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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的门徒-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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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兴大于难过,舍内的气氛又再次活跃了起来:“顾煜,没关系,这不是还有我们呢么,来年一起再考就是了!”
  顾煜坐在床榻上,脸沉在暗暗的阴影里:“单长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可以在北院一手遮天,仅仅因为她是三腰带么。”
  夏朔道:“是啊。”
  顾煜道:“那如果我是四腰带了,在北院也可以压她一头,一手遮天么。”
  夏朔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应该吧,不知道,毕竟她在这里很多年了,顾煜,我早就提醒过你了,她在北院的地位,你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
  顾煜:“我真的不知道。”
  夏朔以小人之心度他人之腹:“那我就明白了,她是嫉妒,嫉妒是万恶之源,她嫉妒你的光芒早晚会盖过她,所以先一步把你浇灭咯。”
  顾煜拍大腿:“我去找她。”
  一路上,顾煜不断的想,自己与她无冤无仇,为什么她要为难自己,难道是因为他认错了她的性别,她在生气?生气是应该的,但是若因此公报私仇,也是在有点小肚鸡肠了吧。
  黑虎潭之所以叫黑虎潭,是因为背水处有一面巨大的形似黑虎的岩石,黑虎张口,流下涎液,形成一汪浅浅的潭水,色碧石褐,周围围一圈斑竹。
  三间连起来的石屋坐在黑虎潭上,僻静幽寂,到了晚上鬼气森然。
  顾煜刚踏足这里,就觉受到了潭水逼人的冷气。
  长云天天那么厚是有原因的,与寒潭为伴,难免落下个痛风关节病什么的。
  顾煜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无人应。
  莫非不在。
  顾煜往后退了几步,环视着周遭的景色,看见灌从深处有人影绰约。
  顾煜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去看了。
  万一看见什么不雅的事情,多伤同门友谊。
  这时,一声闷叫从灌木处传来,这闷叫绝对不是什么欢愉的叫声,而是类似于痛苦的,绝望的濒死的叫声,从喉咙里爆发而出,又被外力所制止。
  顾煜必须得去看看了。
  他悄悄靠了过去,躲在一棵树后向声源处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都瞬间凝固。
  十几个弟子围在一起,有北院的,也有其他院的,他们的占位像一排牙一样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半包围,而半包围的中间则是几个如困兽的衣衫不整的男人。
  有一个男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其他的人则空着双手瑟瑟发抖。
  顾煜要寻找的长云就站在圈子的中央,她的手上持着一段细长的柳条,那极柔弱又极易折断的柳条却被当成了最凶险的杀人工具。
  她将柳条在挣扎男人的脖子里迅速的绕一个圈,手指发力,那男人的脖子上就被勒出一条怪异的红线,从红线处流出涓涓的红色液体,长云的手一松,男人的尸体就怦然倒地。
  柳条还是完损五缺的,立刻有弟子端上来一盆水,长云将染了血的柳条放到水里涮洗,再捞出来的时候,又是簇绿。
  她洗柳条的时间甚至比割脖子的时间还长。
  接下来,柳条又套在了另一个人的脖子上。
  也许是被点了哑穴,除了顾煜听到那唯一的一声闷叫之外,再没有一点声音。
  就连尸体倒地的声音都是软绵绵的,被软和杂乱的长草温柔的拖住。
  一场杀人的盛宴持续了没有多长时间就已经结束,长云的手熟练而精确,就像是一个惯杀的屠夫在做一次毫无意外又无波澜的屠杀。
  稀稀落落的道谢声响起:“多谢师姐,谢师姐。”
  长云在盆子里缓缓的洗着双手,每一根指头都洗的很干净,然后她柳条再次绕在手腕上道:“行了,你们可以走了,这些尸体交给猫儿他们处理。”
  几个弟子再三道谢,结伴离开,剩下几个人负责抬尸体。
  短短一天内,长云的形象在顾煜心中彻底崩塌,只剩下一个“恶”字。
  长云朝这里走过来,顾煜并不逃走反而从树后走了出来,静静的等着她。
  长云看见顾煜迎在那里等着她,脚步缓了缓,脸上倒是毫无愧色。
  顾煜行礼,响亮的喊道:“拜见师……兄。”
  长云愣了。
  这一声师兄叫的,可真是地崩山摧,挑衅味十足,像是故意要把对方气个半死不活。
  长云的神色果然又古怪了起来。
  顾煜眯眼笑道:“师兄,原来您竟然如此厉害,是顾煜有眼不识泰山了。”
  长云皱眉:“你找我没有别的事了么。”
  顾煜道:“师姐,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了您,为什么把我的名字抹去,还望告知。”
  长云:“倒也没什么特殊原因,就是不想让你去。”
  尼玛,居然连个敷衍的理由都懒的给,太他娘的气人了。
  顾煜咬牙:“出于您个人原因?”
  长云仰了仰下巴:“嗯啊。”
  顾煜:“你这未免有点太自专了吧,一手遮天,我等凡人还真是生存艰难。”
  长云笑:“正是,师弟。”
  顾煜正色道:“我不想为难你”
  长云聋了:“谁为难谁?”
  空气中弥漫起危险的味道,这味道类似与铁锈的腥气,从皮肤渗出来,在空中相互融合后再一次融进皮肤里,连带着血液都凝滞起来。
  顾煜先回过神来,施施然笑道:“您好自为之,愿您长安。”
  单长云看着他,心中咀嚼着那句长安,心中好笑,好一个阴阳怪气,居然敢威胁自己。
  顾煜威胁后转身离去,他不能坐以待毙,他的时间从来不多,可经不起被这个丫头片子祸害,在北院蹉跎一年的时光。
  被破布包住的利剑总要刺破这柔软的障碍物,露出锋芒。
  三天后的挑战万众瞩目,比升级考试还有看头。
  比试的场所就在上阮院的离月馆。
  操办比试的教佬们一早就坐在了一楼的看台上,准备好茶水点心瓜心和笔墨纸砚。
  二楼的看台上则也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五腰带,预备着挑选看得上眼的徒弟带回家。
  三楼则是空的,一般教主和大小神们不会来,当然了,二般情况下也不会来。
  比试太下,坐着乌泱泱的看客,大多都是上阮院的弟子,兴高采烈着讨论着今年的新秀。
  入门考试的时候新秀往往会在后来前途无量,最近神开始普遍老龄,因为已经很久没有出类拔萃的年轻人封神了。
  因而每一年的新秀都是备受关注的。
  郭大抽到了第一位,他的对手是三腰带空手拳熊冽,如果能成功的与熊冽过一百招,他便能直接升为三腰带。
  郭大既紧张又兴奋,一激动就忍不住上茅房,他匆匆赶到茅房解决完后,刚要推门出来,一个细长的手就把住了出口。
  郭大定睛看着手的主人:“顾煜!你站在这里干什么,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得出去,顾煜,你怎么不说话。”
  ……
  离月馆内。
  “郭大,郭大!郭大为什么还不来!”教佬焦急的敲着桌子。
  “来了!”
  一道身影矫健的窜上了比舞台,待他落定之时,台下沸沸扬扬。
  “我的娘嘞,这不是顾煜吗!”
  但是这一类的声音很快被其他的声音遮掩了:“新来的小后生好俊哦!
  “就是有点瘦…”
  顾煜的手里拿着郭大的□□,看着对面的空手拳熊冽面沉如水。
  “我只有一次机会,必须要漂亮要干净。”
  顾煜的手沁出冷汗,持枪的手也有点微微打滑,他屏息凝神,身上的每一根毫毛,每一寸皮肤,就连流出的汗,呼出的气都精准的掌控着。
  “二十招之内打败他,做不到也要做到。”
  顾煜的眼神冷的像冰,又热的像火。
  熊冽在对面被盯的毛骨悚然,虽然比试还没有开始,但已经有了在过招的错觉。
  熊冽心想,奶奶的,这小子不好惹,赶紧打完吃午饭,中午有溜猪蹄,白菜肉。
  顾煜抱拳后,已经跃了上来,□□从侧划过,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铮鸣声,划至熊冽近前,□□上挑,至抵熊冽咽喉。
  熊冽迟钝的后退几步,被□□的余威扫到,下巴有点发麻。
  熊冽想,完了,最近又胖了。
  顾煜的□□不给他胖子丝毫喘息的机会,就像是狂风骤雨的往自己身上招呼,招招都不容小觑。
  顾煜快速的寻找熊冽的弱点,他招式厚实,密不透风看起来毫无破绽,但是太模式化,不够随机应变,也不够灵活,每一次抵挡都有迟疑,进攻的时候也若有所思,犹犹豫豫,不知在想什么。
  熊冽身在比武场,心在饭桌上,才吃了早饭肚子就饿的咕咕叫,真是受不了,啊,那圆溜溜的太阳啊,就好像煎鸡蛋黄一样诱人,浮在左右的白云就是鸡蛋清啊,被放在巨大的蓝色的托盘上。
  赢与输对熊冽这个被挑战者毫无影响,他不介意让让后辈,只要别输的太难看……
  顾煜的枪已经抵在了他丰满的小肚腩上,破开衣服后,在皮肤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口子。
  顾煜立即收手,将□□插在地上,抱拳:“承让,熊冽师兄!”
  台下是震天震地的呼声,熊冽算了算过的招数,一脸绝望。
  一共八招。
  太轻敌了!!太丢人了!
  看台上的教佬们露出了看未来女婿的欣慰表情,二楼的人也微微颔首,准备开抢了。
  就在这时,顾煜突然跪了下去,长长叩首。
  “弟子顾煜,请罪。”
  场上场下短暂的沉默。
  接着,底下那被人海淹没的喊声终于又在寂静中浮出了头:“这是顾煜,不是郭大!这是新秀第一名顾煜,打错了!”
  场面一度混乱起来,教佬站起身艰难的维持秩序,好不容易才再度安静下来。
  顾煜跪在冰冷的地上,抬起头奖□□举过头顶:“弟子顾煜,并非郭大,只因名字被划去,无法参加考试,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藐视门规,愿接受一切惩罚,只求此场比赛做数,进上阮院。”
  “名字划去,北院竟然发生这样的事,韩今何在?”
  韩今背锅背的甚是惊恐,跑上台对各位教佬说:“此事是单师姐的意思,弟子虽是掌事,但也无可奈何。”
  “单长云?”
  “是。”
  教佬们瞬间就不说话了。
  顾煜抬头望着他们,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
  不会吧,不肯能吧,不至于连上阮院的教佬们都忌惮单长云吧。
  教佬们相互望了一眼,一位最年迈的教佬颤颤巍巍的问:你的意思是,此事是单长云所为?”
  “是,人是单师姐扣下来的。”
  他们又开始沉默。
  顾煜的心几乎要咆哮了,各位教佬们,数数你们身上的腰带,四根啊,四根腰带的教佬会怕三根腰带的单长云?你们不会容忍如此霸道的事情发生的吧。
  顾煜又希望的将视线移到了二层,二层的前辈们正襟危坐,望着天空若有所思,总之死活不看地面上的事,假装他们听不见。
  顾煜觉得难以置信。
  为什么?单长云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连上阮院的人都怕她。
  终于,一个还比较有良心的教佬站起来:“单长云可在?”
  底下的人群骚动,一个人从人潮中走了出来,缓缓的上了比试台。
  这人穿的很厚,别人还在过秋天,她已经开始过冬天,穿着肥大的袄,肥大的裤子,脖子上绕着一圈狐狸毛,脑袋上扣着猩猩帽,像是一个移动的棉被。
  单长云走到台上,艰难的将手指从袖子里缩出来摘掉头上的猩猩帽,放到脚下,跪在地上向三楼行礼。
  她居然还会跪,顾煜以为她这么雕,会直接上来就直接坐在椅子上与教佬当面对峙了呢。
  单长云行完礼,将帽子捡起来自觉的站了起来。
  教佬沉声道:“单长云,请你给一个解释。”


第7章 顾煜篇七
  单长云道:“顾煜此人武功的确不错,只是太过张扬,唯恐到了上阮院给各位添麻烦,弟子便想让他再在北院历练几年,没想到还是给各位添麻烦了。”
  单长云说的诚恳,像是真的这般想的。
  “这无碍,只是你不该为难一个新人。”
  长云道:“是,那么既然如此,按照他之前的意愿,就授予他双腰带吧。”
  教佬:“正是应该如此。”
  长云话锋一转:“至于北院么,我还缺个人手,希望顾煜再在北院呆一阵子。”
  顾煜惊讶的抬起头。
  教佬摸着胡子道“倒也可以,顾煜你愿意么。”
  顾煜已经清醒的看到了残酷的现实。
  他根本没有路可选,这都是一丘之貉。
  既然如此。
  “弟子愿意。”
  教佬如释重负:“那便授顾煜双腰带!”
  一场乌龙下来,饿的头昏眼胀的熊冽还得再跟真正的郭大再打一场,心中愤懑之极。
  郭大也愤懑之极,居然在紧要关头被人在茅厕背人点了穴道。
  但知道是顾煜后,也暂且不与他计较,毕竟她曾经在顾煜那里得到不少的好处。
  从上阮院的比武场到北院的这一段距离足够顾煜冷静下来,他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这么恼怒过了。
  遗憾,不解,惊讶,幽愤这些情绪一股脑的涌先后又一股脑的消散。
  他走在一条孤独而漆黑的道路上,即使走到尽头,也不会有丝毫的愉悦,刻在骨血里的仇恨得报也不会带来任何快乐,有的只是更加漫长的迷茫。
  或者说是枯燥的。
  如今这条枯燥漆黑的道路上猛然又窜出一条更他么漆黑的爪子,阻挠你,打击你,于是在这可恨爪子的映衬下,这路也没有那么的可憎了。
  顾煜似乎又找多了一个新的目标,属于他自己的,无关仇恨的令他热血沸汤的目标。
  他要干掉单长云。
  若他是男的,顾煜便奉行君子之道,以牙还牙,既然是个女孩子,宽容一点,拔掉她这张好牙口就行了。
  有那么一日,他将剑抵在她柔嫩的脖子上,睥睨她慌张的脸问:“你,很厉害么?”
  待她认错之时,悔恨的泪水会流满她的脸颊,这时再将剑移开,欣慰且大度的说一句:“很好,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然后哈哈大笑离去。
  顾煜的脸因而浮现出笑容,单长云走过他身边,在耳边打了个响指:“明天带着你的同舍去我那里砍柴。”
  顾煜回过来神的时候,她已经飘走了。
  第二日时,比试结果已经传到了北院,除了顾煜以外,其他四个人全部挑战成功进了上阮院,其中成绩优异的郭大被路过观战的小神挑走做了徒弟。
  能做小神的徒弟,从今以后的江湖就总会有他的一席之地,前途无量。
  “真是太阴险了,若顾煜能正常参加比赛,说不定也会被挑走,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啊,真是痛心!”同舍打抱不平。
  顾煜:“没事,哪有一帆风顺的,对了,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以后不用辛苦的来回跑了,单长云点名要我们去她的黑虎潭砍柴,这样工作量会轻松很多。”
  夏朔:“……”
  李好:“……”
  “不过是个妞儿,怕什么。”顾煜微笑道。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温文尔雅的顾煜说出这般粗鲁的话。
  “明天带上你们的剑,暗器,匕首,匕首藏靴子里。”顾煜又道。
  夏朔:“我们这是去暗杀还是去砍柴。”
  顾煜叹气:“我当众让单长云难堪,她才会为难我,只怕连累了你们,多带点武器防身也好。”
  第二日,天还没亮,三位少年就已经全副武装的等在了黑虎潭。
  秋风瑟瑟中,连阳光都不愿拂临大地,夏朔看着还乌漆墨黑的四周,说道:“我们是不是有点太紧张了。”
  顾煜纠正:“不是紧张,只是这样有礼貌些。”
  夏朔:“哦,我们到的这样早,她也挑不出毛病来为难我们。”
  三人一等就是半个时辰,树林中的影子长长的伸向西边,积的冗厚的红枫叶上沾染上了冰冷的秋霜。
  “这太阳都快出来了,为何她还不起床。”夏朔没脾气的看着紧闭的门道。
  “不,不如我们先砍吧。”李好举了举斧子道。
  夏朔愣了他一眼:“你知道要砍哪的吗,万一砍错了呢。”
  他们绕着房子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要砍的木头,夏朔望着树林:“不会是让我们砍树吧。”
  顾煜看着树林中一片片的火红的枫叶,神情飘游:“你们知有一种能把树林燃烧成地狱般的火海的能力吗?”
  夏朔:“我就能,丢个火折子进去,小风一吹,这火就能烧起来。”
  顾煜:“不,是用手”
  顾煜单膝跪地,将左掌心贴到大地的覆叶之上,凝神贯注,宛若入定。
  顾煜总是能做出些一鸣惊人的举动,夏朔竟一时不敢小看他,都撅着屁股紧张的观赏。
  顾煜的左手指缝开始冒出一丝丝白色的热气,夏朔瞠目结舌的说:“我觉得有点热了。”
  李好也道:“是,我也感觉到了。”
  他们两个人不由抬起头,看着前方的树林怔了半晌,吓呆了,异口同声的嚎道:“真的烧起来来了,顾煜,快收了神通吧,放火是大罪啊!”
  远处,红青色的浓烟一点点瑰丽壮大,起初还只是一处,到后来,四方升腾烟火,滚滚浓烟将远方的树林搅弄的一片混沌,热浪迢迢传递到每个角落。
  顾煜将手移开。表情更加疑惑:“不是吧。”
  火越烧越大,朝着黑虎潭逼过来,李好大叫一声,找了个桶,狂奔到潭水里,舀了一桶水,再狂奔向大火深处。
  夏朔阻止住这个傻蹦儿,叫道:“你脑子坏了吧,这火靠我们几桶水就能救了么,赶紧跑吧,去叫人!”
  顾煜道:“突然起大火,难免会被怀疑,我们先退出去再说。”
  事发突然,另外两人也没了主意,跟着顾煜向外跑,迎头碰上了来救火的人群。
  枫树林里的人越聚越多,但为时已晚,一个时辰后,大半个枫林被燃烬,火势已不再蔓延,一簇簇火苗在焦黑的枯木中东躲西藏,熄灭的大火像是尽被天空收去了,将树林惨烈的景象印刻在苍穹之上,用另一种方式绵延千里。
  众人累的筋疲力尽,默然无语,掌事韩今灰头土脸的跳出来嘶吼:“守林的呢,怎么守的,为何会起了这样大的火。”
  守林弟子痛哭流涕:“不知道,这火起的实在莫名!”
  就在鸡飞狗跳之时,一道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这声音就像是来自于天边积滚的云层中,又像是来自大地的深腹之中。
  “火剥尽肮脏的血肉,留下白骨,附骨之蛆依旧狂妄卑鄙。”
  众人惊愕的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究竟是谁在说话。
  那声音又道:“以吾门之名烬尔枫林做斗武功场,粗浅小儿妄以神居,三日后,吾门赴高手决斗于此。
  韩今问:“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那声音道:“中宗门邀战诸神,三日后,若不赴约,以此头颅为证!”
  那话音才落,一道疾光闪过,直奔韩今咽喉,千钧一发之际,韩今反应那叫一个快,双足牢牢黏住地面,身子直挺挺的向后倒去,有惊无险的躲过了暗算。
  他的头颅还在。
  众人嘘声一片。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会失手,但是说出来的话若是做不到,会很没有说服力。
  于是他又来了一遍:“三日后,若不赴约,以此头颅为证。”
  一道疾光再次闪过,这次他学聪明了,挑着看起来弱鸡的单腰带下手。
  结果很不幸运的跳上了顾煜。
  没有机会都要找机会显摆自己的顾煜怎么能放过这样一个时刻,待到白光掠至近前,他身子微微一侧,脚尖在地上挑过一股焦木,一脚踹飞上去,焦木腾空而起在空中与白光相撞,四分五裂之中,白光斜射进一旁的枯树内,留下一截银屁股。
  “哈哈哈哈!”大家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下子恐惧彻底烟消云散,这是什么垃圾,连北院的新人都打不过,竟然不要脸的敢挑战我们高高在上的神。
  神是有事没出来打架的吗,他们的武功早就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又岂会随便被庸才的血沾染上污迹。
  骄傲的神是不允许这样的。
  嘲笑与辱骂声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对方第三次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手了。
  疾掠而来的飞影快到连颜色都失去了,像是一阵风,一阵呼啸在耳侧夺命的风。
  风声过处,腥血飞溅。
  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颗新鲜的头颅已经被钉到了半倾的枯木上,碗大的伤口鲜血如注,年轻的双眼依旧带着方才漫不经心的笑意。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此头颅为证。”那声音又徐徐缓道。
  万神门已经很久没有遭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了,先是被烧掉了大半个枫林,接着又诛杀北院弟子,挑衅诸神。
  万神门像来是欺负别人的,被人踩着脸上门欺负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诸神之怒下,头一个倒霉的就是与枫林着火事件相关的人。
  敌人的胳膊暂时卸不了,自己人的胳膊却是很好卸。
  一般遇到这这样的大事故,首先想到的就是里外勾结。
  此事惊动上阮院,刑堂派手下到北院来拿人问话。
  韩今却先一步把涉事弟子叫了过去。
  一共二十五个弟子,挨个进去问话,战战兢兢的进去,一脸轻松的出来。
  韩今皱着眉道:“看谁都不像有嫌疑的样子。”
  黑虎潭的长云送口信给韩今,要他把这些弟子送往黑虎潭,她要亲自审问。
  在韩今那里是询问,到了长云那里就升级成了审问。
  等弟子们赶到黑虎潭的时候发现其实是刑询。
  顾煜同夏朔他们远远的站在屋外等候,屋子外面是一圈带刀的看守,有几根面孔很熟悉,是帮单长云搬运尸体的那几个人。
  万恶的万神门,十分没天理,私下问刑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管,门规竟如此混乱。
  为什么纵容她如此恶行,难道只是因为她是单长云么。
  顾煜想到比武场上,教佬们沉默而讳莫如深的脸,不肯主持公道的前辈们,单长云手中的鲜血,她的肆无忌惮。
  为什么,为什么?
  被刑询的弟子一批进五个,进去容易,出来的时候可就不容易了,哪句话说不好就会被扣下,每一个从屋里出来的人都面色惨白,心有余悸,如同劫后余生。
  夏朔入门虽早,但年纪比顾煜还小,没经过什么事,此时心中恐慌六神无主:“我们该怎么办,是她叫我们来砍柴的。”
  顾煜安慰道:“是啊,她叫我们来的。所以总不会为难我们,不然也太没有道理了,请你不要抖,没有事都要被你抖出事了。”
  夏朔:“我,我冷。”
  顾煜贴心道:“那咱们申请先进去吧,屋里可能有火。”
  夏朔面色铁青:“不,不要。”
  门被打开,里面的男人喊道:“外面的人全进来。”
  顾煜拍了拍夏朔的肩膀:走吧。”
  屋子里果然有火,火上还烤着红薯。
  顾煜低声安慰夏朔:“你看,我就说有火吧。”
  夏朔:“你闭嘴。”
  一个刀疤男人拿着鞭子满脸凶神恶煞,尖鳞逆生的鞭子像一条粗壮的毒舌,黑青色的柔软身体泛着尖刺清冷的光辉,这鞭子莫说打到身上了,就是光看着,就觉得浑身皮紧。
  顾煜之前见过这个刀疤脸,就是帮单长云处理尸体的其中一个,长云叫他猫儿。
  猫儿长的不像猫,像个鸱目虎吻的豹子,眼如深井,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左额角一直贯穿到下巴骨。
  可怜弟子们骇得不成人样,一个个将脊梁塌缩成罗锅,战战兢兢的说不出话。
  “不说实话,脑袋全部削掉!”猫儿将鞭子挥到手边的桌子上,那桌子瞬间四分五裂,碎裂的木屑隔到被审者的皮肤,划出血来,也无人敢动一下。
  夏朔的小腿被鞭风扫到,疼的眼泪当场就下来了,但也强忍着一声不吭。
  顾煜猛然觉得有点头疼,眼前出现了狰狞的脸,被血染红的鞋垫……,他不自主的握紧拳头,又缓缓放下。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顾煜回过头,却是长云。
  “同我出来一下。”长云轻声道。
  长云带着顾煜一路到了黑虎滩后,一大一大片的芦苇密密匝匝,芦苇下是肮脏的死水,她侧身从芦苇丛中穿过,在干净的坡面上停了下来,回过身来遥遥的望着顾煜。
  顾煜跟着穿过芦苇丛,落地之时,靴上未沾染上一滴积水。
  长云看着顾煜问:“中宗门是你的靠山么。”
  顾煜惊讶的看着她,又迅速回答道:“我从未听说过。”
  长云道:“你是说此事与你无关?”
  顾煜:“半分关系也没有。”
  长云问:“你是谁?”
  顾煜:“顾煜。”
  长云:“真名。”
  顾煜:“这就是真名,又何来其他的真名。”
  长云:“给我看看你的手。”
  顾煜顺从的将手伸过去,长云看了一眼:“为什么手上有疤。”
  顾煜:“有疤不是很正常么。”
  长云松开他的手,问:“你想杀了我么。”
  顾煜笑笑:“您这话真让人惶恐,岂敢。”
  长云又重复了一遍:“你想杀了我么。”
  顾煜吸一口气道:“回师姐,是有一点,但我不会。”
  长云:“为什么。”
  顾煜温声道:“因为没有必要。”
  长云道:“若是到了有必要的那一天呢。”
  顾煜笑道:“那就得罪了,但我希望这一天不会来。”
  长云笑道:“很好,孤原的弟子倒都是些良善之辈。”
  顾煜的呼吸骤然收紧,难以置信的望着她。
  长云的笑容逐渐烂漫:“那么这一天已经到了对么。”
  顾煜没说话。
  长云道:“我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可以回去了。”
  顾煜突然厉声道:“单长云!”
  长云回过头,笑道:“诶呦,温文尔雅的小公子终于露出獠牙来了。”
  顾煜冷声道:“顾煜今日向您挑战,望赏脸。”
  长云道:“向我挑战?师弟,你还没有资格。”
  顾煜咬牙:“你说什么?”
  长云:“想挑战我的人多了,我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接受的。
  顾煜凌乱:“你,你竟如此。”
  长云道:“回去吧,这里风大,吹坏你的小身子骨,还报什么仇。”
  顾煜傻在了原地。


第8章 顾煜篇八
  长云再次回去的时候,刑堂已经派人下来拿人了。
  一个汉子身高九尺,膀大腰圆,一身黑色劲装,腰上缠着双腰带,侧腰上悬着一柄漆黑弯刀,神情冷漠,站在那里将门堵的严严实实:“麻烦了,人我要带走了,刑主要亲自审问。”
  副掌事忙站起来:“那既然是刑堂要人……”
  长云站在门口,对堵着门的汉子道:“麻烦过一下。”
  汉子只是无礼的侧了侧身留出一条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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