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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造神州-第3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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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慌忙求饶,几个宫女更是忘记跪礼已被我废除,忙不迭跪俯于地,不断磕头,求饶之声不绝。

眼见一片嘈杂,让我大为不悦的皱起眉头,一挥手。不耐烦的说道:“都出去。像什么样子。”

王太医和其他人如蒙大赦,慌张的走出内室,因为走的太急,王太医在门边差点摔倒,幸亏一边地向无双扶了他一把,让其不断道谢,匆忙离去。

赶走其他人。我慢慢走近床榻。揭开帷幔,一张干枯惨白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望着面前这个干瘦丑陋。气息奄奄的老妇,我很难把她和以往那个威风迥然,意气指使的杨太后联系在一起,她就像一棵丧失所有水分的枯树,随时都会咽下最后一口气,永别世间。

我不知道这对她而言,是否是种解脱,但我却分明感到一种轻松,一种解脱出来的轻松。这种感觉让我有些不解,还有几分自责,但我内心却知道,她地离世将会为我减去最后一个隐忧,就算她地影响力已经趋于微弱,但只要她一天还是太后,就一天是我的威胁。

这种想法让我深感恐惧,我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看到自己内心,原来我并不如自己想的那样软弱,我的冷酷,我的残绝,我的酷毒,不在任何帝王之下。许多的问题,我同样是从利益出发,只要对我利益有威胁,哪怕她对我有再大的恩惠,也难得到我的宽恕。

也许这就是帝王地狠毒,或者说是政治地需要,但作为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来说,这种想法,实在有些残酷绝情,我对此感到一丝羞愧。

放下帷幔,我转头看向谢道清,才发现她面色苍白,摇摇欲倒,连忙跨前一步,一把扶住她,让她浑身一颤,抬起惶恐无助的目光,直视我的双目,让我内心深处再度受到重重一击,有些躲避的转过头去,将她抱到旁边的椅子上,轻轻将她放下。

谢道清浑身无力的靠坐在椅子上,目光哀切而缺乏焦距,显得柔弱无比,看地我心尖隐隐作痛,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对不起这位善良坚韧,高洁聪慧地女子?

想起和谢道清初次见面还是因为选妃而出的试题,哪次谢道清本已被我排除在外,可她还是倔强地参加了考试,而在那么多秀外慧中,知书达理的储妃中,只有她一人的答案和我想的相同,其才情见识,明断灵慧让我当时心动感怀不已,如果不是我因为顾忌到太后,最后故意狠心冷落了她,也许她已经是我身边的女人。

“既结同心,当生死与共。”这是她当时回答我刁难的一句话,就是这句话,让我原本的刁难心情荡然无存,对她产生深深的兴趣和好感。

虽然因为她和太后纠缠太深,我又因为不确定太后是否还想插手朝政,对她采取了敬而远之,将她留在临安皇宫。此后,更是因为时局发展,让我和她没有再度接触,最终导致我对她的遗忘。再次见面的时候,也是我挥兵攻克皇宫的时候,她一人面对杀气腾腾的雄兵,厉声高喝,凛然威严,硬是凭借一句,她是我的储妃,将我的百战精兵喝退,其睿智果决,豪气大胆,让我至今想来,还是惊心感叹不已。

后来到了建康,更是努力学习,研究诸多奇巧之物。我虽不说,但我知道,她能够放下身段,去研究这些世人眼中的奇技淫巧,是受了我的影响。是因为她相信我说的话,这些东西与国有大用,与民有大利。她研究这些,不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想帮我。就是明白此点,我才全力的支持满足她,让她能够得尝所愿。

做为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做到如此地步,到底代表着什么,已经很清楚。我不知道自己以往为什么会如此忍心,对其作为硬是视而不见,冷落她,无视她。甚至很多时候。我都刻意地去回避她,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皇宫中生活。

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

一种深深的愧疚和自责让我再也忍耐不住,走到她身边,挨着椅子轻轻的蹲下,在她还没惊觉过来前,将她冰冷的纤手抓到手中。她没有任何反应,无比的哀戚的靠在椅背上,晶莹地泪珠默默滚落,摔在地上。也滴进我心里。

没有多说什么。轻轻的,柔柔的将她抱在我怀中,她的身躯很冷,还在发抖,让我越发搂紧了她。感受着她身上浓浓的悲伤,我的心感到阵阵揪痛,让我感到窒息。感到愧疚。也让我默默下地了某种决心。

“水,水。我想喝水。”一阵低沉衰弱地声音传出,让我怀中有些僵木的谢道清倏然清醒过来,一把推开我,抓起一个水杯,冲向床榻,口中连连叫道:“太后,太后,别怕,别怕,道清在这里,太后……”

一把挥开帷幔,将太后轻轻扶起,小心的倾斜水杯。一阵细碎的水声后,太后长长出了一口气,有些虚弱的说道:“道清啊,皇上来了吗?”

谢道清连声说道:“来了,陛下一知道您生病,就连忙过来看你,您看,陛下就在这里。”一边说,一边让开身子,让太后可以看到我。

太后浑浊的目光打量了我好一会儿,才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真的是皇上吗?道清啊,我的眼睛很模糊了,什么也看不清楚,你不要再随便找个人来安慰我了。”

谢道清脸上的泪珠不住落下,悲伤中带着急切地说道:“太后,这次真是陛下来啦。是真地,道清没有骗您,真的是陛下……”

我走前一步,半坐在床榻上,轻轻说道:“太后,赵昀在这里。”

也许是听到我的声音,也许是真的确定是我,太后眼中多了一点光彩,原本惨白的脸上泛起淡淡红晕,突然哑声说道:“道清,扶我起来。”

谢道清拿过棉垫,让太后半靠在床头的横栏上,帷幔的阴影将她地面容隐藏起来,让她看上去有些阴冷和死寂,还有几分不为人知地恐怖。

太后虚弱的声音再度响起:“陛下,听说你这次又打了胜仗,哀家还没恭喜你了。”

若是以往,她这话只会被我当成讽刺,但此刻,我却感到她真地是为我的胜利感到高兴,还有一种我不太明白的满足。

“这次有赖将士努力,终于不负所望。太后还是安心静养,等病情好些,朕,嗯,孩儿带你去外面走走!”

太后的身体微颤,显然听清楚我的话音,有些激动的连连说道:“好,好……咳,咳……”

谢道清慌忙上前,扶住她,轻轻抚摸着她的肺部,将她的气息平复下来。

好一阵子,太后才平静下来,浑浊的目光放到我身上,良久不愿移开。

“皇上,哀家这一辈子做过的糊涂事不少,如今想来,唯一正确的一件事情,就是将皇上抚养长大。皇上,你知道吗?你父皇最大的心愿就是北伐中原,收复故土,昔日北伐,耗费军资无数,使得无数将士丧命,最终却功亏一篑,国家危急。哀家被史弥远说动,劝说你父皇罢兵,疏远韩胄,你父皇不听。迫于无奈,哀家和史弥远合谋,诛杀了韩胄,结果却让史弥远趁势而起,把持了朝政。你父皇也因为北伐失败,心灰意冷,对朝政有些不太上心,以至史弥远越发坐大,势力遍布整个朝廷,满朝官员近半出自史门。”

太后略微歇了歇,才继续说道:“哀家知道,皇上对哀家的不作为,还和史弥远勾结感到痛恨,甚至将你父皇的死怪到哀家身上。这些哀家都不怪你,因为哀家自己也做下不少错事。也算罪有应得,但哀家可以发誓,哀家从来没有谋害你父皇的心思,你父皇的死,哀家也责问过史弥远,他也说不是他做的。皇上可能不相信,但哀家相信他没有说谎。你父皇地死,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

“太后,孩儿知道,父皇一死,你们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早就清楚父皇是怎么死的,就算史弥远没有亲自下手。但终归是因为他。父皇才最终丧命,但在此刻,我却不能不这么说。

太后欣慰的笑了:“你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将目光转向谢道清,太后露出不舍,吃力的伸出枯瘦的手,轻轻抚摸着她地黑亮长发,“道清啊,哀家最舍不得的人就是你,今后哀家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亏了自己,知道吗?”

“太后……都怪道清没能好好照顾您……都怪道清……”谢道清泣不成声,悲痛欲绝。

“傻孩子,生老病死,人之常事,有什么怪不怪的?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真不适合在着皇宫中生活。其实哀家现在也想明白啦。你不当皇后更好。以你的性子,真若当了皇后。还是会吃亏的。”

太后突然向我伸出另外一只手,我连忙伸手握住,她地手干冷干冷地,但掌心却还有一点隐隐的温度,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她握住我的手很有力,也很坚决,她定定的望着我,目光却有些空洞,好半天,她才艰难的说道:“皇上,道清她是个好女子,你能代我照顾她吗?”

我看了看嘤嘤痛哭的谢道清,很肯定的说道:“太后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让人欺负她。”

太后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将我的手轻轻放在谢道清地头上,嘴角牵扯出一缕笑容,低低地说道:“帮我好好照顾她。”

“孩儿保证!”

太后点点头,收回双手,对着谢道清轻柔的安慰道:“傻孩子,别哭了。皇上是个了不起的帝王,他将来会比大宋的历代先皇都要了不起,他的功业一定会直追太祖太宗,你不是常说皇上是个英雄吗?以后好好留在英雄身边,不要再错过了。”

谢道清没有回答,哭泣的越发伤心。

太后原本还想安慰安慰她,刚张开嘴,却突然身躯一颤,浑身一僵,抬起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摔在谢道清地头上,让谢道清惊恐抬起头来,却发现太后已经昏厥过去,顿时慌张的大声叫起来:“太医,太医,王太医,你快来。”

我也怒声喝道:“将太医给朕带进来。”

有些魂不附体地两个太医几乎是连跑带滚的冲进来,面色慌张的给太后把了好半天脉,最后还不放心,两个人分别把了一番,最后两人沮丧恐惧的摇摇头,好半天说不话来。

“到底如何,给朕一个明白话。王太医,你来说。”

王太医身躯发抖,冷汗淋漓,双眼恐惧的望了望我,惶恐的低下头,低不可闻的轻声说道:“太后……病情……病情严重……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你快救太后,你是太医,你一定有办法的……”一脸紧张悲戚的谢道清一把抓住王太医,大力的摇起来。

我有些不忍的转过目光,跟进来的紫暄明白的走过去,轻声劝说,最终让谢道清放开王太医,趴在床榻上痛哭起来。

长叹一声,对两个惊恐不安的太医道:“你们也算尽力了,不用担心,为太后准备后事吧。”

两名太医浑身一松,感激的连连谢恩,连忙以准备后事为由,逃也似的离开。

其实他们和我都明白,太后的后事根本论不到他们来插手,我这么说,只是表明放过他们,不会让他们给太后陪葬。说起来,这些太医们也很可怜,动不动就成为殉葬品,也难怪他们惊恐不安。

想起这个,我有些无奈的看看床榻,干枯的太后已经气若游丝,命悬一线,回天乏术。

这让我很不好受,也感到气闷,特别是谢道清的哀泣声,更是让我心头发酸,很不好过。

不知怎么的,今天我的心很软,很受不得刺激,许多原本不可能影响到我的思绪,也会让我的心头很不好受。或许这是听了天籁之音的后遗症,被那种神奇的音乐打开心扉之后,我的心变软了。

时间在沉闷中过去,当姿儿她们赶来后不久,太后突然醒来,但她睁大的双眼中充满空洞,无意识的呢喃着:“……陛下……陛下……妾身来了……陛下……陛下,你来接妾身……陛下……”

声音由高至低,最终湮灭寂然。

谢道清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才让我们醒觉过来:太后已经去了。

大宋神始二年,三月五日,曾经在临安显赫一时的大宋杨太后归天!舒坦,乐乐圆圆!

第十八集 第六章 女人女人

太后的离世自然是件大事,但对我来说,却感受不到多少伤心和难过,更没什么眼泪留下。听着谢道清悲切的哭声,我感到很不适应,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看了看正哭的死去活来的谢道清,在心底叹息一声,转身离开,来到门外的院子中。

外面已经站了不少人,专门负责给太后洗身换衣的女官仆妇也已经等候在一旁,见我过来,有些紧张过来的问候,几个负责皇宫礼仪的女官胆怯的告诉我一些丧葬的礼节,让我很不耐烦的一挥手,呵斥道:“你们去找皇后就好,不要来烦朕……都给朕进去!”

这些女官宫女们不敢再说,慌慌张张的走进太后寝宫,里面随即传来一阵嘈杂的低语声,让我越发烦闷,干脆离开这里,走到外面。

送我来的马车还在外面,不知一种什么情绪,让我走到马车旁,车夫静静默立一旁,没有过来行礼,让我略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才蓦然发现,这个车夫竟然是一直在我身边神出鬼没的冷牙。

真是难为他,竟然连车夫的工作也肯做。

看着冷牙,不自觉的就想起父皇,想起在临安的那些日子。记得我当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对太后并没有这么多的仇视,也没这么多的戒心,到底是什么改变了我,改变这一切?是权力吗?好像是,又好像不全对。

“冷牙,你在父皇死后,为什么要来投靠朕?”不知什么情绪支配下,我问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冷牙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沉默许久。才轻轻说道:“您是皇上。”

这话让我想笑,很想大笑,冷牙他没有敷衍我,或者说,他明白我知道答案,所以不敢敷衍。无论是那种,都不太重要。因为我始终知道,冷牙忠心的永远是皇上,无论他是父皇,还是我,只要是皇上,他都会效忠。

他可以为皇上披肝沥胆。出生入死。也可以为赵昀这个名字乔装改扮,忠心耿耿,因为这个名字就代表了皇上,代表了大宋至高无上的君王,代表了君临天下,生杀予夺的权力。

我突然明白过来,和太后关系恶化,是因为彼此地位的改变,不仅仅是因为权力,还因为不同地地位。自然代表不同的追求。

追求变了。一切也就变了。

就这么简单。

但现在太后死了,唯一一个可能威胁到我的政治隐患被消除了,今后那些反对我的人,除非改朝换代,将再也不会有机会,我的地位将越发巩固,我的改革将会持续下去。肯定还会有反对者起来。但他们已经是阴沟中的老鼠,翻不起大浪。

这个想法让我感到一种深深地快慰和隐隐的兴奋。甚至想高呼大叫,来宣泄我的这种心情。

但我最终没有叫出来,而是向着远处的黑暗走了过去。

今夜的星月很明朗,风有点冷,吹在脸上有些冰凉的味道,却让我有些兴奋地心情清醒过来。

我停下脚步,打量四周,这里是片小树林,安宁静谧,听不到那些隐隐地哭喊声,也听不到其他杂音,只有几只莫名的小虫在怯怯低语,却让我越发觉得恬静幽雅,心思平和。

“这里很舒服,对吗?”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丝丝凉风,带些惬意,还带些懒散。

身后安静了一会儿,一声清脆的娇声打破安宁:“陛下似乎很高兴,太后就算有千般不是,但人死为大,陛下实在不该如此。”

紫暄的默责总是这么不客气,却让我并不感到难受,反到觉得有些有趣。

“紫暄,后宫内修建车马道不是一天两天,但除了朕,你可见过谁在后宫内策马驾车吗?”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紫暄略带诧异的看着我,似乎有些疑惑,我笑了笑,继续说道:“你能做别人做不了的事情,不敢做的事情,甚至做不到的事情,这就是权力。权力可以决定人之生死,也可以决定国之兴亡,对于获得过权力,使用过权力的人来说,权力也是他们最放不下的东西。”

“陛下和紫暄说这些干什么?”

“你知道太后为何会信佛,朕最后为什么会原谅他?”

紫暄露出深思地表情,似乎意识到什么,目光闪闪地看着我,却没说话。

“杨太后从一个籍贯都不太清楚的微贱歌女,先成为父皇的妃子,后成为父皇的皇后,最终成为影响朝政的后宫执掌者,叱诧一时,你认为她会是一个简单善良的女人吗?”

紫暄没有回答,我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杨太后本名叫杨桂枝,本是随母亲张氏入隶德寿宫乐部地一个歌妓,因美貌多姿,善于诗文,翰墨清雅,被父皇地母后吴太后看中,将她要到身边。她很会讨吴太后欢心,让吴太后对她十分喜爱,将她赐给父皇。父皇先封她为平乐郡夫人,再封为婕妤,后来迁至贵妃。在恭淑皇后去世后,她和曹妃最得父皇宠信,也最有可能得到后位。

当时权倾一时的平章军国事韩胄觉得她心计过深,想将曹妃立为皇后,但她却使用计策,让父皇答应册立她为皇后。其后,更是通过其兄杨次山勾连史弥远,埋下伏兵意图诛杀韩胄。父皇当时就得到消息,正想下达赦免韩胄地旨意时,却被她所阻扰,最终使得韩胄丧命。以后她和史弥远内外勾结,把持了朝政。很多事情父皇早就知道,但他也没办法,只能任凭他们胡来。

朕在临安时的几次险死还生,父皇多少是明白些什么,当初父皇让朕离开临安,未尝没有看出朕和史弥远的不和。害怕他暗下毒手。只是父皇做事过于谨慎,魄力不足,耳根子又软,又对朕缺乏信心,没将他的意图说清楚,结果……若是当初父皇能相信朕,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

我看着紫暄有些醒悟的目光。淡淡说道:“杨太后能够从如此困境中挣脱出来,一无所出,却能最终威临后宫,排除异己,成为影响朝政的女人,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权力地位于她。已经是不可或缺,甚至是一种前进生存地动力。她和史弥远有矛盾,但他们两人其实是一体两面,荣辱与共。就算朕是她养大的,抛开朕的生母仇怨不谈,若朕影响到她的权力,她同样会抛弃朕。她说自己不想谋害父皇,朕信,但若说她没有染指朝政的心思,朕。不。信。”

紫暄也是聪慧之人,那能不明白其中的关窍,长叹一声,幽幽说道:“原来如此,那太后礼佛,应该是一种假象。太后也许知道建康的一些事情,只是她没说而已。”“真也好。假也罢。就算她知道杨士德地打算,也没什么。如今事过境迁。人都去了,很多事情,不需要追究的太清楚。”

“那陛下原谅太后,是因为太后即将离世?”

“朕如今拥有整个天下,不日就将北伐中原,收复故土,对一个将死的老人,还用计较太多吗?”

紫暄露出几抹苦涩的笑容,无奈的摇摇头。

我轻轻抓住她的手,有些冰凉,知道她是受不了这些残酷地真相,这让我很是怜惜地抚摸着她:“很可怕是吗?权力场中,往往只有对手的死亡,才能真正让人大度起来,其他的,全是假象。”

紫暄目光闪烁的看向我,反手将我握住,很肯定的说道:“紫暄只希望陛下永远不要忘了星光下的誓言,不要忘了当初的心愿。”

我没说话,默默的伸出双手,将她紧紧抱住。

陷入权力旋涡,死亡不光是痛苦,还是一种解脱,特别是对那些失去权力者,更是如此。

静默中,远处突然传来呼喊声,我放开紫暄,走了过去。原来是姿儿派人过来,让我到太后寝宫去瞧瞧。

我没多说,径直过去。

太后这边已经大变样,白素高挂,哭声喧闹,来来往往的女官宫女络绎不绝,每个人都在忙,唯独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沉默着走进大殿,姿儿正有些无奈的站在屋中,念雪却不见踪影,只有小筠和竹在旁帮手,指挥着女官宫女布置灵堂。

我有些不解地走到姿儿身边,低声问道:“太后小殓了吗?”

所谓小殓就是整理遗容后,穿上葬服,盖上道家或佛家经文什么地,然后供皇宫内的人瞻仰遗容后入棺大殓,摆设正式灵堂,在文武百官吊唁后,就风光大葬,封入陵寝。宋室原本的皇陵在河南巩县,南迁后,并未大肆建造陵寝,只在绍兴皋埠寻得一处良穴,名曰攒宫,因皇帝的棺材多用梓木制作,所以入棺以后又被称为梓宫。攒宫本意为攒集梓宫的地方,表示这里只是暂时寄存,等有了机会,还是要还陵寝于河南,以示不忘旧土之意。

姿儿摇摇头,突然问了一句:“太后的丧葬按什么规制办?”

我微微一怔,按照我的意思,对太后地丧葬要简单,吊唁后直接送入父皇地永茂陵,除了入葬礼节上符合太后标准外,其他的无需耗费太多地精力和财力,连陪葬品都不用,太后身前所用之物,贵重的封存起来,一般的要么烧掉,要么赏赐给太后宫内的一些人。

将我的意思一说,姿儿点点头,表示明白,迟疑了一下,轻轻说道:“道清姑娘很悲伤,妾身要给太后小殓,她不让。”

我眉头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拍拍她的手臂,安慰道:“交给朕来办,通知百官了吗?”

“妾身让念雪督促女官去通知,让总理大人召集群臣,尽快为太后商讨个谥号,另外,皇宫内的很多事情都需要念雪安排,所以妾身让她去处理这些事情。”

我没再多问。赞许的点点头,转身走入内室。

此刻这里已经被白幔包围,特别是我进来后,更是哭声震天,泪水横流,看着这些女官宫女一幅比死了老娘还难过的样子,我就觉得好笑。太后这个人。虽然不算刻薄,但也绝不能说多么大方,这些女官和宫女就算和她有些交集,但要说她们会难过到这个样子,我第一个不信。

这里面,真正悲伤的只有谢道清。包括朕在内。没有多少人会对杨太后的离世感到难过。走过这群号哭地宫女,我就看到谢道清,她正跪在太后的床边,无声的流着眼泪。

神色惨然,气息抽促,伤心欲绝。

我的目光越过她,落在床榻上的杨太后身上。她似乎走的很安详,嘴角还带着一些笑意,没有惯常所见的痛苦和恐怖。

坦白说,当我了解杨太后地经历后。抛开那些恩怨纠葛。我对她还是有着一种佩服。出身贫贱,无依无靠,一无所有,连年纪都比父皇要大,不仅专宠于父皇,还和史弥远一里一外,掌握朝政。威慑天下。这样一个女人,不能不让人佩服。

有很多人认为杨太后的成功是因为她美貌。或者说她知书达理,通晓经史,善于文墨,又或者说她心计过人,手段毒辣,排除异己以遂己愿。这么说,都有道理,甚至她的书法和诗文让我都感到佩服,将她称为当代第一女书法家,并不算过誉。但这些只是表象,她为何会知书达理,她的书法为何会如此出众?

她也许是很漂亮,但在皇宫中,最不缺乏的就是漂亮女人。一个贫贱的歌女为何会知书达理,通晓经史,善于文墨?这些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拥有,而是需要不断地努力,持之以恒地学习,痛下苦功的练习,才能有所成就。心计过人,手段毒辣,排除异己,这些更是毫无道理,临安的后宫和建康的后宫并不一样,那里充满着激烈的竞争,充满着尔虞我诈,充满着杀人不见血,没有点手段,如何能让自己生存?

要我说,她的成功就是不断的努力,以及机会来临时的果断。通过努力,她获得成功的阶梯,父皇很喜欢诗文书法,她能做诗,写字,这就先天让父皇高看了她一眼,就算她的相貌因年纪有所失色,但在父皇心目中,她永远是那个知书达理,能诗善文地女子。当机会来临后,她并不瞻前顾后,而是精密筹划,多方设计,必要时,孤注一掷,置之死地而后生,最终靠着手段和运气,她赢得胜利。

没有这份努力,没有这种果断,她永远只会是一个歌舞伎,成不了影响朝政多年地杨皇后,若不是她成为太后,也许她还将辉煌许久,才会最终落下帷幕。

无论她对我做过什么,我还是认为,她是这个时代最杰出的女性之一。

在她床边默哀片刻,我睁开眼睛,没有多说,一把拉住谢道清,不顾她的疯狂挣扎喊叫,强行把她拖出内室,一直拖到那个小树林边。

此刻谢道清已经安静下来,只是眼目中充满泪珠,无声的滚落而下,就像串串珍珠,晶莹而纯洁。

将她轻轻按靠在我的肩膀上,很温柔温柔的轻声说道:“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强自忍耐,只会让你更悲伤……哭吧,尽情的哭吧……”

无声地哀戚终于变成嚎啕地大哭,她紧紧抓我的衣襟,将头靠在我肩膀上,放声大哭,一直哭到声音沙哑,悲哀欲绝,痛不欲生;一直哭到我地前胸衣襟被泪水完全湿透,一直浸透我的内衣,她的哭声才开始平静下来。我伸手接过紫暄递来的厚披风,将它轻轻裹在她的身上,低语柔和的说着一些我自己都不明白的安慰语言,让她渐渐安静下来。

“我好恨自己,要是我没去太学院那边,太后就不会晕倒在佛堂,无人发现……”

“太后对我这么好,但我却帮不了她什么,只能看着她难过,我好没用……”

“我以为自己很有本事,可我却连太后都帮不了,我这么努力又有什么用……”

我抬头看天,那里仍然星光灿烂,月华如水,轻轻的呼唤道:“道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都有自己的无能,你,朕,还有其他千千万万的人,他们都一样。你看看天空,那里的星月很美丽,但明日太阳升起,它们就将落下。日升月落,万千世事,我们能够影响的,始终是属于我们能够影响的。”

谢道清泪光楚楚的看向夜空,突然抽泣着说道:“这个夜晚好冷,不知什么时候会天亮……”

“会的,属于你的黑夜会很快过去,当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你将发现自己会拥有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可是太后……”

“太后有过自己的精彩人生,她努力过,她奋斗过,她辉煌过,她也来过,数十年的风波寒霜,经过就是经过,如此而已。“你无需为她伤心,也无需为她悲哀,她有着自己的选择,并能为自己的选择奋斗一生,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她比我们大多数都要幸运。何况她走的很安详,她在笑,你没看见吗?”

我慢慢的说着,慢慢的劝解着,直到她终因伤心过度,昏睡在我怀中……

“明日太阳会照常升起,你和我同样会有新的生活,不是吗?”

低头看着悲伤的容颜,我轻轻呢喃着。

第十八集 第七章 解开心结

杨太后的葬礼庄严、隆重、肃穆、简朴。我亲自宣读祭文,并封增谥号恭圣仁烈,并让司马风领头,率领数位文武大臣将杨太后送入永茂陵。论及死后的哀荣,她已经享受到一个太后应该享受的一切,除了没有陪葬品,一切都是高规格。不过这些她都看不到,一生的功过是非,恩怨纠缠,只能留给后人来评说。一堆黄土,掩埋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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