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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芙蓉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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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知肚明她会说什么,但是他什么也不想听,
  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点心盛在光可鉴人的碟子里,他转过身去斟酌了半晌,拣了一碟糯米丸子端搁在床边的矮柜上。
  “我出去了,若是不够你自己起身拿。”说完,便起身要走。
  “等等!”她见他要走,一时手足无措,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口:“其实,那个,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
  她识趣的放了手,只因他冰冷生硬的目光把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她被吓了一跳后,眼中只剩掩不住的难过与委屈。
  他阴沉着脸,离开了。
  那天晚上他近乎失去理智,像是要把以前的自己完全推翻,再无任何顾及,在这良辰好景之际,半醉半认真的接受了另一个女人的投怀送抱。
  再三承诺后送走那依依不舍的小花仙,他觉得很疲惫。
  天居然还没亮,守望黎明第一次觉得这么难熬,最后他还是神差鬼使的回了新房。
  还未进门就听到小声的啜泣,心中不免又升起烦闷,他转身进门,见她抱着双膝蜷缩在柜子边哭,好一副梨花带雨状。
  然后他只说:“新婚之夜哭的话以后一辈子都得哭了。”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又神色慌张的解释道:“其实我不是哭你走了,其实是。。”
  似乎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她那袖子擦了擦眼睛,随着站在他身后。
  “盒子里是松蓉红枣糕,上次说好下次见面的时候给你尝尝,”她顿了顿:“我学了很久,但是还是没有那个婆婆做的好。”
  他怔了一下,有些混沌,然后怪异的看着她缓缓揭开盒子。
  她说:“是从家里带过来的,本来就有些凉,然后刚才不小心一摔,结果又散了。”
  可惜,他实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他看了看盒子里色彩斑斓的点心,下意识的一蹙眉头:
  “你是东海三公主龙三?”
  “嗯,我叫龙三…也叫薏珠。”她赶紧回答他,怕惹他烦,到后半句时又是欲语又止,口气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她的本名龙三却不比薏珠来的刺耳。
  记忆中某个片段逐渐变的清晰明亮,那是段因毫不在意而忘却掉的过往,按理来说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久的让他连回想起来,都有些吃力。
  的确曾有一个小姑娘在渔灯会上突兀的蹦到他眼前,拽着他的袖子一脸急切的对他说:
  “我的名字叫薏珠,你可千万不要忘了啊。”
  他想起当时一脸莫名其妙的他忍俊不禁,但见她认真而郑重,半带哄般笑着夸奖道:“这个名字真好!”
  然后,他带着她在渔灯会上晃荡了一晚上。
  原来龙三,就是薏珠,可是她怎么会?
  他死盯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到龙三不是薏珠的证据,但任凭岁月如梭,与记忆里的她差了好几分,但不减稚气,寻的出以前的影子。
  而半大丫头到窈窕淑女的变化,不过是眉眼间多了些让人荡然心魂的妩媚。
  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在脑海里摸索了半天,只有一个词能恰如其当的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那就是荒唐!
  掩埋记忆的复苏,以及本身对小妹妹薏珠的亲近,他坚硬如冰石的心好歹是软了下来。他微眯着眼,望着盒子里那些奇形怪状的松蓉红枣糕说:
  “我也有些饿了,可以让我尝尝吗?”
  她脸上一红,虽然小声嘟哝着“都散了,你还要么?”
  但她还是口不对心的把木盒推到他面前。
  天蒙蒙亮,天边突露鱼肚白。
  紫霄猛的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背脊汗涔涔冰冷一片:“别!”
  缠留那抹芳魂的最后一缕淡香萦绕在鼻端,胸闷的快要窒息,仿佛上一秒她还留在他的怀里,泪湿他的衣襟,他似游魂未归似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上一秒他还紧紧握着她的手。
  还记得她说,做松蓉红枣糕是要给喜欢的人吃的。
  虽然吃松蓉红枣糕的是他,但这话终究不是对他而说。
  桃花暖,杨花乱。可怜朱户春强半。长记忆,探芳日。笑凭郎肩,殢红偎碧。惜、惜、惜。
  春宵短,离肠断。泪痕长向东风满。凭青翼,问消息。花谢春归,几时来得。忆、忆、忆。
  原来,终究不曾留有过一日的好,一开始就是错,结果全盘皆错。
  他仰头,心情抑郁的舔了舔下唇,顺便跟着随便动了动几近僵硬的腿,然而心下一秒,就舍不得再动了,怕惊醒了她。
  白尔玉是雷达不动的好睡眠,趴在他腿上酣睡的正香,刚巧肚子上有一大片没盖住,露出白嫩的肉肉。
  他看着她那样子,本来抑郁的心情好了很多,叹着气的同时俯身下去拿衣袖擦去她嘴角的口水,顺便帮她把肚子遮住。
  因为靠的太近,他抬头便看到她脸上细密的绒毛,眼睑似阖未阖,深长的睫毛随着呼吸颤动。
  虽然上一秒他最终松开了她的手,好在这一秒,她就在他身边。
  到底是谁更离不开谁呢?紫霄苦笑的同时,把头便再往低了一点。
  紫霄三试陆亦寒后,才觉得宣淮所言非虚,这才胆敢把白尔玉托付过去。
  陆亦寒虽是个土匪头子,也没读过多少书,却是个很重情义的人,大大咧咧的就应承下来。
  “小玉,快,叫陆叔叔,我没回来之前你就暂时住在这里了。”
  白尔玉扯扯衣角,又踢踢脚尖,望望眼前那个大胡子叔叔,又望望紫霄,噘着嘴不说话。
  “小玉。。”紫霄蹲下,拉着她的手,温言细语道:“小玉,不是都答应好师父了吗?”
  白尔玉突然仰头去看太阳,阳光绚丽得让她微眯了一下眼,此时她觉得心口闷闷的,好像一团棉花塞在里面了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她又想挤出两滴眼泪来,却怕紫霄师父笑话。
  白尔玉说:“千万不要忘记来接我啊。”
  紫霄望着小玉,嘴角溢出笑意,揉了揉她的头发:“不会忘,要拉勾吗?”
  “那倒不用,”她扭着身子回答的倒是爽快,不过却言行不一致的把小手指伸在他眼前。
  霄微笑摇头,伸出修长的小指勾住她的右手小指,摇晃了两下。
  “小玉要乖乖听陆叔叔的话,不要欺负阿猫阿狗,不要挖地上的虫子吃,还有不要。。”
  “紫霄师父,你好啰嗦啊!”白尔玉拿头把他撞开,然后跑回陆亦寒身边一把抱住陆亦寒,并把脸贴到他的腰上。
  接下来是一连串简单的小动作,陆亦寒爱怜的揉着白尔玉的头,白尔玉嬉笑着很自来熟的拿头顶陆亦寒的腰,一连串明明该让紫霄欣慰的动作,一副本来该是他乐得预见的场景,却突然,怎么都觉得有些刺眼。
  倒好像,是她把他给抛弃了。
  僵直的又站了一会儿,然后他低声说了一句:“那好,我就走了。”
  繁城刚闹过瘟疫,死气沉沉的半座空城里弥漫着死亡和药草的浑浊味道,繁城里但凡没受瘟疫感染的活人早已全部被送走到曳城,现下这座空城里除了死人就是半死不活的人。
  此时,“猪兔子”在树下吃草,白尔玉在树上吃青李,两只都吃的很开心。
  大约是知道自己一定不会染上那么些怪病,她倒是在这座死城逍遥快活的很,六年过去,她还是小不点儿,哦,不,还是长高了许多,已经长到陆亦寒的胸口那么高。六年,对紫霄的挂念也越发淡了,只记得自己还有个神仙似的师父,长着一张特别好看的脸,然后他说他会来接自己。
  不过神仙师父的具体模样,她也已经记不得了。
  她如今是土匪帮里的大千金小姐,要星星不能给月亮的,谁也不敢得罪她。而她玩够了帮里的人,玩够了帮里的小猫小狗,甚至玩够了帮里的花花草草,终于忍不住了,把魔爪伸向了外面的世界。
  好在她人够机灵,每次出去都没吃亏,还把那些一心要诓骗她的人捉弄的个七零八落的。如今倒也胆大包天,什么地方都敢去,什么人都敢惹。
  此时白尔玉从挂在腰间的绣包里拿出一枚青李塞进嘴里,然后就势摘了一大捧树叶从天而降。
  “猪兔子,下雨了,快在地上打个滚儿。”
  若不是这一声叫喊,司望溪便只知道树下有只没系绳子的驴子,哪还晓得树上坐着个胆大包天的姑娘。
  司望溪撞了撞扶住他的同伴的手肘,轻声问:“怎么还有个姑娘?”
  同伴愤愤答:“是,正坐在树上吃青李。”
  顿了顿又补充道:“估计这驴子是她的。”
  同伴固然是讨厌足了这凭空而出的驴子的主人,没有主人的驴子当然可以已经弹尽粮空的他们解决很多现实的麻烦。
  司望溪嗅出了朋友身上的杀气,微笑着拉住冲动的他,淡淡的一点呵责:“你也真是糊涂了,有个姑娘当然比有头驴子好,何况还是个健康的能坐在树上吃青李的姑娘。对了,她有多大?”
  “不大,估计比我们俩要小点。”同伴虽不明白他心中有了什么对策,但如实相告道。
  司望溪抬头,灰色的眼睛随着树叶晃动时发出的稀疏声寻找着那个神奇的姑娘,神奇的能在充满瘟疫的城镇毫发无伤的丫头。
  应该是高人吧,或许还是他们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他顿了顿神,然后挣开了同伴的掺扶。重着步子向前一步,朝着树的方向好言好语出声提醒:“小妹妹,爬树危险。”
  白尔玉闻声把头透过树叶缝往外探,在搜寻声音的来源时,一边想着,跟我说话?怪事,这城里的人不都死光了么?难道是鬼?
  想到是鬼,她心里一寒涔。
  话说这个城里的人死相都挺难看的,若是变成鬼,那岂不是更难看了?她不怕瘟疫可没说不怕鬼。
  抬头看天,血红的流云像足了凤凰展翅。大抵是明白鬼是不能在大白天里出来的吧,一个忐忑的心才放了下来。
  这时树下的人又开口了,关切的语气不言而喻。
  “小妹妹,你是不是下不来了?”
  是不是下不来了?当然不!
  她拨开一丛树枝,终于看到那个一直在对她说话的人。
  穿青衫的落魄少年,蓬头垢面看不出是否生的出彩,只是灰色的没有生气的眼眸像旋涡似的把她吸了进去。
  于是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他:“嘿,你怎么那么关心我,若我却是下不来了,你会帮我吗?”
  司望溪没有片刻犹豫,清朗的声音回荡在空地上空:“你若是不怕的话,跳下来,我接住你。”
  “那好,我跳下来了,你可接住我了!”
  白尔玉从树上一跃而下,司望溪向前一步,凭着直觉去接。
  而司望溪的同伴却吓的半死,那么高的地方她既然爬的上去肯定也下的来,况且直接跳下不死也只半活了。当然,他关心的不是那野丫头的安危,而是担心自家少爷的身体。不过,当他看着自己家少爷张开双臂迎刃而上,他再跟上去明显晚了半拍。
  “嘣”的一声,沉闷而有力。
  他结结实实的扑倒在地,虽没稳稳抱住她,却成了她的肉垫子。
  白尔玉捂着嘴咯咯笑,一点也没注意到身下的人半躺在地上捂着嘴剧烈咳嗽,心肝胆肺都跟揉成一团似的。
  一阵剧烈咳嗽之后,司望溪关切的问她:“小妹妹,你没事吧?”
  白尔玉握住他那只又冰又脏的手,顿了顿神,又笑又拿空着的手背贴在他的额头上,像是摸索到了什么,她皱了皱眉头,歪着头把脸凑近了他那张被瘟疫折腾的蜡黄的脸。
  她不懂事的问他:“我觉得你好象快要死了?”
  死是一个可怕的字,她也见过许多濒临死亡的人脸上流露出的对死亡的可怕。那模样一贯狰狞还有些疯狂。
  他微笑着回答她说:“嗯,我是要死了,我染上了,瘟疫。”
  谈及生死,他的表情出乎她意料的淡,说不上由来,她对他很有好感。
  白尔玉笑逐颜开:“其实,我猜也是瘟疫。”
  此时的笑容虽美,怎么着都有些没心没肺刚才的一幕吓的同伴连死的心都有了,他赶紧冲上前来,一边问他家少爷:“您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边用力的把白尔玉从少年身上拉扯下来。
  白尔玉不喜欢别人这么粗鲁的对待她,用力的把少年的随身同伴一推,将那个弱不禁风的人一个踉跄推倒在地。
  “你!”少年的同伴被这小丫头大的惊人的力气吓了一吓,随即脸上表情严肃许多,他阴沉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气势汹汹的向她走进。
  少年抬手拦住他,侧过头来和白尔玉说话:“你既然明白我是染了瘟疫的,你应该离我远点?”
  白尔玉有些奇怪,转念想了想回答她说:“因为我是神仙啊,神仙怎么会得病?”
  司望溪微微一颔首,微笑时两个酒窝陷了进去,因为白尔玉没有,所以白尔玉老想拿食指去戳戳。
  “小妹妹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白尔玉的眼神闪烁了片刻,悻悻然把不安分的手圈到身后。
  “说吧说吧。”
  他浅浅一笑:“不知道小妹妹识不识路,能不能带我的朋友去曳城呢?”
  白尔玉把目光转向他身边毫发无伤的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同伴,像是想从他脸上找出什么东西来,看了半天没觉突兀有异,又回过头来看少年。
  “曳城不远啊,只需两天的路就行了。我为什么要带他去,他自己不是有腿吗?”她说,她的计划里又没有去曳城,多懒得跑一趟啊。
  “可是他不认识路。”
  他轻声强调了一下重点,说完后就着手背咳嗽了两声。
  白尔玉看着他死死扣着他朋友的手腕,指骨因大力而苍白,难得的,心中萌发了点点善意。
  白尔玉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又道:“虽然没有要带他去的理由,但好象也没有不带他去的理由呢。所以,好吧,我答应你就是。”
  还以为需要商谈很久的他被她突然的一口答应而倍感意外,他朝着她声音的方向,空洞的眼神落了过去:“那就要多谢你了,只是您的大恩大德今生是无以为报,只能,来世衔草结环。”
  “草?”
  前面的大概意思她还是懂,不过草跟报恩有什么关系,况且不就是帮忙送个人没扯到大恩大德那么严重吧?
  她皱着眉头挥挥手:“我不喜欢吃草,我又不是牛!那我现在就带他走吧。可是你要跟我们一起么?虽然我觉得你熬不过今晚。”
  司望溪抬起头来,来面对着白尔玉又洋溢着漫漫的笑容:“我就在这里就好,没事。”
  他的那位一直唯唯诺诺神色不定的同伴终于失去了控制,扑上前来跪在他面前大哭:“少爷,我不能走”
  白尔玉看到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太高兴的微笑,但还是轻拍着同伴的背,施以宽慰。
  “你把东西带给他们,然后告诉他们,我死了便是。”
  那样淡淡的语气有着与生俱来不可否决的力量,连白尔玉的心也莫名其妙被小小撞击了下。
  他的同伴终于松开了他,即便是哭的那般难看,即便是依依不舍的厉害。
  “那就拜托你了。”这一句是对白尔玉说的。
  白尔玉点点头,又将自己身上的水与食物分了一半放在他面前,然后装作随口说说的样子:“如果我回来,你还没死,我就救你!”
  她怕他不信,再次重复:“我是神仙!”
  “好啊!”好似并不意外白尔玉会这么做,他安静的靠着树干,将食物聚拢到身边,向她保证说:“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白尔玉耳朵竖了起来,朝天空翻了一个白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傻笑了一下,发完一连贯的傻,她才转身拉过猪兔子,叫他的同伴上马。
  同伴仰着头一脸不屑,小有不满道:“你以为我是乡下的,没骑过马不见过驴子?”
  “谁跟你说是驴子的!”
  小玉火气一下冒起来,居然敢把陆叔叔送它的红棕烈马叫成驴子,太不给气了。
  她狠狠给了少年同伴后脑搔一巴掌,随即转了个身走到猪兔子身边,凑在它耳边嘟哝了一长串古怪又没逻辑的话。
  “你可看清楚了,什么是驴子什么是马!”
  她拉过猪兔子的脸朝着他们。
  司望溪自然是看不到了,但是听着那响亮的响鼻声,心中很是诧异,而同伴眼珠子都快震惊的掉下来,他跑到猪兔子面前对着它的脸左瞅右瞅上瞅下瞅,越瞅越傻眼。
  难道自己先前真的是看错了?不是吧?不是吧?
  他求助似的望向他们家少爷,后来才想起他们家少爷眼睛看不见。
  (猪兔子看着那张不明所以的青稚脸庞傲娇的喷了口热气,吊长眼睛仰天嘶鸣,它问小玉:你确定要我载这个白痴吗?)
  “这下可看清楚了,到底是我分不清楚还是你分不清楚?”她盛气凌人的叉着腰数落他。
  “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还不上马!”
  “是,是。。”
  他们上马以后猪兔子绕着少年倚靠的树走了一圈,便朝着曳城的方向撒腿奔腾开来,很快人跟马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厚重尘灰中命悬一线的少年。
  司望溪把自己的身子朝上提了提,随手挥掉刚才放在腿上的水袋,食物。
  轻轻吐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墨绿色的剑穗来,反复磨蹭着。
  “我回来了!”
  赶在第三天快到傍晚的时候,她气喘吁吁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找到树下已经晕死过去的少年。
  白尔玉紧张的把手指放在他的鼻息试了试,幸好还有气,原本有些失落的脸上露出欣慰满意的笑容。
  她取下脖子上的天珠,就着化在水里喂了他喝,那珠子是从紫霄的丹药盒子里偷出来的,因为觉得颜色好看所以系了条绳子一直挂在脖子上。
  紫霄亲自做出的药,对凡人来说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宝物,除了不能长生不老直接升天做神仙以外似乎是解百毒治百病的,果不其然,服下药后,少年气色逐渐红润,不过却久久不见苏醒过来。
  红日西去,月上柳梢。
  白尔玉抱着双膝坐在火堆前拿树枝拨弄着火堆,时不时的看看躺在一边少年的恢复情况。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的,她试过用和猪兔子玩猜左右的游戏来打发时间,不过很快就因为失去新鲜感而腻歪。
  因着实在没事做,她拿水壶里的水打湿了丝帕,跳到少年的身边帮他擦脸。
  她帮他擦脸的时候,像是对待一件精细而名贵的收藏物件,不过仔细算来,即便是她对待精细而名贵的收藏物件,也从未见的这般的重视下细。
  反复的擦了三次,那张本来清俊的脸终于重见了天日。
  白尔玉仔细打量着那张洁净而明朗的脸,介于曾经看过紫霄惊为天人的样貌,她自认为她的审美观极具苛刻,普通人的样貌就不大容易入眼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除了紫霄以外,她的辨美标准一贯有点奇怪。
  若要她选从长相清秀的十三叔,满脸横肉的黑面八叔,以及邪魅贵气的六叔中选出一个最好看的来,她一定会选择黑面八叔。
  在她的论断里,粗犷不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声说话大力杀人的,才叫男人,清秀纤细的男人全都是娘娘腔。
  所以,在白尔玉眼里,帮中外号第一美男的十三叔其实就是个丑八怪。
  于是,此时这个司望溪原本那张挺耐看的脸,对白尔玉来说也叫丑的惨不忍睹。
  看人不能光看外表这个道理白尔玉还是懂的,虽然她为眼前这个好心的哥哥长的不好看的事实感到惋惜,但仍旧没有拿异样的态度去歧视他。同时,她还在努力的寻找他的闪光点。
  其实司望溪的五官都算不上特别特别精致,可搭配在一起,有一种恰倒好处的协调感,像是偏于女性的柔和感完美的与男子汉的强硬气质糅合在一起。
  还有,他的眉眼,其实像足了紫霄。
  前面说过,紫霄是白尔玉承认过的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不过极其戏剧性的是六年的时光早已经磨光了她关于他的记忆,而他的样貌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此时此刻,在她心里,紫霄二字不过是一个代号。
  虽然紫霄这人已经是个虚幻的影子了,她也并非意识到司望溪的眉眼像足了紫霄,却是情不自禁的低头去吻了吻司望溪那双特别让她有好感的眼睛,吻过之后,白尔玉心中一阵发慌,一种奇怪的酸涩味道溢了出来。
  “这又是怎么了?闷闷的?”她捂着胸口自己问自己,一脸不爽。
  熟不知,本欲睁眼的司望溪却因这突如其来的美事,吓的暂时不敢睁眼了。
  玩够了司望溪后,白尔玉百无聊赖的将丝帕朝空中随便一吹,顺便伸了有个懒腰,手往下探,摸到自己肚子空空的,这才想起自己居然很久没吃东西了。
  吃,这可是绝对重要的事,什么事都比不上这件事最来的上心。
  她立马跳回自己先前的位置,张罗起自己的晚餐。
  司望溪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只是偏过头去,偷偷的看她。
  他看着她正忙着盖叶子,扇火,吹气,烤地瓜的动作麻利又熟练。
  司望溪越发觉得她有点意思,脸上笑意渐浓,却一直缄默着没有惊动她。
  地瓜很快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摸索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小玉顾不得还未烧完的柴禾还冒着火星,心急火燎的卷起袖子准备刨灰。
  司望溪在一边看得直蹙眉,没有办法,便装咳嗽先转移掉她的注意力。
  “咳咳,咳……水,水。。”
  白尔玉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抱起水袋跑到他身边,捧着他的头往他嘴里送水。
  “哎,慢些。”
  他喝的有些急,她知道喝的太急对身体不好,于是一只手捏着水壶的口子,另一只手绕了过去抱住他的肩膀,一点一点的把水引给他喝。
  等他喝足了,她又学着记忆里紫霄照顾自己的样子,绕到他身后跪坐下来,双手轮着他背,从上往下磨蹭顺气。
  司望溪浓密的眼睫不停的抖动,突然有点郁闷。
  他又不是吃结食了,哪需得用顺气?
  身后的白尔玉好心的问他:“嘿,你是不是好点了?”
  司望溪挺直了腰背坐了起来,他坐着转过身来朝她恭敬一鞠躬:“多谢小姑娘救命之恩。”
  他倒没想这发自肺腑的感激话有什么不对,只是眼瞅见着眼前这小姑娘脸上晴转多云,晴转多云后就是电闪雷鸣了,她尖着嗓子又吵又闹:“谁是小姑娘啊,谁是小姑娘!谁是小姑娘!”
  司望溪捂着耳朵吸了一口气,这时候还不忘继续逗她:“你不是小姑娘难道还是小兄弟,长的这么好看的小兄弟不做小姑娘,还真是可惜了。”
  白尔玉依旧不依不饶:“当然不,我不是公子,可是我比你大!”
  她红着脖子鼓起腮帮子时,真像是个丸子,司望溪好容易才忍住揉她的冲动。
  同时他不介怀的报上自己的真实年龄说:“我虚岁十四,你确定你比我大?”
  白尔玉当然确定她比他大,这还有什么好质疑的?
  “我年纪可是有……”白尔玉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紧跟着差点就把自己的真实年纪给报了出来。
  然后眉头一耷拉,吐着舌头心不甘情不愿道:“也是十四!”
  “你真的也十四岁?”
  不管从语气,表情,以及肢体动作来说,都能看出他一点不相信。
  “真的十四岁!”白尔玉的脸红的快滴血了,但依旧死撑。
  司望溪见她一本正经,大起较真之意,竟毫不客气的追问道:“哦?那你几月出生的?”
  “八月!”
  “那你比我小,我二月生的。”他笑盈盈的,两个酒窝又显了出来。
  “不对,是你比我小,”小玉一本正经的反驳他 “八比二大,我就比你大。”
  “什么什么?”
  白尔玉被他这么目瞪口呆的一瞪,心里一下子惶惶的,也有些把握不住。
  还没有人仔细教过她此八非彼八,此二非彼二。
  司望溪见她还一脸深仇大恨的模样数着手指,明白了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于是“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难道不是吗?你为什么这么笑?”她有些气恼,不高兴的去推他,同时又继续垂眉数着手指:“八,应该是比二大吧?”
  虽然她说的非常对,八的确是比二大。
  司望溪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他不否认他对这个生的挺俊俏,但想法举动总觉得有些古里古怪的丫头很有好感。
  他握住她还在计算的手,把脸凑到她耳边拍着她的肩膀宽慰她:“是啊是啊,你说的很对,八比二大,别再纳闷了。”
  在以后的相处中,他倒是教了她很多东西,她倒再也没犯那样的傻,很久以后白尔玉常常怀念那段日子,他拉着自己的手,教自己写字的样子,教自己学鞭子的样子,教自己画画的样子。

第三章 梦好难留 诗残莫续
  两个狼狈的孩子天刚亮就骑着猪兔子赶去了临城落脚。
  经过路上的攀谈,白尔玉才知道司望溪的眼睛失明,并非因为瘟疫,而是中毒了,而比较戏剧性的情节,白尔玉在救回他的同时,也医治好了他的眼睛。
  “那你的眼睛失明了多久呢?”
  他们刚找到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客栈,准备住进去。
  “两间上房,”司望溪先把定金递给掌柜的,随后才回答白尔玉的问题:“其实也不算太久,你看,我不仅欠了你一条命,还欠了你一双眼睛。”
  因为他提到了眼睛,于是白尔玉会下意识的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发现他的眼睛好似春风拂过冰面后化开的湖水,柔而风韵。
  白尔玉觉得这样真好,他的眼睛那么漂亮,要是失明了,就太可惜了。
  他们各自回房间收拾了一下,还没等司望溪喝两口水,白尔玉就砰砰的跑来敲门,要他跟她上街玩去。
  司望溪没有拒绝,跟着蹦蹦跳跳的白尔玉下了楼,一路上白尔玉很自来熟的缠上他的胳臂,唧唧喳喳的问这问那。
  司望溪这才正式告诉白尔玉自己的名字,说他叫司望溪,他又告诉她自己娘死的早,前几年爹也去世了。
  他家是做布料生意的,本来在蜀都也有些田地,后来,蜀都不太稳定,思来想去决定变卖了所有家产准备前去投靠东边的大伯。
  半道上跟他一起走的朋友在他和家丁的饭菜里下了毒,卷走了所有的钱财,再后来经过迁徙途中遇到了瘟疫,剩下跟着他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再后来,就变成了白尔玉看到的那样。
  他说他的故事时语气极其轻松,老成的不像是十四岁的孩子。
  白尔玉对他的遭遇感到十分同情,虽然自己也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但至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真心对自己好,为自己安排妥当一切从来不用自己操心什么的。
  她的生活中还没遭遇过过跌入谷地的事,她一直都过的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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