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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造神州-第3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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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掌柜已经开始上菜。都是些常见的小菜。但色香极佳,让人胃口大开!

魏了翁看着掌柜忙忙碌碌。跑进跑出,满头汗水,却是一脸兴奋,不由心有所感:“德秀,这些日子我常常在想,我们到底在做些什么?陛下和朝廷不是我们能左右地,我们苦苦抗争所求为何?何况朝廷打压理学也不是一日两日,我们有必要和朝廷弄成这样吗?”

真德秀皱了皱眉头,不解的问道:“了翁,你怎么啦?我们不是早就谈过,这次朝廷不同于以往,所作所为,是要灭我理学,亡我圣学,若我等还不抗争,岂非坐而等死?”

魏了翁沉默下来,正在这时,掌柜端来一壶酒,还没开口,就被魏了翁夺过去,随口说道:“这里交给我,你不用再过来了!”

掌柜点头哈腰的离去,魏了翁给真德秀满了一杯,也不管他喝没喝,给自己满上,一饮而尽,随即又倒了一杯,想喝,但到了嘴边,却又被他放回去,重重的叹息一声:“德秀,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但陛下起意如此,我等就算抗争,也不过是以卵击石,于事何益?再说,那些人的所做所为,徒让我理学遭人唾弃,何况,唉……”欲言又止,又是一杯到底,接着满上!

真德秀望着面前混浊的酒水,又看看一杯接一杯地魏了翁,终于忍不住,伸手拿过酒壶,沉声道:“发生了什么事?”魏了翁的学生极多,至少有三分之一在朝廷中任职,剩下的也在地方上有极高的影响力,因此他的消息一向很灵通。

魏了翁呆呆地望着酒杯,过了片刻,才有些无奈的说道:“德秀,若你听我一句劝,就不要再和杨士德,史嵩之那帮人搅在一起,他们的所做所为,绝非他们告诉我们的那般……”

真德秀一呆,不解的问道:“士德虽年纪略小,但他足智多谋,心怀锦绣,又和我们志同道合,一心想振兴理学,让朝廷理解我理学忠君报国,教化万民之愿。昔日还在临安的时候,他就多次通过杨太后,影响朝廷对理学的禁令。史嵩之,史大人,更是对我理学多方关照,几次串联官员一起上书,和那帮邪说歪理之徒辩论,抗争,正是我理学在朝廷中地助力,怎么你却如此……”

“德秀,你是谦谦君子,但不代表别人也是!”魏了翁打断了他,目光有些闪烁,看了他几眼,又转到一边去,“你知道,静心已经死了,他在死前给了我一封密信,至于说些什么,你就不要多问。反正就是因为这封信,我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我让人去了解了一下,实际情况和他们告诉我们的完全不一样……是我害了静心啊,全家十几口,全都死了,我对不起他啊!”痛苦的低下头,全身一阵颤抖,似乎难于自制!

真德秀的脸色瞬息万变,好半天,才长出一口气:“了翁。到底发生什么事,能否具体讲清楚?”池静心曾经是魏了翁的学生,受过魏了翁的大恩,知道这层关系的人,只有双方本人。也就是因为这么一层关系,真德秀才能说动池静心,让他同为理学出力。让朝廷早日恢复理学名誉!可前些日子,他突然服毒自尽,当时他就感到震惊和不能置信,如今看来,还真是有隐情!

魏了翁痛苦无比的摇摇头:“有些事情我不能说。我已经害了静心,不能再害别人。”

“什么害了静心?我们不过是让他影响陛下,为我理学正名,这乃是圣人大道,更是利国利民的大事,用地着……”

“够了,你什么都不知道!”魏了翁突然暴怒起来。文雅雍容的气质瞬间消失殆尽,犹如一头护犊的狮子,咄咄逼人的吼道,“当初你就是这么说动我的,所以我才让你们找了静心,本想他是陛下的亲信,总归对陛下有些影响力。可没想到,你们却让他出卖军机,扰乱战事,逼他走上绝路。还说这是我的意思。害地静心误以为真,昧心帮你们,最终让国安院那个女人察觉。他为了不说出我,让全家服毒自尽,这还不算害了他吗?”

“出卖军机,扰乱战事?”真德秀一脸的震惊,连连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地,我没让他这么做过啊。我只是想让陛下对我理学宽容一些,不要任凭那些邪说诋毁,诬蔑,我何时要他出卖军机,扰乱战事过?你是不是弄错啦?”

看着对方震惊。惶恐。期望的样子,魏了翁心中一酸。再也说不下去,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半晌才有气无力的说道:“德秀,你和我同岁,相交数十年,你的为人我自然信地过,所以我今日才约你到此。我问你,最近那些官员逼宫,你可有参与?”

“当然没有,陛下不在宫中,皇后掌理国政,虽不妥当,但总算是无法中地办法。我还劝过他们,可他们就不听!”

“还好,德秀,你和那些叛乱没什么联系吧?”

“哼,那帮乱臣贼子,无君无父,竟然在外敌入侵之际,扰乱后方,若非史大人阻止,我正想上本弹劾,要求严惩这些人!”

魏了翁长出一口气,点点头,连声说好!

真德秀也逐渐醒过味来,有些骇然的望着魏了翁,结巴着:“……这……那……我…“德秀,你这个人,做学问行,做官也行,对官场那套也有办法应付,可说起阴谋诡计,你就远远不如杨士德。你被骗了!就我所知,最近地叛乱,不少理学弟子都有参与,甚至还有些人打着你地旗号,如果我没想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杨士德用你的名义鼓动的。德秀,杨士德他们,是借着振兴理学的名义,谋己之私利,是要将我理学推进水深火热之中,若你还不醒悟,那我理学才真正无有出头之日!”

真德秀瞠目结舌,不知该说什么。他一生力主忠君爱国,勤政爱民,遵守纲常,最大心愿就是振兴理学,让理学堂堂正正成为朝廷认可的学术思想,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杨士德所出卖。杨士德的理学造诣很高,他一直认为杨士德是继他和魏了翁之后,当代最出色的理学大家。因为他对振兴理学的热心,一度让他认为找到一个有能力,有办法的同伴,没想到他会是包藏祸心,欲行私利,这个打击对他之大,难于想像!

魏了翁有些黯然,拿过酒壶,又干了一杯,想起理学上朝堂地艰难。

虽然昔日理学被贬出朝堂,但历代理学大家并没有放弃,而是走到民间,开办书院,讲学游历,逐渐让理学的影响扩大到整个民间。加上朝廷虽贬斥理学,但却不阻止理学文士做官,越发助长了理学的发展,各种文集著作层出不穷,将理论发展到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成为一个自圆其说的体系。

因为其比较严密完整的理论体系,加上民间庞大的影响力,理学受到不少读书人的追捧。到了如今,理学终于成为儒学的第一大派,对朝廷也有巨大的影响力。曾经有一段时间,因为杨士德努力,杨太后甚至想让真德秀担任赵昀地太傅,虽然最终功败垂成。但魏了翁并不失望,认为理学振兴在即,只要再加把力,就能达到目地!

可没想到,赵昀从一开始就对理学表示了厌弃,到了后来,更是撰文写书。丰富发展了理学对头事功派的理论。赵昀的那些著作,魏了翁都看了,抛开实际操作性,那些书说的其实就是一个意思,千方百计发展本国地实力。为了本国地发展,什么都可抛弃,什么都可不管,什么道义,仁义,纲常,伦理。都可不顾,一切以利益为最高准则,一切以利益为评价标准。

这个观点比事功派更彻底,更毫无遮拦。若是旁人写出这样的书,早就遭到众人地毁弃,但他是赵昀,是皇上,是大宋最强势,最善战的君主,他以战争手段。将反对的人一个个剿灭,最终完成了他的目标。从这个意义上说,理学已经大势已去,就算现在还有庞大的影响力,但衰落也将是早晚地事情。而且此次衰落不同于以往,这次是真正的被赵昀踩到脚底,很难再有翻身的机会。

为了挽救理学以万一,他和真德秀多方设法,甚至不惜动用师生之情,打动在朝为官的弟子。意图影响赵昀。结果这番心意却被杨士德他们一伙利用,成为对方谋取私利的手段,想起此事,他就感到荒唐无奈的很。苦心经营,本以为是挽救圣人学说。到头来却被人所出卖。反到成为摧毁圣人学说的元凶。

世事多变,全在一心啊!

干掉手中这杯酒。魏了翁看了看真德秀,摇摇头,站起身来:“话我已经说到,听与不听全在你。德秀,我要走啦,你多保重吧!”

真德秀恍惚震惊中,听到魏了翁要走,不及思索,一把抓向他,没抓住他地人,却揪住他的衣衫下摆连声说道:“了翁,如今理学处境危难,你不能弃我而去,我等应当同心协力,振兴理学啊!”

魏了翁皱了皱眉头,拉了一下下摆,没拉动,嘴角露出苦笑:“德秀,大势已去,天若亡蜀,就算诸葛孔明也无回天之力。德秀,听我一句劝,去辞官吧,这朝堂已经没我们立足之地!”

“事情不到最后一刻,岂能放弃?就算明知不可为,我等也要竭力一试,怎能因一时挫折就心灰意冷,自我放弃?了翁,如今局势险恶,难道你真要弃我于不顾吗?”神情哀哀,一脸渴求!

魏了翁痛苦的转过头,极力忍住心中的激动,脸颊一阵抖颤,咬着牙齿说道:“非我不顾你我情分,但,事已不可为,留下,徒让人耻笑,我不欲为!”话落,魏了翁用力一抽下摆,嘶的一声,衣衫断裂,真德秀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等他再度站起的时候,魏了翁已经走出店门,他手中仅仅剩下一幅碎布片!

“了翁,了翁,为何如此绝情!”真德秀状若疯狂,追出店门,一阵大吼!

刚爬上驴车的魏了翁身子一颤,停了片刻,最终还是坐进驴车,掌鞭的一声轻叱,驴车缓缓向外面开去,消失在真德秀的视线内!

“了翁,连你也走了,今后还有何人与我并肩奋斗?”真德秀喃喃自语,随即仰首向天,大喊道,“就算事不可为,我真德秀也绝不退缩!魏了翁,你是个胆小鬼,没资格称为圣人弟子……”

声音嘶哑,两行热泪滚下脸颊,跌落尘埃!

平凡语:理学的厉害就在于其理论已经达到一个登峰造极,自我圆满地境界,对任何事情都可以从中找到解释。但无论道德要求,还是治国实际,甚至世界观,都过于充满理想主义,空想主义,严重脱离实际。但千百年来,因为上层需要,圣人学说被抬到一个不能反驳的《圣经》位置,任何怀疑的,反对的,要么受到类似宗教裁判所对付异端的对待,要么就是被上层主流文人所摒弃。理学因为是圣人学说第一大派,理所当然的成为圣人学说治理国家社会的主要理念!

当一个不切实际的理念从上到小,大到国家军机,小到吃饭穿衣,全方位的将社会禁锢住,那会产生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只能走向窒息。理学对国家社会地危害就在这里!本书对理学的影响有夸大,但最主要是在朝堂上的影响,历史上,正是真德秀的官方努力,魏了翁的民间讲学,让理学最终成为官方思想,最后成为国家正统思想!

说句有点犯禁地话:理学就像共产主义,忽视人本身地自私和惰性,意图以政治手段来达到理想社会!

第十六集 第二十章 密室谋划

夕阳压山,晚霞烧天,薄暮轻纱笼罩在丘陵山谷,几座新修的坟墓掩映在翠绿的柏树丛中。坟墓修的不大,也没什么石人石马陪护,更无什么装饰物点缀,只有一圈新砖围砌,正中间那座坟墓的中央位置,竖立着一座砖砌的墓碑,上面什么都没写,空空的,看上去颇为怪异!

墓风吹过,树丛摇晃,娑娑作响,更是平添几分苍凉荒落的样儿!

一道砖砌的台阶从丘陵底下直通墓地,砖石都很新,但却很简陋,一看就知是匆匆砌成,连一些必要的修整都没有,就是顺着山势凿出土阶,粗糙的大致做平,然后铺上新砖,修成这道台阶。

天色渐暗中,一辆驴车摇摇晃晃的从远处开来,停在丘陵之下,随即车门被打开,魏了翁探头望了望丘陵,眼中的黯然一闪而过,叹了一口气,走下车来!

吩咐掌鞭在此等候,魏了翁自己拾级而上,一步步的靠近墓地,脸上的表情变化激烈,一会儿痛苦自责,一会儿怀念感叹,变幻不停,一直走完台阶,临近墓碑,才又恢复平静,目光深沉的看着无字墓碑。

脚步微微停了片刻,才走了几步,扶着墓碑坐下,用手抚摸了几下,重重的叹口气:“静心啊,老师无能,没能预先察觉人心之奸诈,害了你啊!”

话音落地,不自觉的想到池静心生前种种,顿时心口深处翻腾汹涌,巨大的酸痛如波涛咆哮。全都化为无情利剑。直扎心窝,真是肝肠寸断,悲愤交加,再也说不出话来!

双眼惨苦地看着墓碑,魏了翁如同痴傻一般。就这样呆楞愣地坐着,全身如同化为岩石,僵硬僵硬的,一动也不动。他的脸色带着异样的哀愁,如玄冰一样的寒冷,又如石雕一样地僵固,停滞中似乎有无限的悔恨和愧疚。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

他就像被凝固的石雕。被无比巨大的哀痛和自责包围住,牢牢的,将他紧紧的捆扎住,挣脱不了,也不想挣脱,任凭这些凄切将自己吞没,就像一个失去魂魄地人,完全丧失了自主地能力!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几步闪动间就来到魏了翁身后。他丝毫未有察觉,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黑影看了看简陋的坟墓,不屑的目光一闪而逝,手掌一伸,抓住魏了翁的后颈。

魏了翁毫无反抗。头一低。昏死过去!

“这么容易?”黑影似乎呆了一下,看看手中的人质。摇摇头,嘟哝了一句,掏出一个大布袋将魏了翁装了进去,随即背在身上,消失在柏树丛中!

夕阳很快就收敛了晚霞,夜色如同一只迫不及待的巨大妖魔,顺着山岭,越过山梁,就像坐着滑梯,无声的呼啸而下,将一切吞进自己的肚中,让天地一片昏暗!

坟墓边地夜色不仅比其他地方要浓,连声音都幽静的吓人,甚至让人耳膜都感到异样的胀痛,听不到什么声音,但总觉得有种莫名的怪啸在耳边低吼徘徊,让人禁不住的打个寒噤,心中也不自觉地敲起撤退地小鼓,一时胆颤心慌,草木皆兵!

等候在丘陵下的掌鞭有些怯弱地看着四周,浑身缩成一团,神情恐惧,面色惊惶,一幅心有余悸,魂不附体的样。

眼看夜色越来越浓,周围的寂静怪声越来越多,这个掌鞭再也忍受不住,就想驾车离开,可一想到魏了翁许下的银子,就又迟疑不决。在害怕和恐惧中挣扎了许久,最终牙一咬,目射凶光,大吼一句:“老子怕啥,有银子连鬼都怕老子!”

一边吼,一边跳下马车,以百里冲刺的速度越过台阶,冲上丘陵,差点一头撞到墓碑上!

略微喘了几口气,掌鞭迫不及待的四顾而望!

夜色重重,人迹渺渺!

掌鞭先是一呆,随即顾不得害怕,绕着坟墓跑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人,顿时有些着急,连声喊道:“魏先生,魏先生……”

除了自己的回音,整个墓地幽静无比,魏了翁连个人影都没有!

“***,什么先生,就***一个无赖,敢用这样的方式逃我李小七的帐。你给我等着,除非你不在建康出现,要不然老子非要让你好看。妈的,哎呀!”李小七李大掌鞭越骂越气愤,抬起脚踢了一下墓碑,对方没事,他的脚崴了!

“***,人贱,这墓也贱,竟***挖着心思害人!老子的脚,哎呀,疼死老子啦!”李小七一边骂,一边跌跌撞撞,蹦蹦跳跳的走下台阶,回到自己的驴车上!

对着丘陵狠狠的呸了一口,才一摔鞭子,吆喝了几声,骂骂咧咧的架着驴车离去!

车轮远去,丘陵墓地又恢复了幽静,山风吹过,带起阵阵呜咽!的府邸!

史嵩之刚从几个相熟的官员家回来,一脚方落地,管家一脸紧张和急切的跑过来,一边搀扶,一边压低声音说道:“杨先生从暗道过来了,现在正在密室等候!”

心中一惊,史嵩之反问一句:“可有说何事?”

管家摇摇头,史嵩之没再问,阴沉着脸走进府邸,挥退不相干的人后,直奔密室!

走过一条通道,史嵩之来到一处宽大的地下室中,看到坐在一边的杨士德,也没打招呼,板着张脸,略带冷笑的说道:“杨先生还能主动到我这个俗人这来,到是稀奇事,不知这次又是什么妙计要小弟来代劳?”对妙计二字特别咬重发音。嘲讽之意表露无遗!

杨士德淡淡的笑了。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也没搭理他,半闭着眼睛,嘴里啧啧两下,似在回味茶叶地味道。更像表达一种隐晦地蔑视!

史嵩之眼中的怒色一闪而逝,哼了一声,坐到一边,冷冷的看着杨士德,就像一只斗鸡,正盯着对手打量!

杨士德安然若素,如同丝毫未觉般。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茶!

两人僵持片刻。史嵩之有些沉不住气,粗声问道:“你来这里到底何事?不是想看我史某人的茶叶如何吧!”

杨士德瞥了他一眼,浅笑欢容,泰然自若,端起茶盖轻拨了两下,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得到一个消息,赵昀不仅未死,还击败蒙古,不日就将返京!”

“什么?”史嵩之惊的站起来。急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杨士德慢吞吞的说道:“三个时辰前,我才收到此消息,不过这也是上个月的事情,最近几天的情报。还没过来!”

“你当初不是肯定赵昀一定会死的吗?如今算怎么回事?那帮蛮子也太过无用。给了他们这么大地方便,竟然还杀不死赵昀!还有那个钱像祖。和猪一样,让他好好在前线看着,一有变故就将消息传回来,到现在连个屁都没有,废物,全都是废物!”史嵩之怒气冲冲地在室中打着圈,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眼中闪动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就像一头被铁笼关住的老虎,愤怒而绝望!

杨士德波澜不惊的看着他,神情平淡无比,就像一个局外人,和眼前这一切丝毫没关系!

史嵩之骂了一通,火气略微小了些,望了望杨士德,见他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火腾的一下又冒上来:“现在都什么时候啦,你还这个样子?告诉你,我若有事,你也跑不了,大不了一起死!”

杨士德扫了他一眼,摆摆头,示意他坐下!

史嵩之愤愤不平的坐回去,满面怒容的望着杨士德!

“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如今消息只是说赵昀没死,你就成了这个样子,若赵昀回来,你岂非要把整个屋子都掀了不成?”

“我可不像你,好歹还有个太后照应着,若我被发现,株连九族都算轻地。当初真不该听你的怂恿,做下如此糊涂事!”

“哦,后悔啦?当初散布谣言,起劲鼓动赵远的时候,没见你后悔退缩过?现在碰到问题,就想缩回去?告诉你,若非你胡乱散布那些谣言,挑唆教导那些官员们闹事,我们怎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早就告诉过你,不要操之过急,你就是不听。听到那些蛮子一保证,就乐的什么都忘啦。那些蛮子都是毫无信义之辈,他们和我们来往地信件全都落在赵昀手中……”

“你说什么?”史嵩之惊怒交集,脸色青紫,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你当我为何要鼓动那些人在各地闹事?还不是事情太过危急,迫不得已。当初你要听我一句劝,和蛮子交往地时候留意些,怎会弄的如此?”

“你还说我,不是你拍胸口保证,善母那个臭女人一定会成功,我会这么起劲吗?现在出问题了,就全都怪在我身上,当我史嵩之好欺负不成?”

杨士德不屑神色一闪而过,若非不得已,怎会和史嵩之这样地人合作?如此心急又沉不住气,大事都坏在他身上!

“你史嵩之是否好欺负,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若还不拿个应对办法出来,自然有人来对付你。嗯,你不觉得自从赵昀离开后,白魔女那边平静的过分吗?”

怒目圆睁的史嵩之被说的一愣,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想说什么?”

杨士德冷冷道:“很简单,这些日子以来,白魔女一直在放纵我们,若我没想错的话,她是想让我们自己蹦出来,然后来个一网打尽。”

“不会吧,我们不是抛出真德秀和魏了翁他们了吗?特别是魏了翁,池静心可是他的人。就算查。也是查到他头上去,和我们有什么干系?”

杨士德终于动怒,抓起茶杯扔到地上,啪的一声,让史嵩之吓了一跳。未容他反应过来,杨士德已经气恨难平地连声吼道:“你这个蠢货,池静心何等重要,你竟然冒失地让他去做那些事情,存心要坏我们的大事。还有魏了翁,他手下的学生遍布整个大宋,你竟然敢假冒他的名义糊弄池静心。你这是诚心要整死我们理学。告诉你,若我理学有个好歹,你也休想有好下场。”

史嵩之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得了吧,在我面前你还想摆这幅清高地样子?你是什么人,我难道还不知道?论及心思歹毒,我可不及你万一。若不是你安排的那些计划,赵昀能够屡次受挫?那个善母是谁派的?还有桂如渊,他是怎么死的?对啦,还有那个明月。啧啧,多好的一个美人儿,你竟然为了做饵,打击李碧如那个臭女人,丝毫不客气的抛弃掉。论心狠。论手毒。我可远远比不上你。你会相信理学那套?别笑死我啦!”

杨士德怒目而视,史嵩之轻蔑以对。两人僵持片刻,杨士德最终冷哼一声,悻悻坐下,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情绪,长出一口气:“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也是无用。现在事急如此,你可想坐以待毙!”

史嵩之目光闪烁了几下,也坐了下来,抱着侥幸的心理地说道:“我也没做什么出格地事情,应该不会怀疑到我吧!”

杨士德冷笑连连,张口就道:“别人我不知道,但你史嵩之,这次休想置身事外,还记得桂如渊身边的那个胡老吗?他并未死,如今落到上官天南手中,他可是知道你的那封信的,还有派人杀掉他的事情,似乎你也脱不了干系吧?”

史嵩之火冒三丈,怒喝道:“你陷害我!”

“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有数,还用我陷害吗?”

“你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是你想!”

互相瞪视片刻,史嵩之别过头去,有些怒不敢言的哼了一句:“那现在该怎么办?我现在可是山穷水尽,叶谦那个糊涂虫突然聪明啦,竟然多次拒绝我的建议,仅仅依靠我手中的力量,几乎没可能撼动皇宫那个女人。”

“山穷水尽?不见得吧。你们史家三代,这大宋官员几乎近半出自于你们史家门下,而且我听说,皇城禁军中地一些部将是襄阳出身,有几人还是你昔日的部下,这也是一条可资利用的地方。既然事到绝路,那就索性拼个鱼死网破。只要这京城一乱,就可召集我方官员家中的奴仆护卫,趁势攻打皇宫,只要抓住卓妙姿等人,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然后以事急从权,稳定大局的理由,请太后重新临朝,并设法劫出赵远等人,请赵远重新登基。再以太后和赵远地名义,号令四方勤王,到时各地勤王之兵云集,四方官吏响应,就算赵昀得胜还朝,又能奈我等何?”

“说地好听?那些官员自从我叔叔死后,就一直有些阳奉阴违,这个时候能有几个人听我的?何况,就算我能说动那几个昔日部下,不说剩下地皇城禁军,单凭皇宫禁卫就足有三万,比皇城禁军足足多了一万,全都是忠于赵昀,杀人不眨眼的主。有他们在,皇宫岂是好攻的?四方勤王,群起响应?你知道赵昀身边有多少兵马,三四十万,全都是百战老兵,那些勤王兵马能和他们比?还有太后和赵远,你当自己是什么人,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你这根本就是将我往火坑中推,不行,不行!”

杨士德冷笑不断,一针见血的说道:“你以为自己还有退路?等赵昀回来,就凭你做的事?他能轻饶你?又不是让你说动全部的官员,只需要部分我们就能成事。再说啦,我让你拉拢皇城禁军的将士不是要为攻打皇宫用,而是让他们扰乱建康。如今建康城内只有皇城和皇宫两支禁军,只要皇城禁军一乱,皇宫禁军就定然出面弹压,就可以分薄其大半兵力。最近一段时间。我频繁进出皇宫。早将皇宫的地形记下。建康一乱,我们就召集那些奴仆护卫,配合我等招揽的高手死士,寻一防守薄弱之处暂避。等皇宫派出兵马弹压后,就用火药炸开宫墙。直扑卓妙姿等人所在,只要行动快,绝对可手到擒来。抓到她们,就可威逼皇宫禁军统领真知明放弃抵抗。以他地个性,定然束手就擒,到时我们就可以完全控制住建康,抓捕赵昀一党。

这个时候。凭我和太后地关系。加上晓以利害,不难说动她。你就可以去见赵远,不管用何手段,都要让他答应此事。太后和赵远一出面,我们就可以占了大义名分,加上你我的影响力,以此号召天下,就可无往而不利,不愁那些官吏和豪强不乖乖听话。至于赵昀身边的部队。那更好办,不少将士的家眷都在建康附近,我们可抓了他们,反过来要挟他们杀掉赵昀。到时无论是他们杀了赵昀,还是赵昀杀了他们。军心定然大乱。短时间当无力反攻我等。我们可趁这个机会,将剩下的将士家眷全都控制住。赵昀手边无军无将,我等还用怕他吗?此事一成,你我就是复国功臣,少得了你我地好处吗?”

史嵩之有些艰难的吞了吞口水,他承认,对方说的很动人,如果真能实现这个计划,不仅迫在眉睫的杀身之祸会消弭无形,反到会更上一层楼,掌握住大宋的朝政,那时呼风唤雨,喝令天下,又是何等威风?比如今小心度日,担惊受怕一比,那可是天壤之别!

他背叛赵昀,其实就两个原因,一是嫌赵昀给他的官位太低,没将他当成亲信;二是他毕竟和史弥远有亲缘关系,这是抹杀不掉的,很多时候他都担心被赵昀找个理由杀掉。在这种不满和担忧之下,杨士德找上他,经过几次接触,两人终于走到一起,组成了反对赵昀地核心团体。

杨士德利用理学大家身份,取得魏了翁和真德秀地信任,成为理学后进第一人,加上杨太后昔日的一些威德,以及自身的一些经营,他在各地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很多地方势力都以他马首是瞻。而史嵩之更是大宋官宦世家之后,爷爷史浩,从叔史弥远,如今到他,三代为官,加上祖叔为相,对大宋官场有着异乎寻常的影响力,特别是赵昀扩张太快,导致各地大部分官吏都是临安时代的旧人,所以他越发如鱼得水,成为这些旧派官吏的核心领头人。

两人优势互补之下,势力大增。接着又利用赵昀打压理学的良机,将自己伪装成理学的同情者和支持者,利用真德秀魏了翁等人为掩护,并盗用他们地影响力,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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