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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礼不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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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先剧透,明天是木头求婚记= =

15

15、心乱如麻 。。。

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灾。

方茗仰脸,远目,之前右眼跳了一刻钟。

扶额,难道还会有比昨晚上更严重的事吗,赌气出门想去师父家的客栈找师父,路上被一桶胭脂味明显的洗脸水从头到脚浇得通透,无奈之下选择奔回距离较劲的徐府,被师父撞见揪耳朵挨骂不说,回了徐府还出了那档子事,如果进来的不是徐怀安……

如果进来的……不是徐怀安?

她会怎样?

方茗掩面,关窗回屋坐下,摊开曾被她用某某渲染过的诗集,回忆之前看到的内容,拒绝回答。

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方姑娘!方姑娘,您在吗?前院大堂,来了人找您,老夫人让奴婢领您去见她……”

找她的,谁会找她。方茗没开门也没起身,依旧坐在书案前问那丫鬟:“何人?找我何事?”

那丫鬟好似犹豫,顿了一下,方怯声道:“是……张家请来的媒人,为了他们家的二少爷来的。”

乳臭未干毛头小子张家二少爷?媒人?找……她的?

方茗撂了书卷,皱了眉起身去开门,门外的丫鬟是她常见的那个,见她出来低头行礼,方茗皱眉:“你没听错?张家的媒人,哪个张家?我大嫂她娘家,请了媒人找我?”

那丫鬟像是被她皱眉的样子吓了一下,不自觉退了一步,不敢再看她,只颔首低眉小声道:“老夫人的确是这样交代奴婢的……请,方姑娘,跟奴婢去见老夫人吧……”

张家真要求她去做童养媳啊,她跟张家二少爷差的年岁,可不是个小数目。方茗不好再为难丫鬟,关了门跟她去见老夫人,心里不免失笑,俗话说“屁股大好生养”,她自认身材也算窈窕,比不上这话里的人,如何张老夫人就是铁了心想求了她过去呢?

因为方茗跟徐家算亲近,想攀关系?

要不然……是因为娘亲留下的那件首饰?

方茗一下心惊,徐怀安那边几日没得音讯,也不知道方家火灾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如若真是人为,且跟那首饰有关,张老夫人又知道这件事,那……

方茗定了神不敢再想,如今这情况不适合想这件事,当务之急便是推了张家的媒人,不管事实如何,总归,她是不会对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毛头孩子有兴趣的。

+++

徐老夫人没说别的,只轻轻拍着她的手,道:“阿茗,我对不住你,你跟怀安的娃娃亲……已经不做数了,张家是个好亲家,你们门当户对,倘若你愿意……我便认了你当干女儿,有我在一天,就一定不会让别人委屈了你!你……可愿意?”

这世上有很多东西会变,唯一剩下可以要求永不改变的,只有亲情。

徐老夫人毕竟不是她什么人,毕竟……

只是,听到她这样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难过的。

方茗回握住她的手,脸上笑意丝毫不减,努力把嘴唇抿到它该在的位置,眨眼:“老夫人。方茗知道您的难处,您别在意,方茗不怪您,方茗谁也不怪。只是这张家,方茗还是那一句话,父母尸骨未寒,方茗实在不忍就这么离了方家,方茗想再为爹娘他们守些日子,徐老夫人,还请您帮我回了媒人吧。”

之后谈笑聊天回话敷衍,方茗通通都不在意,好容易因着“江小姐来了”脱了身,心中不觉放松,反觉酸涩。

她忽然很讨厌那样虚情假意的搪塞敷衍,好像卖首饰的店铺瞧不起穷人,拿玻璃珠子充宝贝卖给他一般。偏那穷人曾经做过富人,对着伙计的冷落蒙骗,即使心里再恼再不舒服,也不能甩了袖子发火说“有眼不识金镶玉”,只能冷了脸悻悻而去。

方茗现在,就是这感觉。

真是,一个月前的她可没想到,自己还会落到这种地步,有人说一开始得到过比一直都没有要好,她却想什么都比不上曾经拥有一夕成烟的失落。

摇摇脑袋往回走,伤春悲秋要不了多久,心里记着被她朝天撂到书案上的诗集会不会皱,加大步子赶着回房,后头忽然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并着丫鬟着急的喊声:“大人!大人!您往哪里去?老夫人正找您呢,江小姐也来了!你快去吧!大人!”

哟,徐怀安回来了,今儿个日头可早。

听着那脚步声是向这里来的,许是有什么急事吧。方茗也不回头,转了方向径自拐上另一条路,那路远些,好歹不会挡着别人。拐过去低着头依旧踱啊踱,身后猛然传来了风声,恰是对着她的。

方茗往边上一躲,顺便反手擒了那人手腕,有点烫,定睛一看,撒手,笑,“抱歉,我以为是别的什么人,失礼了。徐大人是要往这里走吗?那方茗就换那边吧。”

她走哪他走哪,是成心找茬的吧。

方茗笑完了,拧眉侧身要从徐怀安身边绕过去,哪知那人不识好歹,君子之风于礼不合不记得了,见她要走伸手便握住她小臂,都忘了还有招“拦”。

“方小姐请留步,怀安有要事跟方小姐相商,能否拨冗跟怀安一同去书房详谈?”

手劲有点儿大,脸有点红,眼睛有点亮,口气有点那啥。

“有点”只是含蓄保守说法。

方茗不好说什么,只管皱眉示意徐怀安看看他不安于室的手,在他羞愧道歉之前挣开,抿唇,“徐大人,徐老夫人跟江小姐还在等着您,方茗随时有空,徐大人等办完事再来吧,方茗随时恭候大驾。”

今天遇上张家媒人那事,又应付徐老夫人和江楚蓉,方茗心情本就不太舒坦,跟这些事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徐怀安难得不拘束不淡定,可他手劲又大得吓人,活该他挨堵。

她说完话之后,徐怀安好似这才注意到一旁气喘吁吁脸颊通红两眼翻泪光的小丫鬟,恢复了平日里的严肃模样,蹙眉,“你如何在这里?”

噗噗,敢情这位大人追着人都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啊。

方茗歪了下嘴有点想笑,看那丫鬟委委屈屈说话说不出,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又觉自己不厚道,扯回徐怀安视线帮忙解释道:“她是老夫人派来请徐大人的,大人跑了多久她就追了多久喊了多久,大人还是快跟着她去吧,再晚了老夫人生了气,大人就要牵连无故弱小受罚了。”

“可是我找你是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的。”哟哟,来看知道强调“很重要”的呆头鹅哦。撇嘴,这娃子什么时候学会用“你”“我”说话了,真稀罕。

“没事,只要不是火烧屁股烧眉毛烧别的都没事,方茗能等,徐大人还是快去见老夫人吧。”

那张脸啥表情都没有居然还能让她看出犹豫来,方茗觉着自己进步了。

徐怀安磨磨蹭蹭跟丫鬟走,刚走几步就停下来,回头,正色,“方姑娘,我马上就回来,请你一定要呆在房里等我回来,那件事至关重要,请等着我,好吗?”

他那表情……方茗轻咳一声找回思绪,颔首,“是,方茗会呆在房内一直等到大人来为止。”

不是上阵杀敌,不是生离死别,更不是……那啥哼哼……徐怀安这副模样,方茗实在无言以对。

回房等待,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加一刻钟,午饭时间,徐怀安连同江楚蓉都不在席上了,回房,继续坐等,一个时辰,午睡,{奇}两个时辰,{书}又过一刻钟,{网}开始晚饭,徐怀安依旧没有回来,

然后,这一整天,徐怀安,都没有回来。

方茗默记诗集内容,睡前回忆,能背的都背下了,看看天色,不早了,熄灯睡觉。

谁管门外小小声的敲门询问。

谁管门外无力苍白的解释。

谁管门外针对今日媒婆上门事件求真相。

谁管门外那人说,是私事。

翻身,闭眼:“徐大人,方茗已经歇息,不便见客,如果不是至关重要的事,明天请早。”

……只有傻蛋才会等着这样的傻蛋。她方茗,明显就不是傻蛋。

“……阿茗……”扭头,不要玩小时候那招,“男女授受不亲,深夜相会于礼不合,男女大防,为了徐大人的清誉,不管有什么事,也还是等明天吧。”

“……明天我可能……”吞吞吐吐拖泥带水不清不楚最讨厌了,撇嘴,“徐大人是为私事而来,明日再见也无碍,徐大人还是请回吧,让别人听见不好,有损大人名节。”

这样的徐怀安不像徐怀安,这样的方茗不像方茗,也许只是因为夜太深,大家都歇了,谁都不知道对方的表情对方的心思,听不见哪里沉默远去的脚步声,听不见被子下谁胸口下慢慢平息的撞击声。

方茗睁眼,伸手不见五指,远远有朦胧的光照进来,凝神看了一会,笑。

——怎么了?

——怎么会呢。

怎么会呢,

作者有话要说:……没啥能说的,远目……于是发现开学的日子又晚了一天,握拳!努力更新吧!= =

最近写俩娃娃写得有点多,下章还是换点别的,嗯……掩面,阴谋神马的我最讨厌了= =

16

16、惊悚之夜 。。。

该怎么解释呢。

要解释什么呢。

为何,要解释呢……

徐怀安皱眉,摇头,想不出,脑袋疼。

昨日本是下了决心说不管方茗怎么想,他不小心看了人家姑娘的身子这是事实,即使人家姑娘嘴上不说,心里也总归是难受的。他得拿出男子汉的架势,好好跟她解释,并且表述自己愿意娶她对她负责,如果她也愿意,就禀告娘亲,再把她二哥找回来,两个人早日办了亲事,也免得那日的事传出去坏了谁名节。如果她不愿意……

如果她不愿意的话……

他会诚心诚意地跟她解释道歉,告诉她他是真心实意想娶她,并且此生都只娶她一个人,他会做一个负责任又顾家的好夫君好父亲,不会让她受委屈,也不会让他们将来的孩子受委屈,她会答应的。

她会答应的。

他的身家地位值得托付,他许下了这样的承诺,答应从此不会二心。徐怀安不是自夸,他是真的觉得自己的条件不错,方茗应该不会还有什么不满,她会答应的——只要,她还没有心上人。

之前在她房中见过的那名男子,身份虽不明,可是长相跟气质都不俗,一看便知他不是什么普通人,跟方茗也是极亲近的模样,甚至她愿意为了他的一句话就义无反顾地孤身一人在夜间出门,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亲密而默契,并不像她跟方祺相处那样……

徐怀安忍不住心烦。

昨日因为有了皇上所寻之人的线索,他被谢楠急急忙忙叫了出去,两个人一直查到晚上都没有一点收获,回了家被娘亲批评说为公事冷落了江楚蓉,他也不解释,安慰几句慌慌张张又往方茗的厢房赶。明知男女大防,明知他这样的行为实在像登徒子一样无礼,却又忍不住要敲门要跟她说那些话,他就是觉得如果这时候不解释的话,方茗会生气,会以为他是故意的,会——

他不想让她误会,也不想让她生他的气不理他。

因为……因为?

徐怀安抿唇。因为如果她不理他,他就没法说那些话,没法跟她说要娶她了。

——他不愿继续想,也不愿细想,纵使此刻心烦意乱心乱如麻。

他花在方茗身上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即使昨日追踪间隙跟今日站在朝堂之上的时候,他都忍不住走神,忍不住去想她现在怎么样了,会怎么想他会不会生气。

这样不好,这样非常不好,徐怀安知道,可他……就是改不了。

他是怎么了?

徐怀安揉着眉心头痛欲裂,平日里早已习惯的轿子的颠簸也好像忽然烦人起来,让他越发觉得难熬。徐怀安撩起轿帘,示意一直跟在外面的小厮过来,蹙眉吩咐道:“让轿夫停下,你领着他们带轿子先回去,今日我想一个人走走。”

小厮依言行事,又请示他是否真的不要留个人随手使唤。徐怀安摇头,轿夫停下的这里正是京城最繁荣的一条街,离徐府不远,这么短的一条路,大抵是不会有问题的。他只想一个人走走,理清楚混乱的思绪,免得什么时候就因为自己心神不宁,一时疏忽办错了什么事。

街上行人来往不停,时间已近日中,酒楼饭馆面摊上的人很多。徐怀安没想法独酌吃饭聊以慰藉,只买了一包五香豆拿在手里,尝了一颗,味道还不错,只是比不上小时候在易安城吃到的口味。

既然感觉不同,徐怀安便没了兴致。将那豆子原样包好,预备拿回去给方茗尝尝,想她也是有些日子没吃过这样的小玩意了,一路上只要看见她喜欢的、曾经见她吃过的、或者拿来逗过他的,通通都买下了。手上满满提了几个小纸包,甚至衣服上面也蹭了几点难洗的油渍,可是就算如此,徐怀安也不觉劳累烦躁,反而欢喜,只是想到那人吃到这些小零食的模样,便压抑不住从心底泛出的甜味。嘴角不自觉掀起一点,惊觉自己失态又要压下,如此反复,也只有摇头苦笑。

他依旧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心思,却知道,因为这种心思,一时半会恐怕他都放不下那家伙的。

如果放不下,就好好收着吧。

好好收着。这样想着,徐怀安禁不住轻咳一声,歪了嘴巴眯眯眼想笑。好好收着好好收着,收到自己手里攥好了,看她还怎么出去见别的男人跟别的男人这样那样唧唧歪歪,哼,如果不听话,如果不听话……就抓到哼哼上面这样那样、那样这样、这样那样一起大、刑、伺、候!三天不给出门!啊不对不对他还要上朝有公务的怎么办……摸下巴,嗯,那就……那就把她折腾到他走了之后也不能下哼哼然后到他回来了继续折腾嗷嗷!!!

咳咳,不能笑不能笑,形象形象,就是要不苟言笑人家才不会说他“毛头小子乳臭未干嘴上没毛说话不牢”,时刻保持淡定严肃形象百姓们才会忘掉他“肚子黑”的名号……

徐怀安掩面,觉得自己掩饰无能于是自动退避到七拐八拐人少的小巷里去,前后观望没人了没人了,捏了拳头啊哈哈哈还没笑出声来,脖间忽然受到谁人猛力的撞击,徐怀安未能反应,惊痛之余下意识张手想要护住怀中小吃,身后那人却一点不给他机会,又是一下比之前还要放肆的敲击,徐怀安后颈疼痛难耐,什么也来不及想,直接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他还没有跟她解释说要娶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

怎么回事?

这是哪里?他怎么会在这里?

鼻间香味暧昧流转,身边偎着奇异的温热物体,胸口微凉伴随规律吐纳的热气,身下被褥香软,手臂被谁牢牢箍在怀中……

徐怀安不敢睁眼。

如果他的清白没有了。

……抖擞。

手指瑟缩一下,不睁眼打死不睁眼,装作熟睡时无意识翻身,一点一点挪……挪……挪……绝对不能吵醒绝对不能吵醒那人!!!

先前受到击打的后颈传来一阵阵地抽痛,徐怀安明白这的确不是做梦不是幻觉不是玩笑,是——之前从未遇见此等状况,他目前暂时无能思考前因后果,他只知道,如果他真的跟一名陌生女子在同一张床上宿了一夜,即使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也必须要娶她,这是比看了方茗小半个肩膀还要严重的事情!他必须……他不能娶别人!!!除了方茗……他徐怀安,不想对别的任何一个人负责……

拒绝深思为何产生此等念头,被心里纠结混乱无章法的各种念头搅得头痛欲裂,徐怀安的手指手指无意识蜷缩一下,却不料竟碰到了身旁那人哪里光、裸、软、腻的肌肤……肌肤……肌肤……徐怀安死掉了。

“唔……”那人的身子小小蠕动一下,不自知地往他这边凑过来,声音酥软无力,确是女子。

徐怀安先前就不淡定,那身体一触上来,这会就彻底崩了。冷脸,抿唇,蹙眉,撩手甩人起身,扭头不看她,凛声道:“阁下何意才出此计?”

“唔!……嗯……”这句吃痛那句抱怨,听不出年岁,想来该是十几岁的女子。一念至此,徐怀安不悔之前无礼举动,不管不理君子之风,只觉懊丧。早知如此不管他之前有多烦恼他都不会独身一人选择走回府,如今落入此等境地,他非但不知那贼人掳他来让他于一女子共宿一晚究竟为何,连自己昨晚……

就算没有记忆可是从身体感觉上初步判断他绝对什么都没做!!!

徐怀安万分郁卒自己一大早的不在朝上参见皇上不处理公务不在徐府他为何要在这里!

“唔……”除了这句不会说别的吗?徐怀安撇嘴皱眉表示鄙视。

“还这么早,吵什么吵啊……”

没有必要回头,徐怀安听过谁的声音,都能记得清楚……

记得清楚……

清楚……

——谁能告诉他跟他一张床睡了一夜的人,为何会是……她?!

*

徐怀安不见了。

领着轿夫回来的小厮说,徐大人要自己走走,晚些回来,谁知一直到晚上他都没有回来。

方茗不好坐在外头听,可一个人呆在房里便觉心神不宁,管不住心思老往不好的方向想,想如果徐怀安出了事,如果他是被谁绑架了掳走了……受伤了回不来了,怎么办?

方茗掩面,她想那么多做什么?徐怀安是当朝左相,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出事,哪有那么多如果呢……

如果真的有那么多如果。

心里的猫爪子挠个不停,可是就是想不到自己为何要干涉以什么理由什么身份干涉?前院的声音传不来这里,方茗不知道徐怀安的情况到底如何,心头思绪繁乱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反反复复来来去去在这里重复这几句是为了什么啊!找不到不知道不清楚就自己去问啊!傻蛋才会什么光担心不做事,为什么担心……如果徐怀安不见了那她家的案子就没法查下去了!她当然得担心他!

找到理由了当然理直气壮,方茗趴桌案前头写条子,有人来就看看没人来正好,她得自己去找找看,要找不着就去拜托师父,师父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的!

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写好条子晾晾就往桌上拍,拿杯子压好了转身就想爬窗户,虽然不雅观没形象,侍卫看到了跟着也没关系,总比走正门一群人堵着拦着问着好。

一转身就看一人环手似笑非笑地倚着窗站,白衣服黑头发,脸蛋很俊身材很好,笑得眼儿眯眯风光无限的。

方茗心虚至极遍体生凉。

——师父怎么会在这里?

云展的眼神有点狠,方茗没来由就心虚,掐掐衣角硬是笑了出来:“师父,您怎么来了,我正要去找您求您给我办件事呢,我——”

“哈,求、我,给你办件事?”云展的口气很奇怪,云展的笑容跟眼神一样奇怪,方茗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样子,明明在笑,眼睛却比刀还冷,嘴角不冷不热地扬着,冷淡的月光从他身后落进来,生冷沁凉。

“是……师父,徐怀安不见了,您能不能帮我……师父?”方茗皱了下眉还是选择继续,一句话说了一半尾音未退,眨眼间云展就已经到了她面前,并且——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拈起她的下颚,贴近,笑:“阿茗,告诉我,你没有……喜欢谁。”

“师父!”方茗即惊且疑,云展的吐息暧昧绵长,他的嘴唇甚至已经触到她的……

“回答我,方茗。”

他唤她方茗,而不是……他的口气冰冷强硬,他的手臂强壮有力,他的胸膛……他……

他是师父啊……

方茗完完全全傻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33闲来无事做的另外一张封面~~之前忘记放了,现在加上

掩面,不过俺个人比较喜欢文案上那张嗷,本文的文案跟封面都是33帮忙弄的,再次鞠躬,谢谢33嗷,文案跟封面我都很喜欢很喜欢!!!捂脸爬下……

为了榜单,明天还有……

猜猜那女人是谁……猜猜师父反攻之后会做什么……猜猜……猜俺要怎么力挽狂澜把脱离大纲的故事拉回来……掩面,编编大人,俺对不住乃……

17

17、死期已至 。。。

“回答我,方茗。”

师父的眼神锋利直接,好似是要看到人骨子里去一般,方茗无端就打了个寒战,下颚跟腰身被他的手箍得生疼,可是这么直接地看着云展的眼睛时,她不知为何,竟做不出挣扎的动作。

“师父……”

出口的声音怯弱无力,反抗之意淡不可寻。方茗以往跟云展打闹斗嘴,都只是玩笑,今日头一次见他如此认真如此强硬地要她的回答,方茗实在……他的态度,不像师父,像……

“师父?哈,方茗,你好好想想,我何曾正式地收过你,教过你武功,要你叫我‘师父’?”

他笑得张扬,眼中泛着亮光,方茗看了一会儿,低头,默然。

当初拜师,不,当初认识,只因二哥与云展相熟,方茗说要学武,二哥便托云展帮忙照顾,那时他说:“好啊,姑且在我这里学着玩玩,好歹是个女孩子也学不了多久的,就别拜师了吧。”

方茗在云展那里断断续续学武学了四年,都未曾行过拜师礼,尽管口头上唤着“师父”“师兄”,也好像只是一个默认的称呼罢了,这个时候云展提起这事,方茗实在不懂他的意思。倘若他的身份是师父,先前问的问题倒还能管一管,若不是……

方茗悚然,这才意识到云展暧昧的姿势和动作,抬眼对上他灼灼的眼神,不免心慌意乱不知所措,猛然发力一下从云展怀中挣脱跳了出去,退了三步低头呐呐不能言语。

怎、怎会!

“……师父,不管他人怎么想,不管徒儿是否行过拜师礼。在徒儿心中,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师父这四年来的教导徒儿时刻谨记在心,所以——”

“所以你一直以来,都只把我当做师父,是吗?”

云展的语气中分明带着清淡的苦涩,甚至还有淡淡的自嘲,方茗心里愈发难过,却丝毫不敢抬头看他,只固执地低头盯着脚尖,不看不想不管不顾,只当……只当刚才,什么也没听见。

她不语,他也不说话,静默半天,好似连对方的呼吸吐纳都能听见。方茗心头无措,隐隐还挂念着依旧未归的徐怀安,此等情况下更加不知如何开口,好容易听见云展有了动静,尚未抬头便觉他已一步跨至身前,捧起她的脸,一下便——亲在了眉心。

那触感温热柔软,陌生至极,方茗心头大震,他却并未流连,只一下便从那里退开,然后弯了眉眼,只看着她,笑容温煦却清淡,轻声道:“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你不要我的喜欢,我便……祝你幸福。”

他在笑,可是他眼里坦荡地写着痛。

方茗什么都说不出来,云展也没有给她说话的时间,言罢,只侧手一个手刃连穴位都不点,生生把方茗给劈晕过去……

上一刻还在伤春悲秋同情内疚愧疚难过懊悔母爱泛滥的方茗,这一刻,死,不,瞑,目……

师父啊您这要做什么为何放着好好的穴位不点而是要下狠手打晕她明早起来会留痕迹的,话说她还得去找丢失的呆木头的嗷……

*

徐怀安已经扭头掩面惊悚了一刻钟了。

捂脸偷偷从缝隙窥伺身边那睡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山崩地裂飞沙走石的人,脸红,心跳,歪嘴笑。

要……对她负责的吧?

这会,真是要对她负责的吧?

就算她不想他也必须得光明正大地对她负责的吧?

嗷嗷……

嗷……

徐怀安万分幸福万分鸡冻几乎就想歪地上翻滚撒娇拜神灵了。

这是哪家娃娃想的好主意做的好事,居然把……把……把那谁谁丢到他边上睡着了嗷捧脸……他们两个人,在一间房,一张床,一套被子,一……两个枕头上面,睡了一晚,手抱手脚压脚头碰头,而且……而且……徐怀安猛然想到之前抽手出来时候碰到的地方,指尖那点滑腻的触感一下就猛烈起来,一想到他跟方茗,他对方茗,他们两个……

徐怀安掩面趴倒脑袋埋被子里手埋被子里那里……也埋被子里。

咳咳,都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能胡思乱想呢!

他身为一朝左相,竟然做出了这样该受千夫所指万民唾骂的事,不但不该沾沾自喜,反而应该反省应该检讨应该自首应该立马退散避嫌然后道歉负责,他怎么还能——

鼻尖香味诱人,清浅微甜,不是什么名贵香料,好似一直都是方茗习惯用的那种,徐怀安不知道那叫什么,可他一闻到这味道,便想到方茗无顾忌的睡姿跟之前的……不免心猿意马,面红耳赤,满腔燥热无处发现更羞于外露,心中半是自责,半是……奇异的欢喜。

还好是方茗,就算她醒之后,很难跟她解释,就算这件事来得出人意料,太过蹊跷,就算娘亲可能会生气会发火,就算谢楠那边不好解释跟交代,可是……

只是想着未来可能要跟他身边的这个女子过一辈子,徐怀安很自然就高兴起来,趴在被面上想他们以后会怎样,他们会生几个孩子他们会怎么相处,她会怎么对他,他们以后,会怎么到老。

徐怀安头一次不想掩饰自己的情绪,不严肃不拘束,拿被子蒙着脸,低低地笑。

他很高兴,他真的真的很高兴,他高兴得觉得自己好像要飞起来了一样,好像自己就在这一瞬间变成了全天下最最幸福的人,他想跟每一个人呐喊告诉他们他的喜悦他的快乐,他的欢喜无以复加。

那笑声好像吵到了方茗,徐怀安感觉她好像翻了个身,从外侧转向内侧,转回他的方方茗向。

——心里想多少想什么现在都没有用的没有用的,如果这时候不跟方茗解释清楚说明白的话,徐怀安后背沁出一片冷汗,屏住呼吸,放松身体装作自然地睡熟,不发出一点声音……不发出……不发出……

“咯噔!”

不是别的是那人翻身一跃而起时他心底破碎的呼喊……

“啊!出来!你是谁!!!”

死期已至。

徐怀安瞑目,淡定翻身,蹙眉,撇嘴,睁眼,揉,瞪,“……谁?”

不成功,便成仁,不成媳妇变成仇家,不成……

吾命休矣。

*

“云!展!出来!”

人一旦郁卒到一个境界是会爆发的,方茗现在不管师徒身份不管形象气质不管这样那样,她只知道,她的师父将她打晕,然后……亲手推到徐怀安的、床!上!方茗愤怒得简直要烧起来了!面对徐怀安那张除了眼神歉疚就无表情只会抱歉然后说会负责会娶她的脸,方茗不是不生气,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她再怎么恼火生气也不可能跟他动手,而且这也不是徐怀安的错,而是……为什么师父能找到徐怀安,还要把她丢给他?!

方茗快把自己烧掉了,她跟徐怀安所在的明明就是云展客栈的厢房,这样看来好像他早就预谋好了要怎样怎样,方茗不懂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他这样的行为完完全全毁掉了她的名节!就算她跟徐怀安昨天什么也没做!就算……

方茗愤怒得想哭。

云展的房门敲不开,方茗便拿脚踹,不管旁边伙计掌柜的阻止,不管一旁冷眼旁观的徐怀安,猛力一脚踹上去,门被“哐当”一下撞得大开,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掌柜还在碎碎地念叨说老板的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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