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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造神州-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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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只要放过芊芊妹妹,道清一定答应太后的要求。”

杨太后双目凝神,仔细的盯着她的双眼,似乎想看清她的内心深处,良久之后才道:“你还是这样,为了别人什么都肯牺牲。哀家并不是想逼你,只是你也知道,皇上登基已经有不少时间了,也需要一个皇后为他打理后宫,这么多人中,哀家只看中你,相信你不会让哀家失望的。既然你也同意,此事就这样定了,这个新年你就和皇上成亲吧!”

虽然心中明白,但是真正听到这些话,谢道清的心里还是涌起一阵酸楚,眼角发痒,为了不让太后看见,连忙低下头,尽力保持平静的说道:“全凭太后做主!”话语未落,就感到一丝凉意从眼角滑落。

一直看着她的杨太后注意到这一幕,心中越发肯定谢道清喜欢上那个人,暗自叹了一口气,递过一个手帕,轻轻道:“擦擦吧!那个锦盒里有哀家给你准备的嫁衣,你今天拿回去试试,如果不合身,让人给你改改。现在风大,以后要当心,不要再让灰尘入眼了。”

谢道清接过手帕,低声说了‘是’之后,就轻轻擦拭起来。

太后似乎是累了,微微靠向后面的软兜,不再开口,谢道清此时也无心说话,车厢又陷入沉寂中。

江州城下,激烈的搏杀声响彻云空,一群群咬着钢刀,红着双眼,穿着简陋盔甲的士兵攀着云梯,不顾生死的向着城墙上爬去,对不断落下的石块,滚油,开水,箭支,滚木,钉板甚至是同伴的尸首等物视若无睹,只是一门心思的向上爬去,意图将胜利插在敌人的尸首上。

而城下不远处,漫天的火箭划破黑暗,向着城楼呼啸而上,犹如朵朵烟花绽放,在漆黑的夜空中划过死亡的美丽弧线,吞噬着一个个年轻的生命。一群士兵还冒着城楼上密集的箭雨,将笨重的投石机,撞车等大型攻城器械,不断的向着城墙边推进,不时有一个个人头般大小的石弹被高高抛起,带着催命的急速风声落下,所到之处,不时会溅起散落的血花和凄凉的惨叫声,特别是那些燃烧着的油弹,更是不时造成一个个火人,惨嚎着从城头跌落。

如果是在平时,一定会让人侧目,可是在这里,只是最平常不过的一个小插曲,连看看的人都难得找出一个。生命,在这种时刻,的确是太渺小了。

在离城墙半里左右的一个箭楼上,长空无忌冷然的看着这一切,脸上一片冷漠,没有半点别的表情。

自从自己化名长雷进入摩尼教,进而成为所谓‘光明四神将’,自己心中从来都没有半点放松,自己清楚自己的一切所为,只不过是为了自己效忠的那个人,那个在和煦中又显露出不容冒犯威严的人。

这次攻打江州,自己名义上动用了十万部队,但有战斗力的不过就那么两万人,可是看到他们今日的表现,也不枉自己训练了他们这么长时间,看来今日的计划即将成功,也许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回到那个人身边,为他征战四方,建立功勋,青史留名。

想到这里,长空无忌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不过在别人看来,这是一丝带着死亡意味的冷笑。在长空无忌周围的部将都知道,主将露出这样的笑容,就代表着胜利已经不远。一想到这,这些人心中就涌起万千的豪情,有一种急欲搏杀的血气翻腾,主将的这种笑容比什么光明大神的保佑都有用,都安全。

当他们看到主将将手伸向身边的长枪后,心更是提到嗓子眼,只等着自己主将的发令。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大家习惯性的望过去,当看到来人的时候,和以往一样,原本翻腾在胸中的杀气蓦然消散,代之而起的是一片尊敬和信服。

长空无忌显然也注意到自己手下的变化,他微微转过头瞧了一眼,看清来人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白色的长衫随风拂扬,轻系一条同色飘带,显得闲适飘逸,又透露出高贵纯洁的气质。宛若天地灵气所钟的秀丽轮廓,一弯春山淡眉,秋水般的双目闪烁着不同寻常的智慧,让人知道她一定是位内外具秀的女子。

乌黑的秀发随意垂撒在肩头,更衬得她那清澈明慧的气质不同凡俗,使人难于抗拒。此时她的嘴角带笑,露出几点白玉般的碎玉让人心动,有种让人难于抗拒的亲和力散发出来。此女既有朴素天然的清纯,又有深明世事的智慧。她的到来,就像一位圣洁的女神降临到人间,将充满杀伐的战场转化为平和安详的胜境,似乎不远处正在激烈搏杀的战场,也犹如隔了千万里一般,半点都影响不到这里的人。

她就是摩尼教的圣女,被摩尼教教徒称呼为‘天机圣女’的苏香云,她也是摩尼教中仅在张云一人之下的‘光明圣女’,在光明神国中她位居‘光明圣使’,有对光明神国所属官员将领生杀之权。

只是苏香云的这种出众气质却让长空无忌十分不快,强行按奈住自己心中的不满,面色平静的走了过去,行礼道:“长雷见过圣使,不知圣使驾临,所为何事?”

苏香云微微扫视了周围将领一眼,然后将目光停在长空无忌眼前,微笑着看着他说道:“长雷神将,本使的到来是不是让你感到不快?”

长空无忌平静的回答道:“长雷不敢,只是此时攻城正急,并非说话之时,还请圣使能够暂时离开这里,等长雷攻下江州之后再来聆听圣使的天音。”

苏香云对长雷的无礼,并没有出口训斥,反而微笑着说道:“本使久闻长雷将军一向先公后私,原本还不信,如今见了将军反到有几分相信传言是真。请将军稍安,本使此来并非是私事,而是神王有令,请将军接受神旨。”

长空无忌看了看苏香云,猛然跪下道:“长雷恭领神旨!”其余人见了,也纷纷跪下,很快箭楼上就跪到一片,再也无人注意远处不断传来的喊杀声。

苏香云很快的拿出一份和圣旨类似的白色布卷,展开宣读道:“光明天父,保我光明,特命光明神将长雷即日攻克江州,城破之日速送二十万石粮食于福州,不得有误。神王谕旨!长雷将军,请接旨!”

“神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空无忌站起来接过这道神旨后,还是很平静的道:“多谢神王信任,长雷必然不负所托。不知圣使可否在此稍微歇息,等长雷攻克江州后再来回禀圣使?”

苏香云微笑着说道:“将军请自便,本使会照顾自己的。”

长空无忌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拔起放在一边的长枪,冷冷的说了句:“跟我来!”就走下箭楼,其他将领见状,也赶紧对苏香云行了一礼,匆匆跟上。

长空无忌一下箭楼就大声道:“今日是谁在此当值?”

一个将领模样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回应道:“是小人当值!不知将军有什么吩咐?”

长空无忌冷冷的看看他,语气冰冷的说道:“战场之上,未奉本将军令,竟然私自放人进箭楼,按军律当斩!督战队,将此人拖下去斩了!”

“啊,将军,那是,那是……不要啊,将军饶命……”督战队的士兵没有半点怜悯的将此人给拖走,只留下一串哀号回荡。

长空无忌说完,看都没再看他一眼,就向着不远处的一个军阵走去,这一切都被一个女子看在眼中,趁着闹腾中,没有惊动任何人的走上箭楼

苏香云留意到上来一个人,看了看,习惯性的一笑:“小光,原来是你啊!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么吵!”

那个叫小光的侍女马上将下面发生的事情,如实的告诉苏香云。苏香云听后,优美的眉毛不自觉的动动,低声说道:“我知道了,这事不要对别人说!”

小光答应之后,苏香云将目光又投向战场,在点点划破天空的火光映照下,可以看到她的眼光不住的变化着,似乎有什么问题难于解决一般。

就在苏香云陷入沉思的时候,长空无忌也到达自己的目的地。

排列整齐的士兵列成标准的战斗方队,雪亮的刀枪不时会影射出天上的火光,年轻的双目中透露出渴望战斗的激情。威严的军阵,饱满的气势,足以说明这是一队精兵,是一队经过鲜血洗礼的雄师。

长空无忌走到他们面前,和他们对视了一会儿,感受到其中饱含的热情,但面色却没有半点变化,冷冷的说道:“蓝亮,你带着三千人从北门进攻,其他人跟随本将军行动。”

“是!”一个身躯雄壮的年轻将军站了出来接令,然后大手一挥,大声喊道:“跟我来!”说完,带头狂奔而去。

长空无忌冷冷的看着这些战士从自己面前走过,大约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对着身前走过的一个人喊道:“你过来,本将军有话要对你说,其他人继续前进。”

被点名的那个士兵先是一愣,才在身后士兵的催促下走到长空无忌面前,注视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将军,心中猜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被将军叫了过来。

长空无忌盯着这个长像朴实的年轻人看了一会儿,说道:“你今天不用上战场了,来人,将他带到后营去休息!派两个人看着他,不要让他偷偷跑来。”

“长将军,为什么……”没等这个年轻人将话说完,督战队的士兵又忠实的执行了命令。

将这个士兵带走之后,长空无忌身边的副将走了过来低声问道:“将军,此人又有什么过错?”

长空无忌头也不回的回答道:“他的哥哥在昨天攻城中死了,他家里还有一个母亲和妹妹需要人赡养。不要说这些了,其他人跟本将军来。”

看着长空无忌远去的背影,副将和周围的将领目光中又浮现出尊敬,跟着这样的将领,是自己的福气。没有再说什么废话,一大群将领跟在主将的身边冲向了江州城墙。

得到生力军支援的攻城部队,士气越发振奋,高呼‘光明神父’的口号,一波波的攻向城楼,用手中的兵器演奏出一场血与火的悲歌。

被攻到软肋的江州城此时已经无力再抵抗,随着越来越多的‘光明神军’出现在城头,终于使得北门城楼失守,当厚重的大铁门被打开,将无数兴奋之极的敌人放入城中后,江州已经大势已去。

接到城门失守的消息之后,江州城的守将马上拿出自己准备好的衣服溜之大吉,而那些防守的士兵在无人领导下,轻易的被长空无忌分割开,江州城失守已经成了定局,再也无力回天。

当朝阳将第一道光芒投射到江州的时候,城楼上已经在飘扬着光明神国的旗帜,陪伴着它的就是满目的残肢断臂和遍地血腥。

临安在第二天就接获江州失守的消息,钱像祖马上就去平章军国事府找史弥远汇报此事。

刚吃完早饭的史弥远一面玩着手中的鸟笼,一面听着钱像祖语气发颤的汇报,似乎半点都没听进去。

“太师,江州位近鄱阳湖,是江南西路之粮仓所在,我临安有三成粮食来源于此。这次失守对我临安影响巨大,不知前次太师不让下官派兵去增援到底是何道理?难道太师另外有克敌妙计不成?”汇报完情况的钱像祖眼巴巴的看着史弥远,渴望他能出什么回天妙计解决迫在眉睫的危险。

“像祖啊,不是我说你,你现在贵为枢密院枢密使,也该有点样子,这么点事情就吓成这样,像什么样子?让外人看到,又要到皇上那里说你的不是。不就是江州被那群乱民攻陷了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由得他去就是,我们好好的看着就成。”史弥远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一边说还一边逗着小鸟,状态闲雅,和钱像祖一脸急切的样子大相径庭。

钱像祖见到史弥远如此镇定,也稍微放下点心,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师真的已经有克敌妙计?不知能否说给下官听?”

史弥远斜了他一眼,然后又继续玩着自己手中的鸟笼,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江州地近淮南西路,和其仅有一江之隔。叛逆赵昀,现在又将两淮路改成什么‘两淮行省’,还裁撤兵员,欺压士绅,弄的是天怒人怨,失尽民心。而且我早就打听到了,叛逆赵昀在淮南西路只有不到一万的士兵,还是让那个李全指挥。此人本身就是一个乱民,只会好勇斗狠,没什么本事。只要我们能加以利用,到时让这群摩尼教的乱民进攻赵昀这个叛逆,到时不论谁胜谁负,我们都有好处。吃,吃,吃啊!”

钱像祖正听的有味,突然听到后面几个字,意外的抬头一看,发现史弥远又在逗弄着小鸟,心中无奈的苦笑一下,还是说道:“太师的计策确实是好,可是摩尼教那群乱民顽固凶狠,朝廷几次派去的招安使都被其所羞辱,如何能让他们听我们的调派,去攻打淮南西路,不知太师有何方法?”

史弥远听到这里,突然放下手中的鸟笼,不发一语的看着钱像祖。

钱像祖心中正被他看的发毛的时候,史弥远却开口说道:“像祖,你是我的心腹,跟随我这么多年,帮了我不少忙,所以了,一般的事情我都是不瞒你的。只是这次事情事关机密,我也不能多说,反正你就看着,要不了多久,摩尼教那帮乱民就会和赵昀那个叛逆对上,到时你就看着吧!”

钱像祖明白的点点头,不敢再继续问下去,转移话题的说道:“江州失守的事情是否需要上报给皇上?”

史弥远又提起鸟笼,随口说道:“皇上过两天就要立皇后,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免得扫了皇上的兴致。记住,这次皇上大婚,你要弄的漂亮点,不要让我在太后那里不好交待!”

钱像祖赶紧点头道:“是,下官知道该如何做,请太师放心好了。只是小女的事情,不知太师是否……”

史弥远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道:“你那个丫头太疯了,也不知道你是如何教女儿的。上次这个丫头还拿了你的令牌,将谢道清给放出宫去,为这事,太后还说了我一次,你今后真要好好管教管教你女儿。”见到钱像祖脸色有些沮丧,史弥远也不想给这个心腹太多的脸色,缓和了一下语气继续说道:“这次看来是不行了,等太后的气消了,我再给你说说,以我们的关系,总不会委屈你女儿去!”

钱像祖听到这话,又露出巴结的笑容:“此事就全靠太师了,太师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下官就不打扰太师,先告退了?”

史弥远挥挥手让钱像祖出去之后,放下他一直提着的鸟笼,走到庭院前,负手望着远处的风景,良久之后,才从牙缝蹦出几个字道:“赵昀,这次一定要你尝尝我的厉害!”语气中,有种发自骨髓的刻毒恨意。

钱像祖从史弥远家中出来,吩咐马车开往官衙,现在江州失陷,自己这个枢密使怎么也要做点事情,不然万一摩尼教那群乱民,没有去淮南而继续向东,自己到时就会很被动。

认真说起来,钱像祖本人还是有些才华,多年担任兵部尚书的经历,让他对战争军事有所涉猎,虽然谈不上什么成就心得,但是一般的防御还是会做的,不然,光靠巴结,他也不会成为史弥远的心腹助手。

钱像祖在马车上一边计算着自己手中可用之兵,一边想着如何使用才能威慑住摩尼教,不让他们来打临安的主意。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无奈中只好掀开窗帘的一角,看着车窗外的街道。

临安虽然被淮王洗劫了一次,但淮王并没有杀人放火,抢掠财物,只是将官家的府库搬空,所以临安基本上还是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除了失去接近二十万的人口和大量工匠外,临安百姓的生活并没有被打乱,只是工匠的缺乏,使得一些事情多少有些不便。不过,也因为这样,外地不少工匠又涌入临安,而那些鼻子特灵的商家,也紧跟而来,使得临安不仅没有因此而衰落,反到又呈现出一片繁荣。

钱像祖看着车窗外匆匆而过的行人,一时兴起,干脆吩咐车夫从临安的主街道过去,想借此舒缓一下自己烦闷的心情。

但是街道上的繁荣景象并没有让自己放下心来,反而越发烦躁起来。史弥远虽然信任自己,但是自己也明白,在许多的事情上史弥远都瞒着自己。比如,当初史弥远一力主张将朝廷从隆兴府迁回,自己费尽唇舌都不能使他改变心意。

刚搬入临安的时候,自己一直胆战心惊,生怕建康那个太子杀个回马枪,将临安给端了。可是不想,建康那位太子偏偏就没这样做,反到是被那个太子通缉的摩尼教起来闹事,将自己这边闹的是鸡犬不宁,不断的接到自己这边州府失陷的消息,前些日子,连隆兴府都被那群乱民给攻下,现在江州又沦陷,可说江南西路大半已经沦丧,再非朝廷所掌握。

想到这里,钱像祖心中就泛起一阵侥幸,当初幸亏听了史弥远的话,不然自己落到那些乱民手中,想不死都难。

就是不知史弥远这次,到底能不能真如他所说,将摩尼教那群乱民引到淮南西路,如果失败,那后果就……,不行,这次知勉回来后,要好好和他合计合计,看看有什么办法能挽救一下自己这边的局面……

“砰!”刚想到这里,钱像祖的额头就和车厢来了个亲密接触,让他差点没闷了过去。

好不容易回过气来,怒不可遏的对着车厢外大声吼道:“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在这里停车?”

钱像祖的话刚一出去,就听到一个让自己头疼的声音:“爹,你不用怪他们,是女儿让他们停车的。”

听到这个声音,钱像祖脸上浮现苦笑,这个疯丫头总是这样,史弥远还让自己教训她,自己不被他整就要谢天谢地。

在钱像祖的苦笑中,车门被打开,一个穿着水绿短裙,显得青春活泼的少女一下就窜了上来,那种活泼的样子,那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钱像祖收起笑容,面色如水的训斥道:“你看你,像什么样子,你好歹也是一个大家千金,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老是这样没大没小的。对了,听说你这次还将那个谢道清放出宫,你难道想害死你爹吗?她是太后选定的皇后人选,怎么能让你如此胡闹?快将那块令牌交出来。”

虽然自己的老爹面色不愉,钱芊芊却没有露出半点害怕,反到急声道:“爹,你就不忙着说这些事,太后就要让清姐姐嫁给皇上了,爹,你快想想办法,阻止这件事情。”

钱像祖听女儿这么一说,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现在着急了?怎么你先前就没这个机灵劲?爹将你放到宫中,就是盼你能获得皇上的垂青,让我钱家也能风光风光。可是你到好,皇后没弄着,反到将自己给搭进去,你忘了你爹平时是如何教你的,叫你……”

“爹,你说到那里去了,女儿是不想清姐姐嫁给皇上,但女儿也不想嫁给他,你就不要逼女儿了嘛!”钱芊芊不耐烦的打断钱像祖的话,“爹,你还是想想办法,不让皇上娶清姐姐,女儿求求你了!”

“什么?你竟然敢这样想,真是枉费为父的一番苦心。你以为皇上立后是你们小孩闹着玩的?此事不要说为父没有办法,就是有办法也不敢阻止。你来的正好,和为父回去,为父这次真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你,你干什么,给为父回来!”

“爹,你不帮就算了,女儿另外去找人帮忙……”

钱像祖听到女儿的这番话,气的是浑身发抖,好一会儿才平复过来,黯然的摇头道:“家门不幸,才出了这么个女儿!”

“大人,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继续前进?”

“你派人照顾一下小姐,我们去官衙!”

从钱像祖的马车上下来,钱芊芊像条灵活的游鱼,轻车熟路的甩掉身后跟着的尾巴,拐入一条小巷中,才停下来,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惨了,看来爹爹这次真的生气了,怎么办,爹爹不帮忙,难道就这样看着清姐姐嫁给那个胆小鬼不成?不行,不能这样。不要急,慢慢想想,看看还有谁能帮忙。对了,车大哥今天回来,我去找他帮忙,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想到办法后,钱芊芊不再迟疑,马上就跑向余杭门,看她低头急行的样子,显然对临安的街道熟悉的很,也许就是经常偷偷出来玩练出来的。

车知勉风尘仆仆的催马赶路,当看到临安的城门后,才松了一口气,下令随行的十多骑缓行一段路后,就下马挽着缰绳前进。

对守门的士兵亮了自己的令牌后,就带着自己的随从亲兵进入临安,看到临安的繁华如旧,无奈的摇摇头,牵着马四处寻找前来接自己的人。

“车大哥,车大哥,这边,在这边,过来,快过来!”

被一阵叫喊惊动的车知勉,四处一扫,就看到躲在一条巷子中的钱芊芊,此时她正一脸焦急之色的向着自己挥手,不知又在搞什么鬼。

车知勉将马交给随从后,就走了过去,正想开口询问的时候,钱芊芊一把抓住他,快速的说道:“车大哥,那些人又回来了,你快跟我走,让你的人不要追来。”

还没等弄明白什么事情,车知勉就被钱芊芊拉着向远处跑去,只来得及对手下做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跟过来,至于他们是否看见,自己可不知道。

一连穿过了好几条巷子,又横穿了数条长街,钱芊芊才在一个偏僻的巷子中停了下来,一边轻抚胸脯,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可……可让我……找到你了,来接你,你的那些人,被,被我骗走了。唉,今天跑的可真累,那些人,那些人追过来没有?”

车知勉闻言回头看了一下,发现自己的一个亲兵对着自己打了个手势。

他们还是跟上了。

回了个不要让别人过来的手势之后,车知勉满头雾水的问道:“没人跟过来。只是,芊芊,你又在做什么?是不是又惹叔父生气了?”

钱芊芊此时已经缓过气来,闻言摇摇头道:“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这次找你是有要紧事找你帮忙的,你可不能拒绝哦!”

车知勉露出会心的笑容:“你也有要紧事?说吧,看看你的车大哥能帮你什么忙!”

钱芊芊秀美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这个笑容让车知勉心中一紧:这个丫头不是又有什么古怪的想法,让自己去帮忙吧,如果是这样,自己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没让车知勉猜测多久,钱芊芊就神秘兮兮的说道:“还是车大哥最疼芊芊,我想让车大哥帮忙将谢姐姐弄出皇宫。”

“什么?”虽然已经知道事情不会小,可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然胆大到要自己帮助她去皇宫将皇后弄出来,这件事情自己如果做了,除了马上和史弥远他们翻脸,否则,必死无疑。

“叫这么大声干嘛?平时车大哥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这个时候会胆小?拿着,这是我画的皇宫地形图,你今天晚上就动手,到时我在皇宫里面接应你。”钱芊芊一幅理所当然的将手中的地图递给车知勉,似乎完全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车知勉接过她递来的地图,看了看,不禁苦笑不已,拿这幅地图去救人,真是连死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平时就知道芊芊的胆子挺大的,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大到这个地步,不知叔父如果知道芊芊要自己去劫皇宫,不知会如何想?

不是所有人都有淮王那种气魄的。

将手中的地图握紧,车知勉轻轻问道:“芊芊,你告诉车大哥,你为什么要将谢道清弄出皇宫?”

钱芊芊看看他,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道清姐姐平时很关心芊芊,这次她被太后逼着嫁给皇上很不开心,昨天芊芊看到她一个人在房中流眼泪,就想帮帮她。可是爹不肯答应帮忙,所以只好请车大哥帮忙!”

车知勉沉吟一会儿:“你的意思是说,这次谢姑娘嫁给皇上是被逼的?”

钱芊芊肯定的点点头:“当然,这事说起来,还怨芊芊不小心给太后抓住,否则道清姐姐也不会为救芊芊而答应太后嫁给皇上。车大哥,你这次一定要帮帮我!”

车知勉猜测可能是因为芊芊在皇宫中做了什么错事,让太后逮着后,谢道清为了不让她被处罚,只好答应嫁给皇上。只是以太后的性格,没必要弄的这么麻烦,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变故不成?

虽然自己一直都有留心临安的情报,可是这些皇宫中的事情太过隐讳离奇,自己了解的并不多,所以并不能猜测出,这次太后为什么要谢道清嫁给皇上的原因,也许这里面真的有什么阴谋也说不定。

心念电转之间,车知勉就决定将谢道清是被逼嫁给皇上的事情传出去。

拿定主意后,车知勉正色道:“芊芊,你知道你现在再说什么吗?车大哥这次回来,一来是报告军情,二来就是参加皇上大婚,你现在却要车大哥去劫持皇后,这是死罪。车大哥不会做,也做不到。芊芊,你还是回去,如果叔父要责罚你,车大哥会帮你求情的。你们过来吧,芊芊现在要回去了!”一边对后面做了个手势,一边轻轻的抓住钱芊芊,防备她挣扎!

钱芊芊此时却没有挣扎,反到不能置信的看着车知勉,喃喃的说道:“车大哥,你竟然骗我!”

车知勉不忍再看钱芊芊失望的眼神,将她交给走过来的几位钱府家仆后,转身离去。

走不多远,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尖叫:“你们放开我,我不回去,我要去救道清姐姐,车大哥,你来帮帮芊芊,车大哥……”

当走到一处房子前,车知勉闭上眼睛,低声说了声:“芊芊,对不起!”好一会儿后才睁开眼睛,让亲兵将自己的马牵过来,跟着押着钱芊芊的钱府马车前进。

途中,车知勉也许是内疚,也许是什么别的原因,在街边商贩上买了不少东西,从食物到玩物,一应俱全,等回到钱府的时候已经是满载而归了。

“冷牙奉召前来请见殿下!”冷牙平静的话语从门缝中传了进来。

我将最后几个字写完才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淡淡的说道:“进来!”

虚掩的大门马上就被推开,长像普通的冷牙出现在屋中。

我拿起自己刚才写下的任务和意见,并抽出一面令牌,让瑶红交给冷牙,然后说道:“这次任务很紧急,本王在意见中已经将可用的人手写了出来,到时你直接调用即可。记住,最好将此事弄的轰轰烈烈,不要给本王丢脸!”

冷牙平静的应是之后,就道:“属下这就去准备!”

我点点头:“去吧!”

冷牙离开之后,我才对走进来的菊说道:“江州失守后,如今摩尼教已经可以窥视我方重地。鄂州那边本王让墨地放了两万人,相信不会有多大问题,两淮这里,李全杨妙真也可以应付。只是本王另外有个想法,让丁善成的舰队和建康舰队锻炼一下,你看如何?”

菊看着我:“殿下拿主意即可,属下没意见!”

我笑了笑:“不用这么严肃,轻松点。本王的命令已经写好,你拿去给尚懿,让他做个计划出来,并让丁善成也参加这个计划的制定。”

菊接过命令就让人送去给尚懿,然后问道:“殿下,我们是不是新年当天入建康新城?”

“不错,难道你有问题?”

“这到没有,只是有些东西属下想提前运到皇宫去,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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