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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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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大门,可以看到希达儿的起居室并不大,但极奢华美丽,一桌一椅都是用上好的红木制成,窗帘的棉布极软极细腻,铺在地上的米色地毯竟是纯天鹅绒,柔软而舒适得惊人。
高雅银色壁炉里的火已经生起,室内一片温暖。窗外的秋凉与她们似是毫无关系。
她在与希达儿起居室相连的浴室里洗了个澡,穿了一条白色简单款式长裙走了出来。
原本希达儿递给她的是一条精美的镶着珍珠的漂亮长裙,但被她拒绝了,她另选了一条最简单的长裙。但尽管是最简单的白裙,穿在她身上依然散发出超尘脱俗、清丽绝伦的气质。
希达儿啧啧起来,“要是希达尔斯的新任君王再次看到你,必会再次被你迷住。”
她诧异地看了希达儿一眼,难道希达儿是真对裴诺尔再没有任何感觉了吗?居然能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我们已经见过了,然后,他娶了他们首相的女儿。”她回答道。
“哦?”希达儿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愉悦,有些刻薄地道,“那你也没有多少损失,反正出身寒微的他本就不可能娶你。从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凡是非正统出身,或非生于高贵古老血统的家族,在他们眼里都是“寒微”。
“今晚我是在哪里睡觉?这里吗?”她未在意希达儿的态度,而是转过了这个话题。
“你可以睡在对面的客间,”希达儿坐在安乐椅上,拿起一杯冒热气的红茶,“要过来吃点东西吗?”
她坐在她的对面,拿起一块奶油松饼就往嘴里送。
希达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悠悠地道:“若非当年你附身于我,我略教了你一下,你现在的吃相还要难看。”
“哦,那就多谢你了。”
“不客气。”
起居室的门这时被轻轻敲响,希达儿懒洋洋地问:“什么事?”
“禀殿下,雪儿侧妃的情况十分危急,您需要过去看一下吗?”一个怯生生的侍女声音低低传来。
“不去,她死了最好。”
门外声音完全消失后,她对希达儿淡笑道:“你可真是铁石心肠。”
“那又如何?雪儿侧妃,还有范德生,都是我最讨厌的人,我当然会这么对他们。”希达儿放下红茶,往壁炉里的火里扔了一块银丝香炭,“雪儿侧妃是去年才迎进来的,最是温柔小意,极讨范德生欢心,很快就怀上身孕,真不知现在生出个什么精怪来。”
她突然想上一世曾做过的一个可怕的梦,不禁悚然一惊。
“想起来了吧?”希达儿微笑着看着她突变的脸色,“我直到现在都庆幸没有怀上范德生的孩子,不过我一直对他很冷淡是真的。哪怕我们同睡一张床上,也极少做/爱。”
她感到有些尴尬,问道:“是范德生强娶了你?”
“没错。当我回到自己的身体以后,他不知是如何得到的消息,很快便从裴诺尔的手中要到了我,代价是三座金矿、四座银矿、五座铁矿和六座铜矿。怎么样,没想到我是这么值钱吧?”
她沉默不语,捧起了红茶杯,安静地看着壁炉里的火光。
希达儿倒不介意她是否会回答,而是自说自地道:“后来我就与他结婚了,是被迫的。”
希达儿强调了“是被迫的”这几个字,“谁会愿意嫁给他呢?除了他的本族人以外,外族的女子恐怕没几个愿意。”
“我看他对你似乎还不错。”她小缀一口红茶,不紧不慢地道。
“那是他一厢情愿。”希达儿的声音硬如铁石。
她打了个哈欠,“好了,我真有点困了,我们明日再聊吧,我还有些事要与你商量一下。”
希达儿别过脸,不大满意她的表现,却也不勉强,唤来侍女,便把她带去了对面的客间休息。
******************
这天晚上,或许是与希达儿聊了一下,唤起了某些记忆,使她居然重复做了上一世的噩梦。那是有关于希达儿的噩梦。
这是很早很早以前,她的一个梦。
梦里一片骄阳,金色阳光遍撒山林,无数知了在树上不停叫着。
她穿着一条薄薄的白纱长裙,赤着双足,在小溪冰凉的水里嘻笑奔跑,玩水捉鱼。
一条条活泼的小鱼从清澈透明的河水跃起,溅起阵阵水花,浸湿了她的美丽墨绿长发,也荡起她的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这时一阵沙哑有力的马叫嘶鸣声猛然响起,划破了寂静而炎热的夏日长空。
扬起满是水花的脸,全身湿透站在水里,她看见不远处的灰石山崖上,一匹硕健勇猛的高大黑马长嘶一声,放开四蹄,横空一跃,竟跃过了那长长的山涧,惊险地落在另一边山头。
那匹高大黑马仰天嘶叫,鼻孔里喷出浓浓的黑色烟雾。
这匹高高黑马上骑坐着一个身形颀长,穿着黑色长袍,头戴黑色连帽的男人,连帽下的几缕银灰色长发在炎热的风中轻舞飞扬,充满了奇特诡谲的野性气息。
背着初晨的金色阳光,她将白皙柔嫩的手放在额前,试图看清他的脸,却因强烈的逆光怎么也看不清,却能感觉到隐藏在黑色连帽下那危险灼热的眼神。
不知怎地,她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
“希达儿小姐,”侍女爱丝远远奔来,大叫着,“希达儿小姐,快随我回城堡换衣服,您的母亲回来了。”
她转头应了一声,待再回转身时,那匹高大硕猛的黑马连同那个英俊的男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才发生的似乎只是引起她奇异心跳的一个梦。
当晚,已经离开家族城堡两年的母亲举行了一个小型宴会,邀请了所有相交较好的亲朋好友。
“希达儿,这是你的新父亲范德生。”宴厅楼梯转角处,盛装打扮、艳光四射的母亲浅笑盈盈,挽着一个同样盛装打扮的年轻美男走了过来。
继父清澈冷峻的美丽湛蓝眼睛映入她的眼帘,嘴角挂着柔和的微笑,眼底深处却是冷漠与冰冷。
她看着他们,眼中飘过一片阴云。家族内的关系本已复杂,现在又来了一个继父……
当时她未注意到,当她的背影消失在他们面前后,他用眼角余光深深地注视着她。
晚宴上,母亲当众宣布她与这个年轻男人即将结婚,脸上挂着满满的幸福的笑,众宾客哗然。
随之而来的是家族长辈们的反对,但母亲仍坚持这个决定,并称已获得希达尔斯君王的宠妃的支持。长辈们只得妥协。
然而,母亲却做梦也没想到,这段力争而来的婚姻只维持了两年。
两年后,母亲突然暴病而亡。继父执意要娶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女为妻,家族中不少长辈虽持反对态度,但他力排众议,终于获得了家族最有威望的长辈的首肯。
“我不愿意嫁给他,伯父,”面对老伯父的劝嫁,她拒绝,“我不愿嫁给一个有可能杀害我母亲凶手的男人。”
“你母亲的死与他无关,”满头银发的老伯父说道,“你的母亲是旧疾复发。”
她换了一个理由,语气强硬,“我还小,十二岁都不到,还不想出嫁。”
“可是希达儿,我们希达尔斯皇族的女性十岁就变身,变身之后便迅速成年,女孩成熟得比男孩要早一年。你的姑母十一岁就出嫁了。”
“不,我不想嫁他,您不用再多说了。”
那天晚上,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年轻俊美的继父闯入她的房间,恼怒地盯着她:“希达儿,你为什么不愿嫁给我?”
“我怎么能嫁给自己的父亲呢?”她用被单裹住仅着睡衣的自己,声音有些发抖。
他在她的床前半跪着,柔和地说道:“希达儿,我不是你的父亲,从来都不是。”
一道闪电划过,白色的闪电光芒照亮他的脸。
他的湛蓝眼睛闪动着诡魅而奇谲的光,隐隐地,还透出一种水样的光泽,仿佛被天空被水浸过一般的蓝。
她蓦然意识到了什么,又惊又惧,颤抖指向他:“你是谁?你不属于我们的族类。”
他们的眼睛从不可能发出这样的光,呈现出透明琉璃般的诡谲之感。
“希达儿,我因受到迫害才流落到这里,然后遇到了你的母亲。你的母亲爱上了我,但我却从未爱过她。我与她在一起,纯粹是为了找一个地方暂时安定。希达儿,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爱上了你,你是那么美丽纯真,让我无法克制不去爱你,请你答应嫁给我,我发誓一定会让你幸福……”
“啪”地一声响,她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不会和一个异族男人在一起。”
“希达儿,”他捂着脸,站起身,极力克制怒火:“你还记得在你母亲回城堡的那天吗?我在溪边的半山崖上遇见了你,你正在小溪里玩耍嬉戏,在那瞬间,我便爱上了你……”
小溪边遇上的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黑衣男人,奇特的危险气质,是他,居然是他?
母亲介绍他与她认识时,他的气质与她在溪边见到的完全不一样,他在她母亲面前文雅有礼,所有野性的危险气质都被藏得严严实实,使她当时没能认出。
又一声惊雷响起,闪电刹那照亮整间房间,照亮她与他的苍白的脸。
猛地,在她惊恐放大的瞳孔里,他英俊的脸缓缓地扭曲变形,那层深刻五官的外皮逐渐褪化,一点一点地消褪变幻,直至化为乌有,完整露出阴森森的白色骷髅头颅。
又一道银色闪电划过,照亮她惊惧睁大的眼瞳,一个阴森恐怖的银灰长发白色骷髅头,正冷冷地盯视着她。
那阴森的白骨面颊,那高高的白骨鼻子,那双眼睛像两个深不见底的窟窿,深深凹陷下去,散发出奇异透明诡谲的纯蓝色璀璨光芒……
“啊--”
她惊声尖叫,泪流满面……
“啊!”心美尖叫着从梦中醒来,满头大汗。
此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照在她的蓝色床单上,洒下淡淡金色光圈。
她摸摸额头上的汗,不怪希达儿如此讨厌那男人,连她都怕,在梦中都能因心悸而吓得醒过来。
第34章 争吵
与此同时,希达儿也刚刚醒来。清晨的日光唯美而朦胧,温柔地照在她睡眼惺忪的脸上,也照在站在她宽大松软床前的一个银色长袍的男人身上。
这个高高大大男人的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背对着太阳光线,宛如日光中的一道朦胧的影子。
“范德生?”
她从床上缓缓坐起,试图看清他怀里的婴儿,却只能隐约看见一张小小的熟睡的胖胖婴儿脸。
“看清楚了吗?这是我与同族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他不是什么精怪,也不是你想象中的怪物,他就是一个与你一般模样的小婴儿。”
希达儿有些微怒,“你昨晚派人监听了我和森暗女王?”
“是。”他抱着婴儿,冷冷道:“什么生出一个精怪?难怪你一直疏远我。夫妻三年,你对我刻薄冷漠,我都可以不介怀,但没想到你对我们的后代却抱有如此敌意。”
“那又如何?”希达儿冷漠道,“你别以为强娶了我,我就会心甘情愿为你生孩子。告诉你,不可能!”
他的唇角勾起讽刺的笑,“什么叫强娶?明明是赎回了你。若我没有带回你,你在希达尔斯只能做个普普通通的女官。你身体里的那个姐姐走了,你以为裴诺尔还会对你另眼相看?他只会想法设法折磨你,谁让火刑之后留下的人是你而不是她。”
“我宁可被他折磨,也好过被你折磨。”希达儿的声音慢慢扬起,“他至少还是个人,而你,却不知是从哪儿来的怪物。”
他气得浑身发抖,凶神恶煞地盯着她,若不是手中抱着婴孩,定会狠狠一掌揭在她脸上。
长长的光洁走廊上,听着对面房间门内传来的清晰吵架声,心美站在自己的房门口,脑袋里轰的一声响。
“……谁让火刑之后留下的人是你而不是她。”
原来,裴诺尔把她送上火刑架,竟是为了逼出她体内的另一个她。
那场火刑背后竟隐藏着这样的真相。
“姐姐,你的脸色为什么越来越苍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姐姐,你怎么刚醒来没两个时辰又睡着了?”
他曾不止一次地用手指抚过她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她的声音情不自禁颤抖,却坚决地否认。
或许那时,他就已经发觉。
她长立在走廊上,内心涌动着剧烈的浪潮,强忍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希达儿的房门前,还伏跪着几个连头都不敢抬起的侍女,却并未阻止她站在门外倾听。
“你现在是不是很感动?”原主女王的柔柔声音再次从她的心底升起,“你那个漂亮的长腿弟弟为了你可谓费尽心思。”
她微微闭上眼,“我不知他是如何发现的。”
是了,她压根不知她的弟弟是如何发现她这个姐姐的秘密。
她从未告诉过他她体内有一个原主神魂的存在。她甚至害怕告诉他这件事,害怕他把她当怪物看待,害怕他从此不再理她。
“可他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帮了你又如何,”柔柔的声音不急不缓地道,“你与他不可能在一起。他现在政基未稳,急需大家族的帮助,就算是小国女王,也只能为他缓解财务之急,而不能助他巩固王位。像希达尔斯这样的大国,当权者要被众多家族拥护,最重要的便是要拥有纯正的血统,其次便是与古老家族联姻,否则不但王位不稳,而且连命都保不住。”
她想起了那夜两只乌鸦的对话,或许从中得到的线索能帮得了他。可是,她转念又一想,就算他得知了自己是古老家族正统后裔,可是仍需要希达尔斯首相的家族的支持,否则以一个没落家族的势力恐怕不足以支撑他的王位。
她深吸一口气,心绪骤然平静。
那道柔柔声音显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细细劝说道:“你还是赶紧办正事,夺回森暗之国是首要的要紧之事。”
正说着,怦的一声响,似是什么被击碎的声音从对面房门内重重传来,又是怦的一声巨响,似是什么重物被推倒在地,紧接着,婴儿的尖锐啼哭声传来,连续不断地哭叫着,简直是惊心动魄。
她悚然一惊,正要不顾一切敲门时,房门从里面开了,范德生抱着一个大声啼哭的婴儿,怒气冲冲地大步迈了出来。
她额前的乱发一飘而起的瞬间,范德生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她从敞开的房门走了进去,只见满地的花瓶碎片,满地的瓷杯、瓷壶碎片,还有被掀翻的安乐椅和床头柜,以及被扯下的撕得稀烂的窗帘。
希达儿满头散发,端坐在凌乱的床上,看着她忽然嫣然一笑,笑容甚为诡异,“怎么样?我们夫妻俩的感情还不错吧?”
*****************
那晚,她又做了可怕的噩梦。
午夜寒冷冰凉的风,一阵又一阵,从遥远的黑暗天际呼呼刮来。
窗外倾盆大雨,响起巨大的雷声,凄厉的银色闪电光芒照亮华丽房间的复古壁纸墙面。
“怪物,怪物,离我远点!”一个身穿白色睡裙的漂亮女孩在床上尖叫连连,不住地后退。
“希达儿,希达儿,别疏远我……”高高的、瘦削的白色骷髅迈着两条又瘦又细的白骨长腿,一步步向床头走来。
“希达儿。”他伸出修长极瘦的骨手,骨节分明,泛着可怖的青白色光泽。
“不要碰我!”女孩的眼瞳一缩,眼见他就要走近,发出声嘶力竭地恐怖尖叫。
窗外又是一声轰隆巨雷,盖过了她的声音,竟没一个侍女听到进来营救她。
她尖叫着滚带爬地从床上奔下来,冲向窗口,打开玻璃落地窗,作状欲跳下去。
冰冷的雨点打落进来,透湿了她的睡衣,寒意沁入骨髓,她打了一个哆嗦。
突然,她淋得透湿的身体已被身后的瘦削骷髅紧紧抱住,坚硬的骷髅骨架深深深咯痛了她。
“你放开我。”她瑟瑟发抖,微喘着气,挣扎了一下。
“不要怕我,”他伏在她耳边轻柔低语,微一抬手,落地玻璃窗自动关上,冷风暴雨顿时被关到窗外。
窒内一片近似恐怖的黑暗,她的身体颤抖着,不住地颤抖,他则紧紧抱住她。
闪电不断划过窗外,阵阵白光耀眼,照亮骷髅头的那双湛蓝发光得近乎发怕的透亮璀璨的眼睛。
“希达儿,我来自一个曾被封闭五百多年的地底王国,但如今我们的领土正在慢慢扩大,我们的军团已秘密征服一些大小部落或一些王城,我会竭尽全力聚敛财富与实力。我爱你,希达儿,不要再拒绝我了,我会守住你们的家族,你们的财富,我会尽我所能地来爱你……”
他吻上她的墨绿色长发,用细锐的白骨牙齿轻碰她温软细腻的脖子。
细细地、尖尖的、刺刺的,仿佛数只蚂蚁爬过脖子的感觉,还泛着透凉的寒气。
她的全身起了细细密密鸡皮疙瘩,汗毛一一竖起,左手悄悄移向落地窗旁书架上的一把锋利的剪刀。
握紧剪刀,算准角度,在一道银色闪电划过之时,以极快的速度狠狠插向骷髅头的脖颈,听得咯的一声响,仿佛骨头裂开的声响传开,一声巨大的痛苦嚎叫从她身后传来。
他痛得松开双手,她尖声逃离魔掌,一阵旋风般冲出了房门。
“救命啊,救命……”
她在长长的昏暗长廊上狂奔,披头散发,满眼是泪,冲向旋转楼梯时,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惨叫一声,从高高的楼梯上重重滚落了下来,一直滚落到了楼梯底部,剧烈的疼痛顿时蔓延全身……
心美再次从噩梦中惊醒,此时天还没有亮。
她坐起床头,满额是汗。她边抹汗边想,看来希达儿是不可能接受范德生这样的异族男人了,不知她的夺位计划是否会因此受到影响。
昨日希达儿一天的心情都不好,范德生也出了城堡,使得她压根没机会说出此行目的。
三个时辰后,天光大亮,她换上一身整洁的白色及地长裙,洗净脸庞,梳好短发,在希达儿门前轻轻敲门……
一个时辰后,她与希达儿并肩走向了正厅。
寒冷的晨风吹起圆柱旁的长长的米黄色薄纱,纵使四面高大壁炉里燃起火焰,也掩不住从没有玻璃的石窗里透入的晚秋寒意。
范德生一身镶金纹黑色长服,坐在高高台阶上的正座上,正与身边的两位白袍男人正在低声说什么,忽然若有所感,抬头看见了正厅门口站着的两个白色长裙美女。
第35章 花园巧遇
不自觉地,他的视线落在梳宫廷圆髻的美女脸上。这是他的王妃在吵架之后第一次主动来找他,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狂喜不已。
另外两位白袍男人则目不转睛地盯着薇安女王。
她实在太美了。即使顶着一头比男孩头发还要短的紫发,即使仅着一件极简款白色及地长裙,仍掩不住她超绝脱俗、光华绝美的容貌和气质。
他俩的呼吸逐渐急促,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活动,眼里的光几乎化作一道看不见的网,要将她牢牢网住。
她察觉到了,不大喜欢这两个男人色迷迷的目光,眉头不觉皱起。
范德生抿了抿唇,扬手示意他们离开。
他们的眼里露出了无奈,似乎不大愿意离开,一步三回头望着她,其中一个一不留神,竟然猛撞在了圆柱上,捂着额头顿时痛呼连连,一旁的侍女们都掩嘴笑出了声。
她也有些忍俊不禁,低低笑出声……待厅内安静下来,才终于开始说出此行目的。
精美玻璃漏沙瓶里的漏沙一点一点落下来,站在偏厅里,她说完后,范德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沉吟一会儿,才道:“您的条件确实很吸引人,但容我再细思一下,两日便能给您一个答复。”
心美有些失望,以为这么丰厚的条件一经提出,对方必毫不犹豫地答应。哪知这范德生贼精,非要再考虑一下。
所谓考虑,有时就意味着变故,而她目前所剩的时间并不多。
但见范德生态度坚决,她也无法,只得悻悻离开。刚转身的刹那,便看到范德生快步走向安静站立在圆柱旁的希达儿……
秋风瑟瑟的庞大花园,迎着秋日灿烂阳光,万紫千红的花朵竞相开放,她默然走在花园小径,原本有些郁闷的情绪慢慢因这唯美绚烂的花丛而有所缓解。
不知不觉中,她走入一大片金黄色的类似向日葵的娇美花丛。
那些金黄色花朵简直美得如梦如幻,向着阳光的方向,伸展晶透娇嫩的花瓣,妩媚盈润,仿佛美得天地都会为之变色。
原本只想出来走走,却做梦也没料到这座花园竟如此宽阔和漂亮,她不禁为之惊艳。
几只彩色的蝴蝶从她耳边轻轻飞过,她仰起脸,转了几个圈,本想捉住它们,却被它们机灵地溜走了。
她被自己的天真弄得笑出了声,怎么突然起了兴致捉蝴蝶呢,收回了手。
她一边欣赏花园一边缓缓向前走着,不一会儿前方出现了多条小径。
她不知道该走哪一条。回头看了一眼,原本紧跟着的两个侍女竟突然不见踪影。
她疑惑地又向四周看了一下,仍找不到她们的身影。
奇了,她们到哪儿去了?她撩起长长裙角,在花丛里转着圈寻找,也没能找到。
正回转过身,打算随便择一条小径时,后退之际竟撞上了一道高高的人影,一股疼痛从额头弥漫开。
与此同时,一股浓郁的奇异清香飘入鼻内,带着几分淡淡的甜腻。
她不由得退后两步,以为撞上了哪个王妃,顾不上额头被撞疼,连忙道:“对……对不起!”
“没事,但撞疼了你没有?”一道柔和至极的华美磁性声线从她的前方传来。
她抬起眼眸,惊奇发现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穿一袭华贵绣金纹与镶透明钻的黑色华服,身披纯黑曳地大氅的高大英俊男人。
他的柔美银灰色长发微乱,如希腊雕塑般深刻的面容,带着微微倦色,透出几分风尘仆仆的味道,显然是刚从外面归来。
金色绚烂晨光下,他的冰蓝色眼睛晶莹透明,仿佛被海水浸透过一般盈润亮泽,流光溢彩,柔泽动人,散发出奇谲诡异般的流溢朦胧蓝光。
惊艳过后,她不由得震在原地。
这个男人与范德生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同样的湛蓝眼睛,同样的银灰色长发……
只是这个男人的眼睛颜色比范德生的蓝得更加纯粹,不带一丝杂色,就像阿诺尔海的那种纯得宛若使人一见倾心得就要流泪的透明冰蓝,竟使人无法移开眼。
他的五官精美深刻,立体凹陷,绝美迷魅。他的高挺鼻子线条最为性感撩人,她还从未见过如此惊艳美丽的鼻子。
之前见到范德生的鼻子已是惊为天人,但他的鼻子居然还要好看还要高雅,竟像古希腊罗马最出色的雕塑作品一般,勾勒出完美优雅的弧线,淡淡金色阳光碎芒洒在上面,鼻尖至鼻身的性感线条呈现出极有雄性美的惊人魅力。
这个男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她不着痕迹地再次退后两步,“没有,失礼了。”然后礼貌而疏离地笑笑,走上了其中一条花园小径。
他在她身后微笑着,“女王殿下可是迷路了,”声音依然惊人的柔和,“如不介意,我带你回希达儿王妃的寝宫如何?”
她顿住脚步,背转过身,惊讶道:“你……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
“我当然知道。”他看着她,湛蓝透明眼眸柔和迷人,温柔微笑道:“当殿下一踏入花园,连靳达儿花的美丽都被比下去了,除了有卡伊泽尔大陆第一美女之称的森暗之国的薇安女王,还有谁能有这般无敌美貌?”
“那,请问您是?”她的心底升起了警觉,这个男人如此恭维是什么意思。
“你直接叫我英诺森即可。”他蓝色透明眼眸里的笑意浓郁,竟突然上前,近乎强硬地牵起她的手,走向另一条鹅卵石小径。
温暖的丝丝暧昧之感从他宽厚光滑的掌心传递至她寒凉如冰的右手。
她惊惧万分,想要挣脱自己的手,但他的手掌牢牢地圈住她的,别说想挣扎一下了,略微动一下都会再次被他圈得紧紧的。
“你……”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和,“能松开我的手吗?”
“不能。”他的柔情似水的声线中却带着坚定的拒绝。
“您太不礼貌了,”她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恼怒,“哪有带路就一定要牵着别人的手的,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他含笑着问。
她本想说,更何况能牵手的男女的关系都不一般,但她改为了,“更何况,我与你并不太熟。”
“我不是告诉了你我的名字吗?”
“告诉名字并不代表就相熟。”
“哦,好像也是,”他优雅唇角的笑意愈发热烈,语气一转,竟有几分灼热,“那你想怎么与我相熟都可以,任何方法都可以。”
“任何方法”这四个字被他说出来,竟带着几分暧昧迷魅的色彩。
她顿时明白了什么。看来,他和那些一看见她就色迷迷的男人本质上没有太大区别,全都因为美色而被她吸引,继而有了进一步的行动。
她的嘴角噙起一抹冷笑,倒也不挣扎,而是由着他牵着手向前走。
蓦地,心底有个柔美无比的声音升起,那是原主女王的声音,“其实这个男人不错,又优雅又漂亮,我挺喜欢的。”
“你要是喜欢他,待你拿回身体后,你尽可以再去找他。”她在心底回应她。
“好。”柔柔声音回答倒是干脆。
她眼底的冷意更是浓烈,他突然松开了她的手,转而只勾住她的一根小指头,她一愣,不大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
“我怕你生气了,所以不敢再牵你的手,最多只敢拉你的一根小指头而已。”
她的脚步顿住,忽然被这句话勾得脸上有些发烫,微垂浓密紫睫,再未说话。
不一会儿,他们走出了花团锦簇的花园,踏上一片宽阔的绿色草坪,迎面而来的几个曳地长裙侍女忽然整个人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一副毕恭毕敬,甚至还有些恐惧、瑟瑟发抖的模样,“给陛下请安!”
她惊异地看向他,连带着手指也微微颤抖。
他似有所觉,微笑着将她的小指头勾得紧了些,竟似没听到请安声一般,既未让侍女们起身也未搭理她们,而是直接带着她从侍女们身旁走过,柔声道:“我们是不是已经认识了?”
她则立刻抽出自己的小指头,疏离而有礼地道:“初次见面,向陛下问安!”
她早就应该猜到他的身份。他与范德生是那么相似,一样的纯蓝眼睛,一样的银灰色长发。
“我说过,你直接叫我英诺森即可,我也只会叫你薇安。”他的声音依然柔情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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