,却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相反的,若是触及到他的底线,岂是会被善罢甘休。
既然她做好了对谭侍卫出手的打算,自是准备鱼死网破,只是没想到,最后竟让她给逃了。
桌岸上,是一盏砒霜冲调的浓茶,她颤抖着,端起茶盏,茶水倒影出一张落魄的红颜。
两年前,她被齐王转送给太子,初次相遇,她便被那男人眸底的笑容蛊惑,飞蛾扑火般爱的义无反顾。
世间倾慕她的男子不计其数,却没有哪一位像玉兰公子般的他。温润如玉的笑容下是捉摸不透,胸有沟壑。她试着接近他,熟悉他,走入他的内心,却发现所做的一切努力不过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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