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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神还没死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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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去看看那个只剩头颅的老顽固吧。”白镜修道,“带我去见一阳星君。”
  八方殿前,就是白镜修挪过来的祥云殿,名字听起来很吉利; 实际上却是处刑罪仙的地方。
  敌人不放在眼前看着,白镜修心里就会不安; 为了能让自己内心平静,他必须要时刻将他的敌人放在眼前。
  “白镜修!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刚踏入祥云殿; 就听到一阳星君中气十足的谩骂声。
  “我若不奸诈,又如何让您满意?”白镜修一脸平静,甚至在这谩骂声中伸了个懒腰,“不愧是星君; 就算只剩脑袋,这骂声还能如从前一般有力。我啊,最爱听星君讲话了,那可真是没一句好话。”
  “你到底用了什么腌臜法子,盗了上神的神力!”
  “星君掐算最准,不如你算上一算?”白镜修笑了起来,白白净净,笑容干净透明,像极了书香门第养出来的好孩子,“顺便再帮本神,算算她有没有转生。”
  “我呸!”一阳星君的脑袋一颤,骂道,“想让本君为你算,除非你死!”
  白镜修如大家闺秀一般,掩着口,慢慢绽放笑容,洁白如玉的手指,指向一旁躬身的纸仙。
  “这是碎书师侄。”白镜修说道。
  一阳星君怔住,瞪大了眼睛,随即满面哀伤,痛呼道:“碎书!碎书!我的师弟啊……你怎么……”
  “你们师兄弟都一样。”白镜修道,“认为自己刚正不阿,连神都不怕,我只好揉碎了他的魂,不然,怎么能让他信我现在是神呢?”
  “你也敢称神!”一阳星君痛心道,“若不是仙尊为神尊抗劫,让你钻了空子,你以为就凭你,还能翻了这天不成!”
  “就是还未完全坐稳上神之位,我才心忧啊……”白镜修笑嘻嘻道,“星君,本神再问你一次,算还是不算?!”
  “有本事你碎了我的魂!”一阳星君仰天笑道,“投机取巧走歪门邪道用下三滥手法偷生的伪神,也敢命令本君!你不是神吗?!琼华上神何事不知,何事不晓,你想知道什么,你就自己算去吧!”
  “说这话,就没道理了。”白镜修看起来似乎是困了,他打了个哈欠,说道,“琼华神再能算天地,她有没有算出,我是个投机取巧走歪门邪道的下三滥呢,嗯?”
  一阳星君:“你也配让上神掐算!!”
  听了这话,白镜修怔愣了许久。
  这之后,他捂着额头哈哈笑了起来,干巴巴的笑听起来难受极了。
  “说的是,说的是……”他道,“我啊,我这样的人,不管是哪个娘,都不愿看我一眼。”
  他一挥袖,一阳星君闭眼准备接受碎魂的结果,却不料,白镜修只是爆掉了旁边的纸仙。
  “师弟!”
  “哪还有什么师弟。”白镜修道,“像这种披皮的人偶,我想做多少就有多少,就是不知一阳星君有没有做好准备。”
  他撑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露出两排牙齿,犹自笑了会儿,说道:“一阳星君,多多疼爱你师弟吧。”
  他手中多出了一叠纸人,那些纸人如同雪花一般,飞在祥云殿内,落地则成碎书仙君的模样,能有成百上千,挤满整个祥云殿。
  白镜修嬉笑道:“去吧,碎书师侄,好好疼爱疼爱你师兄,他可是等不及了。”
  这群幻化成碎书仙君模样的纸人层层围住了一阳星君,一阳星君独剩的一颗头颅憋成了青紫色,对天怒吼:“白镜修!!你不得好死!啊!碎书啊!!”
  “听到了。”白镜修关上了门,踏着云道,缓缓说道,“星君还是早答应我为好,这样,也能早盼到那天。”
  “仙尊!仙尊救救九重天吧!”祥云殿内,头颅发出一声嘶吼,声音在整个九重天仙山外回荡。
  “仙尊啊……”白镜修嘴角一沉,“你这老头,还幻想什么仙尊救世。他龙身都护不住,还如何救你?一方洗魔砚下去,我就能让他魂飞魄散,彻底消失……留他到现在,只是想等着看他发现自己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后,崩溃的模样。”
  白镜修合上眼,于神坛坐定。
  神坛之后,树立着一尊未雕完的琼华神像,只是这神像,又与凡人界的不同,这里的琼华神像似怀抱着什么,低垂着目光,神态慈祥。
  又是一张纸人飞来。
  “神尊!”纸人开口道,“魔界有天穹护,是用衔苍的修为所织,易守难攻,素问无能,无法……”
  白镜修叹了口气,手指勾了勾。
  纸人近前来,贴在他的身前:“神尊请讲。”
  “那就多带些人,继续攻。”白镜修说,“自然,也不能总走明道,必要时,诡道也可。”
  素问犹豫。
  白镜修嗤声一笑,道:“到底是素问的干净魂魄,不愿使这种旁门左道的诡术吗?”
  纸人素问连忙否认。
  白镜修说:“你且去吧,想用什么法子,就用什么法子,我自会安排人手给你。”
  纸人飘飘飞走。
  白镜修指尖析出一缕召唤灵,唤道:“君迁子。”
  无人应声。
  白镜修睁开眼,素净的脸上,多了几分戾气:“君迁子?”
  三声呼唤无人应声后,白镜修才敢确定,君迁子已消散。
  “不可能!”
  君迁子是他用那些仙徒们碎掉的魂魄捏成的,那些仙徒多是不得志未修仙心的家伙,他们的怨魂自然是阴险好战的,他已吩咐这集大成的君迁子去王都食国运修为,想来应是他座下最能战的“徒弟”,六界之内,除了他,又有谁能散了君迁子的碎魂?
  他想起不久前感应到的波动,虽然不太可能,但惊醒他的波动中,有一缕气息,像极了琼华,令他内心惶恐不安。
  白镜修愣神片刻,决定下界到凡间走一趟。
  …………
  俗话说,做事,差不多就得了,不需要太完美。
  颁玉把图阵画的太过完美,动静就大了。
  挪走了整个小院不说,还毁了魔界的大门。
  是,魔界也有个大门,大门上还工工整整写着:大昭王都暂居地驻扎营。
  颁玉那院子从天砸来,先是一道金光,将驻守魔界大门的大昭精锐将士们闪瞎了半炷香的时间,紧接着,那院子落地,结结实实长在了大门口,把那写着大招王都暂居地驻扎营的门匾震飞了出去。
  门匾飞到顶,触碰到衔苍那修为开启的天穹护,又被天穹护以护犊子的心态,重拳冲击,将它打了回来,直接从营地,挂在了小院的门上。
  小魔君从一片狼藉中爬起来,咳了几口灰,又拍了拍屁股,尾巴贴心地为昏迷的父亲打了打身上的灰,幽怨地看着颁玉。
  大昭的士兵们围住了小院,都做好了与恶仙们作战的准备,结果门一开,看见小魔君在内,疑惑道:“魔君,这是?”
  小魔君挡住了昏迷衔苍的,故作老成道:“不打紧,不打紧,回来的路上出了点差错。散了吧,没大事。”
  大昭的士兵说:“这几日,一直有恶仙意图攻门,所以……是我们太紧张了。”
  “什么?!”小魔君龇牙,“那些狗仙们还敢打魔界的主意?!”
  颁玉听的一头雾水,念了个洁净咒,桃枝一点,给自己和父子俩都除了灰尘。
  她蹲在地上,桃枝戳了戳小魔君:“怎么回事?”
  小魔君拿尾巴拍开她的手:“不关你事!”
  “我来都来了,总要知情吧。”
  “你不会自己算!”
  “算完困了,我要是一睡不起,可不就误了你寻娘的大事?”颁玉继续逗他。
  小魔君不耐烦道:“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这百年来,白镜修一直想攻入魔界,父亲说,他的目的应该是魔界中的千万大昭人。”
  “他一直惦念你娘的子民有什么企图?”
  “我会知道?”小魔君说,“反正不是什么好企图就是了。”
  待大昭士兵离开后,小魔君这才拂开桃花林的遮挡,叉腰站在衔苍身边,发愁用什么仙法把父亲转移到床上去。
  那小仙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竟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颁玉的桃花枝戳了戳他的胸口:“喏,用这个。”
  小魔君噘嘴,但脱了衣裳一看,也确实是胸口这个口诀没错。
  小魔君刚要不情愿的道谢,忽然一愣:“等等,一个问题!”
  颁玉笑眯眯道:“你问。”
  “父亲给我的回魔界的仙法转移图,说是普天之下,除了他跟我,再没有人能画出。”小魔君指着衣裳说,“而且这身衣裳,是父亲用龙语所织,在外人看来,应该都是伪装后的诗词歌赋,没人能看到真的。”
  颁玉稀奇,她眼里的确是写满咒符仙法的小抄外衣。
  颁玉点头道:“嗯,所以呢?”
  “所以,你又是从哪知道的回魔界的阵法?”
  颁玉拍了拍脑袋:“想知道就知道了。”
  小魔君磨牙:“老实交代!”
  颁玉:“我一算就知,你若不信,我现在就画给你看。”
  她伸出指头,在衔苍身上画起了阵。
  小魔君总觉得,她这是在……
  “你敢染指我君父!”小魔君蹦着说道。
  他话音刚落,屋内的床就慢吞吞走了过来,一倾身,把魔尊“舀”到了床上去。
  小魔君:“……”
  颁玉:“嗯,忘了回床阵怎么画了,就换成了召唤法,不过,也很奏效。”
  小魔君心中一火,迅速思索:“这仙子行事诡异,像是个傻的,怎么可能会是我娘亲?一定是我之前太过思念娘亲,才急冲冲把她当作我娘亲,我真是不孝龙!”
  思索完毕,有了结论,小魔君也就不忍了,龙尾指着颁玉便叫:“傻子!胡闹!”
  是他的错觉吗?他好像又听到打雷声了。
  小魔君抬起头,为了印证心中所想,尾巴尖又指着颁玉小声试探了一次:“傻子?”
  一道闪电劈来,燎焦了小魔君的尾巴尖儿。
  小魔君嗷嗷蹦着,抱着尾巴转圈圈。
  颁玉抱胸,挑眉道:“确实奇怪,我到底什么来头?”
  这一次,桃花瓣们纷纷保持缄默。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下午四五点左右。


第26章 【游云】贤惠龙
  小魔君这次有了经验; 躲在老树灵旁; 低声念了句:“傻子。”
  无雷劈下。
  小魔君明白了,果然是他指着颁玉骂,天雷才会劈下。
  小魔君搓出一小粒水球; 濡湿了自己的尾巴尖,揉了揉鼻子; 他睁着大眼睛问颁玉:“你到底什么来历?”
  颁玉指着自己:“我嘛?我要是知道,也不会跟着你们父子俩了。”
  小魔君一边给自己的尾巴扇风降温; 一边问道:“此话怎讲?”
  颁玉抛出桃花瓣; 玩了会儿; 说道:“就是现在我问它们,它们的回答也都是一样的,要我帮忙解决了你们的忧患,才能知道我自己从哪来,降生于此又有什么目的。”
  小魔君沉思。
  听起来,倒像是个来头不小的。听父亲说; 母亲历劫消失后,有许多不愿受白镜修调遣的厉害仙人也都消失了; 颁玉该不会是哪个厉害仙人前辈的转生吧?父亲不是说她仅有一魄吗?
  颁玉见小魔君低头沉思,戳了戳他; 也不见反应,遂觉无聊,于是收拾起眼前凌乱的小院来。
  她拍了拍手,“啪啪”两声; 被掀起的地砖一块块恢复如初,排列整齐,至于那个把小院砸出一个坑的白镜修神像……
  小魔君回神,嘴一歪,直言道:“辣眼睛,给我砸了。”
  颁玉:“诶!这石料是上好的石料,砸了不是可惜吗?先放着,你若不想见他这张脸……”
  颁玉挥手,藤蔓绕过去,将白镜修神像拔起,又头朝下,倒着埋进土中。
  “这不就清净了。”颁玉说完,手中的桃花枝化为扫帚,洒扫起小院。
  可这桃花枝也是调皮,扫着扫着,就追起小龙来,小魔君跑哪,它就追扫到哪里。
  小魔君气急:“仙子这又是何意?!”
  在我的地盘,将我扫地出门?
  颁玉拍手道:“没别的意思。看样子,它只是喜欢你。”
  小魔君一噎。
  算了,她神通广大,看父亲待她的态度,准是曾经德高望重的仙人前辈没跑了,自己就不跟她一般见识吧。
  小魔君自己提着尾巴跑,边跑边好奇:“你这桃花枝又是什么来历?我看它似乎什么都能做,还有别的用法吗?”
  “不知道。”颁玉如实回答,“总之,它一直跟着我,至于用法,我也在慢慢挖掘。”
  小魔君跑了几步,索性飞上了白镜修的鞋底,一屁股坐了下来。
  颁玉见他眼下黑眼圈颇重,便问:“你不困吗?你已经有好几天没睡了吧?”
  小魔君烦躁道:“困,但困又有什么用,又睡不着!”
  怪不得小魔君的性格如此火爆,都不像一条水属性的龙,原来是缺觉缺久了。
  颁玉捏着桃花瓣沉默了会儿,问出了方法。
  “那不一定。”颁玉招手,“下来,我给你泡碗茶,你按我说的方法试试,保准你能睡着!”
  小魔君也算乖巧,跳下神像,规规矩矩坐下来,接过她泡的桃花茶。
  “当真有用?”
  “喝了不就知道了?”颁玉说完,自己也喝了一杯,悠长嗯了一声,舒坦道,“果然沁人心脾。”
  小魔君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味道没品出什么特别来,但的确入口暖全身,令他从龙角到尾巴尖都暖烘烘的。
  “舒服吗?”
  “嗯。”小魔君两只金色的圆眼慢慢耷拉成了半圆,渐渐地,又成了一条缝,脑袋也开始一点一点。
  “我泡的茶,果然有安神之效。”颁玉说道,“辞吾呀,你只是从小没娘,所以心神不宁,无法安睡。”
  小魔君吧唧了吧唧嘴,嘟囔道:“还真有用……”
  颁玉拍手唤来床,请这小孩儿床上躺着:“来,我给你掖被角。”
  小魔君滚上床,挥了挥尾巴,几个呼吸间,就睡了过去。
  “乖孩子。”颁玉拉起被子,将小魔君裹严实了。
  退了两步,又见他大字状平躺着,颁玉道:“不压尾巴吗?”
  于是,她又帮小魔君翻了个身,拽出了尾巴。
  尾巴被捞出后,拍了拍她的手,似是在赶她走,随后就软绵绵耷拉下床,随着小魔君的呼吸起伏。
  颁玉看了好一会儿才过了瘾,转身扒着门,悄悄看大号病龙的情况。
  这一看不打紧,她还真碰到了有意思的一幕。
  魔尊衔苍的身上,趴着一条黑青小龙,正是之前他昏倒固魂那十日,陪她玩耍的仙心。
  这仙心龙影正兢兢业业一口一口吐着龙涎,帮衔苍修补伤口。
  颁玉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死盯着看。
  那龙影瞧见她了,也来不及打招呼,仍忙忙碌碌修补。
  龙涎就如绣线,细细密密在伤口上作绣。
  颁玉瞧了会儿,逐渐瞧出了针脚走向,还能伸出手指,帮那龙影指点一二。
  “嗯,这里。”
  龙影摆尾作揖谢过她,贤惠的做起了绣娘医工,继续吐龙涎修补伤口。
  “原来是这般疗伤的,真有意思。”
  等这龙影终于忙碌完,钻入了衔苍的眉心。
  颁玉叫他不及,讪讪收回手,无聊道:“这次也不陪我玩了。”
  看来是真的累到了。
  颁玉低头端详仙心的“绣工”,见它只是简单的止血补肉,叹了口气。
  “这怎么能行呢,太潦草了。”
  颁玉想了一想,抓着桃花瓣问:“本仙似乎有种感觉,对治疗伤病十分在行,这是我的错觉吗?”
  桃花瓣们回答,不是错觉,你真的很拿手。
  “既然如此,那本仙就出手了。”
  颁玉放了朵桃花在衔苍的伤口处,二指点花,闭目念起了“万物生”。
  说来也怪,这些仙法口诀仿佛自她诞生起就印在她的仙识中,只待她想起,就能拎出来用。
  不过,熟练是熟练,只是过程似乎出了些差错。
  颁玉怔愣,道了一声:“糟糕。”
  果不其然,昏迷中的衔苍蹙起了眉,吐出一口血来,落枕成花。
  一朵朵艳色花飘落,颁玉慌了一瞬,召来桃花枝,化针扎入衔苍的眉心。
  “苍天大地,吓死我了。”颁玉抚了抚胸口。
  她小心翼翼将衔苍吐出的那些血花收好,与桃花瓣一起搓成一缕红烟,注入他的伤口。
  “嗯,是我的错,还好他没看到。”
  衔苍的龙影仙心从他的眉心处钻出来,啧啧摇头。
  人虽昏迷,但心却在记录每一刻发生的事情。
  颁玉只好安抚道:“并非我错,只是时间太久,有许多口诀,唤醒的太慢。”
  龙影摇头摆尾。
  刚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倒是活泼,看你比刚刚健硕有精神,我也就安心了。”颁玉手指在那龙头上一弹,将那龙影仙心弹了回去。
  衔苍闷哼一声,动了动眉,缓缓睁开眼。
  颁玉笑眯眯问道:“魔尊大人可还好?”
  衔苍呆望着她,像是被谁定住了魂一样,一动不动,就这么盯着她看。
  颁玉也说不上自己心里头是什么感觉,只是忽然间,对上他的目光,她就想伸手去,揉一揉他的脑袋。
  揉魔尊的脑袋,会不会太奇怪?
  想了想,颁玉还是忍住了冲动。揉小的可以,大的……就算了吧。
  许久之后,衔苍虚弱一笑,像冬雪可怜兮兮融化在温柔的春溪之上,笑的轻柔又有意境,连颁玉也忍不住感叹:“还是魔尊这种有了年岁经历的,才能笑得如此有层次。”
  衔苍缓缓坐起身来,捂住伤口,满目欣喜道:“只仙子一人在?”
  “你是问你儿子吗?”颁玉指了指隔壁的床,“他睡了。”
  衔苍的目光就更是欣慰了。
  颁玉问:“魔尊大人是缓过来了?”
  看样子,还是有点薄脆,需要再固固魂才是。
  “让仙子担心了。”衔苍抬头,嗅了嗅气息,柔柔一笑,“是魔界。辞吾他,还没带仙子逛过魔界吧?”
  “魔尊大人也没昏多久,我脚还没踏出过这座小院。”
  衔苍站起身来,给自己换了身衣裳,又裹上了雪白斗篷,戴好了兜帽,从斗篷下伸出一只手,温柔请道:“仙子随我来。”
  颁玉眉毛一抽。
  衔苍笑道:“我见仙子最喜观人,来都来了,不如随我去看看魔界的大昭人,也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颁玉:“也好。”
  她也想看看,如今的魔界,和她印象中的有何不同。
  衔苍驻足:“且慢,有件东西,忘了给仙子了。”
  他垂目呆了半刻,手指一点,胳膊上,多了件万紫千红的斗篷,百花织就,绚丽得很。
  颁玉吃了一惊。
  衔苍:“这是为仙子准备的。”
  他动作轻柔,为颁玉披上。
  颁玉看着身上这姹紫嫣红,抬头说道:“我似乎记得……”
  “什么?”衔苍为她系好带子,退后半步歪头打量,自己还满意地点了点头。
  颁玉说:“说龙这种东西,喜欢缤纷色彩,璀璨闪亮的珠宝,还有……还有什么来着!”
  衔苍轻轻一笑,说道:“想不起就想不起吧。”
  还有,喜欢用自己的喜好,装扮他的配偶,求爱的时候,还会把窝里装满鲜花宝石。
  当然,这些都是年少轻狂时的喜好,成年龙没这么幼稚。
  不过,成年龙或许会在配偶失忆时,抓住机会幼稚一回。
  衔苍笑得开心。
  颁玉则一脸深沉,不知在思索什么大事。
  衔苍推开门,一阵劲风吹来,他咳了几声,闭上眼睛,缓了缓气。
  颁玉举目,只见门外黄沙弥漫,狂风大作,军营的大昭萧字旗猎猎作响,在狂风中挣扎着站直。
  “今天看来是不适合郊游。”颁玉说道。
  衔苍摇了摇头,低声道:“魔界就是这样,习惯就好。”
  失去神护的子民,不适合活物生存,被遗弃的土地,这就是魔界。
  一炷香后,狂风戛然而止,街道上也渐渐出现了活人。
  他们动作迅速,井然有序地修理房屋,修补围栏。
  “凡人可真是有意思。”颁玉说道。
  衔苍眼中盈着笑,轻声说道:“嗯,很脆弱,也很顽强,凡人是最有韧性的生灵。”
  作者有话要说:  衔苍:好开心!!不必带孩子的一天!!!


第27章 【游云】归乡
  衔苍带颁玉逛了魔界的“王都”。
  说是王都; 实则像个村落; 且十步一狂风,百步一血雨,环境着实恶劣。
  颁玉问:“这是魔界最繁华的地方?”
  衔苍摇头; 钦佩道:“是魔界最难生存的地方,大昭从前的权贵子孙; 都在这里,是他们特地将王都设在此处。”
  “为何?”
  “魔界能种的地不多; 为了让更多人生存下来; 皇族才有此决定; 他们带领着军队士兵驻扎在天穹护最薄弱的边缘,为住在中央的大昭人抗风沙,守平安。”
  颁玉疑惑道:“如此通情达理的皇族,又是如何亡国的?”
  “十天十夜。”衔苍心口一痛,蹙眉说道,“再强的兵; 再为国为民的皇室,也扭转不了天意。”
  他拉着颁玉躲进了一处建在地面下的小酒馆; 倒上一杯薄酒,叫来了这家店的老板。
  一个穿着厚厚的皮袄; 浑身携着风沙味的老头走了过来。
  “魔尊大人!”老头凭穿着认人,揣着手道,“有失远迎,外头的风可真大啊!”
  “是啊。”衔苍指着颁玉; “这位外界来的贵客,想听听十日屠界的往事。”
  老头叹息一声,拿出一把破旧的板胡,变拉边唱:“水变作了血,太阳久久不升,天飘血雨,天边乌云滚滚而来,我们的神啊,她闭上了眼,从此孩儿们开始了流浪……”
  颁玉托着下巴认真听着,起先是觉得这凡人唱的有趣,后来,慢慢明白了他在唱什么。
  琼华神殒身后,天飘血雨,水变作血,天兵带西边的大楚人从天而降,而大昭士兵们的枪刃全都软做了泥,他们只能逃亡,可不管逃到哪里,都会被天兵追到,他们的精锐在天兵面前,如同地里的大头菜,被天兵们一刀收割,追在后面的西楚人有新神撑腰,又有天兵助阵,各个猛如虎,因而大昭人节节败退,到最后,退无可退。
  “那些天兵不怕火不怕刀,更是长生不死。”
  “后来,一些人怕了,怕极了,跪地求饶,做奴隶也行,求天饶了我们。如果是哪里惹怒了天,那也应该惩罚我们的皇上,大昭的皇室才对。”老头放下板胡,揉了揉眼,“那十日,对大昭人而言,是地狱。我现在还记得,皇上那时的神情,是那么的悲伤无助。皇上带着所有的王公贵族跪在通天台,大家吟诵《祭神》后,齐饮了鸩酒。皇上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握着御剑,摇摇晃晃检查着通天台上的尸体,因奶娘不忍,尚在襁褓中的皇孙未沾鸩毒,还在哇哇大哭……”
  老人浑浊的眼睛含着泪,说道:“皇上闭上眼,御剑慢慢刺死了皇孙后,悲痛而逝。”
  衔苍给他递上了一方手帕,老人接过擦泪,抬头,见颁玉只是一脸好奇,并无悲意。
  颁玉问道:“既如此,你们这里的皇族,又是从何而来?”
  老人神色复杂,缓缓说道:“是三皇子的。那是我们大昭最荒唐的皇子,喜……喜招妓逛那烟花柳巷,骨头也是最软的,那十日,最先哭着让皇上投降求饶的就是他,可没想到,唯一活下来的皇族血脉,也是他留下的。”
  “如今贵客看见的大昭皇室,就是三皇子养在外面的名妓所生。皇上应该知情,可那日通天台上饮毒酒,却未让人捉她来……或许是不承认她肚子里的是皇家血脉,又或许,是想留下一线生机吧。后来,我们被魔尊所救,那名妓在魔界诞下了孩子,是个男孩儿,孩子渐渐长大,很出色,还练出了一支军队……彼时,大昭人一盘散沙,有想在魔界偏安一隅凑合生活下去的,有想回故土的,有想站着回去的,也有想跪着回去的,彼此之间矛盾战乱不断,需要主心骨,是他站出来,安定了大家的心。”
  颁玉问:“那他又主张哪一个想法呢?”
  老头骄傲道:“他说,总有一天,他会带着我们夺回属于自己的土地,重返家园!”
  “哦,站着回去的。”颁玉点头。
  老头又道:“他做不到,他的儿子,孙子也能做到!”
  颁玉问:“如今是第几代了?”
  老头叹了口气:“前几个都已作古,如今带领我们的,是第四代,还是个十七岁的嫩娃娃。”
  颁玉掐指算了后,表情微妙,抬头问道:“都是男孩儿?”
  “每一代仅一个孩子,每一个孩子,都是男孩儿,这是天意。”
  颁玉心中暗道,倒也未必。
  她再怎么掐,这第四代也……算了。
  颁玉听完了故事,一口气喝光了那杯薄酒,迅速轮转后,拉着魔尊起身。
  出了地下小酒馆,颁玉才道:“我刚刚给这老头掐算了一回。”
  衔苍道:“如何?”
  “不是人呢,他。”颁玉道,“冥界不收,留他在此,似乎还有用。”
  “嗯,这里有许多这样的状况。”衔苍说道,“大昭人在魔界给自己划分了九十九个村落,每一个村落都有一位经历过大昭十日十夜国难的老人,这些老人长寿不死,负责给新成长起来的孩子们讲那段过往。”
  “原来如此。”颁玉点头道,“使命未完,人无法安心逝去,因而长留魔界。”
  衔苍笑道:“这里的人,命数都已打乱,是什么人,什么命,都靠自己,不想走,就会留灵在此,等夙愿圆满时,自会安然离开。”
  衔苍要来拉颁玉的手,颁玉递出桃花枝。
  衔苍惊了一瞬:看来,她已渐渐开始关注这些细节礼仪。
  他内心无奈一笑,摇头轻道:“难办。”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衔苍握住桃花枝的末端,轻轻一提,颁玉就随着他飞了起来,轻盈如花瓣。
  衔苍带她落于地处中央的一座陡崖,陡崖之上竖着一块漆黑石碑,碑上密密麻麻刻着人名。
  “这是什么?”颁玉问道。
  见天边有即将落山的太阳,颁玉又问:“此处竟然有太阳?”
  “此处位于天穹护中央,天穹护边缘条件是最恶劣,但中央,却能见日升月落,气候也相对较好,只不过……”衔苍浅浅笑道,“这里是太阳西升东落。”
  “为何?”
  “因为这日月星辰,是我从凡人界借来的。”衔苍眯眼道,“我将镜湖挪到了魔界之上,偷取了凡人界的日升月落,星辰漫天。”
  “魔尊大人……好头脑。”
  夕阳的余光扫在陡崖边的石碑上,石碑上密密麻麻的名字闪烁起来。
  衔苍低声道:“这是魔界的定界碑,也叫归家碑,大昭人去世后,思念故土的那一缕魂魄,会留在这块碑中,盼望着有人带他们回家。”
  太阳落去,月亮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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