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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恋-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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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裴诺尔同意给弟弟付学费,但要求弟弟与霍父做亲子鉴定。
  结果让霍父傻了眼,弟弟与霍父并非亲生子。
  霍父离婚后偷偷回了老家,并在老家买了套大房子,还娶了一个带着孩子的40岁女人。
  “那个女人是我安排的。”裴诺尔曾直言不讳地对她说,“为的是通过那个女人控制住霍家爸爸。”
  “你们的事我不管,也不感兴趣。”她说。
  裴诺尔笑了起来,“我也不感兴趣,但我烦他们老给我找麻烦,所以安排一两个间谍。”
  窗外雷声隆隆,心美又想起了孩子。
  五年来,她给裴诺尔生下了一个儿子、一对龙凤胎,儿子们尤其调皮,女儿还算乖巧。
  她有三个菲佣保姆,一个菲佣负责一个孩子。
  另外还有两个钟点工,一个只管做饭,一个只管打扫,所以她过得还算轻松。
  或许,这就是幸福吧。
  一个深爱着她的丈夫,三个可爱的孩子,漂亮的大房子,衣食无忧的生活,这可能就是一个女人一生梦寐以求的一切。
  可为什么偶尔夜阑人静时,她的心依旧被某个看不见的人深深地、轻轻地撩动。
  时光深处,依然有你。
  隔壁的海边别墅,依然灯火通明。
  一场年轻人的聚会正在举行,喝酒谈天、欢乐笑闹,乱成一团。
  无人注意到开启的电视机里正在播放一则天气预报:“据报道,今晚的暴雨乃是十年一次的罕见暴雨,专家不排除个别地区洪涝的可能……”
  但凡罕见,必有异象发生。
  轰隆一声雷响,一道诡异的紫色闪电忽然划过……
  自家房子里,已经熟睡的心美微微翻身,忽觉心中一动,竟翩然而起,飘向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方向……
  不知隔了多久,循着某种特殊的气息,心美飘到了一处宽阔华美的宫室,铺满昂贵的深紫色地毯,宽大的六根柱软床,浅紫薄纱床幔微微飘起,暗金壁炉里的火燃得正旺,缓缓释放出淡淡的香气。
  华丽柔软的紫色安乐椅上,两个衣着高贵的男女正相互依偎着。
  男人银灰色的微曲长发直落足裸,一双蓝宝石般眼睛美得夺人魂魄。
  女人深紫色长发散落肩头,五官精致绝美,比花园里最美的靳达尔花还要美。
  也不知这里过去多少年了,他们的容貌却仍然不变。
  英诺森和薇安,永远都是天生的一对璧人。
  他们正依偎在一起,低低地温柔说话。
  还有两个小男孩坐在安乐椅下的地毯上玩耍,为一个小木马玩具闹得不可开交。
  偶尔,英诺森看向两个小男孩,目光温柔。
  薇安察觉到,也微笑着看了过去。
  看起来,他们已经获得了世俗的幸福。
  就像任何一对世俗的夫妻一样,身上散发出宁静的幸福感。
  心美站在门前,静静地看着。
  这时的她才真正明白,有时与你结婚的,并非是你曾最爱的人,而是那个最需要你的人。有时这种需要甚至超越了一切,包括爱。
  现在的她比谁都明白,最需要她的那个人是谁。
  而英诺森也明白,最需要他的那个人是谁。
  他们各自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世俗幸福。
  又是一阵轰隆雷响,英诺森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站起身,四处看着。
  薇安不解,随他一同站起,仰起脸,似乎在和他说话,但她听不到。
  她仍然安静地站在门边,看着这一切。
  凯洛特也在下暴雨,下得很大,刮在落地窗砰砰作响。
  记得很早以前,他仿佛在她的梦中说过,“我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是的,还没有结束。
  可如果还没有结束,就让故事永远都停留在那里。
  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结局。
  她知道梦中的她是没有眼泪的,可不知为何,却突然有了泪流满面的感觉……
  哭着哭着,就这样哭醒了。
  她身边躺着的,依旧是他。
  深深爱着她的他。
  她摸了摸脸,竟真的满脸泪水。
  她忽然哭着紧紧抱住了身边的他。
  抱得紧紧的,死活也不愿放开。
  流着泪,在他耳旁低语道:“我的好弟弟,就让我们生生世世爱下去。”
  他醒了,伸出手,碰到她脸上的泪水,蓦地吻住了她,暗哑道:“宝贝,我还在想什么时候与你生第四个孩子……”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深深吻上她的唇瓣,掀起了缠绵的暴风雨……
  就让我们的故事继续下去……
  一直。
  永远。
  *********
  时光如梭。
  两年后。
  又是一个狂风暴雨之夜。
  据说今晚是本市百年难遇的暴雨。
  房子的所有窗户都关得紧紧,室内一片静寂,除了壁炉里噼啪火声,几乎听不到别的声响。
  霍晓美独自坐在地毯上玩玩具。
  她三岁才能真正说话,一度被人认为是轻度自闭症。
  她性格内向,开口后也极少同人说话。
  轰隆——
  雷声似乎将地面都震动。
  忽然,她感觉墙角处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不由得起身,慢慢走了过去。
  一道银色闪电这时透过落地窗,照在墙角里,仿佛一道光墙。
  她情不自禁伸出手,刚碰到光墙,整个世界忽然变幻。
  她置身于一间宽阔华美的房间里,踩在柔软至极的浅紫色地毯上。
  “你是谁?”一道浑厚华丽的少年声音从她的前方传来。
  她惊奇地看着这个站在四根柱床边的高个少年。
  房间没有点灯,无法看清少年的脸,却隐约感觉是一张英俊的脸。
  “你是怎么突破防卫走到这里的?”少年渐渐走近,身上的华丽袍子让她越发惊奇——怎么看起来像妈妈画过的宫廷画里的人穿的衣服?
  她不说话,只是看向了窗外闪电。
  “你不会说话吗?”少年终于感到不对劲。
  她点点头。
  她没有注意到,少年的目光正若有似无地停在墙角的一幅油画上。
  她自是不清楚,油画上画的是一个她最熟悉的人的画像。
  少年的目光又停留在她脸上,几乎片刻就有了决定。
  “这个送给你吧。”少年忽然拿起一旁桌上的一条珍珠项链,“你不要告诉别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哦。”
  “把这个戴在你脖子上。”
  少年竟亲自将这条项链给她戴上,又说道:“然后,告诉你的母亲,我的父王因她成疾,就快要病死了,现在每天都在叫着她的名字。”
  她完全听不懂少年在说什么,愣愣地站着。
  “听不懂吗?没关系,”少年狡黠地笑着,“你只要照做就行了。”
  她觉得有点不对劲了,特别是借着偶尔的闪电看到少年诡异的眼神。
  她试着扯下项链,谁料少年一下冲过来,捏住她的双手,又掐住她的脖子,凶神恶煞地道:“不许动!你敢扯下,我就吃了你。”
  她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却仍死死扯着珍珠项链。
  唰啦一声响,珍珠项链竟被她扯散,数十颗珍珠撒落了一地……
  “你他妈的……”少年气急败坏,一下子更用力地掐住她的脖子,掐得她喘息连连。
  “告诉你的母亲,我的父王快病死了、快病死了,听到没有……”少年疯狂地掐着她。
  轰——
  轰隆——
  雷声滚滚,猛然乍起,天地仿佛裂开。
  这时一道扭曲的银色闪电猛然射了进来。
  白光乍现之际。
  少年发疯掐着的那个小女孩,突然就不见了。
  少年愕然,突然大哭。
  暴雨仍哗啦往下落,闪电与雷声交替,整个天地被雨帘笼罩。
  笼罩住了巍峨高大的宫殿。
  笼罩住了形形色色的人与兽。
  却永远笼罩不住难以抑制的真正的爱情。
  纵然它在世俗面前是那么微不足道,在权势面前又是那么不堪一击。
  甚至在情i欲面前都低如尘埃。
  可当这所有的一切都褪去,
  爱情却仍然存在。
  一直。
  永远……
  **************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强烈感谢纨辙童鞋再次投来的地雷,灰常感谢~~
  也感谢营养液的童鞋们~~
  周一上番外,谢谢大家~~


第218章 番外——英诺森
  丧钟即将敲响; 几个敲钟人正垂首等待。
  黑色的长长纱幔迎着夜风飘荡,轻轻地、冷冷地,似呼啸,又似哭泣。
  宽阔的宫室里地龙烧得旺盛,却仍止不住彻骨的冷意。
  薇安王后一身黑色素装,原本端坐四根柱宽大软床前,却被资深女官请到一旁的安乐椅。
  薇安王后低怒,“为什么?”
  资深女官不紧不慢地出示了君王的玉佩,“陛下吩咐过; 您不可在他临终前坐到他的床头。”
  薇安王后认出了玉佩,不得不退坐到安乐椅。
  君王的三子一女,还有妃妾的子女、众权臣们全都站在薄薄黑色纱幔后; 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他们全都明白为什么君王不让王后坐到他的身侧。
  王后或许也明白,只是不愿承认。
  昔日那个让众人讳莫若深的名字——心美王妃; 便是原因。
  君王担心心美王妃看到床头坐着王后,会负气离开。
  据说多年前一个刮着暴风雨的夜晚; 君王曾感觉心美王妃来过。
  可心美王妃或许见到君王与王后在一起,便黯然离去。
  自此以后,君王再也没感觉到心美王妃来过。
  从此以后,君王的思念愈发浓重与疯狂。
  他低三下四地请求黑女巫首领想办法;
  他策马踏遍大陆,四处寻找寻回心美王妃的方法;
  他多次进入爱琳城的黑城堡废墟; 希求找到心美王妃的蛛丝马迹。
  据黑女巫首领说,心美王妃最先是出现在黑城堡。
  可他找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一无所获。
  无数仆从和侍女都曾见到英诺森王在深夜的花园里游荡; 低念着心美王妃的名字。
  英诺森王还曾数次醉倒在靳达尔花的花丛里,烂醉如泥。
  有谁能想象昔日那个纵横大陆、歼灭幽灵、降服兽人、征服数国的异族之王会这般失魂落魄,只是为一个来不历不明的女人。
  在他人眼里,英诺森王常年征战,早已练就一副冷酷心肠。
  杀人如杀蚁,不会有太大不同。
  怎可能为一个女人沦落到这般地步?
  他们不知道,英诺森王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所有情感和思念。
  英诺森王自己都不知道,她对他的影响力会这么大。
  当感觉到她再也不可能回来之际,他几乎彻底崩溃。
  他曾无数遍对自己说,他身负重任,他当初做的决定是对的,他不可以动摇王国的稳固。
  可他错了。
  他低估了她对他的影响力。
  她消失多久了?
  十年、二十年……或许更多,他已记不清。
  他记得最清晰的,只有她的名字,和她的眼睛。
  她有一个最好听的名字,所以他日夜念叨。
  她有一双最美丽的眼睛,所以他日夜思念。
  在征战多年后,他已无心扩充凯洛特的领土,也无心开拓荒土,除了处理政务外,每日便沉迷于酒醉。
  平日陪他度夜的有数十妃妾或情人,他身边从不少女人。
  可他却越来越孤寂。
  肉体的快感太短,生命的寂寞却太长。
  王国稳固。
  政权稳固。
  后宫稳固。
  子嗣稳固。
  唯独不稳固的,便是他自己。
  他有时恨不能谁发起一场政变,让他能冲破对她的思念。
  就在七年前,北地的兽人竟真的发生暴动。
  与此同时,地底海洋的幽灵也发生了暴动。
  他欣喜若狂地率大军前去平乱。
  血雨腥风里,尸骨堆积如山,遍地无一完肢,更无一活着的叛党。
  血腥场面无人敢睹。
  英诺森王的嗜血与好斗之名传遍整片大陆。
  再无任何叛乱传出。
  更无王国敢轻易入侵。
  英诺森王也从此更加寂寞。
  他一生只有两个最重要的女人,一个是他的母亲,另一个就是她。
  母亲陪伴他成长,伴他度过艰险的童年。
  她出现在他流浪落魄时,曾给予他一段欢乐时光。
  之后,她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以不同的形象。
  可无论是怎样不同的外形,她始终是她。
  他一眼就能认出她。
  他只后悔过一件事,那就是没能在裴诺尔王第一次娶她时强行抢亲。
  他的顾虑太多,没能将她夺到他身边。
  以至她与裴诺尔王产生了太多的感情。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他会第一时间把她抢过来,把她牢牢地守在身边。
  最好是化为巨兽原形,将她牢固地圈在自己怀里。
  这样任何人都抢夺不了她。
  任何一个妄图接近她的人,都会被他喷出的火化为灰烬。
  他是这么爱她。
  她为什么却一点都不明白。
  还老是怀疑他不够爱她。
  他无法给她王后之位,可他可以让她做女王。
  他甚至曾经咬破她的皮肤,将自己的鲜血灵力灌入她的体内,为的是她以后能顺利统治妖兽国。
  当她身携他的灵力,妖兽们不敢不听她话,更不敢轻易伤害她。
  “心美,心美……”又一个大醉酩酊之夜,他醉倒在花园。
  裴诺尔王活着的时候,他尚还不至每日醉倒,因为还要操练军队,以防她归来后要与裴诺尔王展开抢夺大战。
  裴诺尔王病逝以后,他连对手都找不到,她的归来遥遥无期。
  他开始每日大醉。
  无人敢劝他。
  无人敢扶他。
  更无人敢搀他回房。
  上一个劝他的女人,唯一一个敢搀他回房的人,活在四年前。
  那是一个黑眼睛、黑头发的秀丽女人,长相、身材都与心美王妃极像。
  当附属王城的城主献来时,他如获至宝,把这女人当成了心美王妃。
  特别是喝醉后,透过迷糊醉眼,认定这女人就是心美王妃。
  把她抱住,与她极致云雨。
  疯狂吻着她的唇。
  疯狂吻着她的身上和身下。
  疯狂进入她的体内。
  疯狂与她结合。
  仿佛至死都不愿停住。
  一次在靳达尔花的花丛里云雨后,她在侍女们的帮助下,搀扶着大醉的他回寝宫。
  寝宫内,她谴走所有侍女,然后拔出长剑,一剑刺穿他的胸口。
  血涌如注。
  剧痛穿胸。
  他却微笑着丝毫没有抵抗,还在迷糊朦胧中喃喃:“心美,在这世上,如果有人真能杀死异兽军团、亡灵军团、白骨军团与尸鬼军团之王,那个人一定就是你。”
  又一剑狠狠刺透了他的胸口。
  极深极深地,几近置他于死地。
  门外的资深女官忽觉不对,推门而入,惊呼逃出。
  闻讯而来的卫兵们纷纷冲入。
  可这个与心美王妃相似的黑发、黑眼睛女人却已死。
  被英诺森王一剑削下了头颅。
  资深女官刚刚的高呼大叫,使英诺森王骤然清醒。
  忽然看清,这个面露恐惧、眼神慌乱的女人并不是她。
  她即使面对凶猛彪悍的凤凰王,都是勇敢无畏。
  她不是她。
  于是,一剑削掉了她的脑袋。
  后来,查明她的身份,原来是曾经一个死敌派来的细作。
  此事过后,英诺森王突然苍老了近十岁。
  英诺森王就像大陆上的其他王者一样,从外表看不出年龄,如果保养得当,甚至面容可一如从前。
  但英诺森王再也不复从前的英俊容貌。
  就像裴诺尔王一样。
  但英诺森王是一夜变老。
  而裴诺尔王是在日复一日的政斗中形成老态。
  无人知道,英诺森王在变老之前做了一个奇异的梦。
  梦里的他飘啊飘,来到了一片宽阔的海滩。
  时值夜晚,海滩却依旧热闹,正在举行一个篝火晚宴。
  四处摆放着放置食物的烧烤架、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方形餐台,还有七彩气球等。
  然后——他看到了一家五口正围坐同一张桌,愉悦欢笑。
  他看到了日思夜想的那个女人,正依偎在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怀里,露出幸福的笑容。
  他们的身旁,还环绕着三个孩子。
  两个小男孩正调皮地为抢一只烤翅打闹,小女孩正拉着那个女人的衣角撒娇,似乎正在央求着什么。
  他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却能感觉到他们是那样幸福,幸福得仿佛能将世间所有不幸和痛苦融化。
  即使世界是由痛苦组成,但他们依旧能用强大的爱来抚平痛苦和忧伤。
  他从未见过这样美好的幸福,也从未体验过这样的幸福。
  这一瞬,他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尖锐痛楚。
  这种痛可以使他四分五裂。
  他从未经历过这种痛,痛得心脏都几乎瞬间骤停。
  “心美,心美……”他喃喃地念着她的名字。
  每念一次他的痛苦就会加重一分。
  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整个人一怔,然后向四下张望。
  拥着她的那个男人不解地看着她,似乎在问她什么,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忽然站起,在海滩上四处走动、寻找,满脸焦急。
  那个男人走到她身边,虽不知她在找什么,却拉住她的手,仍与她一同寻找。
  猛地,他看到了那个男人的眼睛,一双裴诺尔王的眼睛。
  他被震住,有些不敢相信。
  她与裴诺尔王,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裴诺尔王的魂魄竟然为她跋涉千山万水,穿越不同世界,找到了她。。
  君王与灰姑娘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但平民与灰姑娘是可以永永远远在一起。
  裴诺尔王居然为她,甘愿成为平民,只为与她生死相依。
  这一瞬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内心的痛楚似乎也有所缓解。
  只有真正对爱执着、愿意为爱付出和牺牲的人才能获得幸福。
  第一次,他有了想流泪的感觉。
  自成年后,他从未流泪过。
  可这一次,他是真的想流泪。
  也是第一次明白,原来爱一个人,不一定是真正要与她在一起,而是看到她幸福快乐地生活,就是他最大的幸福快乐,也是爱一个人的真谛。
  爱与被爱同时出现,是一个人最大的幸福。
  爱与被爱不能同时出现,看到所爱的人幸福,也是一种幸福。
  一种悲沧的幸福。
  当所有的画面消失,当一切重归黑暗,当他从黑暗中醒来。
  他满脸泪痕,就像个做了噩梦醒来的小男孩。
  只是,泪痕已干。
  一夜之间,他仿佛重新做回昔日的小男孩。
  一夜之间,他又仿佛苍老了整整十岁。
  一个月之后,他召回了一直流亡在外的长子范德生。
  既然牺牲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立志成为一个好君王,那就要真正成为一个好君王。
  而一个好君王,首要做到的,便是维护王国稳固。
  立长立嫡,是凯洛特国的传统。
  范德生既是长又占嫡,继承人非他莫属。
  自此,他与薇安王后正式决裂。
  薇安王后带着爱琳公主回到森暗之国,并立誓再不为凯洛特缴纳一分税金,也关闭对凯洛特免费的海上通道,同时停止供应对凯洛特北地的铁、铜等重要金属。
  他只是冷笑。
  私底下,他与范德生进行了一场长谈,并支持范德生率军进攻森暗之国,将森暗之国据为己有。
  范德生曾有犹豫,“父王,薇安王后及森暗之国曾对凯洛特贡献不小,这样做会否引起他国的齿寒?”
  他只是淡淡一笑,“你若是强国,他国便敬重你,无人会说三道四。更何况,薇安还是凯洛特的两位王子的母亲,在他国看来,夺国不过是在处理家务事。”
  范德生微微怔愣,“父王原来早已决定这样做。”
  “没错。”他大方承认。
  多年来,他念及旧情,一直未忍心对薇安及其森暗之国做太出格之事,哪怕薇安做出再过份的事。
  可此次,他已完全绝望,完全疯狂。
  他已绝无可能再夺回心美。
  他已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永远都不可能再与心美在一起。
  所有的一切对他都不再重要了。
  个人声誉、王国名声、父女之爱、父子之爱等等,都已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失去了她,就失去了一切。
  他已无所顾虑。
  他恨这个世界,种种条框阻碍了他的幸福。
  他恨他自己,未能突破种种条框,做最想幸福的自己。
  他决定抢夺森暗之国,是因为他忽然发现,森暗之国是属于他与她的。
  她一开始出现在他面前时就森暗之国的主人。
  如果他那时能像裴诺尔王一样寻找密方,也许就能把真正的薇安从她体内赶走。
  他与她就能携手走下半生。
  现在他决意要将森暗之国收罗囊中,也许只是还自己一个夙愿。
  “将森暗之国收回的那一天,”他对范德生说道,“森暗之国将改名为心美之国。我将会这一点写到我的遗诏上,若你无法做到,将无缘王位。”
  范德生自是恭敬应下。
  “见到你的那一天,也许我的命运就已注定。”范德生走后,他站立在高高的宫台之上,看着漫天大雪,微笑道:“但我甘之如怡。若没有你,我的生命会更加寂寞。”
  四年后,英诺森王病重,弥留之际,一直低低叫着心美,每日低念,直至几个月后病逝。
  沉重的丧钟敲响。
  早已从森暗之国赶来的薇安王后正脸色阴沉地站在几位王子和公主的身后。
  虽没被废王后之位,但她已形同虚设。
  几位王子和公主视她如无物,甚至连她自己的儿子们都没搭理她。
  她的儿子们的心里只有他们的父王。
  在他们心里,母后心狠手辣,而父王虽手辣,却是一个最好的父亲。
  爱琳公主则偷偷站到了昔日的王太子哥哥身边,决定葬礼结束后不再同母后回森暗之国。
  爱琳公主自小在凯洛特长大,当然过不惯森暗之国的生活。
  薇安王后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心中有气。她当然能看出女儿所想,只觉得自己白养了她。
  薇安王后还不知道,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
  葬礼结束后,新王范德生将率兵进军森暗之国,将之收为凯洛特的领土,并改名为心美之国。
  沉沉的丧歌响起,伴着钟声,飘荡出一种极为哀伤的气息。
  慢慢地,这股气息与棺椁里飘出一缕魂魄结合,飘飘荡荡地,向无尽的天空飞去……
  天际深处,一抹常人看不见的灿烂白色光柱出现,笼罩了覆着哀伤气息的魂魄,将之就要带入无限的不可知的玄妙深空。
  然而,站在绚丽的光之门前,这缕魂魄迟迟不愿进入。
  它蜷缩在一旁,躲藏在一旁。
  它在等待。
  它知道他们的时间不一样,所以它在等待。
  等了很久很久。
  等了不知多少缕魂魄入内。
  它还在等待。
  就像等待一个不可知的幸福那样。
  终有一天,它等到了。
  虽然它看不清她的样子,她已化作了一束光,就像它一样。
  但它知道这束光,就是她。
  它缓缓地靠近这束光,低低地,用只有魂魄能听懂的语言问她,“我能和你一起走吗?”
  这束光停留在原地,久久地,不动。
  也没有回答。
  直至隔了一会儿,这束光的身后,出现了另一束光。
  这束光才低低地回答:“好。”
  它微笑看着这束光,眼神温柔而温暖,就像它昔日活着时一样。
  蕴含着无尽的爱意与思念。
  但它一直停留在门口。
  待这束光与后来出现的一束光并肩走过后,它才缓缓地走在它们身后。
  它从未奢求过能同她并肩而行。
  它只愿走在她的身后。
  只为,来生不要迷失她的方向。
  只为,它能准确地再次找到她。
  只为,他们来生能在一起,拥有他与她都想要的幸福。
  但愿,来生,他们之间,还有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幸福的小白猫、27727076、纨辙、无所谓等童鞋的地雷,非常感谢~~
  也感谢大家的留言和营养液~~
  明天还有番外~~


第219章 番外——方友恒(一)
  心美曾经打过一个电话; 给《世界地理杂志》。
  在翻看过数期《世界地理杂志》后,心美直接打给了曾刊登过方友恒摄影作品的专栏。
  接电话的是专栏责编,一个说话声音稳重沉重的男人,“您好。”
  “您好,我找方友恒,我是他的一位朋友。”
  心美在谷歌上搜索过方友恒的名字,中文名与英文名都搜过,可除了搜到方友恒的作品外,什么都没有搜到。
  心美想了想; 便干脆打电话给《世界地理杂志》。
  她想知道方友恒曾在现代社会的一些故事,如果方友恒再不能回来,或许她能帮上一些忙; 比如去探望友恒在现代社会的父母家人之类。
  方友恒曾在异世帮她太多,她希望有所回报。
  可电话打通; 当她报出方友恒的名字后,电话另一端却是长久的沉默。
  当她再次询问时; 对方忽然问道:“您是他的什么朋友?”
  她立刻道:“前女友。”
  她不得不编出这样一个身份,只为套出对方的话。
  对方显然相信了。
  电话里,对方说:“方先生几年前在南非拍摄一组照片后失踪,我们多次报警都无所获。后来,南非警方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了方先生的背包; 里面装有他的私人物品。方先生对自己的私隐向来讳莫若深,我们也联系不到他的家人。您能联系到他的家人吗?或者您也可以将他的背包领回去。当然,我们需要您出示一些证明。”
  半个月后; 心美飞抵美国。
  伪造了合成照片及合成录影带等证据,领到了方友恒的背包。
  合成照片及合成录影带,还是受到明道丽伪造高官爷爷的启发。
  回到酒店,心美打开背包,里面装有方友恒的苹果手机、微型摄录机、地图、保温水壶、纸巾包等物品。
  翻开陈旧得有些发黄的地图,心美看着上面的红色标记,惊讶地发现方友恒的摄影地点与她当初出事的南非野生动物园离得很近。
  “基本上就在同一条线上。”心美喃喃着。
  一个月后,心美登上了飞往南非的航班。裴诺尔原本要求同行,可在心美的坚持下,裴诺尔只得放弃,但要求心美每隔一个小时就必须得给他发微信或打电话。
  心美同意了。
  心美之所以要求独行,是因为她觉得她与方友恒的友情不需要第三人介入。
  她总觉得应该有点自己的私人空间。
  抵达方友恒的失踪地点,在当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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