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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魔君多有病-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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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一刹那的震颤,无疑暴露了他的思绪。
“年方十六?”
关小昭伸出手去,一把扯掉了他脖子上的玉佩。
坠子被隐藏的修为瞬间暴露出来,始终沉默不语的姑梦也不禁侧眼道:“元婴期?”
“十六岁的元婴修士,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前辈。”
坠子好似下大决心,跪下给关小昭磕头:“我并非是有意隐瞒,实则是体质特殊,无论多少年岁都是这幅少年人相貌,若是暴露了修为,那人人都知道我是谁了。”
关小昭挑眉道:“难道你在忘川城还很出名?”
“在下河西燕氏梧桐。”他手掌抵右肩,再度行礼:“现在家中只有我和重病的舍弟,被抢走的是舍弟的救命丹药——”
河西原是忘川城的附属城镇,河西燕氏也略有耳闻,不过听说早已消亡了。
原来还有两个族人在么?
他眉目中堆积起阴翳:“抢夺丹药的其中一人是忘川太守的表弟,同为元婴期,我并非胜不过他……但若是他知道我身份,向舍弟寻仇,便是得不偿失了。”
这下关小昭是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忘川太守是什么鬼?这又不是凡人的城池,怎么还会有太守这种职位?
她这般想着,便把疑惑问了出来。
燕梧桐答道:“你们应当知道,原本的忘川城主是鬼海魔君,他失踪后,此处掌权的是姚宝玉大人。千年以前姚爷被鬼海魔君召唤回海瘴森,这忘川城无人管理的时候,就出现了忘川太守。”
“他虽然没有魔君之名,但是着实厉害,把忘川上下都治理得服服帖帖,城中就称他为太守。再后来厌情魔君来了,杀了几个为首作恶之人,又得烛天魔君首肯,成为忘川城主。”
“但实际上在忘川城中,并没有人听从厌情魔君的管理,大家尊崇认可的还是这位忘川太守。”
不远处的姑梦真君看着关小昭与燕梧桐对峙,若有所思。
原来……竟是如此么?
哪怕在魔修的城池中,小白也过得这般不如意?
但随即她便清理了自己的情绪。江心白无论境况如何,也断没有值得她为之去担忧思虑的道理。
此时的城主府中,漆门大柱殿堂幽深。铜台红烛明明灭灭,火光与阴影里只剩下江厌情一人。
须臾,一名锦衣修士悄无声息地走上殿来,他步伐稳中带风,竟然也有化神修为。
拱手汇报道:“城主,燕公子已按安排行事。”
厌情魔君低低“嗯”了一声,堂下之人始终恭敬站着,未有丝毫烦躁之意。
良久,她道:“我希望明日巳时之前,厌情魔君被忘川太守欺压的消息会越演越烈。”
烛光映衬着她的睫毛,在眼睑上落下一片阴影。
美艳异常,却也狠毒异常。
殿下之人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小声道:“忘川太守这个名头对于在下来说太大了……城主要不要换个人考虑考虑?”
厌情魔君抬眼道:“你对我的决定有意见?”
战战兢兢的新任“忘川太守”:“没意见。”
城主大人您这么美说什么都对还不成么?
☆、第78章 忘川太守
燕梧桐连夜出了城,害怕忘川太守知道他身份找他家弟麻烦。
第二天辰时,一封拜帖便送上忘川城主府。
直到午时那封拜帖还没有回音,关小昭和姑梦认为无须再等,便直接上门拜访。
而厌情魔君将她们晾了足足一个时辰,这才姗姗来迟。
但她即使是出现在会客的大殿上,眉眼也是极其冷漠的。也许是阴雨天,光线不足,分外阴暗的大殿中她身材修长,从脸颊到指尖都是一种冰丝般的苍白。
江厌情的声音有着明显的疏离:“仙修魔修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两位不远万里若是想清理叛徒,恐怕还不够实力罢。”
“厌情魔君说笑了。”关小昭瞧见姑梦紧绷的神色,唯恐她们起什么冲突,连忙上前说道:“仙修魔修本是一家,如今魔界入侵当前,更是如此。我贺天派今天是为了友好合作而来,往前种种,烟消云散,不必挂怀。”
江厌情低声冷笑道:“好一个往前种种,不必挂怀。”
她虽然是在嘲讽关小昭的话语,一双隐隐带着血色的眸子却分毫不移地盯着姑梦。
姑梦微微撇过脸去,心情有些复杂。她自问从未对不起过江心白,所有师父的责任,她都是砥砺完成。细心教养的徒儿身入魔障,大造杀虐,枉顾人伦欺师灭祖,当时在逍遥元君合体大典上,姑梦才是快要被气疯的那一个。
如今看到江厌情萧索的神色,以及忘川城中饱受排挤不如意的情境,心里竟有些不畅快。
黑暗中谁也看不见江厌情眼底有光一闪而过,她从大殿主座上站起来,而这对于隐藏着的人是个信号。
短暂的沉默当中,殿堂下忽然有人唱报道:“祁门真君求见。”
江厌情神色忽然一凝,似乎是想要开口拒绝,却被一道油滑的声音阻止:“属下知道魔君正在待客,但确又要事禀报,还望魔君原谅属下无礼。”
“赵祁门。”
她语气阴寒,黄花梨的扶手在指尖悄无声息化作齑粉:“你是我的属下,还是忘川太守的属下?”
祁门真君却不以为惧,而是笑眯眯道:“魔君既然也称西风大人为忘川太守,自然是认可了他的身份,又何苦来为难属下?”
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厌情魔君不快的神色,自顾自说道:“太守大人希望魔君不要受到贺天派的蛊惑,就连忘川城的前途一起葬送。若是魔君真想要去悯渡桥,麻烦您先将忘川城交出,再孤身前去。”
原本只是安静做背景的关小昭听见他如此言语,心中一惊,一记眼刀扫过,威压毫不留情地释放出去。
祁门真君毫不在意,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姑梦,又故作端正地给江厌情行礼:“话已传到,属下就先告退了。”
“慢着。”水光薄幕突兀地封锁住大殿出口,生生阻挡住赵祁门的脚步。
“我等代表贺天派前来,与厌情魔君商议共同抵御魔族之事。万里来路,十殿魔君,忘川城当以厌情魔君为尊,忘川太守名不正言不顺,有不愿出战之意,尚且胆敢来到此处蹬鼻子上脸——”
江厌情此刻是真的错愕,她的确是想要博取姑梦同情,却绝对想不到这个人会为她挺身而出——
“敢问祁门真君仰仗的是谁?忘川太守?忘川太守有仰仗的是谁?”姑梦一声迅疾过一声,生生将赵祁门所有的气焰都打压下去:“烛天魔君与渡厄道君亲自商定的议程,也是尔等可堪置喙!”
赵祁门冷汗连连,这和事先吩咐好的剧本不一样!
他游离的眼神不知所措地望向厌情魔君,瞧见她食指和中指轻轻扣下,便是按原计划行事的意思。
赵祁门鼓足勇气,堆砌起讥讽之色:“我仰仗的是谁?倒要先问问厌情魔君仰仗的是谁,不过是贺天派的弃子,姑梦道友的背后有斩冰道君和逍遥元君,厌情元君若不是多亏太守大人收留,如今已经是人人喊打了罢。”
哪怕冲击化神失败,姑梦也仍旧是元婴大圆满修为,比之赵祁门强上不知几何。拂尘如长幔展开,勒住他的脖子,一字一句道:“我的徒弟,还轮不到他人指摘!”
赵祁门被扼住脖颈,下意识地甩出法宝,迎风化作十几把飞刀,向姑梦撞去。姑梦若想自保,就须得先把拂尘收回。
但是有人比他们的动作更快。江厌情双手一拂,磅礴的灵力瞬间涌出,将飞刀全数折断!
在这瞬间她忘记了姑梦的修为比赵祁门更高,多得是方法让自己毫发无伤——
但在看到飞刀密集地白刃相向之时,她竟惶急得如同保护手无寸铁的凡人——
“滚!”
谁也没想到厌情魔君会在瞬间爆发,一道疾光闪过,灵力凝结成型,生生刺穿祁门真君的肩胛骨,将他击飞数十丈远!
赵祁门哀嚎和逃走的声音远去不见,而此刻的殿堂中虽然仍是静默,气氛却已然发生变化。
“忘川太守是何意?”
未曾想先出声的是姑梦,她声色仍如岭上之雪,却仿佛落下几朵有色彩的花瓣,暗含着明动的情绪:“你若答应去悯渡桥抗击魔族,就先交出忘川城,不得带一兵一卒?”
“师父不必担心。犹西风拿捏不了我,便是孤身一人,我也会去悯渡桥的。”她修长若葱白的指尖揉了揉眉头,显露出几分疲惫之色。话音未落,又怔道:“抱歉失言……我已经不配叫你师父了。”
江厌情明明已经身晋第十魔君之位,合体初期修为,方才显露的目光却恍若幼兽,变成了当初雁城江家的那个扯着她袖子的小姑娘。仿佛一根细软的刺挠着姑梦的肋骨,酸涩不安。
但姑梦的神情仍然淡漠,仿佛万里过眼云烟,皆是虚无。
“以你如今的身份与修为,该是我配不上做你的师父——厌情魔君。”她的声音好似没有任何情感,连厌恶都没有。
但是当一个人连冰冷都变成刻意的时候,也许就说明她体内的某一部分在升温,并且主人在极力地隐藏。
关小昭却隐约带上了狐疑之色。她佯装无意道:“忘川太守犹西风应当只是个化神后期修士,怎么会在忘川城内的势力如此轻易地压倒你?”
然而江厌情早就准备好这方面的疑问,慢吞吞答道:“萧乘貘当初也是化神后期,多得是合体修士奈何不了他。”
“忘川太守我自会解决,回去告诉你们的掌门,七天后,我必会出现在悯渡桥上。”她警告道:“这段时间内,你们莫要主动去触犹西风的霉头。”
客人离开之后,厌情魔君回到她的书房中,萧乘貘已经在那里。
他们两个都对对方毫无好感,相对而坐,皆是一头一脸的冷漠。
萧乘貘先问道:“你是真心要去悯渡桥?”
花枝形状的灯被点亮,江厌情答道:“我愿为守卫人界而战。”
我愿成为成为她的盾,成为她的堡垒——生无其余牵挂,她在这个人间界,所以我愿全力守卫人间。
停顿了几瞬,萧乘貘没有说话。烛焰开始跳动时,萧乘貘道:“你对她的确是真心。”
“她的确对我有怜悯,和曾经师徒之情留存的责任感。她那样的人,常言大道孤独,哪怕终有一人立于身侧,也不是我这般污浊不堪的家伙。”
江厌情动了动嘴角,笑意未明:“萧乘貘,我严重怀疑你的法子管不管用。你若是个谈情说爱的高手,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把关小昭收入囊中?”
她这句话是满满的嘲讽语气,但萧乘貘却不为所动。
他平静答道:“因为关小昭不是罗小怜,我也不是你。”
江厌情闻言,心思有瞬间的放空。良久,她低声问道:“那接下来该当如何?”
“用谎言换真心,到头来只会让人满身戾气,一无所得。”萧乘貘道:“你的真心并不少,那就换个花样展示给她看。”
江厌情怏怏道:“那也得她想看才行。而且让犹西风陪我演这场戏,不是你安排的么,怎生又变卦?”
“你已经吸引了她的注意,不是么?”萧乘貘晦暗不明道:“先亲手把这个谎言戳破,再给她看你的真心。”
江厌情并不知道鬼海魔君要怎么将目前的乱象摆平。她愿意听从萧乘貘的意见,并不是因为信任,而是在她看来,自己已经一无所有。
天色将暮,金色的夕阳下,就连忘川城也显得静谧一些。关小昭将传讯金鹤送飞回贺天派,它们将在两日后抵达收信人手中。
转身回到客栈阁楼时,却发现了一个意外的访客。
她又惊又喜:“萧乘貘,你怎么会在这儿?”
第 79 章
“你不来找我,我只好来找你。”
萧乘貘这句话虽然有几分质问之意,但面上却浅浅笑意,在夕阳的余晖下,凌厉的眉眼也被柔化,俊美异常。
关小昭不得不自认肤浅,否则怎么就被一副皮相打动了呢?
“我想过要找过你。”她走过去,嗔怪道:“忘川城没有你,长留城没有你。有人说你在海瘴森闭门不出,可海瘴森又不是谁都能去到的地方。”
海瘴森是一座孤岛,坐落在最危险的海域上。传言那里的海中妖兽十分厉害,并且还有鬼海魔君设下的各种机关阵法。
但是鬼海魔君的地盘,又哪里会伤害到关小昭?
萧乘貘只得轻叹道:“得了,你总是有理。”
关小昭也知道自己强词夺理,但瞧见他无可奈何的模样总是笑,随后才道:“我原本是有个大秘密要告诉你,但是后来才发现不用了,干脆就先回去找师父。”
“哦,什么秘密?”萧乘貘饶有兴味问道。
“绝天钟,你的两魄,是被揽月君拿去补绝天钟了。”她坐在萧乘貘对面,给他倒了一杯茶,又递到他唇边,非要让他喝下才罢手。
她笑眯眯道:“你绝对想不到这一千年我经历了什么——”
萧乘貘脑海中神经猛地一跳,他唯恐听见关小昭遇见什么痛苦的磨难,而自己当时却不能在她身边。
“三生石中有一个世界。它看起来与这个世界相同,但又完全不同。我在那边只待了一个月,但这里却过了一千年。”
她打趣道:“那里也有你,也有揽月君。你看起来一副我很忙不要打扰的样子,连理都不理我。”
萧乘貘:“……你见到的那个,必定不是我。”
关小昭继续说道:“那里的揽月君告诉我,三生石中有三生。在短短的一个月中,我经历了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还有这里没发生的事情。而当我回到这里的时候,却发现那些原本没发生的也发生了。”
她的描述有些云里雾里,但是萧乘貘明白她的意思:“没有人能够预言未来,哪怕是三生石。当你遭遇之后,它必然发生。”
关小昭点点头:“揽月君也是这样说的。那里的他和你还没有交恶,你也是完整的。我就问他‘揽月君会在什么情况下才会驭使宁陵侯去偷萧乘貘的两魄’,那里的揽月君给我的答案是因为天绝钟。”
“他说‘天绝钟’在关牧鹿手上。但是我们进去地宫的时候,地宫里面却只有三生石,你说奇不奇怪?”
萧乘貘双指并拢,轻轻敲击着桌面,半晌答道:“你还记不记得莫家追杀易寒之的原因?”
听见萧乘貘提及当初白墨城中风云榜会期间发生的事情,关小昭忽然感觉抓住了什么,却琢磨不清,只得问道:“因为崎岖匣中的宝物?”
“那也许真的是关牧鹿的遗物……盒子里面的东西。”
“你说那里面是——”关小昭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压低:“可是崎岖匣现在不知所踪。”
“当初易寒之会去莫家,明显是被人引过去的。”他抬眼望向关小昭:“你觉得这人会是谁,连这种秘闻都知道,还唯恐天下不乱?”
符合条件的人并不多,而关小昭心中只有一个答案。她低喃道:“九夜罗。”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萧乘貘察觉到其中的危机,直言道:“我自己会处理,或者等到江心白交出揽月君,再看看他怎么说。”
关小昭怔愣几瞬,随即眼瞳便明亮起来:“你愿意去救揽月君?你不恨他了?”
“怎么,你希望我牢记与他的新仇旧恨?”萧乘貘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瞧见她欲言又止的神情,才道:“我不远你我之间因为揽月君而分崩离析。你既然想帮他,那我只好帮你一把。”
“……谢谢你。”关小昭真心说道:“今生能遇见你,的确是我的幸运。”
萧乘貘没有言语,而是扣住她的面颊,细致地从眼角轻吻至唇边:“我很害怕……你在地宫里消失的时候,我很怕你会再也不回来。”
关小昭的膝盖抵在他的腿上,侧过脸去咬他的耳垂:“我也害怕。我害怕无法从三生石中出来,一生都将消亡在那里。”
夜幕降临,深秋的风从打开的窗户灌入,有些冷,又有些热。
被吹息的烛火有种象征性的意味,修士的视觉从来不会因为黑夜受影响,尤其是两位大能修士。他们心照不宣地想要做点什么,能够证明对方真实存在,能够证明相互之间从未改变心意。
——但是房间的门被清晰地叩响三下。
这座单独的阁楼有三个房间,分上下两层,姑梦住在三楼,关小昭住在二楼。而当姑梦从忘川城中回到客栈之时,神识就发现关小昭房间里多出一个人。
并且是她完全无法判定修为的一个人——这说明,那个人的修为比她高上许多。
但鉴于神识探查的情况,他同关小昭的气息和平相处,暂且可以认定为是敌非友。然而一位大能突兀出现在此地,总是能引起非比寻常的戒心。
于是姑梦缓慢、清晰地叩响房门,询问道:“小昭?”
关小昭一把推开了萧乘貘,捏动法诀迅速整理自己的衣冠,甚至试图把萧乘貘从窗户推出去。
被推到窗边的萧乘貘:“……我们应该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关小昭这才回过神来,虚伪地干咳两声,大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姑梦看见萧乘貘亦是一惊,当初在白墨城风云榜会上,她是见过鬼海魔君的。
在这瞬间她也忘记了关小昭是个目前修为比她高的人,如同护佑鸡仔一般将关小昭隐秘而匆忙地拉到身后,尽量以平缓恭敬的语气问道:“在下贺天派青华峰主姑梦,不知鬼海魔君夜中来访,所为何事?”
“关小昭!”看到对方心安理得地躲在姑梦身后,萧乘貘是真有点生气了,语气愈发阴森:“你过来。”
她这才慢吞吞地从后面走过来,却被姑梦抓住手腕,面露戒备之色,望向萧乘貘的神情也是泾渭分明。
关小昭磨磨蹭蹭地对姑梦说道:“我们……是朋友。”
萧乘貘的脸色更加不虞:“就只是朋友?”
面对姑梦的满脸狐疑,关小昭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是我情郎。”
她不管姑梦如同被雷劈一般的震惊,扬起求表扬的表情望向萧乘貘,却发现对方仍然不满意:“就这样?”
这人可真难伺候。她心里这样想着,便冲萧乘貘翻了个白眼,问道:“不然你还要怎样,说我们相爱相杀,三世情缘?”
萧乘貘:“……”
他几乎是以一种咬牙切齿的语气:“我是你的道侣。”
“才不是!”关小昭下意识地就反驳道:“只有办过双修大典的,才能叫做道侣,我又不是傻子!咱们这样的,顶多算作是私相授受。”
萧乘貘几乎要被她气的肝疼。可是想到关小昭六岁便遭家族覆灭,孤身跟随大她几百上千岁的师兄师姐在贺天派上清修,仅有的情爱常识都是靠偷偷摸摸买来的话本,便只得忍下不和她计较。
“你若是觉得只缺一个双修大典,那我们明天就办。”
“……等等。”姑梦无奈地扶额,头颅里的神经一根接着一根地乱跳。萧乘貘也算是鼎鼎大名的鬼海魔君,怎么和阿瑜在这一来一往地净生说些蠢话?
她认真地看着关小昭:“你实话告诉我,你是真心同他在一起的,没有旁的原因?”
关小昭也认真地回望着她,眼中仿佛有光。
她走到萧乘貘身边,握住他的手,对姑梦道:“师姐,我是真心同他在一起的。”
姑梦见她如此肯定的作态,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作何评论。数弹指过后,她艰难问道:“他知道……”
他知道你是阿瑜,了解你的前世么?
“他知道。”关小昭答道:“是他找到了我,也让我重新认识自己。”
姑梦再度看向萧乘貘,竟然在他那一成不变的脸上隐隐察觉到得意。
姑梦:“……这件事,你不打算让师父知道?”
萧乘貘淡然道:“待到此间事了,我自会与阿瑜一同拜访逍遥元君。”
他特意选了“阿瑜”这个称呼,为了凸显自己在关小昭的前世今生都是局内人。
等到姑梦真君终于打算暂时消化掉这个事实,萧乘貘才想起来他的任务。假装漫不经心道:“昨日你们是不是见过燕梧桐?”
“没错。”关小昭点点头,将昨日客栈的遭遇与燕梧桐的自述说给他听,又询问道:“他有什么问题么?”
☆、第80章
“燕梧桐并不是什么唯唯诺诺的落魄氏族之后。”
萧乘貘慢悠悠道:“河西燕公子的大名,在白墨城中的分量可不轻。”
关小昭疑惑道:“你是说他并不必畏惧忘川太守么?”
“他的意思是,”姑梦点亮一盏新的蜡烛,火苗炸起的瞬间映衬着她冰冷的面容:“我们见到他在客栈被打一幕,多半是他在自导自演。”
鬼海魔君抬起沉静的目光望向姑梦,他知道对于这个聪慧的女修,只要透露出蛛丝马迹,她便能很快地窥出全貌来。
果不其然,姑梦下一句便问道:“那么忘川太守,又是否真正把持了整个忘川城?”
关小昭也睁大眼睛望向萧乘貘,而鬼海魔君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我已离开忘川城许久,但据我所知,所谓的忘川太守犹西风,是完全依仗厌情魔君的一个马前卒。”
关小昭感觉有些不妙。她已然听出这大约是江心白专门摆设下的局,但尚且不明白她针对的是否是贺天派,又最终是什么目的。
姑梦冷笑道:“我们在此地待上十二个时辰,所见所闻皆是忘川太守掌控城池架空厌情魔君的情景。若事实当真是反过来,可见小白对于忘川城的控制达到了一个什么地步——她竟能让这城中每一个人都听从她的安排!”
但在萧乘貘听来,在盛怒时刻,她对江厌情的私下称呼仍然是“小白”。
所以他用幽沉的眸子,带着故作深沉的神情,诱导道:“也许你能够猜到她是为了什么。她的心里向来只有一个你,若是能得你一瞬回顾,便是演场最复杂的戏,也是值得的。”
但姑梦眼中有着明显的愤怒与讥讽:“虚情假意,阴谋算计,能有几分真心?不过是想要证明她厌情魔君的手段,来看我的笑话——”
她闭了闭眼,语意中满是苍凉的失望:“如此看来,她说‘七日后我必会出现在悯渡桥上’也多半是谎言。”对关小昭道:“我这次随你来,原本是想要化解与她的怨恨,如此看来倒是多余……我竟成了个添乱的人,便还不如现在就离开忘川城,也省得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你的任务。”
关小昭极少能看见姑梦有如此心情剧烈波动的时候,便识趣地不再多言。萧乘貘却补充道:“忘川夜间宵禁,辰时才开城门。便是要走,也须得等到明天。”
夜深露重,约有寒风凛冽,在屋檐瓦片上越过,最后了无踪迹。
第二天辰时,关小昭在城门外送别姑梦。忘川城内繁花似锦,城外却是千里荒芜。她并没有随姑梦一同离开的打算——为了雨镜交付的任务,确定江心白的意愿。
但是城外两百里,厌情魔君却拦截在姑梦面前。
她犹自笑着,发带散开却不显得慌乱,反倒是有种风华绝代的意味:“姑梦真君来访我忘川城,何故离去匆匆?”
姑梦想要避开她,但显然她无法从一位合体大能手中找到出路。眉眼半阖道:“我原本就是个多余的人,自然要回到来处去。”
“你若是个多余的人,我便是个更多余的了。”
江厌情笑意浅浅,仿佛对于眼前之人的抗拒与厌恶毫无所感。
“毕竟,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你啊。”
她语气虔诚,如同供奉神明;目光却放肆,直直盯着眼前人,好似看守一个牢笼。
这在姑梦看来,简直是轻佻至极的话语!
袍袖下的拳头握紧,但她同样明白自己的实力完全不能与她相抗,贺天派也再不能与之交恶。
但是等她强自按下羞赧的怒火,抬眼望向江心白的时候,却发现她与往常极为不同——
她看起来脸色更苍白,明明是合体大能修士,却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姑梦下意识地就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江厌情的笑容就像是固定在脸上一般:“只要你别走……我就没事。”
她话音未落,却一口污血咳出,沾染在绯色的道袍上,踪迹迅速消隐无踪。
姑梦这才看出来,她的胸口一直在渗出血迹,只不过因为她的衣服颜色和高傲的神态,才让这伤口隐秘而深刻。
“小白!”姑梦几乎瞬间就认为她是与人斗法受的伤,又气又恨道:“你这个样子,怎么能离开忘川城!”
江心白离开贺天派之后,几乎就成了翻版的易寒之,美貌天下皆闻,仇人也遍地都是。离开忘川城的防御阵法和她的属下,不吝于刚脱壳的新蝉,将柔软的腹部递到敌人的刀下!
一时之间新仇旧怨便都作罢,她慌忙拿出古红丹去给江厌情止血,就连那人将头颅柔顺地靠在她肩膀上也并无在意。
而直到她将厌情魔君送回到忘川城主府,闻讯而来的忘川太守才遮遮掩掩告诉她原因。
“城主在用她的心头血炼制焕心丹。”犹西风一脸苦瓜菜色:“您既然是城主的师父,我也得尊称一声。但实话说我对城主做的这事真不看好,这两个人吧,想在一起,就得两情相悦,像城主这样心思深不可测说话又别别扭扭的,得到几时才能寻到那可心人?”
犹西风一脸的苦大仇深,好似高门大宅里伺候着年轻少主的管家,絮絮叨叨地说道:“我不是不尊敬城主,也不是不尊重师父您。可那焕心丹可是随便能做得?每日一盅心头血,头天愈合的伤口第二天再剖开,但我觉得,您可不会领情。”
“这也怪不得您,毕竟谁也没有义务接受他人强自塞来的好意。”
在忘川城的风言风语中,忘川太守是个狠厉且手腕极高的角色,现在看着却像一个唠叨的酸儒,诉说着他的担忧和不理解。
事实上,姑梦也不太理解,江心白究竟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
焕心丹的制作需要修士连续半月每日注入心头血,在最后一日再加入一缕神魂。而服用焕心丹的人,等于吞食制作者的修为和精血。并非是姑梦自作多情,只是连日情境,她究竟为了谁不言而喻。
姑梦身有旧伤始终未愈,冲击化神失败更是让她的根基产生亏空。
她心里有些复杂的意味,说不清也道不明。
内室里面的江心白早就醒来,事实上她也未曾真正的昏迷不醒。连日生剜心头血的确极大地损害她的修为和精神,但还不至于让她虚弱到如同废人。
犹西风那番话并不是她安排说的,但是她也没有阻止。她只是听着,期盼又畏惧着姑梦的反应,是否会有半分恻隐,又或是更加觉得她恶心。
但是姑梦一句话也没有说。这让她松口气的同时,却也万般失落。
直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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