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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瘫太子俏萌仙-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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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么?
碧色的眸中,交织着怜惜和狠厉,“冷真,你不会有事的。”
蓝光将整片天地照亮,那飞快向中心收缩的锁魂络阵却已经形成宫殿般大小的封闭空间,十八个半赤身的佛衣罗汉各自牵引一个枢纽结,面容威仪地催拢,蛇影魅尽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却在碰到阵缘之际扑了一个空。
抬眼望去,那具肉身已被禁锢于金络绞缠的大钵中,举钵罗汉托于手掌,其余的罗汉相继交叠成纵横起伏之列,蓄势待发。
似乎已经猜到对方的用意,蛇影魅的目光冷到了极致,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间挤出,“如来座前,十八罗汉,也会使这般卑鄙的损招,真是枉为出家人。”
不待回答,手指抚过怀中魂灵的娥眉,“冷真,你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吗?”
冷真仍停留在思绪飘飘无依着的状态,却清楚地知道在发生着什么,但是,倘若以她为诱,收服蛇影魅,将其归化于无形,或许比来日合仙界之力围剿要容易得多,只是……蛇影魅愿意为她牺牲么?
他对她一向是玩世不恭的戏弄,一个意念的衍生物,除去为了存在而做的本能抵抗和掩饰在风淡云清之下的地位追求,还剩下什么?
“孽障,比起你大肆屠戮仙人,这又算得了什么?”举钵罗汉怒斥,浑身散发阵阵金光,不断向外扩烁,“倘若你乖乖进入布袋罗汉的乾坤宝袋中,本尊便让冷真仙子魂灵与**归一,不然,她的性命就会终结在此日,即使她在阴曹地府的阳寿未尽,但天庭有规,由尊者决定的阳寿,地府不得干涉,你可要,想好了!”
冷真一阵心凉,仿佛魂灵被浇了一盆冰水,寒了个彻头彻尾,难不成,这次真的是要诀别了么?她虽活得伤情,却有许多眷恋难舍的事物和人,如此这般离去,何其不甘,何其不甘!
可是,疏华,虽然他无情无欲,但相遇一直到如今,她对他已不仅仅是之于恶魔身份产生的疏离警惕,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并非友情,也非爱情,但终归不是厌恶,不是陌路,也有些不希望他消失。
她闭上双眸,若说为了苍生大义送他入死路是迫不得已,那么,她不会因自己想要活命,而向他提有悖良心的要求,该如何决定,由他来罢,她落到这样的境地,怨不得谁。
乾坤宝袋是囚蛇至宝,蛇类一旦被收入其中,无论法力多么高深,仍会被化得无影无踪,连一缕气息也不曾留下。
布袋罗汉踏前一步,将挎在肩头上的乾坤袋取下,张口对准蛇影魅,“蛇影魅,你本是意念的衍生物,无血无肉,所见所经的,不过是一场虚幻之梦,勿贪恋成痴,否则会比今日的下场更凄惨。”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交合·提亲
碧色眸中寒意涌动,冷真竟从半透明的薄凉之躯上感受到丝丝渗出的冷气,疏华依着魂灵的轮廓,小心翼翼地拥着她,目光却与十八罗汉对峙,一时复杂莫测,而对方亦威冷地注视着他,不惧不畏,佛陀的眼中,竟静烁着自信的锋芒,似窥探到了某个秘密。
老奸巨滑呵!
终究是叹息一声,“冷真……”
“嗯。”冷真低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垂睫道,“疏华,你走罢,不用管我了,待你有了人的情感,你就会知道,有些事是确实不该做的。”
话音刚落,她的下巴便被修长的手指托起,一个吻温柔地印了上来,魂灵战栗了一下,东西南北摸不着边,虽然他一向不太正经,这一亲昵的举动却让她不敢相信,睁大双眸,怔怔地看他,“唔……”
蛇影魅的唇离开她,目光是少有的眷恋依依,“你保重。”
蓝衣张袂,蛇影魅头也不回地掠向张开的乾坤袋,袋口飞快系上,布袋罗汉领着抖了抖,单手作揖,“恐怕这妖孽即使在乾坤袋中也难以被归化,待回到西天,请佛祖再行施法。”
冷真僵在原地,五味杂陈,更多的是一种悲哀,一种凄凉,疏华,最开始你就不该出来,你面临的是什么?你又做了什么?然而,这不堪的后果,却是为了她,为了她啊!
“我佛慈悲!”举钵罗汉感慨道,“本尊利用蛇影魅对冷真仙子的情义,实在是罪过,罪过,为着苍生大义,希望仙子勿怪。”金钵倾斜,她的肉身被金光托住,飞了出来,眼前一晃,一时间沉重无比,再看身体已恢复了血肉之躯的质感,吻合得丝毫不差。
她双手木木地合十,施了一礼,却是一言不发,要她如何说得出恭维的话来。
十八罗汉归向西天,她的视线定格在布袋罗汉手中的乾坤袋上,久久不移,那只风华绝代,雅致妖娆的蛇影魅,真的要灰飞烟灭了么?
“疏华,对不起。”万般复杂的情绪,却只凝成这一句话。
疏华被带走,或者已经在乾坤袋中终结一段传说,她茫然地环顾,一时间心竟有些空落,捏决招下一朵云来,乘向瑾莱,蛇影魅独揽了破空咒誓的罪责,她可与赤暝其乐融融地度过一生,这样想着,心情反而释然了许多。
这几日也太无常,任白天晴空万里,夜间却不见星辰和月华,明明已是晚春,晚上却凉得厉害,冷风拂面,她疲倦又清醒,无端想起许多过往来,遥远又似近在眼前,疼痛和期许交织在一起,以后都不会有磨难了,是么,赤暝……
被南泽掳走那段时间,他不时回羽漱山,打理荒废的一切,尽起山主的责任,仙元恢复,已不需要寄人篱下,瑾莱不过是客居,路过羽漱山时,她特地下去看了看,果然,寝殿灯火通透,大门微掩,从缝隙间可窥到书房一角,隔得虽远,她的呼吸也不由得敛了敛,生怕惊扰了那人。
不过是一个侧面的剪影,却美得令人窒息,夜明珠为红袍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仿若月华流烁,点尘不惊,一头紫发缱绻着披落肩下,遮了俊美的脸庞,长睫低垂,挺直的鼻峰衬得眸子依依,厚薄相宜的唇微抿着,似克制着无尽心事。
他正专心致志地批一本折子,英眉细皱,静时,似思索的玉雕,动时,行云流水,优雅至极,冷真观赏了许久,叹为观止,满心温馨和知足,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没有一丝响动。
楚赤暝手中的毫笔稍稍一顿,搁置在笔架上,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张怀将她拥入怀中,手抚着她的发,轻叹一声,含着无限宠溺,“真儿。”
冷真仰脸看他,“蛇影魅被罗汉收走了。”
“这么简单?不是如来率仙界也无法将他拿下么?”楚赤暝疑道。
冷真只得将方才的事讲述了一遍,楚赤暝神色不经意间黯了黯,搂紧她,“这么说来,我该好好惩罚你了。”
冷真莫名其妙地“啊”了一声,他突然的动静,连带低伏在他身上的她也被动地站起来,却依旧被他牢牢禁锢在怀中,俯首,托起下巴,吻毫不留情地落下,霸道,强悍,热烈地辗转。
虽然他较之以前粗鲁了许多,她仍自然地回应,他的节奏太快,不多时身体已被点燃,大手抚过之处更是炽热无比,她喘息着,身子逐渐瘫软下去,这里是暖融融的水,那里是烈焰焰的火,让她不断轻颤,压抑不住的shenyin叮嘤细碎,等他的吻落到她脖颈上,终于得喘一口气,温热的唇几乎含住他的耳垂,“快……”
迷醉和期待倒映入混沌的眸中,楚赤暝更加情不自禁,一手按紧她覆在他下身上的手,一手解下她的腰带,拉开蓝衣衣襟,吻如暴风骤雨,大江澎湃,她再也无法克制,拼命仰着头,喘吟回荡在寝殿中,含着无穷无尽的索求。
脚步转挪,旋转如交合之蝶,不知不觉已到寝房榻边,楚赤暝紧贴着温香软玉般的身体,倾压了下去,帷帐垂落,银钩轻晃,软被半遮,红袍和蓝衣滑落床侧,紫发与黑发纠缠在一起,仿若结发。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花径的空虚逐渐被jianying填充,挑起最深处的快意,一下又一下,不知疲倦地撞击,波浪荡起,层层推涌,仿佛舔舐到了天际,吻则流连在全身各处,留下一路蜿蜒的濡湿。
冷真无力地攀着那光滑结实的后背,双腿抬起,缠搭在他的后膝上,脸颊桃红,shenyin连连,楚赤暝微阖双目,额头上沁出晶莹的细汗,偶尔闷喘一声,神志几欲崩溃,却愿这般沉沦下去,昼夜不休。
半个时辰之后,熔浆从火山内部喷薄而出,最快的冲击将两人送上了云端,肆意沉浮几番后,坠入海洋,疲倦地,留恋地沉了下去。
楚赤暝埋首在纤白的颈间,胸膛不断起伏,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下来,良久才抬起头,手怜惜地抚过皓月般的容颜,双眸逐渐清明,“知道么,你跟蛇影魅在一起,我一直很担忧,生怕那魔物将你……将你毁了。”
“这不是好好的么?”冷真虚弱地挤出一个笑容,手不安分地撩拨着那个部位,“以后可以每夜承/欢于你。”
“快别。”楚赤暝轻声制止,将她的手拿开,含着戏谑的笑,“可不能太过度了。”
她一言不发,只静静地看着他,他心底柔得快要化出水来,“真儿,明日我就上瑾莱提亲。”
提亲?!乍闻这两个字,幸福与疼痛一下子混杂在一起,可是,既然感到幸福,为何还会痛?
她搂住他的脖颈,退去的潮红又逼上脸颊,先前,他要携她一同归去,认为成亲是多此一举,如今不再有什么顾忌,而他们又给予了彼此身与心,自然是要结为伉俪,共度一生的。
嫁与楚赤暝,是她修得几世的福分?这是一个毫无瑕疵的男子,从未伤过她分毫,从未有旧梦纠缠,她是他的初恋,也是他最深的执念,他彻头彻尾的唯一,嫁给他,世上还有什么事比这更好?
“好,我们一起去。”
她轻声应道,心中盈满温馨,眼皮复抬又垂,尽是小女儿的羞涩之态,长长的睫毛不断在他的侧脸上扫移,楚赤暝满足地叹了叹,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后背,“此生得你,我夫复何求?”
待迎娶她上羽漱,一直以来隐隐的担忧应该可以平甫了吧!关于姻缘簿,关于南泽的笃定,关于镜倾,关于命定,真儿,不会有什么将我们分开的,况且你的一切都属于我了,倘若真的有变数,那变数又有何意义?
镜倾一觉醒来,大吃一惊。
半夜三更,万籁俱寂,迟宸殿灯光朦胧,调得极暗,气氛有些暧昧。
龙四子合衣有礼,微侧躺在床上,发丝丝毫不乱,怀间却枕了一副纤柔的身子,此刻闭目正酣,不知道怀中人已然苏醒。
镜倾又羞又恼,将他推开,吞了辰沐海几颗补体养气的灵丹妙药,她已恢复得差不多,这一推,南阶猝不及防一个翻转,顺着余势滚了三周。
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睁开双眼,看到立在榻边,气急败坏的女子,无辜地挑眉一笑,“仙子这是怪我了?我本是坐在床边守仙子的,殊不知仙子意识混沌之下,不断喊着楚仙君的名字,并抱着我死活不放,我只好采取委婉的安抚,免得仙子动作过激,影响了休养。”
镜倾的脸烫得更加厉害,然而,知是自己失礼,只得咬咬唇,敛襟施了一礼,轻声致歉,“是镜倾莽撞了,多谢仙君搭救之恩。”
南阶神色一动,唔,不错,是一个明理的女子。要是换作其他,定然闹个无休无止,或将他痛扁一顿后愤然离去吧!
那娥眉忽地紧紧一蹙,镜倾的身子轻晃一下,“赤暝他怎么了,还……还在吗?”手颤抖着,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犹记得她拼尽全力阻止真相被揭露之后,便晕厥了过去,之后的事便不得而知了。
南阶微怔了一下,上前扶住她,劝慰道,“几乎就在那时,蛇影魅现身,大概是为了冷真仙子,独揽了一切,仙界对蛇影魅进行了两次围剿,不过都以失败告终。”
“既是如此,赤暝该没事了。”镜倾舒一口气,脸上所有的复杂逐渐淡去,恢复一片清月般的恬静雅然,眸子却洋溢着激动的星辰点光,蓝衣男子正低首注视她,眉眼蕴含了乾坤朗然,大度持礼,她顾着欣喜,他顾着看她,手还扶在她的肩头上,一时双双无言,气氛却不尴尬。
倘若得她,即便她心中念他人,那又如何?
终于察觉到不对劲,镜倾心微微一提,退了一步,离开温热关怀的手,迎头却撞到那双含了眷情的眸子,尽量克制着,莞尔一笑,“奴家的身体已经痊愈,就不叨扰龙四子了,待时机到了,镜倾定会回报龙四子的恩情。”
南阶见她委婉却坚定,况且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让人传了开去,对她的名声着实不好,淡笑道,“无须回报,只要仙子容我今后去月孤域拜访就是。”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天庭质疑
第二日,羽漱山楚赤暝仙君上瑾莱提亲的事传遍了六海千山,而蛇影魅被西天十八罗汉收入乾坤袋更是大快了天宫十八域,虽仅是提亲,不少异域仙人仍乘兴赶到瑾莱祝贺,多了许多陌生面孔,珞瑶与央胤忙得不可开交。
送来的聘礼,据说掏空了羽漱半数财产,百朵瑞腾祥云托载着千个纹饰不一的箱子,万只彩鸟镶在云缘,浩浩荡荡而来,一程琴瑟和鸣,清音袅袅,热闹却不显喧嚣,最先的一朵白云上,红袍紫发的仙君拥着蓝衣仙子,衣担骢眩橐忡诅梗靡坏廊茄鄣姆缇啊
仙鬟被阵势惊得一动不动,待回过神,慌里慌张跑进姬翎大殿禀报,珞瑶与央胤已料到了些什么,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匆匆走出大殿,只见百只彩鸟为一队,分作百队,各托起一个箱子,呈梯形缓缓落下,依次堆列,花园中逐渐堆起一座封闭的宝山。
天穹缭绕瑞气千条,彩虹游移,各路仙家乘云而来,皆是一脸喜庆,仿佛蛇影魅屠戮仙界三分之一以上仙人已是遥不可及的过往,珞瑶竟偷偷撩起袖子拭泪,浅浅一笑,“算着他们难得在一起,不料,楚赤暝仙君都上瑾莱提亲了。”
央胤看着一切也甚欣慰,眉头却皱了皱,“良辰吉日在一年之后,这一年之内都是些净出事的坏日子,能熬过这一年,才该……”
“孩儿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低语至此,楚赤暝已携手冷真下殿前,拱手躬身,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肃然和庄重。
“好,好!”央胤含笑连道了两个“好”,双手虚扶起准女婿,“楚仙君太客气了,进殿说话。”
珞瑶命人将聘礼安置好,又将来庆贺的仙家迎入大殿,脸上虽挂着微笑,心却有些忐忑,算来算去,冷真的命缘中人都不是楚赤暝,这一年又是多事之秋,不知会生出什么乱子来,倘若命定真的没有回旋余地,即便悖命成了亲,恐怕也会飞来劫变……
她不敢再想下去,胸口堵得厉害,然而,瑾莱的下人对楚赤暝欢迎之至,南泽犯下那样卑鄙可耻的错误,她与央胤更是中意他,看冷真的样子,恐也是非他不嫁了。
看似一场最般配,非联不可的姻缘,为何让人安不下心来?
涟司跟在南阶身后,龙四子大步流星,连带他也小跑起来。
“四哥,走慢些,我快跟不上了。”涟司抚着怀中银光粼粼的穿山甲,“再说银铠也不怎么喜欢颠簸。”
银铠黑豆般的眸子亮光闪闪,伸出长舌飞快舔了他的脖子一下。
南阶脸色凝重,“没听说楚赤暝仙君上瑾莱提亲了么,三哥重伤未愈,怕是受不了这个刺激。”
“提亲?”涟司心一紧,每天除了与四哥腻在一起,他剩余的时间便是在殿中与银铠逗乐,往往沉迷其中,即使有风声传进来也听不到,沉默了一下,支吾道,“可是,我总觉得,冷真仙子与三哥有太多的心结,解开了,在一起比谁都配。”
南阶叹了叹,“三哥犯下那样的错,即便他们有缘,在一起恐怕也是勉强了。”
才是行到引痕殿院外,便见一名差奴匆匆跑出来,惊慌失措地跪下,“禀四龙子,七龙子,三太子抚着冰漩仙子的灵柩,从后院往,往北部去了。”
“什么?”两人齐齐惊呼,三哥这是想不开么?连忙追了上去。
黑袍不时扫过紫白玉琉璃棺,棺椁中的女子一袭出嫁的红衣,娇颜更甚梨花,静恬冷艳,美到了一生的极致,却是在离去时。一万年前,她的痨病已至破溃之期,大口大口地呕血,身子虚弱至极,却紧紧握住他的手,叮嘱他不要耽于过去。
然而,他爱上,却是完全的身不由己,情不自禁,若非如此,他会选择永远作陪灵柩,管它什么太子妃,管它什么子嗣后代。
也许,上天给了他这一段情,已是对他最大的恩泽了罢,他却苛责另一段,是不是太贪心了?只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呵!垂首看着棺椁中的女子,神色并无多大的波澜,疼痛已经沉到最深处,往事如云烟尽散,氤成遥远的温馨,回首时只是怅茫。
另一个人影却狠狠烙在心上,让他求生不得,辗转反侧,痛,恨,苦,累,甚至会让他发疯,冷真,我一定要求证个清楚,若你真的与我无缘,我便真正离开你,永不相扰。
倘若纠缠毫无意义,死死不松手只会害了双方,他愿意为她考虑,即便苦了自己。
极北之地雾城域景致虽好,却是冷清无比,对身后的呼唤声充耳不闻,黑袍身影隐入一处浓雾中,很快不见了踪影。
“三哥。”涟司疾呼一声,与南阶冲进雾中,左右环顾,气急败坏地埋怨,“喊得我嗓子都哑了,三哥就是不回头,哼哼……”
南阶干咳道,“你的嗓子本来就是哑的,变声期还有五百年呢!只是……”挑他一眼,“这下更哑了。”
涟司嘶声大叫,“好哇四哥,三哥生死未卜,你倒是闲心开起玩笑来了。”
南阶引他往雾浓的地方追去,疑道,“三哥的仙法只剩下一半,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没道理的。”放眼望去,清明一些的空间不见人影,只有在雾浓的地方寻觅,一刻钟以后,两人急得焦头烂额,隔着一层朦胧的雾,隐约可见下方是一片淡蓝色的冰海,更加深了隐忧。
离开迷雾区域,虚空一派明澈,涟司眼睛一亮,指着下方道,“四哥,快看!”
瑞气氤氲,浮冰万古不动,海洋中央是浮凸而起的淡紫冰台,一棵矮树扎根深海,从冰台穿过,旁逸斜出,片片树叶呈心形,红似烈焰,叶间缀以似羽雪树的白花,无端长出,纷落而下,才在半空就已消隐无踪,衬着清冷卓绝的冰海,让人看一眼,就要堕入红尘迷梦中。
而练魂香下,平放一樽紫白琉璃棺椁,棺中的女子一袭红衣,妖冶却恬静,因了含有冰魄的缘故,白皙胜雪的脸上缭绕着似有若无的清光,更加衬得冷艳绝尘。
然而,棺旁却不见了龙三太子的身影。
涟司眼泪掉了下来,“三哥莫不是真的想不开,跳了这冰海吧?”
银铠“呜呜”地叫着,东张西望,却也无法为主人分忧,只能伸长舌头去舔舐他的泪水。
南阶深蹙着眉头,忽然神色一动,“三哥不会丢下冰漩仙子不管的,更不会干投海这样的傻事,我们就在这等。”
令南泽有些诧异的是,镜倾仙子也在凌霄宝殿上,正含戚带怨地倾诉。
“……楚赤暝因缘成仙,食的正是奴家以心肺血肉培育的乌苓参,要说缘起,三界有哪一桩比这刻骨铭心?奴家因乌苓参丢失,被囚禁在月孤域七万年,日日孤苦冷清,唯一的希冀是待出去后,向仙君表明心际,不料被冷真仙子抢了先,他们不过是雪地里一次偶遇,又算得了什么?”
“奴家本不愿以个人私情来叨扰陛下,但今日羽漱仙山上瑾莱提亲,粉碎了奴家所有的希望,奴家不甘心,即便一死也要冒大不韪,问一个明白……”
话至此,不由得湿了眼眶,撩起薄袖拭去。
“姻缘自有定数。”玉帝并没有责备之意,只是语气有些不耐,“是否是命定之人,只需向月老借来姻缘簿一看即可,凌霄宝殿向来不管刑司封罚之外的琐事,仙子在殿上悲悲戚戚着实不该。”
镜倾眸中却尽是委屈,曲膝跪了下去,“奴家已经看过姻缘簿,冷真仙子的名字旁边,写得确实是楚赤暝仙君的名字。”
南泽手猛地一颤,一张脸苍白无比。
“只是奴家实在想不通,本该是奴家的缘分,如何落到了冷真仙子的头上。”镜倾以手掩面,身子轻轻颤抖,再也说不下去。
曾经清冷高雅的白衣仙子,竟落到这般狼狈的地步,殿上的仙家不由得讶然相觑,纷纷摇头叹息,玉帝也只当她是强求,心底窝火,却又生了怜惜,不好发作,倒是王母起身来,走到大殿中央,扶起镜倾,温声道,“仙子为阻止蛇影魅出世耗尽了仙力,不要太委屈自己,姻缘究竟如何,天宫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玉帝看向进来后便不发一言的黑袍太子,“龙三太子上凌霄宝殿又为何事?”
有什么在凌绞着心脏,阵阵剧痛,南泽眉头紧蹙,“冷真仙子前世曾是小仙院中的一株紫阳花,因小仙误折殒命,二世为雪狼族,在雪狼灭族之灾时为小仙所救,从此一番纠缠,小仙自问与冷真仙子之间的缘分要比仙子与楚赤暝之间深许多,况且小仙习过命缘推算,次次算得命定人是冷真仙子,为何迟迟无法结成连理,她反而成了楚赤暝的人?”
玉帝长吁一口气,“罢了,二位是为了同一桩事而来,姻缘定数,寡人也说不清楚,既然如此,请月老上殿。”
☆、第一百二十章 真相大白
月老听到渺音铃的传唤。惨着一张脸赶赴凌霄宝殿。强作镇定下。是难以掩饰的慌乱。
楚赤暝仙君。你在哪里啊。这下麻烦大了。
恭敬地行了礼。心中忐忑无比。只感到镜倾仙子投到身上的目光分外埋怨。而龙三太子的则分外凌厉。似乎含了千万支毒箭。
玉帝缓缓道。“月老。镜倾仙子与龙三太子不满意冷真仙子与楚赤暝仙君之间的姻缘。你來条分缕析。解释个明白。让二位好死了这份心。以对得起其他姻缘中人。”
月老不由得怔住。冷真与楚赤暝缘起不过是一场有些秀逗的寻常邂逅。比起与各自缘定中人的纠葛。简直是浅之又浅。说服力明显不足。该如何解释才好。
况且。一旦解释。就是进一步的欺骗。但真相一旦揭露。他不知会受到什么惩罚。
南泽冷哼道。“月老半天说不出话來。不会是心中有鬼吧。”
才发现几十双眼睛正奇怪地注视着自己。月老浑身一抖。瞬间转了无数个念头。膝盖发软跪了下來。匍匐在地。“求陛下责罚。”
“噢。”玉帝眉头一皱。心下生疑。“给寡人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月老一抹额上的汗。“半个月前。楚赤暝仙君上月姻殿。要求查看姻缘簿。臣下便给了。谁知楚仙君看了之后。竟陷入癫狂状态。执意将姻缘给改了。”
“什么…”大殿上一片哗然和惊呼。改。改姻缘簿。这等与改生死簿一般忤逆的事。竟有人敢为之。况且还是那样楚楚悠然的仙君。不敢想象。不敢置信。
月老继续颤着音道。“其实。冷真仙子与龙三太子是一对。镜倾仙子与楚赤暝仙君是一对。”
南泽的拳头猛地攥紧。胸中恨意澎湃。肆意汹涌。好个楚赤暝。明知冷真不是自己的。竟背地里做了手脚。自欺欺人地抢夺他的人。霸占他的人。幻境崩溃之际。他强要冷真确实错了。可是。她本來就属于他。而楚赤暝才是错得天理不容。人道不倡。
镜倾身子倾了倾。扶住额头。几欲昏厥。
好狠的心。好薄凉的情。在知道她本该成为他的人之后。竟毫不留情地下手将她从他的生命中剔除。他当她是什么。可有可无的弃物么。可是。她是他未來的妻子啊。命缘里与她相伴一生的人。他怎么忍心。如何忍心…
“大胆。”玉帝震怒。长身立起。“姻缘簿由你掌管。既然楚赤暝有错在先。你为何不改过來。”
“臣下仙力极低。又惧怕楚仙君发怒。实……实在是不敢。这半个月來。臣下一直受到良心的谴责。却又不知怎么办才好。终究是臣下逃生怕死。负不起大责任。求陛下责罚。以求心安。”
当是下定了决心领罚。月老的语气平静了许多。却是无比低沉。
玉帝重哼一声。“将姻缘簿改回原样。顺便去领四十责杖。”
月老一脸喜色地谢过。退下。
“陛下。”老君从一旁出列。道。“天庭有规定。擅自修改姻缘簿者。将予以最痛苦的情罚。但念在楚赤暝仙君尚未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求陛下网开一面。”
玉帝冷着脸道。“一修改即大错。老君向來体恤仙家。还是不要有失偏颇才好。”
镜倾跪拜在地。“归根结底是奴家洠в醒盎嵯虺嚓运得鳌3嚓圆庞辛斯е佟G蟊菹陆嚓愿檬艿某头!K愕脚业耐飞稀E揖拊寡浴!
玉帝威声道。“每个人的情罚独一无二。他人。无法替代。來人。传六海千山羽漱山主楚赤暝上凌霄宝殿。”
话音刚落。一只闪着佛光的信鸢无声无息地飞入大殿。落在宝座扶手上。玉帝取下信來匆匆扫过。脸色忽然大变。“慢着。此事搁置后论。”接着。从牙缝间狠狠挤出三个字。“蛇。影。魅。”
声音压得极低。但凌霄宝殿上的仙家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就连脸色阴沉到极点的龙三太子。也抬眼看向宝座。
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才知道太过忘形。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昨夜。蛇影魅被布袋罗汉收入乾坤袋中。带往西天。夜精灵将这一消息传遍天宫十八域。而乾坤袋可化所有的妖魔于无形。对于蛇类而言更是克星。诸仙家因此认为。蛇影魅定然魂飞魄散。连一缕气息也不曾留下。然而。蛇影魅本领与如來不分伯仲。乾坤袋对他一定有用么。
那佛信鸢是西天的专门信使。倘若蛇影魅灰飞烟灭了。玉帝又怎会露出夹杂着震惊。恐惧。愤怒的神色。并狠狠吐出那令人忌讳又不得不面对的三个字。
西天又出什么事了么。仙界已经折损了无数仙人。蛇影魅不费吹灰之力便屠戮了三分之一。倘若那妖魔尚未消失。再随意动一下手指。是不是剩下的也都无法幸免了。
在这样的大事跟前。修改姻缘簿算什么。情罚算什么。个人丝怨又算什么。
乾坤袋可说是三界最舒服的睡榻。他五十万年的漫漫存在中。第一次睡得这般满意。
特别是那蚀魔之光源源不断地从壁缘上涌出。进入他半透明的体内。在虚化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间横冲直撞。企图找到可以毁灭。可以湮化的东西时。仿佛春风拂过活人骨那般舒畅自然。享受无比。而蚀魔之光一次次徒劳武功。更为他的愉快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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