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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瘫太子俏萌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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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第八天的时候,珞瑶与央胤仙君双双步入澜雪阁,珞瑶的神色是报复后的释然和快意,并将一条盘起的十丈龙筋放到女儿面前。
冷真的大脑轰地一声,接着是一片空白,只听自己好像问了一句,“母君,你为何这样伤我?”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第十七章 婚宴相见
珞瑶忙一把将她扶住,与央胤不解地对视一瞬,在她耳边问,“难不成,你看上那冰焰海的二龙子世独千了?”
冷真缓缓回过神来,睁开眼睛问,“这龙筋是世独千的?”
央胤仙君接道,“辰沐海龙三太子南泽道你误入辰沐海中,不小心中了铜铸熟若蟹的毒,又恰逢冰焰海入侵辰沐海,挨了世独千一掌,幸得一名虾兵所救,将你送上岸来,我与你母君便去冰焰海找世独千算账,本想取了他的性命,禁不住龙王苦苦求情,再加上你母君是个讲理的人,命抵命,伤抵伤,便抽了他的龙筋,废了他一身修为,冰焰海二龙子如今形同废人,恐要一万年后才重新长出龙筋来。”
南泽说谎,但毕竟是为了她好,冷真稍感一丝安慰,然而,一颗心仍有些上上下下,又问道,“母君进了辰沐海,竟没有起任何争端吗?四万五千年前……”
“辰沐海我倒是没有进去。”珞瑶女仙君打断女儿的话,黑焰在眼眸深处灼灼燃烧,“那一场灭族之仇我迟早是要报的,只不过倘若再拖延婚期的话,恐不好对各路收到请帖的仙人交待,就让央……你父君入了辰沐海,之所以要去里面查个清楚,是因为妙郁仙子说曾见你在海边出现过。”
妙郁仙子的用心冷真自然知道,六海千山,没有一个仙人不知辰沐海龙王与瑾莱仙山珞瑶女仙君之间的仇怨,妙郁已将她视为情敌,不过是欲借这个机会,让辰沐海与瑾莱仙山的矛盾升级,如此,她便有更多的机会,只不过,上次她亲自去向辰沐海龙王提亲,结果如何了?南泽,同意了么?
胸口一扯,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嘴唇被斑驳点点的鲜血染红,烈焰动人,却又分外可怜。
珞瑶忙渡她一些仙气,关切又恨其不争地问,“冷真,你可是真的看上那世独千了,他不过是个纨绔,花天酒地,招蜂引蝶,况且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可算得上一个彻头彻尾的败类,你怎么会……”
冷真想笑却笑不出来,终究只是黯然着一张脸,摇摇头,“母君说笑了,冷真只不过看到龙筋觉得害怕,一时失态而已。”
珞瑶仙子想想也知她不可能看上世独千,然而,关于她心肺受伤的事,总感得有更深的隐情,比如说,她明明恐水,见到海洋和溪流便要敬而远之,为何会去往海边,又因何误入海中,她不是个胆小的人,面对了一条龙筋却是这样的反应。然而,见她状态很是不好,便也没有多问,只留待婚后查个彻底。
母君和央胤仙君对她安慰叮嘱几句便离开了澜雪阁,殿阁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她寻思着等丹药的药效在五脏六腑化了,便在仙山上走走,淡忘那一段经历,怡心悦神也好。
两日后,瑾莱仙山珞瑶仙子与留萏仙山的白鹤仙君央胤在姬翎殿前的大院中举行成婚仪式,锦瑟香琴清雅地奏响,瑶池仙子翩然起舞,各式各样的彩云荟萃苍穹,流窜缭绕,长虹贯空,缓缓游移,百鸟停留在幻术催化出来的大树上,伴着琴瑟和乐而歌,清音激越,洋洋盈耳。
拜天地之后便是大宴,珞瑶仙子与央胤仙君皆一身红衣,坐在主几旁,向两侧的仙君遥遥敬酒,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作为瑾莱仙山的公主,冷真坐在左侧第一座,虽然不大笑得出来,面色却较之前日和缓了许多,看上去矜持有礼,再加上她颜色无双,许多男仙的目光不时被她一举一动吸引过去,有几个孤身的甚至暗暗打定了主意。
正欢饮间,一个仙鬟施施然入主几前来报,说是辰沐海遣人送上贺礼,由于并未向辰沐海下发请帖,见与不见,由女仙君定夺。
珞瑶仙子面色黯了黯,与央胤仙君对视一眼,相互点了一下头,示意让客人进来,却没有吩咐另置一案以待客。
由于坐在最前面,冷真仙子自然听到这番征询,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然而仔细一想,辰沐海遣的该是下人来,又与他有什么关系,便只是端起食案上的琼露一饮而尽,又自顾自地倒下一杯。
一个身影从通向山下路径的左侧步入大院中央,微卷似缱绻之瀑的玄色长发在风中扬起几缕,一袭黑袍内敛而肃穆,露出白里衣的内领,蓝古香缎腰带将他的身形衬托得更加修长挺拔,那张脸白皙而俊美,貌赛潘安,气质高华,冷峻中隐隐含如玉温润,却似是许多年之前的表情。
在诸仙或倾慕或歆羡或嫉妒或莫测的眼神中,他庄重而自然,沿着大红绒毯不紧不慢地向主几走去,指骨修长的双手捧着一个薄锦红布裹住的小盒。
☆、第十八章 再遇漠然
冷真举起的第二杯琼露僵止在唇边,只是怔怔地注视着他,半个月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她被铜铸熟若蟹钳住,他触碰了她的手,她被仙山重压,巨石包围,他揽她的腰而出,她坠下岩缝间的深海,他将她拥入怀中带起。
然而,也就在当日,他冷语相向,不留余地,让一切恍如不真实的梦。
眼下,她仿佛就在看一个虚幻之景,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常,珞瑶女仙君与新夫目光死死地盯着龙三太子手中的锦盒,戒备与疑惑交织在一起,其他仙人则在欣赏那卓然绝世的风采,肃然乾坤、清冷皓月般的面容,因了四万五千年前的那一场灭族灾难,不少还怀着看好戏的心思,姬翎大殿前一时鸦雀无声。
南泽从场院边缘走向主几的这段时间,对又紧张又期待的冷真而言,时光仿佛流过了漫长的一万年,他经过她的食案前时,依然目不斜视,表情淡然若素,隐有温润之泽,却与她没有半分联系。
终于,太子熟视无睹地离开她的食案,在主几旁将向新人浅浅鞠了一礼,毫无芥蒂地道,“辰沐海龙宫听闻瑾莱仙山珞瑶女仙君与留萏山央胤仙君喜结连理,特持薄礼以表问候。”说着双手奉上锦盒。
珞瑶仙子莫测一笑,“辰沐海龙宫倒是历来很用心。”伸手接过锦盒,当着所有仙人打开,倘若其中有诈,那正中她下怀,今后覆灭辰沐海龙宫又多了一个合理之由。
锦盒在纤指欲压又掀之下打开,一道碧光析出,倾刻间笼罩了整个院台,余光向四周淡出十丈之远,仿佛虚幻的青水盈满一方空间,通澄轻润,华泽堪比星穹,沐浴其中的人,如置春风静漾的情境之中,心旷神怡,浑身通畅无比,诸仙纷纷闭上眼睛,复而缓缓睁开,连连赞叹称奇,脸上被一种莫名的欣喜取代。
那躺在锦盒中的,赫然竟是一颗万年鲛仙聚黛珠,万年前,辰沐海独居一方海域的鲛仙岚凤仙子寂灭,在永远沉睡之前,她将两颗价值连城的眸子取出,呈上辰沐海龙宫,以报海水养泽之恩。
一颗聚黛珠,便值百座仙山,这是可望不可念、不可求的珍宝,却不想被辰沐海龙宫当作新婚贺礼赠与瑾莱仙山,再加上龙王与珞瑶仙子有斩不断的仇怨,众仙享受之际,又颇感匪夷所思。
冷真的玉盏仍停顿在唇边,聚黛珠的碧光映衬着琼露的深碧色,相得益彰,她手中仿佛握着光芒的另一个中心,却没有将南泽的目光吸引过来分毫,玄发黑袍的龙三太子眸子一派深沉,仿佛有什么在静静流动,等待着珞瑶仙子的回应。
珞瑶女仙君只是怔了怔,脸色随即黯然下去,她当然清楚龙王欲以这颗价值非凡的聚黛珠来讲和,对于六海千山的珍宝,她与其他仙人一样,潜意识深处最渴求的便是聚黛珠,然而,四万五千年前的那一场莽寂之地雪狼灭族灾难中,一万多条无辜挣扎、最后绝望死去的生命,又岂是可以交换的?这贺礼收与不收,却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冷真仙子也看出辰沐海龙宫的目的,却并未因南泽而祈求母君收下,母君曾对她说,恩是恩,怨是怨,定要分个清楚,不因人而疏。正如那一场雪狼灭族灾难,南泽虽是龙王的儿子,但他的善举当铭记于心,然而,龙王不分青红皂白,只因了与青拒狼的交情便徇私放水来淹,迟早有一日,瑾莱仙山会抽了龙王的龙筋,让除了南泽之外的其他龙族成员同样遭受避不开的横祸。
珞瑶仙子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漠的微笑,将锦盒缓缓合上,碧光随着她的举动逐渐被收入盒中,终于在一方院台上消隐,女仙君目光注视着眼前的虚空,幽幽道,“承蒙辰沐海龙宫看得起,这贺礼珍贵至极,受之不起,但又却之不恭,这样罢,我就暂且收着,待龙宫任一龙子或公主娶嫁之日,当备上同样贵重的厚礼以还。”
冷真不由得暗暗佩服母君,既得到了聚黛珠,又将此事与那一桩仇恨区分开来,一举两得,只是到时,她去何处寻堪比聚黛珠的珍宝?
南泽神色微微一顿,没有料到辰沐海不但讨不到半分便宜,还赔上了一颗聚黛珠,一丝不甘在眸中扫过,面色却依然清淡如常,“当辰沐海龙族血脉有婚嫁之事时,必当向瑾莱仙山呈上请帖一封。”说罢告辞,返身而去。
再次经过冷真身边时,他依旧没有正眼看她,甚至余光也未在她身上停留,他这分明是……冷真心肺一扯,猛烈地咳嗽起来,双手急忙按住胸口,盛琼露的玉盏向地上坠去,摔成无数碎片,绿莹波光闪烁,和着一口喷洒下来的鲜血,融成一种又诡异又令人心疼的橙褐色。
☆、第十九章 转瞬即逝·五百年
这一动静实在太大,所有在座的仙人纷纷站了起来,疑惑又吃惊地向她看去,毫无顾忌的议论声响成一片,珞瑶和央胤对视一眼,双双走下主座,珞瑶仙子面颊泛起焦急之色,遥遥伸出手,扶向女儿。
龙三太子正好经过冷真食案侧缘,听到动静停了下来,转身紧走两步,在她母君之前将她扶住,沉声低语,“该放下则放下,无需对过去的仇恨耿耿于怀,否则只会伤了自己,冷真仙子,你是一个聪明人,又何必如此执着。”
冷真缓缓坐下,注视着他,嘴角噙起一丝艰涩的笑,“我一向很清醒,太子,你是在逃避什么吗?”
南泽掀起眼皮看她,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复杂,正要开口,珞瑶和央胤已经近到身旁,扶住她肩头的手迅速渡了一些仙气,仿佛一股和煦的春风窜入心肺间,浑身舒适安逸了不少,她只是想到,他只不过是怜悯生命而已,换作别人,他同样会这样对待。
没有感激,只有凄凉,因为她所要所求的,远远不止如此。
心恍惚而怅然,一切更加遥远。
南泽手松开她,领受了妙郁和央胤有礼的道谢,也不多说,向广场外不疾不徐地走去,他虽对冷遇毫不介怀,然而在场的人皆能享受这一场婚礼盛宴,黑袍身影与周围一切格格不入,两分萧瑟,一如来时。
珞瑶仙子何等聪明,虽然听不到南泽说了什么,但一下子便看了个明白,不由得叹息一声,女儿喜欢谁不好,偏偏看上那南泽,倘若不及时忘记,怕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了,也不点破她,只是撩起红袖替她拭去嘴角的血迹,轻声道,“真儿,你又咳血了,得多注意一下身子,心肺不好,不可太激动。”
冷真对她的母君微微一笑,又看一眼她旁边的央胤仙君,“母君快回主几吧,仙人们都看着呢。”两名仙鬟迅速来到她的食案前,将杯盏碎片拾起,清理了一下地面,匆匆离开。
珞瑶仙子见她已无大碍,又交代了一句,侧身挽过央胤,向主几走去,央胤虽换上了一身红衣,但依然带给人温俊楚楚的感觉,质润不妖魅,豁达不张扬。
其实,冷真是珞瑶仙子在人间时便生下的,俗世修炼,珞瑶用了一千年的时间,长女儿不过区区一千岁,而央胤原身是只白鹤,先珞瑶一万多年飞升,也就区区六万岁,与南泽差不多年纪。
管弦声声,琴瑟和鸣,百鸟齐齐朝向新人而歌,彩云在天际变幻出各种形状,或织锦呈匹练倾下,末端消隐于半空,瑰丽壮观,或缭绕在长虹周围,缱绻游移,几多诗情画意,众仙很快便忘记了方才发生的意外,谈笑风生,杯盏叮呤,气氛一片融洽轻松。
大院下方的仙台上,瑶池仙子伴弦而舞,身姿跹然似蝶,一举一动,倾倒众生,水袖旋绕间,仿佛清风拂入轻若无物的雪花,朵朵含羞而散,几度花开花落,台下不过是一盏酒的光阴,台上已过数百年。
冷真将视线投向广场外,不见了南泽的身影,都说爱情要经过很多年,许多次的苦苦追逐,仍不得才是累,不知为何,第一次她便感到疲倦了,她不是那样容易放弃的人,只是南泽一开始便阻断了她所有的希望。
以后的五百年,她不怎么出瑾莱仙山,实在太烦闷的话,最多在附近转悠两圈,不愿走远,在五百年这对仙界而言不过短短一瞬的时间内,倒是发生了一些值得一提的事,比如说,她同母异父的妹妹碧侨仙子出生,那些在婚宴时看上她的男仙纷纷上瑾莱仙山提亲。
但凡这个时候,澜雪阁必定大门紧闭。
珞瑶仙子倒是瞅着其中几个比较满意,便特地列了一个名单,专门将女儿叫到姬翎大殿,将他们的情况一一细细讲来,却听不到身旁任何回应,一看,女儿的头垂到胸前,已经沉沉入睡。
直到六海千山下大雪,那一次,到处银装素裹,景致彻底改头换面,站在仙山上远远望去,离得最近的柳焕仙山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冰锥,冷真心一动,寻思着天庭难得大发慈悲,下这么一场壮观的大雪,便化为雪狼原身,到雪中享受这一次恩泽。
大雪已经下了整整一天,却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一匹浑体莹白的雪狼在雪中尽情奔蹿,身体不时剧烈抖动一下,将堆积到后背上的雪甩落下来,雪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梅花足迹,很快又被漫天而下的大雪盖住。
距离瑾莱仙山西北五十里,便是橙色的苍丹海,此刻竟连海面上也覆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海水与雪花交接处正在缓而艰难地融化,仿佛白昼向黄昏的过渡。
白雪皑皑,除开凸起的仙山外,哪里是海,哪里是陆,则已分不清了,冷真的前足跃向一处最为平整的地方,后足正要随之迈向,忽然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下陷,爪子点触到冰凉的流质,她想到了什么,大嚎一声,拼命抬起身体,却由于用力过度,向后倒去,爬起来一看,方才她踩的那一处,两个窟窿之下,橙色海水一动不动。
她自小恐水,特别是那种一望无际的,或者是汹涌的,或者是太深的,在澜雪阁后院的仙池洗澡时,曾经犹豫许多,方才拖拖拉拉地入水中,两万年才适应过来,此刻,她不顾一切地掉头向东北跑去,直到迷了路,不得已在雪野过夜,饥肠辘辘之下差点吃了楚赤暝。
听他的话,盯着他的红衣行走,眼睛稍微舒服了一些,在离开雪地的过程中,她注意到他的后背有一道新鲜的抓痕,划破里衣,深入到肺腑处,差点切到心脉,皱了皱眉问他,“谁将你伤的这么严重。”
楚赤暝犹豫片刻才答,“三头噬仙兽趁着雪天诞生,吞食了两个刚刚拥有山头的小仙,我追着其中一头战了一天一夜,好歹也送了它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向四周看了看,一片白茫茫,并无它物,只看到一堆仿佛被什么拱起的雪,“咦,埋雪中了。”
冷真感慨道,“难不成,六海千山那么多神仙,都在窝里取暖,等着你将噬仙兽杀绝了,以后才敢出来溜达,啧啧,挑起维护那么多仙人安危的重担,你也真是伟大。”
楚赤暝回头看她一眼,眼中带着笑意,“那你又怎么敢出来溜达?”
他生得太妖冶逼人了,冷真不太敢对上那样即使不动情也灼灼的目光,有些心虚地道,“我也是出来剿杀噬仙兽的,只不过它的尸体同样被雪埋住了。”
“噢?”楚赤暝神色有些疑惑,“既然如此,那你应当知道辰沐海龙三太子与明陌仙君也在剿杀噬仙兽的事吧?况且这次一共诞生三头噬仙兽,南泽阻杀一头,明陌仙君对付一头,第三头则交由我,你的又是那一头呢?”
冷真的脸一下子红了,然而,听到南泽的名字,在瑾莱仙山沉寂了五百年的心开始擂起鼓点来,“你离开以后,我正好赶到,与南泽和明陌仙君一道对付噬仙兽,额,然后,我将伤痕累累的那头追到雪地中,轻而易举地将它解决了。”
“噢,原来这样。”楚赤暝点头,又问,“那我更不解了,记得在我之前,明陌仙君已经追着他手下那一头先一步离开辰沐海岸边,你又怎会与他们一道对付呢?”
冷真声音低了下去,“雪天太冷,我就想开一个玩笑,你竟那么较真,当我白说了。”
“呵呵。”楚赤暝笑了起来,全无责备之意,“其实我听得挺开心。”
他知道真相,当然将她的话看作笑话,还一句句揭穿来调侃,但她谎言在先,他最后又替她解了围,冷真释然又气闷,真想一掌排到他后背上。
“南泽对付的那一头噬仙兽力量最为强大,不知道情况究竟如何了,我得赶去看看。”楚赤暝有些担忧地道,许是或许疼痛的缘故,他的后背微微瑟缩了一下。
冷真将腰间浅紫纱带取下来,犹豫了两秒,伸手去解楚赤暝的腰带,楚赤暝身体一颤,一下子停下步伐,冰冻般僵住,任她将他的腰带握在手中,红衣宽松开后方才回过神来,惊讶地看着她,“冷真仙子这是要做什么?”
冷真扬了扬手中的浅紫纱带,“为你包扎一下伤口,不然我看着深处隐约可见的五脏六腑,肚子就特别饿。”她咽了一口口水,眼神饥渴。
楚赤暝摇了摇头,“果然是雪狼。”便将红衣脱了下来,米黄色的里衣上镶了不少流光暗纹,疏密有致,衬着一袭红外衣,仿若藏在悠然表象下的王者,又道,“麻烦仙子下一次解我腰带的时候,事先提醒一声,让我有一个心理准备,这一次仙子也实在太突然。”
冷真瞪他一眼,“下次?你想得倒美。”
紫纱带裹住他的胸膛,向后缠绕,冷真腾出一只手,将那一头层瀑卷浪般的深紫色长发悉数拔到他的侧背,紫纱带经过伤口,又绕了两圈,末端塞到缠好的纱带下。
楚赤暝微阖上眼睛,眉峰不时微颤一下,感受那双纤柔的手隔着紫纱带和里衣在胸前、肩下、后背来回移动,仿佛轻雾般真实又不可触摸,引起一阵阵微妙的酥麻。
☆、第二十章 容颜依旧
“好了。”她松一口气,“天冷,快将衣服穿上。”
赤狐君垂头看向胸膛,忽然感到有些熟悉,仿佛一种遥远的贴身之物回到眼前,仔细一想,不正是自己头发的颜色么?唔,正好相衬。
将红衣穿上,顿了顿,见她没有任何表示,有些玩味地挑眉,“仙子可否将腰带还我?”
冷真一怔,才想到他的腰带尚且在她的手中,尴尬地递了过去,待他系好,将心中那句酝酿了许久的话说出来,“我随你去辰沐海罢,你受了重伤,倘若南泽还未将噬仙兽拿下的话,我可以替你。”
楚赤暝向她投入欣赏的目光,“在噬仙兽出没的紧要关头,女仙一般待在仙山,等男仙将危险除掉了,才悠闲地御云到处游玩,你倒是不一样。”
冷真轻咳一声,“除噬仙兽是每一个仙人应尽的职业,作为千山一员,我自然该义无反顾,即使当不了表率也要起到积极的作用。”说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楚赤暝看着她,嘴角一抹笑意,“仙子可知,噬仙兽是如何形成的?”他默念口诀,招下一朵云来,两人踏了上去。
冷真是第一次听说“噬仙兽”这种动物,记起他之前说过的话,敷衍道,“只知道它们吃仙人。”
楚赤暝眄她一眼,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天庭位列仙班的,皆是上古与天地同诞的神仙和封神榜时期得到封神飞升的功勋卓著的战将或谋士,除此之外,以后有凡人或动物修炼成仙,天庭皆封在下八重天,有的成为龙王的下属,管辖一方小海域,有的独拥一座仙山……”
她不耐烦地打断他,“这我知道,跳开。”
楚赤暝含笑,“只是一个过渡,显得不那么突兀。”
继续道,“一些由动物化作的神仙,却不怎么规矩,即便修成仙,渴血的本性仍然难以根除,另有仙人试图多占据几个山头成为千山之王,或者意欲增强自身的仙力,天地之间多猛兽,张牙舞爪,凶神恶煞,或飞或潜,生吞活人,无所不能,这些各怀目的的神仙便想了一个好方法,将自己的魂魄融于凶兽体内,操纵凶兽的意志,通过这样的途径残食仙人。”
虽然不是针对她,但听到“渴血的本性仍然难以根除”这句话,冷真还是埋怨地看了他一眼,真是的,说话也不注意场合,便接道,“并不是所有无法根除渴血本性的仙人都会成为噬仙兽,也规矩得很。”
楚赤暝解释道,“也不排除以后会。”下意识地看她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恍然,“这还得看意志力是否坚强,比如仙子盯着我的伤口,却没有下嘴,反而替我包扎,比如仙子没有咬我的脖颈,而是咬向手臂,这便是意志力强大,注定与噬仙兽注定无缘。”
冷真乜斜他一眼,“虽然你是在赞美,但我听着很不舒服,你是一只狐狸,难道修炼成仙之前没有吃过小动物?”
楚赤暝接道,“融入仙人魂魄的凶兽,力量至少能够强大三倍,仙人实在太过于厉害的,强大十倍也不止,噬仙兽一诞生,即成仙界威胁。”
白云越升越高,楚赤暝身负重伤,便主要来由冷真来御,阳光肆无忌惮地洒落,积雪开始融化,这里遥遥可见远处的苍丹海,覆盖的雪消融得飞快,整片海域仿佛平地塌陷。
冷真眉间隐现担忧,既然如此,南泽独自与最厉害的那一头噬仙兽缠斗,不知面对比原身强大几倍的力量,要是被活吞了可怎么办才好?除了刚刚拥有山头的小仙,其他仙人之间仙法并无多少差距。这样想着,御云的速度加快了两倍,耗多少仙力她也顾不上了。
匆忙中,与红衣仙君交换了名字,以及所居仙山,楚赤暝有些讶然道,“听说这五百年来,共有几十个仙君陆陆续续上瑾莱仙山提亲,却都吃了闭门羹,冷真仙子这却是为何?”
冷真一怔,干脆地回,“我不想嫁,仅此而已。”
楚赤暝“噢”了一声,若有所思,却也不再多问,端详着她,忽然道,“冷真仙子可是心肺不太好。”
冷真心中泛起一抹凄凉,“一般而言,没有什么大碍。”
行了三千里,辰沐海终于出现在眼下,附着的积雪只剩下浅浅一层,青白色的海水析折出粼粼波光,海水潮湿的气息迎面扑来。
辰沐海边,光影阵阵,如匹练般迅速掠移,将十个人笼罩其间,不时有海水腾起百丈,化作点点水珠落下。当中是一头噬仙兽,十人从各个方向进行阻杀,噬仙兽已是强弩之末,身上鲜血淋淋,眸子赤红,哀嚎着不顾一切地冲刺,又被挡了回去,那十人中,包括辰沐海龙宫八位龙子公主,以及另外两名其他仙山的神仙。
冷真和楚赤暝知道已经用不到他们,便只是遥遥观看,等着噬仙兽倒地而亡的惨烈瞬间。南泽黑袍鼓动,玄发飞舞,一招一式之间,尽显纵挪苍生之态,沧问剑腾转偏折,刺向噬仙兽各个要处。
心下释然了许多,怔怔地盯着他,五百年对于仙人而言,果真只是一个小瞬间,她未变,他也未变,就算是再过五千年,怕也仍然是这副模样,那么,五万年呢?倘若她始终留在瑾莱仙山不出,任心如止水,没有任何波澜,到那个时候,他或许只是她心目中一个淡影罢了,而他,也定然彻底忘记了她,变与不变,又有什么?
楚赤暝感到身边气氛有些凝重,侧过脸,竟发现冷真神色眷往哀伤,疑惑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个纷乱的场景,才知她的目光始终定格在一个人的身上,那分明沉淀着几万年的思慕,他恍然大悟,原来她来这里,为的是这个。
便说道,“龙三太子南泽容貌,仙法皆无双,冷真仙子真是好眼力。”
冷着“啊”了一声,“南泽是谁,你能指给我看吗?”
楚赤暝笑了笑,“正是被冷真仙子一直注视着的那位龙子,玄发黑袍,模样比我生得好。”
冷真不解地回,“楚赤暝仙君何来这番话,我只不过是在观察围剿态势罢了,或许,或许南泽比其他人活跃了些,我多看了他几眼。”
楚赤暝意味深长地接道,“冷真仙子不过是看了龙三太子一眼罢了。”
白光混合着鲜血向四周乍然蓬开,十人飞快向后退去,南泽手一掷,沧问剑掠过白光,凌厉地穿过噬仙兽的喉咙,噬仙兽痛极,狂啸着跃起五丈高,大股鲜血喷溅而出,无力地坠向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沧问剑呈弧线向海域抛去,南泽手一吸,剑折了个方向,直直落到他的手中,逐渐消隐。他看向瘫在地上的噬仙兽,它眸中的光芒正在涣散,口中和胸腹上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很快便染红了积雪。
“阳楚真君,仙与魔不过是一念之间,论法力,在六海千山并无几个仙人及得上你,你却一时入了贪魔,从此万劫不复,落到这一步,也是你罪有应得。”
噬仙兽低低哀嚎了一声,不知是后悔还是埋怨,逐渐闭上了双眸。
噬仙兽被斩杀,辰沐海龙子公主皆回了海中,那两名仙人也御云向各自来处归去,其中一名便是明陌仙君,与其中三位龙子公主将手下那一头噬仙兽解决之后,又赶到海边处理这力量最大的一头。
南泽背对着两人,掌中吐出红莲烈火,噬仙兽燃烧了起来,很快化作一堆灰烬,那一处十丈方圆内的雪悉数化尽,青草,藤蔓和矮植株显露了出来。
“我们该走了,还是说,你要留下?”楚赤暝见冷真仍然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方向,提醒道。
“走,自然是要走。”冷真转过身,正要招下一朵云来,黑影一闪,南泽已落到两人眼前,目光从楚赤暝脸上移到她的脸上,隐含着一丝讶然,闪过一抹复杂的神采。
“仙君手下的那头噬仙兽解决掉了么?”南泽看着楚赤暝,沉静的口气中竟有些不友善。
楚赤暝微微一笑,“不然,我会有兴致来到辰沐海边欣赏这出缠斗噬仙兽的好戏?只不过,龙三太子似乎不怎么欢迎我了。”
南泽又看向冷真,目光带着质询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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