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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辞-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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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辰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来,点头道:“当日,前辈在我腕间种下这图腾时,曾经说过,终有一日,我会感谢这份力量。起初,我以为这是无稽之谈,可后来,我发现遭遇重伤时,这图腾确实护过我的心脉。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还有,在我身上种下这个图腾,对你们又有何好处?”

    楚王盯着九辰那双眼睛,怅然道:“这图腾,我女儿腕间也有个一模一样的。”

    “您的……女儿?”

    九辰拧眉,难掩诧异,眸中困惑更深。

    青岚直听得心跳如鼓,直冒冷汗,爷爷这架势,终于要说出真相了么?

    只听楚王又道:“可惜,她已经死去很多年了。”

    提起幼女,威震四方、向来霸气凌人的楚王,霎时黯然神伤,追悔不已。

    “当年,若非我为了家族利益,逼她远嫁,她也不会被人谋害而死。我只有这一个幺女,若能回到当初,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也不愿受尽这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

    他满腔悔恨的说罢,眼中,已溢满泪花。

    九辰听他提起女儿,着实有些心神俱伤的意味,虽然觉得有些云里雾里兼莫名其妙,却也不太忍心打断。

    心中却实在纳罕,这曲氏族叔为何要向他哭诉这番丧女之痛,又与他腕间的图腾有什么关系。即使他女儿腕间有个这样的图腾,他也没理由往自己腕间种个一模一样的出来,若是为了睹物思人、留个念想,也该种到某个女子身上才对。

    楚王引袖擦了擦眼角泪痕,抬眼见九辰目露茫然,根本无法体会他的痛楚,心中涌起一股复杂滋味,道:“你肯定很奇怪,我为何要在你腕间种一个一模一样的图腾?”

    九辰坦然点头。

    “那是因为,我女儿,是护灵军的灵女,她腕间的图腾,乃是能和神女树息息相通的青木图腾。”

    青木图腾?九辰默念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名词,忽然记起,这图腾发亮时,确实是青木形状。不过,他倒是第一次听说,在西楚,还有女子可以入护灵军做灵女。这曲氏一族,还真是不简单。

    “因为愧疚太深,小女死后,我找回了她的尸体,存在冰棺之中。我们曲氏一族世代行医,家族中自然存着一些不外传的秘术,我日夜翻阅,终于发现一种可以复活小女的方法。”

    莫非――

    九辰脑中一个惊人念头刚刚闪过,便听那老者不掩惊喜的道:“那就是,再找一个有缘之人,种下青木图腾,以图腾的力量,唤醒小女身上的图腾。那样,小女就有死而复生的希望。”

    此事太过不可思议,纵然九辰强作镇定,亦不免面色泛白。

    青岚极是惊讶的望着楚王,不由有些佩服爷爷编故事的本事。毕竟,姑姑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他可不记得,楚王宫里有什么冰棺,更别提复活姑姑这等荒谬之事。

    楚王叹道:“我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这个有缘人。直到那一日,我见到重伤的你,竟发现你的身体,竟然对那图腾有感应,才擅自做主,在你腕间种下了图腾。”

    见九辰脸色不大对劲儿,楚王忙安抚道:“你放心,无论这图腾,还是那复活我女儿的秘术,都不会伤你性命。”

    青岚也忙道:“你放心,爷爷他绝不会害你的。”

    九辰沉默许久,才道:“我帮你救了女儿,能得到什么好处?”

    见他这么说,楚王倒松了口气,笑道:“当然是你最需要的东西。一是安身立命之地,二是替你治好眼睛。”

    “我还有一个条件。”

    “但说无妨。”

    “不能限制我的自由,也不能利用我的身份做其余事。”

    楚王眼睛一眯,暗道这小子到底心眼颇多,可转念一想,待他们祖孙相认,这些事都要另当别论,便爽快的道:“老夫答应你。”

    九辰却道:“空口无凭,你须立个誓才行。”

    “立誓多麻烦,这样,我给你写个字据如何?”

    “不成。我眼睛看不见,若被你骗了,岂不吃亏?”

    楚王一口气憋在心里,又不能发作,哼了声,正要随便编个誓,便听那少年道:“既然前辈这么在意您的女儿,就以她起誓吧。”

    砰!

    楚王一掌拍在案上,这次,他是真的有点窝火了。他堂堂一国君上,就是对着朝堂里那帮老顽固,也向来说一不二,何曾受过如此威胁。

    青岚的心也跟着那桌子狠狠颤了下,悄悄摸摸自己的小心脏,对九辰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敢在爷爷这头猛虎头上拔毛,在西楚,他还是第一个。

    九辰却面不改色心不跳。他身份敏感,即使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在西楚也需谨慎行事,步步小心,给自己留好退路。

    既然是曲氏有求于他,他便有谈条件的资本。

    果然,生气归生气,楚王最终还是没好气的拿曲氏某个很不顺眼的老家伙和压根不存在的曲氏之女发了个毒誓。

    发完誓,楚王又恢复那副慈爱长辈的模样,道:“今夜,你就和岚儿一起,睡在这曲水居吧。”

    他向来霸道惯了,也不等两人发表意见,便唤来仆从送来干净的寝衣,并伺候他们净面洗脚。

    而他自己,则转动着轮椅出屋去了。

    叔阳已在院中恭候,见楚王出来,忙过去帮他推着轮椅,边走边压低声音道:“人已经服毒死了,不过,老奴在他身上发现了这个。”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腰牌,上面刻着「凤仪」二字。

    楚王似乎并不意外,只冷哼道:“他惯会在寡人面前装的唯唯诺诺,这不,寡人刚见到辰儿,还没回寰州,他便坐不住了。”

    叔阳请示道:“可需老奴将这腰牌送回去,敲点敲点那位?”

    “不必。”楚王眼睛一眯,道:“有寡人在,岂会容他伤到辰儿分毫!寡人倒要看看,这些年,他究竟练了些什么本事。”

    叔阳诺诺点头,这位老君上向来洞若观火、言出必行,既然这么说,便至少有九分的把握。公主就留下这么一条血脉,君上爱护之心,用脚趾想想都能明白,凤仪殿那位,终究是害怕了,才会如此铤而走险罢。

    正说着话,屋门吱呀响了,却是青岚轻手轻脚的从屋里出来了。

    “小郡王。”

    叔阳知他们爷孙定是有些体己话要说,抱拳同青岚见过礼,便识趣的退下了。

    青岚脸皮有些发烫。依父亲那出息,他本没资格封郡王,后来多亏王叔替他张罗,爷爷才勉为其难的封他做了这个郡王。因他的封地只有巴掌大,还是个穷乡僻壤,几乎年年都要闹一次灾荒,那些王族子弟,没少拿此事做文章耻笑他。

    外加上,与他同年进护灵军的王族子弟,大部分都升了中灵士,资历好的,甚至还升了上灵士,只有他还是个下灵士,愈发羞愧的无地自容。

    偷偷觑了眼楚王脸色,见他并无生气的意思,青岚才慢慢松了口气。

    楚王并不知道他这些小心思,只道:“虽然辰儿顾及你的前程,不愿你做他的护卫,这段时间,你还是先留在身边,尽心护他周全。”

    “孙儿明白。”青岚立刻束手答道。

    楚王嗯了声:“你这孩子,虽然笨了一些,倒是比那些整日只知耍些弯弯绕绕心眼的子弟们强了不知多少倍。升中灵士的事,你也用不着担心,改日我同照汐说说,让他直接把题透给你。再不济,我直接下道旨意,免了你的考试。”

    青岚吓了一跳,没想到,爷爷不仅没有嫌弃他,心里还为他筹谋着这事儿,顿时有些感动。想起爷爷平日里那些教导,便十分有骨气的道:“孙儿知晓爷爷的好意,可孙儿还是想凭自己的本事考过去。”

    这回答果然令楚王很满意,欣慰的望一眼孙儿,有些骄傲的夸奖道:“不愧是我西陵氏的子孙,有骨气。”

    青岚从脖子直红到耳根。

    楚王这才想起来问:“你出来,可是有事问我?”

    青岚坦然点头,嗫喏半晌,才敢问:“孙儿想知道,爷爷为何不告诉阿辰真相?”

    楚王似是没料到,以孙儿这脑瓜子,还能去思考这个问题,转念一想,他们表兄弟能互相为对方考虑,倒也难得,不由叹道:“我何尝愿意骗他?可不到寰州,我这心里总归是不踏实的。这小子心眼颇多,若此时告诉他真相,他愿不愿意相信是一回事,万一他对巫启那混蛋还没死心,再跑回巫国,我岂不是白费一场功夫。”

    见孙儿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楚王哼道:“你别看他现在对我客客气气的,若他知道了真相,再想起我在巫国屡次三番想害他性命的那些事,未必肯跟我亲近。我须得先好好改善一下我在他心中的印象才行。”

    想起此事,楚王突然有些来气。那个离恨天,恐怕跟他是一样的心思,否则,不会拖了一路还没告诉辰儿真相。他须得好好把握机会,万不能让那离恨天占了上风。

    青岚暗暗吐了吐舌头。

    次日一早,众人依旧在鹿鸣馆用完早膳,便出发赶往寰州。

    离恨天一整夜都在提心吊胆,见九辰情绪正常,并无大喜大悲之兆,不由有些纳罕,楚王这次是转性了么?竟然能憋得住。

    马车里,幽兰仔细盘问了一番他们昨夜的谈话内容,也讶然道:“复活女儿?没想到,曲氏一族竟有如此稀奇怪事。”

    见九辰倒十分沉得住气,忙问:“依你看,此事有几分可信?”

    “昨夜,他提起女儿时,那份悲伤倒不像是装出来的。不过――”

    感觉到幽兰握在他臂间的手立刻紧了紧,九辰笑了笑,改口道:“不过,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今早他从曲水居一出来,离恨天已经焦急的等候在门外。他本以为,离恨天是有什么急事,可没想到只是问了他一句昨夜睡得好不好。

    他顿觉有些奇怪,离恨天明明和这位曲氏族叔是旧识,为何如此紧张他们见面。昨夜,甚至还试图阻止他去曲水居,还说要先替他探查这老者的底细。

    这等拙劣的理由,他才不会信。

    那曲氏族叔城府颇深,若想探得真相,须得找机会诈一诈离恨天才好。
………………………………

175。第 175 章

    墨月殿

    青渊扶着南宫紫衣靠在榻边,温声道:“这段时日,雪冥教务多得令人头疼; 倒是难得能这样安安静静的陪你说些话。”

    南宫紫衣唇色依旧有些苍白; 闻言只是浅浅一笑; 道:“金部之事,可有结果?”

    青渊点头,道:“有了秋长予,余下之事,便容易得多了。我现在唯一忧心的; 便是南宫麟。”

    南宫紫衣微微变色; 道:“他……没有死……对吗?”

    青渊斟酌片刻,道:“此事; 我并不敢下定论,但一日寻不到南宫麟的尸体,便一日不能下定论,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该有蛛丝马迹可寻。而且,据木云的消息; 上官家父子及长乐帮的丁长洲与刘三刀也极有可能逃脱了; 目前,变数尚多。”

    南宫紫衣一时心绪复杂,尤其是听到南宫麟可能还活着的消息之时,竟也暗自舒了一口气。也许,血缘的羁绊,始终是无法割裂的东西,南宫紫衣痛苦闭目,不知究竟当如何判定这些是是非非。

    青渊了然,道:“这些事,不说也罢。方才我看到了轩儿,急匆匆跑了出去,可是出了什么事?”

    南宫紫衣露出一抹无奈,道:“轩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总是一阵风一阵火的,急惊风一般,碰上我们这样的慢郎中,哪里追得上他那些心思?不过,我总觉得,轩儿心里藏着心事,只是不说罢了。

    ”

    青渊轻叹,道:“自从回来之后,他整日在百草园里缠着鬼医,说要学习医术。我看,只怕也没这么简单,轩儿那样的性子,若是想学这些东西,早就不是他了。只不过,这段时日,我也着实没有时间管他。”

    南宫紫衣点头,道:“今日,轩儿带了炼制好的血灵珠过来,轩儿运功助我化解离别蛊,我感觉好多了。”

    青渊蹙眉,道:“血灵珠?”

    南宫紫衣道:“有什么问题么?”

    青渊摇头,安慰道:“无事,如果真的能解离别蛊,再好不过。我只是担心,贸然用血灵珠,你的身体吃不消。”

    南宫紫衣笑道:“你何时也这般瞻前顾后,关于血灵珠的记载,我也曾在书中见过。更何况,这是出于鬼医之手,不会有问题的。只可惜,我身份尴尬,无法亲自看着轩儿成亲。”

    青渊黯然,伸手揽住南宫紫衣,道:“紫衣,再给我一点时间。”

    三月初八,雪冥宾客云集,张灯结彩,盛况非常。

    武林中人本就不拘泥于俗礼,因而,冰火教主滞留雪冥,两教合于一处举办亲事,倒也省去很多麻烦。

    冰火与雪冥联姻,与魔界而言,意义非凡,各教均是备了重礼,纷纷从各处赶来。

    按照约定,南宫紫衣让冷烟将暮颜带到了墨月殿,作为出嫁之处。

    看着菱花镜中少女的娇美容颜,南宫紫衣含笑道:“丫头,今日,我特地请了一位重要的人,来替你梳发。”

    暮颜明眸微动,道:“重要的人?我认识吗?”

    南宫紫衣但笑不语,轻轻指着身后。

    暮颜并未转身,只是透过菱花镜,怔怔望着由屏风之后步出的青衣女子,刹那间,泪眼迷蒙。

    青月颤抖得拿起菱镜旁的木梳,划过暮颜如瀑青丝,泪水顺着面颊流下,却依旧带着笑意,秋目剪剪,轻轻哼唱着那首《梳头歌》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

    暮颜终是忍不住,扑到青月怀里,放声大哭。

    长钟三鸣,吉时已到。

    楚羽亲自到墨月殿接了暮颜,冷烟带着其余侍婢紧随其后。

    婚礼在昔时祭坛之上举行,以示郑重。

    文箫已然陪着云轩在阶下等候,楚羽示意诸人止步,亲自将暮颜的手交到云轩手中。

    十指相交,两人掌心俱是冰凉。

    两只紫色蝴蝶由远处飞了过来,穿过梅林,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鸢尾花香,缠绕在云轩与暮颜十指之间。

    暮颜悄然开口,道:“它们是从哪里飞过来的?”

    “是……娘亲……”

    许久,云轩轻声道。

    暮颜偏头一笑,便与云轩牵手步上祭坛。

    青渊望着涉阶而上的两个孩子,嘴角含着淡淡笑意。

    齐少均则击掌一声,道:“辰儿,将东西奉上。”

    人群之中,一蓝衣青年,捧着一副剑匣,缓缓步出,而后单膝跪地,奉与齐少均。

    青渊看到此物,蓦地拧眉。

    云轩眸子闪过寒光,道:“颜儿,这副剑匣,此刻不应该在你的嫁妆之中么?还有……北辰哥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暮颜亦是变色,缓缓挣开云轩的手,行至齐少均跟前,道:“爹爹,此物既是……颜儿的嫁妆,交给颜儿保管可好?”

    齐少均面若春风,宠溺的笑道:“我齐少均的掌上明珠,自然要这天下独一无二的嫁妆,今日,如不让大家开开眼界,怎能使天下人知我爱女之心。”语罢,伸手便要接过剑匣。

    暮颜不着痕迹的挡开齐少均的手,向地上的蓝衣青年道:“辰哥哥,将剑匣给我,你今日,不是特地来给颜儿送礼物么?”

    北辰没有动。

    齐少均笑呵呵的握住暮颜的手,道:“颜儿,休要胡闹,吉时可要过了。”

    暮颜心中满是绝望,齐少均已然接过剑匣,一派悠然,向众人道:“少钧相信,此物,大家都有所耳闻,百余年前,紫川出世,铸剑炉崩塌,青鹿崖掌门麋鹿子收集熔炉碎片,铸成剑匣,与紫川剑同气连根,助魔剑威力。少钧手中剑匣,便是那古剑匣‘剑舞红袖’,而匣中

    之剑,便是魔剑紫川的一半,今日,少钧将此物送给我的宝贝女儿做嫁妆,诸位做个见证。”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青渊放下手中茶盏,道:“齐教主,雪冥与紫川,纠葛甚深,此物贵重,雪冥承受不起。”

    齐少均哈哈一笑,道:“青渊兄真是爱开玩笑,轩儿这孩子因着这一半紫川在我手中,一直对少钧耿耿于怀,恨不得将少钧千刀万剐。如今,紫川剑两代主人皆在这雪冥之中,少钧物归原主,再合适不过。”

    “乖灵犀,听这老家伙的意思,那妖女也在雪冥哦。”霓裳指尖绕着一缕青丝,冲灵犀抛了个媚眼。

    灵犀抱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道:“别的事我不管,可如果有人敢跟教主过不去,我第一个跟他过不去。”

    霓裳眼睛一眯,道:“当年,我独上青鹿崖,将那些臭牛鼻子杀了个精光,也没能找到剑匣,原来,是被这老狐狸给抢去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灵犀扫视一圈,嘿嘿一笑,道:“疯女人,你看看,这四周,有多少只眼睛在盯着那剑匣,教主若是收了这礼,只怕立刻便会有一场恶战,齐少均这个老狐狸,还真是兵行险招。”

    霓裳勾唇,道:“的确高明,教主不接,他故意说出紫川剑主之事,明摆着要将那些乌合之众引到雪冥。”

    青渊冷冷扫视一圈,眼看着各教眼中难以掩盖的贪婪与欲望,以及隐隐剑拔弩张之势,沉声道:“轩儿,既然是你齐伯伯的礼物,你便替颜儿接过来罢。”

    云轩点头,上前几步,正要从齐少均手中接过剑匣。原本跪在地上的北辰却猛然起身,高声道:“轩儿,不能接!”

    云轩手一顿,北辰颤抖着身子,道:“今日,便是传说中百年难遇的极阴之日。”

    齐少均脸色铁青,一掌推出,直接将北辰打飞了出去。

    “北辰哥哥!”

    “辰哥哥!”

    正此时,一道黑影,凌空而出,接住北辰,落于石阶之上,唤了声:“辰儿。”

    “师父……”北辰吐出一口黑血,倒在厉清风怀里,眼眶泛红,道:“辰儿无颜再面对师父。”

    厉清风缓缓摇头,抱起北辰,道:“辰儿,不要说话,师父带你回去。”

    青渊看了眼一侧的羲和,道:“若有变故,按计划行事。”

    羲和会意,道:“属下明白。”

    齐少均执起剑匣,凌空而起,飞到祭坛上方断崖之上。

    身着白袍,手执大刀的死士由四面八方涌进祭坛,护在齐少均八方,杀气重重。

    暮颜失声,道:“是无涯师父手下的十八杀。”

    齐少均哈哈大笑,展袖迎风,道:“诸位听清楚了,今日,只要你们愿意与少钧合作,共同对付雪冥,这副剑匣,连同魔剑紫川,少钧拱手想让。”

    各教闻言,再无所顾忌,纷纷取出武器,将雪冥诸人围在中央。

    霓裳语气慵懒,道:“一群鼠辈,真是自寻死路。”

    话音未落,一道又一道红绫已然自她袖中飘出,灵蛇游走般穿地而过,缠着一圈试图进攻的人。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里,霓裳绝艳一笑,手化为爪,蓦然运力,那些被缠住的人,瞬间骨肉碎裂,五脏巨废。自此,各方教众终信霓裳“罗刹”之名。

    “怎么?还有人要比划比划么?”霓裳一笑,魅惑倾城。

    众人均有惧意,一时僵持不下。

    灵犀大感无趣,道:“真是鼠辈!”

    齐少均却是缓缓打开剑匣,取出其中短剑,反复打量,道:“朴实无华,剑气蕴于薄刃之间,当真绝世名剑。”

    云轩胸前悬着的紫水晶忽然闪起光芒,同一时间,齐少均手中紫川破鞘而出,慢慢浮于半空,剑刃之上,散发出紫色光芒。

    青渊变色,指间弹出气剑,击向空中的紫川,然而,不过片刻,道道气剑便被剑身吸纳,消散无踪。

    紫水晶光芒更盛,云轩清晰的感觉到体内的真气正在被源源不断的吸走,渐渐有些眩晕。

    青渊闪身,抓住云轩手腕,将内力导向云轩,而后睨了眼霓裳与灵犀,道:“若是他们近前半步,你们的部主,便不用做了。”

    霓裳与灵犀对视一眼,肃然道:“属下领命。”

    云轩依靠青渊传来的内力,勉强撑着可以站稳,便听青渊声音低沉冷厉道:“轩儿,你是剑主,要学着控制紫川,而不是让紫川控制你。现在听我的命令,立刻运习无冥心法,我念,你做。其余的事,不必顾忌。”
………………………………

176。第 176 章

    一入寰州; 温暖热闹的气息便隔着车帘钻入马车。

    幽兰掀开车帘; 见街上游人如织,俱是春衫薄袖、脚踏木屐; 连未出嫁的少女都无一例外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衣,层层叠叠; 隐隐透着香肩雪肤,娇媚至极; 不由感叹这西楚果然民风开放。

    落榻之处是曲氏的一处别庄,名北渚馆,虽然只有两进院; 但馆中布置雅致; 一砖一瓦皆贵而不奢; 几株花木也修剪得浑然天成; 倒能看出来馆主人是个雅人。

    照汐护送九辰等人进馆后; 便告辞离开了,说是许久未回军中,要先去处理一下要紧的军务。楚王却让叔阳推着他,亲自在馆内检视了一圈; 确定里里外外无一处不周全; 无一处不满意,又留下十名护灵军守院,才肯放心的离去。

    走到馆口,扫了眼一路送过来的青岚,问:“有事就直说。”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哪里骗得过他的眼睛。

    青岚怕惹楚王不高兴,小声道:“孙儿想先回趟军中销假,再去给王叔请个安。”

    楚王敲了敲轮椅扶手,琢磨道:“军中是该回去一趟,你王叔那儿,暂且不必去了。”

    “哦,孙儿遵命。”青岚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去王叔那儿,却也不敢多问,低声应是。

    一路劳顿,外加天热,众人的衣衫皆被汗紧紧黏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幽兰把行李收拾好,正要去打探一下这馆内有无沐浴之处,两个紫衣小仆便捧了干净的寝衣过来,说热汤已然准备好,请贵客们前去沐浴。

    因女眷和男子的浴池是分开的,另有一位年长的嬷嬷带着幽兰去内院的汤池。而那两个紫衣小仆似是得了嘱咐,知道九辰眼睛不方便,便要亲自服侍他沐浴更衣。

    九辰拧了拧眉,尚未开口,离恨天已抢先一步从那小仆手中拿过寝衣,负袖吩咐道:“这里有我即可,你们且去前面引路。”

    两名小仆对视一眼,恭顺的应是,便引着二人往汤池走去。

    汤池很大,足能容纳五六人同时沐浴,四壁和池底皆由上等暖玉铸成,通往浴池的玉阶上,还铺了一层防滑的麻毯。

    九辰感受着从靴底传来的丝丝暖意,不由困惑,这种暖玉极为珍稀,一般只有王室才有资格享用,这曲氏虽是西楚大族,可一个别院的浴池,便用暖玉铺就,未免也太奢侈了些。

    两名小仆见离恨天没有让旁人插手的意思,把干净的浴巾摆放在池边,便自觉的退了下去。

    见九辰茫然的站在浴池边,似是找不到方向,离恨天走过去扶住他手臂,道:“跟着师父走。”

    这声音莫名令人感到踏实,九辰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路走到通往池内的玉阶口。这里放置着供人休息的矮榻,离恨天扶着九辰坐下,替他解掉外袍,又脱掉鞋袜,待褪掉里衣,看到他后背那些鳞次栉比的旧伤伤疤,虽时隔许久,依旧触目惊心,不由心中剧痛,颤抖着抚摸着一条痂痕,哑声问:“还疼吗?”

    九辰皱眉,有些抵触外人发现他这些狼狈,沉着脸道:“无妨。”

    离恨天尴尬的收回手,陡然意识到,以九辰的骄傲,自然不愿别人提起这些令他不愉快的过往。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便各占着浴池的一角,洗去满身臭汗。

    从越女关到寰州这一路上,他们师徒极少有这样单独相处的时候,倒是旁敲侧击的好时机,九辰斟酌片刻,便道:“师父可知,曲昭阳有一个死去多年的女儿?”

    曲昭阳,是楚王那夜立誓时用的名字,本尊其实是曲氏一位死板而顽固的族老。

    离恨天本是靠着池壁,闭目养神,乍然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便惨白下去。幸而是在汤池里,有水汽做掩饰,才没露出端倪。

    他睁开眼,有些急切的道:“她其实――”

    有水汽的滋润,九辰一双黑眸,似又恢复了往日的明亮,离恨天几乎忍不住,就要说出真相。

    “其实什么?”九辰明显察觉到,提起曲昭阳的女儿时,离恨天情绪有些激动。

    “他其实,是有一个女儿。”离恨天不忍再看九辰的眼睛。

    为了掩饰真相,向来坦荡磊落的离侠,竟也如此吞吞吐吐、瞻前顾后么?

    九辰心中暗暗冷笑,默了默,又道:“他的女儿,是不是喜穿红衣,睡在一座水底宫殿里,那里长满了薜荔枝,很长很长,一直蔓延到水面上……”

    他就不信,诈不出真相。

    离恨天遽然变色:“你、你怎么知道这些?是他告诉你的吗?”

    九辰心中一寒,果然,师父认识曲昭阳的女儿,很可能,还和她是熟识。照汐说过,这个梦境,是青木图腾幻化出来的。那青木图腾的事,师父定然也是知道的,否则,听到他的梦境后,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心中隐隐生出一个猜想,心一横,故意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道:“听说,那女子与师父情深义重……”

    清晰的感觉到离恨天呼吸一滞,九辰才敢大着胆子继续道:“当年,她被家中逼着远嫁,就是因为不愿辜负师父,才自杀殉情的……”

    整间浴室忽然陷入死寂,许久,浴池里响起一阵压抑的哭声。

    竟是,向来孤傲不可一世的离恨天。

    九辰听着这哭声中压抑多年的悲痛和浓烈的悔恨,一颗心,忽然陷入前所未有的茫然。也许,离恨天很早就发现他是青木图腾的有缘人,所以才会收他为徒,屡屡救他性命,并一路护送他来到西楚。除了这一点,他实在想不出离恨天对他格外眷顾的理由。

    阿幽说,岐黄关上,离恨天听说自己的死讯后,因为太过悲痛,险些自绝心脉,跪死在雪地里。其实,他悲痛,并不是因为一个叫九辰的徒弟死了,而是九辰死了,青木图腾也就失去了效用,再无人能帮他复活心爱的女子了。

    那个女子,应该是他爱到骨血里的人吧。

    这世上的可怜人,还真是多。九辰闭上眼睛,热气蒸腾下,思绪忽然也飘忽起来,不由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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