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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芙蓉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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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醒了?”司望溪转过身来,表情淡淡的,声音亦冷清。
  龙奉雪坐了起来,一边顺了顺凌乱的头发,一边回答他:“你知道的,我睡眠很浅。”
  “嗯,不过有我在,你可以放心的睡。”司望溪将手中的物件放下,不再探讨其中奥妙。
  龙奉雪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游韧于矜持与端庄之中的她,也免不了小女子情怀,露出淡淡的痴像。
  司望溪望着她笑,笑的一贯和煦,不过越笑就越是发沉闷了。
  他从明白事理起就牢牢记得自己强加给自己的枷锁,可是最近越发觉得自己有些偏离方向了。
  龙奉雪见司望溪脸上神色变换很快,且皆不是轻松有好事的样子,连忙问他: “刚才陆老头跟你说了什么?”
  不提还好,一提他的眉心立刻拧了起来:“什么时候做事,才不用我帮你收拾烂摊子?”
  她不明白的摇了摇头,当看到他从胸前摸出一样东西,悬挂在手中展示给她看时,顿时脸色白透。
  “你在哪儿找到的?”
  司望溪一把将麒麟项圈扔进她怀里,不悦的勾了勾嘴角:“还说呢,你这一连串计划连知会都懒得知会我声。十三看着是傻,其实精明的要死,你若不问也许他还察觉不到什么,你一问,**馅了。”
  龙奉雪挨了他一顿训,心理老大不舒坦,整个口气怨怨的。
  “我不是怕煮熟的鸭子跑了嘛,这么一弄,小玉再不可能喜欢上十三了。还有你怎么就知道十三全都知道了?”
  “十三不见得全知道,但陆老头知道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怎么跟陆老头说的?他会不会揭穿我们?会把我们赶走,还是采取别的什么?”
  “这倒不会,他对你还是很恭顺的,只是问了我们常留这里的原因。当然,我随口诹了个理由,倒也没把那件事告诉他,毕竟要是王后那边知道消息了,会变得很麻烦。还有,那个冒充你的人,信的过么?”
  “你也把我想的太没用了。”
  “你也真是,乖乖等我不就好了,硬要跟来,”他淡淡的责怪了两句,看她笑的满不在意,他的气很快就消了。
  突然眼中充满了厌恶与不屑,又扭头问龙奉雪:“我不想再做那件事了,骗她,我很不安。”
  龙奉雪半晌没说话。
  而司望溪默默凝视着柜上的白瓷瓶,良久后才说:“差点死在王后的人手上,但她救了我。”
  龙奉雪对这话似乎并不上心,也许对他亦是十分信任,她翻了个身,反趴在床上,一脸轻松惬意道:“望哥哥,我好想回宫啊。”
  司望溪侧过头来看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变的更加严肃认真:“我知道,但是除了骗她我们可以想别的法子把东西拿下来。”
  龙奉雪冷笑:“之前试了这么多法子,都取不下来,你也说过那东西只有她自己亲手取才能取的下来,现在除了这个法子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她心甘情愿,你以为我乐意看着你们郎情妾意?”
  龙奉雪说完,看到司望溪脸上并非她预想中的神色,突然就慌了,忍不住冷嘲热讽多说了一句:“我看你入戏倒是入的厉害,别到时出不来了。”
  “我有分寸,”司望溪很快回过神来,然后眉头拧的紧紧的,口气也不知不觉中变重:“既然这么不信任我,当初就不该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出了龙奉雪房间后,司望溪在花园里找到白尔玉。
  那时候她正站在鱼塘前看鱼,至少,从司望溪的角度看去,她是在看鱼。
  那呆呆的,略微发怔的表情,很是可爱。
  司望溪望着她的侧影,心一下子便静了下来,他望了她很久,眼中逐渐露出了极为忧伤的神色。
  那时候王后派来的人一直在追杀自己,连司徒家族也对他的求救置之不理。偏偏只有从天而降的她,将他从绝境中拉了回来。如果没有她,那份重要的军事情报一定回不到胧姒手里,如果没有她,他早就丢掉了性命,如果没有她,他也不可能重见光明。
  他现在很是后悔,后悔那晚发信告诉胧姒,找到传说中的长生石了。
  如果没有告诉胧姒,也不必一步一步的欺骗她。
  他本不想把胧姒带回山上的,可是胧姒说想他想的要发疯,再不见他,就会去死,他没办法,才把她接来了山上。等胧姒上山了,他才明白,想他是假,嫌他迟迟不动手,才是真。
  于是在试验了很多种方式也没从白尔玉那里拿到长生石后,胧姒终于想出了一个极其糟糕的主意。
  她要他去勾引她。
  她的原话是“坠入情网中的女人,为了心爱的人,什么都会舍得,莫说一条无关紧要的佛珠。”
  司望溪对于胧姒的要求虽然心生不满,却不能拒绝。
  于是之前司望溪故作冷漠的疏远白尔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他就怕她会因为过于依恋自己,最后等她知道真相后会无法释然,但现在他却要去主动让那份依恋转变为眷恋,要她爱上自己,为自己奋不顾身?
  越想就越是觉得自己有够难看的。
  恍惚着他又想着,其实当白尔玉救活自己后,自己就该当自己死了,再没有司望溪这个人,也不用背负家族的荣誉,他将隐姓埋名,到山上做个真正的土匪。
  如果没有司徒家的名号,他的人生,的确会轻松很多,但是没有司徒家的名号,他又能轻易的放下无依无靠,站在风口浪尖的胧姒吗?
  那是不可能的,她永远是他的小妹妹,没有看到她安稳快乐的生活,他根本没办法放手离开。
  想了这么多,也不过是白想,当他意识到这一点后,突然觉得自己独自一人站在这里想这些有的没的问题非常可笑,于是摇摇头,朝白尔玉的方向走去。
  司望溪朝她走去,脚步很轻,轻的连踩在落下的残枝也没发出一点声响,然后他站在她身后,猛的一把搂住她:“在看什么?”
  白尔玉被他吓的魂儿都要飞了,连大气都不敢出,与此同时赶紧把手中的纸条捏的死死的。
  司望溪轻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全身僵硬如石的她扳转过来面对自己,敏锐的捕捉到她眼神一抹瞬间即逝的躲闪,微笑着的嘴角翘的更高:“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没有啊。”她是向来藏不住心事的,因为说谎时明显底气不足。
  司望溪佯装不悦,眼睛眯成一条缝,同时抬高手,对准她眉心毫不客气的用力一弹。
  白尔玉抱着脑门直缩舌头,瓮声瓮气道:“你说会不会是六叔做的呢?你看他在这事上处处落井下石。”
  “啊?”
  “这么多叔叔中,我最怕的也是六叔叔。他是那种过于随心所欲的人,说话做事全凭自己一时性子,可能外加上他戴着一层面具,老是神秘兮兮的。”
  司望溪听完她絮絮叨叨说完这么多,好歹是明白了怎么回事,但是又觉得十分好笑,可见她对合欢散那事一直耿耿于怀呢?
  于是他告诉她:“那事已经水落石出了,的确是有个下人贪恋奉雪的美色,所以下了药,但是他还没来得及犯事儿,却被十三哥误打误撞。。结果。。”
  原本闹的沸沸扬扬的丑闻,竟以这样一个荒唐的借口,收了尾。
  不过白尔玉却是十分喜欢这个结果的,她跳起来抱住他的脖子,开心的大笑:“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十三没事,奉雪也没事!”
  她也没多怀疑他告诉她的真相,光顾着开心。
  司望溪看着娇嫩的樱唇此刻正微微上翘着,似在引诱着他,不仅没认真听她在说些什么,并且意乱情迷的,就神差鬼使的覆了上去。
  有时候,他也不知道到底是真做戏,还是假做戏,还是像胧姒说的,入了戏结果出不来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抱她的感觉很好,吻她的感觉很好,跟她在一起时,真的很好,就好像是很久的一份心愿,达成了一样。
  他想,一定是因为自己打小太缺某些东西了,而这些东西,又只能从她身上得到,所以,他才会无法自拔。
  白尔玉正说在兴头上,也不知怎么又莫名其妙的吻上了,开始虽有挣扎也心有怨气,不过他技术很好,不多一会儿就让她头晕目眩,手脚发软。
  那个缠绵的吻持续了很久,好似两人都舍不得离开对方,恨不得这一吻就是天长地久。
  司望溪轻喘着放开白尔玉,拍了拍白尔玉涨的通红的小脸,笑道:“小玉,小玉,快呼吸,再不呼吸就出人命了。”
  白尔玉弯着腰,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吸气,然后抱怨道:“你每次亲我之前,不可以先说一声吗?这样我可以先吸一口气再和你亲亲,我就不会每次亲完,都跟要命似的。”
  司望溪笑意更浓:“事前说了,就没那么有感觉了。其实,亲的时候是可以呼吸的,你看,我每次亲你,不也呼吸的很好?”
  白尔玉脸更红了:“你不仅呼吸的很好,亲也亲的很好,好像很经常干这事儿似的。”
  司望溪听后身子一怔,笑容僵在脸上。
  不过白尔玉粗线条,什么都没注意到,然后又告诉他说自己有点事要问陆叔叔,便要先走。
  司望溪点头,让她快去。
  她刚和他分开,一转身,就把那张小纸条塞进了嘴里,鼓捣鼓捣腮帮子,干憋着吞了下去。
  其实不难咽,只是那艾草香让她感觉像是在吞药。
  再转过身时,她心安理得的看他,然后看到他一直站在原地没走。
  此时,他手上捻着着一朵粉色月季,朝她笑了笑,她松了一口气,终于放心大胆的笑开,然后转身提着裙摆逐渐跑远。
  尽管司望溪和龙奉雪在山上隐姓埋名,有的人也查到了他们的行踪,并率先发起了行刺。
  对方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除了与司望溪对招会手下留情,其他上前送死的人全是一刀毙命。司望溪不是傻子,几招后就瞄出端倪,又被他们引到了后山。
  半个时辰后他毫发无伤的回来了,提着剑什么话也没说,径直冲进了龙奉雪的房间。
  三只淬了毒的梅花针飞进了龙奉雪的三个穴位,后来针是逼出来了,毒却一直解不了。
  “不是致命的毒,但是很折磨人。”大夫看着白碟子里的三只银针说。
  “难道没有解决的方法吗?”司望溪握着龙奉雪的手紧张的问。
  “差一味药,素心草,这草不难找,蜘蛛林的沼泽边有长。只不过现在天色已经有点暗了,你也知道晚上的蜘蛛林地形会改变,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没关系,我去,赶在天色全暗下来之前回来,”这时他回握了一下龙奉雪的手:“别担心,如果天黑前找不到,我就先回来。”
  龙奉雪眨了眨眼睛,艰难的张了张口:“望哥哥,我最担心你,天若黑了,一定要回来,我不会死的,大不了明天白天,还是可以去找。”
  “好。”司望溪替她盖上被子,托付白尔玉看着,然后带了一批人赶紧赶到蜘蛛林。
  不过天黑的太快,他们无功而返。司望溪一想到奉雪要受一夜如刀刮骨的疼痛,就没办法掉头回去,还是陆亦寒拦住了他,硬把他拖了回去。
  回去以后,司望溪也一直待在奉雪房间寸步不离,他知道她疼的睡不着,便和她说话,说着说着,就聊到了今天这批刺客身上。
  司望溪讳之莫深的叫来一个他们带来的奸细站在门口把风,然后才告诉龙奉雪:“陆亦寒看到后山那些尸体,加上你中的三只梅花针,已经以为是他们死对头派人来寻仇的。”
  “是王后的人?”龙奉雪摇了摇头,她很清楚不是土匪帮之间斗殴那么简单。
  然而司望溪的答案却出乎意料:“不是,是舅舅派的人。”
  “司徒霁月?”龙奉雪原本半闭半睁的眼睛猛的睁大,发白的双唇说话时很像是在颤抖:“丞相大人为什么这么做?他们,既然他知道,完全可以告诉王后,让王后掲穿那个假的。”
  “舅舅从来不做无把握的事,掲穿了假公主,难道真公主就不登基了吗?如果是你死了,再揭穿假公主,那才是万无一失。不过我想舅舅并不想杀你,他只是在警告我们,在这上面时间花太多了。”
  “司徒大人,果真心思缜密。他让他儿子去辅佐我弟弟,却又让你在我身边帮我,不管最后谁登基,你们司徒家,都是最大的赢家!”龙奉雪一口气说完,目光凌厉的看着司望溪,不过这么盯了他一会儿,见他脸上缓过忧伤的神色,她又心疼了。
  抬手抚上他的脸,小鸟依人的靠了过去:“对不起,望哥哥,我知道你。。”
  “我知道。”司望溪并未生气,只是把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然后朝四周张望了一下:“小玉呢?我叫她照顾你,她又跑哪儿去玩了?”
  龙奉雪看了看床边空空的凳子,没有回答他。只是突然娇喘不止,说全身跟蚂蚁在咬骨头似的,疼的要死要活,司望溪全身心都放在了奉雪身上,便忘了再问白尔玉的事。
  没有人刻意去注意到白尔玉的行踪,直至次日清晨。
  那时折腾了一夜的龙奉雪终于昏睡过去,而守了龙奉雪一夜的司望溪也是满脸疲惫。屋内蜡烛早已燃烧怠尽,一丝丝稀薄烟雾缓缓散开,烛台上挂了鲜红色的干蜡。
  他本来想在房内的榻上躺会儿,但以想起受罪的奉雪,就一个浑身一个激灵,再也没了睡意,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细碎的敲门声。
  “谁?”
  他们上山来带的人不多,夜很深以后司望溪见天冷,也把原本守门的那个下人叫下去休息了。昨晚倒是没什么人来打扰,不知道现在又是谁来的这么早。
  “望哥哥…”
  来人是白尔玉,此时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柔的像浮云,像小溪。
  “小玉?”司望溪原本想去开门,但又犹豫了:“小玉,奉雪已经睡下了,你过会儿再来行吗?”
  门外响起了细碎的移步声,然后便是一片沉寂。
  他原本以为她已经走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又响起了细碎的敲门声。
  “望哥哥,你先开门,我走不动了,你去找六叔…”
  司望溪大吃一惊,赶紧拉开了门,此时看到瘫软在门前狼狈的白尔玉,一时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
  她面色惨白,唇无血色,头发是凌乱的披散着的,雪白的衣服溅满了泥浆,连鞋子都不见了一只。
  “这怎么?”他赶紧蹲下来抱住她,此时心就像活活挨了一刀子那般疼。
  白尔玉抬高眼皮,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你一夜没睡是么?脸色好差。”
  此时她本是又困又倦,但她看司望溪时一贯是目光如水,无比温柔,恍然那一抬眼,倒像是媚眼如丝般妖艳。
  司望溪看到她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样子,心中一阵狂躁,她都这样了,还担心自己脸色差,她到底分不分的清哪是轻哪是重?
  于是语气不知不觉变的很重:“你怎么搞的?你这么大了都不会自己照顾好自己吗?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
  白尔玉一时心跳如擂鼓般剧烈,连指尖也开始慢慢变冷,她低头看着司望溪衣服上被阳光投下的点点光斑,小声的道歉:“对不起,我…”
  “算了,”司望溪依旧恼怒着,同时把她横抱起来:“我先带你去找六叔,你看上去不大对。”
  他抱起她时碰到了她的右手,没注意到白尔玉咬着下唇闷吭了一声。
  顿了顿神,她抹平了心脏处传来的一阵阵发麻的心悸,神思恍惚说:“对,你去找六叔,素心草我拿到了,要快点。”
  “素心草?”司望溪伫下了脚步,诧异的看着她。
  这才看到那只垂着的左手,紧握着一株还带着露水素心草。
  “你一个人去了蜘蛛林?你不知道晚上进了蜘蛛林就算是挨到第二天白天也是出不来的吗?”司望溪眼中竟流出一种几近杀气的神色,抱着她的双臂不自觉的收紧,谁要她多管闲事的,她只要好好待在房间里休息就好,如果她真出了什么事,那他岂不是要万劫不复?即便是到了阴司地府,被油煎被火烧,他也是赎不了罪。
  然而他马上回觉过来,又将她放在地上:“告诉我,哪受伤了,你是受伤了对吧,在什么地方,让我看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心急火燎的检查她身上的伤口,于是便看到被她遮遮掩掩的雪白胳臂上,两个触目惊心的黑色牙印。
  是被蛇咬的,还是毒蛇。
  是几时咬到了呢?现在毒蔓延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有没有时间?
  他用力的咬住下唇,心里很不是滋味,又将她横抱起往外冲。
  白尔玉虚脱一般躺在他怀里,雾眼朦胧的看着他半天不敢吭声,她知道她自己又把他给惹生气了,不禁到有些羞愧,此时蛇毒带来的疼痛带来麻痹的感觉再次袭击她的心脏,然后毒汁随着血液流遍了她的全身,也让她全身都是针刺般痛。
  白尔玉疼的挤出两滴眼泪,但又怕他骂自己笨,于是把头侧到一边,战战兢兢的说:“我找到素心草,但是迷路了,那条小青蛇说,我内力那么深厚,但又不用,留着也是浪费,不如让它吸两口,增加道行。”
  她吸了吸鼻涕,继续支吾道:“它说,我若给它吸了,它就带我,带我出蜘蛛林,所以,你不要生气。”
  白尔玉自然不会傻到去送命,但她是妖精,还不会那么容易就死,蛇毒虽然会引起撕心裂肺的剧痛,但也只是痛,许时间调养恢复后,她又会活蹦乱跳的。
  可是司望溪并不知道白尔玉时妖精,他只知道再不快点她就要死了,此时她白色衣袖上的绛红血液,像是变作了两只大手,狠狠的扇了他两巴掌。
  “好,我不生气。”他那双明亮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线,然后对着她露出一如以往的笑容:“我以后再也不对你生气。”
  白尔玉怔了怔,连缓和疼痛的吸气都忘了,凝视着他下颚那条柔和的曲线,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泛起温暖的波纹。
  艳阳当头,撒下一路余辉,明明阳光是那样的暖,他却觉得全身都冷,而心痛更是无复以加。
  她的毒液没吸的很干净,还留了一些,外加上外面受了一夜的凉,回去竟然发了高烧。
  奉雪虽然吃了药,但人也没恢复的全,两个丫头都缠绵在病榻上,司望溪只能来回两边跑。
  一日,他刚喂白尔玉喝完粥,白尔玉说想看皮影戏,司望溪想了想说今天不看皮影戏,他给她表演真人戏。
  白尔玉很是兴奋,接连拍手称好。于是司望溪,一人分释两角,为她讲了一个新的故事。
  他一时手做挽篮状,纤纤细步道:“野花迎风飘摆,好像是在倾诉衷肠;绿草凑凑抖动,如无尽的缠绵依恋;初绿的柳枝轻拂悠悠碧水,搅乱了苦心柔情荡漾。为什么春天每年都如期而至,而我运行的丈夫却年年不见音讯……”
  又一时昂首翘楚,声音沉稳道:“离家去国整整三年,为了梦想中金碧辉煌的长安,为了都市里充满了神奇的历险,为了满足~个男儿宏伟的心愿。现在终于锦衣还乡,又遇上这故人般熟识的春天,看这一江春水,看这清溪桃花,看这如黛青山,都没有丝毫改变,也不知我新婚一夜就别离的妻子是否依旧红颜?对面来的是谁家女子,生得满面春光,美丽非凡!
  他说到谁家女子,生得满面红光,美丽非凡时,目光灼灼的正望向白尔玉。见白尔玉羞赧的把脸埋进被子里,再次忍不住恶趣味的调笑她:
  “当然不是说你,你现在这个病泱泱的样子,跟棵咽气的黄豆芽似的。这在讲故事,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白尔玉瞪了他一眼,侧过身子去抽出一个枕头,费劲全身力气朝他投去。
  不过依旧跟往常一样,司望溪轻巧的一侧身,便避开了。
  这时他朝前走了一步,离的她更近了。白尔玉以为他要报复,于是把被子一把扯过头顶盖的死死的。
  然却听着他再次压低嗓音动情道:“这位姑娘,请你停下美丽的脚步,你可知自己犯下什么样的错误? ”
  她偷偷的把被子斜开一条缝,然后看他在那又转了个方向换身份念故事中女子的台词:“这位官人,明明是你的马蹄踢翻了我的竹篮,你看这宽阔的道路直通蓝天,你却非让这可恶的畜生溅起我满身泥点,怎么反倒怪罪是我的错误? ”
  白尔玉正想笑他这么千娇百媚,倒比女子还女子了,不若真去做了女子好。但张了张口,还是把这话给咽了下去。
  司望溪本是一儒雅书生模样,跟这两者都是大相径庭的,不过他扮的将军并不失将军的豪迈意气,扮作的女子亦不缺女子的温柔婉转。
  一切拿捏到位,没有半分矫揉造作,而且把这感人的爱情故事诠释的十分完美。
  原本躺在床上浑身无力,昏昏欲睡外加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白尔玉越看越带劲,再次露出痴相来,左手无名指不由自主的塞进了嘴里。
  这一坏毛病再次被司望溪抓了个正着,他一边念到:“上天只报应痴愚的蠢人,我已连遭三年的报应。为了有名无实的妻子,为了虚枉的利禄功名。看这满目春光,看这比春光还要柔媚千倍的姑娘……”
  同时一个箭步跨到她床前,把手指拉了出来,不悦的挑了挑眉头。
  “怎么搞的,又把手放到嘴里去了?”
  白尔玉望着他,眼光迷离似离了魂,她痴痴的笑了两下,又一怔。
  “将军和那姑娘在一起了么?若是没在一起,那的多可惜啊,不过若是在一起了,那姑娘的丈夫又该怎么办呢?”
  司望溪倒吸了一口气;随手拨了拨搭在床沿边的被子,坐到了腾出的空位上。
  “其实,那将军就是采桑女的丈夫啊,”见白尔玉一脸喜色,虽不忍打破她的美梦,还是将那不完美的结局告诉了她:“但是,当采桑女知道调戏她的男子就是她的丈夫时,她自尽了。”
  “为什么?”她的手一紧,指甲不小心抓破了他的手背。
  司望溪将暖暖的手覆上了她冰凉的手:“因为罗敷女觉得,那是一种侮辱。”
  “我不能太懂,”白尔玉听完他的解释后并没有如同往日一般追根就地,她只是皱着眉头道:“为什么皮影戏里的故事,没有一个是好的呢?”
  “那也不是,只是我讲的故事没讲好,唯一给你讲了两个都不是团圆结局的罢了。”他轻笑出来,伸出手指按平了她拧成一团的眉心。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皇帝他最爱的夫人染疾故去,皇帝思念心切神情恍惚,竟终日不理朝政。当然,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他的大臣们苦思冥想啊,就是找不到解决的法子。不过有一天,一位大臣回家途中路遇到孩童手拿布娃娃玩耍,影子倒映于地栩栩如生。于是他灵光一闪,回家便用棉帛裁成皇帝最爱的夫人的影像,涂上色彩,并在手脚处装上木杆。入夜围方帷,张灯烛,恭请皇帝端坐帐中观看。皇帝看后又是感慨,又是高兴,以此为慰藉,从此便又能与夫人长相私守。皮影戏啊,就是根据这个夫人的影象发展而来的。”
  可是白尔玉听过这个皮影戏的由来后,不仅没有露出一贯的倾羡目光,反而侧过头去,显得十分难过而压抑。
  她歪着脑袋问他:“为什么他们相遇时都那么美好,怎么最后都没在一起?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像那个皇帝想他夫人那样想我吗?”
  司望溪听完她孩子气的话,不觉矫揉造作,反觉可爱。捏了捏她的肉脸,顺势将她拥入怀中。
  “你傻啊,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她靠在他胸口,脸颊被蕴的暖暖的,甚是安稳。虽说是安稳,可是心里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能先瞒着了。
  他胸前的衣服被她拽的拉扯下来,露出里面精壮光洁的胸膛,司望溪一声微嗔,嘴角扬的更高,握着她的手将她手指抠松,一边取笑她:“小**。”
  不经意触到她皓腕上悬挂的佛珠,好奇起来,于是将她那只手举的高高的,举过他的头顶,仰着头仔细探究。
  “这东西,倒有点灵气,哪儿得的?”
  她眉眼弯弯,颜笑盈盈,似看到那珠子就想看到自己亲人一般。
  “是师父送的。”
  “难怪,看着挺好。”
  “也许好吧?”她不确定的回答。
  她知道那个是好东西,在民间,以讹传讹,莫名其妙的传言实在是太多了,比如说什么,得长生石者得天下。可是对她来说,长生石只是串佛珠,长的也不好看,长生石取代的是她那盏灭掉的命火,为了以防未知的万一,宣淮叔叔和紫霄叔叔都不许她长生石离身的。
  而且那串佛珠,除非她自己取下,任何人摸到它都会被一股强压弹开。
  她定睛瞧着那黑的发亮的檀木佛珠,抬头又看他,心下一如抽疼。
  他虽然说不会离开她,可是她要离开他了呀,因为师父来信说三天后就来接她走,想到即将的分别,她的情绪突然消沉下去,眼睛不由自主的转向床边的烛台,黑眸望着幽然的火簇,透出明亮的光来。
  她利落的把手上的佛珠抹了下来,塞进他手里:“给你。”
  “这是?”司望溪凝视着躺在手心里散发着蓝幽光亮的手串,好久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的心意,以后不管我在哪,你看到它就像看到我一样。”她言辞切切,十分认真。
  却没想着这一句发自肺腑的话却引来司望溪的怒意,他脸一沉,口气变的清冷起来:“这种话不许再说了。”
  她听完他这番话,心中又喜又悲,又拦着他要把东西塞回自己手里的举动,顺着他的手腕把东西套了上去,语气极是俏皮:
  “总不能你上洗澡上茅房,或者是要做什么正经事,我也死皮赖脸的跟着。”
  司望溪面色稍霁,目光也越加柔和。他手指滑过那珠子光洁的表面,似乎从它反射出的亮光中看到自己不为她知的阴暗。
  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故事,此时内心那把透着寒光的尖矛将坚硬的盾刺的咯吱咯吱响,盾也不甘示弱的磨挫着矛的尖锐。
  他带着极其复杂的情绪,皱着眉头复而将她搂在怀里,望着金色床帐上绣的银色梅花,一字一句似抠出一般:“你的心意,我收下了,定不会……”
  到最后关口,他却犹豫了一下子,将那“辜负”二字生生吞了下去,随即只是莫不做声的抚摩她的头发。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对白尔玉说: “小玉,我有样好东西,要给你。”
  “又是什么好东西?”她拉上被单想遮住心中的狂喜,后来又觉得做作了,便悻悻然将手一摊,勾勾手指道:“别卖关子,快给我。”
  他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鹅卵石大小孔雀蓝胭脂盒,摊开在手中:“这是上次出去得的女儿红的酒膏,你想不想试试?”
  白尔玉一把抢了过来,拧开盖子看了看盒子里的琥珀色膏状物体,又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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