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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归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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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寻了块青石板坐下,轻瞟了一眼与我并肩而坐的攸冥神君,乃道:“古书曰:‘八荒之中,丹穴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皇,首文曰德,翼文曰顺,背文曰义,膺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鸟也,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则天下安宁。’”(1)
攸冥神君一双墨黑眸子笑意颇深,顺势躺下,以手为枕,乃道:“不错嘛,你竟还晓得这其中的奥妙,实属不易!”
自打进这丹穴山,我心中便说不出的愉悦,忽略了他的冷嘲热讽。顺势躺下,以手为枕,自我们到来,空中七彩翼鸟便自歌自舞,很是欢快,上蹿下跳地穿梭于云彩中。
我忽然想到……“可我听闻,这八荒中的丹穴山乃凤凰一族的栖息之地,四海八荒中也不过只是听闻罢了,未曾有人亲眼见过,这块宝地你是如何得知的?”
攸冥神君扭头盯着我,他那双眸子黑得似无底洞那般,能将人吸进去。为避免被他看出个窟窿,我不留痕迹地转头瞟像天空。
对于他这好沉默的嗜好,许多天以来我也算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默了一久后他终是说道:“如何得知?曾有人说,他有生之年已将四海八荒中的光怪陆离、气象万千之山寻了个便,这凤凰栖息之地,乃是他的秘密基地。”
我自是晓得他口中的那个“他”是那陆离魔君,那魔君羽化已有四五千年,这攸冥神君竟还如此念念不忘,此等情深,何止似海?
我鬼使神差问了句:“你为何对我这般好,因我如他们口中所说的长得像陆离魔君,亦或者衣衣口中的影子?”
攸冥神君看了我半响,这次我没躲闪,迎目光而上。只见他点头道了个:“嗯!”
☆、第24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2
昨夜我被送回醉方休时已是深夜,人送到,攸冥神君便策鹿蜀拂长袖飘飘然而去也。我也总算琢磨透了攸冥神君这段时日的特别关照事出何因,乃是因我这幅皮囊与那陆离魔君如出一辙。
诚然,并非我前世对他有多大的恩情,这世来我身旁做牛做马报答于我;也并非苍天开眼,派他助我完成雄图霸业;更并非我所谓的前世是他那断袖的情人。
晓得这事后我也没甚不满,毕竟能与那身名远扬之人长得相像,定是我上辈子干过不少拯救苍生之大事。今日也不知怎地,看哪儿哪儿不顺眼。
譬如早上瞥见墙边立着把扫帚,我硬是怎么看都觉着它碍眼,是以,一个不留心,那扫帚便被我给扔出了醉方休;又譬如,一大早便有几个上门喝酒的小妖,那撮妖只是皱了个眉道今日这酒不如往日,我便双手插腰,提着个大嗓门儿:“爱喝喝,不喝混蛋,哪儿来这么多屁话!”
此话一出,甭说那几个小妖被吓到,也吓到了说话之本尊——我,也吓到了一旁打盹儿的佩玖,更打扰了一旁手持算盘算账的芜荒美人。
佩玖连连摇头一阵长叹,擅自主张在大门口挂了块“打烊”牌。嘴边碎碎叨叨:“避免你再看出个不顺眼的东西,打架事小,丢面子事大啊。”
我本以为我不在的这些时日里他与芜荒这关系会更上一层楼,此番这光景,不说郎情妾意罢,竟连个暗渡成仓也算不上。独留芜荒一脸的惆怅,只叹“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浑浑噩噩地过了响午,又到了下午,屋内祥和一片,屋外仍旧寒风呼啸,雪花飘飘。芜荒终是扔了账本在案几前奏起了曲子,琴声哀怨而惆怅,温婉而忧伤,活生生奏出个“弹筝北窗下,夜响清音愁。张高弦易断,心伤曲不道。”的意境。
我一听便知这琴乃为佩玖所奏,奈何佩玖是个俗人,舞文弄墨皆是一窍儿不通,不懂人姑娘心知所向,意之所表。
再瞥向佩玖,只见他靠在围栏边上悠闲地哼着小曲儿,喝着小酒。我这师兄越发没出息了,再这般无动于衷,煮熟的鸭子可就飞了。委实不忍看他忧伤以终老,是以我便稍稍问:“我一直好奇得很,你之前是如何认识芜荒姑娘的?”
佩玖已到嘴边的酒芍顿了顿,只是一瞬,他将酒一饮而尽,再粗鲁地用袖口擦了擦嘴。乃道:“这有甚好稀奇的?赶明儿回了宋山,让你见识见识我枕头下的丹青,四海八荒内倾国倾城之色皆被我尽收枕下。”
我眯眼盯了他须臾,真拿我当脓包呢?我自是不信他这般瞎编乱造的说辞,他倒是变得越发有城府了。一番前思后想,我已释然,他毕竟算是个兄长,许是觉着与我讨论这男婚女配之事仍有些许芥蒂,是以有些尴尬罢了!
我巴巴地碰了下他的手臂:“我觉着呀,你二人此乃是当局者迷,我乃是旁观者清。你们也就差层窗户纸没捅破,要不这事我替你出面去跟芜荒姑娘好生说说?”
佩玖先是一阵沉默,而后放下手中的酒罐子,眯眼看向我,已不笑,缓缓道:“忘尘,你就这么急着想将你师兄嫁出去呢?”
我无比嫌弃地白了他一眼,瞅他这猥琐样儿,也难怪人芜荒虽中意于他,却硬是不从了他。不是有句话这样说么:你中意之人,也并非就是你选择之人。
我琢磨着佩玖此番瞻前顾后,许是太过于好面子,是以,我飘忽地走向哀怨而又惆怅的芜荒,扒案几旁一阵打量,芜荒就如太阳升朝霞,如芙蕖出绿波,模样美得我都险些动了心。
她见我一言不语地趴着,抬头笑道:“住得可还习惯?”
能收留我,我便以心满意足了,诚心诚意地梨涡浅笑道:“习惯,习惯!”
我扭头看了一眼喝酒喝得不亦乐乎的佩玖,再一副贼样儿地凑到芜荒身旁:“这俗话说得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我这师兄啊,打小便被我给感染了,脑子有些不好使,是以,你看你能否主动些,你若肯主动,你两这事定是事半功倍的。”
岂料,芜荒拨弄琴弦的手抖了一下,似是被我这翻颇有人生哲理之道吓得不轻,她余光瞟了一眼喝酒的佩玖,须臾,埋头苦笑道:“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芜荒这般叹息,怕是对佩玖已失望透顶,我还指望着以后她往成华门中一站,画面美哉,妙哉!岂是那“六宫粉黛无颜色”能比拟?且容我再好生开导开导她。
这厢我还为如何开导芜荒而绞尽脑汁,那厢自醉方休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伙儿妖前仆后继地自门外跑过。我出于好奇大步流星出了门,逮了个靠尾的小妖问究竟出了何事……
这事说严重,那严重到是极致,甚至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境地——帝休跟妖后打起来了!
小妖只与我道,无花宫内有只帝休妖在闹事,妖后竟拿他无法。帝休忽然风尘仆仆地杀来,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妖后抓了吉玉。遂帝休抱幻音琴在无花宫内大打出手,因有上古神器在手,一时半会儿那妖后拿他无可奈何。
佩玖扔了酒壶子,与我火急火燎地赶往无花宫,随行的还有芜荒。我急得似那热锅上的蚂蚁,一颗心七上八下,佛祖保佑吉玉没事才好,她已是身怀六甲,切不能出半点闪失啊!
御剑途中,芜荒细心安慰我道:“你莫要太着急,此番妖后既大费周折抓你那位友人,必定对她有极大用处,想来一时半会儿妖后也不会有所作为!”
我愣愣地点了点头,佩玖似乎若有所思,半响后乃道:“忘尘,你可还记得师父曾说过的四海八荒内已失传的天禁之术?”
我一个猛抬头,亏得佩玖字字珠玑,我方恍然大悟。妖后再次将妖爪伸向吉玉,这让我脑中生出了个可怕的想法,我这想法来源于一个可怕的传说:世间半妖半神,亦或者半魔半神、半妖半魔者,不经六道轮回而来,亦不随六道轮回而去;乃世间之少有。成年者乃属其心最为珍贵,初生之孩提可用于移魂还生。
这么说来,妖后要的乃是吉玉腹中的胎儿,她的用意在于将那傻太子的魂移在胎儿身体里,如此一来,万儿八千里后太子便会得以还生,且不再是傻子。
四海八荒中,除已羽化的陆离魔君乃半神半魔之身外,当下我也只听闻吉玉这么一个半神半妖而已。吉玉腹中的胎儿未历人世之事,六根尚且清明,且生而便是半神半妖之驱,妖后若想施以天禁术,舍他取谁?
如此说来当年妖后放吉玉的血用意不在置她于死地,而是将她六根之血放干净以后,以吉玉之心换妖族太子之心!
我不禁心生扼腕,此等有违天道之丧尽天良之事,妖后竟也敢做。此等丧心病狂之人至今未糟天谴,诚然也算得上是个奇葩。
此番我三人方到无花宫上空,幻音琴之音便飘进了我等耳中,琴音极速且激烈,犹如:“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此等气势汹汹的琴音自然非我三人心之所向,是以,除听出琴音不简单外,也无甚作用。
须臾,我三人到了雪地上,只见周围一众妖兵妖将七横八竖地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妖后则是杵在一旁打坐,满眼怒火,许是运足修为抵御幻音琴之音,是以,寸步难移。
再看帝休,一身白衣早已被鲜血染得不成形状,双眼布满血丝,似是用尽毕身修为在奏那幻音琴。
见我们走近,他目光没做停留,眼光如炬,边挥舞着手上的琴弦,边吼道:“老毒妇,你今日若不放了我娘子,我便让你妖族一干人等通通陪葬!”
闻言,妖后张着大嘴巴子笑得很是张狂,吐了句:“区区树妖,竟也敢来此撒野,那吉玉本就是我无花宫的奉茶宫娥,当下我不过整顿整顿后宫罢了,与你有何干系?不过来了两个半仙就可以耀武扬威了?可笑之至!”
我一个没忍住,此时不上更待何时,拔剑欲向妖后刺去,却被佩玖伸手拉了回来,他道:“以你如今这一魂之力,定是敌她不过,且看我如何收拾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妖妇!”
佩玖一番话如惊天之雷,今我愣在原地动惮不得,一魂之力?我很是不解。佩玖这厮一遇打架便精神抖擞,倒是不失那男儿气概。满腔热血沸腾委实值得歌颂,豪言壮志之样也与平时判若两人。
一阵雪风刮过,我方恍然大悟,许是今日有芜荒在场,佩玖忙于证明自己,我险些抢了佩玖的功劳,委实罪过,罪过!
于是乎,我便识趣的退至一旁,给足了佩玖施展的空间。
☆、第25章 心非木石岂无感
妖后见佩玖逼近,原本云淡风轻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佩玖持桃木剑剑气逼人、气势如虹,妖后极力后退,两手摊开来,双手各持弯刀一把。口中念道:“你不是半仙!”
佩玖桃木剑划出一道绚烂的火花直逼妖后要害处,只见妖后一个闪身避开火花,火花击中身后七横八竖打滚的妖兵妖将,转眼便化为灰烬。佩玖那厮竟还抽出空朝我挤眉弄眼一番,方回妖后:“晓得就好,还不速速放了那吉玉,莫非尔等真想陪葬?”
妖后固执地“哼”了一声,又与佩玖一番天上地下的斗法。再看芜荒一脸敬仰之态,对佩玖似乎很是满意地连连点头。佩玖今日这气势如虹的阵势,我方明白那日他与衣衣的打斗不过“小试牛刀”罢了!相处二十余载,我这师兄之城府着实深不见底。
战火弥漫、光芒变幻、刀光剑影间,有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至妖后身旁。强大的妖力之波震得我措不及防地退出数米之远,好在芜荒伸手及时将我拉住。
届时,我很是惭愧,与佩玖同是二十载的修为,他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便只有这微薄的缚鸡之力。不得不承认,就慧根而言,他诚然比我出息得多。
此时帝休琴声已止。再看那来者,剑眉星目,身材高大而不显魁梧,身着绫罗绸缎,浑身上下无不透着王者风范。以神族的年龄估算,来者应属中年阶段,我虽猜出了个大概,芜荒仍在我耳边低语:“来者便是妖君!”
在妖族已有些时日,这妖君我竟未有幸得以一见。那日拜堂,我头上被大红盖头所遮,是以,未得以见这妖族之君。
我点头回应之际,一声浑厚的话音传入耳中,妖君与佩玖对视一番,佩玖那厮依旧一副放荡不羁之态,那妖君竟笑道:“不愧是司命之徒,灵力修为堪称出神入化。然,不知可是妖后待客不周惹怒了众位,竟到了大打出手之境地?”
妖后自妖君出现,一身的唳气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对妖君欠身轻声细语娓娓道:“妾身不过整顿自己后宫罢了,便惹来诸多是非,来者问三不问四便是一顿闹腾,将无花宫搅得乌烟瘴气,无奈之下妾身唯有动用武力!”
闻言,我硬是没忍住,捂着嘴巴几声大笑后,在场之人目光皆刷刷刷地向我扫来。顶着一双双各式各样的眼神,我漫不经心地对上那妖后的眸子,挑眉道:“妖后言下之意,乃我等闲来无事,遂来你这狂山找架打?”
佩玖双手抱着桃木剑,背靠在浮屠殿大门外的柱子上,似笑非笑地盯着我,自小便是他打架我吵架,是以在这方面我二人可谓是默契十足。
帝休见我已出口,打坐疗伤于雪地之中,一身杀气暂且隐了去。妖君上下打量了我须臾,看不出喜怒,不待妖后开口,他王者之风的语气再次飘来:“那依你之见,此番打闹原因何在?”
依我知见?看来今日这妖君乃是有心护短,以他这等位高权重的身份,怎又会不知乃因吉玉被妖后所抓?然,事关他那宝贝儿子,他怕也是睁之眼闭只眼罢!
吉玉这事乃因我而起,若她有甚闪失,我又能如何安心?我清了清嗓子:“不巧我那友人吉玉失踪了,更不巧,此时正在这无花宫内。若是妖后请她前来做客,还请唤她出来与他这相公见上一见。明人不做暗事,素闻妖族妖君乃明辨是非、息事宁人之者,想必不屑于做那种伤天害理之事罢?”
妖君皱了皱眉,似在若有所思,妖后瞟了雪地中的帝休,帝休亦愤怒地瞪向她,妖后倒是不以为然,柳眉轻挑,嘴边轻哼,似是嘲讽。乃道:“那吉玉早在四千七百年前便也投靠我妖族,更是在我宫中做了两千多年的奉茶宫娥。二十年前侥幸逃出妖界,竟敢私自下嫁于人,妖规不容!”
顷刻间,雪风大作,帝休一双眸血红,怒斥:“老妖妇,休要血口喷人,吉玉虽归你妖族,然,也有一半的血统属于神族。你曾对她做过什么,你抓她用意何在?我想你心知肚明!”
妖后顺了顺她那拖地大长裙,乃道:“既归我妖族门,便是我妖族之人,岂有不服管教之理?倒是你,修成人形已有些年份,却未自行进妖族,归妖谱。此乃妖族之大忌,这厢我们未找你,你倒是先自动送上门了!”
此时帝休心中定是万般焦急,然也关心则乱。吉玉乃半神半妖,我等尚还有立场为她说话。帝休乃名副其实的树妖,若他再搭进去,我等皆便无立场为他辩驳了。彼时万不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终是掩饰不住自己的怒气,扫向妖后:“既然妖后已晓得我那友人吉玉乃半神半妖,还望做事给自己留条后路,莫要一失足成千古恨,伤了神妖两族之和气。如若为这么点事便引发神妖大战,妖后您虽皮厚不怕天下苍生耻笑,然也总该为妖君顾及顾及颜面罢!”
不曾想我这番人模人样的义正言辞令那佩玖笑得越发灿烂。令那妖后一脸惊慌失措连连摇头,竭力向妖君辩解道:“妾身并无那层意思,妾身这些年对妖族的付出妖族人有目共睹,又怎会做那般荒唐之事,望妖君明查!”
随即妖后又转头瞪向我:“你休要血口喷人、挑拨离间!”
我只笑不语,表示你是不是有那意思谁知道呢?她那般手舞足蹈、竭力辩解,令我很是畅快。
那妖君思量了须臾,如我所料地看向帝休,负手而立,乃道:“吉玉竟已归于妖族,出嫁这等终身大事理因由妖族张罗。本君且赎了你以下犯上之罪!十日之后的琉璃宴上,若你能赢过妖族所有比武之人,我便下令准吉玉跟了你!”
果然是为君之者,已将无情发挥到极致,诚然记不得昔日对吉玉那一星半点之情分,字里行间无不在显示其乃九五之尊之驱。
未曾想我那翻神妖大战的胡言乱语倒是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如此一来,双方各让一步,那妖君也摆足了谱,装够了腔。且不论话之真假,当下他亲口对帝休许下这诺,短时间内吉玉定会会安然无恙。
且妖君恐怕更希望吉玉安然无恙罢,如若有甚闪失,这流言蜚语可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虽说流言止于智者,然这事本就不是什么留言,乃事实也,又何来止于智者一说。
我又是天上地下的一阵解析后,没少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之内的大道理。帝休琢磨了半响,方暂时放弃了“不斩妖后誓不还”的决心,随我们一步三回头地回了醉房休。
此番帝休被芜荒安置在房里疗伤,我再三确认吉玉暂且安全后,方抽出脑子琢磨佩玖这厮,只见他竟若无其事地坐在门边,哼着小曲儿,来回擦着他那炳桃木剑!
我坐在案几旁,手指轻扣桌面,盯着佩玖一番自上而下地打量,这厮也忒没自知之明了些,我喊了声:“佩玖!”
佩玖抬头冲我笑得那叫一个春光灿烂,巴巴地问:“有事?”
我轻笑了声,也不语,且看他装到何时。半响后,他方收起那吊儿郎当的嘴脸,转头看向身后一望无际地茫茫白雪,也不看我,飘忽地道了句:“待你将吉玉与帝休这命格了完,咱回成华门后,我慢慢与你道来,你道可好?”
以往,我自诩很懂佩玖!以为他不过是个吊儿郎当、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二愣子罢了。如今想来,自己委实已失误到了错误的境地!时而谈笑自若,时而锋芒毕露,我这师兄越发今人琢磨不透了。
我神游太虚间,只见芜荒端了碗热乎乎地东西,踩着优雅的步伐朝佩玖走去。这姑娘,嘴上虽否认了我的提议,行动却将“主动”发挥得淋漓精致。孺子可教也,朽木可雕也!
见她有些含蓄且腼腆地将碗递于佩玖,乃道:“喝点罢,方才与妖后一番抖法想是消耗了不少修为,此乃玉山之灵药,对恢复修为、休养生息有所帮助!”
闻言,佩玖方不紧不慢地停下手中擦剑的手,又顿了顿,方抬头看向芜荒,表情很是淡漠,接过芜荒手中的碗,竟恭敬地道了声:“多谢!有劳了。”
我险些没忍住,一个茶杯给佩玖那厮扔去,这厮忒不识好歹了!见状,芜荒虽略显尴尬,然已不恼,任旧温文尔雅,似是对此等态度已是习以为常。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佩玖此番欲擒故纵要纵到何时,想得头破血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莫非佩玖此生已致力于修身养性,终其一生过那道风仙骨、常伴清灯古佛的日子?如若真是这样,那芜荒与佩玖不就是那凡间所道:“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1)
岂不悲惨?我琢磨着得想个法子将佩玖这念想给扼杀于摇篮之中!
一时不觉,已忘了自己坐在醉方休里神游了多久,回过神时,屋内红影,屋外雪风伴着漆黑,醉方休中竟只剩我一人独自惆怅,嗟悼他人人生。
我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起身欲吹灯回房间与周公杀棋之际,那哈欠硬生生被卡在半路。
瞥见门边一抹玄衣衣角,一个修长之影,那人笑得颇为诡异。我竟莫名地梨涡浅笑,心情大好,此人真真是万万年来寂寞得很,许是隔三差五不跑来慰问一番我等这些后起之辈,他便会觉着神,生来无用。
☆、第26章 众里寻他千百度
届时,攸冥神君许是睹我这物思他那位红颜知己;望着我这“梅”止他那心中之“渴”;将我当做“饼”充他那腹中之饥。
瞬时直觉心中怀揣着无数撮火,我纵使再不及,这般被他视做别人,于理不合。
我不过思索着应来个怎样的开场白,那攸冥神君已从善如流地坐在了我对面,毫不嫌弃地端过我之前喝剩的半芍酒一饮而尽。一阵雪风自门缝中扫过,烛影微斜,我方回神道:“本店今日不迎客,神君请移步他处!”
对于我的逐客令,那厮恍若未闻,斟了杯酒仰脖子喝下,盯着我笑得春风拂面,乃道:“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厢方离了那浮生殿,你便不认我这夫君了?”
我一个没忍住,拍案而起,提着嗓门:“呸,什么夫君?咱可是有言在先,那庄婚事不做数的。再者,以后别再将我当做你那红颜知己了,好歹我也是个有尊严之人。”
耳中飘进攸冥神君轻笑的声音,我方意识到自己过于失态,略带尴尬地坐回凳子上,心中莫名的恼怒我竟琢磨不透事出何因。我顺手给自己斟了芍酒倒进肚子里,满腔恼怒方暂且被压了下去。
那厮放下酒芍瞟了我一眼,乃道:“你就对自己这般不自信么?”
对面之人似那黑夜中的珠子,自带光环,凡他所在之地,周围一切灯影重重、灯火阑珊皆变作陪衬。近来我越发不能抵挡他这光环了,我琢磨着许是我这等小仙在他这般高贵的上神面前难免会产生些压迫感!
不知是光影的缘由亦或是我眼神的问题,今日的攸冥神君脸色似乎比往日更白了些,只言片语的气息中也透着些许错乱!
这诚然与自不自信无甚关联,是人者,谁又乐意被当做替代品?
左右我这事也无关轻重,当务之急,救出吉玉方是大事。眼前之人既这般神通广大,且终日游走于四海八荒之间,想必已是无敌到寂寞的境地,眼下这事正好可让他消遣消遣。
是以,我便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一阵好生伺候着,殷勤地为他将酒满上,再将一盘晶莹剔透地葡萄推到他跟前,巴巴地道:“神君可晓得吉玉被妖后抓了?”
攸冥神君皱眉瞟了一眼我为他斟得满满的酒,微微挑眉道:“是以?”
对于他这一惯爱泼我冷水的态度我自是已习以为常,且已到了被泼出经验之境地,我继续道:“你能否充分利用一番你这无所不能、神通广大、呼风唤雨的神力,一阵风将吉玉自无花宫给卷出来?如此一来,他与帝休夫妻二人便可欢聚一堂了。”
攸冥神君倒是听得三分入目,默了须臾,方一脸严肃道:“那吉玉与帝休,今生本就是无缘之人,即便我违天命救了他们这次,不过已是拆东墙补西墙罢了!”
我一时心急,很不懂原因何在,忙问:“为何无缘,似你这般呼风唤雨之人也信那天命?”
此话一出,只见攸冥神君把玩酒芍的手一顿,脸上竟挂了丝似有若无的苦笑,微微叹气道:“我自是从不信那天命,奈何并非我不信,世事便可如愿以偿。”
我瞟了一眼仍旧锤头把玩着酒芍的人,心中五味杂陈,他忽然这般哀怨,许是为那陆离魔君罢,他是在传达纵使他不信那天命,却仍然与陆离魔君天人永别的事实么?
人家既已是委婉的拒绝,我自是不好再强人所难,本就是我闯出的烂摊子,理应由我自己去收拾。寄托于人,总归不是个有责任之人能干的事,心中不禁自我反省了一番。乃道:“不知神君这酒喝得如何了?”
攸冥对我这逐客令道是不恼,一双眸子笑得很是畅快,眼神示意我看门外的天色,而后乃道:“这黑灯瞎火的,你的意思是让我走?”
门外诚然是黑灯瞎火得很,他这话倒也不无道理。于是乎,我便以德报怨地将芜荒往日里闲置的一间客房给重新捯饬了一番,换了新的被褥,里里外外打扫得仿佛能照出人影。
我对自己这等反常的举动很是不解,平日里自己睡的那窝我都从未如此关照过,此番竟破天荒地替别人收拾起房间来,佩玖若是在场,定是觉着见鬼了。
攸冥神君见我又是铺床又是扫地的忙活,他竟无比悠闲地怀抱着双臂杵在一旁笑得一脸妖孽。一阵忙活后,我拍了拍手对眼前的成果表示满意,脑中闪过戏本子里此情此景该有的桥段,脑瓜子一抽,我便巴巴地对那攸冥神君阴阳怪气道:“山野之村很是简陋,还忘公子莫要嫌弃!”
直到那人一句:“娘子盛情,为夫倍感欣慰,何来嫌弃一说?甚好,甚好!”
我眼皮子跳得厉害,终是悔不当初,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拖着飘忽的法子欲转身之际,胳膊忽然被人拉住,我疑惑地眸子扫向攸冥神君,只见他手中捏着个胡里花俏的海螺,漂亮得紧。
他将海螺扔到我怀里,我本能地双手接住,他薄唇微启:“就当你收留我的报酬!”
说收留倒是谈不上,我自己不也是被芜荒所收留?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推脱,礼物这东西,人家既然诚心送,定是没想过再收回去,若我硬是不领情诚然有些驳他面子!
于是乎,我便很是没出息且粗鲁地将海螺在冰蚕红衣上擦了擦,随即又将那胡里花俏的海螺摸了个遍,笑道:“送我的?这怎么好意思呢!敢问神君这玩意儿用处何在?”
攸冥神君见我巴巴地盯着海螺,便一个潇洒的转身坐在床榻之上,一双眸子好似又黑了几分,对我笑得很是和顺,乃道:“明日你站在对面那坐雪壁之上,用力吹响这海螺,自会领悟其中奥妙!”
这等奇思妙想的悬念令我很是好奇,半信半疑的倚在门框处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总觉着今日这条烛龙就厚颜无耻而言,话倒是比往日里少了些许。
眼光扫过他袖口处时,我不禁大惊,是血!尽管他已火速的面不改色地小心隐了去,我仍敢笃定那袖口之上的鲜红乃是血!届时,我心窝窝不禁一阵颤动,他是谁,乃赤水北岸樟尾山上的神人烛龙!竟会受伤?
我欲问个究竟的话已到了嘴边,顷刻间,那人半靠于床沿边,嘴角划过一丝玩味,眉间带笑,模样轻狂至极,一声略带磁性的话音飘进我耳中:“不愿走?忘尘你莫不是已习惯与我同床共枕了罢?这种事情,只要你想,我又怎会拒绝……”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我人也走出数米之远,可谓是连走带跑、连飞带跳、连爬带滚。自打遇到这条烛龙,我终于将“造化弄人、得不偿失”理解得淋漓尽致!
三日以来,帝休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不论我等如何劝解,他皆是不咸不淡地道:“我甚好,众位无需担忧!”
离琉璃宴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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