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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仙华-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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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幻雪梨海的小屋前,她鼓励自己好几次才鼓起勇气推开门。
  “岚姐姐,方才的药凉了,我又给你熬了一碗,你趁热喝了吧。”叶倾舞边说着边往床边行去,但当她走到床边时,映入眼前的只是一张空荡的床榻,屋子里冉冉升起的檀香烟雾缭绕,而那用来裹沧岚颈上伤口的白纱落在榻前地上。
  叶倾舞慌了,她把药和点心放在一旁的桌上,拾起地上白纱,上面还有已经干涸的血迹。四下又唤了几声,但屋子里仍旧无人应答。原本已经慌乱的心更加不安,眼见屋子里四下寻不到沧岚踪迹,叶倾舞都快急的哭了出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 非死不可之人
  第二百四十六章非死不可之人
  
  想起之前沧岚那虚弱的样子,叶倾舞心里就愈加担忧愈加自责,如果沧岚这会儿不见是因为自己方才的话说得太重,那待师父回来又该如何跟他交代?自己和沧岚的关系岂不就此决裂了?
  想到这些,叶倾舞就愈加害怕,握紧手中白纱就往门外冲去,心想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沧岚,哪怕真的是卑微的道歉她也心甘情愿。
  就在叶倾舞刚刚迈出门口时,梨海一道白衣身影翩然而至稳稳落在屋前,叶倾舞见着那熟悉的身影,心头一喜,立刻跑到来人身前,一脸自责的看着自己师父,“师父,我……我……”
  澜歌从天界回来,在玄月谷见过谷主和几位长老之后便直接往幻雪梨海而来,因为心中担忧沧岚伤势,所以也懒得步行,而是直接从前殿飞身而来。这会儿瞧见叶倾舞这般急切自责的样子,心中猜想她定然是又做错什么事了,但目光无意落在她手中的白纱上,却是神情一滞,“发生什么事了?”
  话中这样问着,但澜歌的脚步已经往屋子里迈去。
  叶倾舞跟在澜歌身后,怯怯诺诺的说道:“师父,岚姐姐她……岚姐姐她不见了。”
  叶倾舞说完,如料想的一样,澜歌蓦地顿下脚步,片刻停顿之后,他人已大步迈进了屋子。叶倾舞能明显感觉到师父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但还是硬着头皮一起跟了进去。
  澜歌在屋子里并未见到沧岚,床榻上无人,偏房无人,而桌上的药还冒着丝丝热气,旁边是叶倾舞准备的点心。
  “方才我去为岚姐姐熬药,进来之后就没再见到岚姐姐,我在屋里也找了几遍,依旧没有岚姐姐踪迹,本来打算让玄月谷的人帮忙找的,谁知刚出门就见到师父回来了。”叶倾舞站在澜歌身后,低着头小声说道,生怕澜歌一生气怪罪自己。
  但澜歌却是很安静,他再看了桌上的药,那冒着的热气可以看出是刚刚端来的。回头凝视着垂首低眉的叶倾舞,结果她手中的白纱,上面的血迹鲜红妖艳。
  叶倾舞也不敢隐瞒自己之前和沧岚发生的事,便将此前的几句重话对澜歌说了一遍,并且还极为不平的愤恨道,“阿舞就是不希望岚姐姐醒来之后唯一想到的就是千夜,那个人杀了那么多人,还伤害了岚姐姐,但岚姐姐不但没有怪罪,还如此担忧他,阿舞心里气不过,就说了岚姐姐几句,没想到……没想到结果就这样了。”
  澜歌听罢,神色依旧淡然,但他的手却逐渐用力,白纱被他捏在手中,瞬间化为灰烬。
  叶倾舞余光瞥见师父这一动作,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师父这是在宣泄心中的怒意么?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也小心翼翼的呼吸着。
  须臾,只闻师父冷然的声音响在耳侧,“谷中可有人见到她离开?”
  叶倾舞摇摇头,“阿舞从前院到厨房再到这里,一路上都没听人提起过岚姐姐离开。”
  缓缓放下手负于身后,澜歌睨了叶倾舞一眼,也将她的惶恐不安看在眼里,略一沉思,又道:“你再去熬一碗药,待会儿再送来。”言罢,人已往屋外而去。
  叶倾舞慌忙追上,“可是岚姐姐……”
  “我会找到她。”
  话落尽,人已远去,白影如来时一样,总是出其不意。
  叶倾舞站在门口望着师父消失的方向,也算是轻轻松了口气,师父没有怪罪是否就代表了在他心里自己和岚姐姐的地位是一样的?所以即便自己惹怒岚姐姐让她离开师父也不会生气?可如果不生气,那为何要将那白纱化为灰烬?
  或者,是自己那句岚姐姐醒来之后心里一直都只牵念着千夜,让师父生气了?
  扶着门口,叶倾舞心里百感交集,只希望师父真能找到沧岚,她也不用那么自责。不然九音知道了,也不会原谅自己。
  寻找,其实并非是寻找。
  因为他知道能在哪里找到她。
  在玄月谷,如果她没有离开,那么也只能去一个地方。
  绕过梨花林,澜歌循着那条熟悉的路直接往飞水涧而去,也果不其然的在飞水涧下面的悬崖旁见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飞瀑,依旧从天而降,水,似银色幔帘形成一片,飞瀑从天上飞泻而下的声音今日不如往日声响,但却比往日更浓了几分薄雾。这里的梨花比之前的要稀少,加上上一次的折损,所剩下的几乎也是一些被拦腰斩断的梨树,花不多,但开的依旧艳丽。
  澜歌静立在一树梨花旁,默默凝望着那道身影,银瀑映衬着她的身姿,朦朦胧胧的水珠似下雨一般迷离,薄雾中的人,看着竟是如此纤弱,就好像风一吹,她就会随风而去,化作梨花飘然远方。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站着,前面的人似乎已经站的忘记了自己,任凭冷风袭身,她也无动于衷。
  手,不自觉的抬起,下意识抚上颈间伤痕,即使只剩下一点隐隐红痕,但她依旧觉得痛,手指划过伤口的地方,浑身包括心脏都会有一阵痛感。
  风,拂过。水珠落在脸上传来一阵冰凉,身上的剑伤虽然好的差不多,但冥痕剑的余劲却仍旧有些残留在体内,需要好生调理一段时间方能全部化解。这会儿凉风袭身,身体里未能好全的伤势似被这冷风引发,沧岚只觉得自己已有些站立不住。
  当日之事,历历在目,崖下的承诺,原来已经这般刻骨铭心。
  扶着身旁的梨树勉强站起,她依旧固执的不愿离开。如果这样能与他分担一些痛苦,那便一起痛吧,心也好,身也罢。
  飞瀑打下来的水珠落在鬓角,碎发也被打湿黏在脸颊,因为忍耐,唇色已经有些泛白。
  不知何来一件白衫轻轻覆与肩上,动作轻柔缓慢。沧岚下意识的看去,映入眼帘的是澜歌那熟练的脸庞。
  澜歌为沧岚披好长衫,再抬手拢了拢她鬓角的碎发,每一个动作都是那般温柔,大掌拂过脸庞时的片刻温暖,更是如此真切。但二人目光不曾相撞,一个是做着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一个是承受着无法拒绝的温暖。
  待一切整理妥当,澜歌这才垂眼凝视着沧岚,深色的眸子看着那张憔悴的脸,他的眼神已逐渐带了几分责怪,“你的伤势还未好全,来这里只会沾染湿气,对你身体无益。”
  沧岚低垂眼眸,眉心微皱,她心情虽然凝重,但意识还算清晰。“我只是来这里走走,不过片刻而已,待会儿就会回去。”
  她的头发都被水珠打湿,又怎是片刻的事?澜歌不想拆穿,因为有些事,一旦拆穿,就真的没有永远失去了。
  “那我陪你待一会儿,随后我陪你一起回去。”澜歌道。
  沧岚默然不语,闭了闭眼,似在思索着什么。
  或许是太过了解,或许是善于揣测人心,虽然沧岚不说话,但澜歌已能猜出沧岚心中所想。但能否不提,或者转移话题。
  “方才阿舞已经和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她一向心直口快,你也别怪她。”澜歌语气沉寂。
  沧岚眼神一愣,旋即又是一抹苦笑,“我并未怪阿舞。我来这里,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这里……还有什么是值得你留恋的?”
  “记忆。”沧岚撑起身子向崖边走去,澜歌随在身后,“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当日崖下的一幕,昏昏沉沉,已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澜歌静静的看着身旁之人。
  沧岚似想起什么,回视着澜歌,“澜歌,当日在幻境之城,其实我……”
  “不用说了。”决然打断,是他不想听,“当日的事,一切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
  “可临阵离开,天帝和大阿山不会责怪与你么?”沧岚蹙眉凝视着澜歌,“我想这次去天界,天帝陛下一定有为难你吧。”
  “你会在意吗?”出乎意料的问话,就连澜歌自己也惊讶。
  那目光,总是让她想要躲闪,“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我而遭受责罚,如果因为我让你被天帝怪罪,我会更加自责。”
  因为星昴,她的心已经不堪重负,如果澜歌也因此事遭受牵连,她会更加觉得自己罪不可恕。
  片刻沉默之后,澜歌却是难得的笑了笑,他凝视着沧岚,眸光幽深,“天帝陛下本来是要责罚,但而今魔界作乱,天帝陛下希望我能先将魔界的事处理妥当,只要能将千夜以及魔界毁灭,处罚暂时是免了。”
  听得那个名字,她还是没忍住内心的担忧,体内真气蹿腾,她强制压住,却还是禁不住咳嗽了两声。而这片刻的神色变化,也被澜歌看在眼里。
  “千夜……你们……”
  “千夜,非死不可。”是坚决,也是势在必行。
  沧岚抬眼迎上澜歌那沉冷的目光,竟不知如何开口再问。非死不可,天界对千夜难道就真的恨之入骨么?那个人就真的该死?
  
  第二百四十七章 用自己的方式阻止
  
  也许是替千夜担忧,也或者是不知道该站在谁的立场去对待这件事。醒来之后沧岚就一直在想,天界对千夜之所以要如此赶尽杀绝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当年如果不是大阿山弄得千夜一家家破人亡,千夜又怎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可记忆里是那日幻境之城的种种,千夜惨绝人寰的杀人手法她不是没有见过,千夜为达自己目的而欺骗利用自己她不是不清楚,千夜成魔之后对三界的威胁她不是没有考虑过。
  可这些又能给她怎样的答案?
  诸多迷惘已经不能再用立场和情感去衡量,如果天界对千夜非杀不可,那自己又能否去阻止?何况现在天尊尚未出面,还不能确定天尊对千夜究竟抱有怎样的看法。沧岚始终相信,一千年前天尊如此帮助千夜逃离轮回之道并且助他复仇背后的目的绝不会简单。
  心中百般思量,千头万绪,终究还是理不清。她需要一个人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她,她也需要清楚离恨天以及天魔两界之间究竟有何恩怨,需要这些人费尽心思的去铲除一个人。
  再看澜歌对杀死千夜势在必得的决心,沧岚只能把那份请求放在心里。澜歌虽然看似温雅淡然,但却是个极其执着固执之人,他决定的事,少有人能改变。
  说他重情,但也会因情而负情。偏偏这样的人,会让人爱的深沉,也会恨得彻骨。
  对于千夜在天机阁所说的一千年前神月镜一事,沧岚此刻已经选择了将那件事保留在心底。若澜歌知晓这背后曾是千夜故意为之,那他对千夜的必杀之心,只怕是有增无减了。
  只是,整个天界都与千夜为敌,那千夜,又能拿什么去抵抗?单凭一个天元盘,就真能对抗得了天界么?
  沧岚不敢想结果。
  垂眸凝视那崖下的浓雾,身旁之人的目光已然变得有几分凌冽,她亦不敢看他,只是毫无把握的问着,“是不是在你眼里,千夜就真的如此该死,如此不该存活于世上?”
  虽不是直接的求情,但其目的,澜歌心知肚明,“你有他可以活下去的理由么?”
  在澜歌心里,从来都没有可以让他活下去的理由。
  “我知道也许此刻我为千夜说情你会责怪我,但如今对于千夜,我只想尽我最大努力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抬眸,直视那双冷沉的眼,“也许你对千夜并不了解,他的过去无人可知,也无人经历过他的伤痛。”
  澜歌漠然凝视,不语。
  “当年若非大阿山将他一家弄得家破人亡,千夜也不会遭受那么多苦难,也不会想要复仇,他针对的只是大阿山而非整个天界。”澜歌的神色,稍有温色,沧岚纵然体力不支,但还是继续说下去,“我曾入过千夜的梦,也看过他心底最深的那段痛苦回忆,我曾以为自己经历的已经是人世最痛,可后来我才知道,我所经历的,也不过他的冰山一角。”
  眼前之人的目光,已不再温暖,只是失望,沧岚已经没了和他对视的勇气。双手不觉攥紧,她强迫自己看下去,用着几近哀求的语气,请求澜歌,“澜歌,很多事,谁都会无奈,谁都会身不由己,他也是离恨天的宫主,此生不缺任何东西,也可以将自己的身份隐瞒下去享受世人的尊崇逍遥一生,但因为内心深处的放不下,他选择了这条布满荆棘的复仇之路。他的固执,我相信只不过是想要为当年的事讨回一个公道而已。这样的千夜,我无法看着他被三界诛杀……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给他一次机会,哪怕只是一次。”
  最后一句,已经是哀求了。
  澜歌只是默默看着沧岚,面色平淡如潭,眸光却倍加深沉。眼前之人强撑着身体之痛,言语委婉的告诉自己千夜曾经所经历的悲痛。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最后一句话,给他一次机会。
  看着看着,澜歌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可那笑,是带着几分讽刺。
  “冰山一角……”重复念着这四个字,语气一次比一次失望,“为了让我对千夜心生同情,你宁愿让自己卑微。”
  这句话,沧岚不否认。
  “我曾以为,三百年忘川之苦是我对你永远也无法弥补的伤害,也想着有一天能为你拂去那份记忆,可如今你的这句话,却让我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可笑。”
  禁不住的倒退,是体能消耗的极限,也是那段情的终点。撑起身旁的梨树,沧岚已找不到理由来辩驳。她坚持了一千年的执念,就这样画上终点。
  也许澜歌是不愿相信千夜曾经的痛,所以沧岚那句话才让他这般悲切。对于沧岚的心情他体会,却不会去疼惜,“但如果你够了解千夜,就应该知道,他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你替他谋取生路。”
  言罢,是冰冷的转身。为了她,他违背了天帝旨意闯进天机阁。又为了她,临阵离开,让万人惨死千夜手中,这一切只为了能弥补心中的哪一点亏欠,成全自己的情意。可到最后,原来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弥补,一厢情愿。
  背对着那张苍白的容颜,他道:“千夜与大阿山的恩怨,大阿山会自行解决,但他当年对长留山造成的伤害,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的。我从来不仅仅是针对千夜,更是针对整个魔界。而你……根本不需要替他求情。”
  话,已如冰刀霜剑一般直刺要害,不管今日沧岚如何求情,也改变不了澜歌对千夜的必诛之心。
  紧紧握着手中树枝,极力忍耐身体的痛,她抬眸,那背影是如此冰冷。却不知那冰冷的背影下,一颗心也在随之冷去。
  两个人走到今日这一步,也许真的是天命。澜歌觉得可笑,沧岚亦如是。命运的弄人,让他们无法挣扎,只能任由命运摆弄,经历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扶着梨树,沧岚努力撑起身子站直,“你言已至此,我又能如何?我不能阻止你,但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阻止千夜。”一阵咳嗽,就连呼吸也愈加急促,凝望着那道背影,她苦笑,“只要我活着,便不会让你们有兵戎相见的那一天。”
  身影一颤,却依旧没有转过身。
  两个都是固执的人,谁也不愿屈服。沧岚微微垂眸,欲回身离开,却发现肩上还有一件白衫,正欲脱下之时,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忽然传来,惊得她脸色一白,与此同时澜歌亦有感觉。
  没有任何理由,澜歌人已经挡在了沧岚身前,那样熟练,没有半分迟疑。
  沧岚看着那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心头只觉莫名压抑,手中紧拽着白衫的衣角。再看那朦胧迷雾中,一道身影缓缓降下。白影翩然惊尘,仙气骤然压来。澜歌凝神以对,俊眉冷敛。
  迷雾被风吹散些许,来人的模样也浮现在二人眼中,一身蹁跹白衣的云邪手执折扇缓步而来,那一副云淡风轻的笑脸,依如往日温雅。可看见澜歌对自己的到来似乎并不欢迎,云邪只好歉然的笑了笑,道:“冒昧来访,仙尊莫要怪罪。只是云邪今日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带走沧岚。”
  目光移向沧岚,云邪笑了笑,眸中有几分歉意,但更多的是沧岚看不懂的意图。毫不顾澜歌的想法,云邪一步步迈近沧岚,“有些事,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语落,人已行至澜歌身前,也如他意料的那般被澜歌伸手阻止,只闻澜歌道:“这里是玄月谷,没有经过允许就擅闯已是破坏谷中规矩,何况现在还要带走谷中之人。即便阁下是离恨天尊上,也没有这个权利带走任何人。”
  澜歌之意,已将离恨天与天界的界限划清。
  可他面对的云邪却非常类,这个离恨天的宫主平日里淡雅谦逊,可骨子里也有一番深沉算计。对于澜歌的话云邪只做保住沧岚而已,但他今日既然亲自来谷中带人,就必定要办到。
  “就如仙尊所言,这里是玄月谷,一个属于天界的地方,离恨天的人并不适合,仙尊何必让沧岚为难?”云邪笑言,“碍于离恨天与天界之别,顾与云邪对沧岚七百年的师妹之情,思与而今离恨天内部之事,沧岚作为离恨天水月宫宫主,她此刻需要站出来承担一些事情,而非藏于仙尊身后接受保护。”目光移向身后的沧岚,他的语气就好像一位兄长在问:“沧岚,你觉得对吗?”
  话有理,理也是事实。现在的沧岚已经不适合也不应该躲在别人身后。所以就连澜歌也不知如何回答云邪,再想天宫内对天帝陛下的承诺,以及自己现在要担起的责任,留下一心只为千夜的沧岚只是一种负担。兴许与离恨天一起,她还能找到属于自己应该做的事。即便天界与离恨天之间恩怨难解,但就目前而言,也好过她因千夜而两难。
  
  第二百四十八章 从此路人
  
  他的思量,他的顾虑。即便没有问,但刚才的几句话已经将二人的立场表明。
  澜歌与云邪都不曾开口,兴许就是等着沧岚的一个决定。但澜歌的决定已经不需言明,千夜,他非杀不可。
  而沧岚也非救不可。
  就这样简单的理由,两个人就已经没有并肩的可能。
  有时候沧岚打心底里感谢云邪,这个人虽然说话总是带有几分尖酸刻薄,做事向来只按照他的喜好,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当头棒喝将她从迷惘中唤醒,让她找到自己真正的位置,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无论是七百年前还是七百年后,这个人依旧没有半点改变。
  冥痕剑的伤势因这里的湿寒之气而愈加严重,沧岚只能强行压制。看着那道为自己筑起保护的身影,心里只能暗自道歉。撑起虚弱的身子从澜歌身旁走过,熟悉的气息因为距离拉远而逐渐模糊。
  这段路程,远比当日在清风小筑要近,也比那日的步伐来的轻松。即便身后依旧是那一道灼灼目光,她依然选择了毫不回头的坚持下去。
  说无情,也曾刻骨铭心。说有情,如今却也形同陌路。两个人之间究竟差了点什么,才会一次又一次的遭受分别,遭受对立。
  澜歌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一次,他没有闭眼。
  来到云邪身前,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沧岚莞尔,“我们,是该好好谈谈……”不待她说完,云邪已经伸手揽在沧岚腰间扶住了这逞强的人,动作远比澜歌还要亲昵熟练,沧岚无奈苦笑。
  云邪摇头轻叹,这接触的瞬间已知沧岚神色异常的原因。又见沧岚肩头的那一件白衫,他沉默了须臾,便将其取下往后一挥,那白衫便直直的落在了澜歌手中。
  眨眼间,沧岚肩头已经是云邪的衣服。
  “这些日子多谢仙尊对沧岚的照顾,改日必当亲访拜谢。”话未尽,人已去。徒留空中传来的余音,久久飘荡在飞水涧。
  紧握手中衣衫,低眉看去,纯白的如同梨花。明明方才披在那女子的身上,但手中已感受不到温暖。
  “是不是只要这样,我便能全心全意对抗魔界?”他自问着。如今沧岚被云邪带走,至少安危是可以不用考虑。但那句用她自己的方式阻止千夜,却依旧令人担心。
  手,不觉攥紧,衣衫都被他捏成褶皱。
  凤眼凝视前方梨海,他开始为对付千夜而筹谋计划。
  这件事,本该尽早结束。
  只是结束,真的会结束么?还是说只是另一个开始?
  魔界魔殿内,一双阴鸷的眼盯着座上昏迷之人,那惨白的脸毫无血色,俊逸的容颜已少了往日的风华,多了几分冷沉的气息。殿内是篝火燃烧的声音,以及昏迷之人急促的呼吸。
  蓝魅与银魂端正恭谨的静立在殿上,就连久未现身的巫女也在此刻出现在大殿之上,三人面色凝重的不敢有半分松懈,一直紧盯着盘腿而坐的千夜少尊,而那个人也同样直视着千夜,殿内的气氛压抑到极点。
  然后,昏迷的人似乎遭受了什么痛苦之事,眉心蓦地皱起,身体轻颤,放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蓝魅见此,慌忙呼道:“少尊他……”
  不待蓝魅开口提醒,黑衣人已然抬手,手心所置之物正是妖族圣珠,而这黑衣人也不是别人,乃妖王是也。
  只见妖王指拈一诀,黑芒没入圣珠内,原本毫无光彩的圣珠竟在瞬间散放着奇异红芒,流转波动的红芒在圣珠周身萦绕,放佛在等待着一次爆发。
  殿内三人屏住呼吸不敢出声,都在等待着事情接下来的发展。而妖王待那红芒蓄势已久时,再次指拈法诀,红芒便顺着妖王的手指引向千夜眉间。顿时一股真气如电流般窜进千夜体内游走与任督二脉,随后再流向身体奇经八脉,其周身被一股淡淡红芒笼罩,而眉心处的那道红影又再次浮现,这一次远比之前在天机阁时还要明显。妖冶邪魅,如一个幽灵在慢慢成形。
  红芒连绵不尽的涌入千夜眉心,再到心口处汇集,淡淡红芒时隐时现,而眉间的那道红影也开始愈加清晰。
  此刻的千夜的身体如同带有一种吸力要将圣珠的力量全部吸纳与自己体内,妖王欲阻止也来不及,此刻若是中断不但无法救治千夜身体的伤,还会变本加厉的造成他气血紊乱,更甚者可能会爆体而亡。
  衡量了其中利害,妖王也不再迟疑,身体再一使力,欲将圣珠的力量全部赋予千夜,昏迷中的千夜只能被迫承受。
  殿内三人一直都在看着,直到那圣珠的红芒逐渐暗淡,到最后因为力量散尽而碎裂在地。三人看的心中也是百般思量。
  圣珠是妖族圣物,也是妖族力量的源泉,历代妖王在临终前都会将自己毕生修为灌入圣珠内,以作为下一代妖族妖王的身份象征。现代妖王便是因为吸纳了圣珠不少力量才能够超脱以往的妖王,当初白狐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圣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现在,这圣珠的灵力却被千夜吸纳,是否就代表着他已经拥有了妖族历代妖王所有的力量?
  若真是如此,这样的千夜还有谁能够抵挡?
  蓝魅和巫女想到这一点,内心就激动不已,她们希望自己的主人变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不惧天界,才能完成魔界大业。
  空旷的魔殿,是魔族最神圣的地方,也是魔界万千魔人精神的象征。只要这里的人够强大,那魔界也就不用再担心任何人的侵袭,相反,魔界还可以突破结界去侵袭外界。
  承载着这样的希望和寄托,昏迷的千夜缓缓睁开眼,刹那间,墨瞳闪过瞬间猩红之色。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平静无波的神色。
  见千夜醒来,四人纷纷跪拜在地行礼参拜,齐声道:“少尊。”
  人,依旧是那个人,容颜,还是那张容颜,只是眸光流转间,是众人都能感觉到的陌生,沉冷的目光如矛隼一般锐利,那分令人胆寒的冷然之气,不知何时已经弥漫在整个大殿。
  红衣鲜艳,眉目张扬,他抬手轻抚自己心口处,那个被风羽一剑贯穿的地方,此刻竟然没有丝毫痛感,相反他觉得自己现在比之前还有精神得多。
  目光再次一转,无意落在地上碎裂的圣珠上,便也了然。
  “都起来吧。”语气很沉,声音也压得很低。四人闻言,齐声应了声是,便站起了身子。
  千夜凝视着四人,眸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我昏迷几天了?”他问。
  蓝魅收起心中疑惑,上前回道:“回禀少尊,依照人界时辰而言,这已经是第七天了。”
  “七天吗?”抬手捋着耳下青丝,他颇为深意的问道:“这几日你们一直都在魔殿守候?”
  “是。”蓝魅依旧认真回答:“自从幻境之城回来,少尊便一直昏迷,魅儿寻不到能解救少尊之法,只好前去妖族请妖王的圣珠帮忙。”
  言简意赅,蓝魅知道千夜听话只喜欢听重要的,过程如何,他不屑于知道。可在某一瞬间,蓝魅低垂的眉眼有那么一丝心虚,而这点微小的变化,千夜并未看见。
  其实醒来看见碎裂的圣珠时,千夜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之所以能复原的原因了,又见妖王那一脸心疼的模样,千夜也不会让他的圣珠白白牺牲,放下把弄发丝的手,千夜笑道:“今日妖王舍宝相救,我深感于心,待他日有机会偿还,我必当十倍为礼。”
  妖王闻言,立刻上前抱拳道:“属下不敢,能为少尊效力是属下的荣幸,岂敢居功?如今得见少尊身体安然,属下也就放心了。”
  千夜淡淡嗯了声,算是领了他的这份心意。随后又似想起什么,便问蓝魅道:“当日将我二人从幻境之城救走的可是银魂与巫女?”
  蓝魅却是摇了摇头,千夜皱眉,目光移向银魂。
  “当日属下和巫女赶至幻境之城时,幻境之城已被结界困在里面,任凭属下如何攻打也无法寻得破解之法,并且城外还布满了天界之人,而城内发生的事属下也全然不知。后来属下与巫女奋力相抗才将那些天界之人消灭,但结界依旧无法突破。就在属下万般无奈之时,幻境之城中有一人竟将少尊与蓝护法带了出来,那人将少尊交予属下之后便消失无踪,属下担心天界的人会再追来,便带着少尊与蓝护法一同回了魔界。”
  当日的事就是这样结束,那个救出千夜的人,谁也不知其的身份。不管是魔界,还是天界。
  听罢银魂的讲诉,千夜心里也多有一番疑惑,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为何要救自己?而那个人还能从风羽等人手中带着两个重伤的人全身而退,他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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