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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阶梯-幽幽弱水-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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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你妹呀,希望今天晚上再降温。能让他的脑子冻得稍微清醒点。
其他人也喊着:“鲁道夫中尉的表妹,你放心吧,我们晚上凑在一起,不会让鲁道夫中尉挨冻的。”
程千寻这才转身,对着其他感谢了几声,还翻了鲁道夫一个白眼。可鲁道夫这个愣子,还严肃地站在那里。表情随时都能入宣传画。
雪下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天地已经是一片白茫茫,果然一辆满载着东西的卡车冒着风雪来了。
因为人手足够,又是军需物资,程千寻站在窗口往下看。士兵在低级军官的指挥下。将卡车上的东西往下搬。
原本以为真的不需要她做的东西,一看之后,微微叹气。卡车上是比较厚实点的外套,过冬穿的衣服,现在穿上正合适。可大衣和厚军装外套远远抵御不了西伯利亚的寒流。零下几十度时,能把玻璃都冻得裂开。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运来物资了,吃饭时军官们议论到,东西很难送到前线去,大量的卡车已经损坏得无法修复,近一半的需要大修和检修。别指望火车了,火车大部分被苏军给捣毁,而欧洲的火车和苏联的轨道不符,好不容易才凑足了只能运送一半所需物资的车皮,还要路上提防苏军已经游击队袭击。
这里因为属于靠后方,不算是真正的前线,加上从老百姓那里“征收”来的,才能过得还算不错。难以想象前线的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双方都是饿着肚子、天天子弹在头顶飞过、炮弹在身边开花。
终于在满天冰雪中迎来了十一月,气温到了零下五六度,俘虏一个个蜷缩着,尽量的凑在一起,无法跑步和运动取暖,也只有用这种办法。身上帽子上全是雪,远看就是一堆堆的,走了很近,如果没人动,根本察觉不了。
所有人都快饿死冻死了,哪有力气再去和德军针锋相对,鲁道夫也终于停止各种“抵抗运动”,转为对战友的鼓励。
因为物质越来越难弄到,俘虏们一天的食物供给,也从一片面包加一块土豆,变为了只有一个土豆。而且时不时会有人从营地里拉出来,不是枪毙就是拖到镇上绞死。镇上的居民也越发艰难,所有食物都被收缴上去,而德军开始不发放了,他们只有去林子里去下套打猎,去河边踩着薄冰钓鱼,还剥下没有毒的树皮煮软了点吃,如果发现一只老鼠,那更是人人冒着饥饿的绿光,全都上去抓。
同样难过的还有德军自己,看着晚餐越来越简单,可以说是每况愈下,时常也有军官抱怨几声。更多的是开玩笑般的:蜂蜜被熊给偷吃了吗、大约肉被这鬼天气冻缩后缩水了。
程千寻领用了一份,看着上面的面包已经从切片白面包变成了黑面包,而且鸡蛋也没有了,素的只有罐头蔬菜和土豆,而荤的只有薄薄的一片熏肉片。
至少给她的量还是足够吃饱的,而外面的俘虏从昨天开始,大量的死亡,每天又是几千具冻得硬邦邦的尸体被抬出来,相当于以前即将转移的最后几天模样。有些甚至死的时候,身体都佝偻着蹲坐在雪地里。发放食物时,没有过去领用,一探鼻翼,早就断气了。
没人再为他们难过,最多是设身处地的想到自己也许哪天也会如此。而且人死了后,他们的一份就能留下倒在地上,体力好的过去抢到一个土豆,就能多吃一份。
这才过去了七天,日历翻到了十一月三日时,营地里的人就少了一半,冻硬的尸体堆在营地外面,每天从早拉到晚。而据说莫斯科那里,温度也下不多,满天的冰雪。
程千寻默默地吃着,她多想将熏肉放在斯内德或者雷格尔的盘子里,让他们多吃一点。也许不久后,他们也会派出去,当兵全部打得所剩不多时,柏林方面还下达了死守的命令,退一步就枪毙,那么这里的兵一定也会调过去。到时所有的德国兵会在物资不足、还有抵御严寒衣服的情况下进行着虚弱的困兽之斗。
回到了房间,每当听到外面有动静,她就打开门,偷偷往外看。终于看到了斯内德上来了,其实她想找的是雷格尔,但犹豫过后,她还是打开房门。
“少校。”她小心翼翼地喊着。
“还没睡?”斯内德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走了过来。
看着斯内德,他此时应该是心情不错的,虽然他变了很多,但长期的相处,对他细微的变化还是能大致判断出来的。但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最后还是吐出:“你会不会被派去前线?”
“也许吧,如果没有战俘了,那么这里所有的人都要重新安排。”斯内德也同样知道她有心事:“还有其他事吗?”
程千寻微微一笑:“没了。”
“噢。那就早点睡吧。”斯内德淡淡应了声,转身往自己房间去。
“少校!”程千寻喊了一声,叫住了斯内德,看着轻声但无比坚定:“如果你被派往前线,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斯内德有点惊讶,但随之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来,也不知道是嘲笑她不自量力,还是耻笑她痴人说梦。他并没有回应,开了门以优雅又高傲的姿态走进了房间,并且合上门。
雷格尔正好走上来,看到斯内德房门刚合上,而她站在她自己房间的门口。
雷格尔走进房间:“你刚才和斯内德说了什么?”
“我对他说,如果他去了前线我一定会去。”程千寻老实话老实说,她对着雷格尔也同样地承诺着:“如果长官您也被派去了前线,我也一定会去找你的。”
“我可能会被派去,可斯内德未必会。他是党卫军骷髅队的,完成这里的任务,难道前线也要建战俘营?”雷格尔还是很轻松的,毕竟德军目前为止还是占优势的,至于那些还在垂死挣扎的敌人,早晚会投降或者歼灭。
到了需要兵力时,管它什么兵种,全部调过去送死。到时柏林不会象一百年前拿破仑那样,全面撤退,而将原前进的补给线都变成了抵抗据点。到那时,是下命令严防死守,哪怕拼完最后一个人、最后一滴血。这点倒是双方都很相似,都是不计较人命的争夺着战争的最后胜利。
据说当时莫斯科保卫战,德军最后击毙击伤了十几万人,而苏联却多了几倍。所有有了一个纳粹能抵得上六个红军的说法。
程千寻微微叹气:“长官,我的食物一半就够了,要不我就在房间里吃,请把剩下的一半。。。”
雷格尔翻了翻眼:“你又想拿给你那个表哥?”
“是的!”程千寻又补充着:“或者偷偷加给斯内德少校,如果不行,长官你吃了。”
☆、第523章 先进思想
雷格尔一下收起了无所谓和轻蔑的态度,细细一想后微皱眉头:“你的意思,我们会。。。”
果然他是个聪明人,能很快的联想到。随后他微微笑了笑:“你表现得太过忧虑了,要知道帝国的坦克对付那些苏军的大老粗绰绰有余,也许叫我去也只是参加庆功会。放心吧,早点睡,我会想办法让你表哥多一些吃的,但目前为止,他还没到饿死的地步。还有就是,不要和斯内德少校透露太多,毕竟他是党卫军的。”
看着雷格尔走出门,程千寻却越发的担心,雷格尔和其他德军一样,都认为他们这个高贵的民族是不会是失败的,现在外面雪已经又一寸厚了。也许今年的气温和往年比起来,不算很冷,可这也麻痹了一些人,雪只会越下越大,直到奔腾不息的河水也会冻得上面可以开五吨以上的卡车。
躺上床,正准备睡觉,突然外面响起了警报声。“呜呜”尖锐刺耳的声音,哪怕是在熟睡中,也会惊醒。
程千寻脑袋里第一反应就是。。。不会又是鲁道夫?她赶紧地起来,披上大衣,走到窗口将窗户打开。
“集合!”所有士兵全部从两旁的房子里,象打开蜂箱时的工蜂一般倾巢而出。
“起来,全部起来!”已经有士兵拿着枪站在铁丝网外边,叫里面蹲在一起取暖的战俘起来。
探照灯照着,斯内德带着党卫军站在铁丝网外视察,看着战俘们排好队伍,开始往外走去,好象要被送出去,程千寻急了。
她赶紧地穿上鞋,就往楼下跑。急着往外冲想去找斯内德,但被站在门口的雷格尔一把。
“怎么回事?”程千寻急着道:“这俘虏才送来十天而已,还没到转移的时候。”
雷格尔轻声道:“明天会有伤病员送来。这里临时改作了后方医院。”
由于苏军改为了防御战,苏军的俘虏少了,不可能再十几万、几十万的俘虏了。而冬天来临,让德军的伤病员增多。
“我表哥也要被送走吗?”怎么又横出这样一杆子事情。如果鲁道夫被送到后方,换了一个环境,但他还是这副德性,那么不出几天就被毙了。
“是的。”雷格尔也很无奈:“如果有办法,会把他留下的。”
程千寻看到有几个身材还算壮实的俘虏,在营地里开始往外搬尸体;还有几个开始钉木桩、装简易的帐篷。于是她试着给鲁道夫弄这样的差事:“还是有人留下的,我表哥身体还是挺壮实的。”
雷格尔把最后的希望都弄灭了:“我已经试过,他们说不要那么多的劳力,而且你表哥一直没表现出合作的样子,没必要留下来。”
看着大约近一万个俘虏。排着队往外走,连夜撤走,程千寻汗都要急出来了。
“谁是医生、军医,站出来。”有士兵开始喊了,明天伤员一来。就需要大量的医务人员。也不管敌我了,只要能用上就行。如果到时不施救,不活命的话,再拉出去枪毙或者吊死。
有人从队伍里走了出来,这里毕竟离苏联近一些,指不准交换俘虏的时候能先优待,而被送去德国。那么又是一次的九死一生。
程千寻眼睛一亮,立即跑了出去。
“长官!”她气喘吁吁地跑到站在俘虏队伍旁边、冷眼看着的斯内德身后。
斯内德慢悠悠地转过身:“什么事?”
程千寻喘着气道:“我表哥懂医,把他留下来吧。”
斯内德嘴角微露耻笑:“你知道欺骗帝*官的下场是什么吗?”
“我知道!”必须留下鲁道夫,她很坚定地道:“他的思想工作我会来做的,如果他不肯干,再枪毙他好了。”
斯内德考虑了一下后。一扬起手中的鞭子:“把那个叫鲁道夫的中尉叫过来。”
谁叫鲁道夫太有名了,从到这里开始,每天都在努力的发挥他不怕死、争当英雄的本领。所以士兵一下就从长长的队伍里找到了他,用鞋底和枪托“请”他过来。
鲁道夫身上终于穿上了一件初冬的军大衣,看军衔应该是个中等兵的。此时也不管了,能有穿的就行。
“听说你是医生?”斯内德用虚假的温和、平静地问。
鲁道夫一愣,脑袋想都不想地就回答了:“不是,我从来就没学过医。我家可是农奴,我参军前一直都在种地!”
看着斯内德斜着绿眸藐视过来的样子,程千寻立即叫了起来:“表哥,你是懂医的。我们家族世代都是医生,你的曾祖父的父亲就是名医,在皇宫里还是御医呢。哪怕从来没学过,也遗传着医生的血。象我哪怕很少出门,在家烧饭煮菜,到了医院也能帮上忙。”
程千寻对着斯内德,拍着胸脯道:“长官,你放心吧,什么截肢、缝合伤口,我表哥只要一过去,不用教他就本能的知道怎么做。如果他做不了这些事的话,尽管把我也一起枪毙吧。”
斯内德嘴角抿起一丝不寒而栗的笑意:“记住你的话,如果不行,就把你们两个的尸体挂在门口的木桩上。”
“是,长官,保证没问题,肯定的。”程千寻必须要肯定,否则鲁道夫一旦被送走,就根本看不到是死是活了。
斯内德头往旁边傲慢地微微一甩,意思鲁道夫可以去留下俘虏的队伍里站着去了。
而鲁道夫的表情一直挂着很惊讶的目瞪口呆,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扯谎一样。
“表哥,你还呆着干什么?”程千寻一把勾着鲁道夫的胳膊,硬是往他应该去的地方走。
“可是表妹!”鲁道夫还回头看了看斯内德和他身边一直默默注视着的党卫军军官,侧头对着她轻语:“可我真的不会。”
“你一定会。”程千寻还是很肯定,以前鲁道夫缝伤口比她缝衣服还快。二战时期,战场上下来的大多是外伤,不是腿炸了就是手受伤,哪怕忘了缝针,分尸应该没问题吧?
她狠狠地道:“把伤口当衣服缝、锯腿当做锯猪蹄。你必须要去做,否则我的尸体会挂在你旁边。我的好表哥,你不想想你,也要想想我。难道你忍心把我也为了你的国家牺牲吗?你的国家,管我什么屁事。”
“那是为了解放全人类做出的应有牺牲,怎么是你的屁事?”鲁道夫很不高兴,也非常不情愿,幸好还是顾及他这个表妹的,说话声音并不大声:“他们都是德国鬼子,我怎么可以去救他们?我的任务是消灭他们,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
尼玛的,都到了这个份上,还说这种话!程千寻气得是眼睛都翻白了。恨不得问旁边的士兵借枪,端着枪给他两枪托。
但用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一路走,一路想着对策。走到俘虏队伍前停下,终于忍住了气。努力地挤出点笑容来:“表哥,你的思想太狭隘了,完全不是一个拥有先进思想的*战士应该有的。”说这话还必须小声了,不能让士兵听到。
鲁道夫听后果然上套,瞪着眼睛:“那怎么样才算是?”
于是程千寻开始语重心长地摆事实讲道理:“加拿大医生白求恩知道不,他是加拿大人,却去了异国治病救人。意大利的南丁格尔知道不。国际红十字知道不,一致父母心、悬壶济世知道不?治疗患者就是应该不分国界,不分种族,燃烧自己;照亮别人。伤员哪怕是军人,他们也失去了战斗力,那么他们就只是一个人、一个需要帮助的人。难道你是这样一个只管杀人而没有丝毫善心的人吗、你算是一个拥有先进思想的人吗、你说我说得是不是?”
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让鲁道夫微微张着嘴听着,过了半响才勉强点了点头:“表妹,你说得对,我确实太狭隘了。好吧,我会去尽量做的。”
感谢上帝。第一次程千寻想用这样的话来赞美,如果是以前,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不容易呀,太不容易了!看来黑白电影多看看,还是有用的。
俘虏中大约有二十多个被留了下来,他们的名字和军衔以及所会什么都被士兵记录下来,随后送回了营地。
此时的营地,尸体还在清理中,帐篷已经搭建起来了几个。这些会医的俘虏,破天荒的每人给了八个土豆,足够他们吃饱,并且每人还有一套被褥,允许去洗把澡、换套衣服,晚上在帐篷里的简易病床上睡觉。
比起猪狗不如的日子,这样简直是优待到了极点。为了让他们好好休息,尽快恢复体力,迎接明天的伤病员。
“我不穿!”楼下鲁道夫的声音好是响亮。
“身上的破衣服全部得烧了,脏兮兮的怎么样给伤员治疗?不穿的话你要么光着!”
“那我就光着,把衣服洗干净、干了后再穿。”
程千寻听到后赶紧地下楼,由于鲁道夫的不妥协,让其他的俘虏也表示不能穿德军的制服。
那负责的少尉自然是气得不轻,还掏出了枪来,用枪指着鲁道夫的脑袋:“信不信我毙了你?”
鲁道夫直着脖子眼睛都不眨:“开枪呀,正义的人永远是杀不完的。”
“表哥!”程千寻微微喘气地赶到了,从楼上跑到楼下是有段距离的,她一把将鲁道夫拉扯了过去,当然也是从枪口前拉走:“不就是衣服嘛,无论穿什么,都改变不了人的内心。现在你需要的是保暖,大道理以后再讲吧。”
☆、第524章 后方医院
鲁道夫显然并没有说通,他瞪着眼睛声音响亮得都快喊了:“不行,说什么也不穿!我不能当叛徒。”
“表哥!”程千寻简直要双脚跳了,声音也亮了很多,有点接近于气急败坏:“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呀,我气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个小德*官看到她这副动了真火的样子,反而气顺了很多。而旁边的士兵都在忍着笑看着,如同欣赏着一场滑稽戏。
抓头抓头发,真的被这个二货给气死。好吧,这里不开花,那里就想办法结果。程千寻看了看准备发放的衣服,是普通德军士兵的冬季军外套。
对着鲁道夫伸出食指指着他鼻子,手指都气得颤抖的:“不穿对不?别后悔了!”
鲁道夫还硬得象石头:“对,不穿!”
程千寻真的气得无以复加,对着负责的小军官却硬生生地挤出笑容,她都佩服她自己了:“长官,我一个女人也能看得出,给他们穿你们的军装是好意,但总觉得不大妥,他们毕竟还是战俘,万一穿了军装跑了,在混到前线去,能分得清楚吗?”
对方一愣,而鲁道夫叫了起来:“表妹你怎么不早说,好吧,我穿!”
无语问苍天。。。真的是不怕对手象神一般强大,就怕自己的队友猪一样蠢,这次真正的深刻领悟到了,多么深刻的领悟,泪流满面。
斯内德走了出来,他应该听到了全部。一身黝黑的党卫军制服、帽子和衣领上都有骷髅标志,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一股阴气,好似比现在的气温都让人不寒而栗。
他走到了准备发放的衣服前,翻了翻衣服后,转身命令:“去镇上找一些普通衣服来。”
“是!”小军官立即站直了,胸口挺着。一动都不动。如果不是在如此气氛下,感觉会有点滑稽的。
斯内德又手背后,不急不忙地优雅又高傲的转身,藐视了鲁道夫一眼。随后走进房子。
什么都没说,但态度绝对表明了一切“丫的你这蠢货,懒得和你废话”。而一时间,他的气场让所有人都无声,甚至那个小军官等他走后还呼出一口气。
程千寻站在窗口,看着洗完澡后,并且换上了从小镇上送来的衣服,正在士兵的看押下往营地走的俘虏们。这些衣服应该也是镇上居民那里“征用”的,或者是从已经被吊死的“红色份子”家里拿的。
不管怎么说,鲁道夫的命暂时被保住了。已经没有多少车皮可以运送一万多人,他们也许只能一路走到德国,或者去临近的乌克兰,这一路上必定又要死好多。
第二天,伤员被送来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根本想象不出有多惨。
根本不象影视里拍的那样,现实是,无论伤有多重,全部被装上卡车,而且没空地躺着,除非是连坐都不能坐的军官、几乎全部都是坐着的。
除了军用卡车之外,只要是车都用上。甚至是运牲口的。上面的猪粪都没扫干净就被“征用”了。
这次运来的都是重伤员,这里离莫斯科一千公里,他们先坐火车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随后又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坐车到了这里。因为是重伤员,还有车坐,其他能走路的。全都自己走过来,所以大约还有一天时间,后面还有大批的伤员要到。
虽然有简单的包扎,可这一番折腾,很多人都没熬过来。死亡的人不可能象战争片一样。医生抢救不过来,就将他身上的手术布蒙上他的脸,随后还带领助手默哀一下。
现实是。。。“死了,抬出去,下一个!”被派来的德军军医浑身都是黑血、举着手大声用最为简单的词叫着,如果他不是戴着口罩,跟屠宰场里的屠夫没什么两样。洗手的时间也没有,更别说消毒,所有士兵包括战俘都上阵了,没人有空去倒热水来,而目前的水,哪怕热水、放上十五分钟就寒冷刺骨,洗手会让手麻木发颤。
一个立即被抬了出去,另一个或昏迷或还有力气呻吟的伤员被象猪一般的抬上肮脏简陋的手术台。
送来的伤员太多了,一下涌进了二千个重伤员,将营地每一张病床都睡满了。一些稍微伤轻一点的,人瘦一点,二个挤在一张单人小床上。
程千寻也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无暇管鲁道夫。她主要和一群士兵,在已经治疗好的区域,为这些官兵送水送吃的。有些人双手都没了,必须喂给他们吃。
而那些挺不过去的,只有饿着肚子去见上帝,被抬到营地门口,一字排开,等确认身份后,他们的家属就会得到一张阵亡通知书。没有抚恤金,第三帝国在四年后就会土崩瓦解;家属也看不到他们最后一面,立即就会在当地埋了,等到回去时,大约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也许再也回不去。
陪伴他们亲人的,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以及眼泪和悲痛。
“不要急,慢点。”程千寻喂着一个伤员土豆泥。
哪怕面对的是德军,哪怕只是为了装出一副卖力的样子,以求得看在她的面子上给二愣子表哥鲁道夫活命的机会。程千寻还是被如此悲惨的状况,无法遏制的产生了怜悯之情。
很多人还很年轻,却失去了腿脚、眼睛,她喂的这个,大约才成年,脸上的稚嫩都没有褪去,却因为手去试图推倒苏军的障碍时,双臂被砍断。这一路过来,让他异常疲劳和虚弱。
“水,水。。。”旁边一张病床上,是个被手榴弹炸伤的,眼睛全被炸瞎。他也很年轻,也许在老家还有一个新婚妻子或者女朋友在军需工厂里边工作,边等待着他的归来。
程千寻赶紧放下勺扭过身体,伸出手轻轻扶着他一下没有受伤的手,人太多了,病床一张紧挨着一张,温和地道:“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喝水,稍微忍一忍。过一会儿,我就过来。”随后再拿起勺喂跟前这个。
“请把碗放在我枕头旁边,再帮我拿一根吸管,其他人更需要你。”这个青年脸长得端正,又很有礼貌,如果不是战争,一定是很多女孩的梦中情人。转了一圈都没找到吸管,还是一个士兵想出一个办法,让另外一床的人只要没断手的,一方面可以自己吃,也可以照顾旁边床的。看到旁边床的,也是躺着勉强将勺伸到这个年轻人嘴边;而这个年轻人支撑着身体坐在床边,伸长脖子、探出头吃着,程千寻微微叹气,也只有这样了。
“你一定要慢慢的喝,不要着急。”她终于能抽空照顾那一床瞎了眼的伤员,提醒完后,用力扶起,尽量慢地往他嘴里倒。流血过多,可能还渴了好几天,如果一口气喝下一缸子水,十之*毙命。
幸好对方手也受伤了,否则看他喝水的样子,一定会把水杯抢过来。程千寻放下杯子,将他扶回到病床上:“待会儿提醒我一声,让我帮你用水抹一下嘴唇。”
“谢谢。”他干裂的嘴唇裂开笑了:“你的声音真好听,一定长得也象天使。”
是呀,是象天使,又无情又势利。如果下的命令是杀人,她会毫不犹豫地拿起刀刺进这里任何人的胸膛。只可惜她没有天使的能力,否则立即带着队友离开这个鬼地方。
“好好休息。”她又安慰了一句,不能多坐了,这个帐篷挤着上百个人,可分下的人手只有她还有其他十个士兵。镇上招募不到帮手,所有人都借口饿得身体太差,不肯来帮忙,哪怕每天有一磅土豆的酬劳、还包吃包住。
“不,不要,我不要锯腿。。。”不远的手术帐篷里传来嚎叫声。
不久后,医生恼怒的声音传来了:“压着他。。。拿绳子捆上。。。”
实在太吵了,程千寻对伤员说话声都听不到了。她索性气鼓鼓地跑了过去,掀开帐篷的帘布就吼:“干什么呢,伤员需要安静!”
几个人正在压着一个拼命挣扎的伤员,而斯内德和雷格尔也上了。劝不过来,也只有强来。陆军军服上的肩章看,军衔还挺高的,应该和雷格尔是同一级别的。
还是走吧,管她屁事,程千寻刚转身,那个伤员又嚎了起来,分贝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震得耳膜都有点疼了,他以前是在操场喊口号的吗?
程千寻一个火大,又走了回去,在一圈人中钻了进去,双手抓着他军装领口就破口大骂:“叫什么!别象个娘们,听着,你的腿坏死了,坏了听到不,不锯掉就等着生坏疽感染死吧。就条腿而已,又不是命根子,不影响你泡妞玩女人,而且老的时候还能给孙子们展示一下伤腿。你再叫,信不信我抽你?”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这个原本瞪着血红眼睛死活不肯锯腿的军官。
看着这个军官不再吵闹挣扎,看着对方血红的眼睛、憔悴但依旧透着杀气的留着胡子渣的脸,程千寻喘着气,慢慢松开了手。
其实她心也虚呀,对方可是靠带兵打仗才混到的中校,而雷格尔这个中校有水份。首先借用的身份学历应该不低,再加上够高大帅气,又去柏林做了秘密的检查,为了安抚也可能作为形象工程给了他。就连工作任务,也一看就知道是闲职。
☆、第525章 特殊工作
不再闹了就行,斯内德赶紧地在旁边示意。
医生跑了出去喊:“锯子,快点!”
“来了!”外面传来了声音:“刚锯了一只手,还有哪个?”
“中校要锯腿,手脚麻利点。”医生带着一个身上围着白色保护衣但衣服上血不比医生少的一个人,手里还拿着血淋淋的一尺长锯子小跑了进来。
程千寻一看苦笑,是鲁道夫,他还真的干专门截肢的活了。
雷格尔和斯内德往后退了几步,让旁边的护工将这名陆军中校给捆上。
程千寻一愣:“怎么还捆?”
雷格尔带着几分无奈地:“麻醉药用完了。”
而鲁道夫举着锯子,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否则可能那么慢嘛。”
此时他的样子出演变态分尸杀人魔都可以,而且保证是演技派的。他当然高兴,能锯了敌人的身体,今天一定非常爽。这工作分配得还真是到位,让英雄有了用武之地。
“麻醉药用完了?”程千寻一愣,难道电视电影里经常看到的煽情一幕要真实重演了吗?
在艰苦的环境下,医院里药物奇缺,可以说耗尽。随后男主或嚎叫、或如同关云长刮骨疗伤般的毅力熬着,以达到惊心动魄的效果。
她问道:“不是还有酒嘛,喝醉了就不疼了。”
“不行!”医生断然拒绝了:“酒精会让人心跳加速,失血更多,中校已经受伤流了大量的血。”
看着对方倒是平静下来,默默地被绳子拴,难道真的要在清醒的情况下锯腿?
也许。。。她装出有点生气反问医生:“既然知道中校来了,为什么不留一支?”
一时间这个德*医被问得愣住了,战争时期,能有药不错了,当然先到先用。
“现在药没了锯。不是要疼死人吗?”程千寻伸手去旁边的器械台上拨弄着,好似不相信没有药。还把个放各种小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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